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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年怨偶紅娘(七巧劫套書 喜鵲篇)》第7章
第七章

  這天一早,喜鵲才捧了水盆入內,就看見範雷霆已經全身穿戴齊整,一頭濃密長髮也已梳束好了,高大魁梧身段沉靜地坐在那兒,一雙灼灼黑眸盯得她心兒沒來由地一跳。

  「雷、雷霆大人早啊!」她第一個念頭便是低頭檢查自己是不是衣衫沒穿好。

  「換了它。」他指著擱在黑木桌上的暗色衣飾道。

  喜鵲有些迷惑,卻還是放下水盆,取起了頗有點眼熟的衣飾看著。「雷霆大人,這是?」

  「爺命人連夜縫製的。」他伸手捧水潑上了古銅色臉龐,自顧梳洗,邊淡然道:「今日要進內苑,你一身小廝裝扮有違禁律。」

  「真好玩。」她抖開了那一套黑色銀邊禁衛軍衣,不禁大感新鮮,笑了起來。「雷霆大人怎麼知道小的的尺寸?」

  範雷霆正用濃茶漱口,聞言一口茶險些噴了出去。

  「咳咳……爺猜的。」他抹去了嘴邊的茶水,臉色有些尷尬。

  他是習武之人,素來眼神利,可……怎好承認自己最近常盯著人家姑娘家的身形看得入神?

  「雷霆大人好厲害。」她再度投以敬仰的目光,隨即高高興興地抱著往屏風後頭去了。

  然後便是那窸窸窣窣褪下衣裳,引人無限遐想的聲音。

  他驀然覺得喉頭乾得緊,連連灌了一杯又一杯冷茶,轉瞬間整壺茶水全喝得一空。

  「還沒好?」他聲音有絲緊繃,因為手裏已經沒有冷茶可澆涼自喉頭一路竄燒到下腹部的莫名燥熱感了。

  「快好了快好了。」她不得不走出屏風後,小手還在跟那難纏的腰帶奮鬥。

  範雷霆盯著她,不發一言。

  氣氛沉默太久,喜鵲忍不住疑惑地抬頭,卻發現他肩頭微微聳動,嘴角可疑地緊抿成了一條線。

  他這是在憋笑嗎?

  「看起來是挺滑稽的。」她臉上有一絲無奈,攤了攤手,手上還拿著那條腰帶。「可小的也沒法子啊!」

  特小號禁衛軍衣是恰恰好合身沒錯,可原本英氣的軍衣穿在她身上全變了個樣,好似縫給布娃娃的戲衣,怎麼看都隻有可愛二字可形容。

  喜鵲困擾地撓了撓頭,穿成這樣進宮真的有比較好嗎?

  「挺好的。展臂。」他拿過她手上的軟鋼纏絲腰帶,動作輕緩的環過那不盈一握的小小腰肢,不輕不重地扣住,靈活熟練地打起結來,低聲道??「這是上好緬鋼製成,若遇危險,可供作武器之用。」

  「嗯。」她大氣都不敢喘一口,隻覺得他靠得自己太近、太近……

  近到她可以聞到他身上渾厚的男人氣息,有點灼熱,有點危險,卻又讓人有種莫名的安心;可她的心又為什麼跳得這麼快、這麼急?

  她雙頰緋紅得像豔放的桃花,屏住呼吸,憋得胸口都隱隱生疼了。

  他也有些覜然起來,努力眼觀鼻,鼻觀心,只專心一意替她裝束好,可是鼻端聞見的都是她淡淡的、像桃子的甜香,到後來,他手上的動作都有些異樣地笨拙了起來。

  「頭兒,時辰差不多了。」

  門外響起兩聲輕敲,驚醒了這片如霧飛花的曖昧。

  範雷霆像燙著般迅速縮回手,喜鵲也倒退了一大步,邊喘著氣邊臉紅,頭低低的不敢看他。

  剛、剛剛那是怎麼回事啊?中邪了不成?

  「呃,」他清了清喉嚨,嗓音有些沙啞,「這樣差不多行了,走吧?」

  「是……」她嬌羞的輕哼了聲,陡覺不對,險些被自己肉麻的嗲聲嚇得雞皮疙瘩掉滿地。「咳,我是說,小的遵命。」

  他眼底飛進了一抹笑意。

  接下來誰都沒有再提起方才於寢房中發生的「怪異情緻」,直到入了宮,應了卯,就這麼匆匆地過了一個上午。

  用午飯之時,喜鵲端著盤子下意識地躲得他老遠,甯願去跟新進禁衛軍閑磕牙也不敢湊近他跟前。

  惹得範雷霆一陣不爽,她一口老米飯還沒扒進嘴裏,又生生地被拎了回去。

  「陪爺吃。」他霸道命令。

  「是。」她隻得屈服於大人虎威之下,乖乖坐在他面前扒飯、吃菜。

  「吃。」他面無表情地將一隻鹵雞腿放進她的飯碗。

  「欸?小的有了

  「瞧你全身上下除了……以外沒二兩肉,」他有些不自然地盯著自己碗裏的飯,「爺叫你吃就吃。」

  「謝謝雷霆大人。」雖然不是很聽得懂他的意思,但是香噴噴的五香鹵雞腿誰不愛,喜鵲略一猶豫後,便高高興興地啃了起來。

  看著她吃得歡的滿足小臉,範雷霆心下也頗為歡喜。「待會吃飽,隨爺入內苑巡檢。」他頓了頓,有些嚴肅地叮嚀,「內苑乃後宮妃嬪之所,記著謹言慎行。」

  油膩膩小嘴還咬著雞腿,但她聞言忙不疊點頭。「唔,小的知道,小的不是那等沒見過世面之人,不會給爺闖禍的。」

  想她當年好歹也是玉帝大人跟前的信鳥,見慣了大場面,安啦!

  「明白就好。」他眼神一柔,「吃吧。」

  進入內苑,喜鵲很老實地站在距離皇帝上書房一丈外的崗哨裏,默默等待著他晉見完皇上歸來。

  所有禦林禁衛軍都知道頭兒身邊多了一個貼身小廝,人人都好奇得要命,卻誰也不敢多嘴問一句內幕。

  可以確信的一點是——這位喜子絕絕對對是頭兒罩的。

  見她佇立在崗哨內,目光頻頻望向上書房,一名禁衛軍想了想,斟了一碗茶遞上前去。

  「喝茶嗎?」

  「謝謝。」喜鵲朝他感激一笑,突然眼睛一亮。「敢問大哥怎麼稱呼?」

  那名禁衛軍被她熱烈的目光盯得渾身發毛。「趙、趙冬。」

  「原來是趙大哥。」她笑彎了一雙眼,慇勤地問:「不知趙大哥娶親了沒有?」

  「還、還沒。」趙冬下意識後退一步。

  「哎呀!那太好了,我們真是有緣哪!」她高興得險些打翻了手上茶碗,索性先擱一旁,熱切地牽起趙冬的手。「正所謂揀日不如撞日,今兒趙大哥幾時下工?家住何處?有沒有空和姑娘家喝杯茶?交個朋友?認識認識?」「這這這……」趙冬慌得努力想抽回手。

  「不要害羞嘛,是謂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啊啊啊——」她的身子突然被人拎了起來,熱情笑容全成了驚聲尖叫。

  喜鵲一回頭,但見範雷霆臉色鐵青地瞪著她,大手牢牢抓著她的後頸衣領。

  「爺要你在這兒候著,不是讓你招蜂引蝶的。」他咬牙切齒的擠出話,額上青筋直冒。

  她吞了口口水,還未開口,一旁的趙冬慌忙擺手以示清白。

  「頭兒,不是我不是我……」

  範雷霆冷冷瞥了他一眼。「你——」

  趙冬霎時冷汗狂飆。

  「不是他的錯!」喜鵲雖然也很怕,但不希望連累旁人,圓圓眼兒裏滿是懇求。「是我自己一頭熱想幫他介紹姑娘,他什麼都沒說,都是我逼他的,大人你別怪他好不好?好不好嘛?」

  說到後頭,甜甜嗓音不自禁拉長了,範雷霆古銅色臉龐浮現一縷異樣的微紅,胸膛灼燒的悶氣頓時平撫了不少。

  「以後再敢動手動腳試試!」他哼了一聲,面色稍霽,輕輕將她放回地面。「要走了嗎?」

  「小的能跟趙大哥要個聯絡方式嗎?」她的話在他殺氣陡現的目光下,越來越小聲。「小的也知道利用上工時段兼差是不太好,可是難得有這個機會……」

  他瞪著她,半晌後突然一聲吼:「趙冬!」

  「屬下在。」趙冬單膝跪下,握拳在胸口行儀。「頭兒有令,上刀山下油鍋,在所不辭!」

  「把生辰八字給喜子,她幾時安排好,你就幾時去相親。」

  「……屬下遵命。」

  喜鵲滿眼儘是崇拜,歡喜的笑容都快咧到耳朵邊了,「雷霆大人真是蓋世英雄——」

  範雷霆有一絲尷尬,闆起臉孔狠狠瞪了她一眼。「下不為例。」

  「什麼?」她的笑臉瞬間垮了下來。

  剛剛有那麼一剎那,她還以為自己的任務終於可以輕鬆完成了說。

  他手下有十萬禁衛軍,隻要一聲令下,隨隨便便都可以湊成最後那十對姻緣的嘛!

  「爺的事都沒辦妥一還好意思囉哩叭唆?」彷彿看穿了她心下暗暗打好的算盤,他冷冷哼道。

  「那如果小的把大人的婚事辦妥了,您是不是就可以——」

  「看心情。」

  「那小的幫大人槌槌背可好?捏捏腿也行啊,再不陪你摸個八圈也行哪——」她那張圓臉滿滿都是諂媚。

  範雷霆不理會她,自顧自大步而行,任身後那個哈腰陪笑討好的小人兒屁顛屁顛地追著,看得禁衛軍們眼都直了。

  這這這……這是他們高大威猛、鐵血剽悍、沉默寡言的頭兒嗎?

  行經禦花圜時,喜鵲在後頭追得氣喘籲籲,又不敢大聲嚷嚷,隻得拚命努力邁動小短腿,試圖跟上那高大魁梧的大老爺。

  就在此時,範雷霆腳步倏停,害後頭的喜鵲一個煞不住勢子,朝那堅硬的鐵背撞了上去。

  「噢。」她摀住痛得飆淚的鼻子,本想抗議,卻發現有別人在。

  那是一名高貴典雅的盛裝女子,雲鬢柳眉芙蓉面,飛燕髻上綴著瑩亮珍珠和翡翠絡子,雪白額際貼著小小花鈿,絛紅色宮裳飄逸生姿,正對著範雷霆吟吟笑著。

  兩旁還有兩名侍女隨行,侍女們見了範雷霆忙欠身一福。

  「奴婢給大人請安。」

  範雷霆點點頭,神色淡然地朝盛裝女子抱拳行禮。「見過鳳華小姐。」

  「許久未見,大人還是英姿颯爽如昔。」鳳華吐氣如蘭,婉轉好聽的嗓音帶著三分嬌羞。「今日鳳華得蒙太妃召見入宮請安,太妃說了,要鳳華不忙回相府,在禦花園中好生逛逛,如若大人無旁事,不知可否相護鳳華到清荷池一遊?」

  喜鵲_大了滾圓的眼兒,萬分好奇地看著眼前這幕景象,忍不住伸指戳了戳他的背,對上他投來的納悶目光拚命擠眉弄眼。

  噯噯噯,這個不錯耶。

  範雷霆警告地瞪了她一眼,待抬眼望向鳳華時,已恢複面無表情。

  「謝鳳華小姐盛情。在下尚有職務在身,恕先行告退。」

  「大人請留步!」鳳華有些急了。

  他神情漠然地回過頭,濃眉微挑,「鳳華小姐還有事吩咐嗎?」

  「不,不是吩咐。」鳳華一張小臉漸漸紅了,輕聲細語道:「不知大人能否屏退左右?鳳華有話要說。」

  給她說!聽她說!這是大好機會啊!

  喜鵲死命對他又是揮手又是比畫,要不是礙於身份,早就抓住他的肩頭猛力搖晃了。

  範雷霆回她一記足以凍得她渾身結冰的至寒眸光。「方纔聖上命在下巡視內宮守衛,在下不敢有所耽擱,請鳳華小姐見諒。」話畢,他大手一抓,把搞不清楚狀況的喜鵲拖了就走。

  憋了很久很久很久,直到終於出了宮的那一剎那,喜鵲再也忍不住大爆發了。

  「雷霆大人,你壓根在耍我是吧?」

  範雷霆沒有說話,只是莫測高深地瞥了寒兵和鐵戢一眼,他倆立刻識相地告退,一拍馬便跑了不見影兒。

  「爺餓了。」他一夾馬腹,策馬往熱鬧大街上行去。

  「喂,你——」她氣得牙癢癢,卻也隻得跟了過去。

  半盞茶辰光後。

  在全京師最高貴的「一品酒樓」靜謐廂房裏,喜鵲氣呼呼地瞪著面前自顧大杯酒大塊肉的大男人。

  是怎樣?別以為帶她來這家貴死人的高級酒樓吃飯,她就會吃人嘴軟地放他一馬!

  「喂,你到底是吃飽了沒有?」

  他豪邁地幹了一大碗熱辣帶勁的白乾,痛快地籲了一口氣,對她的問話置若罔聞,繼續大快朵頤。

  喜鵲看著他吃得像是狂風掃落葉,肚子也不爭氣地咕嚕嚕叫了起來,索性心一橫,抓起筷子就飛象過河地搶走了他面前的乾燒蝦球,一口塞進嘴裏,下一刻,眼睛亮了起來。

  「好——好——吃——喔!」她差點感動到涕淚縱橫,筷子迫不及待又往下一道菜夾去。

  高級酒樓就是高級酒樓啊,想她平時為了賺幾兩媒人費鎮日奔波,哪捨得到這麼豪奢的館子吃飯,每每聽人說這一品酒樓裏的一百零八道菜樣樣皆是人間美味,她也就隻有心嚮往之兼流口水的份。

  真沒想到這位總教頭平時看起來簡樸,上酒樓點起菜來還挺大方的嘛!

  滿滿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佳餚,有乾燒蝦球、白灼幹貝、五味鳳凰燴、油淋鴨、蔥柳魚,還有一籠又一籠的包子和燒賣,光看就令人食指大動,更何況吃進嘴裏的豐腴鮮美滋味,她差點連舌頭都吞下去了。

  她嘴裏塞得滿滿,筷子還貪戀地戳了一顆炸肉丸,鼻子又嗅聞到了那一陣陣飄來的酒香,她囫圇吞棗地嚥下滿口菜,舔了舔唇瓣。「那個好喝嗎?」「嗯。」他難得應了聲。

  喜鵲衝動地奪過他斟滿的一大碗,學著他仰頭灌了大半,範雷霆來不及阻止,眼睜睜看著她快樂的表情登時苦成了一團,拚命吐舌猛握。「好辣好辣……」她嗆到淚花直冒。「咳咳咳……」

  「女孩子家學人喝什麼酒?」他臉上閃過啼笑皆非之色,伸掌拍了拍她的背。「喝不慣也好。」

  喜鵲隻覺得酒全化作火焰自喉頭直直竄燒進了胃裏,可是不一會兒渾身暖烘烘暈陶陶了起來,她打了個小小的嗝,唇齒間儘是酒香四溢。

  「還不錯耶……」她傻笑地望著那半碗清如水卻烈如刀的白乾。

  「不準再喝了。」他眉頭一皺,閃電般伸手抄回那碗酒。

  「再一口就好。」她粉嫩的小圓臉被酒意烘托得嬌豔欲滴,有些口齒不清地央求道:「一口嘛,就一口,不然半口?三分之二口?二又二分之一口?」

  「你醉了。」他歎了一口氣。

  萬萬沒想到她酒量如此之差,不過半碗白乾就立刻見效。

  「我才沒醉,我誰啊,我喜鵲耶……」她一拍胸口,無比光榮地炫耀了起來。

  「想當年我啊……算了,總之一句話,嗝!真是龍困淺灘遭蝦戲……嗚嗚嗚……」

  還真醉傻了。

  「起來,爺送你回去。」他伸手要扶她。

  「我不回去……」她突然一把揪住了他胸前衣襟,淚汪汪地望著他,「忠牛,我們回不去了,對不對?」

  誰又是忠牛了?

  他再度抑下歎氣的衝動,早知如此,方才就不該跟她嘔氣……咦?

  範雷霆有一瞬的驚疑不定,他剛剛是在跟她嘔氣嗎?可是又為了什麼嘔的氣?

  「為……嗝!什麼你要耍我咧?」一股酒氣上湧,迷迷濛濛間,喜鵲依稀又認出他是誰了,喃喃埋怨道:「明明那個美人兒小姐就是喜歡你,你還騙我說沒有對象,還……還要我跑斷了兩隻腳四處幫你找,你、你當我喜鵲好欺負啊?」

  他想笑,又有些沒好氣,「誰說爺有對象了?相府千金又幹爺什麼事?」

  範雷霆終於想起自己剛剛在不高興什麼了。

  瞧她在宮中那副迫不及待想將他一腳踹進相府千金懷裏的慇勤樣,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還說沒有!」她玉蔥似的手指都快戳到他鼻子上了,憤慨不已地道:「人家漂亮溫柔有氣質,出身又好……嗝!又哪一點配不上你了?」

  「她漂亮溫柔有氣質出身好跟爺又有什麼狗屁關係」範雷霆火冒二一丈吼道,見她瑟縮成一團的模樣,無奈地歎了口氣,不禁放緩了聲音。「況且身為皇上近身精兵統領,不可與朝中各方勢力結交、聯姻,此乃大忌,也是鐵律。」

  他也不知道為何跟她解釋這些,可心裏就是不想她誤會自己。

  喜鵲眨著水亮的眼兒望著他,酒意蒸騰下,好似有些聽明白了,又好似沒有。

  「難怪那些王公貴族的庚帖你看也不看……難怪啊……」

  「不說了。」他搖搖頭。「爺送你回家歇著。」

  看著她醉得東倒西歪的樣子,他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不顧她口齒含糊的抗議,打橫將她攔腰抱了起來。

  一出酒樓,已是月上柳梢時分,喜鵲被春夜涼風一吹,不由打了個機伶,偎入那火爐似的溫暖強壯懷裏。「冷……」

  範雷霆眼神浮現一抹溫柔,胸口泛過了陣陣陌生奇異的暖流,一雙鐵臂不禁將她環擁得更緊了。

  這麼小,這麼輕的一個小人兒,究竟哪來那麼多旺盛精力哇啦哇啦追著他跑?

  「……今天有月亮嗎?」懷裏酒意濃重、睡意朦朧的小女人呢噥。

  他抬頭望著天際一輪明月,微微一笑。「有。」

  「嫦娥仙子也不知在不在家……」她迷濛地抬起眼,臉蛋浮現一抹悵然想念。

  範雷霆當她醉言醉語糊塗了。「你倦了,閉上眼先睡一會兒,睜開眼就到家了。」

  「那要會飛啊……」她圓圓眼兒籠罩著一層輕霧,眼角隱約淚光閃爍,「可是……喜鵲已經很久很久都不會飛了……」

  「你想飛嗎?」他心微一揪疼,輕聲問著。

  「嗯。」她點點頭,吸了吸鼻子,鼻音濃重地低聲道:「可是不行,飛不了了……」

  「爺帶著你,爺說能飛就能飛。」堅定的承諾在她耳畔落下。

  喜鵲紅著鼻頭,恍惚迷茫地望著他,下一瞬間,身子突然騰空,但聞耳際風聲簌簌如疾,她環緊了他的頸項,酒意消散了三分。

  「我在飛……」她呆住了,不敢置信地又哭又笑。

  「我又會飛了耶……」範雷霆抱著她,宛若大鵬鳥般掠過了高聳的屋瓦飛簷,在溫柔的春夜晚風中,隻聞她清脆歡喜如銀鈴的笑聲。

  在這一刻,他腦中閃過了一個念頭——

  隻要她開心,他完全不介意就這麼整夜都在京城上空飛來飛去。

  這樣全然不似他平時風格的柔軟心緒,就這樣一直地蕩漾浮翩到第二天大清早一

  喜鵲拖著因嚴重宿醉、半死不活的沉重腳步及恨不得剖成兩半的疼痛腦袋瓜,終於「龜爬」到總教頭軍府,見著他明顯透著一絲關懷之色的臉時,張嘴就忍不住呱啦呱啦地抱怨了起來。

  「雷霆大人,你怎麼衝著小的傻笑咧……等等,大人別以為這樣小的就會忘記你昨兒個是怎麼戲耍我的,大人明明就有相府千金這樣百年不遇的好對象了,還故意挑三撿四的尋我這媒婆子開心,做人可要厚道些,像大人你這樣浪費民間資源是最不可取的行為了,您知道小的手頭上還有多少待銷的曠男怨女嗎?」

  她沒發覺他的臉色逐漸地變黑了。

  很好,一醉醒來之後就給爺全忘光光了是吧?

  「來人,打桶井水叫她灌!」下一刻,範雷霆抓狂大暴走,「沒喝完不準出府!」

  「大人饒命啊,小的下次再也不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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