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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壓到我觸角了!》第27章
☆、俺滴娘嘞

  雲隙從來沒有渴的連動都不想動一下, 蹲在燒成碳灰木屑里摳著自己的手指。

  蝸牛的身體大部分都是水組成的,缺少了水, 產不出粘液,自己也就死掉了。

  士兵送來了清水,雲隙手都不想抬, 只用一雙眸子眼巴巴的望著面前泛著漣漪水波的青瓷小平碗。

  皇帝推開給他包扎的大夫蹲在雲隙身前, 接過小碗輕輕抵在他唇邊, 「喝吧。」

  哦~~~

  雲隙先伸出一小截舌頭蘸了蘸水面, 嘗到清甜甘泉確定沒問題後才含住碗邊咕咚咕咚喝起來。

  竹子精伸長脖子往雲隙臉上湊, 嘖嘖嘴,「你這也太嬌了吧。」

  不就施了點法術嘛, 至於和斷胳膊斷腿的傷病殘將般讓人服侍餵水吧, 它這般想著朝四下望去,撩開一處石灰板子, 從下面抽出了一段還未燃燒乾淨的明黃色綢布緞子, 顛倒幾下, 念了幾遍,然後微微一驚,「哎喲,這火還是引自陰世的冥火。」它嘟囔幾句,怪不得凡人引水也壓不滅。

  源源不斷的清泉水被送過來,皇帝扶著碗餵了好一會兒,雲隙才慢慢打了個嗝,「飽~了~」

  竹子精挪過來好奇問,「凡間的水不傷冥火,你那小瓷瓶里是什麼?」

  他們此時所待的地方正是火源之心,四周皆是焦燒苦味,並非談天說話的好地,一人兩妖便轉移了地方,來到一處位於太廟不遠的用來反省自身戒塵靜思的三醒殿內。

  殿外設了侍衛,雲隙坐在蒲團上拎著新鮮砍折的甜甘桿兒啃起來。

  竹子精坐在旁邊抓耳撓腮,「你到底是個什麼妖?哎,你倒是說說啊,這不急死個妖嗎!」

  雲隙眼波流轉瞪他一眼。

  皇帝手臂上束著繃帶,紗布中隱隱沁著血色,將牌位請好,走進來蹲在雲隙身前,「剛剛的雨是雲公子引來救孤的嗎?」

  「嗯~~~」雲隙點點頭,低頭啃著甜甘桿兒,清俊的臉一點點紅了起來。

  竹子精揉著頭髮,從裡面揪出三兩片竹葉子,「你怎的不回答我?」它鬱悶的扒拉著發頂,摸著一截從腦袋中生出來的小嫩筍糾結。

  皇帝眼見那蓬亂糟糟的頭髮中冒出嫩綠嫩綠的嫩芽,心裡想著以後再也不吃炒竹筍了,然後悄無聲息的將大竹蒲團連帶著雲隙朝一邊挪了挪。

  「孤欠雲公子的恩情怕是還不淨了。」他遞上去一碗清水,看著雲隙喝著,想起屬下回稟的,說天上下了一場香雨,好似撒了花瓣沫子般怡人,道,「雲公子能遮雲施雨,是孤先前錯看了雲公子。」這小妖倒是真真有本事。

  竹子精也挪過來,拆台道,「他哪是施雨啊,是身上的小瓶子里倒出了什麼東西,被本妖配合疾風才澆滅了冥火。」

  雲隙含著薄怒瞪他,臉上紅意越來越濃,閉緊了嘴巴,竹子精若有所思的喃喃,到底是什麼呢。

  皇帝想了想,眨眼,「用了會很渴——唔!」

  雲隙的甜甘桿兒硬邦邦的敲在皇帝額前,氣的他腮幫子都鼓起來了,臉上又熱又燙。

  皇帝被當頭一棒,雖是不重,但這麼多年來從未被這般如同小兒對待,一時也有蒙。

  門外傳來李易極力壓制的聲音,他就帶著腦門甜甘桿兒的紅印出去了。

  等他出去,李易臉色凝重道,「陛下,眾人可能中毒了!您瞧,這是洗淨的這幾個!」他說罷讓開步子,露出一排赤裸上身的漢子。

  十幾個粗糙老爺們緊張的望著皇帝,原本麥色黝黑的精悍上身此時好似染了一層細滑的麵粉,生生白淨了六分。先前對自己這一身油亮腱子肉很滿意的爺們因為突然變白,心境也跟著扭了一扭,被人這麼打量之下,五大三粗的臉上生出了一丟丟羞赫,粉嫩粉嫩的,簡直沒眼看。

  李易瞧著自己的手下這副模樣,虎軀一震,偷偷瞄了眼自己還未搓掉泥垢的手腕,這毒怎生得這般詭異?

  一漢子摸著自己的胸口,「娘嘞,俺咋對俺自己都愛不釋手了捏,摸著滑不溜秋的,這讓俺咋回去面對媳婦。」

  另一說,「還回去呢,等毒發了,說不定都變大姑娘了。」

  李易低聲訓斥他們,皇帝背過身以手抵唇乾咳一聲,這估計就是這小妖的法術了,怕是真如了竹子精所說,這便不是勞什子雨,就是那小妖的小瓶子作祟。

  雖然不知道這些人發生了什麼事,但皇帝總覺得自己對這小妖信任的很,讓李易帶人先回去,收拾殘局,查明縱火緣由,同時……暫且關注軍中各人的身體變化,除了變白之外還有沒有其他作用,任何異常都必須及時彙報。

  李易接旨應下,一走一抖,看著他那身材魁梧的手下個個白皙滑溜,心裡直泛惡意,連夜裡大火帶來的驚心動魄都沒如今的變白讓人毛骨悚然。

  他尋思著要不先不洗澡了,總比這突然對自己身體上癮的好,他想著,又聽見手下叫喚起來。

  「俺滴娘!你瞧小六那屁股,咋嫩滑捏,比俺媳婦兒還嫩,你別動,讓俺再摸摸你這胸……」

  李易,「……」

  皇帝在三醒殿前站了許久也沒進去,暗衛琢磨了一會兒,從屋檐頂上冒出個腦袋,小聲道,「主子,我幫您開門?」

  皇帝實在忍不住沈沈笑出來,扶著殿門道,「你可碰了夜裡那雨?」

  暗衛搖頭,他是皇帝的貼身侍衛,主子衝進去的時候他也跟著進了太廟,並未沾了那詭異的香雨。

  皇帝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裡的笑意,暗衛叫住他,「主子,若真是雲公子的話,那主子的……」

  暗衛沒說出來。

  皇帝撫上冰冷的面具,沒說話,推門進去了。

  雲隙在屋門聽得清清楚楚,捏著甜甘桿兒朝他招手,皇帝蹲在他身前,雲隙翻手覆上他的手背。

  冰涼濕潤的東西落在手背上,晶瑩剔透,染著馥郁的花香,雲隙用袖子借著蝸牛粘液蹭了蹭,又蹭了蹭。

  皇帝的手還是這般,絲毫未變,虎口生著厚繭,手掌粗糙溫暖寬大,雲隙失望的啃一口甜甘,搖了搖頭,又好似不解氣,氣憤的用甘桿兒敲了下皇帝的手背。

  知曉他聽出了暗衛的意思,見他對自己施法未成,皇帝心裡一動,問,「你來王宮到底為了什麼?」

  雲隙擰著俊眉,誠實道,「你。」他說罷看著面前的男人怔忪,沒遮掩的右眸漆黑如墨,裡面閃著星星點點詫異和一絲他看不懂的深沈。耳邊竹子精還在嘀咕什麼野物能有這種奇效,但聲音一絲都未傳入對視的兩人耳中。

  良久之後,皇帝垂眸,雲隙抬手。

  「不可。」皇帝在半路截住他想摘掉自己面具的手,深深望他一眼,轉身離開了三醒殿,之後一整日都未再出現在雲隙的面前。

  皇家陵宮背依文白山山脈,八條銀緞水霧繞竹林子走,溪水雖薄,但源源不斷,甘甜入喉。

  李易查清了起火原因,向皇帝回稟,就在來的前一日,有侍衛在林子中捉住了一隻身長六寸彩羽,頭戴三隻立翎的神鳥,古書有雲,鳳落墓頭,謂大吉之意,寓子孫萬代安平,為官則官路亨通,為財者,則財源滾滾,這落在皇家的陵墓上,自然是上等大吉。

  李易見那神鳥著實漂亮,便與手下合計,等陛下來時稟告,好一求聖上龍心大悅,賞賜個什麼。這神鳥關在籠中時雖模樣驕傲,但溫順的很,沒有一絲掙扎之意,卻不料就在前天夜裡,守陵侍衛正嚴陣以待等候迎接聖駕時,神鳥忽然掙開籠子,尖叫嘶鳴撞翻了籠子逃了出來,鑽進太廟中打翻了長明燈,燈油流了滿地,火星一碰,立刻燃起熊熊大火。

  皇帝聽後按了按眉心,讓人下去自己領罰去了。

  神鳥這事聽著稀奇,可皇帝知道這便是三鬼煞魂陣的最後一陣,火,火燒的是他,躲也躲不過的。

  等人都走後,他負手望著九歌行宮中暫時存放的牌位,四周燃著數千隻慘白的蠟燭,燭火映在雪白的牆壁上,像詭異竄動的影魅。

  外面是綿延起伏黛色長山,長生竹伴著低哀的風聲婆娑起舞。

  雲隙安靜出現在九歌行宮內,望著長跪在殿前的男人帶著一身落寞和蕭索。

  皇帝沒回頭,說,「我期待著是我錯了,隱兒並非想殺了我。」

  他以為隱兒一直都知道的,這天下他總是會給他的,他總以為他會對這個兄長有一絲手足之情的。

  皇帝閉上眼,苦笑,「他連等我死都等不到了嗎。」

  這麼急切的想當皇帝,甚至不惜長燒太廟也要殺了他。

  雲隙背對著他蹲在擺著白蠟燭的台子前用手按滅蠟燭玩,聽著皇帝的話,慢慢說,「命~里~有~時~終~須~有~」,他說完覺得這聽來的詩詞太長,會浪費口水,便加快了速度,「命里無時莫強求。」說完‘吧唧’按滅了一根蠟燭火焰。

  皇帝搖頭,「道理我懂,可若放下了心頭這些念想,還怎麼活著?」他勾起唇,脊背筆挺,探手撫摸絳紅色牌位,上面的名字讓他心疼的無措。

  「我五歲起便被關入天牢中,對皇爺爺和父皇的記憶很少。」那段時日烙在他心頭,每每想起,都是刻骨的疼。

  暗無天日的天牢,生著蟲子的飯食,四處瀰漫的惡臭,他都忍了,卻沒忍的了那個瘋子、傻子王叔揣著一兜攢了半個月的饅頭溜進了牢中。

  牧廷耀又哭又笑的拿著發了霉的饅頭給他吃,含糊不清的說著,他每天都省下來好多好多的飯菜想給單兒帶來,可宮里的人一聽見他提起單兒就會瑟瑟發抖,不敢說話。

  他的單兒多好啊,乖巧聽話,為什麼要讓單兒住在那種地方呢。牧廷耀顫顫巍巍的坐在地上跟他講著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先皇為皇兄加封了,後宮又有哪個娘娘受驚流了胎兒,哪個皇子日夜待在國學院中不知道在做什麼等等。

  這是牧單被關押近一個月後第一次見到了除了獄卒之外的人,牧廷耀臉色蒼白,說話半晌也說不清楚,總是哭哭笑笑,很吵,五歲的牧單靠著柵欄聽了一夜王叔的瘋言瘋語,到了最後被他鬧的頭疼欲裂,昏昏沈沈睡去,再醒來時就見下人扶抱著昏迷的王叔匆匆離開了牢獄。

  後來他才知道,牧廷耀之所以能進入天牢,是因為在皇帝殿前跪了四天三夜,昏迷吐血,才終於得了皇爺爺的口令,拿到口令的那一刻,就抱著藏在床上的饅頭跑去了天牢。

  也是在那時牧單才知曉,皇爺爺下了命令,不准獄卒再給他食物和水,讓他自生自滅,不允許任何人為牧單求饒。

  那三年來,王叔吃的是什麼他吃的就是什麼,一頓飯掰成兩個人吃,牧單正是長個子的時候,常常被餓的沒有力氣,後來牧廷耀便將一日三餐中的兩頓飯都親自送去給牧單吃,宮里的人接了皇帝的旨令,不准給十七皇子額外的食水,想借此壓制牧廷耀為牧單送飯的決心,卻不料,這一送,便是三年。

  「我不恨皇爺爺這般對我,是我害死了父皇,他怨我也是應當。」牧單在牢中時多次想著,就這麼死在這裡吧,死在這裡,就什麼都不用再想了。

  可每一次他覺得自己快死的時候,都聽見柵欄外牧廷耀瘋了般的大哭,叫著他的名字,讓他醒過來,喊著父皇的名字,讓他保佑單兒好好的。

  雲隙動了動腿腳,往另一邊的台子上挪,回眼瞥見一長溜被自己按滅的蠟燭染著清白的薄煙。

  聽皇帝這般說來,他忽的憶起一人的模樣,高高瘦瘦,看誰都是一副驚恐畏懼的模樣,躲在一個坐在蓮花池台子邊的小娃娃懷裡,高高的身子縮在泥地上,蜷成一團嗚嗚的發出含糊不清的哭聲。

  那小娃娃為那人拂了拂長髮,奶聲奶氣的說著保護雲雲的話。

  牧單凝望著那個名字,牧廷耀年幼時受了極大的苦,住在遠離王城的一處行宮中,在母妃死後受盡了閹奴的折辱打罵,身子被那些惡心的奴才肆意的玩弄戲耍,直到被有一日他父王帶他遠下浙南時路經此地,說去看望十七弟是才發現此事,父王大怒,撩開牧廷耀的衣裳往裡面一瞅,更是怒不可遏,當即便持了長劍將一乾奴才殺得乾淨,帶著幾只頭顱連夜趕回了王城。

  王叔那麼想當皇帝,因為他記得那些折辱他的人說過,只有皇帝才能殺了他們,皇帝是天底下最厲害的人。

  牧單閉上眼,皇帝不是最厲害的人,不是什麼都不怕,也怕妻離子散,怕眾叛親離,怕死,怕很多很多。

  一雙手按上他的肩膀,皇帝睜眼,看見雲隙坐在他身前,一隻手朝他臉上拂去,將將貼著黑金面具。

  皇帝按住他的手,垂眸道,「我的臉只有王叔從未怕過。」

  有一年,牧廷耀拿著半只面具對他說,單兒不是鬼,帶上面具就不是鬼了。那一年,他遮臉的兜帽被年幼的牧隱戲耍了拽了下來,嚇著了牧隱,害他高燒了幾天幾夜,昏迷不醒日夜不停呻吟著害怕,鬼……爹爹害怕……

  皇帝眼中藏著痛楚,他說,「你知道嗎,王叔不是為了牧隱,而是怕我會傷心難過,他怕我再也不敢面對世人,怕我只能待在黑暗中,怕我甚至連用膳都要背對著所有人。」

  「他對我這般好……我怎能,怎能讓他唯一的血脈就這麼斷了……」

  雲隙收回了手,懸在半空,安撫般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皇帝說,「可牧隱為了殺了我而不惜燒掉先祖太廟,所有的情緣也便就此滅了。」

  這太廟中是他的皇爺爺,父皇,是他敬愛的王叔,這便他的底線,無論是誰都不能越界。

  雲隙‘呀’了聲,慢吞吞在自己的脖子上划出了個砍掉的動作,認真說,「要~不~要~我~來~?」

  也算是清掃一下阻礙他還過失的路。

  皇帝見他眼裡帶著柔柔的殺意,悠悠的調子怎麼都學不來冷酷刺客的模樣,「不,現在不是時候。隱兒沒有能力能為我下了三鬼煞魂陣,若無人在他身後幫他,他不可能想到這種辦法。就算要廢了隱兒,也先要將他背後的人抓出來。」

  否則他就是死,也放不下心。

  雲隙又‘咦’了聲,「不~傻~啊~」

  皇帝無奈搖搖頭,「我在雲公子眼中便是這般評價?」

  雲隙深沈誠懇的點點頭,「是~啊~!」

  皇帝,「……」

  陵宮太廟被燒之事皇帝未作隱瞞直接傳入了王城之中。

  七王驚慌的拉住余卓,「皇兄會知道是本王做的嗎,會嗎!」

  余卓揮開他的手,拉平自己的衣袖,冷然道,「會不會,都要解決掉鬼剎帝,殿下不必恐慌。」他想到了什麼,眸中含著不清不楚的幽光。

  秋意漸濃,阿團正趴在院中曬太陽,小肚子下鋪著厚厚泛黃的梧桐葉兒,它打著哈欠,在腦中將公子給的口訣又練習了一遍,驚訝的發覺四肢百骸湧上了一股比先前更為溫暖的氣息,舒服的讓它想要飛起來。

  阿團張開兩只小短爪,閉著眼睛想象自己也能浮在雲上看人間繁華百態,到青陽山的另一頭看日落雲海,去西城巷子里親自買一捧熱乎乎的栗子糕,再——阿團閉著眼睛嗅了嗅,聞到了一股酥軟的香味,它嘰嘰叫了兩聲,睜開眼。

  睜眼的同時發現自己竟然浮在半空,來不及想的太多,小爪一揮,驚慌失措中法術頓時失了效,讓它天翻地覆的朝地上摔去,阿團心裡傷心,迅速嘆了句還沒娶媳婦便眼前一黑。

  「唉。」一聲嘆息響在耳邊,吐息溫潤,懷裡飄著一股熱騰騰的栗子糕味。

  阿團放下捂住眼睛的爪子,羞澀的捏著小肉墊,扒拉著身上的刺,尋摸著有沒有傷到他的恩人。

  余卓將它帶進屋子,放在桌子上,「小東西長得不高,爬的倒是很高,摔著了怎麼辦?」他捏捏阿團的小爪小腳,「摔傷了以後你就只能滾來滾去吃東西了。」

  阿團垂著小腦袋,正聽他教訓,聽到這句話後整個團都收縮了一下。

  嗚嗚,它雖然能團成團,可它不會滾的。

  余卓笑著將栗子糕推在它面前,「吃吧。」

  阿團跟著傻乎乎的流口水,心說他的恩人可真好吶,它將栗子糕中的半個栗子摳出來放進余卓的手裡,小心翼翼的親了下他的手心。

  余卓一愣,笑了起來。

  阿團也跟著開開心心的啃起米糕來,正啃著,見余卓嘆了口氣攤開桌上的筆墨寫了封信。

  阿團抱著米糕假裝啃的正香,用余光一個字一個字掃去,它能認的些字,雖然不多,但將整封信倒是看了個遍。信是寫給什麼公子的,說的是接了宮中王爺的旨意去辦些差事,剛好就在這位公子居住地不遠,他會前去一敘。

  信中簡單提及所辦差事的為難和為官者的辛勞,說是再過不久便會辭去宮中一職,也省的被王爺逼迫傷害了無辜家親雲雲。

  阿團默默的想,那位七王爺果然不是好人,它眨巴著黑豆小眼望著余卓,原來他的恩人並不開心呀,可它只是個刺蝟,幫不了他的,若它也能像公子一樣幻成人就好了。想及此事,阿團在心裡默默打定主意,等公子再入了它的夢,便定要向公子問一問這件事的。

  秋風卷著流雲變幻莫測,三十三重天中,青瀛正光著腳平泡在灑滿消彌花的溫泉中,見小童進來,他拎了袍子遮住白皙的胸膛,懶懶問道,「怎地?你把本仙的小青瓶弄碎了?」

  小童連忙說,「這次不是,是、是緒卿上仙出事了!」

  「那根悶木頭能出什麼事?」

  小童喘勻氣息道,「緒卿上仙晨上不知怎麼了,閒逛到黃溟鏡前,隨手掐指一算,說了句,紅鸞星動,便回宮派仙童來取了自己的一冊淵源下凡去了!」

  青瀛噗嗤笑了出來,「紅鸞星動?他這根木頭還會星動?真是天下之大極可笑,動就動唄,你這麼慌張做什麼,莫不是你就是他那紅鸞?」

  小童被臊的滿臉通紅,「不是、是我剛剛發現緒卿上仙他拿錯冊子了!」

  冊子上寫著仙界每個人的淵源,記載著眾仙的嗔痴怒笑恩怨情仇,和凡人所說的命格有幾分相似。

  青瀛一皺眉,披著袍子走了回來,捏了個決,喚出淵源宮中的數萬萬淵源,朝裡面細細一探。

  「上仙可查到了什麼?」

  青瀛唔了一唔,捏著下巴道,「這便是天機的妙處,是冥冥天意讓他拿錯了,如今本不屬於他的這段淵源已經重新改寫刻進了他的仙格之中,成為他的了。」

  小童戰兢問,「會出什麼事嗎?」

  青瀛攏了攏自己的青絲,「暫且不知。只不過嘛,這段淵源倒是和雲隙那只小蝸牛有些干系,罷了罷了,過些日子等仙宮的事忙完,你我便下凡看一看那小只去。」

  不知要被故人來訪的那小只此時正坐在殿沿前慢悠悠吃著洗乾淨的朱梨果,看面前的漢子左右顧盼之後,見沒人,從懷裡取出一袋子白銀錠子,壓低聲音說,  

作者有話要說:  

  「俺滴娘嘞雲公子,您能不能將那日的水兒賣給屬下些。」

   見雲隙蹙眉,那漢子連忙道,「俺莫油憋的意思,就是想帶回去給俺媳婦兒,恁瞧瞧俺這臉,俺這身子,這滑不溜秋的,嘿嘿嘿,俺知道雲公子恁是厲害人兒,俺就是想向您買一點給俺媳婦,俺媳婦那老娘們天天干活,手比現在的俺還粗呢,俺就是想讓她歡心歡心。」

   雲隙眨巴眨眼眼,瞧著這白皙的粗糙漢子,聽他拐三走四的奇怪調調,想了想,道,「你~教~我~說~你~的~話~,我~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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