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充滿曖昧味道的呻吟聲從半掩的工作室房門中傳出。

　為了在家工作的瓊安方便，杜方勤特地在頂樓為她打造一間個人的工作室，風格裝潢全是瓊安喜歡的自然風。

　他們平常有著默契，當瓊安待在工作室裡頭時，就表示她正認真的寫著稿，除非必要，最好不要去打擾她。

　可是自從離家出走後的瓊安又回到家裡，杜方勤好似把過往的默契都給拋棄忘記般，時常闖進瓊安的工作室「搗亂」。

　「別。」喬瓊安抗議的聲音根本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即被杜方勤曖昧的吞入口中。

　他不太能容忍親愛的同居女友忽略他幾分鐘，雖然她截稿在即，可是晚餐後留他一個人在客廳看電視好悶好寂寞。

　「方勤，你答應我的。」

　在上樓前，他保證他會乖乖的待在客廳，絕對不會像昨天、前天，跟大前天一樣跑到頂樓來。

　「嗯，可是我好想你。」

　這是什麼爛理由。

　「我們才分開不到一個小時。」而且說分開還太牽強，一個在客廳、一個在頂樓，這樣算分開嗎？

　「你都丟下我一個人。」還撒嬌，喬瓊安簡直拿正在解她衣服紐扣的大男人沒轍。

　他解開她的上衣紐扣跟胸罩，將她整個人抱至書桌上，輕含住她的敏感，感覺她的身子微微的發顫著。

　「你也喜歡，不是嗎？」

　兩人因為誤會分離一段日子，對彼此身體的需求度只增無減，她回到家後，杜方勤簡直只能用需索無度來形容。

　不過，她也很配合啦。

　「喜歡。」好舒服。

　雙手在他頸後交錯，他埋首於她的胸前。

　他就在她的雙腿間，胯間的硬杵抵著她的柔軟，隔著褲子挑逗摩擦著。

　「在這裡愛你好不好？」

　杜方勤取下她的眼睛，她的髮夾，讓她一頭烏黑的髮絲被散開來，頓時誘人的程度狂增。

　他想要看工作時總是認真嚴肅的她，為他在書桌上敞開的性感摸樣。

　推開書桌上的筆記型電腦、雜物，在其中的她顯得性感極了。

　丟開她的上衣、胸罩，褪下她的下半身衣物，現在的她裸著身坐在書桌上等著他愛她。

　「真美。」

　他單膝跪下，在她的雙腿間，敞開她的膝蓋，他的唇來到她敏感的三角地帶。

　「喔，不。」他的舌好邪惡！

　她的下半身好麻，雙手往後撐在桌面上，仰首呻吟。

　深重的抽氣喘息跟細微的尖叫聲混雜，激情的氛圍環繞在兩人之間。

　探入，抽出，再探入，抽出，他的舌模仿他身上的某一部位在她身上狂野抵動的姿態，惹來她尖叫連連。

　他絲毫不肯罷休，指腹揉弄著，調戲著。

　「我不行了。」

　她呻吟尖叫到喉嚨都已沙啞，抗議求饒。

　「今天這麼快就投降了？」

　他總是喜歡挑弄她，直到她崩潰求饒。

　他承認自己在性愛當中熱愛擔任SM的角色，瓊安的吶喊求饒總讓他興奮不已。

　「還不夠。」

　離開她的那兒，他的唇舌再與之交纏，她嘗到了自己的味道。

　很煽情的味道！

　他急切的褪下自己的褲子，讓胯間的昂揚囂張的探出。

　「想要嗎？」他壞心的問。

　她當然想要。

　這一回他沒有強要她的答案，因為他已經隱忍到快要爆炸了。

　他進入了她。

　兩人因為同時獲得的快感跟滿足而歎息出聲。

　他狂野霸道的衝刺進出，她盡可能的包容他的巨大與野蠻。

　書桌被他們猛烈的動作給搖晃的快要解體，桌面上有些紙筆跟小物承受不了劇烈搖晃紛紛掉落到地面。

　不過沒有人在乎。

　他們只在乎此時相結合的彼此。

　然後，他領著她攀上高峰，她痙攣著接納她射出的精華與一切。

　歡愛過後，他抱著她到浴室淋浴，精疲力盡的她享受他甜蜜貼心的服務。

　幫她洗澡、幫她擦拭、幫她套上浴袍再抱回床上。

　她舒服的昏昏欲睡，但還是忍不住小小的「抱怨」一下。

　「你害我今天的進度又拖延了。」討厭，每晚都這樣。

　雖是抱怨，口氣裡卻沒有指責。

　杜方勤笑著，他的精神跟體力還是很好。

　他從床頭櫃子的第二層抽屜取出他曾經套在瓊安無名指上頭的鑽戒，執起她的柔荑再度幫她戴上。

　「呵，你發現了？」她其實並沒有答應他的求婚。

　她的理由是，在誤會解開後，結婚並不是唯一的一條路，她寧願兩人再多相處一些時間，再多培養一些幸福感，然後在她對自己跟對他們的愛情有百分百的信心後，她會嫁給他的。

　「對。」杜方勤親暱的揉揉她的發。

　喬瓊安疲累的打了個小哈欠。

　「我還以為你這麼忙，應該不會發現才對。」

　因為沒有答應他的求婚，所以她戴戒指戴得有些心虛，在前天偷偷拿了下來。

　「關於你的事，我不會忙到沒發現的。」他握住她的小手。「瓊安？」

　「嗯？」她的眼皮好重。

　「再答應我一次。」

　「好，答應什麼？」她想都沒想就回了。

　「以後不管遇到什麼讓你傷心，讓你難過的事，不可以再一走了之，我很討厭再被你擋在心牆之外的感受。」

　喬瓊安本來已經合上眼了，聽他這麼一說又睜開來。

　她回握他的大手，望進他的眼底。

　原來不僅僅是她，他也受傷了。

　「好，我答應你。」

　他們必須對自己的愛情有信心，不管是他或是她，他們必須一同對抗外面的風雨，不能永遠只想躲在其中一方的庇護之下。

　畢竟，愛情是他們兩個專屬共有的，不是嗎？

　距離發下誓言不過幾天的光景，很快的「考驗」就上門了——

　在跟瓊安復合之後，杜方勤很高調的在公司公開自己即將結束單身生活，娶同居多年的女友進門。

　以前他在公司是絕口不提自己的私生活，會這麼做的原因還是針對朱俐亞居多。

　雖然他從未感覺朱俐亞有跟他復合的慾望，她在他面前表現的就跟一般朋友或同事沒兩樣，但為了瓊安，他必須跟她保持更安全的距離。

　而朱俐亞很快就從FAITH的員工口中得知杜方勤發佈即將結婚的消息，看來他跟學姐的誤會解開了。

　不行，她怎能任憑情況不在她的掌握之內。

　幾年前她放棄杜方勤已經犯過一次大錯了，這一回好不容易兩人再職場上重逢，說什麼她都不會輕易放棄。

　她透過在FAITH工作的朋友拿到杜方勤的居家地址，她既然不能從杜方勤這邊下手，她選擇比較好攻陷的喬瓊安。

　上午十點，喬瓊安趁杜方勤上班，在工作室努力趕著稿件進度。

　聽到門鈴響時她還愣了好一會兒，這時候怎麼會有人按門鈴，就算是郵差寄送掛號信時間也太早了點。

　喬瓊安從頂樓小跑步來到一樓開門。

　「嗨，學姐。」

　朱俐亞在第一時間就確定出兩人之間的優劣，她過於燦爛的笑容了可以看出她的驕傲。

　喬瓊安是比她高沒錯，不過身材清瘦的她沒什麼曲線，相形之下，女人味就差了點。

　喬瓊安有些錯愕。

　「學姐，好久不見，你不請我進去坐嗎？」朱俐亞很大方，她不等喬瓊安邀請，自行越過她走進屋內。

　「哇，這房子真漂亮，是方勤買的嗎？」

　朱俐亞興奮的左顧右盼。

　「……」

　坦白講，喬瓊安還真不知該如何應付不請自來的「學妹」。

　「看來方勤跟我分手後過的還不錯，當初我真不該放棄他的。」朱俐亞在沙發上落坐，她也不做作直接挑明來意。

　喬瓊安承認，她根本不是朱俐亞的對手，多年不見，她依舊美麗動人搶眼，有眼睛的男人都會捨不得從她身上挪開視線的。

　但是，她不能滅自己的威風，畢竟，她擁有杜方勤的愛啊！

　重新調整好心態，喬瓊安暗自深呼吸，既然「敵人」都登門，她豈有不「應戰」的道理。

　「學妹要喝點什麼呢？」她問。

　朱俐亞美麗的大眼中寫著些許詫異。

　「我喝水就好。」

　「嗯，好。」喬瓊安進入廚房為兩人各倒了杯冰檸檬水。

　然後，兩個女人的戰爭，開打。

　「學姐是何時開始跟方勤交往的？我聽方勤講是在他退伍之後？」

　「沒錯，是那時候開始的。」

　「喔，那時我才剛跟方勤分手不久。」也就是說，她只是愛情空缺的替代品。

　「我知道，方勤把你劈腿的事情都告訴我了。」喬瓊安出招。

　朱俐亞有些狼狽。

　「我是不該放棄他的，我後悔了。」

　她用眼神告訴喬瓊安：我現在要來奪回他了！

　喬瓊安收下她的挑釁。

　「學妹，很多事情是過了就無法挽回，後悔只能放在回憶裡頭。」

　「我不這麼認為。」朱俐亞對自己有滿滿的自信，或是說，過了頭的自信。

　「我跟方勤的過往沒有人可以抹滅，我們曾經如此的相愛，要不是我一時做了錯誤的選擇……自從跟方勤重逢後，我們逐漸找回過去交往時的感覺，那是你無法取代的。」

　「沒錯，這我承認。」每個人都會有過去。「但我跟方勤的現在也是你無法取代的。」

　「那可未必。」

　「請問學妹打哪兒來的自信呢？」

　朱俐亞嘴角挑高著說：「從我出現後，你跟學長鬧分手事件來的自信。」她，絕對是個威脅。

　喬瓊安的確也被她這一句話給打擊到了。

　她恍惚了一下，雙手握拳。「可是我們和好了。」

　「是嗎？我倒不這麼認為，未來會怎樣有誰知道呢？」

　沉住氣……喬瓊安一再告訴自己。

　「我對方勤有信心。」

　「那你呢？你對自己有信心嗎？」任何女人在她面前都會頓時「信心」減半的。

　喬瓊安遲疑了一下才說：「有……」但口氣卻很不堅定。

　呵，朱俐亞暗笑，看來她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在喬瓊安跟杜方勤之間又投下一顆威力強大的未爆彈。

　「我想，學姐應該不會把我今天過來這兒的事情告訴方勤才對，畢竟這是，女人間的事。」

　「若我說不呢？」

　「方勤也未必會相信吧？」

　既然今天敢來這一趟，她就有賭一把的自信，她在杜方勤面前偽裝的太好，好到就算喬瓊安說了，杜方勤應該也未必會相信。

　喬瓊安沒有否認，朱俐亞說的沒錯，方勤會為了她跟朱俐亞保持距離，但那並不表示方勤在心頭真的認為朱俐亞「圖謀」他之心。

　該說或不該說？喬瓊安的心頭又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