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她不想知道他到底哪來通天本領調派到私人專機,是借的?租的?還是買的?反正跟她一點屁關係都沒有!
她只關心自己這種囚犯般的生活什麼時候可以結束。
而且很可惡的是,萊斯居然把她安排住在他們家——呃,是他家隔壁另一棟白色大宅裡。
「這不是那個臭屁維多利亞·波特她家嗎?」管娃環顧豪宅大廳內部,對他皺眉頭。
維多利亞的先生是某大企業主管,每次家裡舉辦派對時,總愛帶著高高在上、紆尊降貴的笑容送邀請卡過來,一邊蔑視她的同時,一邊用恨不得當場剝去萊斯衣服的垂涎眼光猛盯著他。
「波特夫妻『涉嫌』挪用公款加上投資失利,」他微微一笑,聳了聳肩。「上個星期售出房屋,搬走了,現在是一對同性戀人買下這棟房子。」
「同性戀人?誰跟誰?」管娃懷疑地瞅著他,再四下打量了很是眼熟的室內布置風格。
哼!別以爲她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鬼。
「這就是你能想到的,對我而言最安全的住處?」她語氣裡掩不住濃濃嘲諷。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看你八成看過台灣七0年代的武俠劇。」她懶得再跟他五四三,逕自走向寬敞的餐室。「我餓了。」
「吃晚餐,好主意。」他跟在她身後。
管娃忍不住回頭給了他一個冰冷得足以凍僵人的淩厲眼神,只可惜赫本先生皮粗肉厚神經堅韌,一點也不怕。
「我只會煮我自己要吃的份。」她打開冰箱,毫不意外地看見裡面應有盡有。
他早把一切安排妥當,像是知道她一定會跟他回來,光想就讓人不爽。
「我想念你的手藝。」萊斯渾身上下散發著雄性陽剛的優雅氣息,就連狀若閑適輕鬆地坐在長吧台前時,依然有著令人怦然心動的性感和危險。
管娃厭惡極了自己切菜時略顯不穩的動作,可是又不想發洩般地猛剁,讓他誤以爲他的存在,對她還有任何一絲殘存的影響力。
——她在騙誰呀?
因爲往日那種熟稔的親密、火熱感又回來了,如影隨形在她每一個舉手投足、每一次呼吸之間。
她沒有在他熾熱的目光下切到手指還真是奇跡!
「這兩年來,我天天吃漢堡和三明治。」萊斯著迷地看著她在食物上施魔法,在理智尚未來得及管束前,脫口而出。
她努力咬著下唇,強忍住那抹突如其來的心疼。
難怪他看起來瘦了好多。
萊斯看起來也很後悔自己提了這件事,沉默片刻,突然起身,「我去看看他們的警衛狀況部署得如何了。」
「喂!」她握緊刀柄,惡聲惡氣的喊了聲。
他一怔,回過頭來。
「不吃幹嘛不早點講?害我切這麼多菜,你是想我浪費食物,以後死了還得吃廚餘嗎?」她兇巴巴地瞪著他。
萊斯破天荒地有一剎那反應不過來,微張嘴巴的傻愣模樣令她險些破功笑了出來。
「先說好,我這輩子永遠不打算原諒你。」管娃眨眨眼,恢複冷冷的口氣,「但是我也不想成天維持在暴躁發飆的狀態,我還想多活幾年,所以接下來的日子,我們就盡量維持表面的和平,有異議沒有?」
「沒有。」他直勾勾的眸光熾熱得令她心臟亂跳。
「那你還等什麼?」她重重哼了一聲,繼續低頭切菜。「吃飯不用擺碗盤哪?」
「是!」他露出兩年來首次出現的笑容。
管娃剁剁剁地猛切菜,生怕自己一時意志不堅,又被男色誘惑,會忍不住在廚房裡就把他撲倒。
禁欲兩年的恐怖副作用著實驚人啊!
話說回來……這兩年,他呢?
像他這麼一個精力如此旺盛的健康男人,怎麼可能會整整兩年都沒跟人家「這樣那樣」過?
一想到他曾經跟別的女人翻雲覆雨,管娃剁菜的動作更加用力了。
身爲女人,她是不是可以很有guts的把靈與欲分開呢?
她的心氣恨他到瀕臨爆炸的邊緣,她的身體卻極度不爭氣地瘋狂渴望著他……不得不承認,她還是迷戀他性感陽剛的味道,貪戀他精實強悍的身體。
嘿,她可是身心正常的女人,又是嫁過人的,並曾經過了兩年非常「性福」的夫妻生活,當然不能要求她像清純無知女孩那樣,只會睜著天真的大眼睛傻乎乎地望著帥哥,而不流口水的?
也許——只是也許——她可以盡情享用他的身體,但是絕不把自己的心交出去,再也不愛上他,那麼,或者她就可以保護自己的心不再受到他的傷害。
可行嗎?
「天哪!如果現在是在演偶像劇的話,電視台的留言板上早就譙聲震天了吧?」她呻吟一聲,哀怨地把臉埋進柔軟的枕頭裡。
但她又不是在演偶像劇,她可是在活生生、血淋淋,殘酷的現實人生裡啊!
現實人生裡,就是會有不講理的愛恨交織、糾纏不清的欲望、明知不該卻還是偏偏發生了的事,所以她才會既愛他又恨他,既厭惡他卻又該死的想要他。
「再想下去,我腦袋都要冒煙了,算了,還是去沖個冷水澡好了。」她一把掀開被子跳下大床,光著小腳踩過柔軟的地毯。
在冬天沖冷水澡然後得重感冒,總比在欲火焚身之下沖動的幹出什麼蠢事好吧?
管娃走進浴室裡,再度不爽地發現熟悉的布置痕跡,就連她擺小盆栽的位置都一樣,還有她最喜歡的沐浴乳、洗髮乳、潤膚乳……
靠!怎麼乳個沒完?
此時此刻,她那肮髒齷齪的腦袋就不能想點跟「黃色廢料」無關的字眼嗎?
「忍字忍,熬字熬,熬字底下一把火,忍字頭上一把刀……」她一面脫睡衣,口裡背誦著小學時期抄寫過的忍耐箴言,一面伸手旋開蓮蓬頭的開關。
剎那間冰寒徹骨的水柱嘩啦啦灑了下來,管娃本能地尖叫了一聲,七手八腳地想關掉那簡直像湧自北極的急凍冰泉。
她冰得渾身發抖打顫,好不容易找到水龍頭轉緊後,砰的一聲巨響,浴室門被人踹開了。
「娃娃!」沖進來的是手持槍,臉色發青的萊斯·赫本!
「你——在這裡幹什麼?!」管娃震驚萬分,指著他大叫。
在最初膽戰心驚的瘋狂憂慮漸漸褪去後,萊斯臉上掠過了一絲尷尬。
糟,被發現了。
「……來說晚安?」他遲疑的回了句。
「萊斯·赫本!」她從齒縫間擠出他的名字。
他將槍收回槍袋,高舉雙手做出投降的安撫狀。「我可以解釋。」
「解釋個鬼啦!你根本就是在監視我!」她怒氣沖天,沖上前想修理他一頓。
看見渾然未意識到自己光裸誘人狀態的她,萊斯愧疚的眼神瞬間被火熱取代了,隨即立刻做出世上所有熱血沸騰的男人在這一刻都會做的事——
一把接住了那光溜溜誘人的柔軟身子!
「嘿!」管娃倒抽口涼氣,這才想起自己剛剛把衣服脫掉了。
電光石火間,她的腦袋飛快閃過一個念頭——
正所謂羊入虎口、自投羅網,說的就是她吧?
那好,不忍了,老娘就跟你拼了!
※※※
纏綿競宵,縱欲橫流的下場就是——
她一個早上都下不了床。
她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酸痛,卻又出奇地完整滿足,好像又回到當年那個幸福滿溢的女人了……
不,不不不!
管娃警覺地擡起臉,昨夜的狂歡只證明了一件事——她果然有效法武則天豢養男寵的天分。
所以在她被迫像個囚犯似的關在這個叫天天不應、喚地地不靈的大屋子裡,等待危機解除的期間,她絕對有權爲自己爭取到一些額外的紅利和補償——她要盡情享用萊斯·赫本迷死人的精壯身體,把他渾身上下的精力榨得一絲不剩,然後等一切事件結束後,就拍拍屁股走人!
那幕萊斯咬著被子低低啜泣,她卻坐在床邊吊兒郎當地叼著根事後煙的幻想景像實在太誘人啦!
「哈哈哈……」管娃仰天長笑,好不猖狂,「我果然是天才啊!」
……嗤,最好是啦!
心底深處不知哪兒冒出一聲諷笑,立刻被她給硬生生壓制了回去。
「總之,那些提倡『把男人踩在腳下』的女性主義者一定會愛死我了。」她得意洋洋地道。
不過,下次還是得避免把他撩撥到全面失控,免得每次都淪落到渾身骨頭像是散了架一樣,腰都快斷了。
「餓了吧?」低沉的男性嗓音和炸雞的味道同時出現,瞬間害她唾液急速分泌泛濫。
咽下口水,歎了一口氣,管娃把被單裹在身上,努力在不弄痛酸乏身體的情形下坐了起來。
「嗨。」早上已刮過胡子,下巴處有著暗青色胡碴,散發出濃濃男人味兒,嘴角揚笑的萊斯,整個人看起來簡直在發亮。
就說了吧,這人肯定是倒采陰的大魔頭。
而且,他有必要表現出一臉男性大大滿足之色嗎?
管娃敢打賭,他一定以爲經過昨夜之後,再天大的事也都煙消雲散了……啐!
「你都不累嗎?」她對他皺眉頭。
「我看起來累嗎?」他笑容滿面。
「就是一點也沒有,才想問你到底平常是吃什麼保養的。」她咕噥。
「對不起,昨晚我太沖動了,有沒有弄痛你?」他伸手輕觸著她粉嫩臉頰,語氣帶著一絲自責。
管娃情不自禁紅了紅,清清喉嚨道:「我先聲明,昨晚沖動的是我,撲倒你的也是我,所以你用不著負任何責任。還有,往後除了分享同一張床之外,你跟我沒有任何的關係。清楚了嗎?」
萊斯濃眉微蹙,「等等……」
「炸雞留下,你可以走了!」她像在趕一隻惱人的蒼蠅般揮揮手,裹著床單掙扎著下床走向浴室,努力不發出疼得齜牙咧嘴的抽氣聲。
「娃娃——」他低沉的聲音裡透著一絲危險,「我們必須談一談。」
「還有,除了深夜以外,不要動不動就往我屋裡跑,不要害我洩漏行蹤,要是有人摸上門來作掉我,我當了鬼,頭一個不放過的就是你!」嗓音甜美、口吻兇惡的恫喝自浴室方向傳來。
「娃娃。」他又好氣又好笑,懊惱無奈地爬梳著頭髮。
浴室裡,淋浴的水聲響亮,清晰宣示著拒絕。
萊斯望著浴室方向,哭笑不得的神情緩緩斂起,繼之浮現的是一抹掩不住的惆悵痛楚。
他真的必須好好跟她談一談,包括他們之間,包括目前的危機,包括……她的惡夢。
昨夜,當欲火焚燒至天將亮時,他倆終於滿足而倦極睡去,他將她赤裸的身子緊緊抱在懷裡,沒有一絲空隙。
兩年來他缺失了一大半的生命,這一刻再度恢複圓滿幸福。
他輕吻她汗濕的額頭,環著她柔軟腰肢的手掌心清楚感覺到她暖暖的體溫,她身上的香氣,甜美得像一盤淋了奶油和楓糖漿的鬆餅,難怪自從遇到她之後,向來嚴謹自制的他,會像個幾天幾夜沒進食的餓死鬼般,迫不及待將她從頭到腳「吃」得乾乾淨淨。
他忍不住微笑了起來。
倏地,懷裡柔軟放鬆的小身子突地僵硬緊繃,萊斯一怔,還來不及反應,管娃逸出一聲受傷動物般恐懼慌亂又憤怒的悶悶低哮,並死命掙扎著。
「怎麼了?」他臉色一變,雙臂如鐵地牢牢箍住她,生恐她在驚慌扭動間弄傷了自己。「娃娃?」
她仿佛被某種驚悸可怕的邪惡追殺,嬌美的臉蛋扭曲著,拼死要掙脫他的懷抱,渾身顫抖得像發作中的癲癇病人。
「不要開槍……不……」她嗚咽著、顫抖著。
萊斯心一痛,將她抱得更緊,在她耳邊安撫道:「沒事了,我在這裡,噓——沒事了,你很安全,你很安全……」
她淚流滿面地在他懷裡哆嗦著,卻始終無法逃離那如影隨形、窮追不放的恐怖夢魘。
萊斯痛苦欲死,縱然正牢牢地將她攬護在懷裡,可是就在這一剎那,他卻發現自己非但沒能真正保護她,相反的,自己竟然就是她所有惡夢的來源!
他居然親手將心愛的女人推入地獄深淵!老天,他是什麼樣的可怕丈夫?又算什麼男人?
她的確有理由選擇一輩子不原諒他……
火燒般的悲痛、自責與悔恨重重地鞭笞著萊斯,讓他痛得幾乎無法呼吸,也無法思考,直到懷裡斷斷續續的喃語喚醒了他——
「萊斯?萊斯……你、你在哪裡?」
他急急應道:「我在這裡,我就在這裡!」
她緊緊地環抱住他,緊得像是害怕他再度消失不見,像是一輩子都不準備放開他了。
一剎那間,他像是又得到了救贖,因痛苦而僵停的心臟終於又漸漸恢複了跳動。
他緊擁著她,把臉埋入她柔軟甜香的頸項間,眼眶再也抑不住灼熱濕潤了起來……
「我究竟該怎麼做,才能真正不讓你受到任何一絲傷害?」
望著傳出甜美哼歌聲的浴室方向,萊斯心疼憐惜地喃喃。
※※※
接下來的幾天,管娃嚴格貫徹自己的計劃。
白天,她對於常常出現在自己身邊的萊斯,依舊態度冷淡、愛理不理。
深夜,她渾身上下洗香香,穿著性感睡衣,故意誘惑得他「兇性大發」,然後上演一場場熱騰騰又火辣辣的「這樣那樣」。
計劃進行得非常順利。
她的身體因頂級的歡愉而感到酣暢滿足,但是不知怎的,在她心裡的某個角落,卻總覺得像是少了什麼?
那種缺少遺漏掉的東西,好像就只有在看見他眼底閃動著笑容時,才會隱約冒出頭來……
管娃不敢再想下去了。
雖然,她是有點好奇平常工作忙碌的他,爲什麼突然像變得很閑,老是出現在她視線內,不過她努力關閉好奇心,假裝一點也不在意的樣子。
有時候他看起來很累,有時候他看起來很放鬆,也有時候他異常的沉默,就算人就坐在她旁邊的沙發上,神魂卻像是在很遙遠很遙遠的地方……
但是他總記得對她微笑。
就好像,她是他與單純而美好的世界之間唯一的聯系,好像看著她,他就能得到渴盼已久的寧靜與溫暖。
管娃痛恨自己變得這麼感性。
「等我哪天開始發神經的寫起詩,我就要去找心理醫生了。」她自言自語。
這天黃昏,她百無聊賴地在料理台前揉著面團,打算烤個幾打巧克力餅乾,然後一個人把它們全吃光光;以吃來發洩,可見得她閑到有多煩躁。
危機究竟何時才會解除?事件又什麼時候才能完全落幕?
她不喜歡這種像是身陷迷霧、伸手不見五指的茫然感,也不喜歡自己再度成爲他人狙擊的目標,更不想再有任何人爲了保護她而死。
不管是孔唯……還是他。
一想到萊斯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她整顆心臟都抽搐絞擰了起來。
「喂!」管娃沾滿面粉的雙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強迫自己清醒一點。
萊斯·赫本已經成爲她生命中的過去式了,現在他們倆會打得那麼火熱,只是因爲危機而産生的激情——而每個人都知道,危機下産生的激情都維持不了多久。
她憤然地抓起已分成一小團一小團的面團在烤盤上壓扁成形,混合著巧克力豆、肉桂和白核桃的餅乾烤出來一定很香、很美味……
是萊斯最喜歡的口味。
「媽啦!」她忍不住低咒一聲,沮喪地瞪著盤子上一個個無辜可愛的圓圓餅乾,「我是中邪了不成?幹嘛做他喜歡吃的口味?」
由此可知,習慣果然是一種會要人命的詛咒。
就在管娃懊惱認命地將烤盤放進烤箱裡,設定好火力和時間後,突然聽見外頭有車子駛近的聲音。
盡管萊斯說,屋子所有窗戶都安裝了外表看不出來的特殊防彈和反光玻璃,從外面完全看不見屋裡的情形,她還是警覺地半蹲下來,忐忑不安地慢慢蹭到窗邊的白色矮廚櫃後頭,微微冒出頭望出去。
那輛黑色轎車的目的地是隔壁。
咦?
一名穿著緊身套裝的美豔女子下了車,搖臀款擺的走上階梯,伸手按門鈴。
「可惡的推銷員。」管娃沒有發覺自己在咬牙切齒。「是哪家公司這麼下流,竟然派出這麼辣的來?」
幸好她老公——呃,萊斯——不是普通男人。
也幸好他不在。
就在管娃鬆了口氣的當兒,門突然開了!
什麼?!他在家?
他居然在家?他居然在家卻沒有過來找她?他居然在家又沒有過來找她還開了門讓美女進屋?
管娃幾乎咬碎了一口貝齒,眼睜睜看著女子就這樣風情萬種地進了她家——不,是他家。
天殺的萊斯·赫本居然讓一個那麼火辣的美人兒進家門?
突如其來的嫉妒幾乎淹沒了她,胸口燃起了滾滾怒火,手指緊緊扳著矮櫃邊緣,用盡吃奶的力氣才克制住奪門而出,殺到隔壁捶門的沖動。
冷靜,管娃,你要冷靜……萊斯·赫本跟你沒有任何關係,頂多只是床伴……你憑什麼管他家的閑事?又管他到底是要跟幾個美女翻雲覆雨?
就算那個辣得噴火的美女是他認真交往的對像——她心臟一陣劇痛,幾乎無法喘息——你也去他的不在乎!
管娃就這樣僵硬靠坐在廚房冰冷的地板上,不斷喃喃自我催眠,可是她仍舊無法自抑地側耳傾聽著隔壁的動靜。
叮的一聲,烤箱內的餅乾烤好了。肉桂巧克力的甜蜜香氣卻因時間的流逝,由濃郁轉爲淡然,終至消逝無蹤。
直到深夜,她都沒有聽到那輛車子駛離的聲音。
管娃視而不見地凝視著黑暗,胸口空空的像是破了個大洞,絕望的冷風囂張地鑽進竄出。
她應該爲美女進屋那麼久的他找合理的借口,但是她突然發現自己早已沒有任何資格替他找借口。
因爲他什麼借口也不欠她。
因爲是她自己親口說,他們之間什麼也不是……
接下來一連三天,都是同樣的情形。
同樣的那一個美豔女子到訪,他開門,然後她逗留到深夜,甚至是淩晨一兩點才離開。
離去的時候,女子美麗的臉上表情滿足極了……
管娃但願她當年親手挑選的那盞門燈不要那麼亮,亮到足以讓她隔著一段距離還看得見那女人臉上的燦爛幸福笑容。
……那原本該屬於她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