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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太殘暴》第110章
☆、111 我是乾淨的

魂見貓公公閃身離開,連忙緊隨其後,趕往都察院。

 都察院內,藍璟書抬眸,看著外面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院內也掌起了燈。

 他淡淡地說道,「諸位今日便到這吧。」

 坐與廳堂內的官員們一聽,連忙起身,向藍璟書行禮道,「下官告退。」

 藍璟書微微點頭,接著忙著手中的事務。

 官員們頓時鬆了口氣,想著今日這一劫算是躲過了,伸手,摸著額角,踏出了屋子。

 過了許久,整個都察院又陷入寂靜,藍璟書抬眸,看著他對面依舊端坐著一名官員,他低聲道,「你怎得還未回去?」

 「下官今日當值。」眼前的官員抬眸,和顏善目地回道。

 藍璟書抬眸,注視著他,覺得此人與往日有所不同,也不再多言,而是,垂眸,看著手中的奏折。

 易沐亦是抬眸看了一眼那官員,此人他早就注意到,以往,他最是一個急性子,怎會如此安穩地坐在那處呢?更何況,還是如此危急的時候,應當是坐立難安才是。

 藍璟書與易沐對看了一眼,不動聲色地抽出懷中準備的匕首。

 顧葉峰看出了二人的不對經,抬眸,正對上對面官員的神色,還未開口,便聽到破窗而入的聲響,轉瞬,便有人將他們團團圍住。

 藍璟書抬眸,便看到那官員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他沉聲道,「你是玄王?」

 「不愧是藍楓的兒子,當真是聰慧過人。」一道沉冷的聲音響起,眼前的官員手起手落,將臉上的面皮揭了下來,露出本來的容貌。

 他一雙陰鷙的鳳眸微瞇,射出寒光,接著看向藍璟書,「本王給你兩個選擇,第一便是當本王的謀臣,這丞相之位依舊是你的,如若不應的話,本王便將你殺了。」

 「動手吧。」藍璟書自椅子上起身,不卑不亢地說道。

 「好骨氣。」玄王揚聲大笑,接著轉眸,看向易沐與顧葉峰,「你二人呢?」

 顧葉峰低聲冷笑道,「士為知己者死,我從來不是個貪生怕死之輩。」

 易沐柔聲道,「說得好。」

 「好,本王就喜歡你等這樣硬骨氣的。」玄王上前,看著藍璟書,抬起手,一把將藍璟書拽入他的懷中,盯著藍璟書說道,「鳳傲天還真是會享受,身邊的美人不但有姿色,而且,還有膽識。」

 藍璟書眸光一沉,他能從玄王的眼眸中看出搶奪與嫉恨的意味,他握緊袖中的匕首,只要他敢動他,他便於玄王同歸於盡。

 正在此時,一道藏青色身影飛身落下,看著玄王將藍璟書禁錮在他的懷中,他眸光碎出一抹懾人的冷光,主子的東西,怎能被旁人玷污。

 他翹著蘭花指,妖嬈的身姿在原地一個優美的旋轉,手中便出現一把琴,他手指一勾,撫上琴弦,低沉的琴音似是千萬把鋒利的劍甚是刺耳,眼前玄王的人聽著這琴音,便覺頭痛,連忙捂著頭,跪倒在地上。

 貓公公眼眸微瞇,冷視著眼前的玄王,「敢碰主子的東西,殺無赦。」

 那玄王亦是聽到了琴音,連忙捂著頭,藍璟書趁勢從他的懷中離開,接著,抬起手中的匕首,向他胸口刺去。

 那玄王猝不及防,被藍璟書刺了一刀,不過,躲開了要害,他眸光碎出一抹寒光,忍著頭痛欲裂的琴音,抓住藍璟書的手腕,「敢傷本王。」

 說著,他便抬手,掐住了藍璟書頸項,狠狠地捏著。

 貓公公見狀,眸光一暗,接著翩然起身,勾起琴弦,直直向玄王打去,那玄王抬眸,看向貓公公,冷笑一聲,接著將藍璟書擋在身前,旋身而出。

 魄守在外面,見他出來,連忙衝了上去,但看到他牽制著藍璟書,不敢向前。

 玄王大笑道,「你等未免太小看本王了。」

 接著便看到都察院四周已經被團團圍住,他們手中皆拿著弓箭,箭頭髮黑,一看便知上面沾染了劇毒。

 一陣巨響,廳堂內玄王的人已被貓公公殺死,他飛身落在屋簷之上,看著對面的玄王,嘴角射出一抹嗜血的寒光,「你京城外面的十萬大軍如今已變成一堆白骨,你要不要去瞧瞧?」

 「哼,本王才不信你的鬼話。」玄王冷哼一聲,「那十萬人馬可抵千軍萬馬,你以為,只憑你幾句話,本王便信了你?」

 「千軍萬馬?」貓公公不禁揚聲笑道,「不過是一些烏合之眾罷了。」

 他看向玄王手中的藍璟書,嘴角噙著血,卻沒有一絲的懼怕,只是看著貓公公,淺笑著。

 貓公公亦是覺察到了什麼,嘴角碎出一句低吼,接著看向藍璟書,「還真是個笨蛋。」

 玄王看著貓公公眸光中的怒火,接著低頭,便看到藍璟書的身子在緩緩地下墜,他抬手,將藍璟書的手揮開,便看到腹部上插著一把匕首。

 他眸光一沉,接著抬眸,看向貓公公,「哼,本王倒要看看你耍什麼花招,只要本王的十萬大軍將城門踏破,你等休想活著離開這處。」

 貓公公見他依舊不肯鬆開藍璟書,也顧不得多少,他不能眼睜睜看著藍璟書死了,否則,主子回來,定然會宰了他,他連忙飛身而上,沉聲道,「都給洒家殺了。」

 「是。」魄領命道,接著大手一揮,便看見那拉著弓箭的黑衣人身後,佈滿了暗衛,一場廝殺才剛剛開始。

 玄王看向貓公公向他襲來,他將藍璟書擋在自己的身前,接著說道,「你若是再敢向前,本王便將他化成粉末。」

 貓公公看著藍璟書拔出自己腹部的匕首,在玄王不備時,自他的身側刺向玄王,貓公公則是抬掌向前,直擊玄王的面門。

 玄王身上被藍璟書刺中,他抬眸,便看到貓公公的一掌已經向他揮來,他抬手,將藍璟書推向貓公公,接著轉身,欲飛身離開。

 藍璟書身體向前拋去,他看著貓公公已經收不了掌,他拼盡最後的力氣,將自己的身體用力一轉,躲開了貓公公的掌風,順著房簷跌落了下去。

 貓公公尖聲吼道,「接著他。」

 接著飛身而出,未收的那一掌,直接打中了玄王的後腦,他的指尖已經嵌入了玄王的腦中,他狠狠用力,玄王的身體便四分五裂,便成了粉末。

 魄適才聽到貓公公的命令,連忙飛身而下,在最後一刻,將藍璟書接住,因著力度問題,二人跌落在地上,藍璟書的身體壓在魄手臂上,並未摔成粉碎。

 貓公公旋落與地上,連忙起身,將藍璟書扶起,伸手把著脈,只見他渾身都是血,面色慘白,氣若游絲。

 貓公公眸光冷沉,接著看向魄,「將他們都殺了,餵狗。」

 「是。」魄當然明白,藍璟書對於主子甚是重要,可是,如今,竟然讓他受傷,而且,看情況……他不敢想像若是主子知曉此事的情形,必定是雷霆大怒。

 貓公公抱著藍璟書飛身離開都察院,向宮中趕去。

 藍璟書微微睜開雙眸,看向貓公公,用最後的一絲力氣說道,「若是我真的……真的……死了……請你轉一句話給她。」

 「有洒家在,你不會死的。」貓公公沉聲道。

 「求你了。」藍璟書覺得自己的靈魂在慢慢地抽離,眼前出現的是大片的雲霧,如何都穿不透。

 貓公公低罵一聲,「你真是個笨蛋,洒家定然有把握將你救出來,你怎得就……」

 藍璟書扯開一抹蒼白的笑,「告訴皇上……我是乾淨的。」

 貓公公聽著藍璟書的話,見他已經暈了過去,他眸光一怔,紅唇微抿,當初,他還真是小看了這個傢伙。

 他隨即落入偏院,看向酒公公,「老酒鬼,他就是在閻王殿了,你也要將他拽回來,否則,主子回來,定然會將我大卸八塊的。」

 酒公公抬眸,看向貓公公懷中的藍璟書,眸光閃過一抹幽暗,抬手,在他的胸口點了一下,搖著頭,「懸……」

 「懸,便是能救了,反正,我不管,你若是救不了,我便死給你看。」貓公公抬步,逕自步入酒公公的屋內,放在床榻上,轉眸,看著已經站在他面前的酒公公。

 酒公公無奈地歎口氣,「他失血太多,耽擱的太久,頸項處差點被捏碎,哎……」

 「你可是神醫。」貓公公看著酒公公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他接著說道,「我不管,人放在你這裡了,若是,你救不活,你自個跟主子交代去。」

 他說罷,接著抬步,奪門而出,離開了偏院。

 易沐與顧葉峰因著適才貓公公的琴音,承受不住,便昏了過去,如今醒來,已經被送入了宮中,他連忙起身,便看到自己在帝寢殿。

 他逕自下了軟榻,看著身旁並未藍璟書,便看到貓公公剛剛落下,身上沾染著大片的血跡,他接著上前,「貓公公,璟書呢?」

 「死了。」貓公公眸光射出一抹不郁,低聲說道。

 易沐聽著貓公公的話,身形一顫,接著轉身,看向貓公公,「不可能……他不會死的。」

 貓公公看著易沐這幅滿面愁容的模樣,「生死有命,如今還死不了,要看老酒鬼能不能救得回來了。」

 易沐眼角含淚,又聽到貓公公的話,連忙抬眸,看向他,「你的意思是,他如今還活著?」

 「哎,不知道,反正,還沒死便是了。」貓公公擺手道,接著步入內堂。

 顧葉峰坐在輪椅上,幽幽轉醒,適才他是因著貓公公與易沐的對話,才被吵醒,他睜開雙眸,看向易沐,「璟書會沒事的。」

 易沐轉眸,看向顧葉峰,收斂起悲傷的情緒,如今,這朝堂之事便靠他與顧葉峰了,在皇上還未回來時,他們不能讓朝堂大亂。

 顧葉峰在這一刻感覺到了自己身上的擔子有多重,他突然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廢人,接著看向易沐,「明兒個還要去都察院,我們先回去吧。」

 「好。」易沐點頭,接著推著顧葉峰離開了帝寢殿。

 貓公公將自個身上沾染著血跡的官袍脫了下來,接著沒入浴桶內,他適才便這樣離開,不知道老酒鬼能不能將藍璟書從鬼門關拉回來,若是,他真的死了,那到時候怎麼跟主子交代?

 邊關,鳳傲天端坐與營帳內,看著外面的天色,再看向身側的慕寒瑾,不知為何,直覺告訴她,京城似是出了事。

 冷千葉坐在鳳傲天的身側,翻閱著兵書,三人無話,各懷心思。

 直至深夜,軍營內依舊寂靜無聲,鳳傲天算著時辰,今夜必定會有動靜。

 此時,魂隱藏與暗處,剛剛收到魄傳來的消息,眸光閃過一抹憂慮,不知該不該說出口,鳳傲天沉聲道,「有何事,說吧。」

 魂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說道,「主子,玄王已死,他手下的十萬大軍已全軍覆滅,不過……」

 「不過什麼?」鳳傲天覺得自己的直覺不會有錯。

 「藍侍妃受傷了……如今不知生死……」魂緊接著說道。

 鳳傲天眸光一暗,「如何受傷的?」

 「玄王易容,前去了都察院,挾持了藍侍妃,藍侍妃在被玄王挾持的過程中,自殺了。」魂接著回道。

 「他可留下什麼話?」鳳傲天緊接著說道。

 「這是貓公公讓屬下給您的。」魂隨即落下,將手中的信箋遞給鳳傲天。

 鳳傲天接過信箋,展開,快速地閱過,掌心一用力,手中的紙變成粉末,她逕自起身,負手而立,接著說道,「他若活著,便傳信給爺,若是……死了,便將他丟出宮去。」

 「是。」魂先是一頓,接著應道。

 慕寒瑾起身,看向鳳傲天,「皇上……璟書……」

 「爺這處從來不留沒用的人,他連這關都過不了,爺留著有何用。」鳳傲天看嚮慕寒瑾,「包括你,若是你敢給爺不爭氣,爺便將你丟了,將你忘得一乾二淨。」

 慕寒瑾身形一頓,他明白,鳳傲天如此說,是在乎他們,他接著上前,「皇上,臣會挺過去的。」

 鳳傲天緊盯著他的雙眸,「你是否想到了法子?」

 「嗯。」慕寒瑾點頭,「不論有多難熬,臣都會活著陪在你的身邊。」

 鳳傲天聽著他的話,想起藍璟書,眸光閃過一抹冷光,「爺言出必行。」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魂的聲音響起,「主子,外面有動靜。」

 鳳傲天嘴角微勾,低聲道,「嗯,繼續盯著。」

 「是。」魂沉聲應道。

 慕寒瑾上前,靠在慕寒瑾的懷中,這樣的相處越發的短暫。

 鳳傲天看著慕寒瑾,伸手,撫摸著他的銀髮,「爺發現,你這幾日越發的粘人了。」

 「皇上不喜歡嗎?」慕寒瑾雙手環上她的腰際,將頭靠在她的肩頭,低聲應道。

 「不正常,必定有事瞞著爺。」鳳傲天緊接著說道。

 慕寒瑾幽幽地歎了口氣,「皇上,何事都瞞不過你。」

 冷千葉在一旁聽著二人的對話,低頭,繼續看著手中的兵書,這個時候,他需要做的便是等待。

 鳳傲天勾唇一笑,「等這處的事情結束之後,你最好如實相告。」

 慕寒瑾淺笑道,「好。」

 鳳傲天身邊,將他攬入懷中,低頭,吻上他的唇角,藍璟書是不願受辱,才選擇自殺,以保自己的清白,他是在告訴她,他即便是死,也是她的人。

 慕寒瑾感覺到鳳傲天在若有所思,他眸光閃過一抹幽暗,曾經,他想要的不過是能夠在自己剩下的時間內,好好地陪在她的身邊,可是,如今,他想要的更多,想要一輩子陪著她,所以,即便那個法子九死一生,他也要去試一試。

 過了半個時辰之後,魂的聲音再次響起,「主子,他們已經潛入軍庫,將兵器偷偷地運了出去。」

 鳳傲天薄唇微勾,接著說道,「禹州那處可都控制了?」

 「禹州的二十萬人馬已經在掌控之中。」魂緊接著說道。

 「好。」鳳傲天點頭,抬眸,看向冷千葉,「去瞧瞧,這隱藏與軍中的細作到底是誰?」

 「是。」冷千葉放下兵書,其實,兵書上寫的什麼,他一直未看進去,接著起身,看向鳳傲天。

 鳳傲天抬手,牽著慕寒瑾的手,冷千葉跟在鳳傲天的另一側,三人走出營帳。

 整個軍營,火把將整個黑夜照得透亮,鳳傲天俊美的容顏,透著冷寒之氣,她緩緩行至軍庫,軍營內的士兵看到鳳傲天,連忙齊齊跪下,「參見皇上!」

 鳳傲天抬手道,「平身。」

 「是。」士兵們連忙起身,便看到魂帶著暗衛已經將整個軍庫團團圍了起來。

 鳳傲天側眸,看向冷千葉,「接下來便交由你處置。」

 「是。」冷千葉應道,接著上前一步,看著軍庫大開著,裡面接著蒙著面的黑衣人,一看便是武功高強之人,他遠遠看去,便看到他們腰間掛著虎形的玉珮,他眸光冷然,「出來吧。」

 為首的人緩緩走了出來,當他的真容透過火把的光亮,出現在冷千葉和軍營將士的面前,眾人皆是一怔。

 冷千葉眸光碎出一抹寒光,他接著飛身而上,拔出手中的長劍,向那人刺去。

 眼前的人便是白軒,跟在冷千葉身邊數年的副將,他見冷千葉向他襲來,隨即飛身而上,迎上前去。

 鳳傲天依舊立在原地,看著眼前的二人打鬥,她嘴角微勾,射出魄人心魂的弒殺之氣,今夜一過,隱藏與鳳國的細作便徹底地被連根拔除,接下來,便是真正的開始。

 眼前的士兵們亦是站在原地,眸光寒冷地注視著眼前的二人,在他們的心中,從來未料到,那個他們敬重的白副將竟然是細作,而且,竟然是殺死璣副將的兇手,他們有種被親人背叛的感覺。

 他們高舉著手中的武器,齊聲喊道,「殺!殺!殺!」

 洪亮的聲音響徹天際,迴盪在整個軍營內,也穿透了軍庫內棲國暗衛的耳朵,他們面面相覷,等待著接下來的指示。

 冷千葉的劍法甚是精妙,他提著劍的手腕一動,劍氣如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入了白軒的心臟,接著又是一劍劃過,刺破了白軒的雙眸,白軒悶哼一聲,垂落在地上。

 冷千葉旋落與他的面前,提劍,將他的四肢經脈挑斷,接著一劍插入他的心臟,他抬眸,冷視著軍庫內的暗衛,沉聲道,「殺!」

 他身後的士兵們聽到將軍的命令,舉著兵器便衝入了軍庫,沒有啟動裝著兵器車廂的暗器,而是,用著他的方式將這些暗衛殺死。

 鳳傲天看到了軍人的氣節,看到了身為一個將領的氣魄,她看向冷千葉淡漠如塵的容顏,身上卻透著不同於他容顏的冷寒之氣,他伸手,將劍收起,轉身,行至鳳傲天的面前,躬身道,「臣多謝皇上!」

 這是鳳傲天第一次聽到冷千葉能夠如此真誠的向她說著懇切的話語,她嘴角微勾,接著將他扶起,「今夜,便是你出兵的好時機。」

 冷千葉眸光閃過一抹華光,看向鳳傲天,「是,臣領旨!」

 慕寒瑾轉眸,看向鳳傲天,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計劃之內,可是,凡事總有例外,比如,她算好了玄王的計謀,可是,卻未算到藍璟書會有如此的舉動,他明白,在她的心中,總是留著一絲的仁慈,那一份的仁慈,是留給她需要的人,而他與藍璟書,大哥,包括冷千葉都是她留出的那一分的仁慈。

 鳳傲天看著冷千葉身著黑色鎧甲,轉身,看著軍庫內死傷無數,可是,士兵們卻無半分的退縮,即便是以一敵百的暗衛,見到如此的陣仗,也有些措手不及,只能硬拚。

 如今,秋夜的冷風透著刺骨,冷千葉眸光透著冷漠,冷視著軍庫內結束的戰場,他上前一步,親自將兵器的車廂打開,看著士兵們,接著說道,「將他們都抬出去,用他們來祭奠死去的璣副將!」

 「是。」士兵們齊齊響應,接著便將棲國暗衛的屍體搬了出來,堆放在一起。

 鳳傲天依舊站在原地,默不作聲,如今她無需多言,因著,這個戰場是屬於冷千葉的,而他這些年的心願,就是與棲國來一場真正的沙場較量,如今,戰爭才剛剛開始。

 魂接著說道,「皇上,禹州的二十萬人馬已經出發了。」

 鳳傲天嘴角微勾,接著說道,「如今他們兵器欠缺,你且將玄王之死的消息傳入禹州,動搖軍心,盡量拖延著。」

 「是。」魂連忙應道。

 慕寒瑾看向鳳傲天,「皇上,禹州讓臣去吧。」

 鳳傲天看向他,「你只要待在爺的身邊便好,禹州那處,爺已經傳信給你大哥,他會循著捷徑,不出兩日便會先趕到禹州,如今,爺已經讓魂前去拖延,寒遙會在他們前往邊關的路上設下埋伏,給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讓他們有來無回。」

 「臣明白。」慕寒瑾知曉,她是在擔心自己的身子,如今,她所肩負的不止鳳國的重擔,她謀劃的是這片大陸。

 鳳傲天轉眸,看嚮慕寒瑾,「你的用處日後可是大著呢,如今,爺之所以如此辛勞,但凡有事,便四處奔波,是為了日後做打算。」

 「臣知曉。」慕寒瑾溫和的雙眸閃過一抹柔光,握緊鳳傲天的手。

 冷千葉俊美的容顏,始終透著冷寒之氣,他親眼看著眼前棲國暗衛的屍體燃燒起來,化成滾滾濃煙,他想起與璣柏一同作戰的情形,幾經生死,最後,卻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中。

 他不免歎息道,邊關,日後不再有細作,他定要踏平棲國。

 「掛賬議事!」冷千葉冷冽的聲音響起。

 接著轉身,看向鳳傲天,「請皇上移駕!」

 鳳傲天微微應道,「爺去城樓等你,軍營之事,爺不插手。」

 「是。」冷千葉明白,她是在將所有的權利放給他,讓他能夠自由發揮,這是一種對他的信任,這一刻,他有些明白了,為何如今,會對她有著不同以往的感覺。

 鳳傲天帶著慕寒瑾,足尖輕點,向城樓飛去。

 冷千葉抬步,向議事廳內走去,副將已經聚在一起,看著冷千葉,齊齊喊道,「將軍!」

 冷千葉上前,看著眼前的人,「棲國調集了五十萬人馬,這些年來,我們一直處於被動,只守不攻,今夜,我等便主動出擊,讓棲國看看,鳳國的厲害。」

 「好。」副將們因著璣柏的死,因著這幾年的怨氣,始終憋著一口氣,如今,聽著冷千葉所言,更是激動不已,齊齊響應。

 冷千葉接著便開始排兵佈陣,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冷千葉便走出了營帳,外面的士兵已經整裝待發,手上握著的乃是新的兵器,在黑夜中,閃爍著肅殺之氣。

 他上前,舉著手中的劍,「出發!」

 「是。」士兵們齊齊應道,臉上透著興奮,這些時日的苦練,如今終於可以和棲國來一次真正的較量,他們怎能不興奮。

 冷千葉心中是激動著的,他抬眸,看著遠處的城樓,接著飛身上馬,帶著士兵們向城樓趕去。

 鳳傲天與慕寒瑾落於城樓之上,抬眼,看著遠處的棲國,他們如今已經得了消息,付寒亦是整頓了士兵,帶著大隊人馬趕了過來,遠處的火把高舉著,就像是一條蜿蜒的火龍,她側眸,看著鳳國的將士,也是如此,她嘴角含笑,「你說,獨孤星夜如今在想什麼?」

 「禹州那處,臣覺得他應當另有安排。」慕寒瑾接著說道。

 鳳傲天低笑一聲,「那處不過是他的一步棋子而已,如今玄王那十萬的舊部,人心渙散,根本無任何的戰鬥力,剩下的那十萬人,對於你大哥來說,不足掛齒。」

 慕寒瑾想著依著大哥的能耐,自然是不在話下,他對於獨孤星夜知之甚少,聽著她有此一問,便知曉,獨孤星夜定然不簡單。

 遠處,棲國的城樓上,獨孤星夜身著一身絳紫長袍,戴著面紗,看著對面城樓上的鳳傲天,他紅唇微勾,射出嗜血的光芒。

 冷千葉的人馬趕到城樓處,付寒的人馬也剛剛趕到。

 城樓大開,他親自騎馬,打頭陣,付寒亦是如此,他騎著馬,與冷千葉站在一里之遙的地方,二人沒有仇視的眼光,而是,不約而同的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這一仗,他們等了太久。

 鳳傲天看著眼前的二人,心中有了另外的算計。

 慕寒瑾看向鳳傲天的神情,「皇上,您在打付寒的主意?」

 「日後收復棲國,以他的威望,鎮守邊關,是極好的。」鳳傲天笑意深深地說道。

 「但是,付寒對棲國是絕對忠心的。」慕寒瑾低聲提醒道。

 「是人總會有弱點。」鳳傲天淺笑道,「他的弱點便是他太過於忠心。」

 慕寒瑾看向鳳傲天眼眸中的算計,便知她有了計謀,接著抬眸,看向付寒,不禁歎口氣,但凡是被皇上看上的,絕對逃不過她的手掌心。

 鳳傲天轉眸,看著慕寒瑾一副哀歎的表情,淺笑道,「你是在同情他?」

 「臣不敢。」慕寒瑾連忙收斂情緒,回道。

 「嗯,不敢最好。」鳳傲天幽幽地說道,「你說冷千葉會贏,還是付寒會贏。」

 「這個……」慕寒瑾想著以往付寒與冷千葉的幾次交戰,好像是打成了平手,接著說道,「他們二人難分勝負。」

 「總是要分出勝負的。」鳳傲天接著說道,「爺打賭,冷千葉會贏。」

 「臣聽皇上的。」慕寒瑾知曉,鳳傲天能夠如此篤定地認為冷千葉會贏,她定然是在其中做了什麼周密的安排。

 鳳傲天淺笑不語,接著看向城樓之下。

 冷千葉揚手一揮,「上!」

 付寒亦是如此,轉瞬間,便看見他們二人身後的人馬高舉著兵器衝上前去。

 一時間喊殺震天,寂靜的夜色,轉瞬間便變成了殺人的煉獄,眼前的士兵們,各個士氣高漲,鳳國的士兵,顯然都是冷千葉一早便安排的陣法,手中拿著的又是最新的兵器,相反,棲國的士兵,手中的兵器是從玄墨國那處買來的,雖然也是最精良的,比起鳳國的,還是差了不少。

 如此一來,便有了差距,冷千葉與付寒依舊端坐與馬上,二人注視著彼此,聽著耳邊冷冽的寒光劃過,聽著耳邊兵器相交的聲音,鼻翼間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眼前是殘骸遍佈。

 每一次的戰爭都是慘烈的,只要有人的地方,便會有權利爭鬥,就會有殺戮,他們不過是這殺戮上的一個個白骨之一罷了。

 可是,他們依舊前仆後繼地向前奮勇殺敵,依舊將自己的鮮血灑在這裡,只因著,他們心中存在著一個信念,那便是,不能國破家亡。

 鳳傲天看著城樓之下倒下的兩軍士兵,她想著如今不過是開始,日後,死去的人會更多,活到最後的才是勝利者,而她注定要踩著纍纍白骨,走上那權利的頂峰。

 她抬眸,看著黑色的天空已經蒙上一層黑霧,她終於邁出了第一步。

 慕寒遙接到鳳傲天傳來的命令,連忙照著鳳傲天所指示的捷徑,趕往禹州,深夜之中,他依舊冷著一張臉,突然發現,他心中掛念著的只有她一人。

 貓公公一直臥於軟榻上,並未前去偏院,如今,他不知該如何跨入偏院,若是,藍璟書死了,那麼,他該如何向主子交代,第一次,他有了害怕,一種前所未有的害怕。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對鳳傲天的愛已經深入了骨髓,越是如此,他便害怕她會不要他,會害怕,沒有她,他該怎麼活?

 四喜立在貓公公的身側,看著他如此的神情,不免有些擔憂,卻又不敢開口,只能如此地候著。

 這一日,京城外盤踞著的十萬大軍被易洋所帶的人馬徹底地消滅,血腥味飄散入京城一整夜,終於在第二日天氣放晴的時候,揮散而去。

 京城打開,所有的危機一夜之間解除,百姓們已經打開門窗,看著眼前晴朗的天氣,開始了正常的生活,對於昨夜之事,不過是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已,日子,總還是要過的。

 易沐與顧葉峰行至都察院,昨夜的惡戰,都察院也被毀,可是,當他們步入都察院時,已經恢復了原樣,一切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他們按部就班地做著自己的事情。

 顧葉峰變得沉默了,這個時候,他能做的便是盡快地勝任自己督察御史之職。

 「右相,藍相今日怎得沒來?」官員們自然不知曉昨夜發生了何事,藍璟書一事,並未傳揚出去。

 「藍相在宮中,這幾日,朝中之事,交由本相來處理。」易沐面色淡淡地回道,俊美的容顏,眉宇間掛著愁雲,瘦弱的身姿,卻不減他半分的威嚴。

 官員微微一怔,雖然滿腹疑惑,卻也不敢問,只能應道,「是,右相,明日便是女子科考之日,這主考官?」

 「本相監考。」易沐抬眸,看向眼前的官員,「無妨,這些時日,若是有事本相親自處理。」

 「是。」官員們連忙應道,復又落座,忙著手中的事。

 邊關,喊殺聲響了一夜,戰事還未結束,將士們依舊在勇往直前,鳳傲天看著眼前的情形,如今,傷亡各半,可是,依舊沒有停下來的跡象,她依舊氣定神閒地看著,沒有半分的焦慮。

 慕寒瑾看著鳳傲天,「皇上,明日便是女子科考。」

 「嗯。」鳳傲天點頭,看向他,「易沐和顧葉峰會看好的。」

 慕寒瑾明白,鳳傲天如今能夠用的之人少之甚少,身為一國之君,她卻在事發時,親力親為,只因,能夠為她分擔之人太少,而他,何嘗不是,身為風族的尊主,能夠為她做的又有多少?

 鳳傲天抬眸,注視著同樣站在城樓之上的獨孤星夜,二人四目相對,一個冷傲孤僻,一個華貴尊榮。

 慕寒瑾順著鳳傲天的目光看去,能夠在如此之遠,還能感受到對方的目光,他眸光一暗,他依稀覺得獨孤星夜似是對皇上有著不一樣的情緒,希望是他多想了。

 鳳傲天側眸,看嚮慕寒瑾,「在想些什麼?」

 「沒什麼。」慕寒瑾淺笑道。

 樂啟國,衛梓陌自那日得知鳳傲天竟敢帶著男人在他的床榻上躺著,他便氣憤不已,不過,後來得知她前去了邊關,便命人將那處洗刷了足足一百遍,他才解氣。

 邢無雲這幾日覺得甚是有趣,因著,他突然想通了,之前,是為了不想跟鳳傲天有過多的接觸,才離開鳳國,可是,離開之後,才發現自己越是不願想,便想的越多,故而,他想到了另一個辦法,那便是,放任自己,既然她無處不在,那便任由著有關她的事出現在他的面前,如此,便成為了一種習慣,反而,自己的心中少了幾分鬱悶,之前的陰霾也揮散而去,如今,他的心情是越發的好了,轉眼,便回到了以往那副浪蕩子的模樣。

 反之,衛梓陌讓他覺得奇怪,這幾日總是悶悶不樂的,看著他那副要吃人的眼神,他覺得能夠讓衛梓陌如此反常的人,絕對是能夠讓他在乎之人。

 他提著酒壺,仰頭喝下一口,順帶著勾起舌尖舔了一下,勾魂攝魄的桃花眼一勾,看向珠簾內的衛梓陌,「我說你是不是應該離開樂啟國,回玉羅國了。」

 「我哪裡都不去。」衛梓陌抬眸,看向邢無雲,不知為何,這幾日看到他,越發的不順眼。

 邢無雲不在意地起身,接著將手中的酒壺一拋,便躺在了對面芙蓉閣上面的躺椅上,拿起已經備好的茶,輕呷了幾口,甚是愜意地微合著雙眸,哼著小曲。

 這一日,乃是棲國與鳳國相隔五十年來,有著如此規模的戰役,這一戰,整整打了兩天兩夜,最後以鳳國勝出,才作罷。

 這也是兩年以來,鳳國第一次主動出擊,攻打棲國,而不是只守不攻,而且,初戰告捷,更是鼓舞了士兵的氣勢。

 冷千葉看著付寒,這一仗,他等了整整兩年,「付寒,這一仗我贏了。」

  ☆、112 冷千葉的變化

付寒未料到,冷千葉在京城被鳳傲天困了兩年之久,竟然還會有如此的能耐,他眸光一暗,抬眸,看了一眼城樓之上的鳳傲天,對冷千葉說道,「下一仗,我會贏回來。」

 冷千葉看了一眼付寒,他不會給付寒再次贏的機會,拉著馬韁,調轉馬頭,向城樓內駛去。

 付寒眸光冷沉,注視著冷千葉離開的背影,抬眸,看著城樓之上的鳳傲天,他帶著棲國的人馬轉身離開。

 冷千葉上了城樓,行至她的面前,兩天兩夜,他身上沾染著的乃是兩國將士的鮮血,他帶著勝利的喜悅一步一步地,沉穩有度地向鳳傲天走來。

 到底有多久,他沒有如此高興過了,他接著上前,已經忘卻了到底是誰囚禁了他兩年,讓他暗無天日的熬過了這些日子,如今,他突然有莫名的衝動,唯一的想法就是趕到她的面前,和她一起分享自己勝利的喜悅。

 鳳傲天能從冷千葉那一向冷漠的雙眸中看到從未有過的神采,他行至她的面前,四目相對,他嘴角微揚,清晨第一縷陽光打在他的身上,那俊美如塵的容顏更顯得超凡脫俗,「皇上,臣贏了。」

 鳳傲天上前一步,張開雙臂,將他攬入懷中,輕拍著他的背,這一刻,不需要過的的語言,這樣一個擁抱,比任何的話語都來得彌足珍貴。

 慕寒瑾站在一側,注視著眼前相擁的二人,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這些年來,他們經歷的太多,尤其是自己的大哥與冷千葉,他們遠在邊關,一心想著保家衛國,將所有的精力與希望都放在了邊關上,這些年來,他們看著自己的父親死在了沙場上,看著身邊的兄弟一個一個地倒在他們的面前,他們將所有的苦獨自吞下,從不將自己的脆弱示人,從不將自己的情緒外露,在旁人看來,他們是冷血無情的,對於死亡,對於殺伐已經麻木,可是,誰又能懂得他們內心的孤寂與悲涼?

 棲國的城樓上,獨孤星夜能夠透過層層的雲霧,看清楚那相擁著的兩人,他絕世而獨立,只是那樣眺望著,沒有半絲的情緒。

 付寒帶著戰敗的士兵,緩緩向前走著,身後的士兵們,低垂著頭,拖著自己兄弟的屍體,內心充滿著沉重。

 秋日的風是蕭瑟的,連帶著邊關都透著無盡的蒼涼,冷千葉怔怔地站在原地,任何人都無法體會到他內心的狂喜,他感受到有人靠在他的懷中,輕撫著他的後背,這一刻,他像是從黑暗的地獄走了出來,看到了人間的光明。

 不知過了多久,整個城樓下,發出將士們歡呼的聲音,有些士兵更是喜極而泣,將自己身上帶血的盔甲脫下,拿在手上用力地揮舞著,有些士兵更是相擁著,歡笑著流著眼淚。

 邊關的寂苦是任何人都無法想像得到的,這些年來的動盪與磨難,他們每日面對著生離死別的痛苦,思念著家中的親人,如今,他們終於贏了,這幾近三年來,他們迎來了勝利的曙光,這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值得他們銘記於心的。

 鳳傲天清楚地聽到了歡呼聲,她嘴角勾起一抹會心的笑意,低聲開口,「回軍營。」

 冷千葉聽著鳳傲天的話,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離開她的懷中,接著垂首,「臣冒犯皇上,罪該萬死。」

 鳳傲天抬起手,看著他,冷千葉抬眸,注視著她,不知為何,他緩緩地抬手,將手放在她的掌心,他的手被緊握著,這一刻,他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踏實。

 鳳傲天抬起另一隻手,握著慕寒瑾的手,三人下了城樓。

 將士們並未離開,見冷千葉與鳳傲天下來,將士們不約而同地讓開一條道路,高舉著自己手中的兵器,大聲地喊道,「皇上萬歲!」

 這是他們發自內心最衷心的歡呼聲,比起之前的懼怕,他們如今,面對著鳳傲天,更多的乃是崇敬,那個殘暴的攝政王似乎已經離他們遠去,如今,站在他們面前的乃是鳳國的皇帝,乃是象徵著鳳國未來希望的天子。

 「寒遙今夜便會趕回來,到時候,傳令下去,大擺筵席,全軍痛痛快快地喝他個三天三夜。」鳳傲天看向冷千葉說道。

 「臣遵命。」冷千葉沉聲應道。

 三人騎著馬,帶領著活著的士兵們行至軍營。

 昨夜,慕寒遙便已經趕到禹州,設下了埋伏,將前往邊關支援的棲國的二十萬大軍阻攔與中途。

 因著,玄王的那十萬士兵,得知玄王已死,而他們身為鳳國的士兵,在慕寒遙幾句話之後,便倒戈相向,與棲國的十萬人馬展開了廝殺,慕寒遙帶領著其他的士兵,拿著最新的兵器,整整打了一夜,才將棲國十萬的士兵全部殺死。

 慕寒遙帶著玄王剩下的活著的五萬人馬,還有他帶來的幾千人馬,趕往邊關。

 待鳳傲天回至軍營,冷千葉傳令下去,全軍休整,而他則看向鳳傲天,「皇上,臣已經命人備好您的營帳。」

 鳳傲天點頭道,側眸,看著他,「去洗洗吧。」

 「是。」冷千葉點頭道,接著轉身,離開。

 鳳傲天看著冷千葉的身影,抬眸,看嚮慕寒瑾,「他是真的高興。」

 「是啊。」慕寒瑾同樣注視著冷千葉的身影,「臣從未見過冷大哥像今日這般的高興。」

 鳳傲天牽著慕寒瑾向她素日住的營帳內走去,抬步入內,便聽到魂的稟報聲,「主子,今日乃是女子科考,易侍妃親自監考。」

 「嗯。」鳳傲天點頭,想著她果然沒有看錯易沐。

 「夜侍妃還沒有消息。」魂緊接著回道。

 鳳傲天眸光一沉,「沒有消息,也不失為好消息。」

 魂本欲說藍侍妃如今還未傳來消息,不知是否被酒公公救活了,但是,主子有交代過,故而,並未回話。

 鳳傲天也不多問,這兩日,她親眼目睹著戰場上的廝殺,她顯然也有些乏了,接著起身,走出了營帳。

 慕寒瑾起身,看著她,「皇上,您去哪裡?」

 鳳傲天轉眸,看嚮慕寒瑾,「你乖乖待在營帳,昨夜本是你吐血的日子,怎得未吐呢?」

 慕寒瑾緩緩行至她的面前,「也許這兩日看得血太多了。」

 鳳傲天看著他,眨著雙眸,「爺竟不知,你也會說玩笑話。」

 慕寒瑾溫聲笑道,「臣在這處等著皇上。」

 「嗯。」鳳傲天點頭,接著便抬步向外走去。

 慕寒瑾見鳳傲天離開營帳,嘴角的笑意收攏,緩緩行至營帳內,剛剛行至床榻邊,便吐了血,昨夜,他用功力強行將毒壓了下去,如今,終是撐不住,吐了出來,他轉眸,看著地上的血比之前更深了些,他低頭,看著那條紅線已經延伸至手肘處,他強撐著身體,盤膝坐於床榻上,運功療傷,他絕對不可以倒下,他要活著。

 鳳傲天向前走去,接著便行至冷千葉營帳處,守在營帳外的士兵看見鳳傲天,連忙行禮。

 她微微擺手,便入了營帳,帳內無人,她緩緩向前走著,繞過屏風,便看到冷千葉躺在浴桶內,眉眼含笑,雙臂搭在兩旁,墨發擋在胸前,遮住了胸前的春光,如今的他,身上沒有半分的肅殺之氣,有的乃是不染塵埃的脫凡之氣。

 鳳傲天雙手環胸,想著他定然是很累了,才會在沐浴的時候,睡著,她接著上前,伸手,撫摸著浴湯已經透著涼意,她將一側的中衣拿起,抬手,將他從浴桶內撈了出來,將中衣披在他的身上,抱著他,行至床榻上,將他放在床榻上,蓋上錦被,便轉身離開。

 剛轉身,便感覺手腕被他拽著,她轉眸,便看到冷千葉嘴角微抿,始終閉著雙眸,並未醒來,她低頭,看著她的手腕被他緊緊地抓著不放,她嘴角含笑,想著他不是一向冷漠的很嗎?

 她站在原地,隔著床榻的距離,打量著他,青絲未干,出塵的容顏透著濃濃的疲憊,露出的手臂上還留著在攝政王府地牢內,被鞭打的傷痕,還未徹底地消退,他的手有力地抓著她的手腕,她無奈地歎口氣,緩緩上前,坐在床榻旁,將他露出的手臂蓋在錦被內,接著伸手,將他還未干的墨發用內力烘乾,指尖劃過他額前的一縷青絲,不禁回想起,他曾經面對她的毒打,倔強地不吭一聲,如今,因為打贏了一次勝仗,竟然會如此高興,這戰場已經成為了他的全部。

 她緩緩俯身,雙手撐在他的身側,注視著他的睡顏,那薄唇始終的掛著淡淡地笑意,這是她從未見過的笑容,在她的腦海中,他未如此會心的笑過。

 冷千葉在睡夢中,似乎感覺到了有人在向他慢慢靠近,他猛地睜開雙眸,便對上鳳傲天近在咫尺的容顏,他心下一沉,便要起身。

 鳳傲天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低頭,吻上了他的唇,將他壓在身下,她的雙手緩緩向下,握著他的雙手,舌尖描繪著他的唇形,輕輕地噬咬著他的唇。

 冷千葉面色一僵,睜大雙眸,注視著鳳傲天微合的雙眸,想起她第一次強吻自己的時候,那是因為他被鬼魅男子打了一掌,她用自己的血救了他,將血一口一口地餵入他的口中,當時,他對她存在著恨意與敵意,可是,內心還是因著她當時的舉動,而顫動著,可是,此時此刻,他有力氣,為何沒有掙開呢?而是任由著她輕薄著自己,而他竟然有了反應。

 鳳傲天繼續加深了這個吻,這個時候,她只想親吻他,想要感受到他現在的快樂。

 冷千葉被如此激烈的吻,吻得有些失去知覺,不知不覺,他竟然緩緩地合上了雙眸,主動迎合著她。

 鳳傲天感受到冷千葉的主動,嘴角的笑意更深,二人十指相扣,唇舌交纏著,從最初一人的攝取,到最後彼此激烈的纏綿。

 一吻終了,鳳傲天趴在冷千葉的身上,抬眸,注視著他,「在想什麼?」

 冷千葉已經從適才的激情中抽離,他不知為何自己會有如此的反應,為何會回應著她的吻,他覺得這樣的自己已經不是當初的他,他突然有些害怕起來,難道,自己也對她有了不一樣的感覺嗎?

 鳳傲天自他的身上起來,將手蓋在他睜開的雙眼上,低聲說道,「你歇息吧。」

 接著起身,轉身便要離開,冷千葉猛地睜開雙眸,抬手,將她拉住。

 鳳傲天側身,看著他,「怎麼了?」

 冷千葉寒玉般的雙眸閃過一抹糾結與不捨,低聲說道,「能留下來嗎?」

 鳳傲天上前一步,坐在他的床邊,「你在害怕?」

 冷千葉微微一怔,他只是不想讓這短暫的溫暖如此快的消失,他是在害怕,他看著她,點頭道,「嗯。」

 鳳傲天嘴角微勾,接著上了床榻,斜臥與一側,「睡吧,爺不走。」

 冷千葉抬眸,注視著她,接著緩緩閉上雙眸,安然地睡去。

 鳳傲天適才在踏出營帳時,便感受到了慕寒瑾吐血的徵兆,可是,她卻未折回,只因為,她不想讓他的心思白費。

 京城內,女子科考,可是亙古以來,前所未有之事,京城的百姓們對今日女子科考之事更是議論紛紛,想著到底是誰會成為這鳳國的第一女狀元。

 直到日落西山,有二十名女子,手上拿著書卷筆墨,走了出來。

 冷沛涵是最後一個走出來的,她抬眼,看著外面已經是艷霞一片,她伸著懶腰,接著抬步,離開。

 易沐與顧葉峰,還有一眾官員收好考卷,便趕往了都察院,開始批閱考卷。

 皇宮內,貓公公亦是得知了邊關告捷,他嘴角一勾,主子應當最是高興的,身邊有美人相伴,而且,第一次與棲國正面交鋒,便旗開得勝,可憐,讓他在皇宮中,整日提心吊膽,獨守空殿,他側眸,看著床榻上安然躺著的鳳胤麒,自那日將藍璟書丟給酒公公之後,便再未去過偏院,還未得到藍璟書死的消息,如今,應當還有救。

 他上前,躺在鳳胤麒的身側,酸溜溜地說道,「你還真好命,雖然,昏迷不醒,但是,主子對你可是極好的,哪像洒家,整日被主子嫌棄。」

 四喜在外面,聽著貓公公的抱怨,他嘴角一抽,他頭一次見過,如此粘著主子的公公,抬眸,看著偌大的皇宮,不知為何,最近總是想起馮公公來。

 邊關,棲國的軍營內,士氣低迷,付寒更是陰雲密佈,行至營帳內,便見獨孤星夜負手而立。

 他上前單膝跪地,「二殿下,臣無能。」

 獨孤星夜低聲的聲音響起,「你是棋逢對手,這一次敗了,下一次便要贏回來,而且,還要贏得徹底。」

 「是。」付寒聽著獨孤星夜的話,暗暗下定了決心,不成功便成仁。

 獨孤星夜轉身,看著付寒,「本殿下設下的局,被鳳傲天徹底地攻破了,她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真正的戰爭才剛剛開始。」

 「臣定當踏破鳳國。」付寒信誓旦旦地回道。

 獨孤星夜低笑一聲,「鳳國如今有她,不是輕易能夠攻破的。」

 付寒抬眸,注視著獨孤星夜,這世上,還有能讓二殿下誇讚的人,不過,兩次交手,他對鳳傲天也多了幾分的瞭解,想著,這些年來,當真是小看了鳳傲天。

 鳳傲天微合著雙眸,閉目養神,冷千葉依舊在沉睡著,營帳外突然傳來一道喜悅的聲音,「慕將軍回來了。」

 鳳傲天連忙睜開雙眸,低頭,便看到冷千葉也睜開雙眸,接著起身,想起適才的事情,卻不知如何與她相處,亦是沉默不語。

 鳳傲天伸手,將他擋在眼前的青絲撥開,接著說道,「你穿戴妥當便出來,爺去看看寒遙。」

 不等冷千葉回答,鳳傲天已經下了床榻,迫不及待地衝出了營帳。

 冷千葉抬眸,注視著她匆忙離開的身影,突然覺得有些落寞,不知為何,心中想著的卻是,在她的心中,慕寒遙比他要重要吧。

 他看著身側已經空了的位置,微閉著雙眸,腦海中浮現出,她抱他入懷,輕柔地為他烘乾髮絲的情形,他第一次,內心閃過一抹惆悵,不禁自嘲道,他這是怎麼了?

 思緒被營帳外的歡呼聲打斷,他收斂起混亂的情緒,逕自下了床榻,行至屏風之後,換了一身錦袍,束好墨發,便抬步走了出去。

 慕寒瑾亦是剛剛調息內功,感覺到舒服自在了許多,才緩緩收功,睜開雙眸,聽到外面的聲音,逕自下了床榻,卻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他復又坐下,閉目養神。

 鳳傲天已經踏出了營帳,便看到慕寒遙銀色的鎧甲上沾染著血跡,冷峻的容顏上佈滿濃濃的疲憊,他剛剛下馬,看向鳳傲天,正欲上前,便見他的馬昏然倒地。

 他呆愣了片刻,連忙跪在地上,撫摸著馬頭,歡呼的士兵們在看到如此突發的情況,戛然而止,注視著慕寒遙。

 鳳傲天飛身而上,便看到那匹馬已經合上了雙眼,口吐白沫而死,她半蹲在地上,覆上慕寒遙蓋在馬上的手,「它是英雄。」

 慕寒遙抬眸,隱去內心的悲傷,這匹馬自他殺伐疆場時,便跟隨著他,一直不離不棄,儘管這些時日,它已經累得筋疲力盡,可還是支撐到回到邊關,終於撐不下去,倒了下去。

 他看著鳳傲天,當他看到她的時候,心中湧起的萬千情緒,讓他沉默不語,只是這樣的注視著她。

 軍營內,將士們站在一側,沉默不語,沒有人開口,打破這樣的寧靜,在他們的眼中,戰馬同他們的親人一樣,陪著他們出生入死,他們肅立著,眼眸中溢滿了悲傷。

 鳳傲天沉聲道,「將它與戰死的英雄們一同合葬。」

 「是。」李肅站在一旁,鬍子拉碴地應道。

 鳳傲天看著慕寒遙更是一臉的鬍子,她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牽著他的手,站了起來,「爺與你一同將它葬了。」

 慕寒遙與她對視著,重重地點頭,身旁的士兵們將馬抬了起來,鳳傲天與慕寒遙並肩向前走著。

 冷千葉看著他們二人離開的背影,眸光閃過一抹黯然,側眸,便看到慕寒瑾站在他的身側,臉色透著慘白。

 「你怎得出來了?」冷千葉知曉他定然是吐血了,低聲問道。

 「大哥回來了,我便出來看看。」慕寒瑾亦是注視著前方那二人離開的身影,「皇上與大哥站在一起真的很相稱。」

 「兩個男人站在一起有何相稱的?」冷千葉淡淡地開口。

 慕寒瑾轉眸,盯著他,笑容深深。

 冷千葉轉眸,看嚮慕寒瑾,「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

 「冷大哥,你適才與皇上做了什麼?」慕寒瑾打趣地問道。

 「能做什麼,什麼都沒做。」冷千葉面色微沉,接著將目光收起,躲閃地說道。

 慕寒瑾又是低聲一笑,「能夠被皇上惦記著,是一件幸福的事。」

 冷千葉聽著慕寒瑾話,他緘默不語,是嗎?她在惦記著他嗎?

 鳳傲天與慕寒遙將馬下葬之後,她抬眸,看著他,「是不是有好幾宿都未睡了?」

 「嗯。」慕寒遙如今是硬撐著的,他的神經自離開京城那日便緊繃著,如今,見她安然無恙,而且,鳳國主動出擊,首戰告捷,他比任何人都高興。

 鳳傲天攬著他,足尖輕點,接著便飛向軍營。

 李肅與其他的士兵看著二人離開的身影,相視而笑,便起身,向軍營趕去。

 鳳傲天帶著慕寒遙落於冷千葉與慕寒瑾的面前,看向冷千葉,「今夜慶功宴,千葉,你去吩咐吧。」

 「是。」冷千葉低頭,不知該如何對面她,低聲應道,接著便轉身離開。

 慕寒遙看出了冷千葉的不一樣,接著轉眸,看向鳳傲天,「他怎麼了?」

 「你何時對別人的人如此好奇了?」鳳傲天握著慕寒遙的手,牽著慕寒瑾的手,甚是冰涼,眸光閃過一抹幽暗,牽著二人的手入了營帳。

 三人步入營帳內,鳳傲天便將慕寒遙推入了屏風後,「去沐浴。」

 「是。」慕寒遙看著已經備好的浴湯,臉上總算有一丁點的笑容,低聲應道。

 她拉著慕寒瑾的手,行至床榻上,「還不快睡,待會爺叫你便是。」

 「是。」慕寒瑾溫聲應道,任由著她將錦被蓋在他的身上,在他的額頭落下一個吻,他緩緩地合上了雙眸。

 鳳傲天緊握著他的手,將內力渡入他的體內,待看到他面色恢復了一絲的血色,才安下心來,見他沉沉地睡去,便起身,見慕寒遙許久未有動靜,想著他定然累壞了,怕是也在浴桶內睡著了。

 她逕自步入屏風後,果不其然,他安靜地合著雙眼,躺在浴桶內,睡去。

 鳳傲天上前,掬起浴桶的水,打在他的身上,看著他憔悴的面容,便知這些時日他的辛苦。

 她親自為他擦洗著身子,指尖劃過他緊實的肌膚,用著恰到好處的力度為他揉捏著,舒緩著他的疲勞,接著將他從浴桶內撈了起來,慕寒遙已經清醒,冷寒的雙眸,怔怔地注視著她。

 她嘴角一勾,「累傻了?」說著,便將一側的黑色中衣勾了過來,為他披上,「出來吧,當心著涼。」

 慕寒遙逕自從浴桶內走出,突然將她攬入懷中,低頭,吻上她的唇。

 鳳傲天先是一怔,想著他如今是越發的膽大,越發的主動了,她抬眸,注視著他,他的唇很急切,噬咬著她的唇,不給她留有一絲的空隙,強勢霸道地奪取著她所有的呼吸。

 鳳傲天覺得慕寒遙太反常了,環上他緊實的腰際,身上的中衣隨即掉了下去,散落在地上,他*的身體便這樣緊貼著她。

 她一個轉身,將他猛地一推,貼在一側的矮櫃上,她的手順著他的脊背緩緩向下,揉捏著那緊致的肌膚,反被動為主動。

 慕寒遙伸手,撕扯著鳳傲天的衣衫,將她的腰帶解開,雙手順勢滑入了她纖細卻又緊實的腰際,撫摸著她滑嫩的肌膚。

 鳳傲天將他肆意亂動的雙手抓起,高舉在他的頭頂,順著他的唇角,臉上的鬍子渣著她有些疼,她眸光一暗,接著狠狠地咬在他的頸項上,舔舐著他的胸膛,還有那貼近胸口處,她曾經刻下的專屬於她印記的「天」字。

 慕寒遙眸光閃爍著幽暗,如此撩撥,他已經情動,更是有了反應,他不安地扭動著,低頭,重新吻上鳳傲天的唇,用腰身摩擦著鳳傲天的腰腹。

 鳳傲天一隻手牽制著他的雙手,另一隻手緩緩向下,來到那象徵著他驕傲之地,那裡已經高昂著頭。

 鳳傲天的手指輕輕地描繪著那驕傲之處,抬眸,注視著慕寒遙緊抿著唇,鼻翼間噴灑著濃厚的氣息,「第一次?」

 「嗯。」慕寒遙注視著鳳傲天,用力地點著頭。

 鳳傲天邪魅一笑,手指用力一捏,慕寒遙不可抑制地低吟出聲,看向鳳傲天,「皇上,臣……想要……」

 鳳傲天從未見過慕寒遙竟然還有如此的一面,依舊俊朗的容顏,卻染上了一抹*,如此看去,更是散發著男性獨特的魅力。

 她覺得如今自己能做的只能這個,接著便吻上他的唇,用力地活動著自己的手腕,直到,慕寒遙悶哼了一聲,鳳傲天抬手,看著自己手中的粘稠物,再看嚮慕寒遙,「可滿意了?」

 慕寒遙抬手,將鳳傲天攬入懷中,不願放手,這些時日的相處,幾經生死,他的心已經在不知不覺地改變著,他發現自己竟然在依賴著一個人,而這個人便是他懷中的她。

 鳳傲天抬眸,看嚮慕寒遙,「你怎麼了?」

 慕寒遙深吸一口氣,並未回話,而是鬆開她,接著重新沒入了已經涼了的浴桶內,清洗著自己的身體。

 鳳傲天看著他這幅模樣,眸光閃過一抹狡黠,接著拿出一塊錦帕,將手擦乾淨,前去一旁的銅盆內淨手。

 慕寒遙沐浴之後,穿著黑色的中衣,走出屏風,接著行至梳妝台前,剃著自己的胡茬,一時間,整個營帳內安靜異常。

 鳳傲天看著慕寒遙如此沉默,接著轉身,行至床榻旁,為慕寒瑾把著脈象,眸光冷沉,接著將他扶起,盤膝而坐,又為他渡著內力。

 慕寒遙穿戴妥當之後,轉身,便看到床榻上的二人,他安靜地轉身,冷峻的容顏沒有過多的情緒,踏出了營帳。

 冷千葉站在不遠處,看著慕寒遙走了過來,已經煥然一新,他淺笑道,「這次回京,你是不是已經做了決定?」

 慕寒遙側眸,看向冷千葉,知曉這些年來的兄弟,他自然清楚自個的脾氣,他微微點頭,「嗯。」

 「她還真是有手段,但凡她看上的人,即便是再反抗,到最後,也逃不過她的手掌心。」冷千葉嗤笑一聲,不只是取笑慕寒遙,還是在嘲諷自己。

 慕寒遙轉眸,看向冷千葉,「你是不是也?」

 冷千葉收斂起情緒,「這一仗,與棲國算是真正的開戰了,你說,我們能夠踏平棲國嗎?」

 慕寒遙看得出冷千葉在動搖了,此時此刻,他卻不願多談,他突然有些害怕,想起二弟,看向冷千葉,他沉聲回道,「一定會。」

 冷千葉第一次發出一聲大笑,「我一定會親自踏平棲國。」

 這一夜,軍營內,觥籌交錯,士兵們各個面帶喜色,手捧大碗,盡情地喝著酒。

 冷千葉與慕寒遙端坐與鳳傲天的兩側,慕寒瑾依舊在昏睡,她看著眼前的將士,說了一些慷慨激昂的話,便將主場交給了冷千葉與慕寒遙。

 直到深夜,軍營依舊是歡聲笑語,士兵們高興地歡舞著,鳳傲天亦是來了興致,提起一側的劍,助興揮舞了一番,慕寒遙的目光始終落在她的身上,不曾移開。

 冷千葉只是低頭,一碗接著一碗地喝著。

 鳳傲天提前離席,趕回了營帳內,便看到慕寒瑾正起身,眉眼含笑地看著她。

 她因著喝酒,有些微醺,緩緩上前,接著靠在他的懷中,「醒了?」

 「皇上,臣出去跟大哥說會話。」慕寒瑾笑看著她,說道。

 「不准。」鳳傲天將慕寒瑾壓在身下,「好好在這陪著爺,哪都不許去。」

 「好。」慕寒瑾安靜地任由著她躺在自己的身上,他抬手,撫摸著她俊美的容顏,描繪著她的眉眼,緊俏的鼻尖,還有那瑩潤的唇,他輕輕地抱著她,只是這樣安靜地注視著她。

 過了一會,慕寒遙緩緩步入營帳,便看到床榻上相擁的二人,他眸光一暗,轉身便要離開。

 「大哥。」慕寒瑾看嚮慕寒遙,低聲喊道。

 慕寒遙身形一旁的,接著轉身,看嚮慕寒瑾,「你身子不適,便好生歇著,我明日再來尋你。」

 慕寒瑾看著他轉身離開的身影,便聽到一陣冷冽地聲音響起,「去哪裡?」

 慕寒遙身形一頓,接著轉身,便看到躺在慕寒瑾懷中的鳳傲天已經睜開雙眸,注視著他。

 他面無表情地說道,「臣回自己的營帳。」

 「過來。」鳳傲天沉聲道。

 慕寒遙有些猶豫,看嚮慕寒瑾,他從未想過,他與自己的兄弟會一同跟另一個男人躺在一起,這讓他很不習慣。

 鳳傲天面色冷沉,自慕寒瑾的身上起來,接著低聲道,「過來。」

 慕寒遙緩步上前,行至她的面前,鳳傲天抬手,將他拉入自己的身側,彈指一揮,營帳內的燭火被熄滅,她握著二人的手,躺在二人中間,「奔波了這麼久,還不歇著,亂跑什麼。」

 說罷,側身,在慕寒遙的面頰上親了一下,側眸,看嚮慕寒瑾,「你也是,明兒爺在找你算賬。」

 慕寒瑾溫聲笑道,「是。」

 慕寒遙合上了雙眸,他確實很累,如今,躺在鳳傲天的身側,確實難得的安逸,不知不覺,便安然睡去。

 三人躺在床榻上,安靜地睡著。

 冷千葉陪著將士們把酒言歡了一整夜,直至第二日天明,他伸展著雙臂,站了起來,看著眼前的景色,轉身,回了自己的營帳。

 巫月國,昏迷了五日的夜魅晞終於幽幽轉醒,抬眸,環顧著四周,手臂撐著起身,心口一痛,他悶哼了一聲,忍著疼痛,下了石床。

 「殿下,您醒了?」凌霜雪的聲音響起。

 夜魅晞抬眼,便看到她端著藥緩緩走了進來,面容淡淡,沒有過多的情緒,接著上前,將藥碗放在一旁的石桌上,「殿下,你如今身子還未好,不可亂動。」

 「你救了我?」夜魅晞面色甚是蒼白,他低聲問道。

 「嗯。」凌霜雪點頭,「如今,太子殿下正在剷除二皇子,皇上還未醒來,他未看見你的屍體,故而還在尋你的下落。」

 「你到底是誰?」夜魅晞看向凌霜雪,自他第一眼看到她時,便覺得她不尋常。

 「殿下,我會助你完成心願。」凌霜雪接著說道,「這是我答應夕月公主的事。」

 夜魅晞一順不順地注視著她,接著收斂起目光,復又躺下,「我昏睡了多久?」

 「五日。」凌霜雪接著回道。

 「已經五日了。」夜魅晞喃喃自語道,爺定然知曉自個出了事,她如今肯定在擔心著他。

 凌霜雪自然知曉他如今在想著那個人,卻不願多言,接著說道,「殿下,如今,太子還盯著你,在你傷未好之前,萬不能讓他知曉你的行蹤。」

 「我知你有辦法將消息傳給墨顏閣。」夜魅晞低聲說道,「告訴墨顏閣,我一切安好,讓他們靜心等待。」

 「好。」凌霜雪將藥碗端了過來,拿起勺子,舀上一勺,輕輕地吹著,接著遞在他的嘴邊。

 夜魅晞伸手接過藥碗,「我自己來。」

 「好。」凌霜雪淡淡地應道,將藥碗遞給他。

 夜魅晞微微起身,接著將藥一口喝下,將藥碗遞給她,接著合眼睡下。

 凌霜雪看著他,接著便伸手,欲解開他的衣衫,為他上藥。

 「我自己來。」夜魅晞抬眸,看向她,說道。

 「好。」凌霜雪依舊是淡淡地應道,接著將金瘡藥遞給他,起身,離開了密室。

 她走出密室,半個時辰之後,墨顏閣便知曉了他安然無恙的消息,初夏與寒香心中一喜,她們傷勢嚴重,如今,還未能下床,但是,這幾日的擔憂,也算是放下心來。

 大長老一掃一臉的愁容,雙手合十,「上天庇佑啊!」

 初夏看向香寒,「這消息是否要告訴鳳國皇帝?」

 「殿下既然命人將消息傳來,最主要的是想讓鳳國皇帝知曉。」香寒接著說道。

 「嗯,我想也是。」初夏點頭道,看向大長老,「大長老,請將殿下的消息傳給鳳國的皇帝。」

 「嗯。」大長老多少是知曉夜魅晞與鳳傲天的事情,他如今盼望著的便是閣主能夠安然無恙,其他的事情,他著實管不了。

 慕寒遙著實是太累了,睡了整整兩日,而慕寒瑾這兩日則在調息著身子。

 冷千葉這兩日,並未尋過她,而是陪著士兵們喝酒,畢竟,要擺宴三日,他身為主將,是不能缺席的。

 鳳傲天得到魂傳來的夜魅晞無礙的消息之後,著實放下心來,她這些時日,一直擔憂著他,如今,總算有了他的消息。

 「老女人那處如何了?」鳳傲天沉聲問道。

 魂連忙回道,「已經派人每日在她的體內下了醉魂,再有五日,便可毒發,到那個時候,她即便是知曉中毒,也是無力回天。」

 「好。」鳳傲天眸光閃過一抹冷厲,「她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傷爺的人,爺一定要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慕寒瑾看著鳳傲天,他知曉,她在等著他開口,可是,真到了這個時候,他該如何告訴她呢?

 鳳傲天側眸,看嚮慕寒瑾,「怎麼,還不預備告訴爺情咒的解法?」

 慕寒瑾凝視著鳳傲天,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她,「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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