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Chapter

　　“……他真被錄主角了？”寬闊的排練室內，如果用一副畫來形容徐瑩現在的表情，那只能是《尖叫》。就算實際上知道殷子清是演技派……這麼一遭她也有點蒙。要知道那是徐老怪徐大神啊！送簡歷過去的時候她都覺得懵——生怕被人拍出來了先。

　　“雖然我也不想承認，但是這是事實。”共事了四五年，葉曉和徐瑩也算是肆無忌憚。癱著一張面癱臉看著玻璃門對面的人，男人的聲音顯得悶悶的。

　　“唉葉子，你給姐說老實話，這尊大神到底是哪裡請來的？”看著葉曉這幅德行，徐瑩就知道他吃癟不輕，但是想到某個人第一天的排場，她就忍不住好奇心——這眼瞅著就是故意和司年葉曉過不去，這倆還把這尊大神供著？

　　“是司總請來的，你去問他吧。”想到這茬葉曉胃更疼，昨天那麼一出他和司年多多少少也是知道對方是故意沖著他們來的，本來以為司年會干啥，結果司年一臉便秘的表情就回公司了——這是鬧哪樣啊？

　　而且這麼一來他更加沒辦法沖著殷子清鬧蛾子了——頂頭BOSS都回去便秘去了，他一小嘍囉能干嘛呢？

　　“司總……真的？葉子你不騙我？”司年的冰山形象在腦海一閃而過，徐瑩忍不住將《尖叫》扭曲成了《吶喊》。

　　“不騙你，”眼看著殷子清也在化妝師的幫助下定妝成功，終於放下手機的葉曉看著徐瑩一臉深沉，語氣殷切，“而且……徐姐我就只說了吧，司總對他啊，那是真愛啊！”

　　——尼瑪都這樣了還不是真愛他就不姓葉！

　　“唉？！！”這回徐瑩的表情徹底成了《戰栗》。

　　詆毀完了上司，調戲夠了老朋友，工作還是得照做。驅車送某尊大神去劇組自然不能一路沉默到底，等開了二十多分鍾了，葉曉才是終於在一片沉默中找到了措辭。

　　“殷子清。”

　　“嗯？”懶洋洋地抬起頭，因為被化妝師強按著刷了睫毛膏的緣故，殷子清到這個時候還顯得適應不良，兩隻眼睛紅彤彤的如同兔子一樣，但是又因為眼妝的原因不能伸手去揉，於是淚汪汪的一副委屈樣子讓葉曉頓時卡殼了半天，半晌才是找到了自己的聲音。

　　“……你這是怎麼了？”

　　“沒事一會兒就好。”化妝的時候忘掉了自己這幅身子還是啥都沒碰過的時候，等到化了妝才想起來這個時候的自己對化妝品其實還很敏感，只是都畫完了妝總不能撤掉從來，於是只能忍著了。殷子清咂咂嘴，想想又補了一句。

　　“都是太年輕了。”

　　“……”葉曉手一抖，連忙用手肘撐著才沒有沖出車道，抽了抽嘴角看著後視鏡內正在玩手機的人，葉曉覺得在適應殷子清的說話方式之前他還是別在開車的時候隨便和他搭話了。

　　“所以說有什麼事情？”只是他不想說話不代表對方也不想，看著葉曉沉默了下去，殷子清挑挑眉，決定找回正題。

　　“……一會兒在劇組你可能遇到江宇卿。”沒憋住還是開了口，葉曉臉上忍不住浮起了擔憂之色。身為新人一下子擠掉了目前炙手可熱的新人王，殷子清這個仇恨可是拉大了。就算對殷子清沒有好感，但是作為經紀人的操守還是讓葉曉忍不住心生憂慮。雖然百天不懼蔣氏，可是江宇卿本身的背景就是和百天、蔣氏一個級別的，更別說光是江宇卿一人就在名聲上全面壓過了百天——作為新生代娛樂公司，就算是背後實力出眾，百天的短板也是顯而易見的。否則也不會在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之後只是捧出了幾個二線，就連公司創作的作品也因為陣容原因導致了收視率難以提高。更何況徐老怪的性格在那裡——就算看過了殷子清的即興表演，葉曉也沒有信心殷子清能勝過江宇卿，那可是一出道就被冠上怪物之名的男人。

　　“哦。”只是微微抬抬眼皮，殷子清有低下頭繼續玩手機。這樣的反應讓葉曉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忍不住微微提高了音量。

　　“我說的你聽到了嗎？”

　　“我不是回了哦了嘛？”

　　“……你不擔心嗎？”將差點脫口而出的“你不裝了嗎？”咽下，葉曉瞇起眼，迅速從車流中下了高速。

　　“擔心也沒用啊，”看著電量停在了紅色的位置，殷子清從嘴角挑起一絲笑意，“反正不是還有司總，不是有句話說……打狗也要看主人嘛。”

　　“……”

　　“啊喂！小心車！”

　　“怎麼又是你！”從黑色的保時捷下來的是蔣靖雲，在看到殷子清的第一時間他先是呆了呆，然後瞬間跳腳，這樣的結果就是保時捷的後車窗搖了下來露出一張俊美無匹的臉。

　　“這回不怪我啊，開車的是他！”實在想不到這樣也會遇上熟人殷子清默默撇了撇嘴，然後才是看著保時捷上的擦痕擺了擺手，轉頭就指向了葉曉，“還有要賠錢的話也找他，我就是個窮人，把我賣了也賠不起的！”

　　“……”被人手指著的葉曉默默扭臉。

　　“誰要你賠了……不對！”差點就被殷子清帶著跑了蔣靖雲臉頓時一黑，然後才是惡狠狠瞪著殷子清，“你這個混蛋跟我八字相克是吧？！”

　　“都說了這次不是我的錯！”被瞪了的青年頓時一臉委屈像，“你不能仗勢欺人啊！”

　　“……”蔣靖雲好懸沒一口血噴出來，他哪裡仗勢欺人了？餵餵餵他才是苦主吧？！

　　“真是的你們這群有錢人就愛欺負咱這小老百姓！”看著蔣靖雲的表情，殷子清頓時更來勁了，忍了一路的淚水也干脆不忍了，在三個大男人驚悚的表情中干脆就扁扁嘴哭了起來，“我就是一初中畢業的打工仔你們要殺要剮愛哪樣哪樣……”

　　“……”他做了什麼了他是？！被貴族教育培養出來的蔣靖雲第一時間反省自己，然後才覺得不對，tmd眼前這是個男人啊！雖然梨花帶雨……但是那哭出來的兩溜是啥！臥槽你上次還說江宇卿你連睫毛都塗了好麼！

　　“……”看著眼前的人，葉曉覺得自己大概還是太天真了。而至於與殷子清第一次接觸的江宇卿已經是傻在了當場。

　　“行行，你別哭了……”只是前影帝就是影帝，說哭就哭的技能當然不會差，之前還是因為眼妝逼出來的生理性淚水，接下來就是一哭不可收拾，一直哭得蔣靖雲慌了神，想去做點什麼又覺得不好伸手，頓時江宇卿和葉曉覺得好像蔣靖雲也要哭了，“我知道不是你的錯……”

　　“可是你就是覺得是我的錯！”

　　“不是你的錯！”

　　“就是我的錯！”

　　“不是你的錯！真的不是你的錯！我、我、我……我不怪你！”

　　“可是你的車被撞了……”

　　“不就是一輛車嘛沒事沒事……不用你賠……真不用你賠！”

　　“真的？”

　　“真的！絕對真的！”

　　“那就沒事了。”蔣靖雲的保證一出，殷子清變臉比誰都快，之前哭的時候早就用紙巾把眼妝直接擦了個干淨，這下子一抹臉，除了眼睛還是紅的，倒是一點哭的痕跡都沒有了。看著目瞪口呆的蔣靖雲和葉曉，他挑釁般沖著車內的江宇卿一笑，這才是轉身看向了葉曉，“走了啊。”

　　“……”於是葉曉只有一臉復雜地上了車。

　　“等等！你耍我呢？！”終於明白過來的蔣靖雲還是慢了一步，只能看著車窗裡面的殷子清對他齜出一口漂亮的小白牙。

　　“嘿嘿，真聰明。”

　　“我、我、我……”想要罵髒話的蔣靖雲眼睜睜看著黑色的保姆車疾馳而去，頓時一臉便秘樣。只可惜不能涵養逼著他不能對著車尾罵，在忍了又忍之後，他只能漲紅著臉回了車上。

　　“那就是那個殷子清？”免費看了一場戲的江宇卿表情格外復雜，但是出於哥們兒情誼還是給蔣靖雲順了順毛，“別氣了，和那種家伙生氣丟人不你？”

　　“……我能不生氣嗎！”蔣靖雲黑著一張臉瞪著江宇卿，半晌之後還是像戳破的氣球一樣洩了氣，“沒錯，他就是。”

　　“有點意思。”微微挑起眉，江宇卿若有所思。

　　“啊？”

　　“放心吧，我會給你出氣的。”演技是不錯，可惜還是嫩了點。不過……這下就有得玩了不是？這樣想的江宇卿忍不住對著蔣靖雲勾起了嘴角，“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