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個天師
自從得到天師道修煉口訣開始,張靈康就從未間斷過自己的修煉,如今知道這個功法的不凡,自然更加不會懈怠,對力量的追求已經融入他的血脈。
即使在別人家也是如此,吸收了晨間的第一縷靈力,感受著身體中慢慢浮現的那種力量感,張靈康有些慶幸自己來到了這個世界,靈力的差距是刻苦無法彌補的。
一直到張靈康修煉完畢,田真炎才迷迷糊糊的醒過來,第一眼就看見盤腿而坐的人,田真炎一個猛子做起來,臉上帶著幾分羞愧,抿著嘴角說道:「師傅,我起晚了,對不起。」
張靈康嘆了口氣,說到底田家巨變還是讓田真炎變了性格,以往他雖然認真嚴肅,卻不是這麼小心翼翼的人,其實他一個孩子昨晚上情緒起伏不斷,睡遲了也是正常。
帶著幾分心疼,張靈康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笑著說道:「不晚,時間剛剛好。」
田真炎卻說道:「太晚了,師傅都已經修煉完,以後我要變得強大起來,自然要更加努力,師傅,我以後絕對不會了。」
聽了這話,張靈康倒是不知道自己將仇恨印入少年的身體是對是錯,看著田真炎一板一眼的穿好衣服,準備修煉,張靈康忍不住說了一句:「也不要太逼著自己。過剛易折!」
田真炎笑了笑,說道:「師傅,你放心,徒兒知道分寸。」
張靈康也沒有再勸,反倒是坐在旁邊看田真炎修煉,他用的功法是祖輩傳下來的,算不得高深,但勝在一個能適合所有的靈根。只是五靈根畢竟雜質頗多,修煉起來困難重重,即使被帶入了道,吸收起周圍的靈力來速度也遠不如旁人。
小火不知道從哪兒鑽出來,爬到張靈康的懷中,瞥了眼那個孩子,淡淡說道:「五靈根,這要是放到上古時期的話倒是好材料,只可惜……就是千年之前,五靈根也已經久久沒有出過高階的修士了,說到底還是天地間的靈氣少了。」
張靈康彈了一下小火的背,他從不覺得天賦就是一切,不然的話上輩子的他就應該留在那個小山村,過著渾渾噩噩的日子才是。
等到田真炎修煉完畢,張靈康才說道:「走吧,今日可是賞兵大典。」
田真炎眼神一冷,沉默的跟在張靈康身後走出去,一出門,就看見同一個院子的朱機子就在那兒等著呢,看見兩人出來就迎了過來,眼神不著痕跡的從田真炎身上掃過,笑著說道:「這位想必就是張道友的弟弟了,看起來也是一表人才啊。」
張靈康看了眼易容過後的田真炎,黑皮膚小眼睛,五官都毫無特色,仍在群人裡頭都撿不出來,也難為朱機子說出這話來:「正是我家小弟,年紀小不懂事,還請勿怪。」
朱機子擺了擺手,笑著說道:「我哪會跟一個孩子過不去,走吧,我們該去會場了。」
等走到外頭,卻見公羊書也在,看架勢倒像是在等他們,這位是個心直口快的,往田真炎看了一眼,笑哈哈的說道:「張道友,這是你弟弟,看著真不像是一個娘生的。」
說完這話,他自己琢磨出不對勁來,摸了摸後腦勺說道:「哎,我不是那個意思。」
張靈康好脾氣的笑了笑,說道:「走吧,應該快開始了,總不能讓主人等著。」
公羊書打了自己一記嘴巴,對著田真炎擠眉弄眼的,似乎有幾分道歉的意思,只可惜田真炎滿腦子都是大典的事情,緊張的壓根沒有注意到他的眉目傳情。
此次諸葛家開賞兵大典,著著實實請了不少人,光是住進諸葛家的就得有五十人左右,能進內宅的卻只有十數人,當然,這都是不包括他們的隨從。
例如朱機子這樣修為低的,要麼坐諸葛家安排的普席,要麼坐在張靈康身後的次席,修真界的強者為尊一目瞭然。
朱機子似乎早知道如此,倒是也沒有什麼異常,至少臉上沒有露出來,倒是公羊書憑著一身蠻力坐在了旁邊的主位,可見修真的路子與實力可否沒有必然關係。
張靈康看了一眼身後的位置,低聲說道:「待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坐在別動。」
田真炎乖乖的點了點頭,隨機垂下眼睛,他怕自己忍不住露出仇恨的眼神,讓身前的師傅陷入險境。
張靈康卻不怎麼在意,眼睛掃過大殿內的幾處位置,眼中帶著似笑非笑的模樣。
諸葛家並沒有讓他們等許久,剛落座,只見一個意氣風發的男人領著數十人走進來,這便是諸葛老祖和那群能夠進內宅,不是背景強硬就是修為深厚的修士們。
這一群人中,最顯眼的不是諸葛老祖,而是跟在他左手邊的一個男人,二十出頭的模樣,只見他一席白衣,背上背著一把長劍,整個人如同出鞘一般殺氣四射。
張靈康的眼神不過多停留了一秒,那個男人就猛的看了過來,眼中似乎帶著劍光,讓人下意識的想要躲開。
張靈康笑了笑,並沒有直接避開,反倒是朝著他舉了舉酒杯。
那男人眉目不動,微微點頭只當是回應過了,看見他的動作,張靈康倒是笑了一下,看起來兇猛無比,其實倒不是個不近人情的,不然的話以他們的身份之別,毫不理睬也無事。
倒是諸葛老祖掃視了一遍大殿,在看見其中幾人的時候微微皺眉,就近對右手邊的男人吩咐了幾句,那個男人滿頭大汗的點了點頭退了下去。
沒多久,一位美貌侍女出現在張靈康桌邊,低聲說道:「參見真人,下面的幾個有眼不識泰山,築基期的真人都可以上座,還請真人隨我過去。」
原來是諸葛老祖發現竟有築基期的坐在下頭的位置,對下面人辦事的能力十分不滿。
除了張靈康之外,另一個築基期的散修是個白頭髮長鬍子的瘦削老頭,受到邀請之後哈哈一笑,朗聲說道:「諸葛道友不必客氣,我等進來就是客,不進內院也是不想麻煩大家,我坐這兒覺得挺好的,舒坦。」
築基期的修士能夠進內院,張靈康之前並不知道,這會兒也沒打算換位置,便客客氣氣的說道:「就如那位道友所言,我坐在此處就可以,別為此耽誤了賞兵。」
諸葛老祖哈哈一笑,擺了擺手說道:「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強求,玖霄道友,還請上座。」
玖霄正是那個白衣男人,他也毫不客氣的坐了下去,似乎對諸葛老祖並不十分尊敬,不過看他的修為,必定也是築基期以上,這麼年輕就能築基,天分自然不一般,他看不上在場的人倒也是正常。
朱機子見張靈康似乎對那玖霄感興趣,低聲解釋道:「那位聽說是青元門的內門弟子,忒是尊貴,也不知道諸葛家是怎麼搭上的。」
諸葛家不過是個三流的修真世家,青元門卻是修真界數一數二的宗門,兩者不可同日而語,也難怪諸葛老祖對著這位玖霄客客氣氣。
不過青元門嗎?倒是巧合的很,只是不知道這個玖霄的存在會不會影響他的計畫,張靈康默默的品了一口美酒,心中不斷的計算著陣法有可能出現的疏忽。
就在他盤算的時候,諸葛老祖滿臉紅光的站起身來,笑著說道:「各位願意拔壅前來,老朽不勝感激,廢話不多說,賞兵大典就此開始。這些都是我諸葛家收藏多年的兵器,若是道友們有願意讓大家點評的,盡可以拿出來。」
玖霄眼中閃過一絲諷刺,兵器是修真者的另一條性命,這些人卻把兵器當作可以賞玩的珍寶,真是不知所謂,如果不是家中請求,他是絕對不會浪費自己時間來這一趟的。
第一樣兵器已經被端了上來,卻是一根長鞭,通體漆黑,閃著深深寒光,看似不凡。
張靈康看著卻有些失望,這雖然是法器,卻只是下品,就連當初九玄真人的那根本命蛇鞭都比不上,更別說之前從洞府中得到的那些好東西了。
張靈康這麼想,不代表周圍的人也這麼想,隨著一件一件兵器上來,場內也熱鬧起來,男人,對兵器向來是有幾分熱愛的,就是公羊書的眼中也帶上了幾分熱切。
朱機子更是酸溜溜的說道:「若是能得到這些法器,為諸葛家辦事兒也不算虧。」
這就是諸葛家的目的,一個賞兵大會吸引了無數人的眼睛,若是能趁機吸收一部分人手的話,諸葛家不愁蒸蒸日上。
諸葛老祖顯然也對此十分滿意,摸了摸鬍子笑了起來,只是轉頭一看玖霄的眼神不免皺眉:「玖霄道友可是都不滿意,也是,你在青元門中,恐怕什麼好法器都見過。」
玖霄竟是直接順著他的話點了點頭,說道:「的確,沒什麼看得上眼的。」
諸葛老祖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看了他一眼,忽然笑道:「別的玖霄道友看不上眼,那最後一件可不一定,你且看著。」
說完這話,諸葛老祖居然站起身來親自到了台前,笑著說道:「今日賞兵大典最後一樣兵器,就是這個——長生燈,就算是金丹期的攻擊,此燈也能抵抗。」
說完這話,一盞巴掌大的燈出現在他的手中,說是燈,其實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淺碗,還是烏漆墨黑沒啥閃光點的小碟子。
田真炎絲絲的拽緊自己的拳頭,指甲一直按到了肉裡,張靈康瞥了他一眼,忽然伸手覆住他的拳頭。溫熱的感覺讓田真炎放鬆了一些,他甚至抬頭對師傅露出一個平靜的笑容。
自然有人忍不住問道:「諸葛道友,這燈有什麼厲害之處。」
諸葛老祖為微微一笑,看了一眼玖霄,帶著幾分得意說道:「眾位請看!」
話音剛落,卻見那隻烏漆漆的碗中忽然出現了一道火光,微微跳躍起來,隨著這一絲火光,諸葛老祖整個人陷入一片霧氣之中,迷迷糊糊的看不真切!
「法寶!」有人當場吃驚叫道,能夠只靠靈力立刻成陣,已經不是法器可以做到的,這必定是一樣法寶。這話一出,在場的人眼中都露出幾分嫉妒。
而張靈康,等的就是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