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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傾天闕》第177章
第六十七章:女帥出世

  “哦?那照白大人如此說來,頒下如此聖旨的當今聖上,豈不堪稱這史上最昏的昏君了?”

  罄冉清冷的聲音帶著幾分譏誚,目光緊盯那站著的白大人。此人於她素有私怨,那年罄冉在菜市。揪出的刑部偷換死囚案的主犯公司府高國丈,便是此人的親娘舅。

  “你……我何時說過此話?!”

  “聖旨代表何意我想不用本帥再解釋給白大人聽吧,皇上已任命我為大軍統帥,白大人卻在此大肆指責,這簡直是對聖旨,是對皇上的大不敬!

  罄冉冷目盯著白隋傑,渾身上下迸發出一股令人無法面對的強勢和冷冽。白鰭傑竟嚇得身體不穩,愣是被堵的張。結舌。

  “藺夫人,老夫可沒聽到白大人捉及聖上,倒是夫人一口一個昏君。哼,夫人這分明便是欺白大人忠厚,倒打一耙。諸位大人,我等身為臣子,自有評論國事,輔佐君王之職,若君王做了錯誤的決定,我等臣子卻盲目稱頌那才是枉為人臣,枉站在這廟堂之上。”

  罄冉淡笑回頭,目光落在冷眸看著自己的承付寺卿面上,緩步走近,挑眉而笑:“哦?那按高大人的意思,凡陛下下達的聖旨臣子若有異議,便可以藐視無睹?”

  “老夫不曾這麼說,聖旨神聖不可褻瀆。但藺夫人以此糾纏,未免強詞奪理,胡攪蠻纏了!”

  罄冉笑著點頭:“高大人所言極是!既然高大人也說了聖旨不可褻瀆,便是大人對此道旨意有異議,只要陛下未收回成命。那本帥便是聖上親命的大軍統帥!廟堂之高何來藺夫人?這裡只有雲帥!還請高大人分清場合,先將這稱謂搞清楚了!”

  “你?!”

  罄冉語氣激烈,寸步不讓,那高大人氣的琿身發抖,甩袖落座。

  “我等莫要於婦人爭論,當向陛下共諫,請聖上收回成命。王爺,請允我等拜見聖上,這萬軍統帥萬不能用一婦人啊!”

  一人出列,撲例在大殿上,對著燕奚痕聲淚俱下,眾人紛紛附和,場面可謂壯觀。

  罄冉揚聲而笑,她一笑蘊含內力,輕易便將眾人的哭喊聲壓下。

  她這笑極為怪異,且面帶譏諷,頓時眾人面面相覷望了過來。那拜倒殿中的程大人更是怒目叱道:何以發笑?!”

  罄冉這才緩緩收住些許笑意,邁步道:“程大人,悠不覺可笑嗎?諸位大家既不屑於婦人為辯,何以此刻滿朝上下效婦人之態,做啼哭之狀?!著實好笑,哈哈!”她說罷便再次發笑,引得眾人面色皆變,難看之極。

  “婦人休得猖狂,這高殿之上豈容陰氣褻瀆!歷來何曾聽說過女子為帥?!昔日哀帝、合帝敗盡家國疆土,皆為女子所誤,後有將後為政,禍亂朝綱。我朝當引以為鑒,豈可任婦人為帥令疆土盡毀其手?!”

  罄冉回頭,對上一殿虎視眈眈的目光,揚脣一笑,這一笑極為冷峻高華,萬不似一個婦人。頓時,眾人的附和聲便小了幾許。

  要知道他們雖反對,但罄冉的能力他們卻是知道的。且不說那些自青國傳來的關於她仙人轉世的功績,便是一年來罄冉在朝堂上的表現,已足以讓眾人驚駭。

  “童大人,照您這麼說凡婦人於朝政相連,便都是禍國殃民的根源咯?

  “然也!”

  罄冉頓時雙眸一凌,怒言道:“那被責為禍水的子姬,悅心二美,不過是尋常婦人,終日守於後宮,敢問何以便有禍國之能?若一個女子的存在便能構成禍國的根源,那天下這麼多男人都做什麼用了?難道竟抵不過一個小小女子?子姬,悅心什麼都沒有做,然天下男子皆則之禍水,何也?那是因為,禍國者乃男人自已!哀,合二帝乃有名的暴君,昏君,亡國乃其自身昏聵無能所致何以歸咎弱質女流?!諸君平心而論,若無二美,高韓兩國便不會滅亡嗎?!”

  她聲音微頓,目光在眾人面上掃過,轉身又道:“各位只看到了將後亂政,先奏誠德高太后輔佐三代明君,終開創文承之治,前朝昌言郡主領軍抗擊南方異族入侵,守護一方百姓。這難道也是婦人亂政?禍國則責之婦人,以其掩飾自身過錯,這種人亦敢稱之為丈夫?!婦人賢德有才,便罵之以妖,矯飾自身無能,這種人何德何能敢在這廟堂之上大言慚慚!真是可悲,可嘆!”

  見眾人面色難堪,紛紛避開她的目光,罄冉越發麵色冷然,再度啟。:“諸位大人瞧不起本帥無非因我為婦人,然本帥敢問,男人既瞧不起婦人,那君都是從何而來?本帥告訴你們!男人都是母親辛辛苦苦,十月懷胎忍受生產的痛苦甚至是生命的危險而換來他們的生命!本帥雖為婦人,但也知道百善孝為先,敢問卿等以婦為賤之想法,是不是不孝至極!婦人對孩子養育之恩,到頭來卻被孩兒所輕賤,實為心寒!”她一番話擲地有聲,據理力爭,卻又殺氣十足,頓時殿中陷入一片死寂。卻有一坐於後面的儒服男人四下張望了下,憤然站起,抬手顫抖著指著罄冉,憤憤然道。

  “你這是強詞奪理!女子本就該恪守婦道,謹遵三從四德之禮,你不尊婦道卻還在此狡辯,實在是無恥之極!”

  他的話罵的極為難聽,見罄冉轉過頭來面色沉冷,卻半響無語,他雖是害怕卻揚起頭來,露出可笑的得意來。

  卻是罄冉忽而一笑,雙眸微眯:“敢問張大人,何謂三從四德?”

  聽她這般問,那張大人一愣之下越發笑得得意,他甚至停止了腰桿,一臉鄙夷地盯著罄冉,大概是想果然這樣的妖女竟連三從都不知。

  此時的他已經陷入了一神良好的自我表現狀態,哪裡還看的到周圍眾人憐憫的陽光。只見他大聲咳了兩下,這才回道:“所謂三從自是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

  罄冉挑眉:“哦~~原來是這樣。只是如今在此,既無本帥之父,又無本帥之夫……若張大人願做本帥之兒,本帥倒可以考慮退出這大殿。”

  “你!你!你竟敢當堂侮辱朝廷命官!你簡直……”那張大人氣的面色通紅,渾壽發抖,抬起的手哆哆嗦嗦指著罄冉,聲音尖銳。

  罄冉亦變了神色,目光玲論鄙視過去,冷哼道:“聽聞張大人有一小妾,異常潑辣,致使張大人懼妾成為京中笑談。每每張大人於自己庭院罰跪,引來小兒爬墻觀望。哼!卻不知今日張大人何以站在此處於本帥談論婦德?難道便不怕回去罰跪嗎?!”

  罄冉一番話語速極快,邊說邊邁步直逼那張庭諸,罄冉何等氣勢,再加上言辭滔滔,殺氣十足,那張庭諸直嚇得腿下一軟,直直側在了座位上,將桌案上的酒水打的翻掉灑了一身。

  罄冉見他面色慘白,頓時譏嘲一笑,甩袖轉身。

  “此輩不足與我語,請勿復言!”

  經過這一幕,大殿之上竟再無人言語。一時氣氛陷入了冷凝,半響卻見一人似是恍然而悟,“啊”的叫了一聲,霍然而起。

  見眾人頗為期待的望來,那人咽了咽唾沫,刻意沉聲道:“世人皆知雲姑娘乃戰國人,後嫁麟國藺琦墨為妻。你既為戰國人,先前卻幫助旌國攻打母國,你的夫君更是公然叛國幫助青國去攻打麟國!你本就不是我旌國之人,先為戰國人,後自當出嫁從夫,是為青國人。如爾等這般,對母國尚且背叛,何談大義,談何為我旌國守護山河?!”

  他一番言辭了得眾人紛紛附和,罄冉卻已是滿腔怒火!他們怎麼說她,她都可以忍,可此時此刻,在四郎為旌國做了那麼多之後,在她的思念已到鼎盛之時。他竟敢拿藺綺墨出來說事!這簡直就是在罄冉心頭點上了一把熊熊烈火!

  大步上前,罄冉怒極反笑,接著她忽而冷面,抬手之指那人,怒罵一聲:“天下怎會有些忘恩負義,不知好歹之人!四郎大義,豈是爾等燕雀之輩能夠明白?!”

  “你!哼,什麼忘恩負義?藺夫人莫不是惱羞成怒,胡說八道了吧?”

  罄冉卻沒有理會那人,只猛然轉身目光直逼高台上的燕奚痕。

  接收到她的目光,燕奚痕站起身來,沉聲道:“諸位有所不知,當日馬兒河擋圖吉大軍於橋頭的金甲將軍正是青國劍影候藺琦墨!”

  燕奚痕一句話頓時便在殿中炸開了鍋,此事在罄冉的意思下,一直被燕奚痕壓下,並無所有人知曉。

  當時雖然有很多傳言,說在馬兒河發現了藺琦墨的無往劍,不少百姓都傳言那金甲將軍便是藺琦墨。

  但是這些終是傳言,畢竟這麼大的事旌帝和燕奚痕從沒明確點明那金甲將軍是誰。

  當時罄冉是想,若四郎真落在了圖吉人的手中。圖吉人不知道他的身份反例會好些,他們定然便不會對他嚴加看管,這樣憑藉四郎的能力,自然能逃出口可若旌國告知百姓那金甲將軍便是商綺墨,那麼圖吉人會怎麼對付他,罄冉無法想像

  可現在藺琦墨已然失蹤近一年了,這一年來一點消息都沒有。罄冉卻在想,也許該公開藺琦墨便是那金甲將軍,這樣圖吉人知道了他的價值,興許會用他來找旌國談籌碼……

  “王爺此言當真?!”

  “竟果然是他!這…”

  殿上的議論聲打斷了罄冉的凝思,她驟然回過神來。

  “本王豈會戲言!當時在馬兒河發現了劍影候的佩劍,並且是萬將軍親自送回交由本王手中的。可是如此,萬將軍?”燕奚痕沉聲道。

  萬亭記鏘然起身,朗聲道:“正是!另外當時陳將軍帶金州軍趕到北雲山時,還曾見到了在山峰上點燃烽火報信的兩名壯士,他們都是飛翼軍日將。有一人臣還認識,乃飛翼軍左郎將江明。”

  燕奚痕點頭:“之所以先前未曾向大家透露,是為了保護劍影候的安危。本王早已上奏皇兄,封藺琦墨為我旌國的英義王,皇兄也已擬好聖旨,只是一直沒有頒發而已。此次旌國凶險,若無英義王大義,我旌國不堪設想啊。”

  見眾人面色赧然,罄冉回頭盯向方才還大言不慚職責藺綺墨的那位馬大人。

  雖是他已面露怯意,罄冉卻沒有那麼好心就此放過他。大步逼近,罄冉冷聲譏笑:“本帥早就聽聞,馬大人一直在力勸皇上與圖吉議和。聽聞當年馬大人在江左帳下時就成勸說江左王棄左周,而歸順旌國。如今一大把年紀了,又來勸今上對圖吉乞和。哼,本帥看馬大人這是舊病復發了!”

  那馬吉盛頓時本堵的面色難堪,胸口上下起伏,顯是氣的不輕。

  罄冉卻再度逼近,連聲又道:“如爾等只會搖尾乞憐之輩,有何臉面站在這廟堂之高去評論什麼民族大義!牲畜尚有知恥之心,懂得遮其醜態,枉爾舔居廟堂,自揭其短,竟連畜生都不如嗎?!”

  她此番話說的何等刻薄,那馬大人本就是白髮蒼蒼,年近古稀。罄冉本不欲如此,可他偏往她的傷處說,也只能怨其刻薄在先,才有罄冉反擊在後

  被如此辱罵,對方還是一個雙十年華的婦人,那馬大人出了這麼大的“風頭!”豈能安然?此刻他倒在座上,早已經上氣不接下氣,面色死灰。

  罄冉卻將目光掃過大殿上神情不一的眾人,朗聲又道:“國家之計,社稷安危,歷來要靠有主諜的人。而並非那些誇大其詞,無理狡瓣之徒,那些以虛榮自欺且欺人者,坐議立談自以為無人可及者,而臨危應變卻百無一能者,誠為天下之笑耳!如馬大人這般終日將大義放在嘴邊,臨危卻只知勸主上投降之輩,不配與高士共語,本帥實不敢芶同!”

  她說罷甩柚轉身,大步便向自己所在的案席走去。而那馬大人一口氣憋不過來,竟忽然噴出一口鮮血,仰倒在地,引得大殿上一陣驚慌。

  罄冉施施然在位置上落座,冷眸注視著殿上慌亂之狀,不置一詞。

  罄冉今日穿著高襟的黑色寬袖外袍,襟口繡以殷紅臘梅,長髮用一條銀色絲帶高高挽起,整個人冰雪般冷艷清麗。如今她便那麼淡然地坐著,冷目盯著殿下眾人,眉宇間冷冽於高華迸散,身影卻偏有停垮清撥,煢煢如月,整個人都似發著淡淡的光暈。

  燕奚痕怔怔望著,目光不知覺已閃動著灼熱的明輝。對殿下的混亂竟也未有表示,只跳動的心暢訴著激動,以及無言的自豪,便仿似那力辯群臣的是他自己一般。

  這樣的她,讓他如何不動容,讓世人如何不傾倒啊!

  這夜罄冉回到雲府尋尋早已睡去,屋中燃著一燈如豆,窗戶上映出藺琦茹寧和的剪影,她正輕輕的推著小搖床。罄冉在窗前默然站了片刻,這才嘆息一聲推門而入。

  “回來了……”

  藺琦茹並未回頭,只細語問道。罄冉輕輕邁步,在搖床邊蹲下,趴在床沿兒上去看尋尋。

  小傢伙睡的很沉,粉粉的小臉在燈影下顯得更加圓潤好看,紅紅的水水的小嘴巴不時還吧唧幾下,異常可愛。罄冉目光一下子便移不開了,眼睛也漸漸有些笑意的濕潤。

  半響她才眨眨眼睛,輕聲道:“姐,我怕是不能親自照顧尋尋了……”

  藺琦茹一愣,接著面色黯然地嘆息一聲。前幾日罄冉已和她商量過要上戰場一事,她拗不過罄冉已經同意。現在聽罄冉這般說,已然明白,只是還是覺得心酸。

  哽咽一下,藺琦茹才拉過罄冉的手,笑道:“你放心,尋尋有我在,只是戰場凶險,你可一定要照顧好自個兒。這事都賴姐,若非我四郎……”

  罄冉笑著搖頭:“姐,我不喜歡聽你這麼說,四郎聽了也定然不悅。這都是命,命中註定我們會有些劫。姐,我以前總覺上天對我不公。可自從遇到四郎,我便想上天是公平的。他給你多少磨難,便定然會給你相同的收穫,若非曾經痛過,又怎能懂得珍惜,懂得幸福的真意?我相信四郎一定還活著,在和我一樣想方設法的回家。我也相信,等重逢的那一日,我們會幸福,會永遠幸福,會比任何人都更加幸福!”

  罄冉的話堅定而有力,她的目光熠熠生輝,藺琦茹面色動容,流淚點頭。輕輕的,她將罄冉的頭壓在腿上,手指撫摸著她柔軟的發,顫聲道:“你說的對,你們會比任何人都幸福的。”……

  翌日,天還黑沉著,罄冉卻忽而自床上坐起,凝神靜聽遠處傳來的隱約鐘聲。聽著聽著頓時大驚,那隱約傳來的九響鐘聲,正是帝王駕崩才會震響的九鼎樂!

  旌慕帝燕奚儂,這個亂世明君,自其父手中接過一個千瘡百孔的旌國,不辭勞苦勤政二十三年,終於在這個秋寒露重的深夜走完了他極為不凡的一生。

  顧不得感嘆,罄冉忙翻身下床,動作麻利地穿戴起來。待她走出小院,何伯已匆匆而來,面色沉重。見罄冉一身朝服,已然知道發生了何事,何伯便不多言,只躬身道。

  “車架已準備好了。”

  罄冉點頭,大步而出口待出了府,同往皇城的路上已滿是大臣的車轎,奔走匆匆。

  到達皇宮時,那裡已一片肅白,宮人披麻戴孝面色惶恐,來去匆匆,罄冉也不覺面色沉痛了起來。待到了乾明宮,遠遠便聽到裡面撕心裂肺的哭聲,那是老太后和燕奚敏。

  罄冉無語嘆息,於一干大臣跪在了乾明宮外。片刻燕奚痕邁步而出,一身麻衣,眉宇間凝著深深的傷痛,雖然背脊依舊挺地很直,但卻讓人望之心酸。

  傳位詔書在高全微帶顫抖的聲音下傳遍了整個乾明宮,接著罄冉跟著百官山呼萬歲,跪拜新君。

  一切都在無比的沉重和壓抑下進行著,慕帝駕崩雖早在預料之中,燕奚痕也早代君理政,可帝王駕崩還是有計多事需要忙碌。

  燕奚痕甚至沒有多餘的時間哀傷,便不得不挺直背脊頂起了整個朝堂。

  此後,整個朝堂都在忙碌著國喪,以及新君的登基。可儘管如此,對戰事的籌備非但沒有緩慢下來,反而更加緊張了起來。

  朝廷再次徵調了東府、健銳兩營,共三萬兵馬隨罄冉出征,加上早已奔赴前線的劍北,金州,鎮西三軍兵馬已達三十萬之眾。

  正值戰時,先帝喪葬以及新君的登基都辦的異常簡單,燕奚痕在聖明殿登基,是為旌元帝,改年號為永昌,頒下的第一道詔書便是大軍於永昌元年十一月七日誓師出征。

  罄冉這個主帥更是在聖旨頒下的一刻便離開了雲府,一直住在營地督練大軍。新帝的第一道詔令,自是無人敢怠慢輕視。軍糧,軍備很快到位。

  罄冉在鎮西軍中尚是一名小卒時便能令將士們臣服,更何況是名聲在外的此刻!剛到軍營,確實有人對她不服,鬧事者更比比皆是。然而不出七日,罄冉便以其鐵腕手段以及勤懇親和的態度令上下將士對她心服口服,待大軍出征時這支大軍儼然已煩具雄風。

  永昌元年十一月七日,天晴,微風,京城內外一片肅殺。

  天還沒亮,贏城北門外三萬大軍已肅然列陣。辰時一到,燕鼻痕及文武百官自貞德門而出。

  罄冉並未穿戴鎧甲,一身金絲滾邊的玄色立領武士袍緊緊裹在身上,發束簡潔高高扎起,一雙騰雲長靴蹬在腳上。腰際懸劍,眉眼染霜,整個人如同斂在劍鞘中的寶劍,雖未出鞘,已迸發寒意。

  傲然端坐烈焰之上,御馬龍攆之前,罄冉渾身都散發著迫人的凌烈氣勢,肅殺,冷凝,強勢。

  自皇城到北門早已萬人空巷,站滿了送軍的百姓,女帥出征,何等罕事,不一而同的目光盡數落在罄冉身上。

  而罄冉也未讓眾人失望,她渾身上下散發著極強的氣場,那氣勢竟不比旌國戰神以往的翼王殿下,現在的旌元帝差,甚至過猶不及。那女子分明異常年輕,然而眉宇間竟滿是不符年紀的沉靜,霸氣和滄桑,讓人觀之嘖嘖稱奇。不免心生感嘆,怪不得此女能在雯江以一敵萬,能舌戰百官威震朝堂,果然夠氣勢!

  一陣金鼓擂動,燕奚痕帶著百官登上城樓,所有人的目光也皆齊聚在了高高的城樓之上。金鼓隆隆,一道低沉的號角自天際響起,燕奚痕挺擻的身影登上祭台,祭祀天地,祭告天神。

  “祭拜軍旗!!”

  隨著響亮的喊聲,罄冉接過軍旗,一手高舉,飛快地登上了祭台。英姿颯爽地拂劍跪地,手腕翻飛便將那玄金大旗交給了禮官。

  燕奚痕親自將罄冉扶起,大旗已被兩名禮官高高拖起,罄冉大步走向祭台,自綢紅錦緞上拿起一把雪峰銳利的尖刀,目光清冷,手腕一揮左手心已有一道血痕,她轉過身將那熱血滴在玄金大旗上,這才鏘然而跪。

  燕奚痕接過軍旗,鄭重放在罄冉高舉的手中。罄冉抬頭於他對視一眼,霍然起身,直接便自城樓上飛掠而下。

  身姿如燕恰落在烈焰背上,烈焰嘶鳴一聲,飛衝而出口罄冉將手中大旗高高舉起,那玄金的“雲”字在長空劃過,大旗獵獵響動,在大軍陣前呼卷而過。

  長風中那一道身影威風凜凜,傲骨錚錚,赫然不似女子,卻又揚動著別樣的陰柔之美。罄冉自軍前揮斥而過,奔向誓師台,運動間三萬士兵肅然而立,目光跟隨,神色清亮。

  一躍馳上誓師台,她翻身下馬,看著眼前黑壓壓鋪天蓋地的人頭,只覺心情激昂,心臟強力而沉穩地震動著,體內熱血沸騰。她彷彿已看到了千軍萬馬匯集沙場之上,金戈鐵馬,呼喊廝殺,一場鏖戰轉眼爆發。

  將腰際寒劍霍然抽出,罄冉高高舉起寒劍,以嚴峻的目光俯視萬軍,眾將士目光觸及她寒潭一般幽深而凌烈的眸子,立即肅然而立,靜穆如林,三萬人匯聚的城外,竟然靜得猶如荒山野林。

  為將者需具令人不可侵犯的威嚴!毫無疑問,罄冉身上正具備了這種成為絕世名將的肅冷和威嚴!

  她將頭高高揚起,目光帶過眾軍,目光中迸發出攝人心魄的意氣飛揚,殺機呤然,催動內力,以清亮的聲音大聲喊道:“旌國的兄弟們,勇士們,我旌國乃禮儀之邦,歷來待人以懷柔。然,目吉恃我國仁厚,一意甜循,益肆囂張。目吉不僅欺我國家,犯我土地,還肆意蹂躪我國百姓,勒索財物。凡我國赤子,無不仇怒郁結,這是我等的恥辱!面對入侵的敵人,捍衛旌國的威嚴是我們不容退卻的責任!今日我軍誓師出征,必將於圖吉一決雌雄,殺敵雪恥!我們要將圖吉付出血的代價,我旌國最英勇的將士們,你們可有信心隨本帥殺敵揚威,將圖吉趕出旌國?”

  “願追隨主帥,我軍威武!”

  罄冉的喝聲清晰地傳到了每個兵勇的耳中,隨即震天的呼喊聲響徹天地,士兵們一個接一個對著誓師台拜倒,甲衣擦響的聲音振聾發聵。

  望著這熱浪般拜側的鐵騎,罄冉胸腔內澎湃難抑,待天地再次恢復安靜,她揚聲大喝:“將士們戰爭的號角已經吹響!我希望你們用自已高昂的鬥志、不屈的靈魂告訴圖吉人誰才是真正的英雅。奮勇殺敵、馳騁千里、建功立業,戰鬥到底!”

  “戰鬥到底!”

  “戰鬥到底!殺!”

  “殺!”

  “殺!”

  震天的喊聲將大地搖動,將士們紛紛揚起手中的刀劍用力地敲擊著盾牌,用槍戟刀斧將其柄端重重錘擊地面。一時間,萬里山河一片肅殺之氣,殺氣,戰意充斥天地之間。

  罄冉在殺聲中飛身上馬,將軍旗高高舉起,大喝一聲:“出征。”

  接著她一馬飛衝而出,衝過萬軍大陣,身後大軍紛紛轉身跟隨而動,蕭然出征。

  城樓上的燕奚痕目光沉靜注視著這一切,面上帶著剛毅的弧線,眸中卻熠熠閃動,直盯那大軍最前的中軍大旗。

  長風下,那黑色大旗迎風招展,獵獵作響,展翅高飛的雅鷹之下斗大的金色“雲”字,呼嘯其間。

  直到那中軍大旗被掩埋在鐵浪之中,他仍久久不能收回視線。而一直站在城樓上的藺琦茹,已眸中含淚望著遠方,直到胸口衣襟被扯她才低頭,目光落在尋尋漆黑的眼眸上,萌琦茹抹去眼淚,低聲道。

  “尋尋,娘親一定會將爹爹尋回來的。孩子,你可知道,你有這世上最堅強的母親。”

  直到大軍行出極遠,竟從天邊傳出一陣激昂渾厚的歌聲來。

  “怒發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那是罄冉剛入軍營時教給大家的軍歌《滿江紅》,此刻那歌聲久久不絕,彷若天音,自遠方傳來。直到數十年以後,清華郡主誓師出征的一幕仍然被老人們津津樂道的提起。她撥劍誓師的一幕更是在場所有將士們心中最難以忘懷的一幕。

  凡是觀看了此次誓師的人永遠都記得永昌元年的這個清晨,在乾軍萬馬之前,那個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子劍指蒼穹,如一道閃電劃破沉寂的鳥雲,震驚了整個中原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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