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醒賣身 24
封若塵約是在一旬之後回來的,期間鹽鐵副使又到方家來了幾次,無非還是讓方家在生意上多多照顧郭家,與其說是照顧聽來更像是強迫。
方敬哉忍不住這口氣,找了郭函和他攤牌,讓那什麼鹽鐵副使的管好他本分的事省點腳力不要沒事就往方家跑,免得別人以為方家和鹽鐵司的人勾搭上準備插手其他行業。
郭函沒介面倒是問他了上次的事考慮的如何,方敬哉推說自己還沒決定好就先離開了。沒過兩天,方家的米源就出了問題,原來購的那批連定金都付了,但是誰想米倉無端起火一夜全毀。想換別處的,但是回復一律都是只有隔年的陳米。
「陳米就陳米吧,先撐一段時間。」方敬哉提議道。
方孝哉提手摁了摁太陽穴,「撐個一時半會是行,但這也不是長久之計,怕是有人從中作梗。」
這麼一說,方敬哉突然想到了郭函,便把那天去和他攤牌的事說了出來,結果被方孝哉一頓訓斥。
「你太衝動了,如此一來等於是撕破臉擺明瞭自己的立場!」
方敬哉略有些不快,「撕破臉就撕破臉,我們方家又不靠他犯得著在他面前低聲下氣的作踐自己?」
「你懂什麼?」方孝哉一掌拍在茶案上震翻了杯子,「整天就知道胡鬧,讓你學著打理生意一轉身就跑去那種地方,你看看若塵,再看看你自己,除了添亂還能做什麼?你說你什麼時候才成氣候?」
「夠了!」方敬哉一揮手打斷了對方的呵斥,「你若是覺得我做的不對,你好好和我說,做什麼又拿那個姓封的出來比來比去?我是不成氣候,但我也是為著我們方家著想,若我只會添亂那以後我什麼都不管了!」說罷怒氣衝衝的拂袖離去。
長這麼大兩人第一次吵得這麼厲害,方孝哉也意識到自己說得重了,有心和解,但是方敬哉卻避而不見,想是自己的話真的傷到了他。
別人不知,他這個做大哥怎會不知,方敬哉雖然整日遊手好閒不事正業,但也從未作出有辱家門之事,方家出了事他雖什麼都不會但總還都放在心上。但是另一邊的米源也頗令他頭痛,等秋收怕是來不及的,方孝哉決定自己親往浙江一趟解決這事。
「二爺,您的酒還沒送走?」初九好奇桌上那個黑黝黝的小罎子,擱在那裏都快有大半個月了。
方敬哉懶洋洋地癱在躺椅上,大約一炷香後才有反應,取下蓋在臉上的書,問道,「今天什麼日子?」
「十七,大少爺昨兒個出門了。」
「大哥出門了?」方敬哉驚訝的坐了起來,隨即情緒有些低落。想以前大哥若是要出門,不論遠近、離開多久,總會先告知自己一聲。這次不聲不響就走了,該是氣極了吧,但是……
連自己的大哥都這樣說自己,是人有幾個心裏會痛快?雖然自己不成氣候這是事實。
「初九,我問你。」
「啊?」
「我是不是真的很不爭氣?」
「二爺是要聽真話還是聽假話?」
方敬哉沉默了一下,「真話。」
「和大少爺比起來……二少爺確實有點不像樣,要不是方家家底還算厚實,大少爺又特別能幹,換作是別個人家恐怕早被掏幹挖空……」
啪!方敬哉一拳頭敲在扶手上,初九被嚇得抖了三抖,「二、二爺,是、是您讓小的說真話的……」聲音顫顫的,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團。
方敬哉揉了揉手,臉上慍色未消,「那假話呢?」
初九猶猶豫豫地不敢開口,方敬哉瞥了他一眼,「你真話都說了扯個謊就不會了?」
「假話是……」初九小心翼翼地瞅了他臉色不太好看的主子一眼,「假話就是,這世上比二爺不像樣的大有人在,仔細數數二爺還排不上號呢。」
啪!又是一拳頭敲在扶手上,直接把初九嚇得跪在地上,這說真話也不是,說假話也不是,其實他主子不像樣到算了,難伺候才是真的。
方敬哉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初九,然後站起身,有些煩躁地在屋裏轉來轉去,最後取過桌上的罎子,「你愛跪就一直跪在那裏好了。」說完便徑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