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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擊的寵妃》第45章
第044章 呼喚俊臉

  齊鈺一瞧她這副模樣,不由得愣了一下,轉而眉頭高高挑起,臉上嫌棄的神色毫不掩飾。

  “李懷恩,你這接的是許家嫡姑娘麼?莫不是隨便從哪裡拉了個女人,來糊弄朕吧?”皇上抬起手猛地一拍桌子,狹長的雙眸輕輕眯起,帶著幾分逼視的目光看向李懷恩。

  站在一旁,看著許衿平安到來的李懷恩,正準備松一口氣呢。哪知皇上忽然又不高興了,這桌子被拍的乒乓響。他腿一軟,就跪倒在地了。

  “皇上,是許小主,沒錯的!可能衣裳換了,您沒認出來。”李懷恩討好地回答道,心裡頭直犯嘀咕。

  這儲秀宮的姑姑也是蠢貨,怎麼就不曉得往小主懷裡塞個暖爐什麼的。看凍成這樣,皇上認不出了吧?原先還是個耐看的美人兒,現如今皇上嫌棄她是路人了!

  “放屁!朕又不臉盲。她怎麼變得這般醜?”皇上再次拍打著桌面,瞪向李懷恩的眼神也越發不善,嘴裡的詞語就變得粗俗起來。

  桌子上擺滿了豐富的菜肴,顯然是準備著讓他用膳。此刻也跟著他拍桌子的動作,而震動了幾下,甚至能聽到杯盤之間的摩擦聲。

  許衿從一進來,就沒敢抬頭瞧皇上,只一個勁兒地低著頭。原本以為皇上也是人,只要在他面前言談舉止落落大方,就一定會討得他的另眼相待。沒想到這剛一進門,就受到這樣近乎侮辱的責問,三魂六魄早就嚇走了幾分,哪裡還有閒心思要顧忌著旁的。

  “行了行了,讓她下去候著吧。等朕用完膳再進來伺候!”皇上皺擰著眉頭,有些不耐地揮手讓人領皇上著許衿退下。

  許衿原本就是提心吊膽的,生怕被太后說中又是戲耍她玩鬧的,此刻聽皇上如此吩咐,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李懷恩眼神示意身邊的兩個宮女,帶著許衿退去了偏殿。

  皇上抬眼瞧了一下,恰好看到許衿迎著風發抖的背影,不由得冷哼了一聲。他曲起手指在桌面上輕輕地敲擊了兩下,自有宮女立刻走上前來,小心翼翼地布菜盛飯。宮女的衣袖一直被挽到上臂,原本垂在額前的劉海也被用夾子固定住。身旁有任何一丁點兒的雜物掉到了桌上、碗裡,只要是存在皇上的視線內的,那麼她就不用再看見明日的太陽了。

  皇上一直撐著下巴,眼光四處掃著,看似無所目的,實則那宮女的任何一絲動作和臉上的表情,都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就這麼盯著瞧,他竟然是失了神。龍乾宮裡伺候他用膳的人,都是這副打扮。姿態無不謙卑謹慎,臉上全是誠惶誠恐的神情。這些還都是經過無數次宮人碰了皇上的逆鱗,被處決之後由別人總結出的一套準則規矩。可是那日沈嫵伺候他用膳的時候,一點兒都不驚慌失措,長長的衣袖仍然蓋住了手腕,劉海也一樣壓在腦門上,襯得她那雙眼睛越發明亮精神。

  和這些笨手笨腳的宮人一比,沈嫵簡直就是上仙在世,難怪他會如此念著。

  “嘖!”他的眉頭一挑,似乎意識到自己無意間又想起了那人,嘴裡發出一聲不耐的音節。

  身旁伺候的宮女以為是自己伺候的不好,立刻停下了手頭的動作,下意識地看向他,似乎在等著他的指示。

  齊鈺臉上的神情越發不耐,他連眼神都沒遞一個給宮女,曲起食指再次敲著桌面,冷聲道:“還不趕緊著些,準備等朕餓死了,再布好菜麼!”

  他的話音剛落,那個宮女立刻低下頭,加快了手頭的動作。待菜式布好,小心翼翼地將碗推到皇上的手邊,稍微跪行著退了幾步,頭磕地行了一個大禮,才站起身退到後面去了。

  皇上沒有別的話,拿起筷子便吃起來。不過那緊鎖的眉頭,始終沒舒展開,顯然心情一直處於即將爆發期。但是皇上一句話沒說,證明這火氣就不會撒在宮人頭上,肯定是留著了。

  李懷恩這麼一想,心裡頭就舒坦了不少。皇上有火氣的話,從來不憋著,這次肯定是留給更有用的人了。至於是誰,就不關他的事兒了。偏廳裡不是還等著一位小主了麼?

  許衿一直坐在偏廳的椅子上候著,好在幾個宮女瞧見她凍得實在不行了,便把殿門關上了,阻擋住外頭的風。她也知道方才自己的面色難看,便從披風內伸出手來,使勁兒地揉搓著面頰,才使發青的面色和緩了些。

  她就在那裡僵坐了半個時辰,偏廳裡候著的宮女,一句話都沒說,始終屏聲斂氣,就像一座座雕塑一般立在那裡。許衿心裡暗自驚詫,許侯府的規矩算是多的,但是丫鬟們若是離開了正主兒,還愛說些悄悄話。

  可是這龍乾宮裡外到處都透著拘謹,讓她不由得心慌。不停地深呼吸,想讓自己冷靜下來,暗自琢磨著旁的妃嬪是如何處理的。在龍乾宮侍寢的,應該就只有沈嫵一人搏得高位,也通過那一晚,成功俘獲了皇上的寵愛,一連十日的盛寵,至今無人能及。自己又該如何做,才能望其項背。

  她正胡思亂想間,就有宮人端著玉盤走了進來,偏殿候著的幾個宮人也迎了上去。

  “許小主,這是皇上賞您的,奴婢幫您插在髮髻裡面。”其中一個身著水藍色宮裝的宮女,沖著她行了一禮,柔聲說道。

  許衿點了點頭,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那玉盤,整個人就跟著一怔。連要站起來的動作都停了下來,像是被人定格住了一般。

  玉盤裡赫然是一支狼豪,既不是鑲金帶玉的,又沒有繁複花紋,真的只是一支造型普通的狼豪。

  “頭一回侍寢,皇上不是應該挑簪子麼?怎麼會是毛筆?”許衿下意識地抬起頭看向那個宮女,輕聲問了一句,滿臉都是遮掩不住地驚愕。

  那宮女沖著她展顏一笑,微微一福身,柔聲回道:“回小主的話,這是皇上親自挑的,奴婢也不知曉。您若是不戴的話,那就拿在手裡頭,到時候進了正殿,您親自跟他說?”

  許衿的臉上露出幾分尷尬的笑意,最後又看了一眼那狼豪,做了一番心理準備,才狠下心道:“好了,沒事兒,就依著皇上的意思辦吧!”

  那宮女也不多話,仍然是沖她柔柔一笑,拿起狼豪就往許衿的髮髻裡插。但是狼豪的筆桿沒有簪子的那種尖端,而且相比又屬於粗壯的那種,偏偏許衿的髮髻盤的很緊,那宮女嘗試了好幾次,就是插不進去,急得身上冒出了一層汗。

  “小主見諒,奴婢實在不敢用力,要不您自己戴?”那宮女抬起衣袖,擦了擦額角上的冷汗,將狼豪遞到許衿的面前,低聲道歉。

  偏殿並沒有銅鏡和梳粧檯,許衿看不見腦後,生怕自己插歪了,便柔聲道:“沒事兒,用點力,我不怕疼!”

  她這個“疼”字還沒說完,那宮女手裡頭猛地一使力,狼豪的筆桿便擠進了她的髮髻裡。

  “啊!”許衿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聲,眼眶立刻就紅了。

  “奴婢該死!”那個宮女連忙俯身行禮,心底卻長長地松了一口氣。許小主,對不住了。皇上那邊等不得,所以您只有生受著了!

  因為活生生地擠進了一根筆桿,倒是她原本就緊的髮髻更加緊,幾乎都勒住了頭皮,隱隱作痛。許衿卻是不敢再拖延,深吸了幾口氣,便跟著宮人走進了正殿。

  當李懷恩帶著其他伺候的宮女都退下了,外殿的殿門都被關上時,許衿的心有如小兔子一般“撲通撲通”直跳。

  她慢慢地走近內室,看見皇上只著了一件裡衣,坐在案桌前。待打量到他那張臉時,許衿整個人都楞住了。皇上的俊臉哪裡去了?為什麼要帶著一個紅色的鬼怪面具,還是額頭上有犄角的那種。只露出一雙眼睛和鼻頭,幾乎分不清是男是女、是人是畜了。

  呼喚俊臉啊!

  “怎麼不會行禮啊,見到朕連禮義規矩都忘了麼?”男人的聲音透過面具傳來,顯得有些悶悶的,低沉的嗓音配上那一張醜得讓人胃疼的面具,帶著異樣的感覺。

  “奴婢見過皇上。”許衿勉強回過神來,連忙低身行禮。

  “嗯,朕最近日夜難寐,就怕小鬼當道,所以就帶上赤鬼的面具,讓那些妖魔鬼怪自動退散!”齊鈺的聲音再次變回了常態,他並沒有要拿下面具的意思。

  許衿低著頭始終不發一言,當今聖上最討厭怪力亂神一說,哪個官員上奏,若說什麼天威難測,定被他下令叉出去。可是現在皇上說小鬼當道!鬼才信這話!

  “好了,過來,朕一人戴面具總歸有些奇怪。今晚既是你侍寢,就也跟著朕戴面具吧!”齊鈺沖著她招了招手,帶著幾分不可反抗的語調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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