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花開的一瞬間

　「小冉，從此以後，我再不會讓你感到寂寞。」

　祁涵把舒冉緊緊包裹在自己懷中，一遍遍把吻烙印在舒冉發間，似乎要還他凝望他十二年的情義般，動作那麼細緻，那麼執著，那麼認真。

　「哪怕只有一秒鐘的寂寞，我都不允許。」

　涵哥……

　舒冉身體再沒有此刻柔軟，同樣的話，祁涵說過，但那個時候不一樣，他不認為那是祁涵對他的宣誓。

　舒冉眼眸染上一層氤氳，打濕了長長的睫毛，他一如往常，把唇貼在祁涵攬在他頸下的手臂，只是唇瓣比以往滾熱，也比以往來的顫抖，「涵哥，我愛你。」

　「我也是。」本該甜蜜，祁涵心口卻傳來一絲燒疼：小冉，當蚩尤幫的事情過去以後，我一定大聲告訴你，我愛你，在很多年前就已經開始了。

　舒冉在祁涵懷中安穩的睡了兩個小時。

　「涵哥~」舒冉揉揉惺忪的雙眼，當看到站在陽台上的傾長身影時，嘴角瞬間翹了起來。

　「醒了。」祁涵聽到聲音，收回望向儲藏室的幽黯目光回頭對舒冉展開笑容，他抽出放在西裝褲裡的雙手朝舒冉走來。

　「啵……啵~」

　舒冉低頭看著的地方，慌亂的拉高被子遮掩自己的動情。

　「嘻，我覺得比起疼愛你，我還是更喜歡欺負你。」祁涵捏捏舒冉的鼻子，站直身來，「好了，自己穿衣服吧，我到下面等你，省的我會直接把你當晚餐。」

　「……」

　「少爺。」寧開元見祁涵一個人走下樓，連忙迎了過去。

　「到客廳裡坐吧。」祁涵看得出寧開元找他有話說，掃了一眼餐廳正在幫袁淑珍張羅飯菜的姜呈和孔赤虎，做了個請的姿勢便打頭朝客廳走去。

　待兩人入座，祁涵點支菸開口，「寧叔，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舒少爺，以後還會迴風雅住嗎？」雖然平日裡寧開元都是叫舒冉小冉，但是在祁涵面前，他覺得還是恪守規矩的好。

　「今晚是他在這裡住的最後一晚，以後他會一直跟在我身邊。」

　「那……這個，」寧開元遞上一張銀.行卡，祁涵挑了下眉沒有接，寧開元開口解釋道，「這裡面是你這四年打來的錢，我和阿珍一分也沒有動，還有當初夫人給的五十萬中的三十萬。」

　「你拿著吧，這些年勞煩你和袁姨照顧小冉，就當是我給你們的回報。」

　「不，不行。」寧開元搖搖頭把卡放在祁涵面前，手有些緊張的放在腿上摩擦，「當初你們從這裡搬離的時候，夫人就留了五十萬以作舒少爺的生活所需，舒少爺這個人性格恬靜淡泊，也喜歡簡單的生活，我和阿珍當初也考慮這孩子學習好，為了以後讓他出國留學做準備，前兩年都是過粗茶淡飯的日子，後來你打來電話開始寄錢，但是考慮到舒少年年紀小又是學生，生活上突然做出太大的改觀會對他有所影響，本想著這筆錢等他以後畢業了給他娶媳婦~」寧開元頓了一下深吸口氣，「呃~現在看他跟著少爺過得很好，我就想著以後的事情，也就不需要我和阿珍來謀劃了，所以……」

　「寧叔，我懂你的意思。」似是有所感應般，祁涵回頭就看到舒冉出現在二樓樓梯口，他對舒冉扯開一抹輕笑站起身來，快速說道，「這筆錢你和袁姨收著，風雅隨你們住，也早點搬到主屋來，你們養育小冉一場，往後生活不必擔憂，平日裡多和小冉聯繫，他一直念叨著你們，我有時間也會帶他過來，最近出於安全考慮沒怎麼讓他出門，你們也多見諒。」

　「少爺，這……」

　「收著，聞到飯香味，還真是有點餓了。」祁涵說完便離開客廳朝舒冉走去，「寶貝臉怎麼這麼紅，是做春.夢了吧，不過還真是可愛~」

　「……涵哥。」

　「我說過，想要我閉嘴的話~」祁涵伸出食指點點自己的唇，一臉邪笑道，「不願意啊，那我繼續了~哦~」

　「寶貝小嘴真甜。」得了口勿，祁涵心情大好，轉身摟著舒冉走進餐廳，飯菜剛剛準備好。

　一切——都是這麼的完美。

　吃過晚飯，袁淑珍把給舒冉新買的羽絨服、羽絨褲和保暖內衣拿了出來，又拉著舒冉說會話，這才出了主屋。

　孔赤虎攔在電梯口吵鬧著要打兩圈麻將，被祁涵一巴掌呼到一邊，便帶著舒冉上了樓。

　「需要收拾什麼？」一上樓，祁涵就抱著舒冉親了一口，然後把袖子擼起來，「接下來，我不介意你當一個指揮家。」

　「衣服，可以帶去一些嗎？」

　「……」本來是不想舒冉帶衣服的，不過既然他下午答應了他，「可以，但是太舊的就不要帶了。」

　接下來的時間，是讓祁涵無比頭疼的收整時間：

　「這個就算了吧，我給你買了不少羽絨服，今年夠穿了，明年還會給你買新的。」

　「可是，這是袁姨去年才買給我的，還很新呢~」

　「好吧，帶。」反正以後你只能穿我給你買的。

　「這個是我以前的衣服吧，你不適合這種風格。」

　「可是，這件衣服穿著很舒服，布料很好，也還很新。」

　「哎，好吧。」

　「這件就算了吧，我記得這件風衣是我穿過的。」

　「嗯，是涵哥以前最喜歡穿的一件衣服，我還記得涵哥穿著這件衣服背著我的樣子，所以……我想~帶著，可以嗎？」說著，舒冉還眨巴著撒嬌的小眼神。

　「……當然。」

　「這是~卡牌？盒子都這麼舊了，你要想玩，等等我給你弄套純銀限量版。」

　「可是……這是我們小時候最常玩的那一套，當初為了集齊這套三國卡牌，我們還吃了不少幹脆面。」九年前，這套卡牌市場上沒有整套售賣的，大家都是在乾脆面袋裡收集的。

　「奧，知道了知道了，帶。」

　祁涵接過紙盒放在方桌上，轉身就看到舒冉從床頭下面抱出一個十寸左右的舊箱子，因為是從紙箱裡拿出來的，所以箱子很乾淨，祁涵看著舒冉小心翼翼的把箱子放到桌面上，皺眉扶額道，「寶貝，這又是什麼啊？」

　啊啊啊！

　「呃……都是你送給我的禮物。」舒冉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沒有打開箱子就又回頭去找別的東西了。

　「來來來，先打開讓我看看這裡面到底藏的什麼寶貝？」八成是破爛吧，祁涵記憶裡，他以前可沒送過舒冉什麼稀罕玩意，竟還能讓他寶貝似的鎖到箱子裡。

　「奧，好，我去拿鑰匙。」舒冉打開抽屜，收拾了兩本相冊拿過來，然後從其中一本相冊裡取出兩個相連的小鑰匙。

　「涵哥，這個是我七歲那一年你親手給我做的彈弓……這個是我八歲那年你給我刻的木槍……還有這個，這個也是~唔……」

　舒冉觸不及防的被祁涵從身後抱進懷中，他驚呼一聲握著從木箱裡掏出兩個像是核桃一樣的東西，「也是我八歲那年你送我的，我記得好像叫做獅子頭麒麟紋，當時我手好小啊一隻手只能拿一個，這個我九歲生日那天，你送我的水晶豬，你當時還說我和它好像呢……」

　祁涵把頭墊在舒冉的肩頭，仔細的看著舒冉從箱子裡取出一個又一個不值錢的小玩意，耐心的聆聽他講述兩個人的過往，那木槍用紗布包裹了槍托，那獅子頭麒麟紋已被摩挲的油光閃亮，那相冊的邊角已經被翻爛，照片卻保存的格外嶄新……

　六年的歲月，他在努力改變兩個人命運的同時，而他懷裡的這個人，只能殷切的等待，甚至是近似絕望的等待。

　所以，到底是付出努力的他更深愛，還是不敢抱有希望卻依舊飛蛾撲火般的想他的舒冉，更加深愛呢？

　難得，舒冉也有這麼喋喋不休的時候，祁涵滿腦子空白的看著舒冉神采飛揚，眼中光芒萬丈，嘴唇一張一翕不知疲倦的向他解說，無非是希望他能答應他帶上這些毫無價值卻對他說彌足珍貴的東西。

　「小冉，這間房裡你最想帶的是什麼？」

　「床~」突然被打斷，舒冉毫無防備的就回答了，回答以後整張臉瞬間紅的冒煙。

　「！！……可真是不浪漫啊，根據劇情發展你應該說我不是嗎？那明天要不要我把床也給你帶過去放到次臥室。」

　「真的嗎？」舒冉猛然回頭，對上祁涵一張調侃的臉，繼而不好意思道，「我，我只是開個玩笑。」

　「是嗎，我可不認為你有開玩笑的神經細胞。」祁涵扳過舒冉的身子，吻上他的唇，「雖然我覺得，只要我陪在你身邊，這裡的東西你一樣都不需要，但是如果你想，任何一樣的東西我都會幫你帶過去，除了——遷移房子。」

　「呵~」舒冉發現自己笑場，連忙補救，「我，不會說帶房子的。」

　「小傻瓜。」祁涵捏捏舒冉的鼻尖，有點涼意，「好了，收拾完了早點進被窩，這裡可不比我那兒暖和，小心著了涼。」

　「……嗯。」舒冉不好意思的把攤在桌面的東西一一放回木箱子，「今晚~不用洗澡嗎？」涵哥要他之前，他還是希望能把自己收拾乾淨一點。

　「不用，」祁涵把舒冉拖到盥洗室，「好了，趕緊去洗漱。」

　「哪個是洗腳盆……算了，反正都一樣。」用了今晚就不會再用了，祁涵隨便拿了個淺藍色的盆子開始接熱水，「你先坐床上等著，一會簡單泡下腳就進被窩。」

　「我來。」

　「不用，聽話。」祁涵接完熱水，見舒冉還在洗手台前站著，就一手端盆一手拉著舒冉回到房間，讓舒冉坐在床上，祁涵蹲身在他面前給他褪去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