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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壓到我觸角了!》第25章
☆、好看就是好看

  都說鬼剎帝左眼血眸殺神, 右眼黑眸殺人,若黑眼像深潭幽黑, 雲隙尋摸著那只左眼怎麼來說都應當和這只兔子差不了兩樣。

  他身子傾過去,執著的問,「一~樣~嗎~?」

  和兔子一樣的紅嗎?

  皇帝沒等他說完便站了起來, 朝月光落不進的黑林子中又走了兩步, 將自己完全罩在烏漆墨黑之中, 他聲音啞了七分, 帶著三分苦笑, 「雲公子莫問了,時辰不早了, 早些休息。」說罷轉身走進刮著冷冷秋風的林子叢深處, 與黑暗融為一體。

  雲隙直接盤腿坐在地上,低頭戳著冰涼的大白兔, 半晌後才自言自語道, 「生~氣~了~吶~」

  他隨手一卷, 一股浸了潮濕土腥味的風卷落在他手心,待風卷消沒,雲隙掌心上趴著一隻暈頭轉向的小白兔。

  這兔子在土窩里睡的正香,被卷過來時還迷迷糊糊,半闔著一雙紅潤的眼,懵懂的耷拉著粉嫩的長耳朵,雲隙隨手揉搓兩把,望著小兔子紅呼呼的圓眼睛,慢慢說,「挺~好~看~的~啊~」

  翌日清晨,一夜過了,林子叢里的扇形葉片落了層細密的露水,天氣有些涼了,朝遠處望去,秋風起兮白雲飛,漫漫輕風出山林。

  老黃牛吃飽喝足,哼哧哼哧哞哞低叫兩聲,牛蹄子倒是比這先前又快了些許。

  雲隙坐在牛車中隨車子左右搖晃,車中閉目養神的人換成了鬼剎帝。

  行了半路,無人說話,唯有車軲轆碾壓枯草的窸窣聲和遠空偶爾落下的一兩句南雁鳴。

  皇帝感覺到身旁有人湊近了些,他閉著眼沒說話。

  雲隙調整了下坐姿,跪坐在皇帝身前,捧著什麼東西往他鼻尖上湊,一點一點挨了上去。

  皇帝感覺到鼻尖的溫熱和麻癢,正想出聲,車軲轆壓住了一粒石子朝裡面猛地一歪,雲隙跟著下意識朝皇帝懷裡撲去。

  暗衛在外面直呼贖罪,驚擾了陛下。

  「你——」唇上被貼上了什麼軟熱的東西,皇帝連忙睜開眼,就見一雙又圓又亮的紅眼睛正震驚的看著他,兩只細長的兔子耳朵掃著皇帝額前,三瓣小嘴發出刺耳的啾——的一聲,然後張嘴朝皇帝咬去。

  眼前全是這只兔子的模樣時,皇帝在萬分緊張時刻心中稍稍分神覺得他可能是佔了什麼便宜,這一絲便宜還沒佔完,就被尖叫聲捏碎了,之後皇帝才看清楚掐著兔子腰的一雙修長好看的手。

  雲隙的腦袋從兔子絨毛後露出來,認真問,「好~看~否?」

  皇帝咽了咽口水,「好看。」

  雲隙這才滿意的從皇帝身上坐了起來,挪到軟和的坐墊上,將小兔子擱在皇帝平常批閱奏折的紅木小茶几上,好似有趣的擺弄起小白兔來。

  皇帝臉色很複雜,抿著唇湊了過來,好一會兒也尋不到什麼說詞。

  雲隙望著兔子的紅眼睛,恍然大悟轉過頭,問,「你~剛~親~了~它~?」

  皇帝大駭,連忙解釋,「撞了,只是撞了!」他擺正神色,「雲公子從哪裡弄來的兔子?」他問完就覺得自己傻了,本身就是兔子精,估摸著也能和話本中寫的孫猴子般,隨手揪一把毛毛就能化成千千萬萬的兔子兔孫。

  幸而雲隙沒說什麼,只道了句,「我~的~」便捏了皇帝的乾茶葉去逗兔子玩。

  皇帝往他跟前挪了挪,看雲隙這般喜歡兔子,心說還不是兔子精嗎,哪哪都覺得很像啊。

  雲隙逗弄了一會兒,目光注視著指間雪白的絨毛,用又輕又慢的調子說,「兔~子~的~紅~眼~睛~好~看~」

  皇帝一愣,心臟忽然漏了一拍,跳動的音律被打散,調不成調曲不成曲,在他心頭不清不楚的踩踏,讓一顆心不上不下不酸不楚起來,喉嚨也不知緣由收緊了三分。

  「為何?」

  雲隙想了想,眸子挪上皇帝覆了黑金面具的左半邊臉上,「就~是~好~看~」需得原因?

  皇帝苦笑,抬手覆上臉上的面具,搖頭笑道,「雲公子這般寬慰孤倒是獨有幾分特色,但奈何這隻眼若長在兔子臉上,便是好看,若長在人身上,則是大凶之兆。」他不等雲隙接話,便說,「雲公子莫急否辯,且想一想,若是人生狗頭蛇身貓尾魚鱗還可曾好看?反而來說,若是貓兒長了一雙人耳,恐怕也會在生下時便被打死處置了吧。」

  「人便是人,人若長了不屬於人的物什,再怎麼好看,也會被處以異類。」皇帝說。

  雲隙想狡辯,但又不知從何處說起,他心下細想了幾分,也是,若是人長了蝸牛的觸角,恐怕也猙獰的狠。

  縱然他覺得皇帝說的沒錯,卻總歸喉嚨里憋了口氣,悶悶的,他揣著小兔子含糊抱怨,雖說什麼東西都最好不要亂長為妙,可亂長是亂長,這人的血眸又不是娘胎里自帶的,作甚子非要往自己身子上按?

  他嘟嘟囔囔道了句,「好~看~就~是~好~看~」

  皇帝唇角勾了勾,第一次和對方談論起自己的血眸時沒覺得駭人自卑,他再一次加固了心裡的猜疑,這妖定然就是兔子精的,否則怎會這般喜歡紅眸子。

  老黃牛連著趕了四五天的路,到了第六天就再也不肯挪蹄子了,生生把老牛餓瘦了一圈,他們只得棄了牛車,讓老黃牛田間悠閒去了。

  眼見著就快要走到文白山下的晉安鎮了,兩人一蝸牛連夜沒休息,雖然動作不快,但挑的是捷徑山路,除了難走,也好歹在又一日黎明升起時抵達了鎮子上。

  臨安鎮背臨綿延起伏的山脈,青山遠岱繚繞的文白山最為拔高,遠遠瞧去,四十四座佛羅寺廟藏在蔥郁竹林子里,只留香爐一股清淺白煙霧裊裊升上雲霄。

  作為皇家陵墓之地,山下的城鎮也跟著繁華,皇帝帶著兜帽,從朦朧紗中向遠處望去,心口一時不是滋味。

  感覺到有人扯他袖子,皇帝收回目光,「雲公子?」

  雲隙啃著糖葫蘆上的糖渣滓,「想~什~麼?」

  皇帝嘆口氣,探手過去幫他拂掉肩頭的碎發,「只是想到再過不久就能見到先皇了,有些事不知該怎麼交代。」

  雲隙沈默的看著他。

  皇帝壓低聲音說,「文白山中有一座我的陵墓,想去看看嗎,已經修的差不多了。」

  估摸著,他也快能用得上了吧。

  雲隙聽他說的,不知怎麼就惱了,一腳踩在皇帝黑緞子鞋面上,慢吞吞許久才挪開,「不~去~!」

  皇帝,「……」

  好吧。

  山中很是陰涼,土路上落了一路斑斕光點,暗衛藏在不近不遠處跟著,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燒香拜佛的信男信女。

  小寺廟前很熱鬧,香爐染著青煙,雲隙走著走著步子就歪了。

  皇帝忍笑,忽的想起養在琉璃蠱中的小蝸牛,也總是歪歪扭扭的爬來爬去。他拉住雲隙,「這些都是小寺廟,半山腰處有一座大的,比這裡的佛更靈驗,你若想去拜拜,我們去那裡。」

  雲隙含著青梅果子瞪他,皇帝改口,一邊幫他將青梅的果核剔除掉,「不拜不拜,那雲公子是想去見……同僚?」

  這妖不是正努力修煉成仙呢。

  雲隙嚼吧嚼吧青梅果子咽了,理都不理他,徑自沿著狹窄青石小路往山上爬。

  皇帝在後面摸摸鼻子,跟上。

  暗衛躲在暗處托著腮幫子,很不想承認現在的主子是主子。

  越往上人煙逐漸少了,青石小路像條小青蛇盤著,路兩面種著孩兒臂粗翠綠的竹子,雲隙正走著,忽然竹林子里竄出一串黑影直直朝他撲了過來,還沒摸到雲隙的青衫就被皇帝拽了頭髮反剪手臂壓住了。

  那黑影是個人,身上破破爛爛,散髮著惡臭,蓬頭垢面,哎呀呀叫著,「這位公子長得這麼好看,給瘋乞丐些吃的吧!」

  雲隙斜眼倪他,皇帝擋在乞丐與雲隙身前,掏了一錠白銀,「拿了就去別處吧。」

  瘋乞丐看都不看那錠銀子,饞兮兮往雲隙身上蹭,「不要,我就要這位公子手裡的青——」他話沒說完,眼睜睜看著雲隙迅速的將手中的果子塞滿了腮幫子。

  雲隙鼓著臉蛋嘟囔道,「唔~不~給~!」

  說實話,這天底下還沒人、妖、仙、鬼敢搶他的吃的,小蝸牛可小氣了。

  皇帝忐忑的看著雲隙費力的嚼著,伸手過去,好心道,「要不然吐出來吧。」

  雲隙一聽這話,趕緊嚼了幾下全都咽了,酸的嘴裡直流口水,很想探出觸角來抖上一抖。

  見他吃的乾淨,瘋乞丐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哇哇叫著這人把他的東西給吃了,長得這麼好看怎麼還搶瘋乞丐的吃的啊!

  要說別人遇著這事定然覺得掃興,要麼給上幾兩完事,要麼理都不理繞路走,但雲隙不是別人,是別蝸牛,蝸牛氣性大,法術高,一個封口咒加定身術就將這人給捆住了。

  瘋乞丐被他捆了,委委屈屈的坐在地上,此時正好是晌午,路上行人都趕回去吃飯了,來往人不多,很僻靜。

  雲隙讓暗衛去抬了桶水,暗衛哼哧哼哧從最近的寺廟里借了個不算大的水缸,裝滿了水,很沈,扛著晃晃悠悠,腳步都陷進土里一寸。

  雲隙等不及暗衛走來,直接走過去單手托起水缸,又快步走到瘋乞丐面前,絲毫不費力。

  皇帝扭頭看暗衛,暗衛活動著手臂,不知怎麼,也突然很想委屈,真的很沈啊,雲公子力大無窮,真的不能怪他。

  雲隙單手托著水缸,不等瘋乞丐求饒,兜頭嘩啦啦澆了下來,然後隨手將缸子一扔,說話也不慢了,氣勢洶洶道,「先前沒看出來,你這竹子精也膽敢來搶我的東西?!」

  皇帝環胸站在一邊,覺得還是說話慢吞吞的兔子精比較可人愛。

  瘋乞丐哆嗦幾下,應當是沒吃過這麼大的虧,本想逗這妖一逗,卻不料脾氣竟然這般凶悍。

  它嘴唇蠕動,喃喃說,「不是……沒吃嗎……」

  雲隙撅嘴,「想~也~不~能~想~!」

  竹子精心頭一動,「你……到底是什麼……」瘋乞丐自認為頗有些修為,但竟然看不透這妖的精元到底是什麼,猜不出雲隙的原形。

  皇帝聽雲隙說此人是竹子精,才想清楚心頭這團怪異是為何。他從未見過雲隙對人使過什麼法術妖道,這人功夫好,能砍暈的就砍暈,從未真正下過死手。得出這一結論,皇帝不由得對雲隙小妖好感又增加了幾分。

  不會傷人的小妖吶。

  後來瘋乞丐好說歹說,才說服了雲隙,讓他相信它真的不會搶他的吃的了,雲隙這才解了定術。

  瘋乞丐跟著兩人來到了半山腰的寺廟前,這寺廟名叫緣非寺,殿堂的飛檐前綴著一連串銅色鈴鐺,在風中叮叮噹噹清脆亙遠飄入耳畔。

  皇帝先前讓暗衛遞過了帖子,所以此時廟中無散客,一灘泉水靜靜折射著銅錢的光澤,雲隙蹲在祈福台子上看小魚游來游去,默默在心裡想,游得這麼快,不會暈嗎。

  瘋乞丐蹲在他旁邊,小聲說,「你知道你身邊的人是誰嗎?」

  雲隙不理它。

  瘋乞丐道,「這人是祁沅國的皇帝,人稱鬼剎帝。」

  看雲隙還是沒有興趣,它又湊了過去,說,「你知道鬼剎帝和柒空主持去哪了嗎?」

  雲隙抬眼,皇帝一進來進讓他去轉轉,自己到跟著金光閃閃的和尚走了。

  瘋乞丐揪了揪雲隙的袖子,「你告訴我你是什麼精,我就告訴你皇帝的秘密,怎麼樣?」

  雲隙眯起眼睛,活動了下手腕,瘋乞丐趕緊抱住腦袋嚎道,「別打別打,我不說了還不行嗎!」

  怎地這麼凶殘不講理呢。

  雲隙站了起來,攏了袖子,慢慢道,  

作者有話要說:  

  「帶~我~去~」

   寺廟的後院很大,一扇青墨色小木門輕輕掩著,從門縫中傳出念訴佛經的聲音,雲隙疑惑的擰眉,瘋乞丐得意道,「聽不懂了吧,我能。你知我怎麼修煉成精的嗎,我可不是普通的竹子,我那竹子原形上被上一任靈佛親手寫刻了一副《法禪經》。」

   所以竹子得了靈佛的恩澤,常年沐浴在佛語禪心中,對佛家之道頗有幾分與天自來的靈性,久而久之便修成了精。

   瘋乞丐道,「這寺院後是一片無妄花,紫花海中坐著四位德高望重的僧人,花海下藏著數千葬紅木製成的牌位,上面刻著死在鬼剎帝手中的人的名字,由僧人日夜為其超度念經。」他摸著下巴得意的說,「若我沒猜錯的話,皇帝應該是去看前些日子送來的十七隻小牌位去了。」

   雲隙聽他說完,一揮袖子,毫不猶豫的推開了後院掩著的小木門。

作者君:不用查啦,兔子是會叫的,以前我養過一隻灰色的,叫李小豁,有一次我不小心踩到它爪爪了,它就站在客廳里捂著爪爪哭著啾——了半天,怎麼都哄不好,一溜煙鑽進沙發裡面了。我爹說以後李小豁再也不理你了,我就趕緊蹲下來去找,後背被輕拍了一下,我一扭頭,就看見它站著,爪子搭在我身上,一臉‘你叫我乾啥是不是餵吃的’的蠢樣子。

如果和兔子那一撞算是吻的話,皇帝初吻沒啦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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