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花開的一瞬間

　祁涵接完熱水，見舒冉還在洗手台前站著，就一手端盆一手拉著舒冉回到房間，讓舒冉坐在床上，祁涵蹲身在他面前給他褪去襪子。

　「涵哥，我自己……」

　「麼啊！」猝不及防的，祁涵握著舒冉的腳在他腳背上落下一口勿，才把他的腳放進盆中。

　舒冉心中既甜蜜又惶恐，原來，涵哥寵起人來，還真是~毫無下限啊。

　如果上天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告訴他不必等待六年，就可以直接擁有一份真愛，那麼他還是會選擇，用六年的孤寂，換取祁涵此時的柔情以待。

　「涵哥，我也來給你洗腳吧？」舒冉的腳被祁涵細心的擦拭乾淨後，他慌忙要下床給祁涵打洗腳水，卻被祁涵摁住了肩膀。

　「不用，我進去沖洗一下就行了。」

　祁涵從盥洗室出來的時候，舒冉還坐在床邊發愣。

　「幹嘛還不進去，等我給你暖被窩啊。」祁涵輕笑著褪去衣服，然後是舒冉的，「哎，脫衣服還要我伺候著，你說我這麼寵你，你有一天會不會騎到我頭上？」

　「不，不會的。」舒冉一邊爬進被窩，一邊搖頭表忠誠。

　「那就好，以後記住，你要騎的話就騎到我這裡，這樣我還能讓你舒服一下，真要騎到我頭上，我還要擔心你摔下去。」

　裴炎一臉壞笑的指指自己的流氓臉。

　「……」舒冉沒敢當即接話，斟酌了三秒後，簡直要吐血。

　「寶貝，」祁涵已經壓上舒冉，「想知道騎這裡怎麼個爽法嗎，要不我今晚就先讓你體驗一把。」

　真不知道涵哥在哪學來的這些葷話，還是說這個人本就污的天賦異稟。

　冥想中，舒冉突然被祁涵一個翻轉，瞬間就和祁涵互換了體位，變成了他在上，祁涵在下。

　舒冉驚愕抬頭凝望祁涵唇角因邪笑而高挑的唇線慢慢放了下來，最後變成一抹溫柔的弧度。

　「陪我聽歌吧。」祁涵溫柔的摩擦著舒冉的唇瓣，伸長手臂拿過床頭的白色CD機遞給舒冉。

　「好~」舒冉坐起身來接過CD機。

　祁涵把被子拉高包裹住舒冉，舒冉的身型纖細而不貧瘠，似是竹節般，有那種柔軟堅韌而不張揚的飽滿與美感，誘的祁涵趁機佔便宜，也沒有錯過舒冉摁下切換鍵的動作。

　他還記得那個按鈕是掌管播放規律的，看來舒冉平日裡真的是聽的單曲循環，一個人經常聽一曲歌，往往不是因為歌曲好聽便是歌詞能寄託自己的情感，而舒冉應該是後者。

　舒冉把耳機塞進祁涵的右耳和自己的左耳，然後伏在祁涵身上，右耳聽著祁涵的心跳，左耳聽著石雨的歌聲。

　「是石雨的專輯嗎？」

　「是的。」

　「沒想到你也是他的粉絲呢。」

　「……嗯。」舒冉輕輕的應了一聲，「這張CD是田宇送我的，石雨哥的聲音很好聽，歌詞也寫得好，於是我便常常聽了。」

　「今年你想怎麼過年？」祁涵撫摸著胸口的舒冉的臉龐，「想去哪裡，我都滿足你。」

　「哪裡都好。」舒冉的臉龐在祁涵的手心輕輕摩擦裡兩下，「有、有涵哥在的地方，哪裡都好。」

　「嗯，我知道了。」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

　冬日裡的夜色濃稠的像墨硯，深重而沉寂。

　窗外不知何時起了風，綿綿肆意的捲著窗外的無葉柳枝沙沙作響，那顫抖的細枝映在窗櫺和紗幔上，猶如水流中俏皮的頑石般若隱若現。

　北風的聲音永遠像海潮的吼叫，從窗外傳到屋裡，卻又如溫柔的琴音，與祁涵和舒冉正聽的歌曲相配，就像是追加了的樂曲伴奏，旋律和諧，一如大床上，柔韌與張揚，也十分的相得益彰。

　耳機裡傳來的聲音宛轉悠揚，石雨的嗓音自帶一種風情，能把人誘進他製造出的那種旖旎漩渦之中，讓人品鑑愛情的苦與甜，純與酣，能把人帶進回憶裡，也能使人墜入朝思暮想的遐境之中。

　這便是音樂人至高無上的魅力，更是情愛能讓生、讓人死、讓人歡眷讓人悲苦的引導力。

　窗外的酷寒暄雜，與窗內的溫暖安謐形成了強烈對比，卻絲毫不影響大床上甜蜜相連的兩人。

　就這樣安安靜靜的貼覆在祁涵的胸膛上，與他彼此相擁，聽著他強勁有力的心跳，是舒冉一直以來最大的奢求。

　祁涵唇角那抹笑容久未回落，就這樣子擁抱著舒冉，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想，他便感受到了難以言喻的幸福。

　除了對祁涵格外偏執的感情，舒冉算是個清心寡慾的人，而祁涵不是，雖然他同樣對舒冉有著不可泯滅的欲，但是他的欲何止如此，他自小就有很強烈的金錢欲、掌控欲、權利慾，甚至是暴虐的性.欲，所以他出國以後偏愛找歐洲女人，她們能夠讓他施展虐.欲，酣暢淋漓，盡猛盡歡。

　少年的時候他不學無術，那時他認為他只要像祁超一樣嗜狠，就能夠號召萬人，位於至高至尊，俯視天下。

　而舒冉這個他自以為的私有物卻成了他第一個求而不得，當日，他跋扈、纏蠻、哭鬧，三十六計使絕，狼狽的猶如從雲端掉落的野鶴，才惶惶發覺自己是多麼滑稽可笑、愚蠢無知，也終於認識到，如果沒有祁超，他祁涵一文不值。

　從捍衛自尊，到一門心思的為得到舒冉而拚搏，祁涵也花了些時日做轉變，那是他去往歐洲的第二年，當他高燒超過四十度以為自己即將死去的時候，他腦海中唯一的願望就是再見舒冉一面。

　後來病好的第二天，他就翹了天價總裁班兩天的課，只為回到風雅抱著舒冉，好好的睡一晚。

　那一夜，他風塵僕僕趕到風雅時，舒冉已經睡著了，第二天早晨六點被鬧鐘鬧醒後，舒冉迷迷糊糊的爬坐起來，一看到起身擁抱著他的他，瞬間喜極而泣，後來……

　後來他強摟住舒冉讓他陪他繼續睡，他卻在舒冉睡著之後便離開了，再之後，舒冉一直以為，那天是他做的美夢……

　曾經過往的一切，誰愛的多了點，誰付出的多一點又有什麼關係，重要的是，舒冉的世界裡只有他祁涵一個人。

　而他，祁涵，接下來的歲月，也會用全部的力量，把舒冉以及他的整個世界，納入自己的羽翼。

　感受到胸口傳來的平穩呼吸，祁涵低頭吻著舒冉的發絲，動作甚微的取下他戴在左耳的耳機，把CD機關閉放到床頭後，拉高被子壓在舒冉的頸下，就著舒冉在他身上趴伏的姿勢，擁他入眠。

　昏黃的微光，透過米色紗幔灑在潔白的大床上。

　舒冉忽閃著濃密修長的睫毛，感受到耳邊強勁平穩的心跳，眼眸展開的同時，嘴角已先彎起了優美的弧度。

　他滿足的聆聽著祁涵擂鼓般的心跳，用所有的感官，去感受從祁涵身體上傳來的熱度，雖然近來的每一天，他都能在祁涵懷中清醒，但是每一天，都能給他帶來不一樣的感動。

　吱吱~

　手機摩擦桌面震動的聲音，舒冉瞬間屏氣凝神，深怕打斷祁涵的睡眠時間，還好，手機只震動了兩下，應該是條短信。

　舒冉謐了一會，忍不住輕緩轉動臉龐看向祁涵的睡容。

　祁涵自帶王者之氣，即便此刻，也猶如沉睡中的雄獅，有著不容人褻瀆的震懾力，昏黃的光把他本就猶如精刻過的五官，襯得更加立體，他的黑髮有些凌亂的散瀉在額頭，為他平添了幾分邪魅，他唯一讓人覺得可親近的地方，也就右唇角那抹極淺的不易察覺的勾勒。

　『祁涵怎麼說也是我祁家唯一的繼承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容貌金錢地位樣樣不缺，他如今選擇你那是你的福氣。』

　舒冉望著祁涵英俊的睡容，想起蕭海清昨日所說的話，想來，他果真是好福氣呢，他舒冉一無所有，卻能得到祁涵這樣的天子之驕又能力非凡之人的獨寵，這到底是多大的幸運，才能夠如此呢。

　舒冉痴痴的望著祁涵的臉，突然想起距離不遠的桌面上的白色手機，他對著祁涵沉思了一會，然後謹小慎微的挪動身子，伸手去取床頭桌上的手機。

　舒冉趔趄著身子打開手機，剛過七點鐘，短信是田宇發來的，問他在不在風雅。

　舒冉關閉短消息，把手機上的聲音和震動也全部關閉，謹慎小心的用左臂微微撐起身子，然後執著手機對著祁涵『唆唆』輕點兩下。

　涵哥可真是好看呢。

　舒冉悄悄的躺下身子，翻看偷拍祁涵的兩張美照，唇角都快彎進了雙鬢：好想再拍張合照。

　舒冉像小蠶蟲一樣，覆在祁涵的身上往上蹭了幾釐米，然後把頭枕在祁涵的肩窩，轉換手機自拍功能，舉起右臂左右來回調整了幾下，左手落放在祁涵的鎖骨，看著手機螢屏上映出兩人親密無間的樣子，食指輕輕摁下按鍵。

　「唆~」

　手機上定格的是祁涵睜開眼睛，低頭淺笑著吻上他額頭髮絲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