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林秀貞雖說內裡裝著一個老阿姨的魂兒，但論臉皮厚度，真比不上何沐陽。當然，她是不能將何沐陽帶回家的，只讓何沐陽等在家門口，自己進去拿了點心，讓丫鬟給送出來了。

　　就算不是林秀貞親手送出來的，何沐陽捧著那點心也笑的臉上快開花了。

　　「姐姐！」林秀貞一進院子，林秀靜就撲過來了，林秀貞忙彎腰將人抱住：「怎麼在外面？爹爹呢？」

　　「爹爹和娘說話，我自己出來玩兒。」林秀靜笑嘻嘻的說道，雙手抱著林秀貞的脖子，甜膩膩的撒嬌：「姐姐，咱們出去玩兒吧？我想出去玩兒！」

　　別看林秀靜只是個女孩子，可比當年的林君輝難搞多了。林君輝是個小吃貨，以前是，現在還是，只要有吃的，還是好吃的，你讓他在屋子裡坐上一天都行。林秀靜就不行了，屁股下面就像是長了釘子，半個時辰是極限，超過半個時辰就要眼淚汪汪的看你了。

　　林秀貞很是疼愛妹妹，想著剛才林仲修說是要給林秀靜啟蒙，到這會兒怕是已經在書房呆了大半天了，估計早就不耐煩了。想了想，就顛了顛胳膊上的小胖妞：「你想去哪兒玩兒？」

　　「姐姐，咱們去鎮上吧？」林秀靜眼睛發亮，胖手指捏著林秀貞的衣服：「姐姐上次不是說，鎮上又耍猴的，還有噴火的，還有捏面人的，還有吹糖人的嗎？」

　　林君輝是喜歡吃，林秀靜就是喜歡玩兒，兄妹兩個簡直像是調換了性格。

　　林秀貞微微挑眉：「這可不行，只咱們兩個，是去不了鎮子上的，太遠了，姐姐不會趕馬車，走路又太累，走一會兒你的腳上就該起水泡了。」

　　「讓二哥送我們去。」林秀靜眼珠子一轉，連忙說道。

　　林秀貞搖頭：「二哥和三哥可都不在家，大哥也不在家，三叔也不在家，爹爹在家要忙事情的。」

　　瞬間將小胖妞難住了，小胖妞的兩條眉毛都擰成一股線了，好半天，看見望春從旁邊經過，才忽然一拍手：「為什麼非得讓大哥二哥和三哥趕馬車啊？他們又不是車伕，咱們家不是有車伕的嗎？讓他趕馬車不行嗎？」

　　小胖妞一臉的認真嚴肅，逗的林秀貞忍不住哈哈大笑，小胖妞立馬明白自己是被姐姐耍了，嘟著小嘴不高興：「姐姐又騙我！姐姐你快說今天會帶我去鎮上玩兒，這樣我就原諒你了。」

　　「好好好，那我今天帶你去鎮子上玩兒，你就原諒我好不好？」林秀貞笑著說道。

　　林秀靜一本正經的點頭：「看在姐姐誠意很足的份兒上，我就原諒你了！」

　　那小大人的樣子，再次逗的林秀貞忍不住笑，不過，生怕讓小胖妞生氣了，笑了一會兒，林秀貞就趕緊抱著她回房了，姐妹兩個換了衣服，叫了車伕，帶了丫鬟婆子，就打算去鎮上玩耍了。

　　馬車出了家門，小胖妞扒著車窗往外看，忽然就轉身拽了拽林秀貞：「姐姐，那不是何哥哥嗎？他怎麼一直站在那兒傻笑啊？這樣是不是就是你說的傻了？」

　　林秀貞好奇的往外面看了一眼，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何沐陽手裡捧著的，可不就是自己剛才讓人送出來的小籃子，那裡面還是自己親手裝進去的點心。

　　這傢伙，該不會就是這樣傻乎乎的抱著籃子笑了半天吧？這可真是……林秀貞有些好笑，又有些吃驚，還有些說不明的感覺，少年人的感情，是最純粹了。連自己送一籃子點心都能笑成這樣，還在外面站了大半天，或許，何沐陽對林秀貞的感情，確實是真的。

　　可就算是真的，那又如何？初戀想要走到最後，那可不是容易的。往往到了最後，陪在身邊的都不是最初的那個人。何沐陽年紀還小，性情不定，現在喜歡這樣的，過幾年，或許就會換成了別樣的。

　　再說了，自己也有點兒下不去手，嫩嫩的小草，一想到是要被自己這個老牛啃掉了，就有些無法忍受。

　　林秀貞笑了笑，看何沐陽聽見馬車聲音往這邊看了，趕緊的就放下車簾，自己沒那個意思，就不要吊著他了，早些斷了他的念頭，也好讓他早些找更好的去。

　　「姐姐，我上次在鎮上看見有賣華容道的，你給我買那個好不好？」林秀靜完全不知道自家姐姐的一番糾結，只趴在林秀貞身上撒嬌耍賴：「那個九連環，上次買的那個瓷的被我不小心摔壞了，這次給我買個鐵的好不好？」

　　「好，今天你想買什麼都可以。」林秀貞笑瞇瞇的說道。

　　林秀靜眼睛瞪大：「真的？」看林秀貞點頭，臉上立馬掛出喜滋滋的表情：「太好了，我就知道姐姐對我最好了，我想買的東西可多可多了，還有那個流水車，還有那個會走動的木馬，姐姐，你帶的銀子夠不夠？」

　　林秀貞笑著點頭，就是不夠，去繡坊取一點兒就行了。現在劉珍珠的繡坊也已經開到府城去了，縣城也有兩家，賺錢的速度是 比林秀貞的淑女坊還要快的。

　　劉珍珠早早就說了，將來要將繡坊一分為二，全部留給兩個女兒。林家所有人都沒意見，甚至還覺得有些少。至於林秀貞自己的淑女坊，就只是她一個人的。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就入秋了，村子裡都忙著收秋，林家雇的人不少，除了林叔皓偶爾會去地裡轉轉，其餘人都不用下地。在此期間，林秀貞也盡量不出門，出門了也都躲著何沐陽走。

　　很快，中秋節就過去了。林家打算往王家送聘禮去了，林秀貞被老爺子批准了可以跟隨，一大早就跟著上了馬車，深秋的天氣有些冷，馬車裡鋪上了厚厚的棉墊子，這麼一顛簸，林秀貞就有些忍不住犯困了。

　　走的是官道，雖然比不上現代的大馬路，卻也是比較平穩的，不會忽然出現一個大坑，或者出現一塊兒大石頭的，再者，車伕是老道的，坑坑窪窪什麼的，一早就避開了。

　　困了那麼一會兒，林秀貞實在是沒忍住，就縮在馬車裡睡著了。

　　從田家莊到和縣，需要三天時間，林君安來往的次數也不少了，時間就掌握的比較好，每天晚上都能找到客棧。一日三餐雖然不能吃熱乎乎的，但有包子有點心，有小爐子，日子還算是很不錯的。

　　剛到和縣城門口，就有小廝迎了過來：「見過林老二爺，見過林大爺，我們家老爺子已經等了好些天了，總算是盼到你們了，這天兒冷，二老爺和大爺先跟小的回府喝完熱湯吧，大老爺就在前面茶攤等著，小的來帶路。」

　　那小廝是個能說會道的，三言兩語就說的人心裡暖呼呼的，林仲修一邊笑一邊問道：「你們家老爺子和老夫人的身子可還好？你們家大老爺和二老爺的身體如何了？」

　　「多謝二老爺還惦記著，我們家老爺子和老夫人的身體還好的很，老爺子一直念叨著，要親眼看著大爺成親生子呢，老夫人也時常惦記著大爺。」說著話，就忽然沖遠處喊道：「大老爺，林二老爺和林大爺已經到了！」

　　那邊茶攤上坐著幾個人，有個穿青色衣服的，聽見這話就趕緊起身，三兩步的迎了過來：「哎呀，林兄弟，你們可算是來了，我們家老爺子啊，一天三頓的催我來看看，我可算是接到你們了。」

　　林仲修翻身下馬，林君安也趕緊過來請安：「給大舅舅請安，大舅舅身體一向可好？」

　　王大老爺伸手拍拍林君安的肩膀：「好的很，你小子，一段時間沒見，竟然是又長高了些，最近可還好？」

　　林君安笑著點頭，林仲修也笑著捧拳：「王大哥，勞煩你親自來接，實在是太客氣了，這天氣冷的很，讓個小廝過來不就行了嗎？何必你親自來？」

　　「反正我在家也是閒著沒事兒，索性就來接接你們。」正說著，一轉眼瞧見林秀貞從馬車上下來了，就有些驚訝：「你們將大姐兒也帶過來了？」

　　劉珍珠之前生了林秀靜之後，林家是特意派人往這邊送過喜訊的。所以，林秀貞就升級成了大姐兒，林秀靜自然是二姐兒。

　　林秀貞過來請安，王大老爺忙擺手：「快快起來吧，不用客氣，你爹和我就是親兄弟一樣，你大哥又是我當親兒子的，你萬不用如此多禮，天冷，你快些回馬車上去，咱們先回家，走走走，別在這兒傻站著了，都回家去！」

　　於是，一行人又翻身上馬，往王府趕去。早先的小廝先一步回去報信，等人都家門口的時候，大門已經打開了，王二老爺就等在外面。

　　一邊寒暄一邊往裡走，也不算是外人，以前是親家，以後也是親家，所以也不用避諱太多，林仲修和林君安都跟著去了後院，王老太太端坐上首，一看見林君安就拉著手喊心兒肝兒。一轉眼瞧見林秀貞，立馬就又鬆開了林君安，將林秀貞拉到自己身邊：「幾年不見，大姐兒長的越發的好看了，氣質也好的很，一看就是個文文靜靜的。」

　　林秀貞忙行禮，周圍一圈好幾個長輩，老太太，老太爺，還有王家大夫人，二夫人，王家的兩位老爺，還有王家大表哥。

　　等輪到二表哥的時候，那二表哥忽然做了個鬼臉，林秀貞就忍不住笑，幾年不見，王柯還是這麼的活潑搞笑。

　　王清，就是林君安未過門的妻子，只顧著偷偷打量林君安去了，等林秀貞過來見禮，才忽然反應過來：「啊，林妹妹，快別見外……」

　　王大夫人是個爽朗的，當即笑道：「是啊，馬上就是一家人了，可別太見外了，到了這兒，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樣，你就將清兒當你親姐姐。」

　　王清臉色瞬間通紅，林秀貞眨眨眼，也笑的一臉促狹：「是啊，以後就是一家人了，清姐姐可就是我親姐姐了。」

　　「胡說什麼呢。」王清嘟囔了一句，還是老夫人瞧著自家孫女兒害羞了，趕緊的又將林秀貞拉到自己身邊，伸手往林秀貞頭上帶了個簪子：「我一瞧著秀貞就喜歡的很，你們以後就將秀貞留在我們家好了。」

　　「這可不行，我們家老爺子也是將秀貞當成眼珠子的，我若是將秀貞留下來，怕是回去就要被老爺子給罵出門了。」林仲修笑著說道。

　　王老爺子又問了林老爺子的身體。

　　林仲修一一回答，說了一會兒，這話題就換到林君安的親事上面了：「君安年紀也不小了，早日成親也早日能立業，不是我自誇，我們家君安，那性子也是十分厚道的，咱們兩家也是世交了，我們林家的家風是什麼樣的，你們也都知道，我以林家家族名譽保證，以後清兒到我們家，是絕不會受半點兒委屈的。」

　　這話原本是應該官媒來說的，只是，林家人親自說出口，誠意就更足了。

　　王清臉色爆紅，伸手就拉了林秀貞：「祖父，祖母，爹，娘，伯父，伯娘，秀貞妹妹第一次來咱們家，我先代她到園子裡轉轉。」

　　老夫人當即點頭應了，王清趕緊的拉了林秀貞出門，站在廊簷下伸手拍了拍臉頰，紅色稍微褪了一下，又伸手拉了林秀貞：「秀貞妹妹，你還記得我不？咱們小時候見過的。」

　　林秀貞笑瞇瞇的點頭：「記得的，清姐姐，你們家怪大的，園子裡有好看的東西嗎？」

　　「自然有的，我們家祖宅是好些好些年前蓋的，大概也有幾十年了吧，園子裡有菊花，還有太湖石什麼的，我爺爺前段時間，剛買了一塊兒石頭回來，特別好看，我帶你去看。」王清笑著說道，領了林秀貞一邊往園子裡走，一邊不著痕跡的問道：「你們家原先是在京城，後來搬去了懷縣，那你們吃飯的時候，是喜歡京城那邊的口味還是懷縣那邊的口味？」

　　「懷縣這邊的。」林秀貞笑瞇瞇的說道，這些問題，估計王家也早就給王清說過了，不過，再問一次，也更為保險。其實，最重要的不是林家人喜歡什麼口味，而是林君安喜歡什麼口味。「我大哥不挑食，什麼都能吃，不過，最喜歡是酥肉丸子，點心最喜歡千佛手，我大哥喜歡穿顏色穩重點兒的衣服，平日裡在家就喜歡下下棋，看看書什麼的，不過，這兩年他在家的時候不多，不是出門忙生意了，就是出門遊學了，今年入秋之後，才算是安定下來。」

　　王清有些結結巴巴：「我，我又沒有問你大哥……」

　　「啊，原來清姐姐不想知道我大哥的事情啊？」林秀貞作出恍然大悟的樣子來，笑瞇瞇的說道：「那我就不說我大哥了，說說我妹妹吧，我妹妹今年才三歲，長的可可愛了，現在就能看出來以後是個美人胚子，她又特別會說話，嘴巴甜，我們家裡人都可喜歡她了。」

　　王清眼神閃了閃，雖說林秀貞並不是在說林君安的事情，但這也是重要消息，林秀靜在家裡很受寵，她若是嫁過去，也必定得寵愛著林秀靜才行。

　　一個女孩子，嫁人並非是只嫁給了那個男人，而是嫁給了那男人的家庭。上面要一起伺候老人，孝敬長輩，下面要一起管教關心弟弟妹妹。

　　「那秀靜一定是特別可愛的。」王清笑著說道，又問林老爺子的身體：「平日裡都喜歡吃些什麼？像是我祖父，就喜歡吃一些大魚大肉的，大夫都說不讓他那麼吃，只是他喜歡吃肉，我祖母就管的特別嚴，不許他胡亂吃東西。」

　　「我爺爺身體還好，平日裡沒病沒痛的，也不愛吃藥，肉什麼的，也吃的比較正常，也常吃素菜。」林秀貞說道。

　　大約是聽到林秀貞的稱呼，王清再次開口的時候，祖父祖母就換成了爺爺奶奶。

　　兩個人在園子裡轉了大半天，看完了石頭，就到亭子裡去坐坐。丫鬟過來放了棉墊，兩個人剛坐下，就見王柯風風火火的過來：「你們兩個走的可真快，我一轉眼，你們就不見人影了。」說著轉頭看林秀貞：「林表妹，幾年沒見，越發的好看了啊。」

　　王清伸手拍了他一把：「胡說什麼呢！快給林表妹道歉！」

　　王柯做出被打的很痛的樣子：「哎呦喂，這還沒成親呢，就先向著自家小姑子了？」

　　王清使勁踩他一腳，林秀貞在一邊看的忍不住笑，又擺擺手：「無妨的，我知道王表哥一向是個口無遮攔的，不會當回事兒的，王表哥，你不在屋子裡陪著，王大舅和王二舅等會兒不會生氣嗎？」

　　「不會，現下我祖母和我娘他們，都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我啊，在屋子裡就是個可有可無的。」王柯笑嘻嘻的說道。

　　王清臉色又是通紅，伸手在王柯背後擰了一把，轉頭瞧見林秀貞，話都說的有些不順暢了：「林妹妹，我，咳，我平日裡不這樣的……」

　　完蛋了，還沒嫁進門呢，就先讓林妹妹看見了自己這彪悍的一面，對堂哥還是又打又擰的，萬一他們以後自己對以後的相公也是這樣……王清都恨不得哭一哭了。

　　「沒事兒沒事兒，我知道，主要是王表哥太不會說話了，若不是王表哥惹您生氣了，清姐姐你也不會這樣的。」林秀貞忙擺手，她是真的很放心，王清這樣，才是又大方又直爽的，總比什麼事情都悶在心裡強。

　　再者說了，以後就是王清欺負了林君安，那也是夫妻閨房樂趣，林君安一個大男人，難不成還會真打不過王清一個女孩子家家？

　　明顯剛才王柯和王清的舉動是兄妹之間的胡鬧嘛，她和君清之間，不也是這樣？有時候君清說話實在是讓人著惱了，她還會拿著鍋鏟打人呢。

　　「哎，林表妹，懷縣有什麼好玩兒的沒有？」王柯笑呵呵的問道，頓了頓又問道：「之前聽林大哥說，裴雲右在你們家住了小半年？」

　　「嗯，裴表哥是要考春闈的，然後去向我爹請教，春闈的時候就回京了，現在是在翰林院，不過，我估摸著，也快陞官了，這都三年了。」林秀貞笑著說道。

　　王柯伸手摸摸下巴：「我一直只聽說過裴雲右的大名，倒是還沒見過這個人，照你這麼說，裴雲右是個很有本事的？」

　　「嗯，裴表哥是個聰明人，要不然，怎麼能考中二甲頭名？」林秀貞點點頭，大大方方的說道：「怎麼，王表哥想要和裴表哥比試一番？」

　　「也不是，你也知道，我這個年紀，也到了要定親的時候了……」王柯倒是大方，完全不隱瞞，倒是林秀貞吃了一驚：「你不是比清姐姐大一歲的嗎？」

　　王清都要嫁人了，王柯還沒定親嗎？

　　「嗯，以前是我不想，現在嘛，我不想也不行了。」王柯漫不經心的撐著下巴說道：「有人提了一個，是安南府那邊的，據說是裴雲右的妹妹，所以我想打聽打聽。」

　　「這樣啊，那我怕是幫不上忙了，裴表哥在我家住的那段時間，很少見他和安南府那邊聯繫，也沒見安南府派人上門，不如你親自和裴表哥聯繫聯繫？」裴雲右是個有情有義的，因著林仲修的教導，春闈大放光彩，之後逢年過節的，就總往林家送節禮，和林家的走動也比較勤快。

　　只是，和林家來往的，只有裴雲右一個人，裴家的人連個蹤影都沒有。林老爺子是個精明人，那會兒就說，大約是裴家出了什麼事情，但是裴雲右不說，他們也不好去打聽，反正當初救了林家的是裴雲右，索性他們就只和裴雲右來往了。

　　什麼裴家的姑娘，林家可是從來都不知道的。林秀貞雖不好直接說，但稍微的提一些還是可以的。不過是有些好奇，王家離安南府那邊也不算是很近，怎麼會和那邊有聯繫的？

　　王清看出她的疑惑，笑著解釋了一句：「和縣的縣太爺，是那邊出來的。」

　　林秀貞恍然大悟，難怪了。王家在這邊，也算是地頭蛇了，知縣想要站穩腳跟，就得和王家交好，估摸著，也和裴家能扯上一點兒關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