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臘月,風烈如刀。
合樂鎮的一個小院內,火盆燃得正旺,蘇銀和李延各捏一隻酒壺,正在猜拳,玩齷齪的誰輸了誰脫一件衣服的遊戲。
很快酒壺空了,兩人也都脫得精赤,只剩一條褲衩。
火盆裏的焰火似乎燒到了心上,躁動難耐。
李延直眉楞眼地捏著酒壺,就差沒把壺頸子捏斷,突然間就惡向膽邊生,大吼了一句:“我們來做吧!”
蘇銀正含著口酒,聞言嗆了一下,低頭咳嗽起來。
“既然要做,就還有個誰上誰下的問題。”
這死李子看來是豁出去了。
蘇銀強忍住咳嗽,“嗯”了一聲。
“所謂人上人,自然是強者來做,也就是咱們誰強,誰就在上邊。”
“哦。”
“你別這樣看著我,我知道你很強,只要高興能把蚊子射死,但咱不能光比武力對吧,智者為尊,咱應該要比智慧。”
“哦。”
“很好!”話說到這裏李延就流利起來,起身去拿自己早就準備好的那張紙來,遞到蘇銀面前給他看。
說實話他的字還不錯,紙上面四個字一列,看起來很遒勁養眼。
“這是什麼?詩麼?不像啊……”蘇銀蹙眉。
“這個不是詩,是真理!”李延梗直脖子:“我知道你是武將,對這些不在行,下面我一條條解釋你聽。”
“哦。”
“第一條……色令智昏。”李延戳著紙上第一列四個字:“你知道啥意思麼?”
“啥意思?”
“就是長的好看的人智慧都差。”李延道,振振有詞,順便摸出銅鏡,湊近去和蘇銀一起照:“怎麼樣,看出什麼沒有?”
“看出來了,我比你好看,所以智慧不如你。”蘇銀耷著頭。
“很好很好。”李延拍拍他肩,指頭挪動,到了第二個詞:“胸大無腦,這個詞比較淺顯,我就不用解釋了吧。”說完就去瞧蘇銀的胸膛。
蘇銀常年從戎,身材自是極好,胸肌強健而不過分,上面還有一道淺淺的刀痕。
李延忍不住,很小心很小心咽了口唾沫。
“我知道,我胸比你大,所以肯定比你笨。”蘇銀同學果然是孺子可教。
“很好很好!”李延就更高興了,咣咣去拍他胸 :“那我們來看下面這個詞,——腰纏萬貫。”
“腰纏萬貫?這又怎麼說?”
“就是腰上的肉值金萬兩,腰越粗越高級的意思!”
話沒說完他的手就搭上了蘇銀的腰。
緊實纖細,弧線完美,果然是一把好腰。
李延的手掌炙熱,在那上面遊走,不自覺就下行,撫上了他臀,指尖一個滑動,就到了那中間的凹處。
一滴汗滾燙,從他額頭墜下,落到蘇銀肩膀,無聲蒸騰著下滑。
氣氛曖昧到頂,蘇銀的呼吸也急促起來,極緩地說了一句:“我的腰比你細,所以沒有你高級,是不是?”
“啊……對!”李延猛醒,將手收起,昏頭漲腦,好半天才找到下面那個詞:“這個……詞,鞭長莫及,我……”
“這是什麼意思?”蘇銀勾起一個笑,眼下淚痣閃光,呼吸滾燙,撩動著李延臉頰。
“這個……這個,就是那個……鞭長的人,不如鞭短的人的意思。”
“哪個鞭?”
“……”
“是這個麼?”蘇銀湊近,將手指在他身下輕輕揮動,劃了一個圈。
李延的褲衩立刻支起了一個窩棚。
“我的……鞭比你長,所以不如你對麼?”蘇銀靠得更近,四片唇相對,慢慢便不自禁貼在了一起。
纏綿激烈的一個吻,兩人都沒多少技巧,但因著真心,滋味卻也異常美妙。
“我我我……我還有好多詞……”李延掙扎,掌心還捏著他那張紙,汗浸墨汁,紙上的字漸漸模糊起來。
“不用了……”蘇銀退後,一低頭就坐在了床側。
“總之我樣樣不如你,所以應該在下面對吧。”最終他道,低頭帶笑,樣子果然認命。
一盞茶功夫過去,李延在蘇銀上邊,咬牙切齒這才切進去大半。
很緊很熱,那種快感,奇妙到無可描述。
李延渾身顫抖,倉皇著進出了幾下,也不知哪根筋不對,突然間就想起了一句詩,而且居然念了出來。
“水淺浸不盡……”
多麼貼切應景的一句啊。
“下餘一寸銀。”
下麵有人回應,正是通身熱汗的蘇銀。
李延突然間就頓住了。
——水淺浸不盡,下餘一寸銀。
蘇轍的這首《牽牛》雖然不算生僻,但也絕對不是婦孺皆知。
這麼說自己下面的這個蘇銀根本就斷文識字,不是個只知道領兵的莽夫。
“那些詞我雖然識得認得,但你解釋得也很好,為了能在上面,你做了這許多準備,我也不好強拂你的意不是。”
下麵蘇銀又笑。
“這麼說,這半天……不是我耍你,根本是你在耍我!”李延終於回過味來,嗓子一大,□也立刻不自禁使力。
熱箭穿透熔岩,他這一下立刻便到了頂,痛得蘇銀渾身寒毛都立了起來。
蘇銀埋著頭,過得一會,卻忍不住眯起了眼。
在下面的,自是不如在上面的爽快。
可是容讓這麼一位總是自以為聰明的二楞子,卻也不無歡喜。
想到這裏他昂頭,腰弓起,漸漸地也不再覺得辛苦,還隱約生出了快意。
室內炭火這時燃得更盛,他嘴角上行,喘息伴著呻吟,在斗室裏回轉,頓時便生出一室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