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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大陸開拓異聞錄》第32章
巨木森林

部落經過幾天的準備,終於開拔,向著北方走去。據盧特說,是去見另外一個部落。

那天被壞小子捉弄之後,盧特說什麼都不准阿希禮再獨自騎一匹馬。根據他在壞小子騰躍使壞時的觀察,阿希禮的腿部動作仍然不靈活,無法自如地駕馭和他身材比例不符的獨角馬。

而他的胡桃夾子雖然名正言順地來到了獸人的馬隊中,而且腿上的傷得到了不錯的治療,吃的草料更富營養,可是它能邁開打著哆嗦的雙腿已經全靠它高貴血統中的強韌在支撐。阿希禮實在不忍心再去騎它。

所以他只能像其他被搶來的男人一樣,和獸人共乘一騎。他感到十分失落,計畫下次一定要再找機會像像樣樣地重新訓練一匹馬。這一次的經驗並不能算數。

盧特開始還想讓他連姿勢都跟別人一樣側坐著,經過抗爭,這才能夠以比較英挺的跨姿坐在馬上。但是阿希禮準將很快就體驗到什麼叫“死要面子活受罪”,飽受折磨的後穴因為跨坐而再度遭受摩擦,即使只是極其輕微的,都被放大了十倍,讓人難以忍受。

(“死要面子活受罪”,其實在英語是more nice than wise,不過這裡我覺得就用中文俗語好了,完全對得上號)

他們一直在向北走。開頭一段路只是普通的丘陵平原,中間有時會遇到沼澤地。獨角馬的馬蹄巨大,落在沼澤上不會陷下去。但是行程依然並不快,阿希禮估計一天功夫也沒走出三十英里。

過沼澤時,胡桃夾子沒辦法行走,盧特想了個辦法,將它捆在了壞小子背上,這個方法居然可行。壞小子穩穩當當地背著它,簡直樂不可支,再沒有耍奸計也沒有賣弄小聰明,完全像是一個洗心革面的好青年。

經過觀察,阿希禮發現,這些獨角馬原來也全都是雄性的。所以壞小子青睞胡桃夾子一點也不奇怪。它天生就不知道有母馬這種生物——可憐的胡桃夾子,兒馬時期就成了一頭騸馬,現在又被迫面對壞小子這種具有種馬潛力的傢伙的淫威。

而到了這個地步,他對這片大陸的物種構成已經產生了一種非常不祥的預感。神遺棄在這片土地上的生物,絕對不止獸人一種而已。他們上島的這百來萬人,能改變這個世界麼?

這一路上一天裡天氣的變化漸漸顯著。中午時炎熱,夜晚則凍人。

來到一個南北向山谷口時,阿希禮向北眺望,發覺從山谷口開始竟然是一片焦黃的荒壁。往北看,全是高低起伏的刀切斧鑿一樣的岩壁,一眼望不到盡頭。所有連綿起伏的溝壑丘陵都光禿禿的,寸草不生,在烈日的炙烤下毫無生命氣息。

他想這一定是被神詛咒的地方。

幸好,獸人似乎是以這個山谷入口為地標,到了這裡歇了歇腳,便轉彎向西而行。漸漸的他們又走進了茂密的森林。這片森林裡生長著參天巨樹,樹幹筆直粗壯,比圍著這片禁地的那片祝福森林更為壯觀。

獸人有這樣的本事,他們看看星空,再看看大地,便知道自己該往哪裡走。阿希禮一路上卻在默默地記錄著資料,在心裡虛擬的陸地勘測圖小方格上計算該怎麼做標記。這片大陸的腹地,沒有歷史文明記載過,如果能脫困畫下這地圖,說不準會被授予爵位呢。不過他對此倒也並不在乎,記錄地圖圖示只是開發處女地的興趣使然而已。

出發第五天的時候,他們把營地紮在一片不算太高的小土坡下,盧特才對阿希禮說,他們已經到了。土坡上草木茂盛,幾乎看不出山石原本的顏色,與光禿禿的沙地戈壁相比,倒是這樣熱烈的綠色更喜人一些。阿希禮本想去照料胡桃夾子,卻發現它同壞小子一起出去散步。他看得出胡桃夾子並不情願,似乎是被壞小子脅持著,有些不放心,就遠遠地跟著,想看看情況。

這附近有獸人在,一般不會有太厲害的大動物,他手裡現在又有盧特給他的武器,一把半透明的石刃,刀口鋒利,於是膽子也就大了。

那石刀,他頗為懷疑是金剛石,不過從沒見過這麼大塊的,因此也不敢確認。

跟著跟著,他就跟丟了。壞小子鑽樹林的技術很不錯,很快就消失在樹叢中。他三轉兩轉,不知怎麼來到了一個懸崖下面。這個懸崖不算高,但是因為上次從峭壁上跌下來摔斷全身骨頭躺了將近三個月的悲慘經歷,阿希禮對這種地方是心有餘悸的。他不想多呆,正打算趕緊回獸人營地去,忽然聽到懸崖上方傳來了聲響。

先是一個人影從上撲出,直跌了下來!

而後一條繩索帶著“嗚嗚”的破風聲音,從上而下後發先至,將落下的人整個套住,緩了緩他下墜的趨勢,吊穩之後,有那麼幾秒,是將那個人提在半空中的。

他仰著頭仔細看了看那個被綁在半空中的人,愕然發現,那個居然是他的副官,馬克西米安!

馬克西米安穿的並不是獸皮,而是米白色的麻布。布料以一種原始的穿著方式裹著他的身體。被吊在空中搖搖晃晃掙扎,山風將他衣擺略略卷起,露出了男人光裸修長的大腿。

上面傳來另外一個獸人說話的聲音,語速極快,阿希禮只聽清了“你”字,接下來就什麼都沒分辨出來了。他覺得這口音跟盧特講話有些不一樣。

那吊住馬克西米安的繩索輕輕一抖,便將他整個拽了回去。從頭到尾動作流暢簡潔。阿希禮雖不情願,內心都忍不住贊了一聲。

不過此刻,他心急如焚,不知道自己的副官到底為什麼會跌出這個懸崖。如果是失足,那就是後面有人在逼迫他;如果是尋死,那就更可怕了,不知道他遭遇了怎樣可怕的事。

他瞭解馬克西米安,這是一個非常堅韌的人,過去不管遭受什麼打擊,即使是喪妻失女,他都能以一種沉靜的忍耐來承受。他聰明,機靈,而且性格溫和。

阿希禮站在那個懸崖下面,茫然失措地發了一會兒呆。有那麼幾秒鐘,他甚至懷疑起自己的眼睛。也許剛才看到的這一切都不是真實的,只是他自己的幻覺而已。哪裡會那麼巧合,他到了這裡,擄走副官的獸人部落也到了這裡?

——不對,還是有可能的。阿希禮想起盧特說是要與另外獸人部落見面,難道就是這個部落嗎?

不管怎麼說,懸崖上已經安安靜靜,再沒有一絲響動。他沒有辦法攀上這個懸崖,繞路追過去更加來不及。站在這裡已經沒有什麼事可以做了,阿希禮這麼想著,便慢慢地走回了盧特他們紮營的地方。

他心情確實是有些沮喪的。為了自己的無能為力。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森林裡的氣候和荒瘠的沙石區域不一樣。白天太陽不能完全照射,夜晚卻也保留了溫度。這種氣候倒是比較適合人類的。

盧特在忙其他的事情,阿希禮估計是他們部落會面的事,他雖然感興趣,但不願意做得太明顯,怕引起獸人懷疑他的企圖,打算過幾天再探探消息。盧特不來纏他,他也樂得輕鬆自在。

阿希禮因為心事重重,沒什麼胃口,吃了兩個果子就再也吃不下了。他本來想看看能不能同失陷在同一部落的帝國軍人溝通,卻失望地發覺獸人們還是將他們拴在樹屋裡。看樣子跟盧特一樣願意把搶來的伴侶“放養”的獸人很少。

他無奈之下,只能一個人躲到他看好的一個角落。那裡靠近溪流,水流的嘩嘩聲有點吵嚷,不被大家喜歡。阿希禮在那裡支了個帳篷,生了一堆防禦野獸的篝火,便準備練習一下他白天琢磨的幾個攻防的技法。

獸人的力氣很大,絕對不能正面碰撞。那樣人類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阿希禮想了一些使用巧力的辦法,自己一步一步試演,感覺哪裡不對勁,又做一些修改和調整。但是做某個縱身躲避攻擊並伏身偷襲的動作時,阿希禮準將終於感到了目前身體的力不從心——原本應該輕盈落地的動作,因為踩到一塊凸起的石頭,滑了一下,他再也挽救不回平衡,就此“啪”地摔倒在地上。

右腳腕產生了一種溫熱的感覺,他知道很快那裡就會開始腫脹疼痛,連動一動都好象把腳從身體上撕裂一樣。阿希禮在心裡罵了一句“該死的!”

他居然又把腳給扭了!

是的,那裡有舊傷,最近又傷了一次還剛剛才好,他年紀也已經不是二十來歲恢復能力當然不如從前,他最近晚上體力流失嚴重頭暈眼花所以平衡不好應該早有自知之明。可是他仍然十分懊惱。他真的不想接受這個現實:現在他的身體已經脆弱得像蝴蝶花一樣了。

受傷的腳踝最好別再移動。阿希禮只能把身上穿的麻布衣服撕了幾條布,把腫起來的地方緊緊裹住,固定好以後,不容易發生二次傷害,之後的治療也輕鬆些。他反正也不想湊到獸人堆裡去,現在呆在這邊,一個人倒也清靜。反正這一點距離,盧特聞聞味道就能找到他了。

阿希禮把玩著手裡的石刀,思考著為什麼這些獸人使用的武器是鐵矛。獸人自己明明知道,他們自己不會被鐵矛割傷,那玩意兒的攻擊是類似於重物擊打式的。獸人的腦袋也很硬,被鐵矛砸一下不至於腦漿迸裂。如果真的想殺傷對手,石刀是更好的選擇,他們確實也有這樣的武器。

那麼,問題就回到了最初。獸人為什麼捨棄石頭,改用無法造成致命傷害的鐵矛呢?

唯一的解釋是荒唐的,那就是他們不想造成致命傷害。

阿希禮怎麼想都無法理解這一點。

過去在軍校接受的教育,無不是如何精確地大批量地殺死敵人,使他們失去反抗能力。而獸人,似乎寧願陷在永無止境的打打殺殺中。

當然,這個問題在他與盧特一起生活了很久之後,終於自己明白了。獸人確實就是不想弄死對手嘛,他們對奸屍一點興趣都沒有,他的親身經歷已經有力地證明了這一點。

總之在這個夜晚,坐在“畢畢剝剝”的篝火旁,阿希禮的沉思沒有答案。

阿希禮已經習慣了歡快的水流從山上一路流淌下來的聲響,絲毫不覺得煩燥。那水花濺在河邊的石塊上,碎成了一朵朵的小白沫。樹葉在夜風輕拂中發出“沙沙”的淺唱低吟,篝火跳動的紅光勉強能映照出昏暗的水岸,那光影顯得朦朧而浪漫。再遠一些的幽暗地方,也有著自己微弱的光源,或許是能發出螢光的植物,又或許是某種小蟲子。他靠在身旁的樹上,呼吸著夜晚森林裡的空氣,搓著手裡的草棍兒,靜靜欣賞著難得的寧謐。

不冷也不熱,不乾燥也不潮濕。

如果不是被獸人劫持著,而是和某個貴族小姐私奔到這裡,阿希禮大概會覺得這種情景還不錯哩。不過現在當然一切都別提了。

然而,盧特還沒回來,他卻聽到溪水那邊傳來了不規則的“嘩啦”聲。

先是一個沙啞的低呼:“放開我!”

是他們北奈的語言,阿希禮覺得很是熟悉。

而後是一個獸人洪亮的聲音:“乖,寶貝兒!別弄濕自己!你會讓我忍不住的……”

阿希禮頭皮一炸,忽然反應過來:前面那個人類的聲音,不就是自己的副官麼?只是以前他做彙報時聲音低沉溫厚,他從來沒有聽過如此嘶啞的叫喊,好像受驚的小獸發出虛張聲勢的恫嚇。

這次他聽清楚了這個獸人在說的話。其發音語調和盧特部落的話仍然有些不一樣,但因為他說的這幾句話是阿希禮平常夜裡被迫做那事時常聽到的,太熟悉了,所以才能立刻在大腦中翻譯過來。

還沒等我們的準將決定是要躲進帳篷還是趕緊拖著傷腳上樹或者避遠,對方已經趟著水先後跑到了這裡。阿希禮躲在樹後暗處,看到那個獸人的臉,發現他就是之前那個部落的頭領!原來馬克西米安一直在這個部落手裡。

獸人已經捉住了不斷掙扎的男人,看到火堆,很是開心,將懷裡濕淋淋的人剝光了擁緊,與他一起靠近了篝火,一邊輕輕地舔吻著心上人蒼白的面頰,一邊呢喃著說道:“寶貝兒,你會生病的,我們得烤烤火。”

阿希禮心裡暗暗叫苦,看這獸人的意思打算在這裡停留,他可怎麼辦。對方到底發現他沒有?還是雖然發現有其他人卻根本不在乎?

而後,他最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

馬克西米安被剝去上衣後掙扎得更加瘋狂,甚至帶著一點絕望的狂亂。他徒勞地揮拳擊打獸人,用腳蹬踹,可是這一切全無作用,反而點燃了獸人一觸即發的情欲!

獸人吞咽著口水,粗大的喉結不斷上下滑動,似乎內心在交戰到底要不要在這裡就動手,給懷裡不聽話的小貓咪一點教訓。

可憐的男人本能地意識到了危險,可是他的精神已經崩潰,此刻一片混亂,根本無法做出清醒聰明的判斷。他更加用力地掙扎著,試圖擺脫命運強加在他身上的種種打擊、折磨和污辱。可惜這些動作都只是讓壓在他身上的獸人漸漸喪失理智而已。

阿希禮忍無可忍。

他盤算了一下,自己距離他們大概有十步的距離,如果擲出石刀,他的命中率能達到百分之百。準將主意已定,決心鋌而走險。他不能聽任這個獸人在他面前污辱跟隨了他十年之久的副官,尤其是在他精神狀況看上去如此脆弱的現在。

阿希禮輕輕扣了住那把石刀,在心裡默默想了幾套方案,隨後下定決心孤注一擲!

然而他對獸人實力的估算還是錯了。

那個獸人在情欲衝昏頭腦的時刻,不但及時反應,接住他虛張聲勢的兩顆石子,也接住了他致命的那一下偷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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