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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婢出頭天(我要有錢之財神禍篇1)》第6章
  第六章

  她姐姐沒有再跟她說過話。事實上,她拒絕跟任何人多說,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吃不喝,誰來勸都沒用。

  夏有青說得很清楚,她不要嫁給長工,也不要屈就當側房。大少爺當初可是允了她,要娶她做夫人的,哪有反悔的道理。要是逼急了她,更難聽的話都說得出來。

  一個丫頭這麼強硬,這是前所未見的。老爺夫人傷透腦筋,把大少爺叫去罵了好幾次,連兩個弟弟都被波及。尤其是言至衡,大家似乎也都認定他與夏有雨也是一樣的狀況,他解釋了半天也沒用。

  「反正這兩個丫頭是不能留了。」最後,言夫人直接說,一向溫婉面容露出異樣堅決,「我一早就說要送走,是你們分別來求情,我一時心軟才導致現在的結果。現下都不許再多生枝節,明天就叫她們走。」

  「那夏先生呢?」言至街皺著眉問,「賬房不能沒他主持,我們就這樣把他兩個女兒送走,夏先生不可能什麼話都不說的,得想辦法勸。」

  聞言,言至衡詫異地看了大哥一眼。

  聽這個口氣,他大哥似乎並不是那麼在意夏有青姐妹的去留,反而更關心賬房與夏先生。

  這也難怪,畢竟他近年十分受到器重,已經算接下大半老爺的擔子,把朝廷委託的工作做得有聲有色,要言至街為了一個小婢放棄這一切,甚至只是受到些許影響,他都不會願意的。

  雖然嗤之以鼻,但說真的,換成是言至衡自己呢?

  「夏先生知道這些事兒嗎?」言家的老三年紀最小,沒有捲入這次的風波,他有些困惑地問,「他總是關在賬房裡,跟女兒們好像也不大有話說,會不會連出事了都不知道啊?該有人去同他說一說。」

  花廳內一陣沈默。這其實說得很有道理。

  夏先生這邊自然不是一無所知。他把女兒叫去小書房長談,只不過,叫去的是小女兒夏有雨。

  「你姐姐啊——」才開了頭,夏先生就是一聲無奈長嘆。「鬧到言家老爺夫人要趕我們走了。有雨,你說怎麼辦?」

  夏有雨也是一陣茫然。她近日心裡都是這樣空蕩蕩的直髮慌。從小到大雖然都是她在擔心不問世事的父親與美麗卻柔弱的姐姐,但她其實也只是個單純的小姑娘而已。

  「我、我這些年攢了一些銀子,雖然不太多,但要過簡單日子,應該也是夠的。」被問了就強打起精神,夏有雨安慰著父親,「姐姐那邊,我多去勸幾次——」

  「你那些銀子,被你姐姐花得差不多了吧。」別的不說,賬房先生對銀子來去可是很上心的。他疲倦地揮揮手,「罷了,你娘留下來的錢你拿去,回老家去吧。鄉下地方加上你又不大花錢,應該夠了。」

  夏有雨沈默著。過一會兒,才小小聲問:「爹,您也要攆我嗎?」

  她爹沒回答。「那姐姐呢?」

  「你姐姐又任性又沒用,沒人照顧是不成的。讓她鬧過一陣子,之後應該就沒事了。倒是你,不必留在這裡看人臉色。」她爹低頭繼續翻閱賬本,竟是打算結束話題的樣子。

  「是老爺或夫人的意思嗎?要爹來對我說?」她還不死心地追問。

  「胡說什麼,我們靠言府吃飯,你雖不是家生丫頭,也是個下人,老爺夫人犯不著這麼忌憚迂迴。」

  所以,真的是她爹要她走了。

  所以,她一路堅強,換來的就是忽略,相信她不用人照顧也會沒事。而她姐姐任性又沒用,人人都放心不下,所以百般容忍。

  是這樣嗎?是這樣吧。

  不知為何,夏有雨一直記得她爹那天的臉色。下午的書房光線不算明亮,她爹的臉龐在陰影裡看起來有種疲倦病態。

  她呆呆的不知道可以再說什麼,站在書桌前好久好久,見她爹不再開口,又再度埋頭工作,她最後只能靜靜地退出來。

  走回自己的房間,腳步無比沈重。她最害怕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從小到大,夏有雨最怕被丟下。母親過世,父親去外地工作,把女兒留在鄉下給親戚照顧,姐妹倆在親戚的臉色下過日子,心裡存著深深恐懼,怕父親跟母親一樣不再回頭,怕被趕出去沒有地方睡覺沒有飯吃。什麼都怕。

  姐姐想出人頭地、揚眉吐氣,妹妹連一文錢都要賺要存要計較,都源自於這份恐慌。

  如今噩夢成真了。離開了其實也不是她家的言府,夏有雨要去哪裡呢?

  才剛跨過月洞門,遠遠就看到自己房門口,一個修長的身影焦急守候。瞥見夏有雨出現,俊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神色。

  夏有雨心尖兒一疼,像給人打了一拳似的。

  她一時考慮不了那麼多了,拔足往他狂奔而去,什麼話都沒說地投入他的懷抱,緊緊摟住他的腰。

  「嚇死我了。」言至衡真是鬆了一大口氣,「整個下午到處都找不到人,連奶娘都一問三不知,你到底上哪兒去了?」

  她只是狠命搖頭,什麼都說不出來。

  看她這樣,知道是哭了,言至衡也不再多問,抱緊顫抖的人兒,安撫地拍著她的背,「沒事了,什麼都沒事了。」

  「爹叫我走。」這麼簡單的四個字都哽咽到說不清楚,她的委屈和恐懼全部決堤。

  「走?走去哪?」言至衡眉頭緊皺,其實沒聽懂,但他知道這時候必須盡力安撫,「你哪兒也不准去,乖乖留在我身邊就好,聽到沒有?」

  聽言至衡這麼說,夏有雨才慢慢冷靜下來。

  她知道他對她好,可是這樣的話,她跟她姐姐有什麼差別?她爹會被她們煩死了,老爺夫人會傷透腦筋。這次事情鬧開之後,就算願意做小服低,讓二少爺收房當丫頭,他們要面對的,也依然會是排山倒海而來的阻擋。

  先前夫人已經和藹地對她解釋過了。那些家有閨女的名門世家,要是聽說少爺還沒娶妻,房裡就已經養了小妾,這名聲其實很難聽;要是不小心懷上孩子,事情更是麻煩到極點。不說別的,光是正妻小妾之間的鬥爭,就足夠搞死像夏有雨這麼單純的傻姑娘。

  可是她真的不想走啊。離開了言府,誰幫她爹留心賬本的錯誤,幫他打點食衣住行,幫她姐姐存錢買珠花?誰幫奶娘跑腿,幫她穿針,幫她搬搬擡擡?還有,誰陪這個骨子裡有些孤傲的二少爺鬥嘴閒聊?誰哄他開心?

  光想到他可以成天都不開口也不笑的模樣,就是陣陣心疼又不捨。這筆帳啊,到底怎麼算?

  言至衡那天哄了夏有雨很久,卻不見她重展歡顔。她後來也不哭不鬧,就是蒼白著一張小臉好像在出神,跟她說什麼也不大聽見的樣子。

  她要是像她姐姐那樣哭鬧就好了,至少想要什麼說得很清楚,但夏有雨一直沈默著。那個會說會笑,嬌憨可愛的姑娘突然不見了。

  半夜,受到二少爺請託的奶娘,悄悄起床查看。對門夏有雨的房間果然還點著小燈,還沒睡的樣子。奶娘偷偷走到窗前,從縫裡偷瞧——

  夏有雨床上攤了白花花的銀子,她正認真看著算著。

  奶娘看了心一驚。

  雖然知道她一直在攢錢,也知道她是完全不花的人,但看到那麼多的銀子還是嚇到了。

  原來雨丫頭這麼有錢?她拿這些銀子,要做什麼?

  只見她愣愣地看了半晌,又把銀子都包回舊舊的花布巾裡,打了兩個牢靠的結,是個包袱模樣。旁邊另外擺了個稍大的包袱,似乎是衣物。

  這,居然是要離開的樣子。

  果然二少爺最瞭解雨丫頭,他早早就對奶娘說了,怕雨丫頭會走,要奶娘多幫他注意。沒想到被他猜中。

  二少爺自己最近也不怎麼好過。被老爺夫人盯得超緊,完全沒辦法來找夏有雨。父母要硬逼他快快選個名門閨秀娶進門,成家立業,好專心幫忙家裡的工作,別再跟丫頭下人糾纏不清了,說出去多難聽啊。看看他大哥,快刀斬亂麻,不管夏有青怎麼鬧,不理就是不理——

  「這樣丟著不管,一定會出事。」言至衡斬釘截鐵說。他理事頭緒絕對不輸給兄長,但從來不肩搶功也不強出頭,保持距離便是。這次要不是大哥的醜事波及到他身上,讓雨丫頭也受了委屈的話,言至衡也根本不想插手管的。

  但他的雨丫頭哭了!這就不行。言至衡不准。

  偷瞧得內心怦評跳的奶娘離開窗前,正在七上八下不知道該不該連夜去通知二少爺時,只聽見裡頭收拾好了,夏有雨突然開門出來。

  「奶娘,這麼晚了還不睡?」

  才不過幾天,雨丫頭就瘦了憔悴了。原本圓潤的臉蛋兒尖了些,烏溜溜的眼睛顯得更大更深,老是洋溢的笑意全不見。別說二少爺,連奶娘看了都心疼死了。

  不是小丫頭樣,而是個大姑娘了。

  「你也還沒睡啊。在做什麼?」奶娘假意問,滿臉關懷,「這幾天沒吃好睡好吧,瞧你都瘦了,本來就沒幾兩肉,現下瘦成這樣,給二少爺看到的話,又要取笑你了。」

  「沒什麼,就睡不著,收拾點東西。」她慢慢地說。

  「收拾東西做什麼?」

  夏有雨微微一笑,舉起手中的一段藍色繫繩給她看,「奶娘您瞧,剛剛翻到的,小時候您幫我打的頭繩。」

  奶娘接過來,仔細翻看了一下,忍不住嘮叨:「你當年啊,跟野馬一樣,走路都沒法子慢慢走,辮子綁好了也沒用,一天到晚掉頭繩。這不是一對兒的嗎?怎麼只剩這一條了?」

  「不知道呢,等會兒再看看。我也找好久了都找不到。」她無限懷念地小小聲說,「現在奶娘都不幫我梳頭了,以前辮子都是奶娘綁的呢。」

  「大姑娘了,該把頭髮梳得漂漂亮亮,配上珠花才好看,哪有人還在梳辮子的,又不是小孩了。」

  「是啊,都不是小孩了。」夏有雨接回頭繩,默默看了一會兒,隨即展顔一笑,「是說,我也好久沒幫奶娘搥背了,奶娘,這會兒要變天了,腰酸不酸,肩膀疼不疼?我幫你好不好?反正我們都睡不著。」

  「好呀。」奶娘笑得一臉皺紋,拉著她的小手走。不過沒回到奶娘臥室,反而是到了另一邊的小廳。

  這兒通常是她們日間休息談天做做女紅,夜裡不大有人來的。奶娘選了把窗邊的椅子坐了,喜孜孜地讓夏有雨幫她搥背揉肩膀,哼哼說著舒服。過一會兒說要去拿熏香點,叫夏有雨等著,就從另一邊的暗門出去了。

  夏有雨獨自站在小廳窗邊發呆了一陣子,直到有人從後面握住她的手肘。她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身子放軟,依偎進那人懷裡。

  「噓。」言至衡在她耳際低聲道:「別出聲。我身邊有人跟著。」

  她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奶娘這不就是幫他們製造獨處機會嗎?才會故意把她帶來這兒。他們從小一起玩大,言至衡又是奶娘帶的,這一進廂房的機關他們全都爛熟於胸。

  言至衡由後往前緊緊摟住懷中人兒,埋首在她髮際,汲取她的氣息。才幾天沒見著面,他都快瘋了。要是她真的離開言府,言至衡可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麼熬過漫漫長日。

  兩人都沒有出聲,而她一回首,就迎上一個火辣辣的長吻。吻得又纏綿又火熱,像是要把她吞吃下去似的。

  不能出聲,連呼吸都要放輕,壓抑的結果卻是讓彼此都更熱。

  明知道不可以,明知道一點都不適合,他還是解開了她的腰帶,大手探進去撫摸她柔膩的身子。

  水汪汪的眼眸一直盯著他,像是要仔細看清楚他的模樣似的。

  「看什麼?」他壓著嗓子問。

  「衡少爺對我真好。」夏有雨軟軟地說。

  「我可是在欺負你,這樣算對你好?」他失笑。

  「嗯,真的很好很好。」她主動湊上去,溫柔親吻他剛硬的下巴,含著笑的嘴角,無限依戀。

  再多的煩憂似乎都融化消失了。在她的溫言軟語中沈醉,言至衡真想把她抱回房裡床上去,甚至,就在這兒好好欺負一回,以解相思之苦——

  但門外響起的腳步聲讓他們驚醒。言至衡警覺地擡頭,把懷中甜蜜人兒的衣服重新拉好,低聲說:「沒事的,先別出聲。」

  側耳聽了一會兒,發現似乎不大對勁。

  奉命亦步亦趨跟著他的小廝斷然不可能這樣慌亂狂奔,而且,遠處的嘈雜聲也越來越大,似乎有什麼事發生了。

  「你先回房去,讓奶娘過來。」言至衡對她說,一面輕輕把她往暗門的方向推,「我是來跟奶娘講講話的,等一下讓奶娘跟我一起出房門就可以。」

  她依言要走,才兩步,又被他一把用力拉回來。

  「嗯?」

  又是熱辣辣的吻壓上來。言至衡無論如何捨不得就這樣放她走。

  兩人又親又抱的,又過了好一會兒才分開。臨走前,夏有雨紅著臉蛋默默看他一眼。

  「快去,不然我又……」

  她低頭一笑,加快腳步離開了。

  回房才沒多久,最多不過一盞茶的工夫,就有人來敲她的房門。

  不,根本不是敲,而是大力在拍門。

  「雨丫頭?雨丫頭?」是管家那邊的人,平常很少過來夏有雨她們住的小院的,這會兒在外頭大聲喊:「睡了嗎?快起來,雨丫頭,你開門!」

  被這聲勢陣仗嚇得臉色慘白,她以為是老爺或夫人下令要連夜攆她走了,去開門的時候整個人都在簌簌發抖。

  「怎、怎麼了?」

  「快披件外衣跟我來,你爹不好了!」

  夏有雨每個字都聽見了,可是沒聽懂。

  「你說什麼?我爹怎麼了?」

  「快跟我來,再慢點就來不及了,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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