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記憶

樓道的地形其實很適合打防禦戰，因為只用守住樓梯口就行了。但是那前提是守的一方的彈藥火力足夠。

窗外幾乎下了一下午的大雪加冰雹此刻終於有了輕緩的趨勢了，雪花漸漸的小了一點，冰雹也由原來的小孩拳頭大變成了拇指大小。

追過來的軍人有一個排的人，堵著兩個樓梯口往上追。

“這麼往樓上一直退，也只會是死路，遲早得被堵死。”孟子陵說，“還不如跟他們拼了，殺出一條路來！”

蕭樺說道：“別急，我們邊打邊退，等到雪鬼被吸引來了，他們腹背受敵的時候，我們再突擊出去，說不定還能吞了他們的車子！”

只是蕭樺如意算盤是打得極好的，但是計畫總是趕不上變化。

雪鬼後來確實是來了，但是卻不是從樓下爬樓梯而是直接出現在了他們的背後，被弄得措手不及的反而是蕭樺的人。

儘管蕭樺的人反應很快了，但是加上前面的軍隊，他們還是力不從心，難以自全，等到突然出現的雪鬼被打死的時候，軍隊的人也到了。

黑洞洞的槍口指著眾人，沒人再敢輕舉妄動。

“不許動，放下槍！”

蕭溫柔悄悄的把孟子陵拉到自己的身後，護犢子樣的對著對面的軍人喊道：“我們犯了什麼事情了，你們憑什麼要抓我們！”

對面的軍人這個時候卻讓開了一條道，讓韓江臨從後面走了過來。

一會不見，韓江臨換了一套衣服，身上的傷口也處理過了，臉上貼著傷口貼，眼神淩厲：“把槍放下，不然我們就開槍了！”

蕭樺對著身後的人示意，第一個把槍丟下了，說道：“九區已經徹底的被大雪和雪鬼佔領了，我們也是沒有辦法了才從九區遷移至七區，而且我們也壞事也沒有做，你們與其浪費精力抓我們，還不如去對付外面的雪鬼！”

韓江臨卻大步走過來，邊說道：“叛軍就是叛軍，該處死就不應該被放過！”

韓江臨說著這個話，孟子陵就看見他身前的蕭溫柔悄悄的從背後抽出了匕首。

“孟子陵，你給我過來！”但是韓江臨卻在她面前兩米處停下了，目光盯著她背後的孟子陵。

“你憑什麼抓孟子陵，他只是個平民！”蕭溫柔握緊了手中的匕首，像是隨時都要攻擊對方。

孟子陵看著眼前的這個形式，心裡卻是明白的，這次恐怕是跑不掉的，與其躲在蕭溫柔的背後裝孫子，還不如坦蕩的出去。

“我跟你走，你放過他們。”孟子陵按住蕭溫柔握著匕首的手。對著韓江臨說。

“我不認為你有可以跟我談條件的條件。”

孟子陵往前走了幾步，走到隊伍的最前面，說：“我自願給你走，也自然會自願回答你的一切問題，我保證。”

韓江臨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孟子陵，吐出三個字：“我不信！”說完，韓江臨就往前沖了一步，伸手抓孟子陵。

孟子陵猛的後退，同時被人抓住了衣領，拎著跟飛一樣的在空中轉了一圈，落在隊伍的中間，蕭溫柔拔出了匕首，兩腿分開的站在孟子陵面前，說道：“怕他個屁，大不了拼了！”

此話一出，對面的軍隊立即提槍相對，氣氛頓時劍拔弩張。

韓江臨就站定在與蕭溫柔一米的地方，皺眉說道：“孟子陵，我給你機會讓你自己走出來，不然我就開槍了！”

韓江臨話還沒有說話，他身後的軍人就開槍了，是一個想要趁機拾起槍反抗的天和部下，被軍隊的人一槍打中了胸口。

“孟子陵，過來！”韓江臨又往前走了一步，蕭溫柔頓時一個帶著厲風的掃堂腿，逼得韓江臨一退。

“孟陵陵，你先走，我們給你頂著！”蕭溫柔擺出格鬥的架勢，對著對面的那一排槍口。

韓江臨沉下了臉色，盯著孟子陵，說道：“孟子陵，你馬上給我過來！”

眼前形勢緊張，孟子陵就算是心裡其實有那麼一個讓蕭溫柔頂著而自己脫身的打算，但是也要考慮到自己能不能從這棟建築物裡面跑出去。

於是孟子陵回頭看了一眼背後的走廊，這一回頭，孟子陵就看見了走廊盡頭的視窗蹲著的一個黃色的身影，而重要的是，那黃色的身影肩膀上還有一雙藍色的眼睛，這是一個鬼母帶著一個小雪鬼。

“不好，鬼母！”孟子陵喊道。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到了那鬼母身上。

鬼母不慌不忙的推開了窗戶，冷風頓時灌了進來，所有人都是背脊一涼。

孟子陵心臟突然狂跳起來，轉身就往樓梯口跑，蕭溫柔一時沒有注意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只擦過了孟子陵的衣角。

但是韓江臨反應及時的抱住了孟子陵，力氣極大的拖著孟子陵開始後退，同時冷聲下命令道：“全部就地解決，不留活口！”

孟子陵劇烈的掙扎著，喊道：“韓江臨，你放開我！”

那個鬼母，就是之前在溫室他們遇到的那個鬼母。如果那個鬼母還活著，並且到了這裡，那麼姜石呢？

孟子陵不敢細想，他只想趕快回去。

“跟我回軍部，你才能安全！”韓江臨絲毫不松力氣，抱著孟子陵大步下樓。

身後槍聲立即響起了，伴隨著人的慘叫聲。

孟子陵聽著槍聲，仰頭看到了窗外正密集下著的大雪和細碎的冰粒，大腦從剛才的空白和驚慌中反應過來。

姜石不會有事，而且他現在必須去找他！

孟子陵甩頭往後大力一撞，“砰”的一聲撞到韓江臨的下巴，趁著韓江臨力度微松的那一瞬間從韓江臨的懷裡掙脫出來，然後邁著步子開始狂奔。

“孟子陵！”韓江臨大喊了一聲。

孟子陵頭也不回，一路飛奔到樓下，鑽進一輛天和改裝過的車子裡，車鑰匙還插在裡面沒來得及拔出去，孟子陵打燃車子，油門一腳踩到底。

車子宛如離弦之箭一樣沖出去。

韓江臨的喊聲也消失在耳邊。

細碎密集的大雪落在擋風玻璃上，白濛濛的一層，視線的能見度變得很低。外面的地面又被大雪覆蓋上白茫茫的一層，孟子陵看不清公路，但是卻依舊不減半分速度。

韓江臨的車子就跟在後面。

巨大的冰雹小了，外面活動的人和軍隊也多了起來，窗戶外時常略過正在清理城市之中的雪鬼的軍人身影。

也很快的有人注意到了正在被一輛軍用裝甲車追擊著的民間改造裝甲車，隨即就有軍車開始阻攔孟子陵的車子了。

孟子陵卻一路不管不顧的撞開那些軍車，車子終於順利的滑到市區的週邊，林業區就在前方。

孟子陵還來不及松一口氣，車子突然顛了一下，“砰”的一聲悶響，車輪不受控制的打滑，撞進路邊的雪堆裡面。冰雪登時把整個車子都蓋住了，車內一下變得昏暗，孟子陵手剛摸到車門，車門就被人從外面拉開了，緊跟著是一個黑色的槍托，用力砸在孟子陵的腦門上，孟子陵被打得七葷八素，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被兩個人男人架著。

那兩個人綁架得十分專業，先下了孟子陵的匕首，然後一人狠狠地用力打了一圈孟子陵的肚子，頓時痛得孟子陵渾身發軟幾乎吐出了苦水。

韓江臨的車子就追在後面，也同樣被人攔下了，槍聲和炮聲同時在那邊響起。

幾個男人毫不拖泥帶水的拉著孟子陵上了另一輛很普通的麵包車。

孟子陵一腳蹬著車門不願意進去，被人狠狠的踢了一腳背，硬生生的踢進了車子，車內還坐著一個黑衣服的男人，男人抓著孟子陵的脖子，也不看位置的就一針管藥水打了進去。

也不知道那是什麼藥水，一進入身體，孟子陵的身體就徹底的軟了，趴在坐墊上，連眼皮都沒力氣睜開，意識卻還清醒著。

車子接著就開了，孟子陵只能憑著感覺感覺到車速很快。

“人抓到了。”車內的男人說道，聲音很普通，“馬上帶回來。”

車子一直沒有減速的開了半個小時，孟子陵身上的力氣也漸漸的恢復了不少，但是他卻絲毫不敢動。

耳邊聽到了從車子外面傳來的人聲，很嘈雜，而且還是熱鬧的那種嘈雜，有婦女和兒童的喊聲。

估計是在一個臨時避難所。

車子速度終於慢了下來，左拐右拐的開了十幾分鐘，終於停了下來，然後他被兩個男人架起起來，拖下了車。

孟子陵沒有睜眼，軟趴趴的任兩個男人擺佈，但能感覺到這裡是一個光線很暗的地方，空氣中混合著一股汽油和灰塵的味道。

兩個男人拖著孟子陵上樓，一路上，孟子陵聽見了不少男人的聲音，估計這次是進了什麼組織的老窩了。

兩個男人抬起著孟子陵，把孟子陵綁在一張病床上，孟子陵能感覺到頭頂上有一盞十分明亮的燈，光線隔著眼皮穿進來。

“出去吧。”有個中年男人的聲音說。

然後就是腳步聲和關門的聲音，緊著著是那個中年男人靠過來的聲音。

那個中年男人就坐在孟子陵的床前，擺弄著金屬的手術器具，金屬互相碰撞的叮噹聲十分的刺耳。

看不見的未知讓人恐懼。

孟子陵實在是忍不住的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很普通的大叔臉，只是那個大叔的眼底帶著一抹陰狠，笑容猥瑣虛偽。

“喲，身體不錯嘛，這麼快就能掙開眼睛了。”

孟子陵盯著他，一時沒有說話。

中年男人笑了笑，手上擦著一把錚亮的手術刀，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聽說你失憶了，我呢，就奉命來幫你恢復記憶。”

“你是誰，奉誰的命令。”因為無力，舌頭不受控制，孟子陵說話的時候含含糊糊的。

“你猜猜看，從知道了你失憶的，又急著要你恢復記憶的中找找看，誰會是哪個幕後人？”

孟子陵腦子裡面第一個浮出來的，是那個天和高層的女人，她說的沒時間了，所以要孟子陵趕快。

但是天和的人，會用這種方式來讓他恢復記憶嗎？

孟子陵懷疑的看著這個男人，這個男人反而給人的感覺像是奴牙的人，但是從他的話語間，又總是給人一種欲蓋彌彰之感。

到底是天和的人，還是奴牙的人，終究是不好說。

男人看著孟子陵的表情，咧開嘴角一笑，帶上塑膠手套，邊說邊摸孟子陵的腦袋。

“你猜得到猜不到其實也都沒關係……”

孟子陵扭著腦袋，也避不開腦袋上那種摸索著的手，男人摸得很用力，也很仔細的一寸寸摸著孟子陵的頭皮，然後臉色微微一變，複又笑道：“你沒做過手術取出記憶體啊……是催眠失憶的吧。”

孟子陵緊緊的盯著男人的動作，忍不住心跳加速，問道：“你想要做什麼？”

男人卻一臉虛假的為難表情，不回答孟子陵的話，而是說道：“哎呀呀，這可怎麼辦才好，我不會催眠，要怎麼讓你想起過去的事情呢……”

“你想知道核電球的位置，我可以帶你去。”孟子陵示軟說道，但是只有出去，才能有更多的逃離的可能。

男人精明的眼睛盯著孟子陵，奸笑道：“我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不過我有更好的辦法，我剛剛想起來了，我有一個專門治療精神病的電擊療具，可以刺激刺激你的大腦，說不定你就會馬上想起來。”

男人說話就興沖沖的站起來，走到屋子的角落，翻找著裡面的一堆東西。

說話這點時間，孟子陵身上的力氣又恢復了不少，他手是被人用布帶子捆住的，緊緊的纏進了肉裡，越掙越緊。

“啊，找到了！”男人興奮的站起來，懷裡抱著一個白色機器，大步走到孟子陵旁邊，把機器擱在床邊的櫃子上，然後又是一路忙活的連結電源和各種介面。

“我要是被催眠失憶，你這個辦法根本就沒有用！”孟子陵用盡力氣的大聲喊道。

“有用沒用都要試過才會知道，你放心，”男人說著就往孟子陵腦袋上貼上膠片，“我保證不會要了你的命的！”

孟子陵開始大力的掙扎，鐵床被他的動作弄得吱呀作響，手腕上的布帶子打出來的死結越絞越緊，線頭緊緊的縮進結裡。

男人按下了點擊的開關，一股電流頓時襲擊了孟子陵的腦袋，劇烈的痛麻伴隨著渾身的抽搐，孟子陵嘶啞的喊叫起來。

但是大腦卻是一片空白。

“有沒有想起什麼東西？”男人興奮的問道。

“有！”孟子陵啞聲喊道，“我想起來了，你想知道什麼？”

男人卻是嘖了一聲，搖頭又按下了開關鍵，電流再次襲擊他的腦部，孟子陵渾身顫抖抽搐，又麻又痛幾乎喊不出話來，腦門上全是冷汗。

但是腦子裡面真的開始閃現出聲音了。

“雪鬼能夠自我恢復……”

“雪鬼不怕嚴寒，雪鬼力大無窮……”

“雪鬼不會老……”

“長生不老！”

孟子陵瞪大了眼睛。

他，想起來了……

男人關掉電擊，又問他：“你是不是想起來了？”

孟子陵繼續瞪大了眼睛，然後目光一下子渙散，嘴裡卻哼唧道：“我想起來了，什麼都想起來了……”

男人又嘖了一聲：“看來得再來一次啊……”

男人按下了開關的同時加大了電流，貼著膠片的地方甚至都冒出了茲茲的響聲，孟子陵整個身體都繃直了，渾身的肌肉都在痙攣，腦子卻也想起了更多的事情。

從還能零星記得的純真童年，到缺乏父愛母愛的叛逆少年時代，再到後面沉默平凡的大學時代，以及讓他心理開始陰暗的工作時代。

實驗室裡面的東西，那些人體試驗，那些血腥而殘忍的東西，給孟子陵重新打開了一個世界的大門，同時也喚醒了孟子陵心裡的那些重口味的，陰暗的愛好。

他喜歡破壞，喜歡看人得不到渴望的東西的痛苦的樣子，他想要讓父親得不到自己窮其一生努力想要得到的權利，想要母親不能如願的不老，想要整個高層的人，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長生不老。

久居於高位的人，手中握著可以隨意主宰人生死權利的高層，都想要長生不老，然後永遠的坐在那個人類的制高點。

所以從雪鬼一開始出現，到人類發現雪鬼擁有強大的自我恢復能力以及不老的能力之後，高層的人就從來沒有停下過對長生不老的實驗。只是後來保守派與激進派之間的針鋒相對，讓實驗室也跟著分裂了，掌握著長生不老實驗全部核心資料的實驗員，背叛了高層，轉而跟隨了如今的天和，原本的保守派。

後來九區淪陷，那些實驗員倒楣的被雪鬼包了餃子，那些資料，以及少量的長生不老藥劑初代成品也不知所蹤。

再後來，高層的人好不容易找到核心實驗資料，還沒來得及重新研究，高層的內部又開始分裂造反，這次是人道主義與軍權主義之間的動亂，而天和的人又一直對實驗資料虎視眈眈。

於是高層的人悄悄的把實驗資料藏在了當時正在被嚴密保護著的核電球裡面，緊跟著核電球就被孟子陵偷走了。

所以不論是高層的人也好，還是天和、奴牙的人也好，他們想要的，都不是那個核電球，而是核電球裡面的長生不老。

因此孟子陵也清楚的知道，憑藉著自己一己之力，不管在哪個區，都肯定保不住那個球，於是他找人催眠，掩藏了記憶，並且轉換了人格，轉換成了陳景的人格，因為陳景的性格更容易換得人的信任，能夠更好的讓孟子陵在九區之中存活下來。

劇烈的電擊痛苦，以及大腦的記憶超重負荷，讓他不堪重負的昏了過去。

只是昏迷並沒有太久，孟子陵就被冷水潑醒了。

冰冷的水讓意識只是迷離了一瞬間就清醒過來了，眼前還是那個男人的臉，男人帶著陰險的笑容，問道：“怎麼樣，有沒有想起點什麼？”

孟子陵閉了閉眼睛，問：“你想要知道什麼？或許我本來就記得呢？”

男人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眼睛轉了轉，又笑了：“我猜你肯定要說那個二區的核電研究基地，不過你可能不知道，那地方被人裡裡外外的翻了十幾遍了，連跟毛都沒有找到。”

孟子陵目光有些呆滯的看著的看著男人，但是心裡卻是一片清明。

核電球就在那裡，只是他們沒能找到而已。孟子陵要的就是所有的人都以為核電球就在那裡，然後所有的人都去找上幾遍，但是卻什麼都沒找到，於是斷定東西不在那裡。

那麼核電球才是真的安全了。

“可是你就算再電擊我十遍，我還是什麼都想不起。”

男人摸了摸下巴，盯著孟子陵，像是在分辨孟子陵是不是真的什麼都沒想起，於是孟子陵十分配合的露出一種戒備的表情，生怕男人又對自己做什麼。

男人盯著孟子陵看了好一會之後，突然眼睛一亮，眼底的陰狠濃郁：“我差點忘了，疼痛有益！或許疼痛也能讓你想起些東西！”

說完，男人就側身翻在一個盛放手術器具的盤子裡面翻找東西。

孟子陵心道不好，肯定要用刑了。

用力拉扯著手腕上的布帶子，在剛才點擊渾身痙攣掙扎的時候，右手的帶子其實已經開始松了，繩頭縮進結裡，只要再用力，繩頭就會放出來，繩子也會鬆開。

於是孟子陵一臉的驚恐的開始大力掙扎，力道全都放在右手上。

孟子陵的驚恐和掙扎愉悅了這個男人，臉上的笑容開始扭曲猙獰：“疼痛有益，乖，別怕！”

男人說著，一手就覆蓋在孟子陵的左手上，按壓著孟子陵的手，讓孟子陵整個手掌伸展開，然後另一手握著鋒利的手術刀，在孟子陵的小指關節處劃了一刀。

疼痛讓孟子陵大叫，也讓孟子陵生出了更大的力氣，右手上的繩子終於被掙開，孟子陵一側身就是一手肘狠狠的砸在男人的頸子上。

男人身體頓時趴的一聲倒在地上，手上的手術刀也落在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