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7︰卡卡VS金思城－－不讓他見她

　　金思城，你可以把離婚協議書藏起來，但是你不能把你的姌姌藏起來，她一直都存在，存在於我們的中間。

　　身邊坐著的老爺子不知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臉上笑容和藹可親，分明只是對著自己的孫媳婦，卻比對著自己的孫女還要親切幾分，「丫頭……」

　　「爺爺你等一下，早餐很快就好了。」

　　他說的那麼乾脆毅力，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金思城深深地吸了幾口氣，最後做了決定︰「爺爺，那您不要怪我，孫子得罪了。」

　　正要抬步走過去，老爺子的手一下揮過來，差點就打在了他的下巴上。

　　「爺爺，您老身手多好啊，我就是再練個二十年，也不是您的對手啊。」

　　離千尋，不要自作多情。

　　卡卡當時心裡一，卻不自禁地想，老爺子說的可能攔車的人，大概就是金思城。

　　離千尋，你又不是秦姌。

　　那些不曾在金思城面前流露出來的委屈悲痛，此刻卻在老爺子面前，淋灕盡致地發洩出來。

　　可是這一切對她來說，卻是無盡的奢侈，奢侈到她連想的資格……都沒有。

　　老爺子拍拍她的手，「你雖然沒告狀，但是我知道那臭小子肯定欺負你了，讓你很傷心，所以你才會要離婚。」

　　金思城知道來花園是自己爺爺的意思，也猜到自己現在要是硬闖進屋裡去，估計沒啥好果子吃，還會被揍一頓，所以他乖乖地來了。

　　老爺子看看蹲在地上裝死的臭小子，再看看遠處急著要過來卻過不來的小丫頭，心裡的欣慰不是一點點。

　　其實說痛也沒有多痛，可是他就是不要臉地扯著嗓子大喊了起來︰「啊－－爺爺你是要打死你孫子我啊？」

　　「丫頭，你把這個落在混賬小子的房間了。」老爺子不知怎麼的，就突然變出了那份她落在金思城那裡的離婚協議書，

　　這話可真是中聽啊？

　　從嫁給他金思城那一刻起，她敢對天發誓，她再也沒有想過自己和容遲之間的事情，也沒奢望過他能愛自己。

　　多麼想出身於一個普通人家，多麼想過一份普通的生過，擁有一段圓滿的愛情，走完一場光明的婚姻。

　　對著老爺子金思城是不敢使多少力的，只是借力擋力，見招拆招，不落敗，但也不敢贏。

　　「爺爺，早？」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她轉回去，笑著打招呼。

　　老爺子伸出手來，摸著她的手，「如果丫頭覺得難過了，就哭出來，對著爺爺，沒關係的。」

　　有些事情，明知道不可能發生，就不要去期待。

　　老爺子就故意問︰「丫頭，怎麼了？自己做的早飯不好吃？」

　　卡卡怔怔地聽著，感受著這個老人家對自己的寵愛，話裡話外，沒有半分責怪她的意思。

　　第二天一早，卡卡起了個大早，正在廚房弄早餐的時候，老爺子也起來了。

　　卡卡這個時候只覺得自己說不說話都是錯的，只能看著老爺子，默默嘴角抽搐。

　　「而且那個混賬小子要見你，我叫人直接送你去醫院，然後打電話和醫院打好招呼，這樣混賬小子就見不到你了。」

　　老爺子哼笑，「小丫頭現在還沒完全消氣，他進去又是胡攪蠻纏，討不了好，還會適得其反，不如讓他們分開幾天，彼此都冷靜冷靜。」

　　應該……不會。

　　金思城捏了捏自己的拳頭，又看了看老爺子那一頭花白的頭髮，最後只能鬆開手，無奈地問︰「爺爺，您這是幹什麼呢？她是我老婆，您還能不讓我見她？」

　　「臭小子，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１、打贏爺爺，然後進屋去看丫頭。２、回金家去。」

　　「為什麼？？」

　　「他可以不愛我，他可以心裡有別人，可是、可是他不能那樣說我……」

　　老爺子吃準了他這一點，到後面越來越狠，金思城優哉游哉地往卡卡那邊看了一眼，一時分心，就被老爺子打了一掌。

　　老爺子眼裡的笑意一閃而過，又是一拳打在了他的腹部，力道也控制得很好。

　　那人點點頭，轉身按照他吩咐地去做了。

　　「臭小子的耐姓還是只有這麼點。」老爺子在椅子上坐下，往後靠了靠，瞇著眼睛對著剛剛升起的朝陽，對身邊的人說︰「叫二少爺來花園見我，如果他要進屋裡，給我攔住。」也說還過。

　　卡卡知道老爺子做事一向古怪，也明白他不讓自己過去自然有他的道理，可是這老爺子都一把年紀，還和金思城這個壯年過招，萬一傷到了可怎麼辦？

　　花園在客廳的側面，為了賞景，老爺子特意叫人在那邊開了扇很大的窗戶，冬日可以山太陽，夏夜可以吹晚風。

　　可是能怎麼辦？她現在除了在原地跺腳乾著急，什麼都做不了。

　　可是忽然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像是有什麼東西丟了，而她，竟然不知道自己丟了什麼，也不知道丟在了那裡。

　　老爺子看她睡一覺，又是一副生龍活虎的樣子，心裡提著的石頭稍稍放下去了一些，也說了句︰「早。」

　　「不急，爺爺去花園裡做一下晨練，你先弄。」

　　「怎麼不能？」老爺子一扭頭，遠遠地看了看愣在窗口的卡卡，笑瞇瞇的，「你要是想進屋去看丫頭，先過了爺爺這一關。」

　　金思城也真是的，爺爺老糊塗了，他也跟著犯糊塗是不是？

　　「幹什麼去？」老爺子慢悠悠地問，盯著他的那眼神，充滿了攻擊的信號。

　　「……」

　　原本他站著卡卡還能看到他到底怎麼樣，現在一蹲下去，那些花花草草擋住了他的身子，根本就看不見，卡卡更急了？

　　可是老爺子是什麼人，怎麼能不知道金思城在打什麼主意呢？他以為給自己戴了高帽自己就會放他進去了？做夢？

　　金思城循著聲音看過去，窗口站著個人，長長的頭髮束成一個馬尾，劉海也全部都紮了進去，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

　　「爺爺。」

　　「我不是故意的，可是我好難過，爺爺，我真的好難過。」

　　卡卡眼神一閃，小心翼翼地問︰「不是，爺爺，我還要去醫院，給我爸送早飯，先不陪你吃飯了，可以嗎？」

　　她要跑過去看，突然有人上來攔住了她，恭恭敬敬地說︰「二少奶奶，老爺吩咐，你不能過去。」

　　「二少奶奶，抱歉。」那人相當盡職，卡卡往哪邊走，他也跟著擋哪邊，就算不不讓開。

　　「爺爺，對不起……」她低聲而哽咽地道歉，自己都不知道為了什麼，就是覺得對不起這個老人家，對不起這個世上，一心一意寵著她的人。

　　「爺爺……」

　　金思城只好站在他身後等著，這一等就等了二十多分鐘，直到卡卡的聲音從客廳的窗戶傳來︰「爺爺，可以吃早飯咯？」

　　她穿了居家的衣服，也不知道老爺子從哪裡弄來的，一身都是粉色，襯得她的肌膚更加雪白，惹得金思城心裡癢癢的。

　　＊＊＊

　　「來。」

　　卡卡遠遠地看著爺孫倆起先還在那裡好好地說著話，因為隔得遠，也聽不清他們到底在說什麼，這會兒怎麼就動起手來了呢？

　　卡卡︰「……」

　　金思城這下直覺捂著肚子就蹲下去了，嗷嗷叫︰「啊啊啊啊－－爺爺我痛死了，廢了廢了，我手腳都要被你廢了？」

　　好在他反應還算敏捷，往後退了一步，又側了側身，堪堪避過老爺子的那一招。

　　她也不期望金思城能幫離家，但是他可不可以不要詛咒她的父親，詛咒這個世上，唯一還和她有著親密血緣關係的人……

　　可是那個心裡有著別人的男人，會來攔車嗎？會為了只見自己一面而攔車嗎？

　　老爺子去了花園沒幾分鐘，就有人過來通報，說是二少爺來了。

　　「好。」

　　聽到身後的人叫自己，老爺子頭也沒回，繼續打著太極，動作雖慢，卻是十分地有力。

　　老爺子說到做到，真的叫人送她去醫院，並且在她上車的時候特意吩咐司機，半路不準她下車，如果有人攔車，就直接撞死。

　　「那好了我叫爺爺。」

　　金思城被人叫老爺子趕走了，卡卡在吃早飯的時候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可以啊？」老爺子十分爽快，接著又說︰「爺爺叫人送你過去，現在是上班高峰期，打車很難的？」

　　那人跟了老爺子三十多年了，如今看他這樣子幫著一個外人整自己的孫子，有些好奇，「老爺，你知道二少爺是來找二少奶奶的，為什麼不讓他們見面呢？」

　　卡卡早就已經忍不住流淚，此刻更是哭出了聲音，用這種最簡單直接的方式，宣洩自己內心那些無人可說的痛。

　　「哎呀你讓我過去看看？」

　　「你不是也和混賬小子鬧離婚嗎？見了他也心煩？不見更好？」

　　「這個我也不清楚。」

　　爺爺這是真的不讓自己和金思城見面了嗎？她不是應該為此高興嗎？這樣的日子不就和離婚後的差不多麼？－－從此不見。

　　否則，只怕你承受不起結果來臨時的那種失望。

　　因為你不是神，你只是一個人，一個有著七情六慾的普通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