第十章

　　“說，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車正雲雙手環胸，寒著臉問。

　　車正雲在小朋友面前脾氣一向和煦，就算小朋友犯錯也絕不輕易動怒，所以當他打算板起臉來時，絕對是關起門來，除了避免影響小朋友的學習心情，也是顧及當事人的自尊。

　　車朵朵覺得自己現在就像個准備受罰的小朋友，雙手相疊于前，緊張的互搓。

　　馮芷晴這招真狠啊，逼她上火線，把所有問題都丟給她，自己倒好，拍拍屁股一走了事，萬一老哥知道“真相”要發火，第一個也是衝著她來的。真是太陰險了啊啊啊！

　　“沒有啦……就……就藍淨覺得她怪怪的……”

　　“是藍淨還是你？”車正雲厲聲質問。

　　這兩個人又在背地裏搞什麽花樣？

　　“都、都有啦！”車朵朵豁出去的喊，“老哥，你是被愛情衝昏頭了，根本沒發現馮芷晴一整個人都很奇怪，哪有聽寫字幕的人那麽輕松的，不用打卡上班什麽的，我跟藍淨都不相信啦！所以那天藍淨去搶她的電腦，看她到底在寫什麽，然後發現她寫的內容很像是劇本，就去問廣告公司的朋友，結果發現她其實是個編劇，專寫A片的。”

　　“什麽？你最後一句說什麽？”車正雲握著車朵朵的肩膀問。

　　“她是寫A片的編劇！”

　　“你胡扯！”車正雲不信，雙手不覺用力，車朵朵痛得大叫，慌忙掙開。

　　A片，大部分男人藏在電腦硬碟裏頭或者鎖起來的抽屜裏都有的，發泄情欲用的那種東西？

　　馮芷晴在寫A片？

　　他才不信！

　　“我是說真的，藍淨連她的作品啥的都有查來了。”車朵朵拿出手機，進入藍淨給予的網址，“她本來是在寫八點檔那種戲劇的，後來轉到出售成人片的公司去寫劇本，就是這家公司。”

　　車正雲拿過她的手機，睜大眼仔細浏覽。

　　名叫“陽光藝能企劃”的公司，以拍攝及販售成人影片爲主，他翻閱了網頁，裏頭無任何關于編劇的內容。

　　“證據在哪？”車正雲將手機熒幕面對妹妹，“能證明她在寫A片的證據在哪？”

　　“呃……”

　　“這裏頭哪裏有寫芷晴在這裏頭寫劇本了？你找出來給我看啊！”

　　“我……”她慌亂的翻著網頁，還真是找不著。

　　“藍淨隨便抹黑你也信？”車正雲幾乎要咆哮了。

　　“我……我去問藍淨，問個清楚！”

　　她速速撥電話給藍淨。

　　“什麽？證據？”電話那一頭的藍淨沒好氣的道，“我朋友就是這麽說的啊！他之前也是在電視台工作，認識馮芷晴，不然叫他們兩個來當面對質好了。”

　　“好。”車朵朵告訴車正雲，“藍淨說可以請證人來當面對質。”

　　“那叫她約時間。”最好藍淨真找出證人來！

　　“我哥叫你約時間。”車朵朵忙對藍淨道。

　　“我問好再給你電話。”

　　藍淨以爲這好處理，立刻撥電話給那位朋友。

　　“什麽？對質？跟馮芷晴？”朋友詫異。

　　“對啊，要證明她真的是寫A片的。”

　　“請問對質這個幹嘛？”朋友語帶不悅的問，心頭浮起警戒。

　　那日與藍淨喝酒聊天，藍淨問他認不認識一個叫馮芷晴的編劇，恰好以前他還在電視台工作時曾與她合作過，加上酒精作祟，一時管不住嘴，脫口說出她已經轉到一家專門制作成人影片的公司工作，怎知，藍淨似乎有意以此攻擊馮芷晴，讓他不得不起防心。

　　“只是要證明她是寫A片的啊。”

　　“這對我有什麽好處？”他跟馮芷晴目前都身處演藝圈，他幹嘛爲一個局外人蹚渾水？

　　更何況他之前追求過藍淨，那女人把他拒絕了，他才沒那麽傻，啥好處都沒得到還沾一身腥。

　　“我跟你說，有個男人被她迷得七葷八素，我要讓他知道馮芷晴的真面目。”藍淨以正氣凜然的音調掩蓋她的私心。

　　“你喜歡那個男人？”聽了更有氣，醋意橫生。

　　他終于明白藍淨的意圖了，她想藉由挖出馮芷晴底細，來擊退情敵，好搶走馮芷晴的男朋友。

　　他白癡才會幫她。

　　“不是啦，我是覺得那個男人被騙了，想讓他清醒而已。”她想到這個男人以前追求過她，故她喜歡車正雲的事情絕不能老實說出口。

　　“你的個人私怨請不要牽連到我身上。”說完，朋友就挂了電話。

　　藍淨吃驚的瞪著手機。

　　他不肯出面對質，那她就另外找證據。

　　藍淨先是打電話到陽光藝能，說要購買由馮芷晴編劇的作品，沒想到公司客服竟說，公司所有劇本均由總經理一個人編寫的。

　　藍淨追問總經理是否叫馮芷晴，客服給了否定的答案。

　　于是藍淨改口說她是馮芷晴的朋友，想買一些她的作品，客服仍是千篇一律的答案，說總經理姓黃不姓馮，請她再跟朋友問仔細，是否搞錯公司名稱。

　　怎麽會有這種事？

　　藍淨不放棄的再撥電話給朋友。

　　朋友的電話一直處于通話中，她不放棄的等待插播，但對方可能在講重要事並未理她，一直等到十分鍾後她重播，才被接起。

　　“我沒有要你出來對質，”她聲明在先，“我只是想跟你確定，你那天的確說馮芷晴在陽光藝能企劃寫A片，對吧？”

　　“我什麽時候說的？”朋友反問。

　　“就前幾天晚上我們一起去喝酒的時候說的啊。”他該不會想翻盤吧？藍淨背後冷汗涔涔。

　　朋友沈默一下下後問：“那個馮芷晴三個字怎麽寫？”

　　“就……馮光遠的馮，白芷的芷，晴天的晴。”

　　“那我弄錯了。”

　　“什麽？”他弄錯了？

　　“我以爲你是說一個叫馮子金的人，他才是編劇，我不認識馮芷晴。”

　　“那你有沒有聽過馮芷晴？”藍淨急問。

　　“完全沒聽過。你還有事嗎？沒事我要忙了。”

　　天啊！所以馮芷晴是編劇？

　　但她那天明明看到她電腦裏寫著很像劇本的東西啊！

　　那男的八成是因爲追不到她，所以故意整她報老鼠冤。

　　那日喝酒時，他明明言之鑿鑿，笃定真有馮芷晴這個編劇，她還跟他確定過長相的耶！

　　她一定要追查個水落石出來，將正雲哥從那女人手中救出來！

　　正雲哥，你是我的！

　　“你們說這個嗎？”在雲朵咖啡館裏，馮芷晴面無表情打開筆電，“這是劇本沒錯，我拿來聽寫時對照用的，有問題嗎？”

　　“呃？”車朵朵與藍淨面面相觑。

　　“有的演員口條不好，不用劇本做對照，常聽不清楚他們說了什麽，所以我聽寫時有時得對一下劇本，方便我聽得清楚一點，這有什麽問題嗎？”

　　“沒、沒問題。”車朵朵羞慚的低下頭去。

　　“你還有什麽問題嗎？”車正雲問藍淨。

　　藍淨咬著唇，恨恨轉身離開。

　　“等一……”車正雲忽地大喝一聲，把衆人嚇了一跳。“藍淨，你汙蔑芷晴，不用道歉嗎？”

　　藍淨回身瞪著馮芷晴。

　　“不用，”馮芷晴拉下車正雲指責的手，“以後別再來找我麻煩就好。”

　　“還是得道歉！”車正雲板著臉望著藍淨，“幾歲的人了，做錯事得道歉，父母沒教過？”

　　藍淨目眶含淚，“我只是喜歡你……”

　　“你喜歡我就可以隨便亂栽贓、亂說話？喜歡是這麽用的嗎？那你的喜歡只會讓我感到羞恥。”

　　好狠啊！

　　這個男人的心怎麽這麽狠，說得出這麽絕情的話？

　　她第一次這麽喜歡一個男人，想不到對方卻棄她如敝屣！

　　她藍淨也是很多人喜愛的！

　　沒眼光的臭男人！

　　“我恨你，正雲哥！我討厭你！”藍淨“哇”的一聲跑走了。

　　結果還是沒道歉就跑了！

　　車正雲非常不以爲然的“啧”了聲。

　　“朵朵，你還不快道歉？”車正雲目光嚴厲轉瞪著妹妹。

　　“對、對不起……可是，如果你不是寫A片的，那天你爲什麽不直接跟我們解釋呢？！”

　　“在安親班直接跟你開吵？”馮芷晴不屑的撇了下唇角，“在平均年齡不到十歲的地方，跟你吵我是不是在寫A片？”

　　“呃……”車朵朵被堵得無法反駁。

　　“那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幹嘛跟我哥分手？”感覺有那麽點作賊心虛的意味呀。

　　“我男朋友的妹妹對我敵意這麽重，甚至恨不得想要毀了我，那麽，我再繼續跟他在一起有什麽意義？”

　　車朵朵這下完全啞口無言了。

　　車正雲大歎口氣！“朵朵，你爲什麽要找芷晴的碴？”

　　“我……我是不爽啊！”

　　“不爽什麽？”

　　“她不是你女朋友嗎，我是你妹妹啊，那爲什麽她來咖啡館的時候，還是一副不太熟的樣子？她不是應該要跟我熟稔嗎？要跟我多聊天打交道才對啊，每次來都忙著工作，都不太理我，我當然生氣啊。”車朵朵一臉委屈道。

　　兩人聞言都傻住了。

　　“你有沒有毛病啊？”車正雲對妹妹的幼稚只能抱頭歎息，“人家要工作還要陪你聊天？那她怎麽做事？”

　　“可以先聊聊再做事嘛。”幹嘛把她晾在旁邊？

　　“人家在做正經事，又不是在玩。”這個笨蛋妹妹搞不搞得清楚狀況？

　　更別說人家是付錢來喝咖啡的，哪有當客人的還要義務陪老板娘聊天的？

　　“我知道了。”馮芷晴打斷兩人的爭執。“我懂你的意思了，我以後去咖啡館的時候，會先陪你聊一會兒才開始工作。”

　　車朵朵聞言，小臉整個亮起來。

　　她明顯變得愉悅的表情，讓馮芷晴斷定她的猜測無誤。

　　“芷晴，你不用理會她的任性。”都是他把妹妹寵壞了，凡事由著她，才會養出這麽嬌縱的個性。

　　“沒關系。”馮芷晴對著車朵朵道：“我以後會多注意的。對了，我園裏種了些滿天星，已經開花了，要不要摘一些到店裏裝飾？”

　　“好啊！”車朵朵用力點頭。

　　“除了滿天星還有小雛菊也開花了，我們找時間一起去看看，你看有什麽是你喜歡的吧。”

　　“我們現在就去吧。”車朵朵興衝衝的拿出鑰匙，“反正現在也沒客人，暫時打烊沒差。”

　　她可以知道馮芷晴住在哪了耶！

　　車朵朵一臉開心的跟著馮芷晴還有車正雲回到馮芷晴的住處，在小小的庭院內剪了數株裝飾用的滿天星、小雛菊跟其他小花，還拔了一盒黃金小番茄後，開開心心的回咖啡館了。

　　“你大可不用理會她無理的要求的。”站在頂樓矮牆邊，看著底下妹妹雀躍身影的車正雲歎息道。

　　“你沒發現嗎？”馮芷晴微笑，“你妹妹在撒嬌。”

　　“撒嬌？”

　　“她希望我多注意她一些，才故意跟我作對。”並不是真的看她不爽。

　　“我的天！”車正雲轉過身來背靠著牆，不曉得該對妹妹的行徑說啥評論才好。“她真是被寵壞了。”

　　“的確是個被寵壞的孩子。”連她的朋友都跟她一丘之貉。馮芷晴聳了下肩，“不過經由這次的事情，她應該也吃了點苦頭，以後應該不敢再這樣亂來了。”

　　“我代我妹妹跟你道歉。”

　　馮芷晴搖搖頭。

　　不小心把她的秘密泄漏出去的男人，在藍淨希望他出面與她對質時，立刻打電話向她道歉，並說明他已經拒絕這項無理要求。

　　這名男人除了以前在電視台有合作過，黃宥軒也看中他的業務行銷才能挖他過來陽光藝能，但他工作了兩個月就因爲身體出了問題而離職，康複之後轉到廣告公司上班，所以他才會知道馮芷晴在編寫A片劇本一事。

　　通話時，男人的手機有插播進來，是藍淨打來的，馮芷晴猜測藍淨可能又想追問什麽，故與男人討論起前因後果。

　　“她是不是想搶你男朋友才這麽做的？”男人的語氣醋意濃厚。

　　“是這樣沒錯。”馮芷晴歎息。

　　男人因此更生氣了，“絕不能讓她得逞。”害了馮芷晴不就是讓自己多一個強大的情敵，他又不是傻子。

　　于是他們討論過後，決定否認掉一切，斷絕藍淨的希望。

　　而公司方面，不管是編劇、演員還是工作人員，除非主動提出願意公開，否則都采用保密的方式，只有高層人員曉得幕後人員名單，不管誰打電話去問，都不可能得到真實的答案。

　　爲了避免麻煩，她決定將這個秘密保守到底，也還好在安親班時，她並未將話說開，把問題丟給車朵朵就走人，反而留給自己一個轉圜的空間，狠狠釘了車朵朵滿頭包，也擊退了藍淨。

　　再來，就是車正雲了。

　　不管是情侶還是夫婦，都該有自己的一個秘密小空間，會引起爭端的事情就別拿出來挑戰彼此的感情堅韌度才是。

　　她還想繼續當編劇，而她也不想讓他的安親班關門大吉，那麽，何必做出坦白這種損人不利己的決定呢？

　　但她真的要瞞他一輩子嗎？

　　他是鐵了心要跟她結婚的，將來兩個人要共住一個屋檐下，莫非她要一直說著謊來隱瞞自己的工作？

　　“正雲，我有件事要跟你說。”她下定了決心。

　　“什麽事？”

　　“我其實跟你想像的不一樣。”

　　“什麽意思？”她怎麽了？爲什麽突然用那麽嚴肅的表情與他談話？

　　“你要的那種純樸、賢慧、單純的女孩不是我。”該是攤牌時候了。

　　車正雲愣了愣後道：“我當然知道你不是那麽完全的純樸單純，你都出社會這麽久了，絕對不可能還像張白紙，但我跟你在一起也幾個月了不是？就是你這樣的一個人我喜歡啊，別拿我過去的標准來炮轟我，這種東西本來就會轉變的。”

　　他以爲馮芷晴是忽然對他的擇偶標准有了意見，故如此答道。

　　“這件事我只讓你一個人知道。”

　　“什麽事？”她過度嚴肅的態度讓他不自覺的屏息。

　　“藍淨說對了。”

　　“什麽？”他大吃一驚。

　　藍淨說對什麽了？

　　“我是在陽光藝能專寫A片劇本的編劇。”她下定決心擡頭。

　　車正雲驚詫的下巴差點落地。

　　“你、你是說真的？藍淨查出來的沒錯？你真的是寫、寫A片的編劇？”

　　他再次受到驚嚇。

　　“對。”她艱難的點頭。

　　他會怎麽決定？

　　會分手？

　　還是……

　　“可是你剛才不是否認了嗎？”爲什麽又突然承認了？

　　“因爲我不想讓藍淨她們知道我的秘密。”她堅定的道，“我的秘密只給你知道，給我唯一所愛的男人。”

　　兩人之間沈默降臨。

　　馮芷晴身側雙拳緊握。

　　她真是個卑鄙的人，故意加了句“唯一所愛的男人”，就是想讓車正雲心軟。

　　她忽地後悔了，她不應該講的，她何必承認呢？

　　就算是夫妻也可以擁有屬于自己的秘密，把秘密隱瞞好了，兩人之間就不會有芥蒂，這不是很好嗎？

　　她幹嘛自找麻煩？

　　她幹嘛……幹嘛去挑戰車正雲對她的愛能包容到何種程度？

　　萬一他無法接受呢？

　　她的胸口瞬間悶住了，無法喘息。

　　車正雲不知該怎麽理清此時此刻的心緒。

　　藍淨說的沒錯，朵朵說的沒錯，她真的是……真的是寫A片的？！

　　他覺得腦子一片空白，無法思考，對于事實真相的震驚度，由馮芷晴親口說出，殺傷力當然遠遠勝過車朵朵汙蔑她時……

　　不，妹妹沒有汙蔑她，她們說的才是正確的。

　　見他久久說不出話，馮芷晴心中自然也明白幾分。

　　“我知道你不能接受，那我們就分手吧。”她昂頭，深吸口氣，忍住欲奪眶而出的淚水。

　　“芷晴？”他的腦子瞬間一片空白。

　　她說“分手”？

　　她剛剛是說“分手”嗎？

　　“你現在就走，我們以後就別聯絡了。”

　　她要趕他走？

　　“不用擔心我，我會自己一個人好好過，我只希望你別把我的秘密說出去，請你替我保密。”

　　什麽叫她一個人可以好好過？

　　那他呢？

　　他一個人怎麽過？

　　“就這樣吧……”

　　“餵！”車正雲火大的將准備進屋的馮芷晴給拉回來，“你好歹也該給我發言的權利。”

　　“如果是會造成分手的話，就不用講了。”

　　“……”他錯了，他真是錯了，他的小龍女哪是個什麽善良溫婉的女孩，根本是個蠻橫的丫頭啊。

　　“既然都會分手還有什麽好說的？是要看我傷心難過、崩潰大哭你才高興嗎？”

　　“……”他什麽都還沒說好嗎？來個先發制人是哪招？

　　“我知道你不能接受，一般人都很難接受，更別說你還是開安親班的，如我的工作被家長知道了，你一定會遭受到攻擊，說不定安親班還會因此關門倒閉。我就像個不定時炸彈，誰知道什麽時候會炸得你粉身碎骨，擺遠一點才能讓你平安順利……”

　　“那就炸啊！”他火了，真是火了。“你明明知道我很愛你，就算拿安親班來交換我也願意，所以你拿什麽安親班會關門來威脅我，那都是沒有用的！”

　　“我沒有拿安親班威脅你。”他是不是聽錯了？

　　“你剛不就這麽說的？怕安親班會因爲你的關系而關門，所以要跟我分手？”

　　“難道你能接受我的工作嗎？”

　　“不然呢？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單純、保守，現在也知道你一點也不樸實、傳統，而且還比想像中強悍，甚至還是有心機的，你跟我一開始開的擇偶條件越離越遠，但是我還是無可自拔的一天比一天還愛你！”他喘了口氣後又道：“都這麽愛你了還有什麽不能接受的？”

　　她張口啞然。

　　“我沒辦法，我就是愛你！你一真的說出‘分手’兩字，我才知道什麽叫做世界末日，我在刹那間真的感受到了，都世界未日了，誰還管什麽安親班？”放她跟安親班在天枰上比一比，結果就明顯啦。

　　事業可以再造，更何況他底本足，換個地方重新再開始，誰怕誰？

　　但他的小龍女是世上絕無僅有的一個，絕對沒有那種“下一個女人會更好”的事情來。

　　沒有一個女人比她更好了！

　　“正雲……”她感動落淚。

　　“我相信萬一我希望你停止編劇工作，你也會答應的。”

　　“我不會。”

　　“我就知……什麽？”他難以置信的瞠目。

　　他在她的心目中完全比不過編劇這工作啊！

　　他知道了！

　　他懂了！

　　是他該認分的乖乖淚奔離開才是呀……

　　“你得先讓我把手上的這份工作完成，這是我第一次挑戰古裝AV，我要寫個超越玉蒲團的佳作，要停止也得把這系列完成才行。”她對這系列有野心的。

　　雖然知道車正雲只是試探一下，但事關正事，她還是以正經的態度回答。

　　“超越玉蒲團？”

　　“對。”她斬釘截鐵點頭。“我不會放棄。”

　　“我不是叫你放棄，我只是問問。”雖然結果很傷心。

　　“但只要寫完就可以停工。”她強調的道，“我也可以爲你換工作。”

　　好吧，至少他欣慰了點。

　　雖然比不過玉蒲團……

　　“我想看你的作品。”他拉起她的手道，“可以嗎？”

　　“可以。”她點頭，“我們之間沒有秘密。”

　　進了屋，馮芷晴拿出最新的一部AV光碟播放，就是她之前寫的那部師生戀。

　　“這場景很熟悉。”當看到學生追到咖啡館找老師時，車正雲微蹙似曾相識的眉。

　　咖啡館的主色是白色，搭配核桃木桌椅，十分簡約典雅，大片落地窗使得空間十分明亮。

　　“這是以雲朵咖啡館爲藍圖搭的景。”只有在擺飾上做了些更動，最明顯的雲朵圖則改成了草莓。

　　“啊？”車正雲詫異轉頭。

　　“當初你跟藍淨在吵架的時候，我剛好在寫這場戲，就借用了。”

　　“該不會台詞也有參考吧？”

　　“你好聰明。”她甜甜一笑。

　　被寫進戲裏的感覺還真是五味雜陳啊……

　　很快的，老師被學生拖進廁所裏翻雲覆雨，而在廁所外頭偷聽的老板娘也忍不住蹲在地上，自慰起來。

　　車正雲看得真是口幹舌燥了。

　　“你寫這些……會有感覺嗎？”車正雲吞了口唾沫問。

　　“不會啊，我又不會把做愛的動作寫出來，那是導演他們的事。”她低瞥車正雲的褲裆，果然發現已經隆起。“你有感覺？”

　　“當然了。”他拉過她的頭顱來，親吻嫩唇。

　　雖是成人影片，但質感很好，不僅選角，就連場景都不馬虎，可見制作公司的用心，他竟因此期待馮芷晴誇下海口，要超越玉蒲團的大作了。

　　只是他怕才看到一半，他也會跟著劇中人一起拉過他的“娘子”，先缱绻一番，才能再繼續看下去。

　　“我老板說，若讓男人看了不想脫下褲子，就是失敗作。”可見她這部戲還真是成功呢，才開場沒多久，她的男人就有反應了。

　　“那女人呢？”

　　“女人若不會心癢難耐，也是失敗作。”

　　“那你心癢了嗎？”大手揉上軟胸。

　　“我心癢不是因爲A片，而是因爲你……”她細喘著跨坐到他身上，解開他身上的襯衫。

　　“我比A片的效果還要好啰？”他迅速脫掉她身上的連帽運動長衫，光滑細膩的皮膚因爲陽光微微閃著細小的光芒。

　　“只要你看著我，我就不行了。”她偏著頭，讓熱烈的唇沿著頸項的曲線一路滑向雪胸。

　　啊……她的男人……

　　她完全無法抗拒的男人……

　　“我們進房吧。”這沙發太小，做起來不過瘾。

　　“好。”

　　她緊緊攀附著他的頸，雙腿夾著他的腰，由他抱著，一路親吻入房。

　　沒一會兒，自房中傳來呻吟與喘息聲，與外頭AV劇中人物融爲一體，在小小的屋子內蕩漾，久久不停……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