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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第二部之永遠在一起》第79章


  被好哥哥緊抱在懷裏,小寶死死咬著嘴。小蛾子和戚老莊主也是心焦萬分的在房裏等著,小蛾子不時到窗邊推開窗戶看幾眼。外頭子時的更聲都敲過了,也不見有人來傳個信什麽的,小蛾子擔心死了。

  “砰砰砰!”

  有人敲門,敲得很急,小蛾子害怕地看向老爹,戚老爺子走去開門。葉狄放下小寶:“我去。”小寶揪著自己的衣服,緊張的都不會呼吸了。

  葉狄打開門,門外的是肖月安,一臉的慌張,推開葉狄就往裏跑。

  “小寶哥!小寶哥!出事啦!戚家莊出事啦!”

  葉狄的臉色陰沉了幾分,關上門。

  “出什麽事了!”

  小蛾子和戚老莊主異口同聲喊著,小寶嚇得臉都白了。

  肖月安進屋擦擦額頭上的汗,說:“有人攻入戚家莊,到處殺人!我跑出來報信!戚二哥被他們殺了!”

  “什麽?!”小蛾子的身子晃了幾晃,撕心裂肺地喊了一聲:“二哥——!”

  “姐姐!”小寶跳下炕扶住姐姐,眼淚湧出。

  戚老莊主不敢相信地搖了搖頭:“怎麽會……怎麽會……哪來的人!對方是哪來的人!”

  “我不知道。都蒙著臉,黑燈瞎火的也看不清人。小寶哥!怎麽辦啊!”

  肖月安從懷裏掏出帕子擦臉,小寶大喊:“好哥哥!好哥哥!”

  就在這時,幾十支燃燒的火把從外面丟入了院子。沒有跟進來的葉狄抄起牆根的扁擔將火把打出院子。留下來暗中保護他們的戚家莊護衛從暗處出來,幾十名黑衣蒙面人出現在牆頭,一場厮殺在所難免。有兩人先從牆上跳了下來,手中的雙劍直奔葉狄。

  打鬥聲驚醒了小寶,意識到什麽,他放開姐姐就往外跑:“好哥哥!”

  “寶寶!別出來!”

  葉狄暴喝一聲,手裏的扁擔就是他的武器。小寶掀開門簾,就看到好哥哥擋在門口,有火光、有刀光、有劍影、有蒙面人,小寶愣住了,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

  “進屋去!”葉狄扭頭大吼了一聲。

  小寶一個激靈放下門簾,關門。小寶進屋了,葉狄丟下扁擔,藏於袖中的毒藥朝著黑衣人就撒了出去。

  “小心!”

  一男一女兩道清脆的喊聲。黑衣人似乎知道葉狄會用毒,他們臉上的蒙面不是普通的一塊黑布,而是眼睛上都有一層黑紗的厚厚蒙面,雙手也戴著黑色的手套,全身上下都捂得嚴嚴實實的,一看就知是特別為抵擋葉狄的毒所特制。

  在葉狄拋出毒粉時,黑衣人也拋出了白色的粉末,不知是毒還是解藥。可惜,他們面對的是葉狄,是天下最厲害的用毒高手。葉狄的雙手如變戲法般,不同顏色的粉末從他揚起的手中灑出。毒粉沾染到刺客的黑衣上,葉狄用腳踢起扁擔,單手抓住。扁擔在空中轉了一個花式,放在院子裏的幾桶水被掃到空中,水花四濺。

  并不懼怕葉狄的毒的黑衣人步步緊逼,無暇去管濺落在他們身上的水。衣服上的藥粉被水溶化了,葉狄手裏的扁擔靈活地左攻右擋,不讓刺客破開他身後的門。

  小寶看不到外面發生了什麽事,擔心不已的他緊緊貼在門邊聽外面的打鬥聲,身後,有什麽碎了,他回頭。

  “姐姐!爺爺!”

  小蛾子和戚老爺子癱倒在地上。

  “姐姐!”

  小寶撲過去扶住姐姐,拉開姐姐的手,一看姐姐呼吸困難的模樣,他趕忙拽出自己衣襟裏的藥袋,正要從裏面拿藥出來,一人先他一步把藥袋從他的脖子上用力拽了下來。

  小寶仰頭,愣住了。

  肖月安冷笑的看著他,手裏是一把匕首。

  “你……”

  小寶這才看到地上的一個破掉的瓷瓶,瓷瓶裏有黑白色的藥粉撒出。

  “是你……”小寶的胸膛劇烈起伏了幾下,黑亮的眼睛瞪大,抱緊姐姐,“是你!”

  “是我怎麽樣?”肖月安丟開藥袋,手裏的匕首在小寶的面前晃了幾晃,一臉嫌惡地說:“你不知道我有多惡心叫你這個瘸傻子一聲‘哥’。”

  “你這個,王八羔子!”小蛾子嘴唇發顫,想護住小寶卻擡不起手來。

  小寶放下姐姐,伸開雙臂擋住肖月安,不讓他傷害姐姐,胸口是不斷上湧的憤怒。這個人,要害他的哥哥和姐姐!他們,他們好不容易有了安穩的日子,哥哥們好不容易報了仇,為何!為何還不肯放過他們!還不肯放過他的哥哥們!一股熱氣從小寶的腹部直沖他的胸口。

  肖月安的目標不是小蛾子,不理那個一會兒就會死的女人,他手裏的匕首抵住小寶的臉,驚訝極了:“你怎麽沒事?”看一眼自己丟在地上的藥瓶,他納悶:“難道不能把迷藥和毒藥混在一起?”

  “你,下毒?!”戚老莊主不敢相信的瞪著肖月安,這是他帶回來的人嗎!

  肖月安冷哼:“下毒怎麽了?我本來就不想來這破地方,是我爹非要來。我來了你們還欺負我,你們戚家莊的人都該死。”

  隨即,不理會被氣得臉都白了的戚老莊主,肖月安用匕首拍拍小寶的臉,得意地說:“無所謂,你沒中毒也跑不了了。”接著,他的眼神變得異常的惡毒,“你又傻又瘸又結巴,還是個嫁給四個男人的淫蕩貨色,憑什麽得到尚大哥和龔大哥的喜歡?我呸!你這種人根本就不應該活著!”

  小寶死死咬住嘴,憤怒地瞪著肖月安。小蛾子想大罵,可是卻說不出話來,氣得眼淚都出來了。

  肖月安繼續說:“你那幾個哥哥,又老又殘又妖怪,也就配得上你這種貨色。哼,尚大哥和龔大哥的弟弟隻會是我!”

  外頭,和刺客打鬥在一起的戚家莊人在葉狄發出了一聲長嘯後,不知為何突然向後快速撤退,離開了打鬥圈。刺客中為首的那兩人察覺到了不妙,葉狄比他們預料中的難纏許多。不過他們早已服下了解藥,不怕。想到此行的任務,為首的兩人發出更猛烈的攻勢。腳下的水緩緩流淌,匯聚成一灘一灘,葉狄手中的扁擔突然發威,向右一揮,一名刺客當場腦袋爆裂而亡。其他刺客愣了一下,就在這怔愣的一瞬間,葉狄手中的扁擔在地上畫了一個半弧,清微的水聲帶出死亡的氣息。

  “匡當!匡當!”

  黑衣刺客手裏的刀劍掉在了地上,他們猶如被人瞬間抽走了力氣一般軟軟地倒在地上,可詭異的是他們卻發不出半點的聲音。好像被什麽捂住了口鼻,黑衣人掙紮著要扯下臉上的蒙面,血水從臉上的黑布滲出,滿院子的黑衣人以一種扭曲的姿勢在地上掙紮,可直到他們的身體變得僵硬,他們也沒能把臉上那塊裹得太嚴實的蒙面扯下來,帶著不甘不信和恐懼的痛苦就這樣咽了氣。

  葉狄走到兩名黑衣人的跟前,彎腰扯下了他們的蒙面。兩張血肉模糊、冒著黑水的臉是葉狄曾經見過的。這兩人一個叫小蝴蝶,一個叫小蜻蜓。

  葉狄冷冰冰地丟下手裏的蒙面,起身走到院門邊打開門,戚家莊的人動作極快地湧進來把地上的屍體扛了出去。

  外頭沒有動靜了,屋內的肖月安得意的笑了,舉起匕首:“你那個傻子哥哥不行啦,你這個傻瘸子下去陪他吧。”

  “哥哥不是傻子!”

  一道令人頭暈目眩的叫聲從小寶的嘴裏喊出,與此同時,一人飛起一腳把肖月安手裏的匕首踢到了一邊,接著一掌,把他打飛了出去。

  小蛾子愣了,老爹?!緊接著,房門大開,一根扁擔從外飛進,就聽卡嚓一聲,肖月安捂著自己的右肩痛苦地嚎叫出聲。

  “啊啊啊啊——”肖月安驚恐的看著進來的葉狄和突然出手的戚老莊主,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和自己預料的不一樣。

  小寶沒有看到沖進來的好哥哥,似乎也沒有看到動手的戚老莊主,他的眼裏隻有肖月安那張可惡的臉。

  “哥哥不是傻子!哥哥不老不殘!哥哥不是妖怪!不是!不是!”

  “啊啊啊,娘啊啊——!”

  肖月安一聲慘叫,能動的左手捂住了腦袋。小寶還是張開雙臂護著姐姐的姿勢,眼中是從未有過的憤怒,身上是從未出現過的怒火。他雙眼通紅地瞪著肖月安,一聲聲尖叫從他的嘴裏發出。肖月安哭爹喊娘地抱著頭在地上打滾。

  “娘啊啊啊——你快來啊啊啊——”

  “寶寶寶寶!”

  “哥哥不是傻子!哥哥不老不殘!哥哥不是妖怪!不是!不是!”

  “啊啊啊——疼死啦疼死啦——娘啊啊——!”

  “寶寶寶寶!是好哥哥,是好哥哥!”

  “哥哥不是傻子!哥哥不老不殘!哥哥不是妖怪!不是!不是!”

  小寶幾乎變了一個人,他一遍遍喊著哥哥不是,尖叫的聲音令小蛾子和戚老莊主都受不了了。嚇壞的葉狄不得不點了他的睡穴。小寶眼角挂著淚珠暈倒在好哥哥的懷裏。葉狄抱著小寶,閃到肖月安的面前就是一腳,肖月安的嚎哭戛然而止。

  葉狄把小寶抱到炕上,然後走到小蛾子的跟前喂她吃了一顆藥。不一會兒,小蛾子恢復了力氣,從地上爬了起來。

  “你們守著寶寶!”

  丟下一句,葉狄抓起肖月安出去了,并關上了門。

  小蛾子後怕地走到炕邊,扶起暈過去的小寶把他抱在懷裏,驚魂不定地看向義父:“老爹,這、這是咋回事?您、您沒中招?”

  戚老莊主臉色陰沉地說:“來之前自成給我吃了藥,說這裏可能會有人來偷襲,讓我見機行事,保護你和小寶。沒想到還真給他猜中了。這個忘恩負義的小王八羔子,竟然如此的歹毒!”

  小蛾子不由得抱緊懷裏的弟弟,想到肖月安剛才說二哥死了,她一個哆嗦:“二哥呢?那二哥他們呢?!”

  戚老莊主道:“應該是肖月安胡說,自成他們都安排好了,老二哪那麽容易被他們殺了。等葉狄回來問問他。”

  “葉狄?”是誰?

  “等自成回來,讓他跟你解釋。”

  戚老莊主的話剛落,葉狄空著手回來了。他進屋先去換了身幹淨的衣裳,然後走到小炕邊把小寶從小蛾子的懷裏抱了過來。小蛾子雙手發抖地抱住自己,這才反應過來剛才弟弟一直在護著他。想起自己曾問小寶如果有人欺負她,小寶會不會保護她?小寶當時的回答那麽的肯定。就在剛剛,她的弟弟做到了對她的承諾。小蛾子很想哭,她哭了。

  “那些人呢?”戚老莊主問。

  葉狄輕晃小寶,冷冷地說:“傷害寶寶的人,都該死!”

  小蛾子打了個寒顫。戚老莊摟住小蛾子坐下,小蛾子咬牙問:“那個肖月安呢?”

  葉狄的神色更冷:“他辱罵寶寶,欺負寶寶,必須死!”

  小蛾子沒那麽抖了,怒道:“那小子是該死!他竟然那麽說小寶!”

  葉狄的眼裏閃過寒光,輕晃小寶的動作卻溫柔極了。沒有說,在那天肖月安來道歉的時候他就已經動了殺心。任何一個敢欺負他的寶寶、嚇他的寶寶的人,都得死!

  “老二真的死了?”戚老莊主還是很擔心肖月安說的是真的。

  小蛾子身子一震,眼淚掉了下來:“我二哥他沒事吧?”

  “沒事。”葉狄一直看著懷裏的人,不擡眼,“他們都沒事,放心吧。”

  小蛾子的身子一軟,癱在了老爹的懷裏,眼淚不減反增:“嚇死我了……我的老天啊,你可真真是嚇死我了……”

  葉狄吻去小寶眼角的淚珠。寶寶,不怕,不氣,哥哥絕對不會離開你,絕對不會。

  ※

  寧甘城一間還沒打烊的酒肆裏,有兩人坐在窗邊緊盯著不遠處的一條巷子。過了會兒,一人面色泛白地放下手裏早已空了的杯盞,低聲說:“看來小蜻蜓和小蝴蝶他們失敗了,我們走。”

  另一人的手抖了抖,壓低頭上的氈帽,站起來腳步不穩的跟著對方離開。那人也戴著氈帽,穿著一身粗布的衣裳,背了一個包袱,和他之前的京城公子打扮截然不同。兩人出了酒肆後立刻上馬,往城外奔去。

  寧甘城晚上是不關城門的,除非遇到戰事,兩人一路無阻地出了城。正要松一口氣,兩人身下的馬突然嘶鳴一聲,頭朝下就栽了下去。一人在驚慌過後及時從馬上躍起,另一人則沒他那麽好命,從馬上被甩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直接摔暈了過去。

  站穩,這人從腰間取下一把扇子,緊盯著前方,一人緩緩地從一棵樹後走了出來。看到那人的模樣,這人抽了一口冷氣,後退幾步。

  “尚兄,大晚上的這是急著去哪啊?”

  來人笑盈盈地看著手拿扇子的男子,又好奇地問:“晚上這麽涼,尚兄還覺得熱啊。”

  “藍無月?你不是……”

  那人摘下氈帽,赫然是尚嵐卿,不過這句話他沒有問完,答案已經很明顯。藍無月并沒有跟著聶政去天一教,而是悄悄留了下來。尚嵐卿苦笑一聲,他,中計了。

  藍無月皮笑肉不笑地勾勾唇角:“尚兄這麽晚是急著去哪啊?連你那兩位侍從都不要了?”

  尚嵐卿的眼裏閃過哀痛,握緊手裏的扇子,輸贏已然明了。

  藍無月收起了臉上的笑,冷冷地問:“尚兄可能解釋一下這是怎麽回事?為何你那兩位侍從會帶著一幫子刺客出現在我們的住處,還對我二哥出手?為何尚兄大晚上的不睡覺卻偷偷出城?為何有人夜襲戚家莊?為何肖月安會跑來殺寶貝?尚兄可否為小弟解惑?”

  尚嵐卿咽了咽嗓子,開口:“你,不是已經都知道了?”肖月安要殺小寶?!

  “小弟不知。”

  藍無月的身形倏然一動,尚嵐卿手裏的扇子還來不及打開就被對方打掉在了地上,脖子瞬間落入了對方的手裏。尚嵐卿臉上大駭,心底泛起寒意。

  掐著尚嵐卿的脖子,藍無月收緊手掌,尚嵐卿痛苦地去掰他的手,臉色因喘不上氣來而漲得紫紅。藍無月如地府來的閻羅,冷凝地說:“尚兄何以來的自信認為可以從我們手裏帶走寶貝?尚兄不是應該很清楚林盛之和潘靈雀是怎麽死的嗎?”

  尚嵐卿痛苦的憋出一句話:“我若,死了……龔襲山,夫婦……也……”

  藍無月松了手。

  “咳咳咳……”尚嵐卿蹲在地上大口吸氣又劇烈的咳嗽,狼狽至極。

  “你把他們怎麽了!”

  藍無月的劍出鞘。

  尚嵐卿喘著粗氣,忍著喉嚨的疼痛啞聲說:“龔襲山夫婦,在我手裏。若……我無法平安回京……他們,就會喪命。”

  藍無月深吸了一口氣,下一刻他面前的尚嵐卿就被他踹飛了出去。藍無月的身形如鬼魅般靠近,又是一腳把尚嵐卿踹出去老遠。尚嵐卿抱著肚子縮在地上,一動不能動。他以為自己可以拚上幾招的,哪知他根本連人家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這場賭注,從一開始就注定了結局。

  揪起尚嵐卿,藍無月咬牙道:“我們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可你們這幫人非要把我們逼成閻羅王!好,很好,你們不怕死是吧?那我就讓你們看看什麽是真正的閻羅!”丟開尚嵐卿,藍無月吹了一聲口哨,一匹馬從樹林裏跑了出來。

  馬兒跑到藍無月的跟前,藍無月把尚嵐卿丟到了馬背上。尚嵐卿驚懼地看著被綁在馬背上的兩個人,他顫抖地擡起手,探了探那兩人的鼻息,心瞬間涼透了。他的那兩位侍從臉色發青,一臉血痕閉著眼睛,已經沒了氣息。

  “小蝴蝶……小蜻蜓……”

  尚嵐卿緊緊閉上了眼睛。

  走到摔暈過去的龔子陵跟前,藍無月厭惡地狠踹了他一腳,然後把他提起來也丟到了馬上,又吹了聲口哨,那匹馬載著四個人往戚家莊奔去。藍無月沒有跟上,而是往寧甘城而去。他要先去看他的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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