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自己往火坑裡跳

「原來小月兒是想做身衣服來配自己的髮帶啊，這有什麼難的。」熙和看著小丫頭一臉委屈的樣子，立馬把她擁在懷裡，指著那匹勾勒著金色絲線的正紅色布匹，對著掌櫃的說道，「掌櫃的，就那匹布料了，替我們小月兒好好的裁出一套衣裳來。」

　「可，可小人這店裡從來沒有做過這個樣式的平常衣裳啊。」掌櫃的為難的開口，想著再好好的勸勸熙和，這小孩子不明白的道理，難道王妃也不明白嗎？

　「側妃娘娘，這衣裳都是姑娘們出嫁的時候做的，這，這就算是做出來了，小姐也沒有法子穿啊！」掌櫃的搓了搓手，又指著東邊櫃子裡頭的布料，桃紅的、粉的、朱紅的，各種各樣的紅色一應俱全，也大都是上佳的布料和花色，他打著商量的看著熙和，「要不，您和小姐換一匹布料？」

　熙和並不表態，只是低頭詢問鳳月的意見，「小月兒，你覺得呢？」

　「嗯，乾娘，正紅色真的不刻意穿嗎？可是人家的髮帶……」鳳月不說話了，只管眨巴著自己可憐的大眼睛，一會兒看看熙和，一會兒看看掌櫃的，那委屈的小模樣，實在是我見猶憐，讓人都不忍心了。

　掌櫃的更加是咬了咬牙，讓店裡的夥計取下了那匹正紅色的布料，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似得，「這樣吧，小人讓店裡的裁縫師傅看看，怎麼做出一套日常的衣服來就是了。」

　瞧瞧掌櫃的這為難的樣子，不過一件大紅色的衣服，放在這封建王朝裡頭，竟然是這樣子的難以自處，想她之前總是穿著大紅的風衣招搖過市的，擱在這兒，豈不是讓人說道死了？

　「謝謝叔叔！」鳳月這邊兒甜甜的向掌櫃的道謝，可剛才看這掌櫃的態度，就知道這正紅色的衣裳要真是穿去了，可不知道要引來多少的目光和非議，她可是一個要低調到塵埃裡的孩子，這樣不好，不好！

　在看這匹布料，看著和其它的布匹無異，但卻暗自穿插了好多的金絲銀線在裡頭，但看表面兒上的原布就很不錯，找了手藝好的師傅在上面繡上龍鳳呈祥的樣式，打著鳳凰樓的旗號，這匹布轉手也可以賣一個很好的價錢出來。

　心裡這麼思忖著，鳳月忽然間心生一計，她何不推說自己還小，讓掌櫃的把這匹布送到相府去，等到她大了在拿出來裁剪，鳳凰樓的布料大都沒有什麼重樣的，款式也都是不斷更新的，她這次接著姬陰的銀子，把這匹布料留著，旁人也不會起疑。

　等過些日子，讓驚鴻他們神不知鬼不覺的拿到黑市上去轉手，立刻可以賺上一筆銀子，實在是無本的好買賣，鳳月心裡頭越想越覺得自己的這個點子很有道理，而且可行性很高。

　「掌櫃叔叔，剛才你既然說……」

　鳳月打定了主意剛要開口，熙和卻是搶先她一步叫住了掌櫃的，「掌櫃的，樣式不用找師傅做了，本宮這裡有圖樣，正好適合小月兒，待本宮回府之後，差人給你送來，你先給小月兒量了尺寸，找了師傅照著做就是了。」

　「呃……乾娘。」鳳月一聽熙和這話，這是分分鐘要擋她財路的架勢啊，不行，這是不能夠的啊！

　見著情勢不妙，她趕緊轉臉去，一臉糾結的看著熙和，「乾娘，我是想說……」

　鳳月這邊話還沒有說完，熙和就已經握住了她伸出的小手，一臉笑瞇瞇的，「沒事兒，你什麼都不用說，乾娘知道你喜歡這布料！」

　喜歡是喜歡，可我更加喜歡把這布料賣完之後的銀子啊！

　鳳月苦笑這看著熙和，滿含不捨的盯著熙和，那都是銀子啊，咱不做了成不，你讓我賣了她成不？

　「小月兒，你這表情是感動的嗎，不礙事兒的，只是一件紅色的衣裳，你要是想要的話，乾娘在給你做幾身兒！」

　熙和看著和她的樣子，說得倒也不客氣，卻是惹得鳳月在心裡頭叫囂了一番，誰要做紅色的衣服了，這麼高調的顏色，我只想要低調的做人，默默的勤奮的賺錢不行嗎？

　鳳月心裡頭拔涼拔涼的，早知道不說什麼配衣服的事情了，她應該直接把這匹布要回去，這下子熙和要真給她做出來，她是要天天把這惹眼拉風的衣裙擱在衣櫃裡嗎？

　實在是暴殄天物啊，銀子啊！

　鳳月心裡頭可勁兒的不開心，但熙和卻是看不出來的，只當她是在開心，又補了句，「小月兒，乾娘那邊還有幾件金簪鳳釵，正好和這身衣裳很搭，等到做好了，陪在一起，我們小月兒一定是這世界上最漂亮的小姑娘。」

　金簪鳳釵，一定很值錢！

　熙和說了這麼多話，鳳月就聽到了最重要的四個字，看咋這幾個字的份兒上，她暫時忘記了那匹布帶來的悲傷，甚為熱情的看著熙和，小眼神無比的炙熱，現在她看熙和簡直就是更加的佛光普照，渾身上下都散發這金燦燦的光芒，師太不愧是侍奉佛祖的人，這普渡眾生的光環果然是蹭亮蹭亮的！

　「乾娘，月兒最愛乾娘了！」

　鳳月膩死人不償命的衝著熙和撒嬌，還在熙和的臉上親了親，這熱情的解除，讓熙和先是一愣，後竟有笑出聲來，「好了，就你這小嘴甜的，還不趕緊的和掌櫃的去挑幾個成衣的式樣，好讓她給你做幾身衣裳，這要是等過幾日，從相府新拿的衣裳在穿完了，我看你穿什麼。」

　「乾娘才不會讓月兒沒有衣衣穿呢！」鳳月得瑟的搖了搖頭，典型的得了便宜又賣乖的樣子，在她的懷裡又是膩了一會子，鳳月才從熙和的身上下來，跟著掌櫃的一同去選成衣的樣式去了。

　早在鳳月回攝政王府的時候，姬陰就已經派人將消息告知了鳳簫，鳳簫心裡頭放心不下，今兒早上又讓風樓跟在了鳳月的身邊兒，有了上次的教訓，姬陰倒也默許了風樓跟在鳳月的身邊兒。

　這可真是苦了風樓了，這剛從相府出來，重新上崗，就看到鳳月這般死不要臉的撒嬌法子，他隱在一邊，心裡頭不斷的鄙視著他們家主子的行徑，真是夠無恥的，他們家主子明明最愛的就是銀子好嗎，可憐這側妃娘娘單純的。

　要說鳳月今兒選得布料和款式，那可絕對沒有和姬陰手軟，正所謂，得了個有錢的乾爹，就是要這麼拿來用的，一定要秉承著他的錢就是自己的錢，不花白不花的心態。

　本來就選了這店裡頭最好的布料，又是選擇了店裡最時新的款式，掌櫃的在那邊叫著師傅給鳳月涼尺寸的時候，一邊兒打著算盤一邊兒已經笑的合不攏嘴了，單單就鳳月這一筆單子，他就做的相當的滿足，看著都可以早點打烊關門了。

　「側妃娘娘，小姐的眼光真的是不錯，相信衣裳做出來，穿在小姐的身上，一定會有很好的效果的。」掌櫃的手上的算盤啪嗒啪嗒的響著，還不忘連連的誇獎鳳月。

　熙和贊同的點點頭，衝著已經量好尺寸的鳳月招了招手，「那是當然的，我們小月兒將來可是這攝政王府的主人，這般子的氣場，當然穿什麼衣服都會有很好的效果的。」

　「那是當然的，那是當然的。」掌櫃的只管在一邊笑著應和著。

　鳳月指著掌櫃的笑的甜膩，「乾娘，你看掌櫃叔叔在誇我呢！」

　熙和恩了一聲，拿著一邊兒的綠豆糕遞到了鳳月的手上，邊兒逗著鳳月，鳳月都一一的應著，面上卻是沒有表現的和往常無義，但心裡頭卻對熙和剛才的話感到疑惑。

　攝政王府的主人，熙和這話說的好生的奇怪，他總是感覺到熙和的話說的哪裡怪怪的，連帶著都感覺到熙和那一向溫和的、佛光普照的臉龐都有些怪怪的。

　姬陰本來說去這附近辦事兒，回來的時候順帶著接她們回王府，熙和和鳳月等了一會子，卻是看到姬陰身邊的侍衛來稟報，說是姬陰路上碰上了吏部尚書，路上給耽擱了，還要有一會子，說是讓側妃娘娘和小姐且等等。

　這來人都這麼傳話了，熙和她們也只好在鳳凰樓裡等著，掌櫃的怕她們無聊，便讓人帶著她們上了二樓試衣的雅間，又讓人並著書籍一道兒，送了些瓜果點心讓她們解悶。

　熙和手裡拿著本法華經看，一臉虔誠的樣子，相比之下，鳳月就沒有這麼出息了，早前掌櫃的送來的烈女傳什麼的，都被她擱在了一邊兒，一手拿著本東辰王室的野史在看。

　這書掌櫃的可是沒有的，還是鳳月讓風樓回了趟自己的房間取的，思議東辰皇室的緋聞，在封建王朝可算是一項重罪，這種書也算是一種*了，卻是被鳳月找了來，正兒八經的在上面貼上了九州雜談四個大字，把裡頭的人物名兒、王朝名兒一換，又給個州府的官員打點了一下，倒也在小市場上賣的紅火。

　而鳳月手上這本兒，只是把面兒換了，裡頭的字句都是原作者的言語，一字不差，她一邊兒磕著瓜子，一邊欣賞著裡頭的故事，看到裡頭荒誕的趣事兒，竟還笑出聲來，也就熙和專心，竟然可以和鳳月兩人對面坐著，互不干擾的看書。

　這邊兒鳳月正看在興頭上，樓下卻是傳來了吵吵鬧鬧的聲音，約莫聽著是一個婦人帶著丫鬟在和掌櫃的叫囂呢，似乎這個點兒來了不少的客人，大家紛紛圍觀著，你一句我一句的，倒也熱鬧的厲害。

　風樓站在靠近樓梯的地方，大抵看清了樓下發生的事情，竟然是那進了相府的雨欣姑娘來選購布料，正好看上了方才鳳月看上的幾匹布料，而站在一邊兒的，還有鳳府的大小兩個夫人，雨欣姑娘的態度似乎還挺囂張的。

　這三個女人竟然碰到了一起，風樓的嘴角不由的抽了抽，他轉過去看了看鳳月，先前在府裡頭，鳳月剛說過要給雨欣姑娘一些刺激，這動作不會這麼神速吧？

　鳳月這人看書的時候，一向不分神，一闋故事看到一半，竟也是沒有聽到下面的半點動靜，這眼看著樓下的局勢愈演愈烈，這掌櫃的看來也快要上來了，他趕緊的走到鳳月的跟前，輕輕的喚了聲小姐。

　風樓喚了兩聲，鳳月都沒有搭理他，直到他第三次喚他的時候，她終於不耐煩的朝他揮了揮手，「風樓哥哥，別鬧，人家正在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呢！」

　看人家皇室的野史也算是好好學習？風樓心裡唏噓，但鳳月要是在不看看的話，他真的怕這雨欣姑娘在下面和兩位夫人互掐起來。

　正當他欲再次開口的時候，掌櫃的急急的上來了，朝著熙和急急的一拜，卻是開口，「側妃娘娘，下面兒來了幾位客人，都看上了小姐選的幾匹布料，這鬧的不可開交的，下人污了側妃娘娘和小姐的耳朵，要不您二位先回府吧。」

　方才雨欣姑娘先相府兩位夫人進來，一早表明了鳳簫寵妾的身份，而那兩位夫人平日裡都是請了裡頭的裁縫上門去量的尺寸，今兒那位師傅不在，掌櫃的當然不識得他們，不然下面兒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只是吵吵鬧鬧得到情景。

　單單是雨欣姑娘，這掌櫃的已經是得罪不得，鳳月當初因為這寵妾負氣離家的事情，這京中誰人不知，這開門做生意，當然希望和氣生財，掌櫃的這算盤打的好，想要誰都不得罪，這邊兒想請著鳳月她們先回了攝政王府，倒也是省事兒。

　他心裡頭想的好，但熙和卻看穿了似得，她也不為難掌櫃的，卻是看著自己身邊的小丫鬟，輕聲的問道，「且去看看，王爺的馬車來了沒有？」

　丫頭領了命下去，結果自然顯而易見，這姬陰若是來了，不可能不派人上來通傳，丫鬟也果然回報沒有來。

　「掌櫃的，本宮答應了王爺在此等候，必然是不好違約的，你這人情本宮怕是賣不了了。」

　熙和衝著掌櫃說的和善，惹得掌櫃的立刻受驚的拱了拱手，「小人哪裡敢要王妃賣人情，實在是折煞小人了。」

　「也罷！」斂了斂眼眸，熙和擱下了手裡的書，站起身子來，伸手就要去牽鳳月，「看了這麼一下午的佛經，本宮也乏了，既然王爺沒到，就先下去看看熱鬧罷，本宮倒要看看，什麼樣的人和我們小月兒一樣獨具慧眼。」

　熙和說的輕巧，卻是讓掌櫃的心裡都是一沉，頓感事情不妙，他連忙提步跟上熙和的腳步，「側妃娘娘，這事兒交給小人來處理就好了，也怪小人不好，怎生得這般的多嘴，您二位還是……」

　掌櫃的緊趕慢趕的走在熙和的面前，就差把臉都貼在熙和的跟前，卻還是遲了一步，熙和已經看到了站在那邊兒的雨欣姑娘，她眸子微瞇下來，唇角的弧度又是上揚了一些，雖然她還是滿面含笑的看著自己，但掌櫃的心裡想著，這下子全完了，相府和攝政王府，看來必然得罪一個了。

　掌櫃的原來以為熙和會出言不善，卻是沒有想到，她竟仍拉著鳳月，笑瞇瞇的朝著雨欣姑娘那邊走去，然後徑直的繞過她，走到大夫人和二夫人那邊去了。

　不是應該到雨欣姑娘那邊兒去嗎？在掌櫃的正不明所以之間，熙和把鳳月拉到自己的面前，衝著兩位夫人掩唇輕笑，「我當是誰和小月兒這般的心有靈犀呢，原來是兩位姐姐，你們娘三兒的眼光真是一樣的精準獨到呢！」

　「方纔我們姐妹正說著這布料合適月兒，問了掌櫃的，說是已經被人定下了，莫不就是……」二夫人笑著指著那幾匹布料，卻是拍了拍手，一把將鳳月抱了起來，「可是你這小鬼靈精兒先定下了？」

　「對吶，對吶，乾爹說是給月兒做幾身兒衣裳，就讓乾娘帶我來了，姨娘，采兒，月兒的眼光是不是棒棒噠？」鳳月冷眼瞅了一眼站在一邊有些吃驚的雨欣姑娘，笑著好不得瑟。

　這話說得大夫人疑惑，「乾娘？」

　「是了，這幾日兩位姐姐在城郊別院將養身子，還沒得空知道這事兒呢，也怪我們沒有差人去告知一聲。」熙和寵溺的看了一眼鳳月，卻又是轉過臉來，笑著衝著大夫人說道，「可不就是上次遊船的時候，我家王爺見這丫頭可愛，又是好兄弟的女兒，我們夫婦成婚對年，膝下無子，就乾脆近水樓台，直接認了小丫頭做乾女兒。」

　「那倒是讓攝政王和側妃娘娘費心了，我家這小丫頭的性子可磨人著呢。」大夫人笑著服了服身子。

　鳳月一聽這話，立馬不服氣了，「采兒，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呢，我可乖著呢，是不是，乾娘？」

　「看，這丫頭都是讓我們慣的，沒大沒小的。」

　大夫人衝著熙和無奈的抱怨了一聲，熙和卻不以為然，「這沒什麼，小孩子天性純良一點總是好的，倒是姐姐們怎麼這麼早就回京了，莫不是聽到了什麼風聲？」

　「哪裡有什麼風聲好讓我們聽的，花管家做事一向妥帖，讓人煩心的消息都不讓我們聽著。」大夫人和二夫人對視了一眼，又是說道：「只是我們這病好了，總也不好一天到晚的在別院裡頭悶著，最重要的是啊，我們姐妹對月兒思念的緊，就提前回來了。」

　「哦，采兒你們不乖，竟然不聽大夫的話，提前回來，花姐姐也不看著，真是不負責任！」鳳月仰著頭看著大夫人。

　「得了，我們想要回來，你花姐姐攔的住嗎？」二姨娘看著她一臉正義的樣子，忍不住輕笑，卻也為花想然辯解，她們其實是趁著花想然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的溜回來的，要不是實在思念自己家裡這個小丫頭，她們倒也不會讓花想然難做，這要是傳到了相爺的耳朵裡，花想然的日子怕是不好過的。

　「哦啊，這樣子啊！」鳳月呵呵的笑著，心裡頭暗暗嫌棄了花想然千百遍。

　熙和站在一邊兒，試探著問道，「那為什麼姨娘和娘親不直接回府呢？」

　「本來啊，我們姐倆路過此地，想著拿月兒的尺寸來給她添置些衣物的。」大夫人答道，卻又是無奈的指了指雨欣姑娘，「卻是不想和那姑娘為了幾匹布爭執了起來。」

　「哦？」熙和順著大夫人的眼眸轉了過去，卻是故意開口問道，「不知姑娘是哪家的婦人，竟然這般的膽大，和堂堂相府的兩位夫人爭鬧。」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在瞞著兩位夫人，似乎已經是不太可能了，熙和卻是先發制人，對著雨欣姑娘明知故問，這招實在是高啊！

　鳳月忽然間發現，其實師太除了佛光普照，還挺腹黑的，這上京城裡，大家都知道相府的兩位夫人是被一個叫雨欣的姑娘氣得出府養病的，如今她們回來了，這姑娘又公然的和她們搶布匹，大夫人和姨娘是一等一的大家閨秀，她們自然不會和這姑娘蠻不講理的硬搶。

　雖然剛才鳳月也在看出，卻也是聽到這雨欣姑娘罵了些粗鄙的話語，她要是承認了呢，眾人必然說她僭越了主母的尊嚴地位，這要是不承認呢，又是蠻橫不講理，反正左右都不是個人。

　這雨欣姑娘先是一愣，卻又忽然間笑靨如花，步履翩躚的走到大夫人和二夫人的面前，假假的拱了拱手，「妹妹見過兩位姐姐，先前姐姐們出府養病，都沒能見上妹妹和未出世的孩兒一面，妹妹實在是深感遺憾，沒想到今兒竟然這麼湊巧，一會子，我們姐妹三人就一道回府吧。」

　雨欣姑娘說著，起身的時候，還故意的挺了挺自己的肚子，一臉小三上位之後的得瑟樣兒。

　嘖嘖嘖，這女人現在很拽啊！

　鳳月心裡頭看著直搖頭，她想單憑這幾句話，就把自己的漂白了嗎，真是癡心妄想呢，她說這話之前，她同意了嗎？

　「咦，姨娘，小白蓮姐姐說的不對哦，花姐姐明明就說那一日你們去遊湖採蓮蓬的時候，就是我被爹爹趕出家門的時候，這個姐姐額頭上帶著血，送了個食盒過去，說是爹爹讓送去的，你們當時沒有看到這個姐姐嗎？」鳳月疑惑的看著還沒有消化過來雨欣姑娘話的二夫人，又是轉過臉去看著大夫人。

　「采兒，你們應該看到的啊，小白蓮姐姐穿的很有特色的，一身的白色，額頭上帶血很好認的，爹爹和管家伯伯都說是賣身葬父的呢，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後來，這個姐姐說她肚子裡有個小弟弟，爹爹就准她進府了，還把人家趕出府院了，爹爹壞壞呢！」

　「采兒，姨娘，你們知道為什麼爹爹忽然間這個樣子嗎？」

　鳳月咬著唇，一邊兒可憐巴巴的捏造著雨欣姑娘罪行的人證，一邊兒把上京城百姓們都知道的事情又說了一邊兒，好加深在這個權貴客人心裡的印象。

　「月兒，我可憐的月兒，怪不得姨娘覺得你都瘦了呢，原來這中間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二夫人心疼的看著懷裡的鳳月，卻又不和她解釋大人世界的複雜。

　大夫人走近了一些雨欣姑娘，皇室與生俱來的貴氣和氣場是雨欣姑娘所沒有的，她當下就不由的退卻了幾步，但想著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和這些日子裡面鳳簫對她的放縱，不由的挺直了腰桿子。

　然而，在她一心揣度大夫人的行為時，她卻是笑著拉起她的手，和顏悅色的看著她，「既然是這樣，妹妹可千萬要保護好自己的身子，好為相府添一個大胖小子，這樣，月兒也算是有了個弟弟，到了那時候，也不至於再有人說你是賣身葬父的卑微女子，這母憑子貴的道理相信你是懂的，我這也是為了相爺和你好。」

　大夫人這話說的滴水不漏的，但在場的都是官宦人家的女子，怎麼聽不出來大夫人話裡得到意思，這一切都還得看這姑娘的肚子爭不爭氣，照著鳳月剛才那話，大夫人的氣度已經算是大的了，要是換做別人家的夫人，可能早就把這勾引相爺的狐媚子給輪棍打死了，哪裡還能容得下這孽種生下來。

　她們最近也聽了一些相府裡頭的傳聞，相爺對著姑娘寵著呢，相爺夫人這也是沒有辦法的法子，這堂堂皇室的公主，做到這般的大度，卻也顯得委實憋屈了一些。

　「好了，既然這些布料是側妃娘娘為月兒定下的，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就不要和她爭了，你說呢？」

　大夫人依舊是好脾氣的看著雨欣姑娘，一臉和氣生財的樣子，這周圍官宦人家的那些女眷對自己的鄙視的嘴臉，雨欣姑娘都是看在眼裡的，她也不好做的太過火，至少大夫人說她是鳳月的長輩了不是，這未來的路還長著呢。

　雨欣姑娘這邊點了點頭，「既然是這樣，這些我都不要了，就要那匹大紅的布料來做嫁衣好了。」

　正紅色的布料，可不就是自己剛才看中的那匹布料嗎？

　鳳月的眼眸一斂，還做嫁衣呢，這姑娘想得倒還真是美呢，東辰自古有規矩，凡三品以上官員及皇室貴胄，正紅色非正室大婚不得用，這姑娘這舉動是把自己往火坑推啊，她總不好攔著吧，這麼想著，她的心頭又是一動，明眸裡撲閃著亮晶晶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