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在手術之後，甄蝶脫離險境，並且很幸運的，在手術過後的幾個小時內蘇醒過來。

　　她的意識很清楚，醫生說只要經過調養，便可在一個月內出院。

　　甄媽媽在病床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許久才發現一直守在外頭的屠姌姌並沒有跟著她一起進到病房。

　　「姌姌呢？怎麼沒進來看小蝶？」甄媽媽問跟隨她一同進到病房內的邢貫繹。

　　邢貫繹看向甄蝶，無聲的詢問她。

　　甄蝶虛弱的搖了搖頭。

　　她跟邢貫繹表示不想見到屠姌姌……

　　現在的她還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去面對姐姐，尤其在發生了這麼多事之後。

　　邢貫繹尊重甄蝶的決定，他走出病房跟屠姌姌說。

　　屠姌姌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她依舊環抱著自己，仿佛不這麼做，虛弱的她會崩潰倒下。

　　「姌姌，我先送你回家休息好嗎？」

　　屠姌姌搖搖頭，仍然拒絕邢貫繹的觸碰。

　　他的關心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回票，說不心痛是騙人的，甄蝶企圖自殺這件事對屠姌姌造成莫大的影響。邢貫繹的心多少隱約感受得到，這一回他跟姌姌之間想必……以屠姌姌現在拒他於千里之外的態度，他似乎該徹底死心了。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屠姌姌聲如蚊蚋，全身一點氣力都沒有。「你留在這裡陪小蝶……」

　　邢貫繹本來想堅持，卻知道不管他怎麼堅持屠姌姌都會拒絕的。

　　她，在懲罰自己，以犧牲愛情的方式在懲罰自己。

　　邢貫峰有著莫大的無力感。看屠姌姌踩著虛弱的步伐離去的背影，邢貫繹必須極度壓抑才能制止自己跟上前去。

　　他安慰自己說，必須給屠姌姌一些時間，待她冷靜過後，他們之間或許還有轉圜的餘地，他希望……

　　甄蝶復原的很快，不到半個月已經可以自己下床行走，醫生說過不久就可以出院休養了。

　　但她仍然不見屠姌姌。

　　他們三人的關係仍然不見好轉，而且越來越糟糕，尤其是邢貫繹跟屠姌姌之間！

　　至於甄蝶跟邢貫繹……邢貫繹只要有空就會到醫院探視甄蝶，甄蝶待他一如往常，不，應該說，對他的愛慕已經沒了，存留的是過往的學長學妹情份。

　　「我並不是自殺。」

　　這一日，邢貫繹離開學校後，便到醫院探視甄蝶，甄蝶卻忽地一開口就丟了顆炸彈。

　　「啊？」邢貫繹愣住。

　　「我說，我不是自殺，雖然很傷心、很難過，但還不至於為了學長跑去自殺。」她自嘲地笑了笑。

　　邢貫繹摸摸她的頭，幫她加油。

　　「這樣就好。」這才是他所認識的甄蝶。

　　「那一天我是因為傷心而恍神，過馬路時忘記看來車。」所以全然是一場意外。

　　「幸好沒有造成遺憾。」要不然邢貫繹真怕屠姌姌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其實我不想見姐姐並不是無法原諒她……」甄蝶突然一歎，在被車撞飛意識的那一刻，她領悟到人生好多事情都不能強求。

　　況且對方還是她最愛的姐姐，學長是個好男人，姐姐是個好女人，他們很適合。

　　邢貫繹靜靜的聽著。

　　「我是在生氣而且很在意，說到底姐姐根本把我當外人，她一直瞞著我不跟我說，若她一開始就跟我說了，我會很大方的祝福你們兩個的。」

　　她甄蝶才不是那種小心眼的女人。

　　尤其屠姌姌是她的姐姐，她怎麼可能跟她去計較，她只是很氣為什麼姐姐要瞞著她不願意說。

　　像她有什麼心事都會跟姐姐吐露，姐姐卻把她當成外人，一瞞就瞞了她好幾年，她現在一想起來就覺得很不甘心，所以她才不想見姐姐。

　　「姌姌很在意你的，她一直想把我推向你。」

　　甄蝶嘟起嘴。

　　她現在在邢貫繹面前已經很自然了，她把他當成自己的哥哥，若以後他真能跟姐姐開花結果，那麼他將會是她的姐夫。

　　關於姐夫這個位置她樂觀其成，不過姐姐方面她總覺得該讓她受點教訓才是。

　　「學長你別幫姐姐說話，我覺得姐姐該受點教訓，誰叫她一直把我當成外人。」

　　「姌姌受教訓我也不好過啊！」邢貫繹歎了口氣。「現在的她完全不見我，好像已經將我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了。」

　　「是因為我『自殺』的緣故嗎？」

　　「對。」

　　甄蝶聽了當然也是有些介懷，她發生意外害姐姐跟學長關係降到冰點，可是她就是不想現在原諒姐姐。

　　「學長你難道不生氣嗎？」

　　「生氣什麼？」

　　「氣姐姐總是要把你推向我？」

　　「氣，當然氣，但沒辦法，我捨不得氣她太久。」愛上了就是這點很慘。

　　「呵呵，原來學長也有吃鱉的時候。」

　　邢貫繹賞甄蝶一記爆栗。

　　他喜歡現在跟甄蝶的關係，很多事情都可以很大方的說開來了。

　　甄蝶皺起眉。「我可是病人耶。」

　　「病人就要有病人的樣子，不要取笑學長。」

　　「學長以後有可能成為我的姐夫，那我就是學長的小姨子，你現在不好好巴結小姨子怎行呀？」甄蝶馬上端出小姨子的拿翹姿態，要邢貫繹自個兒好好想想。

　　邢貫繹揚了揚眉，輕笑。「想要成為我的小姨子，那你還得先讓姌姌回心轉意。」

　　解鈴還需系鈴人，唯有甄蝶才是解開他跟姌姌僵局的關鍵。偏偏這人卻不肯幫忙。

　　「話說回來，姐姐瞞了我這麼多年有錯，學長你不也是嗎？現在回想起來，你讀書時突然對我這麼好，該不會是利用我，想從我這裡知道關於姐姐的消息吧？」

　　邢貫繹有些尷尬的神情讓甄蝶知道自己猜對了。

　　她是又好氣又好笑，算了，一個是她最愛的姐姐，一個是她曾深深愛慕且欣賞的學長，她還能怎麼樣呢？

　　「學長你自己想辦法吧，我是不會幫你的。」

　　這算是變相的復仇嗎？哈，就當她是吧。

　　不過她不至於壞心到希望他們兩人分開，若到最後情況真的很糟的話，她是會適時推上一把的。

　　「若你不幫我，就真的無法挽回了。」邢貫繹無力的搖搖頭。「姌姌的固執你應該也領教過吧？」

　　「沒錯，有時候我也覺得姐姐真的很死腦筋。」甄蝶想起來就有氣，姐姐想要把學長往她這裡推，那也要想想學長到底喜不喜歡她。

　　學長不喜歡她，卻硬要把他推到她身邊，這樣他們會幸福快樂嗎？

　　「所以……」邢貫繹滿懷期望。

　　「所以學長要加油。」甄蝶還是不肯幫忙。

　　邢貫繹垮下了笑容．

　　見學長如此苦惱，甄蝶偷吐了吐舌。

　　若想獲得愛情當然要付出加倍的努力，當然還有另外一個她不想幫忙的原因，那就是當時她一時心直口快傷害了姐姐。說屠姌姌根本不配當她的姐姐，還說當初要是爸媽不收留姐姐就好了……

　　喔，她真的很懊惱。

　　她知道她這些不經大腦的話已經傷害了姐姐。她現在還在懺悔中，沒有臉見屠姌姌，假以時日吧，希望有一天她們姐妹可以將之間所有的誤會都化解開來。

　　「學長，我是衷心的祝福你跟姐姐。」

　　「謝謝。」邢貫繹感歎。「把一切說開了真好，現在只剩下姌姌在獨自鑽牛角尖了。」

　　說服她，將是一個艱巨的任務。

　　☆☆☆

　　的確是。

　　邢貫繹多次吃了閉門羹，屠姌姌不接他的電話也不開門，似乎鐵了心要跟他劃清界限。

　　不得已他找上她工作的房屋仲介店面，她的同事卻告訴他，屠姌姌申請總公司的受訓課程，到南部去接受長達三個月的訓練了。

　　邢貫繹像泄了氣的氣球，長久以來一直深藏在心頭的苦排山倒海的湧出。

　　原來愛一個人也是會累的……

　　其實他可以跟屠姌姌的同事問明受訓的地點，然後南下去找她，再好好的同她解釋一番，但他卻沒有。

　　倏地有一股從來沒有過的倦意跟疲累從心底冒起，邢貫繹放棄了做任何努力。

　　很多事情都必須當事人自己想開了才有用，尤其是愛情，愛情不能光靠說服。

　　就如同前幾日到醫院接甄蝶出院，甄碟說過的話……

　　「學長你太寵姐姐了。」

　　在甄蝶出院當天，邢貫繹跟甄蝶說屠姌姌選擇避不見面一事，甄蝶於是下了很犀利的評語，卻也一針見血。

　　「姐姐會這麼固執，我想有一半是你寵出來的。」

　　「或許你可以試試別的方法。」甄蝶很認真的給予建議。

　　「什麼方法？」

　　「我先把話說在前頭，我可不是故意要破壞你跟姐姐……」

　　因為甄蝶的提議就是……

　　「既然姐姐可以躲你到南部受訓三個月，那麼你就回美國去吧！什麼都別說，也無須交代什麼就回去吧。」

　　「啊？」邢貫繹的俊臉充滿難色。

　　「很難做到嗎？」

　　「是很難。」

　　邢貫繹承認，雖然他現在對屠姌姌逃避躲開的行為充滿無力感，但要他完全不去理會她，實在很難做到。

　　甄蝶攤攤手。「就算很難你也要忍下。」

　　這是最後的絕招了。

　　「你客座教授的任期不是快到了嗚？」

　　「嗯，美國實驗室方面已經在催我回去了。」

　　「那正好，你就包袱收一收回去吧！」甄蝶說得很乾脆。「至於姐姐那邊，就由我來幫你搞定。」

　　甄蝶實在看不下去他們兩人的彆扭，好像一直撞牆、永遠也抵達不了終點。

　　之前是因為中間卡了一個她，現在她也釋懷退開了，怎麼還不見他們有進展呢？

　　原因歸咎在於邢貫繹的態度讓屠姌姌太有恃無恐，他必須讓屠姌姌得到些教訓才行。

　　提出這樣建議的她似乎有點壞心，但已經是旁觀者的她看得很清楚。

　　邢貫繹沉默無語，思索許久。

　　實在很難下決定。

　　「你好好想想吧，就當是最後通碟。」甄蝶拍拍他的肩，鼓勵他該對症下藥。

　　☆☆☆

　　屠姌姌絕對想不到，當她以躲逼的姿態在南部受完訓回到臺北，第一個見到的人竟然是恨死她，甚至說不想再見到她的甄蝶。

　　「姐，天氣很熱，我的身體又剛復原，你不請我進去坐，一定要站在這裡看著我發呆嗎？」甄蝶將手當成扇子朝自己細緻的臉龐扇了扇。

　　屠姌姌對於甄蝶開口喊她姐，驚訝且錯愕。

　　她趕緊開門讓甄蝶入內，還伸手扶她，擔心她的身體承受不住。

　　「姐，我已經復原的差不多了。」甄蝶希望姐姐以後別再對她如此小心翼翼。「我不是玻璃娃娃，姐，你可以停止保護我了。」

　　「小蝶，姐姐很對不起你。」

　　甄蝶搖搖頭。「姐姐你沒有對不起我。」

　　「我跟邢貫繹……」

　　「姐，就讓我們把話說開來吧！」甄碟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希望屠姌姌能感受到她是真的釋懷了。「其實整件事最讓我感到痛心的，並不是你跟學長在一起的事實，而是你竟然隱瞞我這麼多年，甚至還想將不愛我的學長推給我。」

　　「但你喜歡他啊……」

　　「姐，你還不懂嗎？愛情是沒有順序可言的，雖然以認識學長的順序，我在前、你在後，但喜歡上就是喜歡上，不是誰先認識，誰就得跟第一優先到的人相愛。」

　　甄蝶這一番話讓屠姌姌靜默了。

　　「姐，你愛學長嗎？」

　　「我……」屠姌姌欲言又止，想必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甄蝶見此，就知道屠姌姌還沒想開。

　　「小蝶，你不要問我這問題，總之我不會再跟貫繹在一起了，我會跟他徹底結束關係。」

　　「就算你跟學長結束關係，我也不會跟學長在一起的。」

　　「為什麼？」

　　「姐，你是不是一心想報恩想到腦袋壞了，我跟學長在一起難道會幸福嗎？學長他根本不喜歡我，他喜歡的人是你。」跟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在一起，她是不會幸福的。

　　「我……總之，我不會再喜歡他了。」

　　甄蝶真想尖叫，原來屠姌姌在愛情裡頭，不僅會拼命鑽牛角尖，而且還會在胡同裡猛撞牆。

　　「也好，反正學長已經離開臺灣返美了。」

　　「啊？」一聽到邢貫繹已經離開臺灣的消息，屠姌姌身軀恍然的顫了顫。

　　屠姌姌的反應讓甄蝶覺得她還有救。

　　「你不是刻意要躲他嗎？這樣最好，他回美國了，你以後也不用躲得這麼辛苦，而且學長對你已經死心了，返美前他說他不會再逼你了，會放你自由。」

　　儘管是經由甄蝶轉述，屠姌姌還是覺得心狠狠的被擰疼了。

　　「這樣……很好。」她嘴硬的說。

　　明明臉色已經慘白無血色，嘴巴卻還在逞強。

　　「對啊，很好，所以就算你不要學長，學長他也不會跟我在一起。」小蝶點出重點。「沒想到我們姐妹相爭的後果是，誰也沒得到。」

　　「小蝶，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跟你爭、跟你搶……」

　　「對，你認為虧欠我們甄家，所以什麼都可以讓給我，包括愛情。」甄蝶深深一歎。「姐，我已經跟媽說過你跟學長在一起的事情了。」

　　聞言，屠姌姌的臉色更蒼白了。

　　「你放心，媽並沒有責怪你，她甚至還很樂見其成，覺得學長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人。」

　　「可是……」

　　「可是我喜歡學長對吧，拜託，都過去了。」

　　「你甚至還因為打擊太大而自殺。」怎麼在短短幾個月內變化如此之大。

　　「我不是自殺。」甄蝶重申，「我是一時太過震驚而恍恍惚惚過馬路時沒有注意對向來車。」

　　「啊？」屠姌姌不相信。

　　「是真的，姐，我知道在你心目中，我永遠是軟弱需要照顧的妹妹，可是我已經長大了，已經可以靠自己抵擋外頭的風風雨雨，而且我還不至於會傻到為了一個男人而自殺，請你放心。」

　　屠姌姌倏地紅了眼眶，激動地抱住她最親愛的妹妹。

　　直到此刻，一直累積在屠姌姌心頭的罪惡感才終於釋放。

　　此時換甄蝶在安慰她那外表堅強，其實內心脆弱到一塌糊塗的姐姐。

　　「姐，我再問你一次，你愛學長嗎？」

　　屠姌姌還是咬著下唇不肯回答．

　　「難道你真的不後悔學長從此離開你？」

　　「小蝶，別逼我……」

　　甄蝶好氣餒，看來她教學長的這一招失效了。

　　「好吧，我不逼你。」她會給她思考的時間。「我有學長的聯絡地址，若姐姐在三天內想開的話就來找我，三天後我就會將聯絡地址給丟了，從此以後我們姐妹倆的生活裡不會再有邢貫繹這個人，你說好嗎？」

　　甄蝶發誓，她真的沒有逼迫屠姌姌，她只是小小耍了一下心機，誰叫姐姐固執到沒藥醫。

　　☆☆☆

　　美國SKY 財團總部 附屬生物實驗室

　　自從媒體跟雜誌大篇幅報導一位來自臺灣的年輕博士被SKY 財團網羅，破天荒為他打造百萬美金的專屬實驗室，還有他在該領域傑出的表現之後，邢貫繹那俊朗的外貌跟氣質馬上吸引來自各地的愛慕者。

　　禮物信件如潮水般湧向實驗室，甚至許多粉絲來到實驗室外頭「堵」人，在不得已的情況之下，實驗室只好加派保全人手，甚至加強進出人士的身分考核跟管理。

　　免得再發生像上個星期，有個瘋狂粉絲假扮實驗室人員進入實驗室裡，狂吻Dr.邢的意外。

　　「又來一個瘋狂的愛慕者了。」

　　實驗室裡，邢貫繹多年的同學跟好友BAN，他剛從外頭為大家買咖啡回來，在大門遇到被警衛攔下，說要見邢貫繹的一名女子。

　　對於好友揶揄的口吻，邢貫繹不痛不癢。

　　他的心從臺灣回來後，就只專注在工作上，其餘的一概不予理會。

　　倒是其他工作人員很好奇。

　　「這一個長得如何？」

　　「嗯，還不賴，好像是東方人，英文有點破，警衛被她盧得有點抓狂。」BAN 說，「我還站在旁邊看了一下戲。」

　　「你真閒。」

　　BAN 聳了聳肩。「總感覺她跟一般的瘋狂崇拜者不同，而且她說的語言……」

　　他瞄了好像沒自己事般的邢貫繹一眼，「跟邢有時候會說的語言好像。」

　　只是他不太確定，也不太會分辨。

　　邢貫繹雖然忙著手邊的事，但他跟其他聊天的人同處在一個空間，耳朵還是會聽進去他們說話的內容。

　　「從她的破英文當中，她說她是來自臺灣，是邢的朋友。」

　　「哈，她以為每個跟博士來自同一個國度的人，都可以自稱是朋友嗎？」有人笑著回應。

　　一聽到來自臺灣的女子，邢貫繹倒是稍稍頓了一下。

　　但接下來BAN說的話更讓他……

　　「她一直說她叫然然，要警衛幫忙跟邢聯絡。」外國人總是不太會發中文的音，說起來有點好笑。

　　鏗鏘！

　　邢貫繹震驚不已。

　　他不小心砸壞了手上價值約一萬美金的實驗器物，但他恍若不知。

　　眾人嚇了好大一跳，紛紛來到邢貫繹身旁。

　　「博士，你還好吧？」

　　「博士，你沒事吧？」

　　大家七嘴八舌的問著。

　　突然，邢貫繹像是發了狂似的抓住BAN 的衣領。「你剛剛說那個來自臺灣的女人說她自己叫什麼名字？」

　　「然然，好像是吧。」BAN 又發了奇怪的音。

　　邢貫繹幾乎是確定了。

　　他放開BAN，大步邁出實驗室，解開身上的實驗白袍，往因為擔心而跟著他跑出來的兩名助理手上一丟。

　　姌姌來了！他終於等到她了。

　　這是他腦海裡此時唯一的信念。

　　「博士，博士，你要去哪裡？」助理緊張兮兮的問。

　　「我要休假了。」

　　「啊？」自從實驗室成立以來，一直都沒有休過假的博士突然說他想要休假！

　　這次換助理驚到差點掉了下巴。

　　「先幫我請三天假吧，雖然我覺得應該不夠，不過還是先請三天吧。」邢貫繹在按下電梯鍵前，吩咐下巴還沒合起來的助理。

　　「請假……的理由呢？」助理結巴的問。

　　邢貫繹淺淺的拉了拉嘴角，這笑魅力驚人。「就說是……為了愛情所請的假吧！」

　　電梯門闔上，博士走了，助理傻眼了。

　　愛情假？有這種假嗎？他該怎麼辦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