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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傾天闕》第167章
第五十七章:拿下關寨

  “此地便是雞心關了,這是攻入麟都的第一道防線,號稱雄關所據,一夫萬軍。過了雞心關離雯江便只有不過百里,只要拿下此關……”

  藺琦墨在罄冉耳邊低低說著,眼中深邃遼遠望著夜色下的險峰,他的語氣悠遠而深沉,讓人聽不出情緒來。

  但是罄冉卻知道,他此刻心裡定是蒼涼而無奈的,伸手握住他壓在劍柄上的手,對上他望來的目光,罄冉微徵而笑。

  藺琦墨鬆開握劍的手,反握住她,亦回以欣慰的笑容,示意自已沒事,繼而他轉開目光再次看向關隘。

  雞心關罄冉是專門研究過的,它於西面的白雲關、東南面的龍口關,形成了一條天然的絕壁屏障,將整個綿延的歧山山脈團團困住,成了腆國都城琉城的最大保護傘,又有雯江阻擋,故而琉城可謂是得天獨厚,兵家必爭的頂都之所。

  也有人說,琉城天險,三面環山,一衣帶水,沃野千里,得之可雅踞一方,繼而圄謀天下。

  可是如何?

  自麟國建國,三十八年,雖國號未改,卻先後易主三次,琉城更是兩次慘遭戰火,血流千里,一度重建。如今青國再度壓境,卻不知對那座飽經腥風血雨的都城會不會又是一場災難。

  攻到這裡,其實麟國滅亡已是早晚的事,怕是鳳瑛也沒想到這場大戰會如此順利。

  其實早在藺琦墨決定領兵攻麟的那一刻麟國已經輸了。想藺琦墨對騰國朝政、軍情、地勢的了解,以及他在赫國的威望和勢力,他的刷戈意味著什麼,怕是連不懂形勢朝政的尋常百姓都能休悟甚深。

  故而自青國出兵,廨國朝野上下對藺琦墨雖是謾罵一片,個個義憤填膺,可結果呢?那些害據一方的諸侯在麟帝徵兵禦敵時,依舊是各顧各的,生怕天子會借此將兵權獨攬。

  表面上同仇敵愾,實則各自為謀,目光短淺,相互掣射。西峰軍這一路對抗的是童玟懷統帥的麟國主力,這才打了幾場硬仗,而陸悅峰、關雲山的東西路軍一路南下,幾乎沒有遇到什麼實質性的抵抗。

  也許在那些諸侯的心中,對青國投誠,待戰爭結束,他們也算的上是青國的功臣,也許鳳瑛不會收回他們的封地和兵權。

  但若是依磷武帝之意,那便是為武帝守護江山,留自已的血給別人做嫁衣,倒時即便國土保住了,他們也逃不過武帝的屠刀,因為這些年雙方明爭暗鬥已經太多次了。

  他們不想最後落得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場,不管如何,對青國投誠最不濟也丟不了命。

  “帥爺,馬誠回來了!”

  一聲喚打斷了罄冉的思索,回頭去看,正見馬誠帶著三五個人自山嶺上飛躥過來。

  藺琦墨起身迎上,罄冉也忙幾步跟緊。

  “怎麼樣?”

  馬誠抹了一把汗接過小兵遞上的水囊灌了兩口,這才回道:“我和高揚潛上後峰看過了,後寨只有兩隊把守,很是鬆懈。看樣子似是萬國候的人,從這處潛上去應該半刻鐘就能拿下。只是…西面那個箭樓帥爺可還記得?”

  藺琦墨見他蹙眉,知道是遇到了些麻煩,微微一思,問道:“可是悅德三年和交州軍交戰時椎毀的那個箭樓?玟懷將它重修了?”

  馬誠點頭,又道:“帥爺料事如神,正是如此。我觀察過了,箭樓裡面布了不少兵,若我們從這裡攻上去,一旦被發現,大隊可都成了現成的活靶子。那箭樓的威力帥爺最清楚不過了,看來童大哥還是不放心這後寨,有所防備哪。”

  “得想法子把箭樓挨掉了才行。帥爺,讓我和宋青帶幾個兄弟去吧,此事不宜人多。”方威上前一步請命。

  “楠那箭樓我最熟悉,當初便是我帶人建起它的。再者我有秘密武器,你們在此待命。”藺琦墨沉吟一下開口道。

  眾人似是欲反駁,藺琦墨卻再未給他們機會,沉肅地看向寧三哥,吩咐道:“等我信號,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解決後營兵馬,大家都明白了嗎!?”

  “明白!”眾人應命。

  片刻便有兵勇將準備好的黑色夜行衣拿了過來,罄冉自動上前,利落得幫藺琦墨將身上鎧甲脫掉,面沉如水一言不發。

  藺琦墨自是察覺出她的默然,待她將甲衣遞給方威,接過那身夜行衣給他穿上,藺琦墨終是暗嘆一聲,一把握住了罄冉的手腕,定睛望著她,卻對身旁方威吩悖道。

  “再去準備一套來,你們大嫂跟我一起去。”

  罄冉頓時抬頭,眉開眼笑,迎上藺琦墨微帶無奈和戲謔的雙眸,挑眉瞪了他一眼。

  方威等人自也察覺出方才氣氛不太對,現下見罄冉笑了,不覺也是一樂,氣氛輕鬆不少。

  片刻後,罄冉也換上了夜行衣,插好匕首,帶上繩索,鐵鉤等物,便跟著藺琦墨向山上潛去。兩人身手都是一等一的好,兩道身影異常靈敏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天空月色被烏雲遮擋著,關塞果真很安靜,前寨卻燈火通明,能看到成群攢動的兵勇,吶喊聲隨著風聲吹來,空氣中還有著血腥的味道,想必前面戰事很緊,鳳瑛將攻勢造的不小。

  藺琦墨和罄冉的目標是後營對面百米遠的箭樓,那箭樓孤零零立在山坡上,四周空曠不易靠近。遠遠的罄冉能看到箭樓上安置的劍弩機關,黑漆潦的箭頭在月光下發著寒光。

  “跟我刺”

  藺琦墨低聲說著,悄無聲息向著離箭樓最近的山峰潛去。罄冉緊跟其後,兩人隱在草叢中,細細觀察著。

  藺琦墨望了一會兒,自懷中拿出繩子,目測了下距離,在繩子一端繫上鐵鉤便欲甩出口罄冉卻一把拉住了他,望了眼箭樓頂上光滑的琉璃瓦對他搖搖頭。

  那琉璃瓦極脆,極滑,定然是為防有人以鐵鉤潛上箭樓而設。且不說鐵鉤扔過去能不能勾住,萬一力道大了便會敲去脆響,豈不麻煩?

  見藺琦墨望過來,罄冉對他一笑,轉身自身後的小包中找出一塊木板來,對他示意一下見他微笑著挑眉,罄冉抿脣一笑,望向箭樓。

  箭樓中巡查兵走向另一邊,藺琦墨瞅準時機令真氣充盈體內,身形一縱,黑衣悠悠便向箭樓躍去。

  罄冉目光晶亮將他的動作看在眼中,見他騰起到最高點忙將手中木板用力拋出,藺琦墨身形落至半空,她所拋木板正好拋至他足下,萌琦墨在木板上借力再次騰起,轉瞬便落在了箭樓的琉璃頂上,那木板則輕飄飄落入了草叢,未發出任何聲響。

  他的身體如狸貓一般趴在箭樓上,回頭衝罄冉一笑,將手中繩索拋出,罄冉眼疾手快抓在手中,御氣騰起,身體如飛燕悠忽一飄便也落在了箭樓頂上。

  兩人對望一眼,同時勾住屋檐向箭樓中蕩去,泥鰍一般的身影在夜空迅速擊過,兩人落地已順手解決瞭望塔上的兩個小兵。

  沿著梯子向下望去,箭樓分成好幾層,每層都有十數名侍衛各自操控著一台弩機,另有大量的箭羽堆放在角落。

  放劌這些人對藺琦墨來說簡直就是小兒科,於是罄冉便也不再擔憂,轉而依著墻站定,衝藺琦墨抬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藺琦墨笑望她一眼,然後卻不見他下去,反側在角落蹲了下來,輕手輕腳的從懷中拿出一支長長的竹管來。接著他身體一閃便到了罄冉身邊,尚不待她反應,兩手一撐便將她圈在了臂彎中。

  接著他迅速壓上罄冉的脣,吻了起來。罄冉一愣,睜大了眼睛看他,扭動著頭。

  這廝莫不是瘋了!不知道他們來這裡幹什麼?!不知道還有一群人在等著他們的信號?!不知道一不小心他們就會被下面的敵軍發現?!

  察覺到她的目光,藺琦墨忽而睜開眼睛,對罄冉眨巴幾下,接著罄冉便覺有一樣東西自他口中渡入她的,接著被他靈動的舌頭一頂,便滑入了她的喉嚨。

  然後藺琦墨放開她,意猶未盡的舔了舔脣,彷若無事得趴在了樓板上。他將手中短竹豎起對準樓下,奮力一吹,一股飄渺的白煙便游了下去,不一會下面便傳來了“砰砰”的重物倒地聲音。

  罄冉睜大了眨眼睛,目瞪口呆的看著藺琦墨!

  這便是他說的秘密武器?他倒真是好意思向下屬炫耀。向來軍人都不屑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這廝倒是一點忌諱都沒。

  看著藺琦墨笑容得意的臉,罄冉忽而覺得若以後兩人潦倒了,倒是可以組合做一對神偷大妻,聯合闖蕩江湖。

  “走吧。”

  罄冉正兀自出神,耳邊一癢,卻是藺琦墨在她耳邊輕舔了一下。罄冉回神,瞪他一眼,兩人迅速出了箭樓,向後營潛去。

  飛翼營並未費多大功夫,便悄無聲息的解決了後營兵力。

  “一營放火,二營,三營隨我衝殺關門,四營五營隨三哥突襲中軍!”

  隨著藺琦墨的吩咐,眾人應命迅速向前營潛去。

  越來越接近前營,血腥味便越來越重,這幾日鳳瑛雖是佯裝攻打雞心關,但是為了真實,讓童玟懷無疑,青軍的攻勢造的極猛,戰場上傷亡也很重。

  “殺啊!”

  隨著一聲聲喊殺,飛翼軍個個輕裝自山谷後如出山猛虎向雞心關中奮戰的麟兵殺去,他們個個武功精悍,身體敏捷,速度極快,猶如一把利劍自背後深深插入敵軍心腹。

  雕弓強矢,漫空而過,一輪箭雨過好,被殺的措手不及的廨兵倒下一片。直至倒下,他們怕都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罄冉跟著藺琦墨向關。處衝,心裡一陣悲涼。飛翼軍的喊殺聲似是充斥了整個雞心關,他們個個以一敵百,赫軍不知飛翼軍人數,更想不明白為何敵人會從背後殺來,一時關內大亂。

  “莫要亂!只是小隊人馬,兄弟們跟我上,一定不要讓敵軍接近關門!”關寨上童泯懷大喝一聲,帶著一隊人便衝下了關寨。

  於此同時,雞心關開始燃起熊熊大火,關外的青國大軍已察覺到了關中的情形,開始金力攻城。一時間戰鼓擂動,喊聲震耳。

  一陣箭羽射來,罄冉寒劍飛走,將其盡數擋下,眼觀藺琦墨劍走游龍已劈開十數個青兵向關門衝去。顯然麟兵也看出他欲急速拿下關門的企圖,大批的麟兵向這邊涌來。

  罄冉自是知道,若是不能全速拿下關門,他們這些人便如入甕之鱉,任人屠殺。她登時大喝,將手中寒劍揮舞的毫不留情。

  此時,隔著關門,青軍已經看到了雞心關中的大火,鳳瑛目光一亮,展眉而笑。

  白鶴興奮地大喝一聲:“陛下,成了!攻關吧!”

  “全力攻擊!”

  鳳瑛一聲喝下,陸悅峰眼中也多了幾分耆血的腥紅,高高抬起右後向下一壓。頓時青軍齊齊發喊,殺聲震天,衝向關塞。

  “守住關口!守住關口!”

  隨著軍令聲自四面八方傳來,亦有大批麟兵如飛蝗一樣涌來。罄冉緊緊跟隨著藺琦墨,兩人劍術超群,帶著飛翼軍飛速向關門靠近。眼見關門在望,童玟懷卻帶著一對精銳趕了過來。

  眨眼間,童玟懷便和藺琦墨戰在了一起,兩人殺得難捨難分,罄冉見不斷有麟軍向藺琦墨涌去,將他防備圍堵的死死。她目光一閃,趁著眾人注意不在她身上,飛躍而起迅速向關門衝殺而去。

  但見她黑衣服銀劍,騰空而起,在麟國數名兵勇肩頭踩過,直插關門解兵陣中,寒劍飛出,那凌厲的一劍直直沒入一名小將的胸口,強大的力道將那人身體直直帶起,釘在了關門上。

  麟軍一時嘩然,罄冉已飛快撂倒一人,搶過他手中長槍,槍舞游龍,寒光凜冽,左衝右刺,瞬時便又放例了數人。

  飛翼軍將士見她如此,頓時個個血脈噴涌,殺聲震天,跟著她向關門衝擊。這一番廝殺竟勢如破竹,瞬時便突到了關門。

  “這裡交給我!馬誠快帶人去開關門!”

  罄冉大喝一聲,轉身向涌來的麟兵殺去,馬試也劑囉嗦帶著十幾個飛翼營兄弟不顧一切去撤關門後卡著的三道沉木。

  “快,攔住他們!”童玟懷顯然也發現了關門處的情形,大喊著下令。

  藺琦墨扭頭,正見蜂擁的麟兵將罄冉的身影層層吞沒,險象環生。他心中大急,暴喝一聲,劍光一閃,頓時便在童玟懷肩頭刺了一劍。

  此時卻聽“轟”的一聲響,藺琦墨二人同時色變。

  關門被打開了!

  “殺啊!”

  關門一開,陸悅峰便帶著青兵呼喝著踩著關門處高高的屍體紛紛涌了進來,眨眼間便緩解了罄冉的危機。

  “雲姑娘,您沒事吧?”陸悅峰一槍自罄冉腰側刺出,幫她挑飛一名青兵,關切的問。

  罄冉回頭,卻見他一臉擔憂地望著她,罄冉忙是一笑,沉聲道:“我沒事。陸將軍,快帶人策應藺將軍!”

  陸悅峰點頭,大喝一聲:“兄弟們衝啊!關內的青兵聽著,此關已經守不住了!陛下有令,繳槍不殺!”

  陛下有令,繳械不殺!”

  不少攻入關內的青國將領都喊了起來,一時關內麟軍亂成了一團。

  本來關中的膩軍隸屬磷帝的軍隊便只有童玟懷手中握著的神策軍,雞心關號稱陳兵八萬,其實多數兵勇都駐守在在詼山山嶺一線,真正在雞心關中的兵勇不足五萬人。

  這五萬中又有萬國侯,江陽侯的人馬二萬,這些兵一直不聽童玟懷的軍令,對青國的抗擊也猶豫不決,不是很強硬。如此算來,雞心關內真正有戰鬥力的兵勇不過三萬。

  如今關門一開,再有鳳瑛繳械不殺的承諾,頓時便有不少人放下了兵器。

  青軍不斷涌入,關門一破,雞心關一戰已無懸念。到天光大亮時,酵軍潰敗,童玟懷將麟國殘兵匯攏突出了關塞。

  關外的鳳瑛卻看得清楚,他迅速向白鶴丟了個眼神,白鶴帶著一隊人便向童玟懷衝了過去,很快兩人便交鐸在了一起。

  白鶴武功不弱,一槍刺出,童玟懷只得身形後仰,將手中寶刀揚起架住他的槍尖,暴喝一聲,二人瞬間便過了十多招。然而縱使童玟懷已多處受傷,白鶴竟也無法在他手上撈到便宜。

  眼見童玟懷一刀劈出,險將白鶴打下馬背,鳳瑛搖頭一嘆,只道:“可惜了,非我所用……”

  接著他撥出寒劍,騰身上馬,清喝一聲,如一溜白煙向二人衝去,白色戰袍在戰場上卷起一團騰雲,自兩軍之中掠過,刻吟聲烈,直擊童玟懷。

  童玟懷聽得劍氣破空之聲,便知是鳳瑛親自上陣,前有白鶴糾纏不休,後面又有鳳瑛寒劍,實在是平生最危急時刻。他怒喝一聲,血眼猩紅迅速向白鶴掃出一刀,接著大刀直接自肩頭繞下去擋鳳筷寒劍。

  “當!”的一聲,童玟懷手中寶刀將鳳瑛必殺的一劍擋住,但右肩卻中了白鶴一槍。

  鳳瑛雙眸眯起,借力後騰,朗笑一聲,劍如風卷,再次攻向童玟懷。

  童玟懷卻也毫不含糊,刀法天馬行空,將他整個人都裹在刀光中,與鳳瑛鬥得驚心動魄,靠近兩人身旁的兵勇,倒是有不少撞上劍氣刀光,倒於血泊之中。白鶴見高手對決,他已插不上手,便轉而攻向麟國殘兵。

  童玟懷雖是功夫萬里挑一,但終究比鳳瑛稍遜一籌,再加上他本就有傷在身,又休力不濟,片刻便被鳳瑛刺到幾劍,身上血流如注。

  他奮力擋住鳳瑛刺向腰部的一劍,然而眼前寒光一閃,鳳瑛的劍竟急轉而上直刺面門,童玟懷心呼不妙,電光火石間,他看出鳳瑛這一劍竟是中門大開,不及多想,倉促間手腕揚起,刺向鳳瑛。

  然而鳳瑛這一刻竟是虛詔,待他一刀劈出,卻瞪大了眼看到鳳瑛身體以詭異的姿態自馬上騰起,輕輕一轉便飛至他的身後。

  鳳瑛眸中頓時殺機大現,手中寒刻挽出一個刮花反轉手腕在童玟懷大刀不及收回時自他身後,將那刷直直插入了他的心臟。

  這一劍極為狠辣,劍入十分,直穿心臟,徒餘劍柄。

  童玟懷瞬時目光凝滯,直直向馬下倒去,隱約間他似乎聽到了一聲嘶啞的大喝。

  “童大哥!”

  四郎,下輩子,我們兄弟但願再不必刀劍相向!

  童大哥一直知道,你是對的,好好活著,童大哥先走一步了

  童玟懷睜大了眼盯著頭頂白花花的陽光,緩緩揚起的脣角尚不待蔓延,便永遠凝滯在了脣邊。

  待童玟懷身體重重砸入塵埃,鳳瑛亦飄然落地,騰起的白袍緩緩垂落,纖塵未染,脣際有笑。聽到喊聲他本能回頭向關門看去,正見藺琦墨血眸猩紅向這邊飛奔而來。然而待看清藺琦墨身旁那個清瘦的身影時,鳳瑛脣際的笑亦瞬時凝滯了。

  那是罄冉,她正瞪大了眼看著他,然而令鳳瑛笑容凝滯的不是她目光中的怨怪和憤怒,而是她的頭髮!

  她為何會梳著婦人才會挽的四起大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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