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也許是因為依山傍水的原因，山莊裡的空氣比京城要好得多。

　　劇組這天還在搭建場地，還未正式開機，狐狸閒著沒事，找了山莊要了條小船，非要拉著蘇午和秦虛陵去遊湖。

　　大冬天的去冰窟窿裡遊湖，聽起來特別有病，蘇午不是很想去，小貓咪更是怕水得很，腦袋都快搖成波浪鼓了，堅決拒絶上船，秦虛陵秦董同樣心裡也怕啊，但架不住美人相邀，他自然要捨命陪君子！

　　“快點，別磨蹭啊小飛鼠，是男人就去玩玩嘛。”狐狸手指戳戳蘇午的肩膀，看起來特別壞。

　　蘇午覺得他特別討厭，不過為了證明自己也是大男人，最後還是梗著脖子去了，只有小貓黑堅持一個人待在岸上——他確實不是男人，他是男貓。

　　湖裡說是冰窟窿有點誇張，但是寒冬臘月的，坐在一艘小船上在冒著絲絲寒氣的水面上飄啊飄，光是看著就腿軟了好嘛。

　　蘇午抖了抖，慢慢在船上坐下了，當然手還緊緊抓著船舷。旁邊是同樣臉色發白的秦虛陵，這令蘇午覺得很安慰的是，秦總看起來比他害怕多了。

　　狐狸從小膽子就特別大，上山下海偷雞摸狗哪兒都敢去，要不然他也不能成為他們附近所有山頭都討厭的熊孩子啊，跟蘇午這種乖孩子完全不是一款，他站在船頭衝兩人笑得露出一排大白牙，完全沒有半點害怕，雙手抓住雙漿，“我開船嘍。”

　　借來的船就是艘竹葉般的小舟，還要自己劃漿，他等著兩人在船上坐好了，就一個人劃了起來，同時還忍不住唱起了他自創的山歌。

　　秦虛陵也算高身腿長了，此時抱著腿坐在船尾，看起來委委屈屈的，他用手肘碰了碰同樣委委屈屈坐在旁邊的蘇午，白著臉問：“他在唱什麼啊？”

　　蘇午被他一問臉就紅了，支吾著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別人不知道，蘇午還不知道嗎？狐狸這歌都是根據他們妖精之間流行的情歌改編的，都是什麼俊情郎啊俏妹妹晚上到我洞府來啊之類的，唱詞大膽又純情，特別撩心。

　　秦總問了這一句就不敢開口了，小船划到了湖中間，四面都是寒水，再加上身下的小船看起來破破舊舊的，彷彿下一秒就會散架，怎麼想怎麼嚇人，哪還有心思開口說話。

　　蘇午這會兒反倒不怎麼害怕了，他抱著腿不滿地衝狐狸抱怨道：“這裡一點也不好玩，幹嘛非要帶我們來。”

　　“看你們玩唄。”狐狸衝他嘻嘻一笑，彷彿又回到了往日山間那般頑皮。

　　蘇午覺得好氣，但是他不能翻白眼破壞形象，要保持乖乖的形象。

　　“看，這湖裡有魚。”狐狸逗完了他，衝他指了指船下的水面。

　　寒水還算清澈，下面果然有一群群的魚兒悠悠哉哉地游來游去，狐狸忽然伸手指在船身上一敲，下面拇指一般大的一群魚兒登時被嚇了一大跳，逃命似地一窩蜂散了個乾淨。

　　狐狸就彷彿搗蛋得逞的小破孩，一個人在船上笑個不停，笑得船都跟著一抖一抖的。

　　秦虛陵也覺得蠻有意思的，倒也沒有一開始那麼害怕了。

　　寒冰的湖面上縈繞著淡淡的霧氣，狐狸也不劃漿了，任由小船在水面上自己飄蕩。

　　“唉，小黑貓不來真可惜了，給他抓條魚回去好了。”狐狸也不怕冷，手垂在水裡攪了攪。

　　“你要下水去嗎？別去了，這個天太冷肯定會感冒。”秦虛陵光看著就覺得骨頭縫裡在發冷了，這個天敢下水的都是神經病。

　　狐狸半側著身，偏頭對他眨了眨眼，“誰說我要下去了，本大爺抓魚哪用得著下水。”

　　“那你怎麼抓？”秦虛陵有一點點好奇。

　　“看著。”狐狸對他拋了個媚眼，手指在水面下一勾，一絲絲彷彿帶著溫度的靈力便從他手指尖流泄而出，湖中的魚都是未開靈識的，但卻又也本能地被那些靈力引誘。

　　秦虛陵還被他那個媚眼勾得回不過神，忽然就聽水面嘩啦一聲響，一條小臂長的大魚就被狐狸抓住用力給甩在了船上。

　　大魚的體積大，但力道也非常的強勁，彈得小漁船在水面上晃來晃去，看起來十分的兇猛。

　　蘇午趕緊彎下腰去按住那條魚，一邊吸著口水說道：“這魚好肥好嫩啊，一會兒讓飛昂做魚湯喝。”

　　“再弄個炸魚塊好了，好想念四哥家的炸魚塊啊，我搬出來後就沒吃到了。”狐狸也要流口水了，生怕那魚再給翻回水面去，打算拿條繩子給捆上。

　　秦虛陵驚得嘴巴里都能塞進去一個雞蛋了，心裡的彈幕瘋狂刷屏，這尼瑪也行？？？

　　有三個大胃口的妖精在，一條魚肯定不夠，於是狐狸又故技重施多抓了兩條——雖然他不太喜歡劇組的人，但是他的經紀人說過：做人要懂禮數，哦，去TM的禮數。

　　三條肥嫩嫩的大魚被狐狸兩隻手提下了船，臉上的笑容見牙不見眼的，來圍觀的人都眼饞得緊，可是讓他們這個季節去遊湖……那還是算了吧。

　　狐狸留了一整條最大的給自己人吃，剩下的兩條，才不情不願地送了劇組，就是這樣，劇組還有人晚上喝著魚湯，一抹嘴巴說他們才幾個人就吃了一整條魚太不夠意思。

　　蘇午要氣死了，“這些人怎麼這麼不講道理！”明明魚是他們抓回來的！

　　“狐狸，下次不要再分魚給他們了。”生命就是為了吃魚的小黑貓冷酷地說。

　　“嗯，聽你們的。”狐狸把魚骨丟進了嘴巴里，享受地嚼了起來。

　　秦虛陵在旁邊看得喉嚨痛，好一會兒才問：“你不怕被魚刺卡著嗎？”

　　狐狸轉頭衝他一笑，露出他的雪白尖牙，“我的牙能咬碎一切骨頭。”

　　秦虛陵愣了一下，莫明打了個寒顫。

　　因為蘇午現在是一張嘴吃下去分六份的，所以狐狸讓炎飛昂多給蘇午留了一碗，萬一半夜餓了還可以填肚子，不管是魚肉魚湯還是魚骨頭，營養都特別好，另外還把兩隻魚眼睛留給蘇午，一副族中老人的樣子語重心長地對他說：“吃了這個，對視力好，乖乖的。”

　　“我才不要吃！”蘇午最討厭吃魚眼睛了，一臉嫌棄的表情。

　　“你這孩子怎麼能挑食呢！”狐狸板著臉作勢敲他腦袋。

　　“你走開啦，討厭死了。”蘇午反手把他的手給打開。

　　炎飛昂盡職盡責給蘇午挑魚刺，蘇午那小細牙可比不上狐狸的，倒時候別真卡著喉嚨，小黑貓則一概不管，吃魚就對了。同坐一桌的秦虛陵看他們吃得熱熱鬧鬧的，心裡有點羡慕。

　　……

　　劇組第二天正式開機。雖然已經接近農曆年底了，但正好劇裡許多情節都是在草木盡枯的冬季，此時開拍倒是正合適。

　　狐狸再沒有時間跟他們撩閒，整天泡在劇組裡，秦虛陵可是特意來指導他的，所以也跟了過去。

　　炎飛昂早上直接去基地，基地那邊年底重新進行了考核，每個異能人士都要重新測評等級，炎飛昂現如今已經能修煉，但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所以他並未參加，而是代替同樣要參加考核的顧星河做了行政相關工作。

　　蘇午跟在他屁股後面把他送到山莊外的停車坪。炎飛昂回頭，見他眼巴巴望著自己，衝他笑了笑，在他鼻梁上刮了一下，“怎麼了？”

　　“沒有。”蘇午搖了搖頭，衝他甜甜笑了笑，“晚上早點回來，我在這裡等你。”

　　“知道了。”炎飛昂低下頭與他吻了吻，又伸手握了握他的手，“回去吧，外面很冷，別凍著了。”

　　“嗯，飛昂晚上見，路上小心。”蘇午衝他揮了揮手。

　　炎飛昂把車子開出了老遠，還能從後視鏡看見他站在原地目送自己離開。

　　送心愛的飛昂去上班後，蘇午才慢悠悠往回走。只是他才剛走到大門邊，就聽見似乎有人在爭吵，不過主要是其中一個吵得比較激烈，另一個聲音就要低得很多。

　　“你就那麼偏心他？難道我不是你的兒子嗎？讓他摘一個給我怎麼了，他身上的肉不也是你給的嗎？”這個吵得比較激烈的聲音是一個年輕男人，但其實他的語氣雖然比較惡劣，實則聲音非常的虛浮，說一句話就要喘兩口氣，彷彿下一秒就要掉氣了。

　　蘇午猶豫了一下，還是停下來繼續聽，雖然這樣不太好。

　　“可是他不願意我能怎麼辦？我還能直接上去搶不成？”另一個說話的是一個女聲，相比前一個的惡劣，這個聲音聽起來刻意壓低了很多，但仍然帶著一絲煩躁。

　　蘇午還想繼續聽，這時停車坪突然有其他的車子開進來，蘇午怕被人看見就太尷尬了，所以趕緊走了，最終也沒看見那兩人長什麼樣。

　　回到山莊裡，小黑貓跳到他懷裡，說道：“他們演戲挺有意思的，我們去看看。”

　　“好呀。”蘇午笑眯眯摸摸他的腦袋。

　　狐狸這部片子是比較正經的家族之間的殘酷爭鬥，還牽連著老一輩之間的陳年舊事，所以選的場景都比較華麗但又含有一部分特有的韻味，選這個悠閒山莊做背景倒是正好合適。

　　蘇午抱著小黑貓坐在旁邊看得津津有味的。

　　因為兩位男女主角都是比較紅的大明星，在圈子裡人緣也非常好，於是開機當天下午，就有人過來探班。

　　也是巧了，第一個來探班的人蘇午認識，正是宋君誠，而後第二波來探班的人，小黑貓則認識。

　　何止是認識啊，對於小黑貓陛下來說，他恨不能直接叫人把他給拖下去斬了！

　　就是這個該死的人竟然敢跟他搶他的膳食官！！！

　　蘇午也是一愣，他撫摸著氣得炸了毛的小黑貓給他順毛，抬頭去看小黑貓指認的那個人。

　　只一眼，蘇午就本能地不太喜歡這個人。倒不是對方長得多醜，怎麼說呢，像他這樣又乖又老實的小孩，本能地就不會喜歡跟性格太過刻薄以及太愛算計的人相處，偏偏小黑貓討厭的這個人，長相還算是好看的，尤其他還有錢，稍微打扮一下就是比較帥氣的那一類的，可是這人眉間藏著的那一抹刻薄和算計卻是再多的粉脂都掩蓋不掉的。

　　旁邊的秦虛陵看到那年輕男孩也微微皺眉，似乎認識他。

　　雖然不願意與這種人相處，但是蘇午心疼小黑貓得緊，於是跟他打聽了一下。

　　“哎，他是我的一個堂弟，叫秦天雨，關係稍有點遠，不過被家裡寵壞了，為人比較……嗯，蘇少最好別跟他走得太近。”秦虛陵不太想跟人說家族裡那些破事兒，丟人，不過提個醒還是可以的。

　　“那他今天來劇組是幹什麼的呀？”蘇午好奇地問。

　　“這個劇好像他們公司有投資吧，我也不是很清楚。”秦虛陵就是個甩手大少爺，什麼都不愛管。

　　“哦。”蘇午點點頭，也沒再繼續問了。小黑貓磨著爪子，大眼睛微眯著恨恨地看著對方。

　　似乎不管什麼場合，出錢的都是大爺，秦天雨此時差不多也是眾星拱月了，被那些大明星小明星圍在中間慇勤問候，一臉春風得意的樣子。

　　蘇午本來就因為小黑貓的關係討厭他，看他這副樣子更不喜歡了，把注意力轉移到狐狸那邊。

　　不過有些人並不是你不去理會他，他就不會不來招惹你的，例如秦天雨。蘇午乖乖坐在小板凳上，抱著小黑貓看狐狸在琢磨劇本，忽然聽到有人在頭頂和他打招呼。

　　蘇午仰起頭，就看著秦天雨居高臨下站在他旁邊，正垂目望著他。

　　“嗨，聽說你跟炎四哥在一起？”秦天雨微笑著問道。

　　蘇午不想理會他，隨意地嗯了一聲，他懷裡的小黑貓卻猛地撲上去，雙爪一伸就在他垂著的手背上撓出了數道血痕。

　　“啊——！！！”秦天雨頓時發出一聲快要死了的慘叫，把其他人都嚇了一大跳，再一看受傷的是秦天雨，趕緊圍過來噓寒問暖遞紗布，很是殷切。

　　反而是蘇午和“肇事者”小黑貓坐在原地沒有動，彷彿事不關己一樣。這要是在平日裡，說不定根本不會有人有時間多瞟一眼，但此時偏偏有人要借題發揮。

　　其中一人十分不滿地望著蘇午說道：“養寵物怎麼不自己看好，這種傷人的畜生我看留著就是個禍害。”

　　蘇午本來就討厭那個秦天雨，又被人突然質問，氣呼呼地反駁道：“你怎麼知道不是他先傷到我的貓！”二哥都有小黑貓了，這人還要去搶，簡直不要臉！還好意思說他。

　　那人一見蘇午不但不悔改，還生氣，頓時就來勁了，站起身指著他的臉說道：“不管怎麼樣，你的貓傷人就是不對，你不給被傷到的人道歉就算了，你還有理了？要不要臉？”

　　蘇午根本不會跟人吵架，偏偏以這人的角度來看，還確實是他們不對，他氣得小臉通紅，雙手哆嗦，卻說不出更多反駁的話來。

　　秦天雨此時被眾人圍在中間，又是擦傷口又是上藥，還有人催促他快點去打針，別被傳染什麼什麼病之類的。他聽見有人質問蘇午，也只是隨便往他這邊瞟了一眼，並沒有阻止。

　　“怎麼，知道臉紅了？算你有點臉皮，還不給秦總道歉？”那人抱著手臂斜睨著他，彷彿打了勝仗為國爭光的英雄一般，十分得意洋洋。

　　正在蘇午氣得不知道要怎麼辦時，從外面走進來的秦虛陵沉著臉怒喝道：“你是什麼東西？蘇少也是你能指摘的？給我從劇組裡滾出去。”

　　那人是剛進劇組的，沒想到秦虛陵會給蘇午一個看起來沒成年的小孩出頭，頓時臉就白了。

　　跟在他後面的狐狸上下掃了蘇午一眼，眼神詢問他有沒有怎麼樣？蘇午對他搖了搖頭，他就是氣這些人不分青紅皂白。小黑貓爪子拍拍他的手臂，琉璃似的眼睛歉意地望著他，他剛才的行為確實不妥，牽連到蘇午了。蘇午摸摸他的毛示意他沒事。

　　“怎麼還不滾？”秦虛陵雖然時常一副溫柔又大方的紳士態度，但是突然生起氣來，氣勢也很嚇人。

　　那人正嚇得臉色慘白，不知道要怎麼辦，一直沒出聲的秦天雨忽然站起來，笑著說：“是三哥啊，怎麼生那麼大的氣。”

　　秦虛陵根本不想理會他，直接對製片人說道：“來個人，把他給我請出去。”

　　這個劇組並非完全是凌悅的人，也並非完全由凌悅投資，但是劇組的多數人還是凌悅名下的，秦虛陵是大老闆，大老闆的話，自然還是要聽的。

　　於是那個人才進組不到半天，就被請走了。

　　秦天雨原本以為秦虛陵在外人面前怎麼也得給他個面子，沒想到……

　　他心裡有氣，可是京城幾家都知道蘇午已經是炎家認可的四兒媳婦，他喜歡炎飛鷹，這會兒自然也不能跟他直接把臉皮撕破，只不過心裡也在暗暗下決定，等他成功跟炎二哥在一起，這麼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破孩，他要對付多的是機會，不急在這一時。

　　秦虛陵這時才轉頭看了一會兒秦天雨，聲音淡淡地說：“爺爺之前是怎麼交待的，你可別忘記了。”

　　秦天雨頓時心裡更堵心了，但還是得乖順地點頭，“我知道了。”

　　秦虛陵便不再理會他，回頭帶著蘇午他們去了另一邊，免得看著煩心。

　　秦天雨等他們走了，卻輕輕嘆了口氣，低頭看著自己被抓傷的手滿眼落寞的樣子。

　　所謂仙人打架，凡人不遭秧那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但是秦天雨那副被兄長欺負的小白花樣子，圍觀群眾會腦補啊，明明是秦天雨好脾氣過去打招呼，卻被人家的貓抓傷了，對方不道歉也就算了，還耍那麼大威風，這不是欺負人麼？他們當然不敢當著秦虛陵的面說什麼，但過來安慰秦天雨幾句，再義正言辭譴責幾句那也是一個心意。

　　秦天雨面上還是很落寞，心中卻是把蘇午和秦虛陵都給恨上了。

　　“秦總，這樣沒關係嗎？”蘇午摸了摸小黑貓，有點擔憂。

　　“沒事，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他就是被家里長輩寵壞了。”秦虛陵心裡嘆氣。他跟秦天雨各自的爺爺是親兄弟，但是秦家卻是秦虛陵的爺爺掌家，如今秦家表現上還是過得去的，私底下的勾心鬥角各自心裡門清。

　　傍晚的時候，聽說秦天雨也在山莊裡住下了，蘇午的臉色有點不好看，他是真的很討厭這個人。

　　小黑貓擔憂地說：“要不我們回去吧？”

　　“不要。”蘇午卻很堅持，拍了拍小黑貓安慰道，“大不了我們以後別再理會他，他要是再敢欺負你，咱們偷偷整整他好了。”這一招還是從狐狸那裡學來的。

　　小黑貓一想，覺得有道理，他們三個妖精，還真怕他一個人類不成。

　　晚上炎飛昂回來，蘇午跑到大門口去接他，正要把白天被人欺負的事告訴他，就又看見了那個討厭的秦天雨，頓時就把臉給板了起來。

　　秦天雨完全無視了他的臉色，表情驚訝地與炎飛昂招呼道：“四哥，你也來這邊玩嗎？那正好，咱們晚上可以一起吃頓飯。”

　　小飛鼠一聽，心裡的怒氣頓時就像火箭似的嗖嗖往上漲，氣得差點沒撲上去跟他拚命，這個男人竟然還想跟飛昂吃飯！！！

　　炎飛昂不知道兩人之間的恩怨，有點意外小愛人憤怒的情緒，不過他並不太管家族之間的事，而且同輩相邀，如果沒有正事完全可以不用給面子，搖頭說道：“晚上不太方便，抱歉。”他說完就牽著蘇午直接走了。

　　秦天雨心裡又默默地吐了一口老血，才想起炎家老四跟炎飛鷹完全不同，本就是個鐵面無私不講情面的，但看他對那個叫蘇午的少年卻是溫柔的很，心中莫名嫉妒，恨不能毀了那張看起來就礙眼的臉。

　　他恨恨地往回去，卻在山莊的大花園裡意外地碰上了一個老熟人。

　　“三嬸？”秦天雨湊過去仔細地看了一眼，確定是那個人，有點驚訝，再去看那女人輪椅上推著的人，心裡忽然冒出了一個主意。

　　蘇午一路回到居住的小院子，就把白天被秦天雨欺負的事一板一眼全告訴給了炎飛昂，末了一臉委屈地撲到他懷裡，要他安慰。

　　“彆氣了，我先做飯給你吃好不好？”炎飛昂有點心疼，抱著人親了一口。

　　蘇午氣性挺大的，但來得快去得也快，被喜歡的飛昂親了，就不氣了，“那好吧，不過你要幫小黑貓啊，不能讓這個人跟二哥在一起。”

　　“小黑貓喜歡二哥？”炎飛昂有點驚訝。

　　“嗯，二哥也喜歡小黑貓的……吧。”蘇午有點不確定，但是小黑貓被他帶到炎家後，差不多都一直是二哥在養誒，二哥肯定也喜歡小黑貓的吧。

　　炎飛昂摸摸他的頭，思考了一下，說道：“那這事就不用我們操心了，二哥如果不喜歡誰，絶對不會跟他在一起。”

　　聞言，蘇午稍稍放心了一點，那個秦天雨那麼討厭，二哥肯定不會喜歡他的！

　　炎飛昂安撫了小愛人，才回頭去做飯。山莊裡有給客人們體驗的廚房，可以去山莊那邊買菜自己做飯。炎飛昂正切菜時，忽然聽到圍在他身邊的蘇午“啊”地驚呼一聲，嚇得他手一抖砰一聲剁在了菜板上。

　　“怎麼了？”炎飛昂著急地轉身。

　　“哎，我肚子好像被什麼踹了一腳，不對不對……”蘇午緊緊皺著眉，伸手摸到丹田的位置，“好像踢在內丹上的，怎麼回事啊？”

　　炎飛昂原本聽得一頭霧水，這屋裡除了他們倆就沒有其他人了，怎麼可能有人踢他的肚子？而後又聽他提到內丹，頓時好像有點明白了什麼，目光直愣愣地望向蘇午的腹部——他的幾個崽子，不是……他的幾個兒子可在那裡待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