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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壓到我觸角了!》第12章
☆、再來一碗

  這一夜過得極為漫長。

  似錦苑血跡斑斑,血腥味一路從轉過九玲聽風閣灑在西宮殿門前。

  禁軍統領林子鞍率‘羽林’‘虎賁’兩軍中郎將跪在紫裕殿殿院前領罪,禁衛軍護城不利,令刺客闖入王宮,刺傷了鬼剎帝,導致侍衛傷亡近二十餘人,嚴重失責。

  七王氣憤的在林子鞍面前走來走去,「本王的命令不好使?!」他尖聲道,「本王告訴你,皇兄現在昏迷不醒,這宮中本王最大,誰敢不聽令?!」

  林子鞍垂著頭,眼眸暗了暗,「臣不敢。」

  「不敢?我看你倒是大膽的很!」七王丟在他面前一把劍,「你若是不敢,現在就自盡在本王面前!以告皇兄能平安無事!」

  林子鞍抬頭,一雙虎目盯緊面前陰柔的少年,喉結滑動,「等陛下醒來,臣自會領罪。」

  「你——」

  紫裕宮緊閉的殿門有人走了出來,七王緊張道,「御醫怎麼說?皇兄怎麼了?」

  於述朝他行了禮,走上兩步,站在林子鞍面前,「禁軍統領聽令!」

  林子鞍身子繃緊,於述高聲道,「陛下口諭,將此次刺客之事交由林大人負責,限你十日查明真相,緝拿幕後真凶!」

  「是!」林子鞍身後人將領微微松了口氣,林子鞍朝於述磕個頭,沙啞道,「陛下可好?」

  「是啊,皇兄傷的怎麼樣?為什麼皇兄不准本王進入殿內?」

  於述躬著身,「回殿下的話,陛下已經無礙了,殿下一夜未休息還請回宮歇著,這宮中怕是還有刺客逃竄,再傷了殿下。」

  七王點點頭,「本王去看看皇兄。」

  於述攔下他,「來人,先送七王殿下回宮。」

  「你——」

  於述走上前湊近七王耳邊道,「殿下別急,陛下無礙,不過這宮中著實不安全,還請殿下先回宮,畢竟您可是祁沅國的希望,萬分差錯都不能出。」

  七王看他一眼,對於最後兩句頗為滿意,帶人先走了。

  於述皺眉看著他的背影無奈的搖搖頭,派人去傳皇帝口令,傳給聞訊趕來的朝中大臣,讓諸位先回去候著。

  等人都走乾淨了,林子鞍低聲道,「陛下究竟怎麼了?」

  於述嘆口氣,問道,「林統領,昨夜你帶兵趕來時,可看清楚那人是要救陛下,還是要殺陛下?」

  林子鞍虎目圓睜,「並未看清楚,不過從他的動作上可推斷出那人並無傷害陛下的意思。」

  於述這才喘了口氣,點點頭,「陛下並無大礙,御醫扎了針醒來了一會兒,但沒多久就撐不住又昏睡過去了。」

  「那人也在殿內,怕是不妥,可要我強行將他——」

  於述搖頭,無奈的攤手,「陛下不肯鬆手,暫且先鎖著吧,刺客的事還請林統領立刻去調查。」

  林子鞍頷首,深深望了眼緊閉的殿門,前去調兵遣將,肅清王宮守衛。

  御醫隨後走了出來,於述派接下藥方,派兩個小奴去熬藥,「於大人,唉,陛下這傷,這老夫還未查明原因,這,老夫無能,這便回去查閱古今典史,找尋解決之方,還請,還請……」

  於述心下瞭然,御醫這是怕沒治好陛下而受了責罰,「史御醫的心意陛下會知曉,還請各位盡心為陛下診治,同時不可對外聲張。」

  「是是,於大人且放心。」

  交代完所有的事宜後,於述才端著藥汁進了紫裕殿。

  墨色為主的皇帝寢宮中,紗帳靜靜垂落著,透過層層床幃,隱約能看到裡面的人。

  於述瞧了眼站在兩丈之外的暗衛,目光順著一條孩兒手臂粗的黑銀鎖鏈瞧進去,嘆口氣,心說這到底是個怎麼回事。

  雲隙撐著腮幫子,臥坐在紅木腳踏上,靠著床邊打個哈欠,眯眼端詳自己的手腕。

  一隻腕上搭著男人粗糲有力的手掌,那只手掌冰涼寬厚,緊緊抓著他的手腕,怎麼都掙脫不出來。

  而另一隻腕上,因為這只手掌不肯鬆手,便被人鎖了一條細長精鋼煉製的黑銀鍊子鎖,鎖子的一頭被牽在床帳外的暗衛手中,一旦發現他有任何異常,只需一扯,便能將他帶離床上的人身旁。

  雲隙有些無語,不明白自己怎麼就被鎖在這裡了。

  說是鎖,也大致不算的。

  能鎖住的是鎖,鎖不住的,黑銀鍊子鎖搭在他的腕上也不過是個中看不中用的鐲子。

  難看了些而已。

  而讓他為難的,卻是另一隻腕上的手掌。

  怎麼就掰不開呢。

  雲隙懶洋洋的將腦袋擱在床上,歪著頭,注視著緊閉眼眸覆著面具的鬼剎帝,那雙唇緊緊抿著,好像在強行忍著痛楚,黑金面具的邊緣露出一絲猙獰的疤痕,順著黑髮藏進裹得嚴實的脖頸之下。

  若是揭開,會怎樣?

  看一看這面具之下藏得到底是人是鬼,究竟是怎麼猙獰可怖,怎麼滲人淒厲,怎麼的遇神殺神,怎麼的一隻血色的紅眸,怎麼樣的……

  「唉唉。」於述輕叫道,床帳外的暗衛頓時猛地用力,拽的雲隙一個踉蹌差點磕在床邊緣。

  雲隙清俊的眉揪在一起,微微撅起嘴,他脾氣不太好。

  這件事是不是應該讓凡人也知一知,曉一曉。

  於述放下藥碗,看著坐臥在腳踏上俊美溫潤的青年,遲疑猶豫了會兒,才向外面道,「無礙。」

  然後蹲在雲隙身邊,從臂彎中抽出一條細膩光滑的綢緞鋪在雲隙坐的地方,往他眉眼中細看去,還是忍不住感慨,這人,真真長得好,讓人見來心裡舒服,一看便是溫潤儒雅脾氣極好的清修道人。

  雲隙盤腿坐著,大大方方回望他。

  好吧,看在給他泡了菩葉青的份上就給他看。

  雲隙又打個哈欠,抬手,被鬼剎帝握住的手腕輕輕翻過來,修長圓潤的指尖探上皇帝的脈搏。

  「如何?」

  見他模樣認真專注,好似大夫,於述忍不住問道。

  雲隙慢慢眨眨眼,「不~~知~~」

  他不是大夫,不會凡人這套切脈問診望聞問切。

  咳,於述一愣,雲隙撓了撓下巴,收回自己的指尖,他只是想試試撓一撓,會怕癢不。

  於述嘆氣,「雲公子可是清修之人?」

  清秀?雲隙摸上自己的臉,點點頭,「算~吧~。」

  反正也不太醜。

  於述連忙合手朝他躬身,懇求道,「還請公子救陛下一命,公子降在王宮中,可是受了天命,來救陛下的?陛下勤政愛民,即便手有殺戮,可那些都是該殺之人,請公子明察,救陛下一命,救救祁沅國的未來!」

  雲隙一臉淡漠的瞧著他,說實話,祁沅國的未來和他沒有任何關係,若說真能扯上關係的,也不是這個國家的未來。

  雲隙垂眼望著床榻上的人,眸色如深水。

  於述見他眉間露出睡意,只得戚戚坐在床邊試圖餵鬼剎帝喝些湯汁,但沒餵幾口,濃黑的藥汁從緊閉的唇縫洇出來,滲入那床墨色的長髮中,在空氣中散髮著濃郁的苦味。

  雲隙鼻子皺皺,睜開眼,目光直勾勾的。

  「可是這藥有什麼不對?」於述緊張道。

  見這人朝他招招手,於述連忙將藥汁送過去,放入雲隙手中。

  雲隙輕輕哎一聲,低頭伸出一截小舌舔了舔藥汁,發現苦的厲害,便慢悠悠道,「能放些蜜嗎?」

  於述一愣,呆呆道,「哦,好好。」

  雲隙翻開手腕,一小罐藍田蜜蹲在他的手心,他小心的用被鬼剎帝抓住的手腕將蜂蜜倒入藥汁中,持著梨木小勺耐心專注的攪了攪,待感覺差不多的時候,於述伸手要接住,只見雲隙一仰頭,將整碗苦澀的藥汁喝了下去,然後將空碗端正放了回去,心滿意足道,「再~來~一~碗~~」

  於述,「……」

  雲隙嘖嘖嘴巴,的確味道還不錯,裡面添了百年人參須子,還有上好的白丁香,白芷,千金棗等品質上佳的藥乾藥片,喝起來縱然苦了些,但放上通天河沁出來的藍田蜜,就明顯好喝多了。

  他第一次喝這種將草本熬成湯水的,頗有幾分回味深遠。

  正當於述糾結這到底是個什麼人物時,一抹黑色的煙霧慢慢滿進紫裕殿內,寢宮內溫度驟降幾分,陰冷陰冷的,於述打了個哆嗦,剛想開口,突然瞪大了眼睛。

  一隻黑色霧氣凝結成的骷髏頭朝他猙獰撲來!

  床帳外的暗衛猛地一收鎖子鏈,將雲隙踉蹌帶出去兩丈遠,殿內刮起陰冷的寒風,風中夾雜著隱隱哀號聲。

  鬼剎帝的手松開了,表情痛楚,長髮紛飛,他捂緊覆蓋著面具的左臉,發出低喃痛楚的嘶吼,「啊——!!」

  於述被男人用手勒緊喉嚨,四肢僵硬,瞪大眼珠子。

  雲隙眸子一斂,眉間染上怒意,被鎖著的手腕發力,只見床帳外一道邪風夾雜著黑色紗幔朝床上卷來。

  他揮動著腕上的鍊子鎖,銀黑色鍊子似是有生命般刺啦一聲穿透紗幔,如靈活的黑蛇攀上鬼剎帝的身上,將他緊緊束縛在孩兒臂粗的銀鍊子中,雲隙抬手布下屏障,隨手扔出於述,坐在床邊望著鬼剎帝漆黑的右眸。

  床幔上兩卷黑色漩渦夾雜著風聲傳了進來,雲隙抬手在鬼剎帝肩膀上一戳,那人身體一僵,慢慢的平靜下來,順著雲隙張開的手臂倒入了他的懷中,將額頭靠著雲隙的肩膀,低低喘氣。

  「為~什~麼~?」

  從兩團黑霧中顯形的黑白無常對視一眼,均看出來了對方的意思,小黑道,「屬下剛剛已經探查過,如果不出所料,這應該是三鬼煞魂陣。」

  雲隙猛地抬頭,小白臉色沈重的頷首。

  雲隙慢吞吞疑惑,「啥~~~?」

  小白,「……」

  你不知道,這麼震驚做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七王是個炮灰啦,不用那麼在意,後面還會說及皇帝與七王的關係,前面有寫過那個,小攻五歲就被打入了天牢~~~~~這是提示啦。

注意注意:小天使們不要忘了,我家蝸牛會生崽的!!我們家雲隙上仙會生的!!不用擔心江山啦。

(提示一下,世界上的蝸牛都會生寶寶,因為他們雌雄同體,哈哈哈,不過這裡設定,小受不是雙性人,就是男孩子,但是因為自身是蝸牛,能生寶寶。)

沒事總是百度,蝸牛怎麼□□的......感覺世界觀被刷新了,小蝸牛真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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