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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婢(後.宮生還傳8)》第3章
  【第二章】

  孫綿綿非常忐忑不安。

  她來到侯爺府不久,不過八卦倒是聽得挺多的。

  二少爺名叫赫琅,是侯爺府裡脾氣最壞的主子,只是他脾氣壞又不是揍揍人就了事,而是會讓人留下深刻痛楚的手法。

  她原本還慶幸老天爺對她不錯,雖然沒遇上好主子待她如天堂,但也沒安排她去伺候其他主子,看主子的臉色辦事,誰知道今天就碰到一個任務,接了碧鶯的燙手山芋。

  儘管暗暗嘀咕,不過她還是得要將手上的湯藥送至南園子。

  來到園子外,她被一名侍衛擋了下來,雙眼為之一亮,心想,這樣就用不着親自去見二少爺了。

  還在高興不用面對傳說中的大魔頭時,侍衛卻問了她的名字,隨後要她稍等,便進去通報。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

  「二爺準姑娘將湯藥端進去伺候。」侍衛讓出一條路,讓她踏進園子內,還好心的替她指了方向。

  孫綿綿臉上的喜悅頓時消失無蹤,很明顯的直接垮了下來,咬着粉嫩的唇瓣,輕輕的走到廂房門口。

  別怕。她無聲的安慰自己。只不過是送個湯藥而已,就是出個聲,將東西放下就好。

  她垂着雙眼,小心翼翼的踏進屋內。

  原本以為自己會見到一名虎背熊腰、長相極為兇殘的男子,可是當她來到屋內時,發現站在案桌前的男子雖然低着頭,身形卻不如她想像中的魁梧,反而偉岸偏瘦。

  「二少爺,午安。」她在門口福了福身,小聲的開口,「奴婢為二少爺送來湯藥。」

  正在寫字的男子抬起臉龐,出乎意料的俊美,讓她看得有些失神。

  他的美貌就像她二姐的美,比冷艷更加懾人心魂,教她幾乎無法移開自己的目光。

  若不是兩道墨眉削弱了勾人魂魄的媚眼,他要是穿上女裝,還真沒有人會懷疑他的性別。

  高挺的鼻梁配上淡薄的雙唇,面白如玉的他以毫無溫度的鳳眼瞅着她。

  「你說,你叫什麼名字?」他自案桌後走出來。

  沒想到他會問自己的名字,孫綿綿先是倒抽一口氣,然後連忙斂下雙眸。「奴婢叫孫綿綿。」

  孫綿綿。他的黑眸微微一眯,站在她的前方不遠處,瞧著她低垂着小臉向他走來。

  「是通敵叛國的……孫府?」他挑了挑眉頭。

  她咬了咬唇,小聲的說:「奴婢相信奴婢的二姐是個忠心愛國的將軍……她現在只是下落不明……」

  「哼。」他冷笑一聲。「叛將之妹。有趣的是,你們孫家五姐妹,一個叛國,三個流落逃亡,就只剩你一人在府裡嗎?」

  雖然不喜歡他狂妄的語氣,但她還是小聲的回答,「是。」

  「你不怕死嗎?」

  「死?」她皺起眉頭,忍不住望向他。「怕啊!」

  「那你為何不逃?」他又問。

  「怎麼逃?」她下意識的回應,一臉委屈,「奴婢是府裡最後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想逃也來不及了。」

  最後一個知道?他一愣,忍不住看向她,瞧她流露出委屈的眼神,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

  原來這小丫頭是被趕鴨子上架的……替死鬼!

  他又上下打量她幾眼,見她長相平凡,臉有些圓,五官還有些稚嫩,眉眼帶著單純,看來她之前被孫府的那班娘兒們保護得挺好的,像個不經事的姑娘。

  她與他對望,原本還想著其實二少爺也不像外頭傳聞的那般恐怖,下一刻卻證明她的想法是……錯的!

  「放肆!」他揚起手,立刻打翻了她手上的托盤,上頭的湯藥就這樣灑了她滿身。

  啊?!還好湯藥已經放涼許多,要是剛煎好的話,怕是她的皮要脫了一層了。

  只是……他怎麼說翻臉就翻臉啊?

  她皺起眉頭,有些怔然的望着被打翻的藥碗,然後害怕的看向他。

  「服侍我的奴婢不是叫做碧鶯嗎?為何擅自換成你來服侍我了?」他冷臉一拉,沉聲的問着。

  頓時,外頭的侍衛騷動起來,很快的衝進屋裡,拔劍便抵着她的頸子。

  她心一慌,急忙跪在他的面前,整個人幾乎伏身貼面的趴在地上。「請二少爺恕罪!是因為碧鶯姐姐有事,才拜託奴婢送這一回。」

  「你知不知道你犯了我的大忌?」他冷聲質問,望着不斷發抖的她,鳳眼微微一斂。

  「奴……奴婢進府不久,府裡的規矩還沒有完全學好,請二少爺饒命。」她害怕得雙排牙齒都在打顫了,尤其想起傳聞二少爺對待下人的方式非常殘忍,就怕自己等等踏出廂房,不是少一條腿,就是少一隻胳膊。

  「有關食的方面,我不喜歡假手第三人。」他冷笑一下,「你幫的這個忙,只是替自己惹來殺身之禍。」

  殺……殺身之禍?!她呆愣愣的開口,「這……有這麼嚴重嗎?奴婢原本也不想多事,只是受人之託才跑這一趟……如果二少爺不喜歡,奴婢這就回去告訴碧鶯姐姐,下回一定不敢再幫忙送藥了。」

  他攏了攏眉頭。這丫頭也未免太誠實了吧!

  「聽你的語氣,還挺不服的。」

  「奴婢當然不服!」反正都在生死關頭了,她乾脆也豁了出去。「幫人一回,豈有好心被雷親的道理?!那以後府裡還有誰敢互相幫忙的?」

  頓時,屋內所有的侍衛全都倒抽一口氣,忍不住為她捏一把冷汗,她還是第一個敢這麼頂撞赫琅的人。

  「我說一句,你倒是頂了十句。」他冷嗤一聲,「意思是你犯了我的規矩,我處罰你還是我不對了?」

  「主子不會有錯,錯的都是奴才們。」她小聲的回答。「只是有大度的主子,才能擁有忠心不二的奴才。」好歹她以前也是個千金小姐,才不像他欺壓奴僕呢!

  「這麼說,只要我饒你不死,日後你就會對我忠心不二?」他的聲音壓低許多,「就算是要你去死,也在所不惜?」

  呃……她可以說自己考慮一下嗎?

  可是現下哪有讓她考慮的時間,她也只好連忙點頭,「請二少爺恕罪,奴婢甘願為二少爺做牛做馬。」

  「好。」這一次,他倒是乾脆的大笑兩聲。「做牛做馬……」他眼色一使,所有的侍衛收回長劍,然後退至一旁。「之前孫錦華在朝廷欠我的一切,是該找個人來還一還了。」

  啥?二姐欠他什麼了?

  「既然是你自個兒送上門來領罪,那我也就不客氣了。」他蹲在她的面前,薄唇微微往上一勾。「孫錦華與我的新仇舊恨,我會慢慢的在你身上討回來,你覺悟吧!」

  她張大嘴,一雙圓眸瞠得如牛鈴般大。

  什麼?二姐與他的新仇舊恨?

  奇怪耶!關她什麼事啊?為什麼要她覺悟啊啊啊啊……

  孫綿綿可以說是哭喪着小臉搬進南園子。

  大夥一聽見她接替碧鶯的工作要搬進南園子,表情一致先是驚訝,然後都拍拍她的肩膀,祝她幸運。

  幸運?!待在主子的身邊,竟然是祝她幸運,而不是祝她人生出頭天?大家的祝福並沒有讓她的心底踏實點,反而是抖着雙腳搬進南園子的。

  說起赫琅,是個囂張又冷酷的主子,對待下人總是不假辭色,淘汰奴才最多的主子非他莫屬。

  而走出赫琅所在的南園子的奴才大半沒有什麼好下場,就怕她這一進去,不死也會只剩半條命。

  好!

  突然,她緊握雙拳,望着遠方,在心裡激勵自己,就以「不死」為目標, 如果真的只剩半條命的話……那也還是命啊!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搬進南園子之後,她才發現伺候赫琅的奴僕並不多,園子裡有個管事叫莫慶,還有個跑腿小廝,以及貼身護衛衛清影。

  原本府裡是要將碧鶯撥給赫琅,可是她倒楣的取代了碧鶯的位置。

  更倒楣的是,她的二姐與赫琅在朝廷似乎曾經有過節,難怪他一聽見她姓孫,就變了臉色。

  變了臉色還不打緊,一來到南園子報到,他就吩咐莫管事整她,要她一個人將前廳打掃得晶亮整齊,不容許有一顆灰塵。

  她不能不從,因為他是主子,她是奴婢。

  嗚嗚……哪有主子這麼欺負奴婢的?

  她提着水桶,一整天都在廳堂裡刷刷洗洗的。

  刷完廳堂,換掃院子;院子掃完,換整理書房……打掃這種工作,是熟能生巧的事情。

  只是勞動她的筋骨還不夠,還得要鍛鍊她的心志,竟然要她去餵馬。

  餵馬這種事不是都由馬伕做的嗎?

  她一個小不啦嘰的姑娘家,提着一桶麥子與玉米混合的飼料,十分不安的來到馬廄,好幾匹馬站在廄槽內,正噴着鼻息。

  「嘶……」其中一匹黑馬見到她這個陌生人,不安的嘶叫起來,馬蹄還不斷的在地上踢踏着。

  「呃……」雖然以前府裡也有養馬,但馬這種動物對她而言太過巨大,且每一匹馬都有不同的個性,加上官家養的馬,有些是皇上御賜的野生好馬,性情通常都比一般騎乘的馬還要來得暴烈。

  瞧她也才剛靠近馬廄,黑馬就不斷的咬牙噴氣,像是在恫嚇她再接近一步,便會咬斷她的脖子。

  嗚……嗚嗚……這真的是一匹馬嗎?

  她用力的嚥下一口唾沫,很不爭氣的退後幾步。

  當她站在食槽前髮呆時,馬伕已經走了進去,將那頭黑得發亮的駿馬牽了出來,再把牠的繮繩繫在水槽旁邊。

  「這匹馬是二少爺的愛馬,名叫黑將。」馬伕回頭,望着她。「你今天的工作就是負責喂牠吃東西,再幫牠洗澡,最後梳刷牠的身體和鬃毛,這工作應該很簡單。」他一一交代她今天必須做的事情。

  「小……小哥……」她的聲音有些顫抖。「牠……牠看起來脾氣不太好。」

  「是啊!」馬伕倒是沒有隱瞞。「黑將性情暴烈,平常只有二少爺和我可以接近牠,所以你喂牠時得小心,替牠刷毛時也儘量不要在牠的屁股後邊,以免被牠踢傷。」然後逕自離開,去忙自己的事情。

  孫綿綿站在原地,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呵……呵呵……」因為怕被咬,她先對著黑將傻笑兩聲。「我說黑大哥,你肚子餓了吧?」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提着飼料桶朝牠前進。

  只是她每走一步,黑將的噴氣聲就愈大,讓她的雙手更是抖得厲害,直到她將飼料桶放在牠的面前,牠大爺還不高興的朝她噴氣。

  「嗚哇……」她嚇得連忙往後跳了一下,雙手合十,「我說黑將大人, 你就行行好,今天小的是來伺候你,你就配合我一下,千萬……千萬別咬我啊!」

  果然什麼人養什麼馬,這匹黑將看人的角度完完全全就像赫琅那般目中無人。

  黑將根本不給她面子,前蹄用力的將眼前的飼料桶踢得老遠,還神氣的噴着氣。

  「壞馬兒!」她見牠不停的嘶叫,像是得意的叫囂着,生氣的鼓起腮幫子,瞪着牠。「怎麼跟你的主子同一個德行?伺候你,我已經很委屈了,你沒事還給我找事做!」

  雖然她的嘴巴罵個不停,但還是很勤勞的到一旁拿出水桶和刷子,打好水之後,準備為牠刷洗身子。

  「乖啦!」她小心翼翼的靠近牠,小手輕輕的擱在牠的背上。「我替你刷背。」

  黑將回頭,嘶叫一聲,身體扭動了一下,同樣不斷的朝她噴氣。

  「你的脾氣很壞耶!」她也瞪牠一眼,可是赫瑣交代的事情,她不敢不做,就怕違背他的意思,更會有接踵而來的雜事。

  雖然她不斷的發牢騷,但還是努力克服恐懼,移動到牠的身邊,踮起腳尖,為牠刷洗身體。

  黑將原本暴烈不安,不過隨着她小手的力道,以及她不斷的安撫,噴氣聲漸漸小了 一點。

  眼看黑將的敵意少了些,她才變得大膽,動作漸漸的大了起來,由馬背刷到牠的頸間。

  當她的一雙大眼與牠的馬眼一對上時,又忍不住嘀咕,「你的脾氣跟你的主子一模一樣,喜歡人家順着你的毛摸,是不是?瞧你舒服的樣子……其實你 也不難伺候嘛!如果二少爺能像你一樣好搞就好了,摸摸頭、梳梳毛就不刁難人,這該有多好?」

  一人一馬的相處,看上去倒是挺和平的,而她完全沒有發現身後有一道身影,一雙黑眸正緊盯着她的動作。

  她倒是自得其樂的。赫琅走到馬廄裡,為的就是想要看看這丫頭哭着跑來

  向他求饒。

  沒想到他一來,竟然看到一向性情暴烈的黑將乖乖的讓她梳毛,不像平日 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也許是見到黑將沒有反抗,她的膽子也愈來愈大,一時興奮,竟忘了馬伕 的交代,愈梳愈往牠的屁股後方而去。

  赫琅一見,眉頭微微一挑。

  他養了黑將這麼多年,除了他與馬伕之外,沒有一個人可以摸牠的屁股, 這小妮子不知是膽子大了,還是怎麼地,竟忘了交代,找死的想往黑將的屁股 摸去。

  千鈞一髮之際,他連忙上前,自她的背後抓住小手,將她狠狠的往懷裡一帶。

  「啊!」孫綿綿吃了一驚,手上的刷子掉落地上,回頭一看,竟是氣呼呼 的二少爺。「二…… 二少爺,您怎麼會在這裡?」

  他沒回答她的問題,當然更不會坦承他其實是擔心她,果然他的預感是對的。

  這丫頭的個性粗枝大葉,若不是他及時出現,怕是黑將後腳一踢,就會將她的五臟六腑踢得移位了。

  「剛才馬伕沒交代你,不准你站在黑將的後方,也不准你摸黑將的屁股嗎?」他冷聲的問着,長臂將她緊緊的箝在懷裡。

  「有……有啊!」她因為他生氣的模樣而有些震懾住,小聲的回答,「只是……奴……奴婢忘了……」

  「忘了?」他不悅的瞪着她,「難道非要讓黑將踢飛,你才會記得痛嗎?」

  她眨了眨一雙無辜的大眼,怯怯的望了眼他的俊顏後,才又開口,「二少爺,您是在擔心奴婢嗎?」是她想太多嗎?怎麼覺得他眼底出現一絲擔心呢?

 他立刻用力推開她,冷聲回答,「你可真愛往自己的臉上貼金,你一條小賤命值多少錢?本少爺只是怕黑將踢傷了腳,花重金也治不好,到時可不是你一條小命賠償得了。」

  她微微皺起鼻子,小聲的回應,「我的小命也很值錢啊!」然後瞧見他的眉宇之間稍微鬆了開來。

  「哼。」他打算拂袖而去。

  「是說……二少爺,您來這兒做什麼呢?」 她側着小臉,好奇的問。

  他停下腳步,白了她一眼。「這府裡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你管得着?」

  「噢!」她委屈的應了 一聲。

  難道真的是她往自己臉上貼金?她撓撓臉,陷入沉思。

  可是剛剛若不是他及時出現,也許她真的會被黑將飛踢出去也說不定…… 這麼說來,其實赫琅也不如外傳那般無情吧?!

  「還不快點將黑將的毛梳一梳?難不成要我親自動手?」他不悅的撇唇催促。

  「是。」唉,一日為奴,終生為奴,她豈敢說不?只好摸摸鼻子,繼續幫黑將刷洗身體。

  不過原本對於怨嘆赫琅的感覺,似乎由壞慢慢的轉為中立……

  好不容易到了晌午,孫綿綿用完午膳,原本想要偷個小懶,喘一口氣,沒想到被莫管事逮個正着,叨念了一下後,便要她送茶水和點心至書房。

  「送什麼茶水和點心?」她不滿的小聲嘀咕,想起這幾天一來報到便被他 整得不成人樣,現下他還有空喝茶吃點心?「我詛咒你吃多拉多肚子痛。」

  明明就是二姐與他的爛帳,為什麼要向她下手,報這種老鼠冤啊?她真的無辜到不行。

  嘀嘀咕咕之際,她愈想愈氣,這時剛好經過南園子裡的一座小花園,她突然停下腳步,目光落在那花團錦簇的籬笆內,先是愣愣的瞧著,然後壞心的勾起一抹賊笑。

  她小心翼翼的環顧四周,發現正好四下無人,於是急忙蹲在籬笆前,將手上的托盤放至一旁,接着小手輕輕的往泥地一刮,颳起了不少泥沙。

  嗯哼!

  「赫琅,你讓我吃苦,我就請你吃土。」她哼了哼,打開壺蓋,將泥沙扔進壺裡。

  拍了拍手,清理手上的泥沙之後,她重新展露笑顏,拿起托盤,站起身, 假裝沒事的走向書房。

  來到書房外,她的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二少爺,奴婢端茶水和點心來了。」

  「進來。」裡頭的赫琅開了口,讓她通行無阻的進入書房。

  她經過門口的侍衛身邊,發現他們都正氣凜然的露出一號表情,讓她也忍不住挺直身子。

  抬起眼眸,她見到長相有如妖孽的他一身白色的中衣,衣襟還微微敞開, 並不像昨天那般衣冠整齊,一頭烏黑的長髮如瀑布般披泄肩後。

  她想,若不是先前聽聞有關他的傳聞,知道他是個冷酷無情的主子,怕是自己也會被他邪魅的外表吸引。

  將托盤放至一旁,她在杯子裡斟滿茶水,然後小心翼翼的端至他的面前。「二少爺,請喝茶。」

  這時他坐在椅子上,右手放下了筆,一雙邪魅的黑陣望着她,發現她的眼底莫名的閃爍着光芒,嘴角也微微上揚,與她這兩天的表情十分不同。

  而且他還注意到她不斷的望着杯子,每瞧一眼,嘴角就偷偷的往上揚一些,就連那雙圓眸也笑彎許多。

  他不是笨蛋,很快就發現這其中一定有詐,不過他倒也沒有拆穿她,只是靜觀其變。

  「二少爺,請用茶。」

  「嗯。」他淡淡的回應一聲,那雙好看的大手輕輕的捧起杯子,掀開杯蓋時,刻意的望着杯中的液體,發現沒什麼異樣。

  快喝。見他就要將杯子就唇時,孫綿綿的雙手因為興奮而緊握在一塊,直盯着他的臉龐。

  當他就要喝下時,卻又突然將杯子一擱,挑起眉頭,望着她。「怎麼?我喝個茶,你為何死命的盯着我?」

  「這……沒有啊!」她連忙搖頭。「奴婢……奴婢只是在想,這茶不知道 合不合二少爺的口味?」

  「嗯?」他的臉上沒有隱藏疑惑,似乎非常懷疑她說的話。「這樣吧!我就把這杯茶賞給你了。」

  「啊?」 她愣了一下,有些錯愕的望着他。「這……這不好吧!奴婢是個粗人,不用喝這麼好的茶……」

  「我叫你喝就喝!」他的大掌輕輕拍了下案桌。「難不成你在茶里加了什麼料?」

  「奴婢不敢。」她連忙搖頭,就算有,她也不敢承認啊!

  「不敢?」他輕笑一下,那雙黑眸直啾着她。「如果真不敢,我賞你的茶,你是準備抵死不喝了嗎?」

  她眼角一抽。這男人又拿「死」來威脅她。

  厚!明知道她這個人貪生怕死,老是用她的性命來威脅,真不是個好主子!難怪宮中的嬤嬤說,被好的主子選中就像上天堂,被壞的主子看上就是生不如死。

  現在,她就是生不如死。

  明明想要耍些小手段,還沒達到目的就被拆穿,還被反將了一軍。

  這加料的茶,她暍是不喝?

  喝啊!她怎麼可能不喝?

  臉上的笑容很快的垮了下來,沒想到到頭來她不但吃苦,還得要吃土。

  孫綿綿二話不說的抓起杯子,仰頭便將茶水一口咕嚕的喝了下去,接着鐵青着臉將空杯往他面前一擺,證明自己已喝得一滴不剩。

  還好,剛剛抓的土不多,吃點土應該不會生病吧?

  「這杯茶有這麼難喝嗎?瞧你喝得苦着一張臉。」赫琯倒是勾起一抹淡笑,看穿她藏不住的心思。

  她是有苦難言啊!

  「奴婢覺得這茶濃淡剛好,是杯好茶。二少爺不嚐嚐看實在太可惜了,奴婢為二少爺再斟一杯吧!」哼,就不信你喝不到!

  「免了。」他揮揮手。「現在我不想喝茶了。看在你今日勤奮整理前廳的 份上,我就把那壺茶賞你吧!」

  呃……她又微微愣住。

  「沒喝完,不准下去。」他慵懶的斜靠着椅背,看上去十分妖嬈艷美。

  果然是一隻妖孽啊!她腹誹着。難不成自己的小把戲已被他看穿了?

  不會吧?剛剛那座小花園明明離他的書房還有段距離,他不可能瞧見她做的壞事啊!

  她暗暗猜測時,只見他又挑了挑眉頭,嚇得她急忙退至桌旁,拿起茶壺, 又往杯子裡斟茶。

  「謝……謝謝二少爺的賞賜。」她咬了咬唇,只好苦着小臉,仰頭再喝下一杯。

  這下她終於嚐到沙粒正磨着她的舌頭,不禁暗自吐了吐舌尖,最後忍不住 用袖子偷偷的拭去舌尖上的沙粒。

  「孫綿綿。」他站起身,高瘦的身子來到她的面前,伸手便是用力扣住她的下顎,冷冽的黑眸對上她的眼睛。「別忘了,你現在可是在我的眼皮底下做事,你的一舉一動還能逃過我的眼嗎?」

  她猛然倒抽一 口氣,收緊下顎,吃驚的望着他。「二……二少爺,您在說 什麼?」這個時候,她當然要裝傻啦!

  「需要我戳破你的謊言?還是要我明白的告訴你,你那些幼稚的小動作全都落入我的眼底了?這樣,你懂了嗎?」他冷笑一聲,望着她的臉龐。

  只見她的臉色十分精采,先是刷過一陣白,然後滿臉通紅,直直的望着他,然而卻像是個啞巴,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的俊顏靠近她的小臉,薄唇輕吐一抹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

  「孫綿綿……」他刻意壓低的聲音有些勾魅人心,然後難得的微微一笑。 「吃土的感覺好不好?」

  她瞪大雙眼,胸口瞬間梗了 一 口氣,最後只能用力的咬了咬唇瓣。

  可惡!他是怎麼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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