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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這劇情不對》第38章
第38章 【三柒】赫連渾

把疾幽跑趴下兩次,終於找到人的陸庭,在看到赫連渾出現的瞬間,眼神就變了。

赫連渾此人,算不上一個真真正正的武將。

他是奴生子,生母是早年大鉞氏呼倫王攻打大延時,搶到大鉞氏為奴的漢人。因生的有幾分姿色,被酒後的呼倫王強要,最終生下了赫連渾。

因為出身的低微,幼時吃盡苦頭,直到奮發向上,展現了聰慧後,才得呼倫王及整個大鉞氏王族的重視。

陸庭在歸雁城多年,雖與赫連渾鮮少在戰場上碰面,但對此人也算了解。

他是大鉞氏王族如今最有希望繼承王位的大王子,赫連拔的謀臣,精通大延官話,熟讀四書五經,如果讓他在大延參加科舉,興許還能連中三元。

在看到楚衡信裡對那個胡商的描述時,陸庭就猜到或許是赫連渾。

也只有這個人,才能在大延光明正大來往,卻不叫人看出任何破綻。

“何來的目的,不過是回到生母的故鄉,代替病重的母親看一眼故鄉的水土,再順便請位大夫回大鉞氏替母親看診。”赫連渾說話時,視線一直往楚衡身上走,“我的母親,一直很想念大延,若能聽到鄉音,只怕身上的病痛也會好上一截。”

赫連渾這話,自然誰也不信。

大鉞氏能征善戰,將大延關外諸小國如同自家後花園一般侵犯。

這些年,遭到大鉞氏侵略,致使滅國的國家已有數個,就連最能盛產胡人美女的屈支,也早在十數年前就成了過往的歷史。

因而,說赫連渾只是來大延代替生母看故土聽鄉音,但凡是知道大鉞氏的漢人,都會冷笑。

楚衡雖對這人的身份早有懷疑,心中也有過自己模糊的猜測,可陸庭的話仍然讓他覺得吃驚。

身為王族,竟然還能如入無人之境地在大延來去自如……

楚衡掃了眼赫連渾,作為一個在和平年代出身長大的青年,心底難免生出厭惡。

他沒經歷過什麼戰事,別雲山莊抵禦流寇那次,也只是出於自衛。但,眼前這個男人,手上沾染的血,來自於無數無辜的百姓,有大延的,也有被滅國的屈支,甚至其他叫不出名字的關外部落。

赫連渾大概看多了這樣的眼神,並不在意楚衡的打量,反而大大方方地攤了攤手:“我曾在你們漢人的書中見過像你們這樣的例子,據說叫龍陽之好,也叫斷袖之癖?”

見楚衡瞪了幾眼,赫連渾大笑,笑得喉嚨癢了,忍不住咳嗽兩聲:“其實,倘若你願意跟著我去大鉞氏,大鉞氏有的是比陸將軍更強壯健碩的兒郎,郎君想要幾個,我就能給你找到幾個……”

“不必了!”

沒有烏光弓,沒有辟塵槍,陸庭依然是大延的一員猛將。

赫連渾顯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他既然敢來長秋寺,就是料定了能在這裡找到楚衡,手底下的那些隨扈也不會光光在山腳下等著,早已跟著他潛入寺中,躲藏在周圍。只要赫連渾一聲令下,這些喬裝打扮,努力掩去一身戾氣的猛士們,就會如猛虎一般撲了出來。

然而,赫連渾卻算錯了陸庭。

陸庭手中並無刀劍,但並不妨礙他貼身肉搏。

“太和二年冬,北地大雪,呼倫王領三萬兵馬,擾我大延邊境盂蘭城,斬殺盂蘭城官兵數百人,掠走婦孺無數。”

“太和三年秋,大王子赫連拔殺我歸雁百姓。”

“太和六年冬,呼倫王截殺進出歸雁城的商隊,慶王率兵,重傷呼倫王。不過半月,呼倫王怒殺府上漢人奴隸,更是烹煮人肉送至歸雁城慶王府上,口稱‘兩腳羊’。”

他的每一句話,都帶著噴薄而出的殺意,每一個拳頭都在朝著最致命的地方攻擊。

赫連渾避開陸庭迎面而來的一拳,剛要皺眉,卻聽楚衡忽的一問,腳下頓時一滯。

“閣下有多久未見過生母了?”

赫連渾如同在瞬間被點醒的雄獅,目光沉沉地看向楚衡:“郎君這是何意?”

楚衡撚著手中銀針,只等他敢對陸庭不利時,直接動手:“並無他意。”

他不信以赫連渾的才智,聽不懂他話中的意思。呼倫王既能捧住“兩腳羊”,必然對漢人女奴毫不留情,而赫連渾生母至今仍不過只是一介女奴,且如今病重……

赫連渾的那些隨扈這時聽到動靜,終於沖到了浮屠塔下。眼見著“詐屍”的楚衡身邊,竟然站著與他們曾經多次交手過的陸庭,當即就要撲上去喊打喊殺。

楚衡警惕地亮出銀針。陸庭此時也沉下心來,如一頭隨時準備廝殺的豹子,緊緊盯著面前的每一個人。

赫連渾卻在這時攔住了隨扈:“回去!”

他不敢賭。

病重的生母是他如今唯一的牽掛,如果楚三郎今日不提此事,他甚至差點忘了,潛入大延這麼久,他從未收到過生母親筆書寫的家信。只有呼倫王一次又一次在信中將生母的近況一筆帶過。

“主子?”

“回去!”赫連渾大喝,像是要將楚衡牢牢記住一般,鷹瞵鶚視地看著他,“楚三郎,希望日後別在戰場上遇見你。”

楚衡沉默,陸庭已經擋在了他的身前。然而,隔著陸庭,他他依舊能感覺到赫連渾的視線。直到人離開,那視線才終於消失。

長秋寺正殿內零星上香的善男信女已經陸續離去。

放香火錢的箱子每日被擦得乾乾淨淨,卻擋不住裡頭也乾乾淨淨。即便是大年初一,願意上寺裡上香的人,也不過寥寥。

楚衡和陸庭到殿內時,小沙彌正在收攏香燭:“郎君來了!”

“主持已經回去了?”

因是大年初一,明慧大師也不像往日那般只留在禪房誦經,只是如今正殿內空蕩蕩的,只有幾個半大的和尚收拾著香燭香灰,不見他人。

小沙彌看了看站在楚痕身側的高大男人,恭敬地雙手合十:“主持已回禪房。”他頓了頓,又問,“郎君身邊的這位元……香客,可是需要留宿?”

“要的……”

“不必。”

楚衡扭頭。陸庭頷首:“我與三郎許久未見,今夜自然要抵足夜談。”

小沙彌不疑有他。楚衡的眼角卻抽了抽,小沙彌轉身的功夫,他毫不客氣地踩了陸庭一腳。

後者神情不變,卻伸手握住了楚衡藏在衣袖下微涼的手。

指腹摩挲,終於將它溫熱。

明慧盤坐在床榻之上,手中撚動佛珠。楚衡到門外時,他手指微頓,開口便允了人進屋。

“大師。”楚衡指了指屋裡的凳子,讓寸步不離的陸庭往邊上坐了坐,這才往明慧身前走,“大師的眼疾再做一次針灸,就康復大半了,往後好生養著,雖不能像常人那樣清明,但也再不會妨礙生活。”

聽到楚衡這麼說,明慧念完口中經文,緩緩睜開眼睛。

“三郎這是要走了?”他轉頭,朝著陸庭的方向眯了眯眼,“坐的遠了些,倒是看不清長了一副什麼模樣。”

楚衡正要開口,明慧重新閉眼道:“不過,能一路跑來救你的人,怕也不會是什麼獐頭鼠目之徒。”

楚衡側頭,看了看並非“獐頭鼠目之徒”的陸庭,想起明慧莫名推薦他去浮屠塔轉轉,低頭,低聲道:“大師,讓我去浮屠塔,是故意的吧?”

明慧睜開一隻眼,眨了眨:“你說呢?”

楚衡:“……”

明慧看起來並不像是個普通和尚,但除開長秋寺早年和皇宮的關係,似乎也沒有其他特殊的地方。

楚衡沒有繼續追問,在陸庭的陪同下,為明慧做了最後一次針灸。

那些銀針,在楚衡的手下,顫顫巍巍,卻穩穩地紮進皮肉,疏通活絡著皮下的經脈血管。

每到這個時候,楚衡自己都忍不住要感歎一番。

作為一個搞科研的,楚衡在少年時期,差一點就被姥爺拐進了中醫學的大門。還是家裡的叔伯們帶來的各種稀奇古怪的小發明,拐了個彎,把他拉到了另一個世界。

然而,如果讓姥爺知道,穿個書,當年跑去搞科研的外孫又投身中醫了,會不會氣得抄起掃帚滿院子追著他打。

“三郎。”

“三郎?”

直到身邊傳來陸庭的呼喚,楚衡這才發覺自己竟不知不覺出了神。

“可以取針了。”陸庭一直算著時間,見楚衡沉默不語,走近才發覺他竟神遊天外了。

楚衡尷尬地笑了笑,取下針,又抹去特製的塗在明慧眼瞼上,用來明目的膏藥。

“大師,您緩緩睜開眼,先看看我。”楚衡一邊說,一邊往後走,直走到禪房門口,貼著門,對上明慧睜開的眼睛,“大師,我的人影可看得清?”

見明慧點頭,楚衡隨即又往前走了兩步。每走近幾步,都重複詢問同樣的問題,以此來確定明慧如今能看清的視線範圍。

“那這個人呢?”楚衡走到陸庭身邊,對著明慧指了指他,“大師看看,能否看清這人的長相。”

陸庭的站位比楚衡最後站的距離稍遠一些,明慧朝他那邊看去,微微眯了眯眼。

只一眼,神色大變。

“這位施主,可是姓陸?”

明慧驀地開口,楚衡愣了愣。他方才自然沒錯過明慧突變的臉色,然而這個大和尚卻飛快地恢復平靜,只眯著眼看陸庭,似乎在他臉上找著什麼。

陸庭不喜他人這般打量的視線,蹙眉:“正是。”

明慧深呼吸:“你阿爹,可是靖遠侯?”

他頓了頓,又問:“你阿娘,可還好?”

陸庭不語。楚衡見狀,握了握他的手,幾步上前,擋住了明慧的視線。

“大師,眼睛才康復至此,理當多休息。楚某就不打攪大師了。”

他說著轉身,握住陸庭的手腕,就要把人帶出禪房。

然,房門關上的那一瞬。

他二人,卻是清晰地聽到了屋內,明慧那長長一聲歎息。

“冤孽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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