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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金主有毒》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只要鋤頭揮得好,沒有牆腳挖不倒

  由於段偏然的到來, 沈洵今晚沒再好意思去顧杭的書房做作業, 只留在了自己房裡。

  房門被敲響, 沈洵一邊請人進來,一邊猜度著來人是顧杭還是段偏然。

  門把手被按下,段偏然托著一碟水果拼盤走了進來:「我打聽了一下你的習慣, 學習的時候要吃點夜宵,沒錯吧。」

  「嗯。」沈洵點了點頭:「表哥請坐吧。」

  段偏然的目光在沈洵臉上一頓,搖頭道:「太客氣了,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

  沈洵:「!!!」等等,他小時候有見過段偏然嗎?

  「我料你也不記得了。」段偏然微微一笑, 從容拉開沈洵面前的椅子落座:「那時候你還小呢, 五六歲的樣子, 大概還沒上小學吧。我母親讓我過來給姨母送些年禮,捎了點錢給你媽媽。」

  要是說到錢的話……沈洵眨了眨眼睛, 勉強從記憶的一角揀出一點碎片:「我媽媽臨走前給了我大伯一家十萬塊錢, 把我托付給他們。十年前的十萬元足夠份量了, 我一直疑惑這點——我父親後來幾乎把家裡所有的錢都拿去賭, 媽媽又沒有工作,這麼多錢,她是怎麼弄來的呢。」

  「我當年送過去了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元,是個兆頭。」段偏然點了點頭贊同了沈洵的猜測:「有一些內情你不便詳知。總之我母親在上面的安排下比我先出國兩年,她走前把手上的活錢給了你媽媽一些。」

  說到這裡,段偏然輕歎了一聲:「那時候你家裡還並不像如今這樣,姨母的身體還很健康。」

  「是。」沈洵勉強一笑:「我父親陷進賭博裡是我六歲半時候的事了。」

  段偏然深深看了沈洵一眼,把話題轉向了一個更輕鬆的方向:「你那時聲音還糯糯的,臉蛋也圓乎乎的。我拜過年後要走你也不讓,一定要拉著我陪你玩,不然就哭。我好不容易和你講清道理,總算讓你放我離開了,你又不知從哪兒翻出一截綵頭繩繫在我脖子上,說『姐姐這麼戴最好看了』。」

  沈洵:「……」等等,那條彩虹色的髮帶他還是有印象的,送人的時候還很捨不得……所以對方竟然不是姐姐?

  記憶中長頭髮大眼睛一笑起來有兩個酒窩的大姐姐和眼前段偏然的形象重合,沈洵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只覺得記憶實在是個神奇的東西:他是怎麼在印象裡擅自給段偏然加上一頭齊腰長髮的?

  沈洵慚愧的摀住了臉:「抱歉,那時實在不懂事。」

  「其實現在想起來很有意思。」段偏然微微一笑:「不過我那時實在要氣死了,出了門只覺恨的牙癢。偏偏那髮帶還不能扔,得拿回去給我母親看『這就是沾著你外甥氣息的東西』,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似乎是想起了那時的心情,段偏然語氣裡還帶著一點淡淡的煞氣。

  沈洵:「……」

  他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情不自禁的向著椅子裡縮了縮。

  段偏然察覺到了沈洵的動作,卻不戳破,只是笑吟吟的看了過來:「我那時候就發誓,不雪此辱,我誓不為男兒。小表弟,今天輪到你了。」

  沈洵:「……」

  他眼睜睜的看著段翩然從身後拎出一個小袋子,裡面看起來裝著個沉墜墜的條形物。再想到此人的身份……

  沈洵謹慎的說:「如果你是打算閹掉我的話,我一定會喊的。」

  段偏然:「……放心吧我不會。不是,表弟,你都在想些什麼?」

  「顧杭也這麼問過。」沈洵冷冷的說。

  段偏然:「……」

  他把袋子在桌子上倒過來,抖落出兩三個流光溢彩的女式發卡:「放心吧,不是刀片,你戴上再說話。」

  沈洵鬆了一口氣,不甘不願的拿起發卡。他前兩天剛剛剪過頭,頭髮實在不夠長,無論怎麼別都不夠嚴絲合縫。於是這三枚發卡全都險之又險的墜在了他的髮梢上。

  段偏然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好,說笑的舊事談過了,表哥就跟你說說你的大事。」

  聽到他的語氣,沈洵心底已經有了預感。他抬起眼睛直視段偏然:「表哥,你是來勸分的?」

  段偏然聞言一笑:「你自己的路應該自己走,尋找伴侶這種終身大事連你的親生父母都不該完全把持,我一個跟你十年八年未見的表哥怎麼就有權利勸分?只是我對顧杭還有些瞭解,和你說一說我對他的看法而已。」

  「晚飯時說你不要欺負顧杭是在開玩笑,他那點欲揚先抑的作風我還是很清楚的。」段偏然笑道。

  對方態度十分和緩,沈洵也放下了胸口緊繃的那口氣。他合上眼前的練習冊,把桌子上的水果拼盤向著段偏然的方向推了推。

  叉起一塊蘋果,段偏然修長的指節有節奏的敲擊著書桌:「沈洵,在你印象裡,顧杭是個什麼樣的人?」

  「杭哥人很好啊,幽默,溫和,關心他人,原則分明,方法委婉……」

  「全都沒說錯。」段偏然點了點頭:「可惜這些優點都只是作為『好朋友』的優點,而不是『好伴侶』的優點。」

  沈洵有點訝異的看著段偏然。

  「他的缺點你說得出嗎?」段偏然沒有回答沈洵的疑問,只是轉而問了沈洵另一個問題。

  「我本以為我知道的,現在你這樣一問,我竟然有點不確定了。」沈洵有點苦惱的笑了笑:「愛鬧、孩子氣,喜歡開玩笑?你想跟我說的缺點不是這些吧。」

  「明哲保身和冷眼旁觀是他性格中極鮮明的一部分。」段偏然頷首道:「顧杭是個很好的朋友,但絕不是個可以過命的摯友,當然,我也很難想像他是個生死與共的伴侶。」

  看著沈洵略有些怔然的神色,段偏然在心底無聲的歎了一口氣,語氣放的更加和緩溫柔:「我只舉最簡單的一個例子,他和韓盛霖的交情你應該知道,我和韓盛霖不對付這件事你也應該有所耳聞。現在我回來了,姓韓的明顯沒有好果子吃,但你瞧顧杭有提醒過韓盛霖一個字嗎?」

  直視著沈洵的雙眼,段偏然帶著點殘酷意味的提醒道:「韓盛霖以為他和顧杭的關係是足夠好的,好到可以把你作為一件禮物送給顧杭。不過在顧杭眼裡,這點交情似乎算不上什麼。」

  「他是一個足夠圓滑,時時都為自己保有退路的人,說話虛虛實實,心機也足夠深沉。」段偏然總結道:「他是個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幽默風趣,守口如瓶的朋友,但絕不是一個我敢托付後背的戰友。」

  「顧杭從不要求他人為他付出什麼,但相應的,他也不主動給他人什麼幫助。」段偏然笑了笑:「他不落井下石,可也不雪中送炭。他有自己的原則,但當別人做事過分時——例如韓盛霖對你,他也不會站出來撕破臉皮。」

  「竹子是好東西,直,有節,雨後即長,發寸成尺。唯有一點可惜——它沒有心。」

  「言盡於此了。」段偏然按著桌面站起身來,最後對沈洵點了點頭:「你是我的表弟,我能保你一世富貴榮華,卻管不到你最終傷不傷心。」

  沈洵眼前還晃悠著那個夾住自己一縷頭髮的可笑發卡,然而此時此刻,他一點都笑不出來。

  段偏然已經轉過身去,馬上就要走到門口。沈洵卻突然開口:「表哥等等!」

  「嗯?」段偏然挑眉看他:「還有什麼要問。」

  「沒有什麼要問,我只是覺得你說的不對。」沈洵也站起來,繞過書桌走到了段偏然的眼前:「我剛剛到顧宅的時候,杭哥對我足夠照顧,特意抽出時間,推開大部分的應酬來給我補課,我當時還好奇過他怎麼沒有加班。」

  「那時候他當然不會喜歡我,更不會想要追求我。唯一能讓他做出這種舉動的理由大概就是我是你的表弟,你是他的朋友,而我沾了你的光。」沈洵並不避諱明言這一點。

  「有一天我和圖哥在路上遇到了梁哥的車,圖哥特別好奇梁哥怎麼來了本市。我拿去問杭哥,他立刻告訴我這是梁哥每年都要在四個日子回來一次——表哥你知道是哪四個日子嗎?」

  眼看著段偏然眼中流露出一點疑惑和訝異,沈洵垂眼一笑:「那表哥可能離開太久,不太知道梁哥的新習慣。」

  沈洵只覺得自己在總結過往事件的同時,自己的觀點也被梳理的越發明晰,聲音亦不由更加有力。

  「後來梁哥誤會了我和杭哥的關係,托我給杭哥送了一塊玉。杭哥見到的第一眼就斷定玉本不是送他的,怕梁哥一時找不到趁手的禮物找補,趕緊讓我還了回去。能這麼快的做出這樣的反應,不對梁哥的性格和處事風格有所瞭解只怕不能吧。」

  「至於他對我……」沈洵想到了顧杭背著自己送給大伯一家的那筆錢,想到迪士尼一遊時對方委婉的勸說,想到一個明明怕狗怕到會被嚇暈的人竟然還執意把白雪留下,想到那些伴隨著公式和宵夜的晚上……

  「杭哥對我,實在沒有什麼可說的。」

  「我只是想說,表哥怎麼能斷定杭哥沒有心呢,他的心意和關照一直都在,只是有些時候別人看不到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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