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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做蕩婦(穿越是這麼玩的1)》第9章
第九章.【百商宴】

  見她臉色複雜像在思忖什麼,墨澈不疾不徐地從懷中取出她為他披上的銀白色圍巾。

  「一年前,有個名為雅君的女人來到了五軍都督府,她自願為奴,不斷地接近我,我卻對她有所防備,認為她可能是細作,但後來她卻告訴我,三皇子主導了一場陰謀,將陷害我入獄。」

  鐵凝香握拳,吸了口氣。對,沒必要想太多,畢竟雅君是個菜市場名,所以他說的雅君,不見得是她。

  「那時,我並不相信她,因為我和禦情如手足,我深知他的性子,我不認為他會叛變。」

  「然後呢?」

  「宮變那晚,她為了救我……被火藥炸死。」

  鐵凝香倒抽口氣。

  「她的死讓我耿耿於懷,在牢裡的一年內,我一直反覆地想,如果當初我相信了她,那麼是否一切都會變得不同?」

  「你跟我說這些……到底是想要求證什麼?」不是她想太多,她真的認為,他根本就把她當成那個名喚雅君的女人。

  「她待在我府裡時,也編了一條圍巾給我,在那之前,我根本不曾見過這種東西。」

  「所以,當你看到我拿出圍巾時,就把我當成她?」這種理由會不會太牽強?

  「她說過這玩意,只有她才會編織,而且她還預言,我將入獄一年,再被帶到廣場拍賣,最後被常家寡婦鐵凝香給買下。」

  她震愕的微啟檀口,「所以,當初,你才會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因為她說的都一一應驗了。」

  她深吸口氣,「你說的雅君……她姓什麼?」

  「姓侯。」

  鐵凝香倒抽口氣,再問:「她長什麼樣子?」

  「她長得極高,約莫到我下巴,身形偏瘦,長相偏豔,但是笑起來唇下有兩個梨渦,極為可愛。」

  她閉上眼,已經沒力氣再問其他。

  那是她呀……是真正的侯雅君呀!誰能告訴她,這到底是什麼狀況?

  「她說,她來自另一個世界,是個模特兒演員,她的到來是為了要救我。」

  鐵凝香錯愕得說不出話,好半晌才顫著聲道:「不可能……我在這裡呀,怎麼去到一年前救你?」

  難道說,在穿越的過程中出現差錯,還是說,有人佔了她的身體?仰或是,有人偷了她的記憶或時間?

  「是妳,對不對?」

  望向他盈滿深情的眸子,鐵凝香腦袋混亂得像是快要爆炸。

  「等等……所以你喜歡我……是因為那個女人?」她還不能證明那個侯雅君是她的本尊,只能就目前的狀況慢慢釐清一些事。

  「不,那時我對她並沒有任何情愫。」頂多是有點在意。

  「那麼……」

  「在牢獄的一年裡,我一直活在後悔中,我總想著要是能夠再遇到她,我會竭盡所能地保護她。」

  鐵凝香這下總算明白他給予的承諾是基於什麼。「那只是一種贖罪心態,你並不愛我。」

  這人怎麼可以這麼可惡,自己搞錯心情,卻在讓她動情之後,才發現真相的不堪。

  「不,我是和妳相處之後,喜歡上妳的性子。」

  「可那也是因為你和侯雅君相處後,在你心底留下影子,你才會產生移情作用吧。」

  「但,那也是妳,不是嗎?」

  「你怎能接受這種光怪陸離的事?」就連她都還覺得匪夷所思,他這個古人,怎能接受得這麼理所當然?

  「相近的性子,還有圍巾……有太多跡象證明妳們是同一個人,儘管我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但移魂也不是不可能。」

  「不……」光是時間點就不對。

  假設一年前的那個侯雅君真是她,那就代表她有段時間和記憶不見了,可怎麼可能有這種事?她明明在爆破後就醒過來了,況且要是在這之前穿越,她怎麼認識他,還知道這麼多事?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我愛著現在的妳,不夠嗎?」

  「我……」那雙灼熱的眸,瞧得她胸口發燙著。

  「妳也愛著我,否則又怎會在意我是移情,或是想贖罪?」他輕勾笑意,那是種勝券在握的笑。

  鐵凝香呻吟著。這人難怪是千勝將軍,根本就是專打心理戰的嘛。

  「我喜歡妳的性子,妳的仗義執言,妳的體貼窩心,妳的善良熱情……」他低喃著,貼近她。「我可以吻妳嗎?」

  「……你剛剛已經吻過了。」現在才問,會不會太慢了?

  「剛剛是為妳去除苦味。」他的唇輕緩摩挲著她的。「我說過,吻妳之前,我會先告訴妳。」

  「幹麼問啊……」她一張口就可以咬住他的唇,都已經貼這麼近,再問,會不會顯得太多此一舉?

  「我可以吻妳嗎?」他再問。

  她嘖了聲,咬上他的唇,裝兇狠地說:「我告訴你,我給你機會逃了,是你不要的,往後就算你後悔,我也不會放開你,你聽懂了沒?」

  她不敢依靠,就怕有一天失去他,她會無法習慣,但想到喜芽今天對她說的那席話,她突然想要改變,放手去愛。

  「樂意至極。「他粗聲喃著,吻上她的唇。

  唇舌輕柔交纏著,裏著濃情和兩情相悅的甜蜜,她不自覺地環上他的頸項,然而他卻突然停下。

  「怎麼了?」

  「不可以再繼續下去。」他粗嘎地道,把她從身上拉下。

  「為什麼?」

  「剩下的事要等到成親之後。」他調勻著氣息。

  她臉上滑下數條黑線。「你這個人道德感有奇怪喔。」可以吻,不可以……有這種規距嗎?就連守禮都只守半套,不如不要守。

  「與道德無關,妳的身子現在需要靜養,躺著吧。」

  鐵凝香乖乖地躺上床,由他蓋妥被子,張眼睇著他半晌,偷偷伸手抓住他袍角。

  「怎麼了?」

  「沒有,只是抓著比較安心。」她只是不能確定自己能不能在這裡擁有什麼,更怕一旦擁有,無法適應失去。

  「睡吧,我會一直待在這裡。」他握著她的手。

  那溫熱的掌心一路暖進她心裡,讓她知道,在這裡,她不再孤單。

  ***

 在被強迫靜養兩日之後,鐵凝香終於忍不住抗議,經過一番討價還價,她才發現,墨澈是個非常霸道的人。

  不過,霸道歸霸道,他還是在她扮可憐、裝可愛的雙重攻擊下軟化,終於放她自由。

  軟禁解除,她立刻飛奔成衣坊,絡釋不絕的客人讓她笑瞇了眼。

  「大夫人?」一看見她站在店舖門口,忙得像顆陀螺的喜芽,趕忙將她拉進店內,拉了張椅子讓她坐下。「妳怎麼來了?身子要不要緊?怎麼不多歇個幾日?」

  「沒事、沒事。」她笑嘻嘻地問:「生意還忙得過來嗎?妳有沒有好好歇息?妳掌管舖子,有沒有人找妳麻煩?」

  喜芽立刻明白她的話意,笑瞇了眼。「常家拿到百商宴的邀帖,我身為常家成衣坊的女掌櫃,誰敢找我麻煩?」

  「那就好。」

  「還是妳今天過來,是要為百商宴做準備?正巧,雙菱前兩天幫妳縫製了一套新衣,今兒個晚上,妳就可以穿去宮中了。」

  鐵凝香愣了下。「百商宴是今天?」

  「是啊,我聽二爺說,每年都是今日。」

  她點了點頭,抬頭看向站在身旁的墨澈。

  真是個卑鄙的傢伙……要不是今天她拚命地拗,恐怕他還不會放她出來,現在想想,他根本就是打算把她關在家裡,不讓她參加百商宴。

  要不然,他怎麼都沒提醒她今日就是百商宴?

  墨澈撇了撇唇,「常家參加百商宴,又不是非要妳出面。」

  「我也沒說我要去,你那麼緊張做什麼?」那是皇宮,又不是市場,規矩一大堆,她要是不小心得罪人,那不是要連累常家了?

  「我沒緊張。」

  「是嗎?」她笑得壞心眼,小手牽著他的。「怎麼了?就那麼想把我關起來,哪兒都不讓我去?」

  墨澈垂下長睫,眼角餘光瞥見店裡,有不少雙眼朝這裡偷覷。他想,自己該抽開手,可握著他的人是她,她怎麼捨得將她推遠?

  「妳要是再撒嬌,我會馬上把妳抱回家。」那語氣與其說是恐嚇,倒不如說是鼓勵犯罪,好讓他有機會行刑。

  鐵凝香二話不說地鬆開手,還把兩隻手藏到袖裡,免得不小心犯罪。

  喜芽見狀,不禁掩嘴低笑。

  「那……到底還要不要試衣裳?」她問。

  「這個嘛……」

  鐵凝香正猶豫著,瞥見弟妹疾步從外面走進來,揚聲喊道:「大嫂,不好了,青雲昏過去了。」

  「嗄?」

  ***

  原來這兩日,常青雲不但得坐鎮指揮,還要到處調貨,眼前一黑便厥了過去,屈瑞英趕忙找來大夫,這才知道,他不是昏倒,而是睡著了。

  鐵凝香回府看過人,吩咐常青雲好好休息之後,便接下了所有工作,就連晚上的百商宴,都必須由她出面。

  挑出一套可以當活廣告的衣裳。她穿上一件銀白交領長襖,玉色綢裙,搭了件秋香色比甲,外罩一襲幾乎曳地的裘篷,髮髻上沒有贅飾,僅有一支金步搖,隨著她腳步而輕晃。

  「走慢點,在那種場合說話要小心點。」

  上馬車前,屈瑞英還不斷囑咐著,但這一回並不是怕她出亂子連累常家,是怕一個差池,她就再也回不了府。

  「我知道了。」鐵凝香嘆著氣。

  她原本只當自己是去吃喜宴,和戶部把約簽好就能走人,可瑞英這樣一路交代著,搞得她覺得自己要去的地方是龍潭虎穴似的。

  「墨澈,你要注意一點,千萬別讓大嫂落單。」屈瑞英不放心地看著他交代。

  「是。」他沉聲道,臉色微臭。

  他身穿豎領白綾長袍,袍上的織紋隨著肢體擺動微泛金色光澤,腰間革帶更襯得他身形昂藏挺拔,渾身噙著武人才有的冷斂,卻也張揚著文人特有的雋雅,而今天髮上的束環還是她為他戴上的。

  不看臉上的疤的話,他確實長得相當有型。

  嗯……如果笑容再多一點,應該會更好。

  她看著他,瞧他放下車簾,馬車便徐緩地往前駛去。

  鐵凝香獨自坐在馬車內,想要掀簾和他聊聊,但瞧見他臉色那麼臭,遂作罷。真到馬車來到南啟門外,依宮規,從皇宮四大門進入,都必須步行。

  此刻,附近已停了不少馬車。

  她下了馬車,正要踏進南啟門時,後頭的墨澈被守宮門的衛兵給攔下。

  「為什麼攔下他?」鐵凝香不解地問。

  「奴隸不得進宮。」那衛兵口氣不善地回道。

  「可是……」

  「這是宮規。」墨澈淡聲說。

  鐵凝香突然明白為何他會臭著臉。因為如果她要進宮,他是沒辦法陪她的,他保護不了她,自然沒有好臉色。

  眼看有許多人從身邊走過,不斷朝他指指點點,她不禁更氣自己沒有想到這一點,想也沒想地,她走到他身旁,緊握著他的手。

  「凝香?」他微詫。

  「走,我們回去。」

  墨澈明白她是不想讓他一個人遭受指指點點。

  她明知道,她要是不進宮,就拿不到宮內的採買,如此一來,對常家的影響是非常巨大,可是她卻來到他身邊,如此義無反顧。

  這動作柔軟了他的心。

  「墨澈。」

  突然有人喊著,兩人同時回頭,便見禹親王下了馬車,朝他倆走來。

  「王爺。」墨澈垂首喚道,鐵凝香也意思意思地垂下臉,不想跟他打照面。

  尉遲禦看了眼衛兵,明白了狀況,淡聲道:「走,跟我進來。」

  鐵凝香不想欠他人情,可是……她要是空手而回的話,要如何跟青雲和瑞英交代?

  想著,只好跟著尉遲禦一道進宮。

  時值歲寒,北風刮得面頰生痛,鐵凝香不禁縮著頸子,拉緊身上的裘篷,墨澈立刻向前一步,擋住大半風勢,溫熱的大手緊握著她的。

  後頭,有不少人跟著要進擎天殿,她想,要不是風勢太大,她肯定能聽到很多人在竊竊私語,議論著她的是非。

  但,由著他們吧。

  她甘心為他,背負蕩婦之名。

  「看來你確實是相當喜歡常家大夫人呢。」走在前頭的尉遲禦微微回頭道。

  「是。」墨澈直言坦白。

  他的表情有點意外。「本王真沒想到,你竟會愛上一個寡婦。」

  「那是因為她特別。」

  「這倒是,像她這般大膽傻氣的女子倒是不多見。」

  傻氣?鐵凝香不禁自問,她到底是哪裡傻氣了?

  「與那位雅君姑娘都同為奇女子。」

  鐵凝香聞言,心頭一顫,偷覷墨澈,瞧他眉眼不變,像是誰也看不穿他此刻的想法。

  「雅君姑娘也是相當特別,夠嗆、夠勇敢,能夠為你擋死。」尉遲禦勾笑,那笑意極為玩味,像是蓄意挑起墨澈的記憶。

  她不禁垂下臉,繼續走自己的路,當什麼都沒聽到。

  無聊,不管那個雅君到底是不是她的本尊,對她而言都不重要了,因為墨澈說過,他愛的是她。

  這句話是絕對無敵,強壯地在她心裡發芽。

  「都過去了。」墨澈說完,握緊鐵凝香的手,走過鐸凌宮正殿齊善殿,沿著曲廊,來到宮宴所在的擎天殿。

  殿內,早有官員在場,更有不少人入席,就連龍座上,皇上也已就位。

  就在他們要踏進殿內時,兩個御前侍衛雙雙舉劍,阻擋了墨澈。

  他懶懶一瞥,兩人都曾是他麾下士兵,如今都擋著他入殿。

  「喂,你們在做什麼?」鐵凝香喝道。

  御前侍衛不動如山。

  「做什麼?難道你們認不出來墨澈是你們以往的長官?」尉遲禦趨前詰問。

  「回王爺的話,宮中有律,奴隸不得進宮。」

  「你們沒看到他與本王是一道的?」

  「回王爺的話,宮中有律,奴隸不得進宮。」聲音平板地複誦著。

  尉遲禦氣得拂袖進殿,而鐵凝香則是乾脆杵在殿外陪墨澈。

  她不知道禹親王進去裡頭,大聲嚷嚷的到底是在跟皇上說什麼,她現在是完全不希罕和戶部牽上線了。

  她無法容忍墨澈一再受到污辱,尤其是在她確知他是無辜的狀態下。

  「墨澈,咱們走。」什麼爛地方,氣死她了。

  他睇著殿內,裡頭突然傳來太監的通傳聲。「宣,常家大夫人覲見。」

  鐵凝香愣了下。「那是在叫我嗎?」

  「去吧,小心應對。」

  她想想,挺直背脊,輕撩裙襬,從容踏進殿裡。

  她應該要緊張的,畢竟這可是電視電影裡才看得見的場景,但是她只有一肚子火,就算踏上紅毯,聽到兩旁有不少人正對她品頭論足,她也不在乎。

  「民婦叩見皇上。」她娉婷屈膝,作勢要跪下。

  「平身,今兒個是百商宴,無須大禮。」

  「謝皇上。」她緩緩抬眼,瞧見坐在龍椅上的男人,不由得瞪大眼。「你……」

  他不是成衣坊開幕那日,和禹親王坐在下頭看秀的男人嗎?

  當今天子尉遲肅慵懶地笑瞇眼。「妳何以如此看著朕?」

  「是民婦失禮了,望皇上開恩。」她垂目,心中豁然開朗。

  啊,難怪那個官員一聽墨澈提了個數字,便嚇得斥責家僕,也難怪那個家僕膽敢在禹親王面前嘲弄她,想來全都是做給皇上看的。

  面對將墨澈眨為奴隸的皇上,她該怎麼應對?

  「果然是個美人胚子,難怪連墨澈都動了心,明知道妳是寡婦,還是想要得到妳……別說他,連朕都心癢了。」

  聞言,鐵凝香一愣。難道他是打算調戲她,藉此羞辱墨澈?

  「皇上,常氏乃是墨澈喜歡的女子,皇上出此言,豈不是要奪人所好?」

  禹親王仗義執言,然而她怎麼聽就是覺得不對勁。

  「荒唐,墨澈是誰?他和朕不是君臣,更不是手足,還是朕顧念什麼?況且,她的身分還是寡婦,又不是他的妻,難道朕碰不得?」

  「皇上和墨澈好歹從小一塊長大,曾經情同手足,難道會不知道墨澈不是個輕易動情的人?明知她是個寡婦,還是動了心,那就代表他是有心要迎娶為妻的。」

  「憑他的身分迎娶得了嗎?倒不如到朕的身邊,好生伺候朕。」

  「皇上,這麼做是故意要羞辱墨澈?」

  那口吻聽在鐵凝香耳裡,總覺得尉遲禦不是替墨澈保護她,反倒像是在搧風點火。

  她心思轉動得極快,想著皇上和墨澈一塊長大,有著手足情誼……依墨澈那正直性子,豈可能勉強自己和絕情寡義之人交結?

  如果禹親王如她猜想,是個惡人,那麼……她能否大膽假設,皇上並非是真的是羞辱墨澈,而只是做個表面功夫,另有其他目的?

  「如果朕說……是,又如何?」

  鐵凝香想了下,試探性地問:「皇上後宮佳麗三千,豈會看上我這個寡婦?」

  「偏偏朕就是看上了。」尉遲肅噙笑打量著她。

  從他眸裡看不見半點猥瑣和淫念。她是個模特兒,參加過許多飯局,常能從他人眼中瞧見對自己的覬覦,但這個皇帝卻不染半點邪思。

  她當下放手一博地說:「那好,民婦就跟了皇上。」

  殿外的墨澈濃眉一攢,而尉遲肅笑瞇的眼微染殺氣。

  「但是,我希望皇上可以徹查當年宮變一事,還墨澈一個清白。」

  他微揚起眉,懶聲道:「所以,妳是拿自己來和朕談條件?」

  「是。」

  「墨澈值得妳這麼做?」

  「是。」

  「就算朕要妳在今晚侍寢?」

  「……」事到如今,她也沒有回頭路可走了,如果拿她的清白可以換回他的清白,這樁買賣也不算吃虧,況且……她想,也許情況根本沒那麼糟。

  忍無可忍,墨澈揮開長劍,怒斥道:「退下!」

  與生俱來的威武氣勢,震懾得兩個御前侍衛不敢再擋。

  「沒必要。」墨澈大步走到鐵凝香身旁。

  他語氣平板無波,但只是識得他的人,皆能從他冷沉的面容,看出他已怒不可遏。

  「退下,朕沒准你上殿。」

  「皇上,王朝律例規定,三等奴有誓死護主之義務。」

  尉遲肅不禁失笑。「怎麼,你認為朕會吃了她嗎?」

  「主子的安危更勝於我的命,缺不得一角。」他沉聲道。

  「喔?」就像是和墨澈槓上似的,尉遲肅朝鐵凝香笑得邪氣。「今晚,妳就留下吧。」

  「這有什麼問題?」她輕笑著。「皇上要民婦侍寢,民婦不敢不從,就怕……皇上會失去更多。」

  她大膽而且從容,那是因為她看出一些蹊蹺。

  尉遲肅放聲笑著。「好,朕倒是要看看,是不是如妳所言。」

  笑著,他挑釁地看著墨澈,眼角餘光也沒過站在邊上,暗暗噙笑的三皇弟。

  「來人,將墨澈押進大牢。」他突道。

  鐵凝香臉色瞬變,不解地看著他,再看向身後的墨澈。

  不會吧,她押錯注了?

  「皇上,為何--」尉遲禦急聲問。

  「一個三等奴擅入殿堂,將他拿下,明日再飭回。」尉遲肅懶懶打斷他未竟的話,再看向鐵凝香。「來人,將常家寡婦帶往朕的寢殿。」

  「遵旨。」御前侍衛立刻向前,兩個抓著墨澈,兩個押著鐵凝香要離開大殿。

  然而,墨澈卻動也不動,目眥盡裂地瞪著皇上。

  「怎麼?不服氣嗎?」尉遲肅笑瞇黑眸。「你可以造次,但是後果自理。」

  言下之意,是在威脅他,一旦他有所行動,他會立刻要人殺了鐵凝香。

  墨澈緊握的拳青筋顫跳。

  鐵凝香泫然欲泣,暗惱自己竟會判斷失誤,累得他要被押進牢裡。

  「常氏,要是妳伺候朕開心了,朕會放墨澈走,還會讓戶部和常家簽下一紙合約,但妳要是膽敢胡來,朕保證……讓妳一無所有。」

  「我要的是墨澈的清白!」她吼著。

  「妳沒有跟朕討價還價的資,帶下去。」

  「君無戲言,你騙我!」

  「朕從一開始就沒答應妳。」尉遲肅斂笑。「不過是個人盡可夫的寡婦,在朕的面前,裝什麼清高?」

  鐵凝香難以置信。這人竟小人到這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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