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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毛出在狼身上》第10章
☆、第十章

   許廣靈拎著大包小包從超市回來,她買回了很多新鮮食材。原本打算親自下廚給兒子做頓好吃的東西,卻不想飯做一半,兒子班主任的電話卻打來了。

   「什麼……你說什麼?」她手裡的大菜刀『啪』一下跺到了切菜板上,「好好好,我馬上去!」

   不到十分鐘,許廣靈出現在C市一中,她將車停到路邊的樹蔭裡,撩起長長的裙襬往學校裡面衝,十五釐米的細高跟也能跑出了短跑運動員的水平。

   班主任吳剛的辦公室裡,齊刷刷站了一排男生。袁辛站在為首的位置上,他面無表情,眼神裡透著一股冷到極致的光,被這樣的眼睛直視著,連茶色眼鏡都遮不住內心的焦躁。

   「吱……」辦公室門開了,許廣靈衝了進來,她的目光一眼便抓住了自家英俊帥氣高大優秀的兒子,一把抱住了兒子的腦袋,急切的上下左右掃瞄了一會,才問道,「兒子,怎麼回事」

   「咳咳……」老吳咳嗽了兩聲。

   許廣靈才轉過頭看向他,柳眉倒豎,雪白的牙齒在紅唇大啟下顯的愈發猙獰,「班主任是吧,到底怎麼回事?袁辛跟別的同學打架了?是誰欺負的他?這孩子可是從來沒有跟人打過架,肯定是被別人欺負了,不行,我絕對不允許我的孩子在學校裡受這種待遇,你們學校作為培養學生的地方……」

   噼裡啪啦數落了好一會,老吳強忍著沒有打斷她的話,直聽著她噼裡啪啦終於倒完了慢慢一籮筐的豆子,才冷靜的說道,「袁辛母親,您別激動,事情不是您想的這樣,我建議您先瞭解一下事情經過……再……」

   「那是哪樣?」許廣靈尖銳的一嗓子,打斷了老吳接下來要說的話。

   「是我打的別人!」袁辛忽然出聲了。

   「啊?」許廣靈驚訝的下巴頦子差點砸到腳面上戳出個血窟窿來。

   在她的記憶裡,袁辛從小就不是那種會撒嬌會耍小聰明的孩子,他不合群,不喜歡跟那些嘰嘰喳喳胡鬧的孩子一塊玩,被別人欺負了也不知道哭。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兒子也有欺負別人的一天。

   「你跟媽媽說實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是因為有別的原因……」許廣靈深呼吸一口氣,她的視線從袁辛臉上滑過,掃視了一圈站在辦公室罰站的眾男生,站在末位的一個纖細白淨清秀頂著一頭漂亮小捲毛的男孩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就是你,小捲毛!你來說說到底怎麼回事?」許廣靈囂張慣了,她的角色還沒能從一個牛氣橫生的大品牌集團總裁轉到一個孩子母親的身上,所以,她並沒有察覺出自己的言行有何不妥。

   「……」毛小川站著沒動,他依舊低垂著腦袋。事實上,從剛才開始,他就一直這麼一副心不在焉神情恍惚的樣子。

   「哎,你這孩子,你怎麼回事?」許廣靈的人生裡,除了自己老公和兒子,還沒有第三個男人敢如此無視她,這讓她很挫敗。同時,強烈的自尊心要求她必須給自己找回點面子。於是,她快步走到毛小川面前,伸出一隻塗了大紅色指甲油的纖長白手,就要往某個地方戳。

   「你住手!」一聲冰冷的低吼突然橫空冒了出來,在場的所有人都被袁辛突然發出的聲音震住了,連一直精神不振的毛小川都嚇一跳,抬起頭,茫茫然的看著站在自己對面的長相驚為天人的成熟女郎。

   許廣靈伸開的手被袁辛一個大力給抓住又狠狠的甩了下去,她一下子給甩蒙了。其實她原本也沒想怎麼樣,伸手只是她一貫的作風,況且,她還犯不著對一個孩子怎樣。只不過讓她震驚的是袁辛的這種反應。

   「怎麼了?」許廣靈深呼吸了一口氣,極力把自己的失態壓到肚子裡。直覺告訴她,事情遠沒有看上去這麼簡單。

   「是我挑的事,跟別人沒關係!」袁辛的視線如放空一般,平淡的說著自己打架的理由。

   許廣靈倒抽了一口冷氣,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原本就靜悄悄的辦公室這下變的更加死寂了,毛小川忍不住往袁辛那裡瞟了一眼。袁辛站著不動不說,就如一尊雕塑。然而,下一秒,這尊雕塑突然復活了,他的視線轉向了毛小川,有些呼之慾出的話從那『雕塑』的眼裡冒了出來。

   「……」

   毛小川不知所措!

   袁辛被許廣靈帶回了家,作為這次打架鬥毆事件的主謀,他的懲罰是回家反思一天,上交一萬字檢討書,同時要負擔被他打傷同學的醫藥費。

   一場出其不意的打架事件似乎很快就終止了,週五的這天,整個學校甚至是所有教職工人員閒暇的談資都變成了鬼才袁辛故意打人。謠言傳的很厲害,有人說是因為袁辛仗著富二代身份不把同學放在眼裡,才隨便發少爺脾氣,將同班同學打傷;有人說是因為學生喧嘩打擾了袁辛的學習,才導致鬼才發飆……什麼樣的說法都有。

   上午還萬里晴朗的天空,剛吃過中午飯突然間陰沉了下來,涼颼颼的風夾著豆大的雨滴子『啪啪啪』的往人腦門上砸。

   毛小川使勁裹了裹制服外套,縮著肩膀抱著頭冒雨跑到了學校西北角矗立著的一棟掩映在樹叢中的三層小樓,這是校醫院。推開小樓的門,噔噔噔竄到二樓,二樓走廊最東邊的房間裡,最靠近窗戶的小床上,正躺著個腦袋上胳膊上裹著紗布的胖子。

   胖子閉著眼睛皺著眉頭躺在那裡,他似乎睡的非常不好,時不時的從鼻子裡面發出一陣哼哼的聲音。毛小川彎著腰湊到他吊著的胳膊前,視線從他的胳膊上移到他的腦門上,鼻子突然一酸,眼淚差點掉出來。

   「胖子!」毛小川輕輕叫了一聲。

   胖子慢慢的睜開眼,他腦袋上胳膊是上一直疼,根本就睡不著,這才剛睡了一會又疼醒了,感覺似乎有個人湊了過來,聽見聲音便睜開眼。入目的就是毛小川那副苦著臉馬上要哭出來的表情。原本要氣炸了的心肺,突然就平靜了下來,只是他依舊冷生生的問道,「你來幹嘛?我還沒死呢!」

   「你說什麼呢?」毛小川聽他這麼說話,就更難受了,「你身上還疼嗎?我看你流了好多血!」

   胖子翻了個白眼,腦袋往上抬了抬,身體動了兩下,「靠,大爺我是誰?就這麼點傷,你也太小瞧我了!趕緊扶我起來,躺半天了,腰疼!」

   「哦!」毛小川聽話的趕緊扶他起來,慇勤的拿個枕頭塞到他後腰上,「你吃飯了沒有,我去幫你買點!」

   「不用了,我沒胃口!」胖子沒好氣的哼了一聲,他現在都要疼瘋了好不好,哪有那個吃飯的食慾啊。這是打他從娘胎裡出生到現在,頭一次覺得還有比吃更重要的事,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是多麼想去找袁辛報仇。今天的他太丟臉了,雖然他自己個頭也很高,身上還那麼多肉,可是不說比拳腳,單只是拚力氣,他也不是袁辛的對手。

   他打心眼裡對袁辛是挺佩服的,然而,明面上,他死活都不會承認袁辛比他厲害的,男人的那點面子他可是看的比什麼都重要。但是,今天他栽到這上頭了,而且,還是當著毛小川這個兔崽子的面兒,這讓他覺的非常難堪。

   「姓袁的呢?」胖子忍不住問了一句。

   毛小川看到不知道誰在床頭櫃上放了一大包橘子,便伸手從裡面摸了個最大的出來,邊扒開皮邊答道,「他被學校記過,然後被他媽帶回家反思一天,而且還有寫檢討書!」

   「就這些?」胖子張嘴接住了一片橘子瓣,含著嘴裡使勁嚼著,彷彿那是袁辛的肉,他要一口一口把那肉嚼的稀巴爛然後吐到腳底下使勁踩,踩到連狗看見都犯噁心。

   毛小川又往他嘴裡遞了一片,沉思了一秒鐘點點頭,「嗯!」

   「我靠,這是想幹毛啊?欺負人是不是?欺負我一個胖子有成就感對不對?」胖子氣的大罵,用他尚且完好的左手使勁拍著床板,「狗眼看人低!」

   「哎哎哎,你別這樣!」毛小川急忙上去拉住他的左手,唯恐他一個不小心把左手也傷著了,這下就真的該悲催了。

   「你看看你本來就不好看,現在又傷了手……」毛小川一下子閉了嘴。本想安慰他,卻不想剛起了個頭,兩人之前還稍微友好那麼一點的對話就終結了。

   胖子張著大嘴,轉過帶著痴呆表情的臉,震驚的看著毛小川。毛小川眨了眨眼睛,抬手撓了撓小捲毛,很自覺的沒出聲再解釋什麼。

   「你小子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姓袁的,他到底怎麼你了?」胖子閉上嘴巴,斜著眼睛盯著毛小川瞧。他平日裡雖然總想著逗弄毛小川,時不時的欺負他兩下,但是打心底裡說,他認為毛小川是跟自己同一個戰壕的。

   然而友情這玩意兒竟然比胖子想的要複雜一萬倍,他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毛小川已經跟袁辛成『好朋友了』,兩人同桌也不過才幾天的時間。兩年的友誼卻抵不過幾天……胖子的心裡五味陳雜。

   毛小川揪著一片橘子皮的手頓住了,他極力在腦子裡將已經發生過的血淋淋的事情抹乾淨,只要提到袁辛的名字,他總是不可抑制的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沒……怎麼啊!」毛小川吱吱嗚嗚的答了一句,急忙轉移話題,「這週末可以回家了,你打算怎麼回去?」

   胖子偶爾才犀利的視線上上下下打量他,說道,「我爸媽都出去做生意了,我大姐來接我……靠,讓她看見我這副熊樣,肯定又要罵我了……都是袁辛這個叉叉惹的事,他娘的……」

   毛小川心不在焉的聽著胖子自顧自的怒罵,兩隻手毫無意識的把橘子從皮裡面都掏出來,手掌裡攥著橘子瓣捏來捏去。

   「喂,喂!」胖子伸出完好的左後,戳了戳毛小川肩膀,面如死灰,「大爺,不想給我吃就別引誘我,我可不想喝你用手擠出來的橘子汁!」

   毛小川受驚,低頭一瞧,才發現原本水靈靈的橘子已經被自己捏的稀巴爛,汁水沾了自己一手。他急忙從旁邊拽了幾張抽紙擦擦手,順便抬頭看了看掛在牆上的時鐘,快到上課時間了,「胖子,快上課了,我得……」

   「行了,行了,趕緊走你的吧!」胖子不耐煩的衝他揮揮手,「有事也別來找我了,看見你我更疼了……」

   毛小川回頭又瞧了他一眼,才轉身邁開步子往教學裡跑去。

   一下午的課都上的暈暈乎乎,毛小川趴在桌子上病怏怏的,引起好幾個老師對他不合常理的提問。

   熬了一下午,終於放學。學生們收拾東西歡天喜地的往學校外趕,不到一分鐘,教室便空了出來……毛小川深深察覺到了人生的孤獨。

   李肖維走了過來,在毛小川身邊袁辛的空位子上坐下,「怎麼還不走?」

   毛小川抽出幾本書整理了一下「哦,我……我馬上就走!」

   「小川……」李肖維猶豫了一下,他一隻手搭在毛小川肩膀上,「上午打架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跟你有關?」

   「我不知道!」毛小川抱著書本的手頓住了,他使勁嚥了嚥唾沫。他就知道這事沒那麼好過關,大家都不傻,都有自己的眼睛,用腳指甲蓋想想也有問題。不過,他也不知道袁辛的怒火是不是跟自己有關係,他心裡很沒有底。

   他一向不是個善於察言觀色的人,但是袁辛被他媽帶走前回頭瞅了自己那一眼,讓他更覺得心裡堵的慌。但是,他想了半天,自己也沒做出啥壞事啊?他沒偷東西,也沒罵人更沒打人!

   李肖維嘆了口氣,他從毛小川手裡接過書給塞到了書包裡,又把桌上的東西收拾了一下,便一手拽著書包,一手抓著毛小川肩膀把人給提了起來,「不知道就算了,但是以後不要摻和袁辛的事!」

   「為什麼?袁辛……他怎麼了?」毛小川愣怔了一下,跟著李肖維往外走。

   「他這個人太複雜了……」李肖維越走越快,聲音越來越縹緲。

   出了教學樓,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一陣帶著雨滴的冷風吹了過來,秋雨還在淅瀝瀝的下著,卻並沒有很大。轉眼間,校園裡已經沒有多少人了,兩人快步跑出校園。

   出了校門口往東走,過了丁字路口往右拐,再往前走了個大約兩百米便有一個公交站牌,兩人跑進公交站牌下面等公交車。

   「對了,你怎麼回家?」李肖維把書包遞給毛小川問道。

   毛小川接過書包背好,轉頭看了看陰霾的天空,「坐公交車啊,我得去我姑家!」

   「都這麼長時間沒回家了,不想你爸媽嗎?」李肖維笑了笑,抬手蹭了蹭毛小川一頭小捲髮上的細小的水滴。

   「還行吧!」毛小川隨口答應了一聲。他當然想他媽,但是一想到他爸,更多的感覺是害怕。尤其是最近發生了這麼多事,這要是讓他爸知道了,他還能不能留著這條小命都難說。

   「嘟嘟嘟……」前方不遠處,街道拐彎處傳來一聲公交車駛過的聲音。

   「你車來了!」毛小川抬手一指。

   「哦!」李肖維沒回頭,他將手上拎著的書包往肩膀上一掛,低頭看著毛小川,「要不去我家吧,我家裡也沒人!」

   「啊?!」毛小川愣了一下,卻擺擺手,「下次吧,我要是不回去,我姑指定得說我!你車這都到了,趕緊上車吧,別操心我了!」

   「那,行吧,我先走了,週一見,別忘了寫作業!」李肖維心裡稍微有那麼一點失落,但是也沒有強求,他只是擺擺手便進了公交車。很快,公交車關上門又跑遠了。

   原地只剩下一個毛小川,他背著書包站在公交候車亭裡,看著一輛輛的公交車從他眼前經過,停下又離開。雨還是在不停的下著,帶著冷風的夜晚很快便降臨,街邊的路燈亮了起來,一向吵吵嚷嚷熱熱鬧鬧的街邊商舖今天變的極為安靜冷清。

   毛小川抱著胳膊打了個抖,抱著胸縮著腰,肚子開始咕嚕嚕叫。他摸摸肚子才想起來中午飯竟然沒吃。

   他背著書包從候車亭裡出來,打算先去吃頓飯,再回學校。或許是因為今天週五,學生們都回家的原因,別說是小吃攤,就連小吃店都早早的關門歇業。

   毛小川一連走了五六家店面,都被店門口寫的那倆字『打烊』打擊的沒有了生氣。

   他站在街角拐彎處的一個路燈下面,前後左右看了看,一時間不知道該去往哪裡了。內心的抑鬱突然之間就跟晴空中的一道閃電撲出來,雖然快但卻毫無徵兆。

   「嘟……」一輛汽車從他面前開過,趟過離他不遠處的一塊坑窪地,濺起的帶著泥的水炸開了花。毛小川急忙後退,卻還沒沒能倖免的被噴到了一些。

   「靠……」毛小川想罵,可是張開嘴,卻又沒有了罵人的力氣。他只是彎下腰用袖子抹了抹制服上的泥水。

   毛小川眯著眼睛抬頭望瞭望黑漆漆的天空,又看了看掛在旁邊不遠處的昏黃的路燈,泛著微弱黃光的燈泡旁邊是一團團會飛的小蟲子,繞著燈光在轉圈圈。

   他仰頭看了一會就覺的脖子有些發酸,於是直起脖子,伸手捏了捏後頸。

   又一輛汽車駛過,那車打著前燈,細小的雨絲經車燈那麼一照,密密麻麻閃過。本想過馬路的毛小川急忙往旁邊閃了閃,怕被這車再噴一身。

   然而那車並沒有趟過水窪,也沒有濺起一陣水花。那車卻是在毛小川不遠的地方停下了,車門打開,從裡面走出個高瘦結實的身影。

   毛小川不經意回頭瞧了一眼,原本想要離開的腳步卻是頓住了。

   那個站在車門前,黑色羊絨連帽長外套襯的他身形更加高挑修長。路燈下面,雨絲斜灑在他頭頂,他兩手插在外套兜裡,靜靜的一句話都不說單只是看著那人,他整個身影都要與漆黑濕冷的夜色融為一體,他是袁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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