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林秀貞愕然，隨即忍不住笑：「這可真是……難怪三叔要將人給趕出去了，沒想到，李媒婆竟然……這真是……」給兒子說親沒成功，立馬就轉到老子頭上，這事兒，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幹的出來的。

　　「那王秀才也是讀書人，怎麼就願意……」林秀貞搖搖頭，哭笑不得，好歹也是讀書識字的，也應該知道個倫理綱常吧？就算只是說親，你家閨女先後說給父子兩個，連一炷香的時間間隔都沒有，這也實在是太毀三觀了點兒。節操去哪兒了？

　　「王秀才估計是不知道。」林君明笑嘻嘻的說道：「我瞧著倒是那李媒婆自己的意思，不過，這事情和咱們家沒多大關係了，反正那王家的姑娘，咱們家是不可能要的，你今兒做的點心多不多？」

　　「多，怎麼了？」林秀貞一邊將剩下的點心都夾出來，一邊側頭問道。

　　林君明三兩口將手裡的點心吃完，筷子扔到一邊陶盆裡：「等會兒大哥他們回來，若是考中了，肯定有不少人來咱們家呢，沒有點心怎麼好招呼客人？」

　　「你是不是想太多啊？」林秀貞忍不住笑，這人都還沒有回來，就敢肯定是中了，那萬一回來之後要是沒中呢？

　　「你對大哥沒信心啊？」林君明挑眉。

　　林秀貞搖頭：「那肯定不是啊，我對大哥有信心，可萬事不能說的太絕對，萬一呢？若是有個萬一呢？」

　　「那也不浪費，反正你多做點兒就沒錯。」林君明擺擺手，彎腰摟了小胖墩起來：「我帶三弟出去玩兒，反正這兩天放假，你也別總是將他給拘在家裡，這性子，太乖了就像是小姑娘家了。」

　　「別胡扯，什麼小姑娘家，我們家君輝是男子漢。」林秀貞白他一眼，轉頭問林君輝：「君輝你說是不是？以後你長大了要保護姐姐的對不對？」

　　「對！君輝是男子漢大丈夫！」林君輝使勁點頭，將筷子遞給林秀貞：「姐姐再給我一塊兒點心？」

　　林秀貞嘴角抽了抽，捏了一塊兒點心塞給他：「好了，出去玩兒吧，別耽誤太久，一會兒就該吃午飯了，對了，二哥，你到高屠戶家裡買點兒豬肉，算了，你別去了，我一會兒讓毛大娘去。」

　　林君明樂得不用去跑腿，笑嘻嘻的抱著林君輝出門玩耍去了。

　　想了想，大哥考中的可能性是十分高的，要不然還是準備點兒點心瓜子之類的東西吧，萬一到時候真有客人上門，也免得手忙腳亂了，就是沒考中，自家吃也行。

　　剛打算準備，就聽見有敲門聲，外面毛大娘一邊問一邊去開了門，沒多久，就在院子裡喊道：「秀貞，春桃來找你了。」

　　春桃？田春桃？

　　林秀貞微微皺眉，有些不解，她來找自己做什麼？她們兩個，在村子裡可不是什麼好姐妹好朋友，兩個人見了面頂多是點點頭問個好的關係，這會兒田春桃來找自己有什麼事兒？不過，人都上門了，林秀貞也不好避而不見，就洗了洗手，慢吞吞的出了廚房：「春桃？你找我有事兒？」

　　「嗯，找你說說話。」田春桃笑瞇瞇的說道，臉上沒有半點兒不自在，進了林家的大門，自來熟的走到林秀貞身邊，伸手挽了她胳膊：「你在忙嗎？我幫你吧？」

　　「不用不用，剛才在做點心，已經做好了，你要不要嘗嘗？」林秀貞忙說道，藉著轉身的動作，進去端了一盤子點心出來：「還熱著，別客氣。」

　　田春桃當真不客氣，伸手捏了一塊兒點心。

　　林秀貞領著人在石桌邊坐下：「今兒怎麼想起來來找我了？是有什麼事情嗎？要喝茶嗎？」

　　「不要了，白開水就行。」田春桃擺擺手，嚥了點心，笑瞇瞇的看林秀貞：「沒事兒就不能來找你了？你是不是覺得咱們兩個以前不對付，我不喜歡你？」

　　林秀貞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不管田春桃喜不喜歡她，反正她是不喜歡田春桃的。

　　「其實我是很喜歡你的，我想和你做姐妹，不過，我覺得你喜歡杏花姐，不喜歡我，所以不敢來找你。」田春桃有些惆悵的說道。

　　林秀貞扯扯嘴角：「沒有，你想多了。」

　　「這麼說，你也是很喜歡我的？」田春桃眼睛立馬就亮了。

　　林秀貞更不應該怎麼回答了，這話要是放在一男一女身上還正常的很，可放在她和田春他身上，就怎麼想怎麼讓人覺得奇怪了。

　　「只要你不討厭我就好，我可是很喜歡你的，我以後能不能經常來找你玩兒？」田春桃又問道。

　　林秀貞有些詫異：「你們不是打算搬到縣城去住嗎？」

　　「你也聽說了？」田春桃抿唇笑，說實話，田春桃長的是挺好看的，家裡面寵著，連地都沒下過，估計在家裡也是連笤帚都不拿的，所以皮膚白淨細膩，她又會打扮，今兒梳個小辮子在耳邊盤個花兒，明兒弄個墮馬髻簪上一朵花，笑起來甜蜜蜜，在村子裡也是有名的一朵花呢。

　　「這段時間一直在旱，家裡沒了收成，所以我爹娘就想去縣城討生活，不過，高大爺不是說，估計就會下雨了嗎？若是下雨了，我們就不去縣城了。縣城哪兒有咱們村子裡好啊，有田地，咱們自己種莊稼就能吃，到縣城不管什麼可都是要花錢的，住的，吃的，用的，還沒糧食，哪兒能那麼容易就住下去？」田春桃笑著說道。

　　林秀貞點頭：「是這個道理，不過，也說不準到時候會不會下雨，高大爺自己都不確定，萬一不下雨，怕是明年的收成也要沒了。」

　　「你不知道，高大爺說話準著呢，他說會下雨，那就一定會下雨。」田春桃十分堅定。

　　林秀貞笑著點頭：「但願吧，再不下雨，估計就真的得換地方了。」

　　乾旱一季沒問題，好歹還有國家救濟糧吃，若是乾旱一年，哪怕朝廷發放賑災糧，他們也是不能呆在懷縣的，沒水喝，只有糧食管什麼用？

　　田春桃也不知道到底是來幹什麼的，東扯一句，西扯一句的，林秀貞一問，她就做出傷心的樣子來：「秀貞是不喜歡和我說話？」

　　林秀貞乾笑一聲：「也不是，這不是瞧著快中午了，我想著，得準備午飯什麼的……」

　　「你們家不是有下人的嗎？」田春桃笑著說道，看了看正忙碌的毛大娘，轉頭看林秀貞：「你啊，就是太和善了，家裡請了下人，給他們銀子，不就是為了讓他們幹活的嗎？你要是都是自己幹了，那不就白花錢了？我看看，你是不是經常做點心什麼的？」

　　林秀貞點點頭：「我自己挺喜歡做的，家裡人也喜歡吃。」

　　「你看，你的手都有點兒粗糙了，這可不行，咱們女孩子家的，最應該注重這些事情了，你看看我的手，就一點兒繭子都沒有。」田春桃伸出自己的雙手，確實是白白嫩嫩，摸著跟綢緞一樣。

　　但是，林秀貞看看自己的手，也沒差啊，雖然平日裡要做繡活兒，要做點心什麼的，可每天晚上用熱水泡一泡，塗上油膏，手也算白皙光滑的了。

　　「點心什麼的，反正你們家也不缺錢嘛，就請個做點心的大娘回來。」田春桃繼續說道。

　　林秀貞搖搖頭：「我家裡人就喜歡吃我做的，就算是不好吃，是我的一番心意，他們就喜歡的很。」

　　田春桃頓了頓，笑著點頭：「你說的是，到底是你的一番心意。」說著就又將話題轉開了：「大牛哥快成親了，到時到時候咱們一起去看吧？」

　　「那肯定得去啊，時候真不早了，你要是沒什麼事情，我就先進去幫毛大娘做飯了。」見她總是說些沒什麼意義的話，林秀貞也不想浪費時間了，之前她就想開個玩偶鋪子，若不是遇到乾旱，想著大家都沒心情買玩偶之類的玩意兒，她早就開始籌劃了，現下既然說是要下雨了，那乾旱緩解了，她開舖子的事情，也能提上日程了。

　　「好吧，其實我也沒什麼大事兒，就是想過來找你玩兒。」田春桃笑著說道，手指在桌子上劃拉了兩下：「總是不見你出門，所以才過來找你的，你若是有空，咱們下午去荷花家一起說話一起玩兒？」

　　「張荷花？」林秀貞問道。

　　田春桃笑著點頭：「是呀，荷花是個脾氣好的，和你一定能相處的來。」

　　這話什麼意思，難道自己脾氣不好嗎？林秀貞也不想和她計較，就搖搖頭：「怕是沒空，我下午要做針線活兒，再說了，下午這天這麼熱，我也不想出門，改天吧。」

　　「那要不然這樣吧，下午我和荷花過來找你玩兒？」田春桃忙說道：「咱們一起做針線活兒啊，人多熱鬧嘛，正好做活兒累了的時候，咱們能一起說說話聊聊天，好不好？」

　　「這樣不太好吧……」林秀貞剛說完，就見田春桃擺擺手：「沒什麼不好的，反正家裡也不用我們幫忙做活兒，吃了午飯就沒什麼事情了，我們一起做個針線活兒還能幫個忙呢，好了，你也不用和我客氣，下午我再來找你。」說完，不等林秀貞拒絕，就起身走人了。

　　林秀貞有些鬱悶，我沒答應讓你們過來的吧？

　　「剛才春桃和你說什麼了？」劉珍珠起身到門口，招手示意林秀貞過去，高大嫂也一臉好奇：「那小妮子，一向是眼睛長在頭頂的，她看不上的人，連句話都不願意說的，今兒是過來幹什麼的？」

　　「我也不知道，說了一大堆閒話，然後就說下午和荷花一起來找我做針線活兒。」林秀貞皺眉，荷花說起來還是張嘉楠的堂妹呢，不過，並不算是親堂妹，兩個人的爺爺是堂兄弟，到他們這一輩兒，已經不算是太親了。

　　「不會是看上你們家君安了吧？」高大嫂開了個玩笑。

　　劉珍珠搖搖頭，也沒當回事兒：「哪兒呀，要是看上我們家君安了，那不早些年就應該來找我們家秀貞玩了嗎？也好趁機接觸接觸我們家君安，這前些年沒看上，這會兒怎麼就會忽然看上？」

　　「那指不定是因為你們家君安考上了童生，她們下午估計是來打探打探消息的？」高大嫂又說道。

　　劉珍珠忍不住笑：「這還用打聽？等他們從縣城回來，就是我們家的人不說，那嘉楠和沐陽家裡會不說嗎？哪兒用得著女孩子眼巴巴的上門來打探消息？定不是這個，說不定就是小姑娘心血來潮，想過來看看熱鬧什麼的。」

　　劉珍珠就是隨口說說，但林秀貞覺得，定不是因為這個，看熱鬧去誰家不好？張嘉楠家裡，還有何沐陽家裡，田家都能去，幹嘛非得來一個和自家不算是很親近的林家家裡？不過，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反正不管田春桃她們想做什麼，林家不願意，她們就做不成。

　　吃了午飯，老爺子沒再出門，林君明和林君清也老老實實的呆在家裡等消息。劉珍珠有些著急，時不時的就到門口去看看，倒是林秀貞最穩得住了，她那老虎馬上就要收工了，得靜下心來才行。

　　眼看著快做完了，就聽見有敲門聲，毛大娘也知道今兒是考試名次出來的時候，一邊應著一邊就飛快的去開了門，誰知道，外面不是林仲修一行人，而是田春桃帶著張荷花過來了。

　　毛大娘有些喪氣，不過還是沖屋子裡喊了一聲。

　　秀貞忙跳下床就將自己的老虎給塞到櫃子裡，林君輝還看的不明所以：「幹嘛藏起來？」

　　「因為那是給君輝的禮物，別人不能看。」林秀貞隨口說道，出了門去迎田春桃和張荷花，剛才做的太認真了，竟是將這兩個人要上門的事情給忘記了，差點兒就暴漏了。她那大老虎，那可是很不一樣的，將來要做鎮店之寶的，哪兒能讓別人瞧見？

　　「老先生，林二娘，林三叔，都在家啊？」一進門就打招呼，小姑娘笑嘻嘻的，看著挺懂事兒。

　　林老爺子摸著鬍子笑道：「來找我們家秀貞玩兒？秀貞啊，你可得好好招呼才行。」他老人家心寬，小孩子早些年之間的恩怨，早就不當回事兒了，說不定現在根本記不得了。一個村子住著的，也認識，自是要笑臉相迎的。

　　劉珍珠也客氣的很：「秀貞，你之前不做了點心嗎？端過來讓春桃和荷花吃一些，春桃，你娘在家幹啥呢？好久沒見她出門了，要是有空，讓她也來找我說說話聊聊天。」

　　田春桃忙應了：「之前地裡沒事兒做，我娘就在家做幾套衣服，現下還沒做完，等我回去了，一定和她說，林二娘若是得空了，也上我們家去坐坐。」

　　張荷花也是個活潑的，忙接過話頭：「林二娘得空了也去我家坐坐，林二娘長的好看脾氣也好，老先生上課的時候不說過一句話嗎？近朱者赤，說不定我娘和林二娘相處時間長了，我娘也得變得漂亮些，最重要的是，脾氣要是和林二娘一樣和善就好了。」

　　張荷花的娘就是個一般婦人，不識字，大嗓門，對自家孩子那也是犯錯了就打罵，什麼講道理之類的，那是沒有過的。

　　劉珍珠聽著張荷花小小年紀，倒是怪會說話的，就忍不住多打量了一番，就看著小姑娘今兒穿了一件兒粉紅色衣服，頭上就帶了朵絨花，十四五的小姑娘正當花季，一雙眼睛水靈靈，笑起來也是個小美女。

　　「貿然上門，我也不知道帶些什麼禮物好，聽說秀貞最是喜歡做點心，我和春桃就一起做了一些，也請秀貞妹妹點評點評。」張荷花笑著說道，將手裡的籃子往前送了送。

　　劉珍珠笑道：「過來玩兒還帶什麼禮物？太客氣了，咱們一個村子的，往日裡隨意走動，太客氣了可就生疏了。」說完點了點頭，毛大娘才上前去接過來了籃子。

　　「不是什麼貴重東西，就自己做的一點兒小點心。」田春桃忙笑道，和張荷花一起到林秀貞身邊，笑瞇瞇的看林秀貞：「秀貞妹妹嘗嘗？」

　　林秀貞只好捏了一塊兒嘗兩口，點頭讚了兩句，領了兩人去自己的房間。

　　實在是想不透這兩個人的目的，林秀貞也就不提了，只拿了自己的針線：「我本來打算給我四弟繡個荷包的，你們瞧瞧，我做的還行吧？」

　　「真好看。」田春桃率先說道，張荷花也點頭稱讚：「這個小貓真可愛，你弟弟一定喜歡的，我也帶了我的針線活兒呢，你瞧，這是我自己做的帕子，你覺得怎麼樣？」

　　「蠻好看啊。」林秀貞也跟著點頭。

　　張荷花臉色微微有些紅，略有些不好意思：「秀貞捏別和我說客氣話，我是真心想請教一下的，你看我的針線，和杏花姐姐的比，差在了哪兒。」

　　「和杏花姐姐比？」林秀貞有些詫異。

　　張荷花更不好意思了：「嗯，我有個小舅媽，她會做女紅，我跟著學了幾天，但我也不知道自己這個，做的到底是好不好，所以想請教一下秀貞妹妹。」

　　「我覺得挺好的。」林秀貞實話實說：「不過，和杏花姐的比起來，還有些差，你看啊，這點兒，用圓針的話明顯會更好點兒，還有這個，配上松綠色會更好看。」

　　張荷花忙點頭，田春桃也不打擾她們，就坐在一邊仔仔細細的聽著，等林秀貞說完了，才笑瞇瞇的問道：「秀貞，你覺得，荷花做的這個帕子，放在你們家的繡莊裡，能賣得掉嗎？」

　　「自是能的，不過，價錢就不好說了。」林秀貞笑了笑，是為繡莊的事兒來的？對了，前幾天，娘還和高大嫂說過，繡莊想要招新人，想往縣裡再開一個，難不成就是為了這個？那不應該是找娘的嗎？怎麼找到自己這兒來了？

　　「我聽說，你娘的繡莊還要招人？」張荷花猶豫了一下問道。

　　林秀貞點頭，不管以前相處的如何，只要有真本事，那也能讓她進自家的繡莊，賺錢的事情誰會往外推？他們家繡莊是真的缺人，有手藝好的願意過去，他們歡迎還來不及呢。

　　「那你看我能不能行？」張荷花眼睛立馬就亮了。

　　林秀貞好奇的打量她：「你怎麼沒讓你娘帶你過來說啊？你們兩個自己過來，就是我娘覺得你們繡活兒好，也不會答應的啊。」

　　沒出嫁的小姑娘，沒家里長輩的允許，哪怕手藝再好，劉珍珠都是不會要的。

　　張荷花看了看田春桃，田春桃扭著帕子猶豫：「那個，我們自己答應了行不行？非得讓我娘過來說嗎？」

　　「嗯，你們既然是在我家的繡莊做活兒，那我娘肯定得對你們負責的嘛。」林秀貞眼睛咕嚕嚕的轉，視線在兩個人身上打量：「該不會你們都沒有和你們的娘說吧？」

　　「哪兒呀，說了。」田春桃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實話：「不過沒答應，說是馬上就該嫁人了，再出去做活兒不好。」

　　「有什麼不好的？我們繡莊的姑娘，還比別人家的好嫁呢。」林秀貞也想不明白，不是一向是這樣嗎？女紅好的，就能嫁的更好，若是進了繡莊，那身價就要往上提了，不是更好說親的嗎？

　　「我也是這樣說啊，可我娘說，正經的大家閨秀，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田春桃有些沮喪。

　　林秀貞恍然大悟，繡娘好嫁人，那是對一般人家來說的，大富大貴之家，繡娘就是做活兒的雇工或者下人，田春桃的娘一向心氣兒高，想將田春桃嫁進高門大戶，自是不願意田春桃去當個繡娘了。

　　「高門大戶人家，想看媳婦也是要看女紅的。」頓了頓，林秀貞說道。

　　田春桃點頭：「我知道啊，但是人家是只做給自己或者家人用的，繡娘做的東西，則是要賣出去的，將來指不定誰用呢。」

　　林秀貞轉頭看張荷花，田春桃的娘是因為那樣的原因不答應，那張荷花的娘是為什麼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