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NF礦產

　　丹澤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急迫地下床。

　　因為站不穩，他緩了好一會兒才開門出去，安德魯正在整理花架，看到他以後不帶什麼情緒問道：“您有什麼問題麼，先生？”

　　“艾德森呢？”

　　“將軍正在會客，”安德魯加重了語氣，“是很重要的客人，先生。”

　　丹澤沒有理會他，徑直走了幾句，之後又慢慢回頭道，“安德魯管家，有沒有跟你說過，你總是管得太多了。”

　　安德魯面色不變道：“先生，我為艾德森上將服務就足夠了。”

　　丹澤冷冷地看著他，“請注意你的言辭，管家！你知道我的管家是如何工作的麼？你真的不適合這個職位。”

　　丹澤直接去了艾德森的會客室，安德魯繼續收拾花架。

　　薔薇星的資源太多了，在很久之前，諸多的勢力就開始準備把它瓜分了。來訪者是大衛李與黛麗絲小姐，商量的自然是資源問題，NF礦場將由軍部和政府統一開發，第一階段全系軍用。

　　大衛指著一份地圖，“這一片是我父親所屬意的，我父親所信賴的金路得考會負責資源的利用，我很想知道米勒上將和您的計畫。”

　　軍部三大勢力劃分資源，資源會再次分配到軍工以及私人的企業。薔薇星艾德森太熟悉了，他清楚地發現丹澤的薔薇莊園處於資源區，他名下足足有薔薇星五分之一的土地也大部分面臨被開發的風險，按照政府的計畫，將會從土地所有者把土地買下來。

　　黛麗絲換下了白天的軍裝，換上了一套合體的小禮服，紫紅色的小裙子襯得她肌膚雪白，她期待道：“我真希望我未來的機甲可以使用這種神奇的資源，我父親和哥哥承諾我會率先訂做我的新型機甲，您不知道我是多麼崇拜您駕駛蒼鷹在戰場上的樣子，真希望我迅速上到三年級，得到您的指導。”

　　艾德森心不在焉道：“你是這一屆學生中很有天分的一個，就算沒有我也會大放異彩。”

　　大衛大笑，“你不知道她對你那麼崇拜，還說畢業以後想去你的第二軍團，我爸爸都有些傷感了......不過你還是快做決定好，畢竟還有一個米勒上將呢，除了他還有議會的人，已經開始蠢蠢欲動想把NF能源開發為民用了......”

　　艾德森深色依舊波瀾不驚，“現階段能源的利用還是會劃給軍部。”

　　——“你們已經想好如何瓜分我的家了麼？”

　　艾德森猛然看向門外，丹澤只穿了一件睡衣，原先潮紅的臉色已經變得慘白，他扶著門框，深色既悽惶又憤恨，“先是讓大批的機械擠壓正常的勞動，後來把我的土地開放出來讓人隨便觀賞，現在已經要把房屋和建築物推到，毀滅我的故土了麼？”

　　大衛慢條斯理道：“公爵，據我所知，您已經不是薔薇星的總督和領導者了，您也只不過一個普通住民。”

　　丹澤無聲笑了一下，“先生，您忘了我們還有批駁權嗎？”

　　艾德森走到丹澤身邊，低下頭，歎道：“我先送你回去，你好好休息。”

　　丹澤沒有回應，卻跟著他回了臥室，慢慢地，所有的想法和資訊都慢慢湧到他有些昏沉的頭腦裡，大貴族中，只有自己和薔薇星有密切的聯繫，羅伯特可能會幫助自己，還有誰會？沒有人有理由拒絕這個可以為聯邦帶來巨大利益的資源。NF能源......就連自己，不都是因為這個能源才能成功籌建綠枝麼？

　　NF能源......NF能源......

　　丹澤想起薔薇星漫天的花海，想起樹林鬱鬱蔥蔥，想起大學裡不諳世事的文科生，還沉浸在幾百年前文豪們的世界裡。

　　他想起以前在報紙上看見有關戰爭似是而非的消息，多少傷亡多少勝利，想起自己總是因為擔心艾德森而憂心忡忡。

　　他想起第一次見到蒼鷹的震撼，想起第一次駕駛白鯨的興奮，想起想要籌辦企業的激動。

　　他想起送艾德森離開時候陰冷的雨。

　　他感到自己的心，比那個時候還要冷。

　　丹澤被艾德森扶到床上，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會客廳裡，大衛握著精美茶杯的把手，深色有些不悅，黛麗絲坐在一邊，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思考什麼。安德魯管家送上了新的茶，鞠躬道：“容我向貴客們致歉，您二位是我們將軍尊貴的客人，也許正是因為太過熟稔，主人才會做出這麼無禮的舉止。”

　　大衛笑了一下，“安德魯，你還是這麼會說話。”

　　黛麗絲也忍不住笑了，“我和哥哥是不會在意的，都是這裡的客人，我們理解艾德森上將的行為。”

　　安德魯臉上浮上一絲嘲諷的笑容，“我感謝您的理解，小姐，那些舊貴族們，總是守著以前的榮光不肯放手，實在是讓人......讓人覺得可笑。真是罪過，我不該說這些的。”

　　大衛親切地扶了一下安德魯的肩膀，“我知道你的親人是因為那些蛀蟲一樣的貴族才遭到了厄運，誰能比我們更理解你呢，我父親就是因為反抗貴族的暴行才加入到新銳軍的反抗中，因為懷著對他們的恨意才走到了現在。”

　　丹澤沒有聯繫貴族的代表詹森公爵，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是無法改變這種局面了，特別是在他知道NF資源的發現不止是薔薇星，但是薔薇星最先受到衝擊之後。丹澤深深自責而後悔，一方面是對主動公佈NF礦產研究成果的自己的痛恨，一方面夾雜著自己對綠枝生產新型機甲的期待，這種矛盾折磨著他，渴望與痛恨同時深深紮根在他的腦海裡。

　　愛麗斯夫人跟他商量以後怎麼做。

　　丹澤必須讓出自己所有的土地，他的莊園可以作為古老的建築文化保存，但是周圍都會被清空，薔薇莊園將會變成一座孤城。對於土地的購買，政府決定出了一個足夠的價格，並且許諾會給需要搬遷的人們新的土地和家園。

　　肯迪代表政府來跟丹澤談判，與他同行的還有管理礦產和土地的官員。萊斯公爵之前早就出售了自己的土地舉家搬遷了過來，在薔薇星只有丹澤需要政府認真對待。

　　羅伯特之前來看望丹澤的時候，幽幽歎息說，我們這些人，如今就像是無根的浮萍，那些四處淩虐的風隨時可以撕碎我們。

　　在愛麗斯夫人等人搬來摩羯星之後，丹澤在土地轉讓文書上簽了字。

　　次日，丹澤在摩羯星購買了新的宅邸。

　　愛麗斯夫人，女傭菲兒，男工浩克還有老園丁賴德曼和丹澤一起搬進了新的房子。

　　離開的時候一直照顧丹澤的艾達依依不捨地看著他，這個小女孩兒也知道這個脾氣很好的客人和主人愛德森將軍之間產生了矛盾，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兩個人不見面也不交談。

　　薔薇莊園很多東西都無法搬來，新房子有些空曠。愛麗斯夫人請來了一些幫工，微笑道：“新年就要到來了。”

　　下雪了。

　　這是在薔薇星無法見到的景觀，菲兒高興地在雪中旋轉跳躍，賴德曼先生也高興地看著自己修剪的植物被雪覆蓋後仍然保持著完美的形狀。愛麗斯夫人則道：“快回來，菲兒，你會生病的。”

　　丹澤在自己的書房裡，看著一封舞會的邀請函。是艾米麗女公爵發出來的，在她的府中開辦新年舞會，她邀請了很多身在摩羯星的貴族，也有諸多新貴，聲勢可謂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