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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傾天闕》第168章
第五十八章:夾在中間

  “童大哥!”

  藺琦墨發足疾奔,望著那個直直跌下馬背的身影,片刻功夫,他的背心已透出一層又一層的汗,雙奎緊握,額頭青筋暴起,雙目也轉為血紅。

  那一劍他看得真切,劍穿心窩,毫無轉機,一股悲慟和憤怒蔓延占據他的心頭,他無視身旁混戰的兩軍,大喝一聲便向童玟懷奔去。

  看著那剛直的身影生生例下,砸在塵土中,那重重的一下仿似便砸在他的心口,壓得他喘息不得。藺琦墨腦中轟鳴一陣,腳下越發御氣狂奔,他黑色的衣袍飛奔間被卷得獵獵作響,身體幾個騰轉瞬間便到了童玟懷馬前。

  望著那個靜靜地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的人,藺琦墨面無表情,緩緩跪例於地,幾乎是木愣愣的一直盯著童玟懷那未閉的雙眸。

  藺琦墨的左肩受了重傷,此刻正不斷涌出鮮血,然而他竟似渾然不覺,就那麼呆呆地跪著,半響才輕動了下睫毛,抬起顫抖的手將童玟懷的屍身緊緊抱入了懷中。

  戰場上,早已因為一方主帥的離去而沒了聲響,安靜的詭異。兩軍將士的目光都盯向了這邊,磷國突圍的殘兵竟緩緩放下手中兵器跪了下來。

  而此處似是被屏蔽了起來,一切都遠離了,無人敢靠近一步。罄冉默默站在藺琦墨的身邊,直到他抱住童玟懷,她才嘆息一聲,單膝跪地,揮手如風,幫他點住了不斷涌血的肩頭。

  藺琦墨卻渾身一震,抬起頭來,他的眼中滿是冰冷,陰寒的似是連眉峰都帶著霜雪的味道。罄冉身體禁不住一抖,有些無措。

  藺琦墨似乎這才發現是她,目光微暖,又低了頭。

  此時大批的飛翼軍兄弟也跟著奔出了軍營,瞪大了眼看著這一幕,傷痛跪地,默然無語,四周彌漫著一股沉重的悲傷和壓抑。

  藺琦墨愣了良久,才咬緊牙關,顫抖著伸出手握住童玟懷後背的劍柄將其一點一點地抽出,他的動作極為緩慢,輕柔的似是怕驚嚇到童玟懷。

  而童玟懷的雙眼依舊圓睜著,無言向天,那緊繃的眼角有一抹鮮血,似一滴血淚杜至耳根。藺琦墨將沾滿鮮血的劍放在身側,轉而便去擦拭他眼角的污血,然而任由他怎麼擦那暗紅卻頑圄的不願離去。

  於是他一遍一遍固執的擦拭著,罄冉默默看著,低頭無語。飛翼軍將士們更是心頭絞痛,也不知是不忍看童玟懷的慘狀,還是不忍看藺琦墨木然的神情,紛紛偏開頭去。

  鳳瑛卻面無表情站在那裡,白衣微揚,衣袂翩翩,仿似這一切都不是他造成的。他的目光沉冷盯著罄冉,面上神情不瓣,只緊握的雙手骨節分明,能看出些許壓抑的情緒。

  罄冉自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但是一來擔心藺琦墨,二來氣惱鳳璞的冷酷無情,至始至終她的目光都停留在藺琦墨身上,連眼角都不曾撇上鳳瑛一眼。

  眼見藺琦墨將衣襟撕裂去壓童玟懷仍不斷淌血的心口,罄冉嘆息一聲緩緩蹲下,自懷中摸出一條繃帶遞給藺琦墨。

  自發現藺琦墨上了戰場常常不自覺便至自己於危險中,每每掛彩,罄冉說他數次,他雖有注意但還是難免受傷,罄冉自此身上便常備有繃帶。

  藺琦墨接過她遞上的繃帶,仔細的給童玟懷扎起傷口,罄冉便一直蹲在他身邊,清晰看到藺琦墨抬手用大掌掩上童眠懷雙眼時,他低垂的眼中分明有一行熱淚急速地自眼角滑落。

  藺琦墨大掌便一直壓在童玟懷的雙眼上,接著他緩緩仰起頭來,陽光打在他眼角那一線淚痕上,罄冉只覺無言承受,偏開了頭。

  眾人的目光藺琦墨卻似毫無所覺,他只是昂頭望著天空炎炎烈日,那燦爛的陽光讓他恍然又看到了童玟懷朗聲而笑的剛毅面容,一股無法抑制的悲慟發狂般涌出,他仰天長嘯一聲:“玟懷!!”

  這日,大隊便在雞心關中駐紮,童玟懷的屍身被藺琦墨帶回便安置在他的營帳中。

  誰也不敢去打攪他,罄冉雖是擔心,卻也知道該給他安靜的空間。他和童泯懷十多年的交情,此時童玟懷便死在他的面前,罄冉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他定然覺得童玟懷的死有一大部分責任都在他身上,此刻的他怕是對自己悔恨不已,無法原諒。

  如此,待月色當空,藺琦墨的帳中竟一點動靜也沒有。罄冉終是放心不下,端了一盆水緩步入了大帳。

  迎面藺琦墨坐在床邊,雙手握著童玟懷的手,他的頭低垂著,看不到神情。只是那背影說不出的蕭索和痛苦。

  罄冉將銅盆放在架子上,輕輕按上他的肩,目光落在床上童玟懷的屍身上。正欲開口規勸兩句,藺琦墨卻緩緩鬆開了童玟懷的手,抬眸望向罄冉,微微一笑。

  “我沒事……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罄冉見他雖神情憔悴,但目光已恢復了神采,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亦笑著回望他。抬手輕輕撫摸著他的發,半響才道。

  “他是不會怪你的……”

  藺琦墨笑著點頭,只是那笑容卻說不出的苦澀。

  “我知道,我只是在想,他離去的那一刻眼前閃過的卻是一張肖似了我的臉,那感覺定然比我親手將劍捕入他的心窩,更加痛更加澀楚難當……”

  罄冉一愣,這才想起鳳瑛和童玟懷交手時依舊頂著藺琦墨的“臉”。一時無語,只能嘆息一聲,問道。

  “你悔了嗎?”

  “沒有。”藺琦墨毫不猶豫回道。

  罄冉淺笑點頭,片刻才道。

  “這是你們選擇的路,你不曾後悔,他亦堅持了他的信仰,我想童大哥定然去的很踏實。四郎,給童大哥好好擦擦身子吧,他會很高興的。”

  藺琦墨點頭,抬手拍拍罄冉壓在自己肩頭的手。罄冉見他起身去解童玟懷的甲衣,神情已經無恙,這才轉身出了營帳。

  她低著頭一路心思不屬地向自己的營帳走,走著走著卻迎面撞上了一人,茫然抬頭,正迎上鳳瑛翻涌著複雜光芒的雙眼。

  接著手腕一疼,他已緊緊鉗住了她,狠狠的將她拉入了他雙臂圈住的空間中,迫使罄冉不得不抬頭盯著他。

  鳳瑛的雙眸漆黑如墨,眼底的深沉和憤怒彷彿釘子般要扎入罄冉的心口,他高挺的鼻梁將眉眼間的冰冷襯得強烈逼人,薄薄的嘴脣透紅發亮,抿成了一條直直的紅線,顯得有些陰冷。

  “放開我!”罄冉今日已沒有半分耐性面對這樣的鳳瑛,她大力掙扎著,亦雙目圓瞪盯著他。

  鳳瑛的雙眼自大睜轉而緩緩眯起,他脣角勾起一抹笑意,輕聲啟口:“放開?怎麼?嫁人了倒是性子烈起來了?還是怕你那位了不得的夫君看到?

  “既知我已嫁做人婦,陛下還是快些放開的好。想來以陛下的高傲和高貴,該是不會糾纏一個有夫之婦吧?!”

  鳳瑛的話不客氣,罄冉今日也沒有心情跟他客氣,於是兩人一張口便都是火藥味十足,相互轟擊著,頓時氣氛更加劍撥弩張,兩人目光相觸全是怒火,似要將空氣都燃燒起來。

  “有夫之婦?好,果真是好!”鳳瑛極怒反笑,接著他放在罄冉腰後的手驟然移動了起來,帶著幾分輕挑幾分怒意沿著她曼妙的身軀游走著,挑動著。

  “這身體果真還如印象中那般美好,當初冉冉躺在朕的龍塌上時那姿態,那份艷麗朕可是記憶猶新哪。卻不知此事你那夫君可知曉一二?!”

  罄冉不想他竟說出這樣刺耳的話來,氣得面色煞白,御氣便欲掙脫他的鉗制,一面更冷聲怒斥著:“鳳瑛!你無恥!”

  她右手翻轉,一個反擒拿掙脫鳳瑛抓著的手,手腕一翻便向他胸前攻去。鳳瑛目光越發寒冷,側身避開,右手卻將罄冉的腰扣得更緊。接著他迅速回身,趁著罄冉尚不及掙脫之時將她整個人都抱入了懷中,他的兩雙鐵臂似囚籠一般將兩人捆紮在一起,不留一絲空氣。

  罄冉怎料他如此無賴,這般被他抱住,手腳功夫根本無從施展,她只能抬頭怒視著他,冷嘲道。

  “先前以為你只是機謀算計,人本不壞,今日才知,你不僅卑鄙,還殘酷無情!”

  “我殘酷無情?”

  “沒錯!童玟懷只是不為你所用,你便如此殘忍的要了他的命,你這不是冷酷是什麼?!”罄冉怒氣中燒,瞪著鳳瑛大聲控訴著。

  鳳瑛雙眸越發眯起,忽而挑脣笑了起來,語氣冰冷:“襠朕道者,朕必誅之!童玟懷,他是自找死路!”

  “你!”罄冉已被眼前人氣得雙脣顫抖,運起一股真氣用力一掙。

  “放開她!”

  卻於此時,不遠處傳來一聲低喝,那聲音不大,卻帶著冰寒氣息,令罄冉驟然停下動作扭頭看去。

  入目藺琦墨目光沉肅盯著這邊,罄冉頓時僵住,目光急切看著他。

  藺琦墨卻只是眯著眼盯著鳳瑛,鳳瑛亦回盯著他。

  罄冉分明感覺鳳瑛捆在她腰後的手臂緊了下,這才緩緩放開了她。

  “這幾日辛苦四郎了!”鳳瑛鬆開罄冉,笑著望向茵琦墨,神情自然的便似沒有方才的一幕般。

  他的聲音一如平時一般溫雅,淡若微風,然而聽在罄冉耳中卻似風中雪冷,惹人不快。想來這聲音落在藺琦墨耳中也不會中聽。

  果然,藺琦墨並未應話,只是冷冷逼視著鳳瑛,四周再無聲息,逼人的死寂,接著一聲寒刻出鞘的鏘然之音打破了這股死寂。

  藺琦墨腰際寒劍驟然出鞘,身體如騰起的鷹隼向鳳瑛撲去。

  鳳瑛似早有所覺,面上笑容驟然冷卻,身體如一片飄葉向後滑去,白光一閃抽劍抵擋。

  劍氣碰撞的清鳴瞬間便充斥了這片天地,冷風卷塵,殺氣徒盛,罄冉被強勁的劍氣逼得退了兩步,凝神去看,本來還相隔甚遠的兩人已纏鬥在了一處。

  劍劃日撞,金鳴之聲連串迸射,黃土橫飛,亂影叢生。面前兩人竟都使出了十分力氣,招招殺機。

  白衣黑袍交錯,劍光寒影凌亂縱橫,塵土被卷起旋風肆虐,讓罄冉有些睜不開眼睛。

  眼見兩人使出的竟都是毫不留情的打法,罄冉一時呆愣,待回過神來,頓時又急得直跺腳。可任由她怎麼喊,兩人竟絲毫不受影響,反倒有越打越不要命的趨勢。

  衣袂翻飛間,藺琦墨眼中殺機清晰如冰刃,逼人奪命,而鳳瑛白衣飄然進退,手中寒劍亦毫不留情穿塵過風,攻守自如,面色如籠寒霜,一步不退。兩人一來一往,直看得罄冉心驚肉跳。

  然而卻不知為何,數十招過後,鳳瑛的動作便遲緩了起來,漸漸的竟有不敵之狀,被藺琦墨劍勢逼得連連後退,有兩次險些被刺中要害。

  藺琦墨卻並不因他的後退而放慢招式,手中刻光反側暴漲,四周空氣都似化成了灼灼寒芒。忽而他清喝一聲,遽然攻向鳳瑛手腕。

  鳳瑛面色微變,橫劍去擋,劍刃相撞,一聲金鳴之音崩裂開來,接著鳳瑛手中長劍竟脫手而出,身體連退四步才勉強站穩,脣角頃刻溢出一抹鮮血耗

  藺琦墨卻攻勢不減,長劍抖動如雷,嘯吟長空,如流星飛墜,直襲鳳瑛心窩。

  罄冉大為震駭,禁不住急喊一聲:“四郎,不要!!”

  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依鳳瑛的功夫根本不該如此,罄冉眼見那劍已要刺中鳳瑛,她也不待細想,人已撲往鳳瑛身前。

  藺琦墨的劍勢何等凜冽,這一劍更是使出了全部內力,含著雷霆之勢,此時罄冉撲來,他面容大驚失色,劍勢急收。鳳瑛目光亦是驟然慌亂,一把拉住罄冉,飛身錯步,單掌去擊藺琦墨那劍。一道血線劃過,這一劍一力自罄冉背部錯身而過,擦過鳳瑛的手臂,才險險地落了劍勢。

  那回劍之勢卻也如巨浪反撲,令藺琦墨踉蹌著退後兩步,這才穩住身形。他只覺胸中一股氣血翻涌而上,腥甜之氣瞬間便涌到了喉嚨處,生生將其壓回,舒了兩口氣,這才壓制住胸中的疼痛。

  四周頓時又靜的可怕,靜的能聽到藺琦墨粗重的喘息聲,靜的更聽到鳳瑛手臂淌下的鮮血滴滴答答向下流淌。

  罄冉此時才知做了蠢事,一時愣在當場,不敢回頭。

  “陛下,您沒事吧?!”

  一聲驚呼打破了此處的靜默,陸悅峰自遠處奔來,迅速地抬起了鳳瑛淌血的手臂,自衣襟處撕開一條帶子匆忙給鳳瑛包紮起來。

  鳳瑛卻抬手將他推開,目光直盯站在身邊的罄冉,眼神不測,翻涌著各種情緒。

  “退下!”

  鳳瑛的話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陸悅峰猶豫一下,見鳳瑛面色實在不好,只得望了眼他的手臂,退向一旁。

  罄冉深吸一口氣,這才轉身望向冷冷站著的藺琦墨。

  他手中長劍還凝滯在半空,斜點夜空,神情驚怒。他從來未這般看過她,那眼神便似千里冰雪般無窮冷厲,戰場的夜色凄迷鋪在他的身後映得那黑衣孤寂非常,清拔而疏離。罄冉生生打了個冷顫,眼眶便有些紅了。

  然而她懇切的目光卻不曾化解藺琦墨眼中的肅冷,他忽而將手中長劍一震,冷聲道:“過來!”

  罄冉知道他動了真怒,心裡有些害怕,卻一動不動,風吹起她耳邊碎發,衣衫飄蕩,顯得楚楚可憐。可即便如此,她仍固執的站著,一步不讓。

  “四郎,你冷靜些,我知道你生氣,可……”

  “我再說一遍!給我過來!!”藺琦墨一字字又道,語氣已是透骨生冷。

  “冉冉,你讓開吧,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鳳瑛目光轉為輕柔,籠在罄冉身上,脣角漸漸有抑不住的笑意透出口

  罄冉目光在他透血的胸口劃過,難怪他擋不住藺琦墨的劍勢,原來是傷勢未好。只是現在藺琦墨顯然已動了真怒,不可遏制,若她果真讓開,會發生什麼真不好說。

  迎上鳳瑛笑容微漾的眼眸,罄冉只道:“你回帳吧……”

  她的話帶著幾分懇求,一如方才看向自己的目光,藺琦墨頓時神色便又冰冷了幾分。他握著劍柄的手抖了幾下,深邃的眸底涌動出滔天的傷痛,終是鏘然一聲將寒劍歸鞘,自齒縫間逼出幾字。

  “你既願意在此,便休再回來!”

  接著他再不看罄冉一眼,決絕轉身,大步而去,轉瞬間蕭肅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夜幕中。

  罄冉久久望著他消失的地方,眼底浮起一層若隱若現的水光,咬脣不語。忽而她肩頭一緊,轉頭時正迎上鳳瑛滿懷欣悅的目光。

  “冉冉,你……”

  罄冉未待他多言,便揮開他的手,凝眸道:“今日他若傷你,雞心關中青兵八萬,而飛翼營卻不足五千,我不想此處再度血流成河,更不想飛翼軍如童玟懷一般埋骨此處。大軍攻至此處,四郎於陛下用處已然不大,我更不能給你撕毀條約的機會。”

  她的聲音沉靜的不帶一絲感情,鳳瑛眼中神采漸漸彌散,轉而升起一股澀苦,他忽而搖頭一笑,笑暗天地,只道:“原來,你還是為他……”

  罄冉神情清冷,卻道:“是!他是我的夫君,此生他傷我痛,他死我亦不會獨活。”

  她的語氣平緩而堅定,聽在鳳橫耳中如遭雷擊,他身形微晃,仰天長笑,半響才收了笑盯向罄冉,恨聲道。

  “雲罄冉,你真狠!”

  言罷,鳳璞再未說一句話,轉身而去。

  罄冉站在原地,身影像是僵住了一般,默默地生根。一股悲涼自心頭涌動而出,蔓延了整個身體,也不知是不是夜風太涼,她生生打了個寒顫,苦澀一笑。

  她到底在做什麼?!她這樣做到底對還是錯?!

  茫然抬頭,風吹過澀然的眼,罄冉淡淡一笑,便欲轉身,然而這一回身便頓住了身體,卻是陸悅峰站在不遠處望著她。

  罄冉倒忘了此處還有他在,頓時蹙起了眉,心頭一陣懊悔。

  方才她為何沒有這般真切的意識到此人的存在!若是她不攔著,陸悅峰也不會任由事態發展下去。罄冉但覺一陣頭疼,她今日似是淨做蠢事了!

  只是,鳳瑛都走了,他站在這裡做什麼?!

  陸悅峰見罄冉蹙眉,忙大步走了過來,迎上罄冉不解的目光,沉聲道。

  “雲姑娘,我想有件事我需要告訴你。”

  罄冉挑眉:“陸將軍也看到了,我嫁人了,您若叫我藺夫人,我會更願意聽下去。”

  陸悅峰一愣,蹙了下眉,微微點頭:“以後我會注意,藺夫人。”

  “什麼事?”

  “鳳捷死了。”陸悅峰也不多言,直點主題。

  罄冉似是一時沒有回過神來,本能同道:!“你說什麼?誰死了?”

  “鳳捷。”

  他的話再次清晰傳到耳中,罄冉頓時僵住,半響才蹙眉問道:“怎麼死的?”

  “童玟懷似是看出了端倪,雖然這邊攻勢造的極猛,他卻一直未放鬆後路,陛下不得已只能令人裝扮成他的樣子乘上龍攆上了戰場。原是想只要童玟懷看到陛下和藺帥都未離開,便定然會放鬆警惕。誰知中間出了些意外,龍攆入了雞心關弓弩射程,一陣箭羽下來鳳捷為了保護那替身,“…身中十三箭,上身無寸膚安好,當場便去了。鳳戈亦重了三箭,現在還躺在床上。鳳捷拼死守護,由不得童玟懷疑心那龍攆上不是陛下,當日下午他便將雞心關後營五千兵勇調離。雲姑娘,您也知道,鳳捷於陛下感情深厚,自小便被選中守護在陛下身邊,二十年不曾有一刻稍離。為此,陛下一整日都一言未發,童玟懷的事,…將心比心,實在怨不得陛下。”

  他說罷見罄冉面色蒼白,長嘆一聲,又道:“末將只是覺得此事有必要告訴姑娘,並無它意,姑娘早些歇著吧,末將告退。”

  腳步聲遠處,四周再次恢復了寂靜,罄冉腦中轟鳴著響,頭一陣陣的發痛。

  一會兒閃過童玟懷倒下的身體,一會閃過藺琦墨蕭肅的身影,一會又閃過鳳捷怒目瞪著她的面容,還有鳳瑛仰天長笑的樣子。一暮幕直攪的她無法承受,太陽穴突突的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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