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你知道嗎？被天照大御神詛咒的罪人，無法在陽光下立足。”

女孩子的聲音，而且年歲不大，伴隨著呼啦啦呼啦啦的擬聲詞，以及金屬相互敲擊，叮咚作響之聲，伊爾迷猜那是手鼓上的鈴鐺，他的耳朵很靈敏，可以辨別出任何一種常見樂器。

意識在夢中的世界沉浮，但是身體卻沒有一點動靜，能夠清晰地知道自己在做夢，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清醒夢”吧？

身為揍敵客家出色的殺手，伊爾迷根本就沒有做夢這一說，他能精準地控制身體中的每一個部件，深度睡眠是能最快恢復體力的方法，而且不需要夢境來干擾，腦細胞的活躍表現只會影響他的休息，這些對身體不利的因素伊爾迷會一律摒除。

原本他是不應該做夢的，但是到底是有神明存在的世界，伊爾迷一身寫作念能力在這世界卻讀作靈力的氣似乎賦予了他與眾不同的能力。

因為在夢中的世界，所以無法控制身體，只能作為旁觀者看一出出在他面前上演的劇目，伴隨著莫名女童的“呼啦啦呼啦啦”聲音，以及手鼓的搖鈴聲。

紫色的蝴蝶從他臉頰邊擦過，停在指尖。

雖然，現在這具身體的控制權不在他手上。

場景不斷切換，平安京的盛景，通向都內的朱雀大道，道路旁顯赫的藤原氏住宅，二條院雕樑畫棟的精緻秀麗，雖然是在千年前的世界，但就建築藝術的美感而言卻不會因為時間流逝，某種意義上古代的房間設計更加精巧，你永遠無法知道在哪裡回出現暗門與機關，以第三視角觀光的伊爾迷竟然頗有閒心地欣賞這些精巧的住宅，然後在心中畫模擬圖，以計算其中的房間數量，甚至在夢中夢的腦內妄想世界中塗抹平面圖。

他的視角一轉，來到了被陰陽師層層結界籠罩的宮殿。

這裡是？

“是皇宮哦。”他聽見那小女孩兒的聲音又起，紫色的蝴蝶在他身邊翩翩起舞，上下翻飛的模樣讓他在心中勾勒出活潑的小女孩兒的樣子。

蝴蝶精，他在心中默默叫出了那小妖的名字。

他的式神。

視角一路向前移，黑夜的皇宮，靜謐如墳墓，除了三五更提燈籠巡邏的武士外一個人都看不見，那些武士也擔心在夜間發出噪音打擾了貴人們的休息，不敢發出一丁點兒的聲音，走路時都先用腳後跟著地，然後再讓腳掌輕輕落下。

大概，猜到“他”的目的地了。

身體無法行動，但是意識卻是清醒的，無聊到在腦內妄想劇場模擬歪頭敲手心的樣子，然後便在異常的視角看自己一路向前。

好奇妙的感覺，伊爾迷想到，系統平日裡就是以這種視角來看世界的嗎？

因為是他的夢境世界，系統竟然沒有跟進來，聽不見他吵嚷的聲音，伊爾迷還難得有點不適應，但要是系統在他腦子裡，一定會抗議自己的視角才沒有受到人類身體的限制，他可是來自未來的高科技生命體，360度無死角的視覺才是他擁有的，怎麼可能跟垃圾宿主共享視覺啊混蛋！

“藏品室，在最後哦。”蝴蝶精現出了身形，拿著鍾愛的手鼓在伊爾迷身邊到處晃悠，他也不知道這孩子怎麼如此粘人，而且莫名其妙的。

雖然不是伊爾迷說，成為他百鬼夜行捲軸一部分的N級小妖與R級妖怪大多都怕他怕得要死，嘛，這也正常，畢竟SR級妖怪如般若在看見他時也會下意識地發抖。

誰叫他是仙女呢？恐怖程度早已超過來自地獄的大魔王了。

系統：這兩個者有什麼邏輯關係嗎？

蝴蝶精是個意外，不知是否為她本性，反正伊爾迷是發現這孩子不討厭自己的，反而，應該說得上很喜歡他才對。

特意編織這個夢境是有什麼事情想要告訴他嗎？

“這裡是天皇的夢境哦。”他聽見蝴蝶精用可愛的聲音對他說，“所以，一切都與現實世界一模一樣。”

這個世界對蝴蝶精來說是沒有任何秘密的，活在夢境世界中的她可以隨意在任何一個人的夢中穿梭，一些在現實世界中無法宣之於口的秘密都會在夢境中以不同形式表現出來，雖然伊爾迷不會做夢，但在某一瞬間，他大腦皮層的活動確實構建出了一個短暫的夢世界，只不過是因為轉瞬即逝讓他以為自己從來不會做夢罷了。

別誤會，只要是活著的人類，都是會做夢的，如果有了不會做夢的錯覺，那隻能證明他對自己的管理足夠完善，在夢短暫停留前就自發性地掐滅了。

居住在夢境世界又與伊爾迷有契約的蝴蝶精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契約者的波動，雖然不知道完整的夢究竟是什麼，但是卻捕捉到了他想要拿到神劍的危險想法，所以才會有了這一場夢世界之旅。

“他的珍寶，就藏在最後一扇門後面。”前面是天皇的臥室，藏寶室的位置才是最安全最隱蔽的。

沒辦法，雖然一個世代天皇只有一個，但畢竟是世襲制，身上流淌的神之血液隨著歲月更迭越來越稀薄，比起隨時隨地都能被換掉的神之代言人，還是從神代時期就流傳下來的珍寶更加貴重一些，如果到了危急時刻，就算是神之後裔有失，也不能讓那些珍寶被奪走。

很諷刺吧？但事實卻是，這些在普通人眼中高高在上的存在還沒有無生命的器具來的重要。

人的生命都是轉瞬即逝的，比起神血稀薄到連覺醒力量可能都被泯滅掉的糟糕後裔，還是神器更加重要，大概就是抱著這樣的心思，神明將灌注其不少力量製造而成的結界籠罩在了藏寶室上。

膽大包天的竊賊會為他們的行為付出代價，能夠觸碰神之寶藏的，只有天照大御神的直系血脈。

但那是在現實世界，夢境中的一切都是無效的，日光無法觸及人心，因為那是比黃泉比良板更加污穢之所，天生天養的三貴子對此也束手無策。

又有誰想像眾神之母伊邪那美一樣被瘴氣腐蝕墮落呢？

伊爾迷的手觸在有唐繪的推拉門上，他感覺到了一股阻力，這裡是百分之一般還原現實的夢境世界，雖然對他無害，但是卻能窺探到現實世界中這房間存在的力量。

被什麼籠罩著，被什麼保護著。

這就是所謂的結界嗎？伊爾迷想到，嘛，無所謂，這樣脆弱的保護層一下子就能打破了。

“小心啊。”蝴蝶精脆生生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這只是第一道保護層而已。”

重頭戲還在後面，神靈威脅最大的詛咒落在了器物本身上。

但這很奇怪不是嗎？他下意識在心中問道，神靈如果將自己的力量附加在器物上，怎麼會不知道神劍墮落為妖這件事？

他問完就就沒人回應，伊爾迷才猛然想起，夢境世界中沒有系統的存在。

稍稍有點寂寞【沉思臉】。

但小仙女的腦洞是巨大的，他只是需要一個可供吐槽的對象，就算系統沒有跟來他也能腦洞大開自圓其說，在他看來，所謂神明的保護只是神力的一部分，也就是說它並不具有判斷意識，神力形成殼將妖刀姬籠罩，反而因為這原因避開了來自高天原的窺視。

SSR級大妖怪問世，天地間都會形成異樣共鳴，到現在都無人可知，這還真是將其隔絕於世的防護罩的功勞。

他看在夢中的自己伸手向神劍探去，在碰上鞘的一刻，好像有劈裡啪啦的電光火星從面前閃過。

手粘在刀鞘上，拔不下來了。

一股灼熱到能將人骨頭燒化掉的火焰從他手指尖一路向上，覆蓋了全身，在極度令人恐懼的高溫中，他的身體卻依舊完好無損。

詛咒的內容在同一時刻傳入他的腦海，一旦罪者踏上天照大御神的國土，便會受到百焰灼身之苦。

等活地獄、黑繩地獄、眾合地獄、叫喚地獄、大叫喚地獄、焦熱地獄、大焦熱地獄、阿鼻地獄。

高廣二萬由旬的鐵屋裡猛火經年不熄，無數巨大鐵鍋中有鋼鐵融化的液體沸騰，將眾生投入其中熬製翻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大概就是所謂天照大御神詛咒下灼燒全身的痛意吧？

真是，輕鬆啊。

雖然是在夢中世界，但隔著一層透明的薄紗卻可以想像被灼燒的痛苦，伊爾迷將其與他們家的電擊刑訊類比，心想阿奇六歲就能忍受這等級的痛楚了。

痛覺神經受折磨的時間越長就會越麻木，倒不是會對痛覺失去反應，只不過是因為積年累月經受磨難而會自發性提高忍痛等級使其變成生活的一部分，就算是神明也千萬別小看人類的自我調節能力啊。

從古至今神明就不斷在吞吃小看人類的苦果，在伊爾迷所處的世界早就變成了被人類主宰的天堂，神明早就不知道蜷縮到了哪一個角落，缺少信徒的他們就銷聲匿跡成為天空中的飛煙也說不定。

但是這世界，可還出於神代統治時期啊。

他輕鬆拿起神劍把玩，好像在挑釁九天之上的神明，當然，這是在夢境世界，他所做的一切都無人能夠得知。

“所謂詛咒，也就不過如此啊。”他最後發出這樣一聲感嘆，而將未來所可能發生之事全展現在他面前的蝴蝶精則一邊搖動著手鼓一邊“呼啦啦”“呼啦啦”地轉圈。

天要亮了，她也要將契約者送出夢境世界了。

在現實世界中伊爾迷猛然睜開眼睛，劇烈的精神波動嚇傻了他同樣休憩的系統。

天知道這高科技生命體怎麼回事，雖說他並不需要睡眠，但竟然如同人類一般養成了習慣，據他自己所說是用於打發時間，因為伊爾迷精神世界的起伏，寄居其中的系統就像是在波濤洶湧大海上飄蕩的一葉扁舟，好容易等宿主本身安定下來才小心翼翼地發問：“發生什麼事了。”

伊爾迷很善於控制自己的精神，大多時候都像一汪平靜的死水，系統寄居於其中雖然要感受來自辣雞仙女的精神攻擊，但勉強還算是安穩，像剛才那樣大波瀾的起伏還真是第一次遇見。

伊爾迷癱臉，高深莫測地來一句：“我看到了不可能出現的未來。”

系統：“……”

你有貓（第一聲）病（第三聲）啊！

蝴蝶精的好心並非沒有得到回報，雖然伊爾迷對三貴子之一的天照大御神報以不屑一顧的態度，也同樣能夠忍受所謂一輩子不能暴露在陽光下或者阿鼻地獄灼燒的痛苦，但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他還是放棄了親自去盜竊那把神劍的打算。 他在系統的幫助下翻看了不少這世界身為貴重品的書籍，末了終於找到了合適的方法。

書上說，屬於神的器物如果由神明的後裔心甘情願送給某人，那附加在上面的詛咒便會對被贈送之人無效。

“多簡單的方法。”他受到了啟發，“這樣的話，讓叫天皇的心甘情願送給我不就好了嗎？”聰明的小仙女在一秒鐘內就想到了36種可以讓天皇“心甘情願”將東西送給他的方法，看在小仙女和系統之間沒有秘密的份上，系統也被迫觀賞了一遍他的36計，脅迫、暗殺、念能力控制……

你覺得哪個心甘情願了啊口胡！

“果然還是用念針好了。”他不顧系統在腦海中咆哮，自顧自地訂下了決定，“但是在皇宮中行事多有不便，果然還是要先取得一個合適的身份接近天皇才是最快的方法嗎？”

現在這位陛下是個非常膽小的神之子，要不然也不會放任藤原氏專權，但是膽小某種意義上是和怕死畫等號的，昨天在那位天皇大人的夢境中他可是看到了不少起到防護作用的道具，特別是起居室，更是佈置的宛若銅牆鐵壁，就算是伊爾迷，在對這世界陰陽術神器並不通曉的前提下想要迅速的，不驚動任何人便突破，也是一件難事。

起居室不行，那就要挑別的地方，他透過打開的窗戶，搖搖眺望遠處的宮殿。

至少，也要能混入那個地方才行啊。

瞌睡了就有人來送枕頭說的大概就是眼下的情況，伊爾迷苦思冥想幾刻想出了計劃，就等到能夠作為契機的大事件發生，以他這不正常的身份以及配合的傳言，還是作為靈能力者辦幾件大事更容易進入貴族的視線，通過手下的妖怪，他能算出這月十五會有百鬼夜行發生，因為近日裡陰氣越發擴散，這次百鬼夜行的規模會空前之大，到時候他進入皇宮​​無非有兩種情況，一是因為持有百鬼夜行捲軸懷璧其罪被有心奪取捲軸之人抓住不放，一旦鬧大，便不可私了，定然是要入朝在眾陰陽道神道人員面前審問；二則是說他保護京都有功，但想想就看這裡烏煙瘴氣陰氣擴散，鬼從人心生的狀況都知道這可能性微乎其微。

還是第一種可能性比較大一點。

既然這樣那就讓他持有百鬼夜行捲軸的名聲再大一點吧，伊爾迷將SSR捲軸拿出來盤算，想著要搞一件大事讓這裡的人都知道他手上有寶藏才行，但讓他沒想到的是，甫一打開捲軸就發現上面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原本應該是一目連站的地方竟然隱隱有黑氣浮動，現在這位大妖正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來解釋一下道具百鬼夜行卷，這可不是一個簡單的召喚捲軸，它還有許多奇奇怪怪的功能，比如說對已經收服的妖怪，只要點一下伊爾迷就可以看出妖怪最近的身體狀態或者能力數值，就算是還沒有畫上去的妖怪，在遭遇危險時也會有反應來提醒伊爾迷快去解救，否則他的百鬼夜行卷這輩子都完成不了。

現在一目連遇見的就是後一種情況，他所在的位置有股黑氣浮動，就這黑氣匯聚成了一目連的影子，雖然沒有表情也能看出他掙扎得很痛苦，更令人膽戰心驚的是，這黑氣看上去越來越濃郁，似乎隨時都能把大妖吞噬掉一樣。

一目連也是大妖，常年居住在北部森林，從能力出眾信徒眾多的神明墮落成妖怪，這遭遇實在令人同情，再加上他即使變成妖怪，身邊都縈繞著清冽的靈氣，沒有沾染一絲一毫的惡，就算是神道與陰陽道人員都對他頗為敬畏，對SSR妖怪的驅逐更是一次都沒有，相反，在路過一目連的領地時還會畢恭畢敬地上前拜會，這位曾經的神明對人類也從未為難。

久而久之，北方森林竟然成了一片難得的淨土，沒有戰爭、瘴氣與喧鬧。

盯著北方森林的陰陽師並不少，想來一目連如果出事也不會毫無動靜，現在應該有人發現了才是。

伊爾迷站起身，將他的裝逼利器全部拿上，徒步向北方​​森林走去，在路上定然會遇見有相同目的的陰陽師。

果然不出他所料，先出現的是牛車出行的安倍晴明，接著則是騎馬的源博雅，名為翠子的雲遊巫女，最近風頭正盛的花開院秀元，雖然來者成分不同，通身氣派行事方式不拘一格，但是察覺到北方森林異動的能力高強者還真不少。

“畫師先生也察覺到了嗎？”安倍晴明未語先笑，他天生長一副笑眼，尾部勾勒出旖旎的弧度，也正因為如此，幾乎沒人懷疑他半人半妖的血統，即使早些年有人詆毀他母親僅為最下等的流鶯，為了抬身份才編造出有關天狐的謊言，但隨著歲月更迭，這等傳言早就不攻自破。

高貴來自於血統，天生風雅身段的安倍晴明大人怎麼可能流淌著下等人的血液呢？

即使是妖怪，但天狐確實最與眾不同的那一類型，這要說的話，在民間傳說中，比起妖物，他們更接近於神明。

對安倍晴明類的聰明人，伊爾迷需要時時小心不崩人設，他神秘莫測的形象近似於怪化貓中的賣藥郎，渾身上下透著一股不屬於人類的鬼氣森森的妖異美，在他身上有將不可能化為可能的力量，百鬼夜行卷的存在就是證明。

由安倍晴明親自鑑定存在的捲軸，在整個靈能力者圈子中掀起了軒然大波，而身為正主的伊爾迷也成功晉級為不可說。

伊爾迷頭上一直戴斗笠，邊沿垂下來的布條遮住了他的臉，明明斗笠上還垂條鈴鐺，但卻沒有因為他的走路而發出聲響，若不是看清鈴鐺內還有小銅粒的存在，晴明幾乎要以為這是一顆啞鈴。

“不過是盡微薄之力，為那位大人排憂解難而已。”他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來到人世謂之生，此生來為彼世死。”

一眾行人都聽到了伊爾迷這句話，且別說年紀輕輕但是靈能量龐大的花開院秀元，就算是日日與妖怪搏鬥的巫女翠子都忍不住回頭多看了伊爾迷一樣，就好像能從他遮住大半張臉的斗笠中看出花兒一樣。

她轉動手腕間的玉珠輕嘆：“原來如此。”

彼世之人，此世之緣嗎？

難怪全身上下似有鬼氣縈繞，卻又以活人之軀行走在人世間，到頭來竟然是非此世，生於陰陽交疊之間者。

系統如果知道這些人在想什麼，一定會面無表情地打斷他們的胡思亂想：不，你們想多了，垃圾宿主只是長得不像人而已，其實他還真的就是人類好嗎？

千萬別被他誤導啊！信他的鬼話你們就輸了啊寶貝們！

伊爾迷吐舌頭：請叫我忽悠之神小仙女，謝謝。

靈能力者到底是靈能力者，雖然行走速度看似普通人，但是腳程卻飛快，明明是好幾日才能趕到的北方森林，他們卻硬生生在一天之內就到達了目的地，但是在離森林還有10里處，對自然之力最為敏感的巫女翠子卻皺眉頭。

“小心。”她眉間一派肅穆神色，“陰氣太濃郁了。”

濃郁的陰氣會讓妖怪更加強大甚至發狂，但是對人類卻有影響，安倍晴明不動聲色畫了幾道清淨符，而翠子也搭箭想要淨化周圍的陰氣。

伊爾迷拿出一個捲軸，在看見這可怕陰氣的同時他就想到了應對之策。

就決定是你了！

伊爾迷日記：

上吧，皮卡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