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chapter65
掛了電話,林澤川靠在沙發上,輕輕閉上了眼睛。電視螢幕中,電影放得正精彩,卻無人欣賞。
這段時間,關於林澤川的「醜聞」鬧得沸沸揚揚。林澤川的名字成了各大搜尋引擎熱搜名詞的第一名。並且,與第二名之間的搜索頻率差距仍是在不斷加大。但是作為新聞的主角,林澤川卻沒有露過面。
一般來說,明星遇到這種事情,會第一時間召開新聞發佈會澄清。可是,此時新聞已經是鬧得滿城風雨,作為當事人,林澤川方面卻悄無聲息,連個申明都沒發。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林澤川,但是林澤川的行蹤卻極其隱秘。記者們在林澤川的公寓蹲點無果,只能在海蘭傳媒的大門口堵人,卻也是半點收穫也無。
有人說林澤川方面沒有動響,完全可以說明他的心虛,嫉妒心強又敢做不敢當。還有人說林澤川之所以沒有出面是因為他已經被公司冷藏了,海蘭傳媒連個通稿都沒有發,可見已經放棄了他,所以不打算在他身上花費人力財力澄清新聞了。
《天機迷霧》兩個主要演員一個受了重傷在醫院,一個醜聞纏身不知行蹤。所以整個劇組進度也只能停了下來。于嶽洋頭髮都急白了,卻也是無可奈何。
林澤川這段時間幾乎是足不出戶,還真當是放了假。陳希晗每天都會打電話來騷擾他,用可憐兮兮的語氣問什麼時候上班,就怕真成了永久放假。最後忍無可忍的林澤川說要是他再打電話問這些問題,就真的放他永久的假,這才沒有被繼續騷擾。
林澤川現在出去,身後總是跟著隱匿在暗處的保鏢。這是顧炎安排的,無論林澤川願不願意,他們總是跟著他。他們只聽從於顧炎的命令,唯一的任務就是保護他,並不聽從于林澤川。
林澤川不出門並不僅僅是因為躲避狗仔,更重要的原因是因為他現在還搞不清楚幕後之人究竟是誰。那人在暗處,而他在明處。那人明顯就是想找他麻煩,甚至可能是想要他的命。所以才會策劃出如此精心的局,一環緊扣一環,目的是用輿論來擊垮他。他就可以站在暗處,看著林澤川自己走向毀滅,殺人於無形,所有的事情一絲一毫都沾不上他的身。而輿論可以殺人,早有先例。
那人料准了一切,計畫也非常的成功,但是唯一沒有料准的就林澤川的反應。所以計畫看似成功,實際上卻是失敗的,因為最主要的目的沒有達到。
在沒有弄清幕後之人,林澤川隨時都處於危險之中。所以他乾脆就不出去了。如果那人見迂回的法子沒用,來直接一點的,那幾麻煩了。
林澤川不想這麼不明不白地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林澤川也想不明白究竟是誰,下這麼大的功夫來對付他。
之前的「林澤川」只不過是一個小明星,和別人不會有什麼值得傷筋動骨的利益衝突。而他重生之後,雖然得罪過一些人,譬如肖涵江、紀希年。但是他們沒有這個能力做這種事,如果有,當初也不可能這麼輕易地被林澤川給設計了。即使他們背後有金主,金主也不可能冒著得罪顧炎的風險來為他們出頭。
……
雖然林澤川極力避免與那人正面衝突。但是過了一段時間之後,那人見計畫沒有達到想要的效果,顯然是有點不耐煩了。
林澤川在流覽新聞的時候,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一條彩信。打開之後,林澤川的瞳孔驀然緊縮了一下。
圖片中江印天和陳希晗被蒙著眼睛綁在了椅子上,而從背景上看,應該是一間廢棄的舊倉庫。
下麵的內容只寫著:今晚七點,北城大廈底樓,一個人。一條不符,後果自負。
林澤川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六點四十五了。而從顧炎的別墅到北城大廈,按180碼的速度開車,十五分鐘也才剛剛能到。那人顯然是不想讓林澤川有任何準備的時間,才把時間掐得如此精准。
林澤川對著手機螢幕皺了一下眉,最終還是站起了身。他還是沒有辦法拿江印天和陳希晗的性命開玩笑。這一世,他們也許是和他走得最近的人了。能策劃出這樣完美而陰狠的局來算計他的人,絕對會說到做到。
林澤川的手用力握緊,指甲深深地掐進肉裡。他從來沒有被人逼著如此被動的地步。而現在,明知前面是陷阱,卻不得不踏進去。清醒地做著蠢事,這種感覺並不好。如果他再冷血一點,也許就不會這樣了。隨後,他嘴角揚起一個冷冷的笑容,他也想看看那人究竟是誰。
他走下樓,順手將短信轉給了顧炎。
在客廳,他將事情大略和鐘管家講了一下。鐘管家的意思是讓林澤川別去,因為太過危險。鐘管家與江印天陳希晗並不認識,他只對林澤川負責,所以這種想法無可厚非。
只是林澤川不得不去。鐘管家只得答應,說道:「你去的時候,少爺安排的保鏢會跟在暗處。保鏢會將情況回饋給我。之後的事情,我會和少爺聯繫後安排。不會讓你出事的。」
「多謝。」林澤川微笑道。
「這是我的職責。」鐘管家道。
林澤川開著車,看了一下時間,眉頭皺了一下,還有十分鐘。將車飆到了180碼,最終在指定的時間到達了北城大廈。
北城大廈在B市郊區,到了晚上基本上就沒有多少人了。而北城大廈在建完之後,一直沒有投入使用,夜晚陰森森地就像是鬼樓。
走到底樓。幾個黑色西服的人走了出來,然後將林澤川全身都搜查了個遍,確定了他身上沒有定位器之後,將林澤川的手機給扔在了地上。
「他們人呢?」林澤川眯了一下眼睛問道。
那些人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將林澤川給押到了一輛車上。林澤川知道他們是講他帶到幕後主使人那邊去。不蒙眼睛自然是因為——一個死人自然是不會把地點人物給洩露出去。
林澤川笑了一下,他是不是該感謝那人能讓他做一個明白鬼。
想他死很容易,直接在他進北城大廈的時候給他一顆子彈就行了,夜黑風高不正是殺人毀屍的最好時機嗎。他之所以這麼有把握能見到幕後人,自然是有理由的。
幕後之人既然花了那麼長的時間,那麼多的精力來對付他,絕對是有原因的,而且這個原因一定對那人來說很重要。見迂回的方法對付不了他,想直接幹掉他的時候——
林澤川微笑了一下。因為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這個原因甚至能讓那人想盡辦法來對付他,自然憋在他心底不會輕易對人傾訴。而越是這樣,就會憋得越難受。而那人自然會在幹掉他之前,會忍不住見他,對他說他是多麼的恨他,怎樣的想他死。這個道理,就和錦衣夜行憋著難受是一樣的。
林澤川的笑容冷漠而尖銳。他也想看看那個對他如此上心的人是誰。
車在行駛了半個小時之後,停了下來。林澤川走下車,被帶進了一棟別墅裡。他進了別墅觀察下來,就知道這棟別墅只是一棟度假別墅,主人並不常住於此。
他被帶到了書房。書房裡的椅子背對著門口,遮住了坐在上面的人。
「少爺,人已經帶過來了。」其中一個黑衣人道。
「嗯。」那人應了一聲。那些黑衣人就退至牆邊,卻沒有離開房間。只餘下林澤川一人站在書房中央。林澤川聽到那人的聲音,心中驚詫之極,怎麼會是他?
椅子轉了過來,那人的臉也逐漸出現,最終定格。
他頭輕側,手中的玻璃高腳杯輕輕晃動,杯中紅酒如血,「我一直在想,你怎麼還不死呢?程向南。啊,不。」他喝了一口酒,「應該說你明明就死了,怎麼還會再次出現。」
林澤川找了一張椅子也坐了下來,他身體輕靠著椅背,「我也沒想到,你居然這麼想我死。」他嘴角挑起一絲輕笑,「顧銘。」
顧銘五指輕拖著杯身,光透過紅酒,染紅了他的指尖:「我其實並不喜歡瑪歌酒莊的紅酒,但是阿明喜歡,所以我也就只喝它了。」
他眯著眼睛,看著酒杯中的紅酒,嘴角的微笑柔和如同對著情人一般,「我喜歡阿明。準確來說,我愛他。從第一眼見到他開始。」
林澤川沒有說話,雖然心中也很不平靜。顧銘現在與其是在同他說話,還不如說是在自言自語。
顧銘的目光從酒杯轉向林澤川,溫和的目光也隨之一點一點的冷卻,直到降至冰點。
「我總希望他能看到我。但是他的目光卻總是追隨著你,看不到別人……」他微笑了起來,笑容卻毫無溫度,「而你……卻總是無視他的目光。要知道,這一直是我求而不得的。你卻棄之如敝屣。真是讓我嫉妒又憎恨。」他一直想得到一點點的,別人卻能輕易得到全部。得到全部而不珍惜。怎麼能讓人不恨!
「看著他為你失神,我真想殺了你。這樣,你就可以看到我了。」顧銘輕輕晃著酒杯,「但是你被保護得太好了。我無從下手。直到有一天……」
林澤川猛然站起身:「沒想居然是你!」
顧銘微笑道:「的確,那場車禍不是意外。我早就想你死——」他輕輕吐出了一口氣,「很久了。」
顧銘接著道:「我以為你死了,他就能看我了。只可惜,再怎麼樣努力,我都無法讓他的腳步為我停留。」他看了一眼林澤川,目光帶著一點茫然,更多的是憎惡。
「所以,我就把他的行蹤告訴了程家。」他輕輕笑了起來。
林澤川強忍著怒火他現在不能衝動,否則吃虧的只能是他自己。
「只是依舊無用。」他仰起頭,眼眸深處閃過一絲苦澀,然後將杯中的紅酒喝盡,「我原本只是想和秦明去塔西提島散心,順便增加一點感情的。卻不想讓我有一個意外的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