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林蘇在屋裡找了好一會,才找到一個荷包,林蘇把錢放在荷包裡,覺得放在身上哪個部分都怪怪的,林蘇乾脆把荷包放在自己睡的枕頭下。
到了床上,林蘇才想起自己今天忘記做什麼了,沒有把掛在床上的帷帳拆下來洗了,灰濛濛的床頂看著就不美。但是今天已經沒時間了,不說洗了不會幹,林蘇還打算今天要把菜種子下地呢。
若說之前林蘇還有一種隨便把種子撒下,隨便它長成什麼樣的想法,在確切瞭解到現在的經濟狀況後,林蘇決定還是舍下面子,不恥下問,把菜地好好種起來。
林蘇挎著裝了種子的籃子,手裡拎著鋤頭,鎖好門就往肖二虎家走去。鎖門的時候林蘇還很憂心,在他看來,這些鎖原始的像沒鎖一樣,只能寄於希望現在的人淳樸,沒有什麼壞心思。
到肖二虎家,二虎嬸不在,花妞說她娘到地裡種花生去了。林蘇犯了難,花妞得知林蘇是來尋求技術指導的,而且只是種菜這樣的小事,立馬拍胸脯說,這種小事用不著我娘,我去幫你吧。
林蘇有點不好意思,花妞笑著對他說,「你之前是個城裡娃呢,不知道種菜很正常,我還沒學會走就開始玩泥巴,人還沒有籃子高就跟著我娘去摘菜了。」
「花妞,你真能幹。」林蘇由衷的對花妞說。
到了菜地花妞才知道,林蘇的菜地還是一番新挖開的樣子,都沒起攏。林蘇的種子都還是乾巴巴的種子。花妞先告訴林蘇怎麼把一整塊菜地變成一條條的土隴。她則在一邊很有耐心的把需要事先發苗的種子選出來。
等林蘇把土隴挖出來,花妞也不給他休息的機會,讓他跟著自己身後,花妞一手那小鋤頭挖坑,一手撒種子,然後再用鋤頭把土坑填平,如此兩三下後,花妞問林蘇都看清楚會了嗎?
林蘇點頭,接過鋤頭,笨拙的種下幾顆試試。花妞拍掌,「蘇哥兒真聰明。」
林蘇有點汗顏,花妞又對林蘇說她已經給她分好的種子,哪些回家後要用溫水泡著,等到種子前頭有破開的跡象才能種到地裡,有些種子則要另外分一塊地來種。林蘇聽的連連點頭,等花妞說完,他還要再複述一遍問花妞有沒有錯。
有林蘇這麼聰明的徒弟,花妞兒顯然很開心,她拍拍林蘇的肩,「真聰明,以後你也一定會是個種田的好手,行了,你自己慢慢弄,我要先回家做晚飯準備了,一會兒我娘該要回來了。你若有什麼不明白的,到時候再來問我就是。」
林蘇本著紳士精神執意要送花妞兒回去,路上林蘇問花妞,「花妞,嬸子為什麼要種花生啊?」問之前林蘇還有點忐忑,他怕花妞兒認為他要學她們家的不傳之密。
花妞兒笑說,「蘇哥兒莫不以為,種田就是種稻穀和種菜?」
林蘇迷茫的神情表示他真的是這麼想的。花妞兒輕笑,「莊戶人家什麼都能種的,不止有水田,還有旱田,旱田能種的比水田多的多,有花生,玉米,黃豆,高粱,地瓜,山藥,芝麻,好多好多東西,這些東西一也可以當糧食用,二也可以擔到城裡去賣。高粱能釀米酒,芝麻還能搾油呢。」
「這旱田怎麼得?」林蘇有些動心的說。「我們家好像沒旱田呢?」
「自己去找地方開墾啊,小於一畝是不用上報的,大於一畝就要去裡正那登記,並且每年要交相對應的地稅。」花妞解釋說。
「那不是人人都去開一畝以下的了。」林蘇奇道。
「不會啊,要知道旱田的地稅比水田的地稅便宜的多,最重要的是,旱田上了登記就是你名下的田地,可以交易。最近幾年還好,前幾年聽說別的村還有強佔旱地的事發生,因為都是一畝下,裡正那沒有檔案,當然拳頭大的人說是誰的就是誰的了。」花妞說,「我家就開了五畝旱地,都登記過的。」
林蘇點頭,「那我要去開旱地,要去哪開比較好呢?」
「這看你自己喜歡啊,反正這裡面就我們兩家人,村裡的人不會到這裡面來開地,那麼多空山你想往哪開都成,可千萬別過了肖家村的地界。」花妞提醒說。
林蘇點頭,想著回家要去和肖予衡商量商量。
送花妞到家後,林蘇又回頭去菜田搗弄,一下子忘了時間,恍惚聽到肖予衡在叫他,他才直起身子來四下觀望。
肖予衡氣沖沖的走過來,「你在這幹嘛?你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身體還沒大好,你下地幹什麼?我缺你給我抗鋤頭了,你也不為我想想,我一回家沒看見我,我心有多慌。我還要你抗鋤頭,我要你抗鋤頭,我拿來幹嘛的!!」
面對炸毛的肖予衡,林蘇自然不會硬碰硬的上去和他對吼,低著頭玩著鋤頭柄,肖予衡見他這幅模樣,哪裡還會再責怪,心疼都來不及了,又想著自己要讓林蘇拖著病體幹活,他沒本事,怪不得林蘇。肖予衡一反身坐在地上,生起自己的悶氣來。
林蘇上前撲在肖予衡背上,手摟著肖予衡的脖子。林蘇本來認為自己會有點不習慣,畢竟他們長大後就再難有你挨著我我摟著你的時候,但是林蘇真靠上去,嘴角都要不自覺的翹起,身體知道,原來他有多想膩著肖予衡。
「我身體沒事。」林蘇摟著肖予衡的脖子還要左右搖晃說,「原來的身體太孱弱了,要多做鍛煉才會身體好啊!」
「那你要鍛煉身體可以就在院子裡轉圈。」肖予衡說,拉過林蘇的手,掌心一片通紅,肖予衡不捨的摸著手心,「明天有你疼的。」
「我不怕疼。」林蘇搖頭說,「我怕你一個人把我們兩個人的事都抗了,我怕你累。」
「我不怕累。」肖予衡搖頭說,「我只恨我現在沒什麼本事,讓你跟著我吃苦。」
「沒有跟著你吃苦,是我們一起吃苦。」林蘇說,「肖予衡,你不能把我當女人。」
「我沒有把你當女人。」肖予衡說,我只是把你當心愛之人,生怕你有一絲一毫的不如願。
「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你能做的,我也能做,你不能做的,我也能做,比如說做飯。」林蘇說。
肖予衡的肚皮應景的響了兩聲,林蘇被他逗笑,站起身拍拍肖予衡的肩膀,「走吧,回家做飯去。」
「你這都弄好了?剩下什麼我來給你弄吧。」肖予衡也站直說。
「不用不用,都弄好了。」林蘇推著肖予衡說。肖予衡只能接過鋤頭和籃子自己拿著,林蘇拖著肖予衡的胳膊。夕陽西下,這裡風光獨好。
吃了飯肖予衡就自動的去洗完,燒了水後端著洗腳水來給林蘇,林蘇不讓他給自己洗,兩人一個盆洗腳,你碰碰我,我碰碰你。
等到了床上,肖予衡一幅躍躍欲試的模樣,「寶貝兒,來,躺好,哥哥給你疏通疏通。」
林蘇搖頭,「不要,你好大勁。」
肖予衡去拖他,「老實點,要不然明天早上你就知道後果了,今天是你第一天下地不。」
林蘇老實的點頭,像只不安的鵪雀在肖予衡的手下瑟瑟發抖。「你怕什麼。」肖予衡好笑道,「又不是沒按過,來,放鬆。」
林蘇僵硬的放鬆身體,「啊——你太重了——恩啊——輕一點——」林蘇被按的呼痛不斷,眼角帶淚,「疼死我了——嗚嗚——你太壞了——」
肖予衡被林蘇的呻吟弄的不上不下,他的身體還是個十四歲的少年,因著連續的憂心動盪營養不足,還沒跨入青少年最重要的那一關,只是他的內心卻是成熟的懂歡愉的男人,林蘇的聲音勾的他心癢癢,卻又沒辦法,著實難辦。
肖予衡鬆開按著林蘇的手,自己往床上一趟,「那你給我按按。」
林蘇被按的酸痛不已,哪還有勁給肖予衡來做愛的按摩,乾脆就坐在肖予衡的背上,腳在肖予衡身上亂打。
就這樣,肖予衡還亂哼哼說舒服,「寶貝兒,還是太瘦了些,屁股上沒肉,有點咯。」
僵硬——林蘇氣沖沖的從肖予衡背上下來,被子一滾,面對床裡不理肖予衡了。
「你沒肉我也不嫌你。」肖予衡還要來撩撥。
林蘇給他一個利落的,「滾——」
許是白天做了勞動,晚上兩人都睡的很香,醒來後又覺得全身通泰,充滿著力量,肖予衡對早起的太陽吼一聲,今天也要活力滿點。
林蘇做早餐的時間裡,肖予衡就去給林蘇開菜地去了,林蘇看他扛著鋤頭就知道他要去幹嘛,也不攔他,只交代他隔個十步遠的地方再挖一塊小一點的菜地。
吃早餐的時候,林蘇和肖予衡說了旱田的事,肖予衡錘錘肩頭,「那就在自家水田附近開幾畝旱地吧。懶得天南地北的去打理。」
「開幾畝合適?」林蘇問,「不知道這裡可以種油菜嗎?」
「種油菜乾嘛?」肖予衡問。
「油菜搾油啊!」林蘇說,「怎麼也能說是經濟作物吧。」
肖予衡搖頭否決了種油菜的提議,「不種油菜,我以後,可是要吃豬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