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花園禁獵區
在甦醒的瞬間,莫名的不安讓純匆匆忙忙坐起身來。
「呃…這裏是……」
從時髦的露臺窗前懸挂的窗簾間,透進夏日刺眼的晨光……
純揉了揉眼睛,環顧房間一週,確定是自己熟悉的景色之後,放心地
籲出一口氣……
這裏是純的宿舍房間。
靠著對面牆壁放置著室友律的床鋪,理所當然是空蕩蕩的。
純想起那位既是同班同學、也是堂兄弟的美少年五官鮮明的臉龐。
由於哥哥遠赴海外參加三年級學生必修的語文課程,律本來是要陪伴
純一同返校的,卻在臨行之際打來一通電話……說是有急事,無法作
陪了。
他及肩的頭髮近乎金色,一隻耳朵鑲著紅寶石的耳環。
外表看來放浪不羈的律,在這所男校裏卻不知為何擁有一群支持者。
純道貌岸然的哥哥--學生會長英,雖然也擁有所謂的後援會,卻跟
律是完全相反的類型。
「不過……昨天那個夢還真怪……」
夢中,一個自稱是新老師的男人,將純帶進色情賓館,還對他做了許
多不可告人的事……
「哇呀……」
一想起來,純頓時羞得滿臉通紅。
「我該不會是慾求不滿吧?」
純兩手捧著滾燙的臉頰,自顧自地解嘲著,他的腰部卻傳來「嗯~?
」的一聲。
「怎麼?做了那麼多;你還嫌不夠?」
「呀……」
純不禁掩住嘴巴、倒退三步。
「你這是幹嘛?好像我是鬼還是妖怪似的……」
男人用長長的手指撥起焦糖色的瀏海,將垂著的頭順勢抬起,向純眨
了一下眼睛說:「早啊……」
「啊…啊……」
純的嘴巴無聲地一開一闔,兩手緊緊抓住床頭。
他就是在夢中對純淫事做盡的男人。
他低低細訴「我愛你……」的嗓音,現在還在純的耳裏縈繞不去。
只是這段羅曼史太超乎純的想像,讓他誤以為那只是一場仲夏夜之夢
。
「怎麼了?你居然忘了跟你一整晚互相傾吐愛意的情人?」
真是無情……
俊美非凡的男子狀甚傷心地瞇起眼睛,純則在一旁戰戰兢兢地偷瞄他
。
「你說…傾吐愛意…是真的嗎?」
語尾還帶著藏不住的顫抖。
男人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就用我的這裏…和你的那裏……」
男人將純拉近,挑逗地撫摸他赤裸的臀部。
更順帶似地將剛起床便生龍活虎的部位,塞在他的掌中……
「哇、哇、哇——!」
純想揮開手中沈甸甸的物體,但男人緊緊箍住他的手腕,使他根本無
法動彈。
原本就質量驚人的物體,在純的手中更是來勢洶洶地開始膨脹。
純感受到它激烈的脈動,忍不住眼淚都要掉出來了。
「想起來了嗎?」
流一郎敏銳地察覺,純試圖將一切自圓其說成夢的心態,於是帶點責
備、又像捉弄地說道:「來,說說看,我叫什麼名字?」
「柳、柳生老師……」
「沒錯…我就是你的情人--柳生流一郎。你有好好記住我們是如何
相愛的嗎?」
純畏畏縮縮地點了點頭。
想到昨晚……流一郎本來說要留宿賓館,是在純的苦苦哀求之下,才
達成回宿舍過夜的決議的。然而,還沒有分配到房間的流一郎,最後
還是借宿在純的房內。
之後,他們以流一郎叫外送的蛋糕與香檳一同慶生,在浪漫的氣氛下
,兩人又……
(哇呀——)
那些想起來就叫人耳根通紅的各種姿勢,與超乎想像的行為,瞬間像
新幹線般從純腦中飛馳而過。
純不由得左右甩起腦袋,一旁的流一郎則泠泠笑著說:「哦~看來,
你雖然記得我的名字,卻不記得我們做過什麼事?」
出奇端整的五官,配上一副淺淺冷笑的表情,恐怖效果更是加倍。
「你這樣怎麼行呢……做人應該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呀……」
流一郎擺出老師的派頭教訓起純,五根摟緊他的手則狠狠嵌進他柔軟
的臀肉。
「呀…好痛……」
純痛得喊出聲,流一郎則將他面朝下地按在床鋪,輕聲宣告:「沒辦
法,那我只好再教你一次了。」
「啊…不用了!我已經想起來了……!」
純抵死婉拒,卻無法改變流一郎的心意。
「怎麼可以不用……預習和複習是學習的基本功夫嘛!在徹底學會之
前,一定要反覆練習才行……」
流一郎煞有其事地說完,就把純的纖腰一把抬高,另一隻手則繞到前
方,握住純顫抖的慾望。
「啊啊……」
這就是男性生理的悲哀……
只要慾望一被挑起,就無路可退了。
「瞧,你應該也慢慢回憶起,我教授給你的愛的課程了吧……」
「啊…啊…啊啊……!」
在少一分不行、增一分太過的強弱搓揉下,純禁不住發出遺忘羞恥心
的喘息。
「做得很好…就像這樣,扭著你可愛的腰,誘惑我……」
「不行…我辦不到……」
「怎麼辦不到?你昨晚雖然是第一次,不是也做得很好嗎?」
一想起昨晚自己的放浪,純不覺倒抽了一口氣。
「你要更放鬆才行…讓體內的慾望來帶領你…如果你能讓我慾火焚身
的話,我會好好獎勵你的。」
流一郎口若懸河地說出一連串煽情臺詞來刺激純,純則把臉埋進床單
,用只有腰部?抬高的淫蕩姿勢,搖晃著腦袋拒絕。
「沒錯…就是這樣,看起來非常惹火,可愛極了。」
「你亂講:我才…不是……」
純決沒有心存挑逗的意思,卻在不知不覺中又遂了流一郎的意。
純羞傳頸子都紅得像要噴火,只能無助地咬住床單。
「怎樣?忍不住想要了吧?」
充滿自信的聲音,從純的背部向上攀爬。
同時……流一郎的手指也伸往純胸前的突起。
「啊…啊啊……」
雖然不是女孩子,但純只要胸前一被逗弄,就會產生一股無法抗拒的
莫名快感。
難道說,純的男性機能哪裡出了問題?
純突然覺得擔憂極了。
可是……當流一郎的手指溫柔搓弄起他的乳頭前端,這些困擾他的小
問題……頓時都變得無關緊要了。
「啊…老師……」
「很好,這裏也突起得很可愛。那這邊呢……?」
流一郎的手接著摸索向純的下腹部,輕戳他慾望的出口。
「嗯…啊……!」
「嗯……這邊看起來也準備妥當了,濕淋淋的,模樣真是淫蕩……」
他將純前端按捺不住湧出的蜜汁擴散般地塗抹,同時以低沈的喉音笑
道。
「啊…啊……」
純下意識地扭動腰部,乞求更甜蜜的愛撫。
「等一下……這裏也要先弄濕才行……」
在全身上下遊移的手,突然毫無預警地撤開了。
「怎…麼了?」
「男孩子不會自己分泌,這點倒是挺麻煩的。」
流一郎自言自語地嘟嚷著。
(既然嫌麻煩,就不要做嘛……)
純有點不高興地嘟起粉紅色的可愛小嘴。
耳邊傳來流一郎窸窸窣窣找東西的聲音。
「老師?」
純帶著催促問道,流一郎便用軟綿綿的嗓音回答:「嗯?哦…我是在
準備潤滑劑……它可是又甜、又好吃喔……」
純心裏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連忙抬起頭來,卻在確認真相之前又被
壓回床單上。
「你別管那麼多……」
流一郎的手指輕撫純秘密的門扉。
「效果還真不錯,兩根手指輕輕鬆鬆就進去了。」
似乎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虛,流一郎刻意在入口處製造出濕黏黏的聲
響。
「啊…啊……」
在手指數度往返、試圖擴張內壁的動作中,純漸漸感到體內深處產生
酥麻的痙攣。
「不要…好奇怪……」
「一點都不奇怪,只是以一個男孩子來說,你的這裏特別需要慰藉罷
了。」
流一郎以矯寵的語氣呵呵一笑,將純的身體翻轉成仰臥狀態。
然後,「啾」地親了一口純俏皮挺立的慾望前端。
「呀……嗯!」
「這樣就對了……等等,馬上就給你喔……」
流一郎安撫似地溫柔說道,便將自己獰猛無比的男性象徵,埋進純因
蛋糕奶油而變得濕滑的體內。
「……!」
瞬間,純屏住了呼吸。
「你還是初學者,這也難怪……」
流一郎淡然說完,隨即將自己的龐然大物,一寸寸緩緩插進純連前端
都難以消受的狹窄花園。
「嗯……不能再進去了……」
純發出稚氣的喘息聲向他哀求。
但是,流一郎這個人並不喜歡半途而廢。
「你慢慢吐氣……」
他毫不留情地下著命令。
「昨天晚上不是教過你了嗎?」
「可是…人家就是……」
純開始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全身的肌肉也變得更加緊繃。
「好、好、好,我知道了。」
流一郎無奈地讓步,將手伸向純夾在兩人腹間的慾望。
純小巧的器官,溫順地納入流一郎的掌中。
流一郎禁不住在心裏發出「好可愛…」的歎息,不過這個秘密最好別
讓純知道。
他微微一握,純敏感的身體便隨之一跳。
流一郎沒有給他休息的機會,便溫柔……卻又強韌地開始上下摩擦。
「啊…啊啊…嗯!」
趁純的注意力移轉到男性象徵上,流一郎一口氣挺進他纖細的腰間。
「啊…啊啊……」
純發出尖銳的哀鳴,不過一旦長驅直入的肉棍,便藉著香甜的潤滑劑
毫無滯礙地潛進了天堂深處。
流一郎摟著純坐起身來,擁緊懷中嬌小的軀體。
「怎樣?」
「啊…不行!我要死掉了~!」
純被緊抱在流一郎的胸前,一邊狂亂地喘息,一邊擺動著臀部。
流一郎雙手扶住他的腰,前後左右地輕晃一陣,純頓時發出更豪放的
呻吟。
「老師……不行……」
「達到高潮的時候,應該說什麼呀?」
流一郎故意將擺動的雙手稍停,壞心眼地問道。
「啊……」
瞬間,純濕潤的眼眶無助地透出遲疑……
「啊啊!我要去了、要去了、要去了——!」
純忘情地發出可愛的吶喊聲,戲劇化地就這樣失去了神智。
「喏,快起來吧…你不是要在太陽出來前去澆花的嗎?」
流一郎輕輕搖晃癱在床上無法動彈的純的肩頭,柔聲說著。
流一郎自己已經淋浴完畢,衣服也換好了,一副神清氣爽的姿態。
「純……」
他輕咬了一口純的耳垂,但純只是抬起手來趕蒼蠅似地揮揮,一臉惺
松地揉揉眼。
「這樣可以嗎?你不怕那些花會被太陽烤乾?」
「怕……可是人家起不來……」
「這個孩子……人家拜託你的事,怎麼能偷懶呢……」
流一郎枉顧自己正是讓純起不了床的元兇,居然開始教訓起睡意正濃
的純。
「不要…人家想睡嘛!」
不知純是否知道眼前的人是流一郎,還是跟某人弄混了,一雙小手撒
嬌地摟住流一郎的腰。
流一郎露出滿足的微笑,低頭望著胸前的純。
由於這是他生平頭一遭和男孩子談戀愛(也可說搞七撚三),多少抱
著點不能事事順遂的心理準備,因此關係進展之穩當反倒讓他感到有
點意外。
不僅如此,這個黑髮的美少年不但跟女孩子比起來毫不遜色,甚至是
他嘗過的獵物中水準相當高的。
而兩個人的肉體接觸,又是如此契合。
「這孩子…真的是好可愛。」
流一郎從沒想過,自己到了這個年紀還會有嘗試同性戀的動機。
然而,他居然覺得可以為了這個少年……改變自己的性向。
反正從今之後,他就要在一個滿是同性的環境生活了,這個轉變或許
還是福非禍。
流一郎在床緣坐下,一面輕撫純黑亮的髮絲,一面出神地想著將來的
方向。突然,走廊上漸行漸近的腳步聲與談話聲傳進他的耳裏。
在純「嗯…」地呻吟著抬起頭來的一瞬間,腳步聲也恰好停在純的房
門前。
先是「喀擦」一聲扭轉門把的聲音,空白一拍後則是鑰匙插入鎖孔的
金屬摩擦聲。
「這下糟了……」
流一郎用夏天涼被蓋住純全裸的身體,一臉鎮靜地等待房門打開。
「純…你起床了嗎?」
一聲清澈透亮的問句響起,隨之而來躍進門的,是一個人如其聲的花
俏少年。
他的頭髮略長,還染成幾近金色的淺褐。
左邊的耳垂戴著一隻看似紅寶石的耳飾。
他胸前的鈕扣雖然放肆地敞開,但由他襯衫上繡著的校徽與蘇格蘭條
紋長褲看來,他應該也是這所學校的學生。
跟純的型雖然不同,五官卻也相當標緻。
他發現房內的流一郎,立刻大為震驚地愣在當場。
「你……是誰?」
「你問我?」
少年一臉狐疑地俯望坐在床邊滿臉堆笑的流一郎,這時,另一個身材
傾長的男子出現在少年身後。
不過話說回來,在一九0公分的流一郎面前,再高的男子也會相形失
色……
那個男子(推斷未滿十八歲,所以理論上或許應該稱他為少年)也身
穿制服,但是胸前鈕扣卻對照地顆顆緊扣,看來十分拘束。
他的背脊挺直、姿勢端正,一頭與純相若的漆黑亮髮,也一本正經地
梳整平順。
若要打個比方,他就好似從少女漫畫中走出的男主角。
「怎麼了?律……純他人呢?」
緊跟在呆立門前的耳環少年身後的優等生,訝異地問道。
「啊…英,房間裏有個不認識的傢夥!」
「什麼?」
被喚作律的少年,轉頭看向似乎名叫英的正統派美青年,指著流一郎
解釋道。
「你真是不懂禮貌……」
英不忘原則地按下律的手指,將他往後一堆,便邁開大門跨進房內。
然後,他來到床前,交替凝望坐在床沿的流一郎,與睡得正香的純。
「不好意思,請問您是哪位?為什麼會在舍弟房間裏?」
英謙和有禮地發出一串質問。
「舍弟……純是你弟弟?」
「是的,睡在床上的人,就是我弟弟淺香純……那您是?」
在英詢問的同時,身後彷彿升起青白色的熊熊火焰。
他的用詞雖然謙恭,但其中「你是什麼玩意兒?」、「要是你敢動我
弟弟半根汗毛、我絕對不放過你!」的恫嚇之意卻昭然若揭。
這就是那個不准純去大澡堂的嚴厲哥哥……?
(原來如此……)
流一郎在心裏點了點頭,緩緩站起身來。
在知道自己身高略遜一籌的瞬間,看來自尊心甚高的英臉上掃過一陣
氣惱。
「我是從第二學期就要在這裏擔任數學老師的柳生流一郎,請多指教
……」
流一郎紳士作風地伸出右手,英也只好不甘不願地與他相握。
「我是聖亞瑟學園山中分校的學生會長淺香英,目前是高中部三年級
,也請您今後多指教。」
英自我介紹完畢之後,轉頭以眼神向律一瞥。
「他是我們的堂兄弟淺香律,跟純同樣是一年級,也是他的室友。」
流一郎向律舉起手來致了個意,就拿起自己的行李與上衣外套。
「我昨天很晚才到學校,因為還搞不清楚東南西北,所以就拜託巧遇
的純讓我暫借一晚了。」
流一郎向英解釋完後,瞄了一眼腕上的勞力士表。
「辦公室差不多也開門了吧?那我就要去報到了。」
流一郎拉開房門,頭也不回地發出一聲低笑。
「要是純醒來的話,麻煩幫我向他道聲謝。」
「我會的。」
英帶著不友善的兇惡目光點點頭。流一郎接著又補充道:「對了,還
有要提醒他澆花……」
「您不必擔心……我已經幫他澆過了……」
看來英似乎是個完美主義者,凡事不辦得妥妥噹噹絕不安心。
(這種型倒是挺對我胃口的。)
劣根性難改的獵豔衝動,又在他的體內一陣翻騰。
(不愧是純的親哥哥,也是美人胚子一個。那個堂兄弟也頗為動人…
…)
「那就再會了……」
流一郎瞇起雙眼,露出心術不正的微笑,便加快腳步離開了犯罪現場
。
「那小子有沒有搞錯……以為自己長得還能看,就跩成那副德性……
」
自認與公認的自戀少年律,似乎已對這個新來的數學老師產生了敵對
意識。
在這所學校內,擁有標準以上容貌的學生雖然不在少數,但是在律的
心目中,真正配稱為「美男子」的,卻只有自己及堂兄弟英與純。
但是,那個自大的數學老師,居然連自己一向又敬又長的英都不放在
眼裏……
那副「我就是樣樣都行」的自信模樣,看在律的眼裏真是火大極了。
「沒看過這麼欠扁的人!你說對不對?英……」
律踹了房門一腳泄憤,發現堂兄一手掀起棉被,呈現呆滯狀態。
「英?你怎麼啦?」
「那個……變態大色狼……!」
「啊?」
聽到一向溫文儒雅的堂兄口吐穢言,這次換成律愣住了。
「我絕不饒恕他……!」
英狠狠撂下一句古裝劇似的臺詞,讓一旁的律露出「天是不是要下紅
雨了?」的驚愕表情。
「英--!」
律壓低腳步聲,戰戰兢兢地走到堂兄身後。
「你到底怎麼了嘛……」
律越過英的肩頭窺去,頓時嚇得說不話來。
躺在床上的純不但全身赤裸,肌膚上還散落著一點一點玫瑰色的痕跡
……
「這、這是吻痕?」
律吞了一口唾沫,低聲地說。
看到純彷彿被狂風掃過般的胴體,誰也沒有理由猜測那是蟲叮的痕跡
。
「犯人……就是那個禽獸老師?」
「我想……錯不了。」
英回答的聲音像來自地獄般低沈。
英目不轉晴地盯著純粉紅色的可愛乳頭,周圍顏色特別豔麗的花瓣。
純是他捧在手心裏、費盡苦心守護長大、全世界最疼愛(或者該說是
唯一疼愛)的弟弟。
剛剛他並沒有讓律看見,純像少女般線條圓潤的臀縫、以及纖細的男
性象徵四周,都殘留著一目了然的性愛痕跡。
更令英驚愕的是,床邊的垃圾桶內,居然還躺著開封過的超薄型保險
套盒子……
不過,就對方還懂得遵守禮儀這一點,英姑且表示謝意……
「英……到底怎樣嘛?」
英不禁把滿腔怒氣,都發泄在將下巴靠在自己肩上的堂弟身上。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我現在說什麼都無法挽回……不過,要不是
你不遵守約定的話,純也不會被別人染指……」
「話不能這麼說啊,人家特地來拜託我支援他們的LIVESHO!
,我怎麼能拒絕嘛!而且……我又不是放純鴿子,我事前有打電話告
訴他啊……」
「你該打電話通知的人,是我才對…!」
被英嚴厲地一吼,律不高興地翹起嘴巴。
「你…不要強人所難好不好!你那個時候……根本就還沒到成田機場
嘛!」
「我不管,總之你就應該聯絡我!早知道,我就會從成田直接趕回學
校了……」
「我說啊--」
律一臉不耐煩地向英回瞪。
「你不要只會罵我好不好!照我的想法啊…純也不是個小孩了,就算
沒有保鑣一天到晚陪在身邊,他自己也應該會照顧自己啊……」
「自己照顧自己,結果就是這種下場……」
英恨恨地說完,立刻將棉被蓋回純的身上。
「這下你要怎麼負起責任?」
「結果都是我的錯喔!?」
律完全沒料到純的後庭已經被染指,被英沒頭沒腦地責備,只覺得憤
憤不平。
「還不都是你,把純寵得像溫室裏的小花!要不是你有戀弟情結的話
,他多多少少也會懂得提防人,懂得保護自己的嘛!」
「你說什麼?我哪裡戀弟了?」
「你嘛拜託---!你這樣叫沒有戀弟哦!從小,你就一天到晚純純
純地叫,噁心巴拉的,聽得我都會臉紅……」
律「哼」一聲別過頭去。
英在他耳邊低笑著說:「怎麼?你在吃醋啊?」
「誰…為什麼我要吃醋!?」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
當兩人像摔角選手一樣揪在一塊的同時,場外傳來一個聲音:「喂…
你們兩個在吵什麼啊?」
「咦?」
英和律同時出聲。
兩人轉向聲音的源頭,只見不知何時醒來的純,坐在床上一臉睏倦地
揉著眼睛。
「純……你的身體……不要緊吧?」
英畢竟問不出口「有流血嗎?」這種問題,只得選了含糊的字眼。
「身體?為什麼這麼問?」
純怔怔地看向自己的身體,這才「啊……」地叫了一聲,再次鑽回被
窩裏。
「這……這是昨天我在澆花的時候,被蚊子咬的啦…好、好癢哦……
」
啊哈哈哈……接著又乾笑了幾聲。
(這種理由誰相信啊!)
英和律被純牽強的謊言弄得哭笑不得,只能歎了口氣,望著彼此。
「純……」
聽到英的呼喚,純怯怯地把眼睛從被窩裏露出來。
「英,你是什麼時候回日本的?」
「喔……昨晚就回來了。因為擔心你,所以我搭今早的第一班電車和
巴士,趕回來看你。」
陪戀弟的哥哥東奔西跑,真是累死我了……律在英的身後悄聲抱怨道
。
英轉頭瞪他一眼,隨即又將視線移回純的身上。
「重要的事情……?」
純將英遞過的T恤、四角褲、短褲在被窩中笨手笨腳地套上,總算敢
以全身示人了。
「我就直截了當說了……」
「什麼?」
見到弟弟跪坐在床上的可愛模樣,英一瞬之間動了憐憫之懵,但還是
狠下心向純命令道:「你以後不准再跟那個數學老師見面了……」
「為…什麼?」
純用受到強烈震驚的聲音問道。
「你自己應該最清楚原因才對。」
「話是你說的,我怎麼會知道……」
一向聽話乖巧的純,不悅地將臉別開。
純意外的反抗讓英大吃一驚,他握住純的兩肩,強迫他看向自己。
「你真不知道原因的話地無所謂,總之,你不准再跟那傢夥見面!」
「你這麼說…但是不可能啊!上課的時候,一定會遇到的……」
聽了純的話,英滿臉痛苦地瞇起雙眼,輕輕歎了口氣。
「如果是上課的話,你只能跟他說必要的事情,下課以後就不准跟他
說半個字,也不能和他眼神相對,知道了嗎?」
「好過份……」
純握緊拳頭,肩頭微微顫抖著。
「為什麼英老是強迫我不准做這、不准做那?像洗澡的事也是,我也
很想泡溫泉啊!」
「你真那麼想泡的話,寒假的時候我再帶你去。」
「根本不是…這個問題嘛…英老是這麼獨裁……」
純用淚濕的雙眼向英一瞪,吸了吸鼻子,抬起手背抹去眼淚。
「就是說啊,英,你管他太嚴了啦!」
律終於忍不住插嘴說道。
律原本想說「清官難斷家務事」,於是躺回自己床上,決定塞起耳朵
遠離戰火,但是英簡直比希特勒還專制的口吻,讓他實在聽不下去了
。
「純自己會管好自己的。純,對不對?」
「嗯……」
雖然得到律的助陣,坐在床上的純卻點頭點得有點心虛。
不過,在英分別兇神惡煞地一瞪之後,兩個人很快就住嘴了。
「總之……你不准接近那個男人。我看得出來,他一定會讓你傷心的
。」
「為什麼…?你為什麼說得這麼肯定?你根本就不瞭解老師…他、他
真的是個好人!」
純帶著些微的不確定反駁道。
然而,其卻像猛獸撲人般地更大聲吼回來:「你不知道你被騙了嗎!
?那個傢夥根本是禽獸……」
純被哥哥的氣勢嚇了一跳,英則對默默無語的他更嚴厲補充了一句:
「你是被他玩弄了!要是你執意不肯聽我的話,我只好以『不正常同
性交往』的罪名,把你關進禁閉室了。」
「……!」
純聽到這個時有耳聞的恐怖禁閉室,驚恐地微微一震。
「喂,英……」
儘管律責怪他「做得太過火了」,卻只是靜靜地搖了搖頭。
身為學生會長的英,與擔任學級主任以上職務的數名教師或風紀委員
一樣,擁有懲戒委員會內的發言權。
審判必須是絕對公正的,即使對方是自己的同胞弟弟……
在這所學校裏,師生戀是莫大的禁忌。
這原本是學校內還有女老師時定下的規矩,時至今日,雖然校方已經
非男老師不聘,這條法律依然保有約束的效力。
「當然,要是這件事真鬧到懲戒會去,那個男人也跟你同罪。關禁閉
還算好的了,搞不好,還會要他走路?」
「不會吧……!」
英的話讓純嚇得猛然抬起頭來。
「可是…老師才剛到這裏,他根本不知道學校有什麼規定啊……!」
「那就不是我管得著的了。」
英冷若冰霜地說。
「他對才剛見面的男學生伸出魔掌,這就證明他的品德低下、不知廉
恥,這種人難道不該受罰嗎?」
「可是……這樣太過份了……」
如英所料,心地善良的弟弟擔心那個數學老師被解雇,更基於自己被
關禁閉,態度頓時軟化下來。
英瞬間露出苦笑,將視線從恍然若失的弟弟移到堂弟身上。
「律…你就負責看好純……」
用嚴厲的語氣下完命令後,他轉身背對兩人。
害蟲就應該儘早消滅……
英在心裏自言自語道,便走出了房門。
「…真是的,這算什麼嘛……」
律望著英離去後的房門,歎了一口氣。
「還叫我監視純…每次都強迫我接下這種苦差事……」
也只好認了……律一面撩起前額頭髮,一面轉向純。
「那…你有什麼打算?」
被律這麼一問,純不解地抬起頭來。
「我是說那個男人啦…那個野獸老師……」
「他是柳生老師啦……」
純立刻加以指正。
「對對對…不是野獸,是柳生……」
被純尖銳的眼神一瞪,律露出帶點諂媚的傻笑,跳到純的床上。
「我問你,你是真的愛上了那個傢夥?」
「啊…是啊……」
純扭扭捏捏地回答道,還小聲如了句「何況,我們也上床了……」。
純自己坦白招認,卻隨即羞得滿臉通紅。
「唉~真是甜蜜喲~」
律故意酸溜溜地說,然後伸了個懶腰,望著純的雙眼問道:「那…感
想如何?」
「什麼…感想啊?」
被律這麼一問,純不明就裏地歪了歪頭。
「你還給我裝傻!我是問你…感覺舒不舒服啦!」
「這…啊……」
律用指尖戳了幾下亂了陣腳的純的額頭,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態勢
。
「小子…趕快給我招出來!」
「這、這種事……」
為了躲避向自己興味盎然地逼供的律,跪坐在床上的純將兩手往後一
撐。
「我怎麼說得出口嘛…叫我說『舒服得不得了』…我怎麼好意思……
」
「你不是已經說出來了嗎?」
律哭笑不得地說完,就轉身背向在床單下無意義畫著圖案的純,盤起
腿來。
「沒想到…居然會被你搶先……」
律用手掌將柔軟的頭髮由前往後撥去,感慨萬千地說道。
「咦?」
一頭霧水的純發出疑問,律揮揮手說「什麼也沒有」,就將頭轉向堂
兄弟如美少女般清純動人的臉龐。
「……不過,那種事…真的那麼舒服嗎……?」
男人和男人做愛……
律不知不覺壓低了聲音問道,純雖然紅了臉頰,還是老實地點點頭、
「嗯」了一聲。
「因為感覺太好了,我還以為……自己要死掉了……」
「這、這樣……」
純真情流露的一番話,讓律聽得咽了一口唾沫。
「真…真有那麼好?」
「啊,不過…老師用力插進來的時候,我也差點以為自己會死掉……
」
「用力插…你、你是說什麼…插進哪裡……?」
吃了一驚的律「啪」地挺起上半身。
「討…討厭啦!你怎麼問人家這種事嘛,律好色哦……」
「說我色…純!」
律睜大了兩眼,從上到下專注地打量了純一陣。
英只讓律看到吻痕,因此在他擅自的想像中,純所經歷的應該只有到
「B」才對。
「怎麼會這樣…難道…你…已經做到最後了?」
「最後?」
「就是C啦?ABC的C…!你怎麼這麼亂來!跟第一次見面的人就
……」
律像跑完百米般氣喘吁吁地責問道。
「你也覺得…這樣很怪?」
純可愛的臉龐浮現不安的神色,注視著律。
「我也這樣跟老師說啊,可是他說我也滿十六歲了,應該多多累積人
生經驗…所以他就……」
律忍不住在心裏應了一聲「您別說笑了!」
「他說與其不做而後悔,不如做了再後悔……」
純接下來說的話,卻給了律不小的感觸。
「是嗎…說的也是啦,只要你不後悔的話,其實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啦
!」
比起什麼都不敢做,只會自己胡思亂想的我……
律的自言自語完全沒進到純的耳中,他正忙著思考自己是否真的沒有
後悔……
「不過…你接下來可有苦頭吃了。」
「我們兩個人,就是在英面前抬不起頭來……」
自小養成的習慣,使兩人對英的一字一句無不百依百順。
「純…雖然這樣有點不講義氣,但是在英點頭之前……我還是會監視
你,不讓你跟那個老師見面的……」
律一臉歉然地說道,純對他輕輕搖了搖頭。
「沒關係,你不用放在心上……我明白你的心情……」
「咦?」
「你喜歡英對不對?律……」
「你…你為什麼會……!」
被向來傻乎乎的純說中心事,律嚇待全身冷汗直流。
「你從小不是就常告訴我嗎?說英是你永遠的王子……」
律像被蛇咬在口裏的青蛙,發出「嗚啊…」的哀鳴。
「這種事情你記這麼清楚幹嘛啦!?那當然是開玩笑的囉!純屬玩笑
……」
律拼了命地苦苦掩飾,純只是置若罔聞地無力垂下頭。
「所以,你就照英說的監視我吧……我答應……不再跟老師見面了。
」
純低垂的眼睛滾下一顆顆的淚珠,落在他跪生的膝頭上。
「可是…純……」
「你不必…在意……」
純一邊用手背抹去淚水,一面小小聲地說著。
「真的…無所謂了……」
明明就割捨不下,純卻習慣性地用「還是放棄比較好…」來說服自己
。
因為,放棄比抗爭輕鬆多了……
除非獲得哥哥恩准,不然自己不論做了多少努力,最後結果都是一場
空。他已經有過太多次慘痛經驗了。
堅持自己的主張,對純來說是莫大的痛苦。
因為一旦他越專注、越投入,被迫放棄時的失落感就越強烈。
大澡堂的事只是冰山一角,就連跟朋友去旅行、去游泳池玩、去唱卡
拉OK這些稀鬆平常的小事,都因為哥哥的一句話而不得成行。雖然
,事後哥哥都會親自帶他到那些地方做為補償……
對於凡事隨波逐流、總是依賴哥哥保護的自己,純其實感到相當厭惡
。這一次,他原本以為情況會有所轉變……
「只要我乖乖聽話,英就不會生氣,還會對我和律很溫柔,而且這樣
一來,老師也不會……」
純話沒說完,就掀起身旁的被子,一頭鑽了進去。
「也不會被懲戒了……對不對?」
律俯望著夏季涼被下純微微顫抖的纖弱肩頭,無奈地歎了一口長氣。
「的確……英只要話說出口,就一定會徹底執行。」
要是那個數學老師真不聽勸,最壞的結果恐怕就是被掃地出門。
「對不起,純……」
律不自覺地為英的行為感到深深自責,小聲地向純謝罪。
雖然跟純的理由不同,律大概這一輩子……都不敢件逆英的命令了。
先墜入情網的一方,自古以來都只有吃虧的份……
律輕拍著裹在被中強忍嗚咽的純的背部,再一次低聲說了句「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