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真相

　　周浩凡替成宇飛慶祝生日的方式無比的老土，成宇飛進門就看到桌上放著一個生日蛋糕，上面淋滿了甜蜜蜜的櫻桃果醬，周浩凡撐著腮幫子坐在桌邊笑眯眯。

　　雖然沒有想象中的驚喜，成宇飛還是感動了一把，也不想再考慮白天趙翔說過的話，換了衣服洗了手和周浩凡一起肉麻兮兮的唱生日歌，然後吹蠟燭許願，周浩凡切了一大塊蛋糕遞給他：「喏，吃完了下一年就會甜甜蜜蜜的。」

　　成宇飛輕笑，拿手指抹了果醬在他臉上，湊過去舔舔幹淨，抱著他坐在沙發上：「寶貝我愛你。」

　　「我也是。」周浩凡伸手環住他的脖子，仰頭和他吻的纏纏綿綿，由著他伸手在自己身上遊走。

　　成宇飛驚喜，今天小凡出奇的乖順，於是膽子越來越大，摸索著解開他的襯衣扣，伸手捏住他胸前精巧的凸起輕輕按壓，周浩凡眉頭微皺，盡量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卻終是敵不過身體的欲望，低低的呻吟聲讓成宇飛更加興奮，剛想解開他牛仔褲的扣子，卻聽到周浩凡的手機「嘀嘀嘀」的響了起來。

　　兩人都是一愣，反應過來的周浩凡歉意的看了成宇飛一眼，抓過手機就跑到陽台上，成宇飛看著他做賊心虛的樣子，再想起早上趙翔的話，心裏慢慢一點一點變冷。片刻之後周浩凡進屋，看到成宇飛正坐在黑暗中抽煙，煙頭一明一滅，心裏有些難受，於是坐過去討好的抱住他蹭蹭。

　　「誰的？」成宇飛冷冷問道。

　　周浩凡咬著下唇猶豫了一下，輕聲開口：「朋友……」

　　「什麼朋友？以前那些不三不四的垃圾？」成宇飛怒極，一把掙開他：「你他媽就不能學好啊？」

　　「不是的。」周浩凡急急的剛想解釋，卻被成宇飛一把抱著往臥室走，頓時有些驚恐的尖叫：「你放手！」

　　「為什麼要放手？不是愛我麼？」成宇飛徹底喪失理智，把他摔在床上俯身壓上去。

　　周浩凡愣住，再想想剛才接的那個電話，心下有些哀然，自己能愛麼？說不定過了明天，就再也沒機會愛了，雙唇被成宇飛近乎於暴戾的吮咬，卻再也不想反抗，閉著眼睛任由他在自身上泄憤。

　　成宇飛見周浩凡一臉認命的樣子，再一想到他之前在無數個男人身下的情形，雙眼幾乎要滴出血來，幾把撕掉他身上的衣物，抬起他的一條腿架在自己肩上，隨手做了幾下擴張，還沒等周浩凡適應，便迫不及待的進入他的身體。

　　「唔……」周浩凡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掉，只餘下撕裂的疼痛真實異常，眼裏不由得泛上淚光，兩手無力的抓住床單，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是在海裏的小船，被風浪甩上礁石，堪堪欲碎。

　　成宇飛使上蠻力，一下一下的把自己的怒火傳遞給身下的人，只想讓這個不爭氣的小家夥得到教訓，從此之後能走上正途。初始時還有些疼澀，到後面卻越來越潤滑，腦海裏已沒有理智去想那到底是什麼，只是憑著本能毫無規律的狠狠地活動，直到最原始的快感如潮水般湧來，才出了口氣，伸手擰開床頭燈坐起來，愣住素格的床單上到處都是血跡，周浩凡躺在床上，身體微微顫抖，下唇上深深一排牙印，臉色蒼白，上面淚痕交錯，只覺得腦子裏「轟」的一聲，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到底有多過分。顧不上說什麼，成宇飛趕緊伸手分開他的雙腿看了看，登時恨不得給自己一刀，心裏慌亂亂拿了溫水和毛巾替他清理身體，又從櫃子裏翻出止血消炎的藥膏，拿手指抹了小心的探進他細小的體內，周浩凡閉著眼死扛著不說話，眼角卻不斷有眼淚滑落，看的成宇飛更難受。細心地幫他處理好傷口，又換了幹淨的床單，成宇飛才小心翼翼的躺在周浩凡身旁，親親他臉上的淚水，顫聲道：「小凡對不起，我……我真的……你別哭了，對不起。」

　　「宇飛……」周浩凡死死抱住成宇飛泣不成聲：「宇飛我愛你，我真的愛你……」

　　「我知道我知道。」成宇飛狠狠把他揉進自己的懷裏一迭聲的道歉：「剛才是我不對，你別哭了，乖，不哭了。」

　　「宇飛，我不想離開你，不要離開你。」周浩凡全身微微戰栗，像個受傷的幼獸一般：「對不起，對不起……」

　　「什麼都別說了，睡吧。」成宇飛歎氣，看到他這樣，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淩遲一般，疼的顫顫巍巍，事實再明顯不過，自己愛這個小家夥，不管他是什麼樣子，也不能不愛，俯身親掉他臉上的淚水，對上他的雙眼認真道：「乖，我不在乎你的過去，從今晚開始好好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周浩凡怔住，良久點了點頭，抱住他：「我答應你不做壞事，除了你我誰也不要。」

　　「睡吧。」成宇飛欣喜，伸手環緊他：「下個月我帶你回美國見我媽媽。」

　　第二天清早，周浩凡睜開眼睛看著熟睡中的成宇飛，忍不住湊過去啄了一下他的嘴唇才輕輕下床，臨出門時戀戀不舍的看了他許久，終是苦笑一聲，離開。

　　快到中午十二點，成宇飛才迷迷糊糊的醒來，伸手往身旁一攬卻撲了個空，一個激冷清醒過來，扭頭一看，身旁空落落的，不由的皺眉小凡去哪了？剛想找找手機，就聽到手機嗡嗡響，心裏一喜，接起來卻是院長：「小成啊，急診，趕緊來醫院！」

　　成宇飛歎氣，醫生的職業道德還是要的，於是迅速穿好衣服開車前往醫院，心想著做完這個手術再打給小凡。

　　患者是個七八十歲的老太太，成宇飛斂住心神絲毫不敢馬虎，四五個小時之後才走出手術室，微笑著向守在門口的家屬點頭：「放心吧，沒事了。」

　　患者家屬聞言大喜，紛紛拉著成宇飛的手道謝，成宇飛看他們高興地樣子，自己心裏也挺激動地，醫生就是這樣，每次從鬼門關拉回來一個人，心裏都是開心的。

　　進了自己的辦公室，成宇飛伸了個懶腰，伸手拿了手機打電話，一次關機，兩次關機，三次還是關機，兩個小時之後，成宇飛臉色越來越難看，下班時間剛到就開車往家趕，站在門口許久，咬牙推門之後屋內靜悄悄的，不由得眉頭一緊，想都沒想沖下樓，開了車就往上次那家酒吧而去，進門之後掃視了一圈，午夜12點之前的酒吧都是安靜而又空落落的。成宇飛一眼就看出這裏並沒有自己要找的那個人，一家一家的找過去，一次次的失望，成宇飛的心也越來越冷，終於還是覺得有些累了，無神的坐在自己的車裏，心下空蕩蕩的真的只是和自己玩一下麼？煩了就走，沒有招呼沒有內疚，甚至沒有一點點的留戀？

　　認識周浩凡這麼久，自己幾乎告訴了他有關於自己的所有事情，童年，家庭，學業，工作，朋友，只是沒想到，自己掏心掏肺把自己的感情雙手奉上，卻始終換不來對方的哪怕是一點點感動和真誠，對於周浩凡，自己幾乎是一無所知，成宇飛第一次覺得自己是不是老了，三十三的自己和二十三的周浩凡，或者根本就是個錯誤。自己想要認真的擁有一份感情，卻忘記對方只是個孩子，孩子總歸是貪玩的，玩膩了，就丟掉去換下一個，成宇飛苦笑著搖頭，狠心放手，決定再也不找了。

　　開車回家坐在沙發上一個喝紅酒，卻想起周浩凡當初拿這瓶紅酒當料酒的樣子，不由得笑出聲，剛笑了一聲就兀然止住，拼命提醒自己不要再去想他，腦海裏卻依舊不斷的閃過兩人在一起生活的點滴片段，心下一陣煩躁，把自己狠狠丟到床上想睡覺，觸景傷情想起昨夜兩個人還在這張床上……腦子裏亂得快要炸掉，成宇飛突然覺得自己很好笑，三十多歲的大男人，竟然被一個毛頭小孩搞得失魂落魄，那個沒心沒肺的小男生，徹底把自己的生活攪亂了……

　　第二天成宇飛無視院長的不滿，請假在家一根接一根的抽煙，晚飯叫了樓下餐館的飯菜，放桌上才發現都是周浩凡喜歡的菜色，無力的坐在餐桌邊，心裏還有那麼一點點的期盼，或者小凡會回來跟自己解釋，桌上的菜慢慢變冷，成宇飛依舊是食欲全無，卻猛然聽到門鈴響，心下一喜小凡回來了？！

　　顧不上想太多，成宇飛沖到門邊打開門，臉上的笑容僵住門外站了三個警察，眼眶都紅紅的，正在看自己，頓時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找我？」

　　「成醫生，我想請你跟我們去趟醫院。」為首的那個警察聲音有些哽咽。

　　「找我看病？」成宇飛腦子裏沒轉過彎，但不管怎麼樣，警民合作的意識還是有的，於是點點頭：「我回去換身衣服。」

　　坐在警車上，成宇飛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個，警察同志，什麼人生病了非要我看？」

　　「他已經動完手術了。」身旁的警察聲音低沉：「有你在，他或者能早點醒來。」

　　聽到這話，成宇飛腦子裏猛然閃過一個念頭，頓時有些失措的抓住身旁的警察：「是不是小凡出事了？」

　　警察點點頭：「他真名叫鄭凡，二十五歲，是我們警方安插的臥底，選你做鄰居也是經過調查的，確定你是最合適的人選，小凡也說多虧有你的配合，才能讓那些人相信他是個生活糜爛的小混混，昨晚我們順利破掉了那個販毒團夥，可是小凡卻中槍了……按規定他的身份不能輕易暴露，不過醫生說有他喜歡的人陪著，他或者能醒過來，所以我們請示了領導，決定還是告訴你，他是孤兒，也沒有什麼親人，在昏迷的前一刻，他拼了力氣的告訴我，說讓我轉告你，他是真的喜歡你，他不是壞人……」警察抹掉眼角的淚水，再也說不下去。

　　成宇飛覺得整個人的意識都停止了運轉，腦子裏嗡嗡作響，嘴唇哆哆嗦嗦的，眼眶通紅，他竟然是警察，平日裏的一點一滴慢慢閃過，那些自己想不通的疑慮此時豁然開朗，成宇飛覺得自己混蛋到了極點，他是那麼盡力的想和自己在一起，自己居然一直不相信他……心裏的內疚和擔心鋪天蓋地，到了醫院，成宇飛跌跌撞撞的跑下車，跟著走到病房門前，看到那裏站了一大堆警察，此時見他過來，都自覺的讓開了一條路，成宇飛站在病房門口，鼓了好久的勇氣，還是推開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