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送完聘禮，林家在和縣又住了兩天，王清現在不好出門，林君安以前倒是來過和縣幾次，但趁著這機會，還想趕緊和王清說上幾句話，也沒空陪林秀貞，最後還是王柯帶著林秀貞在縣城轉了兩天。

　　大白天的，又帶著下人，兩家現在也不是什麼特別嚴苛的高門大戶了，倒也不用太避諱。

　　三天之後，林仲修就帶著林君安和林秀貞準備返程了，從這會兒到成親，林君安和王清都見不著面兒了。婚禮是定在年底，臘月十六，請人算了吉時。

　　這次王柯要跟著林家一起走，因為和縣到田家莊，是要兩三天的時間的，王家人以前沒太走過這條路，走的快了那多出來的時間沒辦法打發，走的慢了萬一誤了吉時可就糟糕了。再者，路上還有住宿吃飯什麼的，到時候都得提前先打好招呼新娘子是不好見外人的，吃飯還好，可以吃些乾糧，但住宿的時候，肯定得是包個客棧的。

　　所以，王家的人得提前走一趟，將路線打探好，等到了日子，先派王柯打頭陣，將這些給安排好。

　　王柯到了林家，也沒急著回去，難得出來一次，他年紀又和林君清他們差不多，就跟著林君清他們在村子裡玩耍。何沐陽摸不清王柯的身份，只聽林君清他們喊表哥，就又有了危機感。

　　好不容易走了一個裴表哥，現在又來一個王表哥！

　　秀貞這段時間都是躲著自己的，萬一這個王表哥也喜歡秀貞了……那自己勝出的可能性就太低了。既然是表親，那王家的家世肯定是和林家相當的，從身份地位上來說，他是已經不佔優勢了。

　　再者，表哥表妹的，時常見面說話，感情肯定比自己這個不相干的外人強啊。身份地位不佔優勢，這會兒連感情都不佔優勢了，秀貞還能看得上自己嗎？

　　他也不是個沒腦子的，心裡雖然著急的不行，面上還是帶出笑容來，看林君清又帶著王柯出門，就迎過去了：「君清，你這是要出去玩兒？這位是……」

　　「這是王表哥，叫王柯。」林君清笑呵呵的介紹：「這是我師兄，叫何沐陽。」

　　「王兄好。」何沐陽捧拳，王柯也笑著還禮：「何兄好。」

　　「何大哥，我們要去斗蛐蛐，你去不去？」這收了秋，地裡的蛐蛐就多起來了，不管是刨地還是先放著的，走兩步就能聽見叫聲，這會兒又沒別的事情忙，村子裡的年輕人們就喜歡抓幾個蛐蛐放一塊兒玩兒。

　　也不是什麼大賭，最多了就賭個餅子什麼的，個人心裡都有數兒，再者，過了這個季節，也就不玩兒了，所以家裡的長輩們也不攔著，偶爾也會親自下去賭兩把。

　　「我陪你們去吧，我剛還瞧見孟大虎他們幾個去抓了蛐蛐呢兒，你們準備了嗎？」何沐陽笑著問道。

　　林君清搖搖頭：「正打算先去地裡抓兩隻，何大哥手上可有能用的？」

　　「我這會兒也沒有。」何沐陽有些惋惜的說道，他是不太喜歡玩這個的，想了想又說道：「你們兩個會挑蛐蛐嗎？若是不會，正好咱們去叫上你張大哥。」

　　何沐陽小時候是沒機會出來玩耍的，他比別人多學一門本事，他玩耍的時間就勢必比別人少。張嘉楠在地裡亂竄的時候，何沐陽還正在家裡背藥草書。張嘉楠玩遍各種東西的時候，何沐陽還在背方劑歌訣。

　　「我是不會的。」王柯率先搖搖頭，林君清也搖頭：「我雖然聽虎子說過幾次，但並沒有真的抓過蛐蛐，所以，我怕我抓來的也是不頂用的。」

　　於是，三個人轉身又去找張嘉楠。

　　等張嘉楠和林君清一起去地裡抓蛐蛐了，何沐陽才開始打探敵情：「聽著君清叫你表哥，可我不是聽說，君清的外家是姓劉的嗎？」

　　王柯笑著搖搖頭：「我是君安的親表哥。」

　　何沐陽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實在是不好意思，原先沒見過，有些眼生，難怪君安這幾天沒怎麼出門。對了，之前聽君安說是定親了，前幾天正好是去送聘禮了，想來是你們家的姑娘了，恭喜恭喜。」

　　「嗯，年底的喜事。」王柯笑著說道。

　　何沐陽這心立馬就放下來一半，換親這種事情，一般來說，是實在沒辦法了才會做的，林家不是沒錢吃飯，林君安也不是娶不上媳婦，所以，只要王柯是那王姑娘的親哥哥，估計王柯和林秀貞之間就沒多大關係了。

　　「這可是親上加親了，林大哥是個厚道人，以後王姑娘嫁過來，你們定是不用擔心的。」何沐陽笑著說道，王柯笑呵呵的點頭，何沐陽心裡跟住了一隻貓一樣，想直接開口問問，那王姑娘是你親妹妹嗎？可這話又十分的不合適，憋了半天，總算是問出來了一句：「王表哥相貌堂堂，英俊瀟灑，想必是定親了吧？」

　　王柯輕咳了一聲，伸手摸了摸下巴：「尚未，我這是想仔細找找，將來定要找一個賢良淑德，才貌雙全的。」

　　何沐陽瞪大眼睛，賢良淑德？林秀貞會做好吃的點心，又會做好看的衣服，還會開舖子賺錢，還會管家理事，這四個字是很當得起了。至於才貌雙全，那更是不用說，整個懷縣都找不著比秀貞還好看的了，那寫出來的故事書，可不光是在懷慶府流行，據說雲南那邊都開始看了。

　　「那可是要好好找找。」何沐陽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頓了頓又問道：「說起來，不知道王表兄認不認識裴表兄，幾年前在林家住過一段時間的那個。」

　　「見過幾面，怎麼？」王柯有些疑惑的問道。

　　何沐陽笑著搖搖頭：「既然都是姻親，想著你們應該是認識的，那位裴表哥是個有大才的，當年曾和裴表哥討論過功課，聽君一言，勝讀十年書。」

　　「嗯，裴表哥確實是個能人。」王柯笑著說道。

　　他們兩個說的熱鬧，不一會兒林君清就和張嘉楠抓著一個蛐蛐籠子過來了：「抓了三隻，個子都挺大的，走吧，咱們去大槐樹下面，這會兒大虎他們肯定都還在。」

　　幾個人又轉去大槐樹下面，虎子幾個果然還在，正逗的熱鬧，一人盤腿坐在草墊子上，一個人就半趴在地上，周圍或蹲或站的，圍了七八個人。

　　林君清拎著蛐蛐籠子擠進去：「誰贏了？」

　　「當然是虎子哥了，他那大將軍可是已經贏了好幾天了，你也弄了個蛐蛐過來？你爺爺竟然讓你出來玩這個？你大哥和你二哥呢？」邊上的那個人一邊問一邊側側身子讓林君清能站在裡面。

　　「我大哥在家呢，我二哥跟著我爹去縣城了，我帶我表哥出來玩會兒，來來來，讓你們看我新弄的蛐蛐，膘肥體壯，定然能打敗虎子的大將軍。」

　　林君清一邊說一邊將自己的蛐蛐籠子遞過去。

　　盤腿坐著的虎子聞言看了一眼林君清，嗤了一聲：「那可說不準，不過，咱們可是有綵頭的，你準備拿個什麼綵頭？」

　　「你們都放的什麼綵頭？」林君清忙問道。

　　虎子伸手在身邊點了點：「肉包子！」

　　「那好吧，我也是放肉包子吧，一場一個！」林君清忙應道。

　　王柯在一邊饒有興趣的看著，何沐陽笑著給他解釋：「也可以跟著押注的，你看好誰，就給誰押，這叫跟注。」

　　王柯點點頭，看了看那盆子裡的兩個蛐蛐，毫不遲疑的選擇了站在自家表弟這邊，周圍幾個人連忙跟著搖旗吶喊，何沐陽也湊了個熱鬧。

　　玩了大半天，林君清不輸不贏，肉包子被虎子拿著分給眾人吃了。

　　「何大哥，你不回家的嗎？」林君清領著王柯要回去，見何沐陽還跟著，就忍不住問道。

　　何沐陽輕咳了一聲：「你大哥不是在家嗎？我找你大哥正好有些事情。」

　　「這樣啊，那咱們正好一起過去。」林君清笑嘻嘻的說道，將人領到自家，他是負責陪著王柯的，就拽著人去自己的房間喝茶休息了，何沐陽逕自去書房找了林君安。

　　先是示意林君安將小廝都趕出去了，才壓低聲音問道：「那個王柯，是誰啊？」

　　「你沒問過君清嗎？」林君安挑眉：「再者，是誰和你有什麼關係？你又不打算出仕，王家距離懷縣也不算近，你就是認識了，以後見面的機會怕是也沒多少，問這個做什麼？」

　　「我這不是……」何沐陽脫口而出，說了一半又趕緊的剎住了：「我這不是替你著急嗎？若是你親大舅兄，身為兄弟，我可得好好的在他跟前替你美言幾句。若是不算太親，我也就不管了。」

　　林君安多聰明一人，瞬間就明白何沐陽的意思了，臉上就露出點兒似笑非笑的神色：「我已經和玩姑娘定親了，聘禮都送過去了，是絕對不會出什麼意外了，所以啊，你的心意，我心領了，多謝了，但並不用你多做什麼了。」

　　「那什麼，王姑娘若是在成親前對你印象好一些，你成親之後不會生活的更幸福一些嗎？夫妻和睦，舉案齊眉。」何沐陽笑嘻嘻的說道。

　　林君安無奈的搖搖頭：「我知道你什麼打算，王柯呢，並非是王姑娘的親兄長，而是堂兄。」

　　何沐陽啞巴了，不是親兄弟，那將來若是王柯看上了林秀貞，怕是王家也不會太反對這件事情的。

　　林君安見他有些沮喪，也不去安慰他，只伸手推了一把：「行了，時候不早了，你也趕緊回去吧。」說完，直接將人推出門去了。

　　等何沐陽走了，林君安坐在椅子上，就開始沉思了。原本，他是想著，何沐陽那心思，三兩年指不定就沒了，見過更美好的女人，自家妹妹一個沒長大的饅頭就沒什麼優勢了。

　　可沒想到，到了京城，不管林君安說了多少個更好的女孩子，何沐陽就是不動心思，就是見過幾個長的更漂亮的，也沒什麼特殊的表現。

　　他對秀貞的這份兒心思，到現在，也已經有三年了。真不行，不如自己想辦法試試他的心意？這會兒何沐陽都已經十六了，性情也有些穩定了，若是，他心裡只有秀貞一個，自己也不是不能給他個機會的。

　　畢竟，何家也算是小有家資了，秀貞自己又有嫁妝。何家的家世也簡單清白，成親之後不用擔心有什麼通房侍妾之類的，最重要的是，就住在一個村子裡，何沐陽以後敢做對不起秀貞的事情，林家就能直接打上門去了。

　　摸著下巴，林君安心裡轉過一排的念頭。

　　他這會兒還想著考驗何沐陽呢，那頭何沐陽就已經想辦法想見見林秀貞了，這左一個表哥右一個表哥的，各個家世比他強，秀貞最近又是躲著他，他半點兒優勢都沒有，必須得先和秀貞溝通溝通。

　　若是秀貞不喜歡自己，一定得問清楚了秀貞是不喜歡自己哪兒。若是秀貞喜歡自己……何沐陽趕緊的輕咳了兩聲，掩飾住臉上的傻笑，那得趕緊找人上門提親才是，秀貞實在是太優秀了，不抓住可是要後悔一輩子的。

　　等王柯走了，何沐陽這才算是找著機會，在林秀貞帶著林秀靜去鎮子上買東西的時候，他也趕緊的跟進去了。看林秀貞下了馬車，忙迎過去：「秀貞，你來鎮上買東西？」

　　林秀貞笑了笑：「何大哥，你怎麼也在？」

　　「我是來找你的。」何沐陽壓低聲音。

　　林秀貞還沒說話，何沐陽也算是林家的常客，望春和唐嬤嬤都認識她，見林秀貞沒發話，也就沒吭聲，只站在林秀貞身後低著頭等著。

　　林秀貞有些無奈，何沐陽找她能有什麼事情說？做生意的事情肯定是找大哥，玩耍的時候找二哥和三哥，她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能有什麼話說？

　　「何公子，正好秀靜想吃銀魚餅，咱們去酒樓說吧？」想了想，林秀貞就應了下來，她也想趁此機會將話說的更明白一些，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就抓住了這一個呢？

　　見林秀貞沒有拒絕，何沐陽就已經是喜滋滋了，趕緊前面帶路，看林秀靜走的辛苦，還幫忙抱著小胖妞。

　　小胖妞是一點兒都不認生的，也半點兒都沒察覺出來親姐姐和何大哥之間的氣氛貌似有點兒不對勁兒，有人願意抱著她，不用她自己走路，她巴不得呢，小胖手還不安分的指來指去：「姐姐，我們買那個，那個，我看那個簪子很好看啊，回去送給娘。」

　　林秀貞嘴角抽了抽，自家妹妹的審美太詭異，她說好看的，一般來說，就是最醜的那個了，萬幸妹妹年紀小，這審美眼光指不定還能掰的回來。

　　「唐嬤嬤，你和望春也點一桌吧。」到了酒樓，林秀貞和何沐陽先點了菜，又將唐嬤嬤和望春支出去，林秀貞才抬頭看何沐陽：「何大哥，你有什麼事情找我？」

　　「秀貞，我想問問，你這段時間，為什麼總是躲著我？」何沐陽猶豫了一下，索性開門見山，他喜歡的女子，是聰明的，肯定是之前就已經察覺到他的心意了，所以這段時間才總躲著。所以，自己就不能再打機鋒了，因為林秀貞想躲著，自己不將話挑明，她絕對會當做自己聽不懂的。

　　「沒有啊，何大哥是不是誤會了？」林秀貞趕緊否認，傻瓜才承認呢：「前段時間不是忙著收秋嗎？後來我又隨我爹去王家下聘，再後來王家表哥過來做客，我也不好整天出門，所以……」

　　「還說你沒有躲著，你看，你連時間都說的這麼清楚。」何沐陽有些無奈，剛想著林秀貞很聰明，她就立馬犯了這個錯誤，實在是……太可愛了！有時候精明的很，有時候又有些迷糊，真讓人想放在心尖子上疼寵，只願她以後一直這麼迷迷糊糊的。

　　林秀貞也有些無語：「沒有，何大哥你誤會了，我只是想著，咱們從秋收的時候就沒怎麼見面了……」

　　「秀貞，你心裡也是有我的吧？要不然，咱們多長時間沒見面了，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何沐陽嘴角帶笑，滿眼深情的看著林秀貞。

　　林秀貞嘴角抽了抽，大哥，你這樣曲解我的意思真的大丈夫？

　　「秀貞，我也不瞞著你，我心悅與你，早在三年前就心悅與你，我想娶你為妻，你可願意？」反正都到這個地步了，何沐陽索性再次厚著臉皮，一鼓作氣說了出來。

　　至於以前想的什麼不能嚇著秀貞啊，得慢慢來啊，溫水煮青蛙啊，全部都消失了。再慢慢來說不定哪天秀貞就是別人的新娘子了，溫水煮青蛙的前提是青蛙在鍋裡。

　　現在說出自己的心思，秀貞可能是會被嚇著，但至少，秀貞知道自己的心意，以後也會先考慮自己的心意。就是這會兒秀貞不願意，那什麼，烈女怕郎纏，自己以後再加把勁兒，總能打動秀貞的。

　　林秀貞也完全沒想到何沐陽會這麼直白，轉頭就趕緊的看周圍，這才反應過來，之前她就怕何沐陽說出什麼不妥當的話來，要的是個雅間，外面是聽不見裡面的說話聲的。

　　「何大哥，你年紀還小……」林秀貞回神，無奈的笑著看何沐陽。

　　何沐陽微微挑眉：「秀貞，我已經十六了，你才十三，我比你大三歲。」

　　林秀貞愣了愣，貌似真忘記了自己才十三。

　　「秀貞覺得我年紀太小，難不成將來想要嫁個二三十的？到了那個年紀的，要麼是已經成過親了的，要麼是有隱疾的，或者是家裡有問題的，再或者是心存大志的，秀貞願意賭上自己的一輩子？」何沐陽又問道。

　　林秀貞抿抿唇，實在是太蠢了自己，竟然是忘記考慮這個年代的平均成親年紀了。只想著自己內裡是個怪阿姨，所以將來得找個成熟穩重，年紀稍微大些的，卻沒想到，這個社會，剩男可沒多少。

　　後娘難當，所以，死了老婆的是不能嫁的。心存高志的，能用的到林家的時候她可能會過的比較好，但林家若是沒用了呢？至於有隱疾的，她可還想要一段比較美滿的婚姻呢。

　　「秀貞，我對你是一心一意的，我知道你現在不喜歡我，我也不強求，你只給我個機會，以後不要躲著我好不好？反正你才十三歲，就是定親，也得等十五歲及笄了，在這之前，我絕對不會催你的，好不好？」

　　何沐陽換了可憐兮兮的表情，再加上可憐兮兮的語氣，林秀貞忽然就說不出太殘忍的話了。再者，剛才何沐陽的提醒，實在是太打擊人了，這一時半會兒的，她心裡亂的很，也著實不知道該怎麼說。

　　「何大哥，我……」張張嘴，又閉上，何沐陽看出她心裡的煩亂，心裡就又有些底了，只有在乎，才會心煩意亂，若真是完全不在意，還用擔心說出來的話太傷人？大不了以後再不見罷了。心裡有些微微的喜悅，只要沒有完全拒絕，他就還有機會。

　　「秀貞，你什麼都不用說，你只要相信我，願意給我一個機會，以後再不用躲著我就行了。再者說，你不相信我，也得相信你爺爺，你爹爹，還有你三個哥哥的眼光啊，若是我能取得他們的同意，你是不是就可以放心了？」何沐陽再次問道。

　　林秀貞也不知道該如何說，貌似，何沐陽也確實是個很不錯的選擇？反正還有兩年，兩年之後，他就十八了，在現代雖然才成年，可在古代，就是男人了。

　　若是到時候，他還對自己……那是不是說明，這份兒心思，並非只是少年一時的綺思？

　　「何大哥，你和姐姐在說什麼啊？」正當林秀貞猶豫的時候，忽然就停旁邊林秀靜好奇的問道：「為什麼你們都不吃飯啊？你們不吃的話，那這些是不是都能讓我吃掉了？」

　　何沐陽臉色變了變，小胖妞回去會不會打小報告？自己是阻止呢還是不阻止呢？阻止的話，自己以後還能和秀貞見面說話什麼的，不阻止的話，自己的這番心思，就正好能先和林家通個氣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