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6︰卡卡VS金思城－－最後那一點

　　最後那一個點沒落下，因為卡卡的手被金思城抓住了。

　　她抬頭看他，他也正看著她，目光深深，包含著無限的深意。

　　「千尋，這一點落下去，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嗎？」他靜靜地問，沒了慌張沒了心痛，平靜得不像是被離婚的人。

　　卡卡亦是十分平靜，「我知道。」

　　我知道這一點落下去意味著什麼，我更加知道，當你的名字的最後一筆落下……意味著什麼。

　　「我想得很清楚，金思城，我們真的不合適。」

　　也說不上來到底哪裡不合適，大概就是因為他在外面有女人，而她無法容忍，這一點不合適。

　　我無法對你心中綻放的紅玫瑰淡然處之，我無法讓你紅白玫瑰都在懷。

　　你知不知道，玫瑰是有刺的？

　　「你真的要離婚？」

　　「是，我一定要離婚。」

　　再無法容忍半分，所以一定、一定要離婚。

　　金思城薄唇緊抿，全身都張揚著一種怒氣，也不知道是真的不想離婚，還是覺得離婚友卡卡提出來他太沒面子。

　　就在卡卡以為他又會說一些傷人的話，又會對著她大吼大叫的時候，某人居然不顧羞恥地開始耍無賴，「我不要離婚。」

　　卡卡以為自己聽錯了，看著他，滿眼都是不可思議，「不要……離婚？」

　　金思城往後靠在床頭，一臉的『我就不離婚，看你能拿我怎麼辦』的表情。

　　「你……」卡卡愣住，大約過了十幾秒才反應過來，猛然跳起，「金思城你這是耍無賴？」

　　「耍無賴就耍無賴，我無所謂？」某人哼了一聲，那一臉欠揍的神情變成了挑釁。

　　「……」卡卡真是要氣死，怒瞪著他，「你現在不簽字也沒關係，我們分居，時間到了一樣可以離婚？」

　　「你做夢～」他乾脆語調上揚，那架勢似乎當定了無賴，「你覺得我會找不到你麼？你和我分居可以，我不和你分居就好了。」

　　「……」

　　「而且我們結婚之後，只有你打過我，我可沒打過你，我們之間也不存在家庭。」

　　「……」

　　「在上我也保持著濃厚的興趣，沒有冷淡你，半夜不回家也有和你交代，陪你的時間和工作的時間差不多，不，應該說睡你的時間比工作的時間還多。」

　　「……？？？」卡卡這個時候終於忍無可忍，炸毛地拿起床頭櫃上的小台歷就砸了過去，「你還能再無賴一點嗎？簡直就是無恥？你……你氣死我了？」

　　她罵著罵著就把自己最真實的想法罵出來了－－

　　其實剛剛金思城耍無賴不肯離婚的時候，她在最開始是憤怒，但是漸漸地，心底居然放鬆了，好像如釋重負一般。

　　再然後，她只是覺得生氣。

　　金思城任由她打，酒意還未完全消退，他藉故發瘋，抱著卡卡壓在床上。

　　卡卡曲起膝蓋，大有第二次弄傷他老二的趨勢－－

　　「那裡還疼，你真要廢了它嗎？」他可憐兮兮地，看著身下的人，問。

　　卡卡滿臉通紅，恰在這時外面有人敲門，老爺子的聲音洪亮傳來︰「丫頭，混賬東西有沒有欺負你？要不要爺爺進來幫你揍他？」

　　要啊？

　　卡卡真的很想說要，可是自己現在和金思城這個樣子，老爺子進來了豈不是很尷尬。

　　偏偏金思城吃定了她現在不敢大叫，低頭親她，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那裡的心跳強勁有力，透過他的胸膛傳遞到她的手心，帶著無窮的力量。

　　他的另一隻手與她十指相扣，離婚協議書和那只簽字筆靜靜地散落在床上。

　　幾欲窒息的瞬間，他終於放開了她，伏在她的頸窩裡，急促而難耐地喘氣，「感覺到了嗎？」

　　卡卡迷迷糊糊的，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嗯？」了一聲，而後有他的悶哼聲。

　　金思城眉頭皺得死緊，腦海裡都是過去他們在床上的抵死纏綿，她雪白俏嫩的身子因為他而顫抖，只有他進入過。

　　她的雙手雙腳如同蔓籐，緊緊地攀附在他的身上，偶爾被他頂弄的受不了了，會嬌嬌軟軟地喊他名字︰「思城，輕一點……」

　　當真是想的下面都要爆炸了？那種脹痛，痛得幾乎無法忍受？

　　可是金思城這個時候是不敢胡亂的，一來卡卡正和他鬧著離婚，二來老爺子還在外面，房門也沒有反鎖，要是這個時候自己和卡卡做那種事，估計待會兒會糗死。

　　他強忍著滿身的慾念，慢慢地從卡卡的身上挪下來，一不小心碰到下面，就會疼得哼一聲。

　　卡卡當然知道他為什麼悶哼，那麼熱那麼硬的一根東西就抵在她的大腿根部，她怎麼會感覺不對？

　　而且，她清楚地知道那是什麼，有什麼作用。

　　她也是臉色漲得通紅，金思城一從她身下下去，她就立刻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然後飛快跑去開門。

　　老爺子進來，看著床上皺著臉的孫子，哈哈大笑︰「臭小子，我就知道你是裝醉？」

　　卡卡以愣，眼神立即轉向金思城，後者就故意一臉難受，「爺爺，我是真的喝醉了。」

　　「還狡辯？」老爺子瞪他一眼，然後拉著卡卡的手說︰「今晚丫頭過去陪我，你就自個兒睡？」

　　「爺爺？」金思城幾乎要從床上跳起來，「你是準備讓你孫子獨守空房嗎？」

　　「那是你活該？」老爺子氣勢上一點也不輸給他，推了推卡卡，說︰「丫頭，你先出去，我要單獨和這個臭小子說幾句，看來我上次警告他不夠重。」

　　卡卡偷偷地笑，看了金思城一眼，然後就出去了。

　　老爺子當然不是真的要警告金思城，而是有些無奈地問︰「我聽小遲說丫頭要和你離婚？」

　　金思城知道這件事遲早會被爺爺知道，也就不準備隱瞞，大大方方地說︰「嗯，她連名字都簽好了好。」

　　說完他又苦笑了一下，從身後拿出離婚協議書，在空中揚了揚，「喏，就等著我簽字呢。」

　　「那你準備簽字嗎？」老爺子盯著他，那目光之中透露出來的精明讓人心底發怵。

　　但是那是金思城啊，從小就和自家的爺爺過招，一路都是這麼走過來的。

　　他笑得風生水起，一點也不像是老婆在和他鬧離婚的人，「爺爺，您覺得我會簽字嗎？」

　　「不會。」老爺子亦是一笑，在他床邊坐了下來，雙手都放在枴杖上，那聲音帶著幾分心疼，「思城啊，爺爺這麼大歲數了，再過不久就要入土了，有些話，趁今晚有機會，就和你說了。」

　　這個自己從小看著長大，一心培養的孫子，他是多麼希望可以把自己一生所得的經驗都教給他。

　　可是，來不及了。

　　他已經沒有時間慢慢地去教會了，只能藉著這一次，讓他徹底地成長。

　　金思城看著自己的爺爺，隱隱覺得今晚的談話會改變自己的一生……

　　＊＊＊

　　卡卡在房間外面等了許久，裡面斷斷續續地有聲音傳出來，但是隔著一道門，她又沒有刻意去聽，也就聽不清裡面的人在說什麼。

　　老爺子出來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情了，只是那樣子……像是突然之間蒼老了好幾歲。

　　卡卡愣在原地，嘴巴微微地張著，像是要說話，卻發不出聲音來。

　　她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只是對眼前的景象……震驚不已？

　　老爺子對她笑笑，「丫頭，咱們走。」

　　她點頭，扶著老爺子往樓下走的時候忍不住回頭去看那扇房門。

　　他沒有追出來……

　　是爺爺和他說了什麼嗎？不然以他剛剛無賴的樣子，為什麼現在卻沒有追出來呢？

　　到樓下的時候金夫人還坐在那裡，坐得很直，用她自己的話說，就是坐要有坐相。

　　老爺子直接哼了一聲就拉著她出門，但是卡卡是不敢這麼囂張的，對著金夫人點點頭，有些艱難地開口，叫那個自己不知多少年沒有叫過的名字︰「媽，再、再見。」

　　金夫人沒說話，緊緊抿著唇，一派的凜然，一直目送著她出門。

　　卡卡很想去摸摸自己的後背，看看是否上面都是冷汗，剛剛金夫人那眼神可真恐怖啊？

　　回去的路上老爺子很安靜，閉著眼睛不知是在閉目養神還是在想什麼事情，一句話也沒說。

　　卡卡也就只好安靜著，想起那份離婚協議書，她連忙去翻自己的包，發現裡面沒有，愣了一下，急速地在腦海中搜索－－

　　自己居然把離婚協議書落在金思城那裡了？？？

　　她記得自己已經把自己的名字簽上去了……等等？好像離千尋三個字，還差最後一點？

　　金思城這隻狐狸，故意耍無賴，故意吻她，等她一頭霧水的時候就偷偷把離婚協議書拿走藏起來，一聲不響噹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呵－－真是個……男人？

　　卡卡發現自己現在除了用『幼稚』這個詞，都找不出別的詞來形容金思城的舉動。

　　可是金思城，離婚協議書我可以再打印，名字少一筆我也可以再簽一次，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