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他也吃醋了
是夜,藍止與小浣熊同房,助他升到了三階。小浣熊緊緊抱著藍止的小腿,淚光閃閃:「有主人真好,不但讓我升階,還陪我睡覺。比親生母親都好。」
「墨離還對你做過什麼?」藍止慢悠悠問道。
小浣熊爬到藍止的肚皮上,把身體一蜷,縮成了一個毛球:「也沒做過什麼。他救了我幾命,我對他十分感激。」
藍止:「……還是暫時離他遠點。」
小浣熊似乎又想起一事:「主人,我換成人身陪你睡覺如何?墨離說,若真心想報答人的恩惠,就應當如此。」
藍止聽了又大怒而起:「不許給我變身,也不許你再聽墨離的話!以後你再同他說話,我就把他砍了!」
小浣熊嚇得全身的毛都豎了起來,忙不迭道:「是!不同他說話!」
藍止的臉色陰晴不定,坐了半晌才躺下,一手順著小浣熊的毛,慢慢讓他平靜下來,一人一獸終於入睡。
他倒不是有意難為墨離,只是這只豹子的手段實在太不光明正大,自己這只妖獸論能力和智力都差得遠,萬一被他玩弄,就實在氣人了。
就算要把自己的妖獸給他,也要好好考驗一段時間。
簡鏘被趕去與墨離同房,也花了一個時辰助他升上了六階,心中不爽之極,眯著眼慢悠悠道:「欲速則不達。如此沉不住氣,如何能成大事?」
墨離心道:就你那點本事,除了裝可憐,就是裝可愛,軟磨硬泡了這一年多才搞到手,還有臉跟我傳授經驗?
他卻不敢直說,只道:「主人教訓得是。」
簡鏘又道:「現在師兄對你印象極差,若想把那只浣熊搞到手,還需要讓師兄對你印象好點。」
墨離心中不禁黯然:「我喜歡他一年多,這段時間才有一點進展,還望主人相助。」
簡鏘看著他:「我可以試著勸勸。但是簍子是你自己捅的,解鈴還需系鈴人。」
墨離默默無言,不禁有些後悔,一宿未曾睡好。
第二日清早,藍止帶著人身的小浣熊打開房門的時候,就看到墨離一身黑衣在門口候著,臉色有些泛青:「夫人,灰影。」
小浣熊不敢搭話,只默默看著藍止的臉色。藍止看了看墨離已經有些悔意的神情,臉色略有舒緩:「叫所有人到我房裏來,商議接下來的事情。」
「是。」墨離連忙去了。
眾人集結完畢,藍止細數到了手的靈草:「煉制丹藥需要九株頂階靈草,現下我們已經有了五株。剩下四株裏,白景和戚均會帶回來兩株。還有兩株,我和門主一起去慧心派取。」
這顆丹藥是世上最重要的丹藥,用的都是幾百年才能生成的頂階靈草,藍止等了好久,商城裏卻一直處在「缺貨」狀態。
藍止又吩咐道:「白景和戚均至今未歸,我擔心他們出什麼意外。墨離和疏影向北面而去,沿路查探接應。灰影,掌櫃的和葉嵐在客棧裏等著。我明日同門主去取靈草,後日便歸。」
眾人沒有異議,連忙都各自去準備。墨離看了小浣熊一眼,想叫他走出來說句話。小浣熊卻不敢輕舉妄動,只趁藍止不注意時輕聲道:「主人叫我不要同你說話,你怎麼得罪他了?」
墨離心中焦急,卻無話可說,悄聲問道:「你討厭我?」
「嗯。我好不容易有主人,他要我怎樣,我就怎樣。」
墨離聽了,心中更是疼痛難忍。如何勸說得到藍止的同意,已經成為他的最大難題。
眾人各自離去處理事情,藍止向簡鏘使個眼色,二人開始繼續做下一步的任務。
簡鏘興奮之極,叫店家打來了洗澡水,將房門緊閉,眼巴巴地盯著藍止。
藍止輕咳一聲道:「我來幫你沐浴。」
「謝師兄。」簡鏘三下兩下把衣服脫幹淨,跳入澡盆中靜靜等候。
藍止把袖子挽起來,在澡盆外拖了一張木椅坐著,撿起一塊汗巾在簡鏘身體上滑動,一邊輕聲道:「三派會試,父親只怕也要來。我想找個機會去見見他。」
簡鏘被藍止服侍得舒舒服服,巴不得把他拉下水與自己共浴,握著他的手道:「當年為了娶你,我一年之內練到仙階,就是為了與你父親抗衡。他恨我之極,只怕未必肯原諒我。」
藍止輕聲道:「你我如今樹敵不少,能拉一個人過來就拉過來。他也只不過是覺得你欺人太甚,又不善待於我。這次還是想辦法同他談談為好。」
「是。」
兩人靜默不再說話,藍止低著頭專心為簡鏘擦拭身體,簡鏘看著藍止精致的側面,只覺得難以自制,終於將他拉下水,親熱一番才罷。
藍止伏在他懷中,聞著二人身上的皂香,氣氛平靜溫馨之中,心中卻突然有點不安起來。
不管怎麼說,為男主沐浴這個任務總算是完成了。
二人沐浴完畢,又互相整理頭發。簡鏘渾身如火燒火燎一般,卻不敢有任何越軌行為,難過得簡直想哭。
藍止無法,只好安慰道:「再忍幾個月吧。忍幾個月就好了。」
「嗯。」聲音還是有了一點小鼻音。
「今夜做什麼?」簡鏘道。
藍止微微攏起了眉:「妓院。」
簡鏘一句話也不敢說。
去妓院是二人商量半天才得出來的結論,完全是為了讓藍止完成「吃醋」這個任務。
當時藍止思慮半天,竟找不出一個能在簡鏘身邊獻媚的女子。況且藍止本來便不易吃醋,若是戲做不真切,必定讓那一幫宅男嫌棄。
他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只有妓院這個地方最有說服力。藍止認為自己絕對不會吃醋,但若有眾多鶯鶯燕燕環繞,自己做個樣子發發脾氣倒也十分合理。
簡鏘不知今夜會有什麼後果,心中十分忐忑。他也知道藍止不易吃醋,卻總覺得今夜萬一有什麼閃失,最後吃不了兜著走的還是自己。
……
慧心派山下的小鎮今夜燈火通明,熙熙攘攘,每年最熱鬧的時刻,便是這每年一度的三派會試。盡管目前多處城鎮已經遭到魔修騷擾,但是如今各路道修齊聚一堂,量也無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藍止和簡鏘怕被人認出,臉上稍稍做了易容,藍止的樣貌普通了些,男主簡鏘的絕代風華卻完全掩飾不住。
要引得眾女子投懷送抱,顏值還是要有的。
二人漫步在街上,沿著擁擠的人群來到一處燈火通明之處,門前站著十幾個濃妝帶笑的女子,拉攏招呼著來往的客人,只盼今晚有豪客看中自己,拉去出堂,順便過幾天帶著自己上慧心派見見世面,接下來幾個月也就可以在眾姐妹中壓人一頭了。
小城小鎮,姑娘自然不算太美,老鴇為了應付三派會試的盛事,從附近幾個鎮的妓院裏借來了不少姑娘,姿色數量倒也很過得去。
簡鏘慢慢走上台階,妓院前的氣氛像是突然凝固了。
男子的年紀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身材筆直修長,眉目之間帶著讓人如沐春風的微笑,乍一看去只覺得好看,細細一看就讓人移不開目光。一身黑衣,長身玉立,身邊還跟著一個樣貌……不甚起眼的……隨從?
眾人的目光立刻亮了起來。這些姑娘都是別鎮妓院裏自願來到這裏賺錢的,一看到這等姿色氣質之人,自然顧不上規矩,立刻便圍了上去。
隨從眯了眯眼睛,眼睜睜地看著幾個女子像著了魔一般,身體酥軟、柔弱無骨地倒在簡鏘身上,被簡鏘一手扶住她們的腰,笑道:「姐姐們無事?」
眾女子嬌羞嬉笑。
「公子好相貌,哪裏人氏?」
「今夜要幾個姐姐作陪?」
「看公子此等風采,只怕五個也不夠吧?」
真真的左擁右抱。
藍止低頭不語,這個情景是他早就同簡鏘商議好了的,千叮嚀萬囑咐叫他不要拒絕,要好好配合。這樣既能滿足宅男獵豔的心理,又能為藍止即將爆發的吃醋做準備,起碼不會看起來太突兀。
他整頓一下自己的心情,把心中一閃而過的不舒適刻意忽略。自己不是在吃醋,絕對不是。
笑話。他堂堂藍止怎麼會做出吃醋這種無聊幼稚的事情?
藍止盯著簡鏘握在兩女子腰上的手。她們到底身體裏面有沒有骨頭?怎麼感覺一不被人扶著,她們就要攤倒在地上成為一堆爛泥?
幾個人擁著進了裏面,情況更是淫靡混亂不堪。眾多男子豪客懷裏都抱著姑娘,姿勢千奇百怪,哄著灌酒的,喝得醉醺醺的到處都是,樓上的一排房間更是穿出隱隱的呻/吟汙穢之聲。
藍止微微低下了頭,有些看不下去了。
簡鏘仍舊被幾個女子簇擁,在一個雅間坐下,他看了藍止一眼,臉上仍在微微笑著,頭皮卻開始發麻。
藍止安靜地在簡鏘對面坐了下來。
眉毛要畫到頭發裏的老鴇在旁邊一邊笑,一邊叫著:「二位公子,要些什麼樣的姑娘?喝什麼酒?」
簡鏘笑道:「最美的姑娘和最貴的酒都上來。」
「好!好!公子真豪氣!」老鴇忙不迭地去了。
簡鏘身邊幾個女子立刻不依不饒起來。
「我們幾個還不夠?好貪心。」
「我們豈不是一樣?還要別人?」
簡鏘不敢多說,只輕輕笑著,不著痕跡地看看對面正在默不作聲喝酒的人。
「公子,我來喂你。」
一個女子把酒杯裏的酒往嘴中一倒,立刻就要往簡鏘唇上貼上去。
唇對唇的喂酒。
嘴唇尚未貼上,突然,女子手中的空酒杯發出一聲驚人的爆裂之聲,緊接著,那女子尖著嗓子像殺豬一般叫喊了起來:「救命!救命!」
桌子上立刻安靜了下來,沒人敢動,直直望向她。
她的手受了輕傷,幾絲血跡下滑,那爆裂的酒杯碎的十分有技巧,幾片碎片沿著那女子的面頰飛過,差一點劃傷她的臉,卻完全沒有被碰觸到,只把人嚇得十魂掉了七魂半,滿面驚惶,面色慘白。
藍止不說話,慢慢喝著酒。
簡鏘輕輕把坐在自己腿上的兩個女子推下去,小心商量道:「師兄,咱們走吧?」
他自己沒有出招,這裏的女人也沒有修為,誰出了招,簡鏘心知肚明。
藍止看了他一眼尚未搭話,一陣嬉笑聲從外面由遠而近地傳來,不多時,老鴇領著三四個絕色的姑娘推門走了進來,笑道:「公子可還喝得暢快?看看這幾個姑娘!」
這幾個女子的姿色果然更勝一籌,她們一擁而上,兩個走向簡鏘,兩個走向藍止。
只見一個姑娘又要嬌嗔著坐上簡鏘的大腿,藍止輕輕轉著酒杯,突然那姑娘的頭發像被什麼拉著,「撲通」一聲後仰摔倒在地上,疼得哭了起來:「公子!好疼!」
另外一個女子想要摸簡鏘脖子的手停在半空,動也不敢動了。
「師兄……」簡鏘覺得目前的情況有點危險。
藍止看著簡鏘,眉心微微攏著:「師弟,我好討厭這個地方。」
簡鏘心驚膽戰地站起來,把想靠過來的姑娘推開,輕聲道:「師兄既然討厭,咱們走吧?」
藍止不說話,把酒杯往桌上一放,走到簡鏘耳邊輕聲道:「我覺得這些姑娘都配不上你。」
簡鏘忙不迭地擁著他走:「師兄說得是。咱們走吧。」
藍止已經有點微醉,蹙眉說著:「我覺得只有我能配得上你,你說是不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