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聽到蘇紅緋的話，司凌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其實心中不是不懷疑月千夜為何會成為她的心魔，他雖未與蘇紅緋深交，但蘇紅緋也是個心智堅忍之人，斷不可能因為紀長歌的原因使得月千夜成為心中的刺。還有，當初在十萬山脈，蘇紅緋對他的敵意……

　　司凌雖然想不透，但蘇紅緋後來敵意已消，又有柳成風居中作調解，為了柳成風，蘇紅緋也不會對他出手，所以司凌一直未深究其中原因。

　　蘇紅緋彷彿感覺到他的目光，回首朝他嫣然一笑，笑容要有多柔婉就有多柔婉，笑得司凌背脊生寒，卻不知怎麼地，竟然也微微地回以了一笑。

　　這兩人的互動看在旁人眼裡，那是十分有默契地相視一笑，情意綿綿。於是，本就一直不甘心的月千夜憤怒了，憤怒燃燒著她的理智，使得她比平時更容易受到刺激，甚至並未想過這是不是蘇紅緋為了激怒她的手段之一。

　　一道熾白的光斬下，司凌與蘇紅緋速度極快地避開了，反手隨之也還擊。

　　只見月千夜傲然而立在半空中，紅衣飄揚，面上含霜，眼中黑紅色澤變幻著，看起來頗有些魔頭的模樣，也看得司凌和蘇紅緋心中微跳，兩人皆有些明白月千夜被刺激得情況又開始不對了。

　　「司凌，難道你離開我，就是因為這個女人？」月千夜持著千夜星辰杖，遙遙指著蘇紅緋。

　　司凌被她噎得無話可說，為毛她一定要認為他就必須要找個女人才能離開她？

　　蘇紅緋微笑道：「你好奇怪，司凌要不要離開你和你又有什麼區別？而且你曾經不也是搶了我的未婚夫？那我為何不能和司凌在一起？」說著，甜蜜一笑。

　　司凌被她那甜蜜的笑弄得毛骨悚然，果然蘇紅緋是特地要激怒月千夜的，所以讓她誤會。有什麼比自己一直得不到的男人卻被其他女人輕易搶去還要讓她憤怒？月千夜驕傲慣了，自是不能容忍她的男人被其他女人搶走，寧可自己毀了也不能讓別人得到。

　　月千夜面無表情道：「那是長歌自願與我在一起。」

　　「司凌也是自願的！」蘇紅緋答得飛快。

　　「……」

　　眼看月千夜就要瀕臨暴發時，一道不可思議的聲音傳了過來：「師姐，你真的和司小弟……」

　　只見柳成風已將那名萬劍宗的劍修打敗，雖未取他性命，看著已經深受重傷，無力再戰。柳成風滿意身煞氣而來，重劍拖曳在手中，眼尾微微發黑，看起來就像個恐怖魔王，盯著司凌的表情十足危險。

　　蘇紅緋伸手在他後腦勺上拍了下，道：「師弟，咱們先對付面前的敵人。」

　　柳成風將重劍橫在前，森然的煞氣從劍上瀰漫，教人心驚，他看著紀長歌等人，點頭道：「言之有理。」

　　「師弟，紀長歌就交給你了。」

　　蘇紅緋話聲剛落，便和司凌一道朝月千夜撲殺而去。

　　柳成風重劍斬下，將要上前去幫忙月千夜的紀長歌、陽暉、暗留玥的攔下，四人纏鬥起來。而這時，從遠處趕來了三十幾名修士，定睛一看，卻是赤焰一行人。

　　「司凌，我來幫你！」赤焰喝了一聲，雙手為爪，兩條火龍呼嘯而來。

　　赤焰為人雖然囂張，但他先前在仙府裡承了司凌幾次情，卻已記在心上，現下他有麻煩自然出手相助。除此之外，與他同來的修士也是在時間迴廊和靈通獸那裡得到過司凌相助的人，為還司凌的人情，自然二話不說出手相助。

　　有他們加入，恰好能對付月千夜帶來的那些修士，而柳成風與赤焰對上陽暉、暗留玥等人。司凌也趁機收回了吞天鼎。

　　赤焰看著暗留玥，獰笑道：「魔界的少主，今日就讓我來會會你。」心裡已經下定決心，在這裡除了魔界少主，讓魔族大傷元氣，看他們還會時不時地計劃著跑到滄宇界來撒野。

　　一直旁觀的秋暮歸見狀，將被他打暈的祁沉眉拖走，堅決不讓好友成為月千夜的工具，是以他這時兩不相幫。

　　另一邊，司凌與蘇紅緋聯手對上月千夜。打神鞭和千夜星辰是月千夜兩大法寶，都一同祭了出來，交手幾次後，月千夜突然翻手祭出一張金符，龐大的化神威壓從符中瀰漫。

　　蘇紅緋臉色一變，面上露出幾分凝重，原本她計劃在仙境裡出手，便是算計著與月千夜交好的化神修士無法到此地助她一臂之力，勝算頗大，卻忘記了月千夜的空間裡可能還有個妖修屠穆，他可以將化神修士的神通封印在符中，讓月千夜對付他們。

　　就在月千夜祭出金符時，司凌心神一動，一張金符從儲物手鐲中出現，朝月千夜疾飛而去。

　　金符對上金符，化神修士神通對化神修士神通，整個空間都被這股毀天滅地的氣浪攪動著，那些雪妖獸也遠遠地避開，甚至天上的雪花也突然停了，不再沒完沒了地下著。

　　此符乃是司寒凝聚的神通封印，司寒當初封印了好幾張給司凌，這些年來，司凌也只用了一張，其他的還保留著。此時見月千夜祭出金符，司凌也毫不遲疑地祭出金符。

　　爆炸聲落後，整個世界一片清明。

　　月千夜的雙眼由不斷變幻的黑紅色變成了一黑一紅，彷彿代表著兩種人格，黑色的眼瞳狂傲唯我，紅色的眼瞳冰冷無情，看向司凌的目光透著貪婪之色，這是那個高級空間的意識。

　　「空間割裂！」

　　「千萬水世界！」

　　兩種法訣在半空中交匯，彼此抵消，司凌又凝聚一千柄魂力劍，隨時待命。

　　整片空間都成為了戰場，各種法寶盡出，術法相碰，轟隆聲不斷。

　　司凌與月千夜不知疲憊地打起來，月千夜法寶盡出，司凌魂力靈力替換著用，靈符、魂符等也不吝嗇地消耗，雖然這個世界只是一片雪世界，但因激烈的鬥法，使得空氣中的靈氣都變得狂暴不安。

　　就在兩人打得難捨難分時，蘇紅緋突然拋出一顆黑色的珠子，雙手飛快掐訣，打在珠子身上，以珠子為中心，黑色光暈時明時滅，等黑色珠子的光芒突然爆射開來時，蘇紅緋持著它往司凌和月千夜方向飛去。

　　突然整個空間變黑了，其他人只見到天空一黑，等黑色光芒斂盡，半空中的司凌與月千夜、蘇紅緋三人已無蹤影。

　　「師姐！」

　　「千夜！」

　　「司凌！」

　　「嗷嗷嗷！」

　　「啾啾啾！」

　　各種聲音響起，可是神識一遍遍地尋找，卻無法找到那三人。

　　柳成風身上迸出強烈的煞氣，重劍斬下，劍意如虹，直擊紀長歌，紀長歌不敵，身體被重劍斬成兩半，元嬰從身體中飛了出來，慌慌張張就要逃走，被柳成風再次一劍劈下，徹底損落。

　　另一邊，重天死死咬住夜魘的脖子，將毒素輸入夜魘血脈中，夜魘嘶鳴不已，頻頻用尖角頂著黑色妖獸的身體，一道道見骨的傷痕鮮血淋漓。重天將劇毒注入後，拖著重傷的身體放開了夜魘，然後一隻灰鳥撲了過來，尖利的爪子朝夜魘身上一抓，皮開肉綻，夜魘嘶叫不已。

　　妖火與靈火雙重交纏著，襲向那只夜魘，夜魘本就受了傷，又中了毒，在妖火與鳳凰靈火的燒灼中嚎叫不已，終於漸漸地失去了呼吸，身體也被兩種火燒成了灰燼。

　　夜魘死！

　　陽暉死！

　　暗留玥死！

　　………………

　　滿目瘡痍的世界很快被紛紛揚揚而下的雪花覆蓋了地上的痕跡，世界又恢復了乾淨的雪色，只有那些受傷的人及妖獸身上的傷讓他們知道，剛才經歷了一場戰鬥。

　　柳成風渾身煞氣因為戰鬥而平息下來，又變成了那個開朗愛笑的男子，只是眉頭鎖得死緊，仰頭看著純白一片的天空。赤焰受了重傷，正盤坐在雪地上，吃下丹藥療傷，同時也關注著天空。

　　重天恢復了幼崽的模樣，渾身是血地趴在灰鳥背上，黑紫色的雙瞳有些渙散，也同樣關注著天空的方向，灰鳥時不時地啾啾叫著，叫聲很快被席捲而來的風雪聲吞沒。

　　半晌，突然天空中裂開了個黑色的口，一道身影從上面跌了下來。柳成風認出那人的身影，飛身而上，將那人接住。

　　是受了重傷的蘇紅緋。

　　「師姐，你怎麼了？司小弟呢？」柳成風拿出療傷丹藥餵她，邊急問道。

　　「司凌還在彌天空間裡。」蘇紅緋回答道，也算是告訴那兩隻妖獸聽的。

　　柳成風聞言臉色微變，彌天空間即是那顆黑色的珠子，是蘇紅緋在仙府裡得到的須彌空間，經過祭煉後，它衍生了一個能壓制住高級靈器的小世界，目的便是為了困住月千夜及壓制住月千夜身上的那個高級空間，切斷月千夜與高級空間的聯繫。只要月千夜沒了那個高級空間作倚仗，蘇紅緋就不信月千夜還是無敵的。

　　柳成風給重天和小灰解釋了彌天空間，兩妖雖然仍有些擔心，但也沒有先前那樣心焦如焚。不過，那個高級空間不是凡品，它產生了自己的意識，它想要升級強大，想要吞噬司凌的靈魂，唯恐它有後手，到時防不勝防，司凌能躲過高級空間的算計麼？

　　在場除了兩隻妖和蘇紅緋，其他人並不知道月千夜身上有個高級空間且那高級空間已經修練出了靈智，聽到柳成風的話，皆覺得司凌最後一定能平安從彌天空間裡出來。至於月千夜，在紀長歌已死去後，在場根本沒有人關心她的死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