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醒賣身 26
封若塵推開方敬哉,緊貼著糾纏在一處的唇舌分開時牽出一根銀線,閃過的光澤,曖昧不明。
「你讓他們稍等片刻,我馬上就過去。」封若塵的臉上是高漲的情欲,聲音卻是如平常那般沉靜。將敞開的衣襟拉好,正欲起身,被方敬哉拽住了衣袖。
哪有做到一半就走人的道理?更何況他還什麼都沒做。
方敬哉皺著眉頭看向封若塵,三分不解七分慍怒還摻著一絲懇求,緊緊拽著封若塵的衣袖不肯鬆手,「別走」兩字寫在臉上。
收拾完一身淩亂的衣裝,封若塵臉上的情欲已如潮退,從方敬哉手裏硬扯回袖子,「別鬧,那是很重要的事!」走到桌邊倒了杯涼茶一飲而盡,而後便匆匆離開。
未曾宣洩的欲望委靡了下來,方敬哉坐在地上呆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不帶這樣搗騰人的!
在封若塵的房裏等了一陣遲遲不見人回來,桌上擺著啟了封口的桃花釀,甜香飄溢,方敬哉坐在那裏不自覺地回憶起方才的混亂,那人躺在自己身下,裸著一身保養得當的白皙滑膩,星濕的眼眸,渙散的視線,魅惑而無助的模樣……想到這裏,臉上燙得如火燒,而剛剛平息的欲望卻有再度抬頭的趨勢,便起身走出房間準備透透氣。
剛踏出房門,就聽到走廊那頭有說話聲,方敬哉回頭看去,卻是一愣。
封若塵和那些人邊說邊往門口走,應該是已經談完了事情正要送客,而方敬哉驚愣的是,那幾人都是江浙一帶生意做得很大的米商。
方家的米源出了問題之後大哥也曾找過他們,但是他們的答復都是要等到秋收才行,所以大哥才不得不親往浙江去尋米源。
方敬哉輕聲跟了上去,想聽聽他們說些什麼。
「能得幾位老闆的相助,封某感激不盡,擇日定當重禮酬謝。」
「封老爺這說的什麼話,大家都是生意人,你開的條件這麼好我們沒有理由推辭啊,前一陣方家這樣的大主顧來問都被我回絕了,就是為了照顧封老爺的面子。」
「是啊,那時候蘇老闆讓我屯米我還不信,想封家要米做什麼。現在總算明白,原來是要這樣,封老闆這一著棋走得真是妙啊。」
「不然怎麼說封老闆年輕有為,把封家打理得這麼好。」
「幾位過獎了,封某不過是照著前輩的做法依樣畫葫蘆罷了,今後還要請幾位多多關照。」
「老李,我看我們還是快些回去讓人把貨裝船,江南正逢梅雨,弄不好這米可要發黴了。」
「那是那是,我們先告辭了,封老闆你且回去忙吧,你要的貨過幾日就到。」
「那封某不送了。」
方敬哉心裏一窒,氣得緊握住雙拳,指甲掐進了掌心。
原來都是你在從中搞鬼!
封若塵送人出門,然後輕舒了口氣,轉身,正對上方敬哉一張陰沉著的臉,怔了一怔,又馬上恢復了鎮靜。
「是我走開太久,等不及了麼?」
方敬哉看著他嘴角咧開一絲冷笑,「我和大哥還在奇怪,米倉好端端的怎麼就起火了,起火也就罷了,馬上就到夏收也不是不缺米源,但是怎麼江浙米商的口徑會如此統一紛紛表示要到秋收才行,便猜測是有人從中作梗……呵呵!沒想到真是這樣。」捏著拳頭的手顫了顫,終是沒有沒有揮上去,「都說你從不做虧本買賣,方家何時對不起你過,你竟要這般算計我們?」
「敬哉,你聽我說……」
「我不要聽你狡辯!」
方敬哉正在氣頭上不給封若塵任何解釋的機會,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就是剛從杭州回來那會在綺香閣裏聽如畫說起過的。
『因為陌玉是若塵公子的人。』
『自從若塵公子做了陌玉的入幕之賓後,陌玉基本沒有接過別的客人,那些個慕名而來仗著有錢沒地兒使的大老爺們點了陌玉的牌之後,不僅被冷臉相待,後來又都遭了些事,不是家裏變故就是生意上出了問題……大家心裏都明白想是若塵公子在後頭一手操作的……』
不是家裏變故就是生意上出了問題……
一句話激醒了方敬哉,果真是因為自己一時意氣點了陌玉的牌,所以他在報復自己。
可惡!
方敬哉惡狠狠地瞪了封若塵一眼,咬牙切齒,「姓封的,算你狠!老子不會讓你這麼好過的,給我走著瞧!」
說罷,甩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