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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的特工萌妃》第115章
☆、16 請皇上廢了太子!

東歌牽著鳳月的手出來,她老遠就看到姬無痕在一邊兒等著,天色已完,也分不清他穿的是藏青色黑色,總之顏色很深就是了,倒是那繡著龍紋的銀線特別的明顯,在燈火中閃耀著自己的光華。

 「月兒妹妹可總算是出來了,可教本宮好等。」姬無痕衝著鳳月笑道。

 他也不上前來,就站在那邊兒倚著轎攆靠著,食指微微彎曲的支撐著自己的下巴,一雙桃花眼波光流轉的看著她。

 姬無痕的傷的是膝蓋骨和腳筋,雖說鳳月讓姜武慢慢的醫治,但也不可能讓姜武在宮中不好做人,左右總讓他比之前的傷勢好了些,不然姜武恐怕早就被姬無痕這脾氣焦躁的給扔出去杖斃了。

 如今他走起路來,一跛一跛的,但就這麼閒適的倚著,右手夾在抬起的左臂下,竟然也讓人看不出半點的傷勢來,反而讓人今兒他生的俊俏。

 鳳月從來不反感錢和帥哥,但面前這個帥哥,可是想要謀殺自己的,縱然是帥的上了天,鳳月都是一樣的沒有興趣,看到他除了煩悶之外,就沒有其它的詞語可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瞧瞧姬無痕這妹妹叫的,多麼的親切,這不知道的人,還當真是要以為他們是有多熟一般,看的鳳月不由的給了他一個白眼,真恨不得姬無痕在自己的面前消失才好。

 要不是為了采兒的忍冬,她才不會在這宮裡頭委屈著自己跟著姬無痕呆在同一個屋簷下,簡直就是晦氣,這一個冬天都過去了,愣是沒看見忍冬的蹤影來著。

 鳳月心裡頭把姬無痕罵了個遍,走到他跟前的時候,依舊是笑意盈盈的,要比做戲,誰還不會?

 「太子哥哥,你人真好,竟然來接我呢!」

 「那是自然的,月兒如今可是我千禧宮的貴客,自然是不得怠慢的。」姬無痕笑著上前,作勢就要從東歌的手中將鳳月拉過來,「來,跟著太子哥哥一道兒走吧。」

 鳳月瞧了一眼姬無痕指著的轎攆,十足的太子儀仗隊啊,她不由的冷哼一聲,這姬無痕真的是拿著她這個小孩子好欺負,什麼都不知道吧?

 這太子的轎攆,她要是和姬無痕坐上去了,可不就是坐實了自己和天子交好的樣子,到時候,在滿朝文武的面前,就算是蕭蕭和姬陰有心偏幫著自己斡旋,這女孩子家的名聲怕也是不好聽的。

 鳳月不由的看了看姬無痕身後的東方,朕不知道,這陷害自己的方法,究竟是東方想的,還是姬無痕想的。

 鳳月偏過身子,一手握住風樓的手,順理成章的避開了姬無痕的手,「風樓哥哥,你剛才說乾爹已經去了,快點帶我去,快點,快點,用飛的,用飛的。」

 鳳月像是一個興奮的孩童朝大人討要糖果一般,姬無痕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碰了一顆軟釘子,慎慎的收回自己的手來。

 「太子殿下,我家小姐一向這般小孩心性,還請殿下不要見怪。」風樓抱歉的看著姬無痕,已經將鳳月打橫抱在自己的懷裡,用詢問的眼神看著姬無痕。

 姬無痕歎了口氣,竟然沒有反對,還歎了口氣交代道:「也罷,你且帶著月兒妹妹去吧,到了正殿的時候,切不可莽撞,讓她早些下來,驚擾了皇祖母可就不好了。」

 瞧瞧他這一副歡心自家家眷不做錯事的模樣,實在是好笑,她鳳月的手下,還需要姬無痕來教?

 風樓點頭,衝著東歌使了個眼色,東歌會意,從身邊兒的小宮女手上接過宮燈,自動併入到姬無痕的儀仗隊中。

 姬無痕凝神看著那一大一小離去的背影,不由的眼眸含笑,倒不是那種如沐春風的溫文爾雅,而是獲取到獵物有趣信息的獵人模樣,透著意思的貪婪和興奮。

 鳳月這丫頭自負的很,但也是這樣的人,往往會將自己的真實性格暴露出來,她扮可愛裝無辜的時候,在不經意間,讓人不得不對她產生喜愛和懷疑,而他正好屬於後者。

 他思忖間,又將視線轉到了東歌的身上,還真是人如其名,同那曼妙的歌曲一樣,她有著曼妙的身姿和一張清純的臉龐,只是鳳月一離開,她的臉上反倒是多了幾分的冷靜和沉默。

 「殿下,鳳小姐不過是個孩子,我們還是早些走罷,完了誤了時辰可就真是罪過了。」東方見他不動,走上前來,又看見他正一動不動的盯著東歌在看,心裡不由的又是一陣的鄙夷。

 東方又是走近了兩步,壓低了聲音,在姬無痕跟前道:「殿下,現在鳳小姐和您的關係還未有緩和,您就算是對這丫頭有什麼好感,也且等等,否則,鳳小姐,您也知道,暫時我們是不宜得罪相府的。」

 瞧瞧他這為自己著想的,要是不知道的話,姬無痕真的要好好的感謝他忠心耿耿的好謀臣。

 姬陰如往常一樣的看著他,他的眼眸裡都滿滿的可都是些關心呢,看著真是令人好生的感動。

 他是肯定自己的性子嬌縱,聽他這麼一激,定然會新生反感,左右強要了這個丫頭,弄僵整個相府和他的關係,姬無痕冷笑,他這個謀臣當真做的是極好的。

 生氣的摔開了東方的手臂,姬無痕憤懣的朝著自己的轎攆走去,這是他慣常生氣的態度,敵人的敵人是朋友,自己的敵人也可以是盟友,待到時機成熟,他自然會叫他的好謀臣看看,誰才是真的蠢!

 老太后雖然說要從簡,但這個活著的祖宗太后的大壽,怎麼可能從簡的下來,太和殿早就已經被前來道賀的百官坐滿,姬無痕到的時候,鳳月已經坐在了姬陰的懷裡,瞧瞧他們兩個成日裡膩歪在一起,在太后的壽辰上,也不知道收斂一番,他的手又是一斂。

 身邊的彥青替他解下他的大氅,他笑瞇瞇的邁了進去,「孫兒給皇祖母請安,願皇祖母年年有今朝,歲歲有今日。」

 「是無痕啊,快過來,讓皇祖母看看你,自打去年過年,皇祖母就已經許久都不見你了。」老太后一見姬無痕,立刻衝著他招手。

 姬無痕倒也是配合,立刻走到了老太后的跟前,老太后轉過身子來,打量著他,不消片刻,便道:「嗯,我們無痕長高了不少,也俊俏了不少,聽說最近這脾氣也收斂了不少,到底是長大了,只是……」

 她的目光移到了姬無痕的手上,和已經瘸了的一條腿上,這話裡有話的,自己過大壽正喜慶的時候,當眾給自己的孫子難堪。

 鳳月想著,大抵也只有這個連自己的親女兒都不顧,愣是要把自己的親外孫女兒往火坑裡推的冷血的老妖婆才做的出來。

 「看樣子,是有好戲?」鳳月瞇著眼,窩在姬陰的懷裡,這大殿裡頭,到處都是一派祥和熱鬧的氣息,人有多,暮春的時候,也生出好些熱意來,姬陰這個移動的散熱利器,自然是鳳月好生喜歡的。

 姬陰低頭看著她,「看來,我們的小月兒對你的外祖母真的是好生的瞭解呢。」

 「不過啊,今天這齣戲,可遠比你想的要精彩許多。」姬陰饒有趣味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姬無痕,笑的異常的攝人心叵。

 這笑容和自己的招牌式微笑沒有什麼兩樣的,鳳月知道,姬陰這一定又是在算計著什麼了,他每每這般的時候,必定有什麼大的動靜要發生。

 鳳月無聊的拿著姬陰的頭髮開始編辮子,「看來你一早就知道?」

 姬陰依舊是笑的高深莫測的,鳳月不滿的倪了他一眼,大有一副你不告訴我,我就自己看的樣子。

 老太后這麼一說,太子黨的人自然是一派的誠惶誠恐,總感覺老太后是弦外有音,要說這老太后,在東辰朝堂上,鐵血手腕是出了名的,自己的子女除了當今聖上和相府的當家主母外,基本上,都死於她的手上,對自己的親生孩子尚且這般的絕情,更何況是他人。

 滿朝文武,對老太后的淫威還是相當的忌憚的,太子黨一聽這話,就發覺不對勁來,這大喜的日子裡頭,說太子的殘疾,莫不是她已經看不慣太子,心裡有了什麼其它的打算了不成?

 禮部侍郎張湯素來是太子黨派系的中流砥柱,反應也快,他一定這話,就收起自己的袖袍,那動作卻是被坐在他身邊兒的國丈一手制止住,他衝著他微微的搖了搖頭,示意他什麼都不要說,自己則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鳳月雖然一直在給姬陰編著鞭子,但眼光卻是毒辣的,什麼都沒有逃過她的雙眸,這國丈可是姬無痕的親外公,姬無痕的榮辱關係著他們的興衰,他又怎能聽不出來老太后話裡的意思,還勸阻自己的手下不要有所動作。

 一臉的自信滿滿,好像早知道這件事情會發生一樣,再看看姬無痕,面上雖然僵硬了一會子,但很快就恢復正常,溫和的站在老太后的身邊和她說著其它的客套話之類的,這要是按照姬無痕往日的脾氣來,恐怕早就已經鬧騰起來了,管它是誰。

 有問題,真的很有可疑啊!

 鳳月眼瞅著太子黨的人因為國丈大人的一個動作,都按捺著性子不動的樣子,不覺有些好笑,在看姬陰這小子,依舊是面上從容,那笑容一點兒都沒有減輕。

 呵,看樣子,他早知道今日有這麼一出,適才通知了自己來看戲。

 瞧瞧他每日裡頭,在千禧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旁人道他修身養性,她看分明就是不出門而知天下事,簡直比這互聯網還要牛掰,這貨果然是夠變態的,不過和她很對盤啊!

 「你母后呢,怎麼不見她來呢?」老太后又看了一圈,衝著坐在自己下首一丟丟的皇帝道:「看看你平素都把你這嬌氣慣成了什麼樣子,我這老婆子的生辰,都這般的遲來,做人兒媳多了這個份兒上,也真是讓我領教了。」

 老太后夾槍帶棍的說道,雖然說的都是家常輩分,聽著也和婆婆悼念媳婦兒無差,但這話出現在皇家,就不是一兩句抱怨這麼簡單的了。

 要說這老太后原本就不喜歡皇后這個兒媳婦,當年也是皇帝自己鬧著要娶的,這孩子大了終究是不停娘親的話的,誰知道,這後來,皇帝竟然為了皇后廢除了整個後宮,這更加讓老太后震怒。

 但事已成定居,老太后也不從改變什麼,後來姬無痕出世,老太后看著皇后,竟然也看習慣了,便和她面上平安的相處了十幾年,就是在入主中宮這件事情上,也讓皇后很快上手。

 但近來也不知是怎麼了,老太后又開始處處挑剔皇后的不是,這讓皇帝很是頭疼的厲害,心裡左右琢磨著,卻又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了。

 「母后,切莫動氣,皇后說是去取送給母后的生辰賀禮了,母后您就念在她一片孝心的份兒上,切莫在和她計較了。」皇帝好聲好氣的打著圓場。

 老太后輕哼一聲,似乎並不太買賬的,「那哀家倒是要看看她這是什麼精貴的禮物。」

 皇帝在一邊兒陪著笑,殿外就傳來尖銳的聲音,「皇后娘娘駕到。」

 剛才說到皇后是去給老太后那生辰賀禮去了,自然她一進屋子,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皇后今兒穿了一件正紅色的朝服,金色的絲線勾勒著世上最尊貴的女權象徵,鮮活的像是要從她的衣裳上掙脫出來一樣,她梳了一個並不複雜的流雲髻,上點綴了不少的步搖鳳釵,雖然樣式繁多,但卻也錯落有致。

 本身就是個有底子的,在這般的打扮起來,倒也顯得雍容華貴的大氣來,怪不得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這皇后平素雖也穿著鳳袍,但到底沒有這件來得霸氣威儀。

 文武百官一見,立馬都衝著皇后行禮,「臣等參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前歲千千歲!」

 一面讓人起來,皇后一面給老太后請安,「臣妾參見母后,母后金安。」

 老太后一手朝姬無痕擺了擺,示意他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又回望著皇后,笑道:「好媳婦,你可總算是出現了,可是讓哀家和皇上一通的好等,倒是怠慢了眾位愛卿,還都餓著肚子呢!」

 這明理好像是在開玩笑,暗裡說皇后無視百官,這可是會惹眾怒的事情,這婆媳的關係,倒還真是好生的融洽!

 皇后並不為自己辯解,卻是繼續笑著看著老太后,「臣妾自知來晚了,待會子,臣妾自當自罰三杯,想眾位大臣賠禮。」

 「臣等惶恐!」

 整齊劃一的聲音,誰敢在這時候,說自己很樂意,你趕緊的自罰吧,人家這麼說是人家抬舉你,你也要識趣才好。

 「諸位當真是海量,不愧是我東辰的股肱之臣。」皇后毫不吝嗇的誇了誇在座的大臣,遂又衝著老太后綻放出笑容,「臣妾知道母后近來為了太子的事情,吃不好睡不下的,所以特地尋了個禮來,想來母后見了,一定歡喜。」

 「哦,不知兒媳你的禮物是什麼,竟然這般的神奇,竟能讓哀家忘憂?」老太后瞇著眼看著皇后。

 皇帝也看著她,「既然是為了博母后一笑的,你且拿出來罷,莫要這般藏著掖著。」

 「臣妾遵旨。」皇后笑著領旨,卻並不命人取東西來,而是衝著門外擺了擺手。

 響亮的聲音迴盪在整個大殿之中,大家正不明白皇后用意幾何的時候,紅綢領著一個少年和一個婦人走了進來。

 那夫人一身朱紅色的牡丹裙褂,倒是中年婦人常穿的,也看不出多少的美麗來,在雍容的皇后面前,更加是把頭低的低低的。面上還有些侷促。

 再看那少年的年紀也是年輕的,並不比姬無痕大上多少,該是十四左右的年紀,生的卻是比姬無痕要俊俏許多的,他著一件白色的長衫,外罩了間淺藍色繡祥雲圖案的紗衣,貴氣中透著飄逸來,尤其是他右邊臉頰上的一顆滴淚痣,實在是無限妖嬈。

 要說花想然是妖嬈的美人,姬陰是俊朗陽剛的男子,那眼前這個男人,就是這兩者的結合體,實在是看的人要醉了。

 來這裡美男看的是不少,但這個卻實在是極品中的極品啊!

 鳳月看著,不由的輕歎出聲,立馬引來某人行動上的抗議,他直接就把她的眼睛給蒙住,禁止她在去貪看這妖嬈的春色。

 「唔……」鳳月抗議者掰開姬陰的一個手指頭,透著縫隙繼續觀察她新發現的帥哥。

 「小月兒?」姬陰的聲音已經有些生冷。

 鳳月卻是不當一回事兒的,理直氣壯的反駁他,「不是你喊我來看戲的嗎?好容易來點戲碼,你又不給我看,小氣個什麼勁兒啊,回頭我讓風樓哥哥送一攤子陳年老醋給你,保管今兒飯桌上的要滋味好上許多!」

 她說的很是在理的樣子,姬陰一怔,想了一會子,才明白鳳月話裡的意思,委實是有些又羞又惱的,他冷哼一聲,惡狠狠的盯著那個站在下首的美男子,可憐人家什麼都不知道,就被我們的呃攝政王大人給記恨上了。

 「我人生三大樂事,銀子、美男、鳳梨酥,樂在逍遙,乾爹你不管我的,我放養你的,這不是很好嗎?」鳳月趁著底下炸開鍋的時候,瞧瞧的在姬陰的身邊兒說道。

 如今她和姬陰是什麼關係呢,一種在外人看來很詭異很奇怪的關係,在她看來,也只是處在喜歡的階段,大抵姬陰也是這樣子的罷,會心疼,會不捨,會寵愛,卻都沒有到用真心換真心的地步。

 人說愛情最是經不住時間的考驗,你越是考究,就越像是手中流沙,越是緊握,越是消散的快,但鳳月覺得,這話說的不嚴謹,還差一個大前提,首先你得肯定這是愛情,而不是迷戀和心智的迷失,她是學心理學的,還不至於分不清這幾種情感,至少現在,她對姬陰的種種擔心、喜歡和心疼,都不能很肯定的確定成愛的定義裡頭。

 喜歡一個人沒有理由,愛上一個人也是沒有理由的,但從喜歡昇華到愛,是要有一個過程的,有人終其一生,或許只是嫁給一個自己喜歡的人,而不是自己愛的人,這世上大抵還是碰上喜歡的比碰上愛的人多的。

 也許在外人看來,這是鳳月在矯揉造作了,但這確實是她的職業病,上輩子幹特工的時候,她分析太多的事情和案件,沉落在各種任務的角色扮演中,利用心理學去分析情感,已經成了她慣常的習慣,以至於到了自己身上,依舊是擺脫不了這個習慣。

 對於她的這句話,姬陰到底是沒有說話的,他只是偏過頭去,那眼眸裡頭有那麼些微的怔然。

 早就知道她的心智早熟的厲害,卻從沒有想到,她會說這麼一番話來,那弦外之音,姬陰怎的聽不明白,她人生的三大樂事,從前如是,以後如是,與他無由,他們各自管好各自的事情便好。

 她這是在責怪他不與她交心嗎?

 姬陰的神色有些複雜的看著鳳月,她的目光依舊在那個美少年的身上,含著笑意看著他,卻並不帶上其它多餘的情緒,她似乎只是在欣賞一朵盛開的正艷的牡丹一樣。

 還在猶豫著自己要不要和鳳月說些什麼的時候,坐在上首的皇帝倒是不淡定的看著下面的母子兩個,似是有些激動,又似是有些頹喪,「你……你如何會……」

 瞧見皇帝有些失態,皇后笑著迎上他的目光,皇帝有些怔然,木訥訥的喚了一聲,「柔兒?」

 他此刻就彷彿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無措的看著面前的大人。

 柔兒是她的乳名,皇帝竟然在大殿上這般的念了出來,可見他是有多麼的震驚和多麼的事態啊!

 皇后心裡面冷笑,卻並不認為,皇帝這是在吃驚這母子兩個會在這裡,他們一直都在太后安排的地方住著,這麼大的事情,他這個做人兒子的,怎麼可能一點兒都不知道?

 抬眸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太后和皇帝,雖然老太后相較之自己的兒子要鎮定的多,但也有細微的驚訝。

 他們都是沒有想到,她竟然會主動將這母子兩個給帶到他們的面前罷!

 皇后心裡自嘲,卻更加冷了心腸,就連那平素溫婉的笑容,都好像是帶著接了冰的刀子一般。

 「母后,皇上,這是多年前有幸得皇上雨露恩澤的宮女啊。」她笑,笑的溫和,笑的大方得體,但心卻在滲著血,她更加笑意盈盈的看著皇帝,「難道皇上不記得了嗎?」

 不等皇帝回答,皇后又道,「當年臣妾年輕不懂事,竟然不知曉妹妹已經懷有龍一再身,實在是該死,還妄陛下贖罪。」

 「柔兒!」皇帝失神的看著皇后,竟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右手顫顫巍巍的朝著皇后伸去,抬步就想要走下台階似得。

 老太后見識,右手不動聲色的按住皇帝的左手,加上了幾分的力道,他失神的回頭望著老太后,皇后的性子,他清楚,今日之後,他們夫妻之間恐怕再無寧日!

 頹然的想要挽回什麼,但對上老太后嚴厲的眼神,皇帝又恢復了幾分的冷靜,復又坐了下去,只喃喃道:「朕不記得了,不記得了!」

 聲音很低,卻很無力,這是在騙誰呢?

 皇后也不去管那個已經有些奔潰的丈夫,「皇上,臣妾自知太子如今已經形同廢人,便總做主張的找了這二人回來,這孩子光看這模樣,就知道是皇上的子嗣,還請皇上廢了太子吧,也免得將來禍國禍民,連累江山社稷,那臣妾就真的是萬死難辭其咎!」

 皇后說說句句鏗鏘有力,猶如那朝堂上據理力爭的大臣,都是好不遜色的,皇帝駭然,老太后也震住了。

 要說皇后這先找來他們母子,到還可以說她是想要先掌握時機,但這一出又是怎麼一回事,她竟然主動交出自己兒子的太子之位。

 老太后驚疑不定的看著自己的兒媳,她已經不似剛進府那時候的單純,隨著歲月的歷練,她早就已經讓她再也看不透了。

 「娘娘,這萬萬不可啊,撤換太子茲事體大!」

 「皇上,不可啊,這孩子還不知道是不是皇上的子嗣呢!」

 「皇上,太子豈可輕易撤換,此舉一處,必遭詬病!」

 「皇上……」

 ……

 總大臣也是群起議論,姬陰和鳳簫自然也是隨口附和了幾句,老太后的生辰就在一番鬧劇般的爭吵中結束,但大都是寬慰皇后和力勸皇帝的,到了最後,姬無痕的地位都是無人可撼動的,倒是那美男子沒有人去過問,被冷落在一旁。

 鳳月趁著晚宴眾人激辯的時候,沒有虧待自己的把姬陰的份兒也吃了,許是看戲看的太歡,竟然又多吃了些,自皇帝說人散之後,她的胃裡就積食的難受,拉著姬陰在皇宮內院裡頭壓馬路。

 「今兒晚上似乎沒有見到三皇子。」姬陰拉著鳳月的手,忽然問道。

 鳳月看了姬陰一眼,忽然笑的無限妖嬈,「他啊,回頭風樓哥哥給你送醋的時候,你自然就知道。」

 見她還提剛才那一檔子事兒,姬陰不由的冷呵一聲,「鳳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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