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小犬星

　　丹澤第一次駕駛飛艇，有些膽戰心驚，但是老資歷的駕駛員費爾卻毫不在意地把駕駛權交給他，自己放心在一邊指導。丹澤是這次計畫的第一小隊，而後在他降落在犬豹星後會有其他小隊去往其他的地方，他們的任務是查探各貴族勢力的傾向，以及探查韋斯塔的秘密人馬。

　　丹澤的目的地是大犬星和小犬星，他要和米勒他們會合，一起完善這個計畫，這家飛艇反偵察設備完善，能在一定程度上避開在茫茫星際中的搜索，而且如今的薔薇星最大的優勢就是無窮無盡的NF礦產資源，丹澤的飛艇繞開了近路，選擇的是最遙遠也是最安全的航線。所以當他降落在犬豹星上的時候，已經是十天之後了。

　　丹澤親自駕駛的時間只有兩天，但是他腦海中高度緊迫，在他的腳踏在堅硬地面上的時候，他竟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好久不見。”衛維恩微笑地看著他。

　　丹澤心中仍舊有些芥蒂，他道：“下次不要那樣了，衛維恩，可以嗎？”

　　衛維恩上前抱了抱他，歉疚道：“對不起，以後我不會不辭而別了。”

　　丹澤不是一個擅長交朋友的人，所以在衛維恩走後很難找到第二個可以交心的夥伴，後來他和艾德森的關係曝光，同學們對他的好奇勝過其它。

　　所以他唯一的朋友，就是衛維恩。

　　丹澤跟著衛維恩去了他們的基地，在犬豹星上他們只占了很少的土地，這裡大部分地區都屬於帝黨，雖然兩方目前還沒有產生衝突，但是早晚茱莉亞會對衛維恩下手，這點毫無疑問。

　　米勒微笑著問丹澤：“艾德森還好嗎？他怎麼會讓你出來執行任務呢？”

　　丹澤道：“艾德森很好，我離開他出來是我們共同的決定，我完成大小犬星的任務就回去。”

　　米勒拍拍他的肩膀，臉上一片欣慰。

　　丹澤黑線道：“上將，你只比我大幾歲，不要像是上一輩的人這樣看我，我又不是你兒子。”

　　說起兒子，米勒又惆悵了，他哀怨道：“什麼兒子？我連可以發展的一個物件都沒有，要是當年我替代艾德森去弗爾斯特軍事大學當教官的話，說不定還可以釣上幾個小嫩草。”

　　丹澤和衛維恩：“......”

　　雖然條件艱苦，衛維恩和傑洛西斯還是給丹澤和他的隊員們準備了豐盛的晚餐，三十個人的隊伍中，隊長是默罕默德，副隊長是駕駛員費爾，兩人都受過艾德森的囑託照顧丹澤，丹澤因此越發覺得不能讓艾德森失望，所以每次會議都很認真，他沒有實戰經驗，在這場任務中唯一的優勢就是貴族的身份能和路易士、萊茵斯平等對話。

　　雖然在飛艇上也能睡上安穩覺，但是在柔軟床鋪上睡覺的感覺還是不一樣的舒適，第二天丹澤起床，跟著隊友們去參加和米勒、衛維恩一起舉行的小型會議，艾德森雖然在那兩個星球上都有不少人，但是米勒在附近呆的時間更長，他也許能給小隊帶來新的意見。

　　米勒拿著一份地圖，“我嘗試過干擾他們的通訊信號或者截出一部分資訊來，只有一次成功了，是來自兩位公爵的聯繫，他們反偵察工作不錯，所以我們工作難度很大，只竊聽了半分鐘，聲音很嘈雜，分析員只能得出他們兄弟激烈爭吵的結論。”

　　衛維恩繼續道：“茱莉亞派出了上百人的聯繫小隊，分了七八次前往大小犬星，既然她遊說的次數這麼多，所以我一直認為她並沒有成功讓路易士、萊茵斯兩位叔叔加入她的隊伍。”

　　丹澤忽然道：“他們是你最親的親人了，他們有沒有可能幫助你呢？”

　　衛維恩沉默不言，傑洛西斯道：“我們曾經接到過萊茵斯的對話，他說如果我們處境艱難可以去投奔他，但是我們沒有輕易嘗試。”

　　默罕默德把一切有用的資訊記下來，和菲爾商量過後道：“我建議我們分開兩隊分別前往大犬星和小犬星。”

　　“怎麼分配？”丹澤其實不贊同把人分開進行任務，但是他知道默罕默德是想儘快把事情完成。

　　“我帶領十個人前往大犬星，菲爾帶著你和另外十個人去小犬星，剩下的人在這裡留下待命，明天早上六點出發，今天最後一天休息。”

　　“是！”

　　開完會後，丹澤就跟著衛維恩走了，他們之間還有很多話要說，丹澤也很久不見傑洛西斯了，他對他們的這樣的愛情很憧憬並讚歎，他希望衛維恩和傑洛西斯幸福，像他和艾德森一樣。

　　“說真的，”衛維恩疑惑地看著丹澤，“我真的不知道艾德森上將為什麼會讓你離開他出來，這個任務並不簡單，也許會有很多危險。”

　　丹澤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道：“我如果一直留在他身邊，只會成為一個附庸，我在學校學了很多東西，也跟著艾德森知道了很多，但是我除了紙上談兵什麼都不懂，我要想成長，是必須出來的。就像是你我，衛維恩，我們兩個在學校的時候成績的差異並不是很大，但是現在站在你面前，我能很清楚地看到我和你的差距，你身上有我沒有的在戰場上力量出來的氣息，這是在危險和紛亂中發展起來的。”

　　衛維恩輕輕歎息一聲。

　　“我知道我可以輕鬆地躲在艾德森背後，但是我不想那樣，我想成為能站在他身邊並且毫不膽怯的人。”

　　丹澤想起那天早上，艾德森制定了這個計畫，丹澤愣了一會兒神，在艾德森準備定稿的時候卻走到他面前，認真道：“艾德森，我很適合這個任務，我可以去大、小犬星。”

　　艾德森沒有說話，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丹澤。

　　丹澤和他對視，心裡有些膽怯，他看著艾德森，逐漸有了些是在看著上司的感覺，他不知道自己是何時升起這個想法的，他有時候給艾德森提出意見，艾德森笑笑，跟他說有哪些不足，每次他失落的時候，艾德森總是能輕易告訴他，你沒有經歷過，所以不懂。

　　他想追上艾德森的夢想，追上艾德森的腳步，這個路程可能會很長，但是艾德森會給他一隻手，拉著他前進。

　　艾德森點頭的時候，丹澤哭了，艾德森抱住他狠狠圈在自己懷裡，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衛維恩聽丹澤說完，輕輕歎息道：“艾德森上將對你真好。”

　　丹澤笑得眼睛都眯起來，“我很慶倖，我們在最合適的時間相遇了，之後我們又在最合適的時間重逢了，時間沒有擊垮我們的諾言，然而讓它歷久彌珍，我相信現在已經沒有什麼能分開我們了。”

　　衛維恩看著不遠處在訓練機甲的傑洛西斯，眸中也泛起一片柔情，兩個人坐下來，他靠在丹澤身上，聲音柔軟道：“我懂那種感覺，在茫茫人海裡找到一個相愛的人，那麼幸運又那麼珍貴。”

　　“你們一直在一起呢。”丹澤羡慕道。

　　“以後你們也會的，站在所有人面前，對曾經質疑你們的人說‘啊，看見了麼？我們才是最幸福的’......”衛維恩的笑容漸漸消失，他看著丹澤，認真道，“一切小心，我對萊茵斯叔叔瞭解不是很多，但是在以往的印象裡他是一個很溫和的人，小犬星的兵力不多，如果有情況，記得以最快的速度聯繫我們。”

　　“謝謝你，我會的。”

　　衛維恩之後帶著丹澤參觀了自己的小基地，時間過得很快，中午的時候傑洛西斯把衛維恩帶走了，丹澤也去和自己隊伍開了第二個會議。

　　晚上還是集體盛大的晚餐，不過之前是歡迎，這次是暫時的分離，丹澤喝了一杯蘋果酒，他感到通訊器的震動，出去了。

　　艾德森的影像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丹澤有些朦朧地想伸手去摸他的臉，但是他只碰到一個虛影，丹澤甩甩腦袋，瞪大眼睛道：“艾德森！”

　　艾德森伸手，手在他額前幾釐米輕輕點了一下。

　　丹澤心裡有些酸澀，但是臉上還是興奮的笑容，他道：“明天我們就去執行任務了，默罕默德派遣我去小犬星，我會完成的。”

　　“保護自己，丹澤。”

　　“我會的，艾德森，其實在這次的任務中我才是最安全的一個，不管是誰都不會對我下殺手的，所以不要擔心，萊茵斯的態度一向很溫和，如果他想保持中立也好是不是？”

　　“丹澤，我等你回來。”

　　“嗯！我會很快就會回到你身邊的。”

　　這裡距離小犬星不遠，但是為了提防第一軍團的人發現，菲爾選擇的還是比較偏遠但是安全係數大的路線，這些年軍部對大小犬星保持著高度的重視，那裡聯邦政府的勢力這些年也逐漸超過了公爵的影響，但是因為萊茵斯的風評很好，小犬星的人們不管他是不是那個殘暴君主的弟弟，依然愛戴他。

　　下午四點，小型飛艇在小犬星找到降落地點，他們都穿著一般普通市民的服裝，為了不提前暴露新型機甲，他們只是帶著便捷可攜帶的武器，並且在當地用偽裝的身份租賃了兩輛懸浮車，裝作旅遊者來到了小犬星的首府。

　　小犬星人們生活安定，丹澤在街道上轉了轉，還是發現了一些軍部活動的蛛絲馬跡，特別是萊茵斯的宅邸附近，有不少人穿著便裝監視著裡面的情形，他們回去酒店後，丹澤道：“我認為那些人是來監視而不是保護的，你們看到了麼？對於所有進出的人，包括宅邸裡面的傭人，他們都會跟蹤檢查，如果是保護，他們會用另一個態度對待他們。”

　　“我同意。當初艾德森上將就提出過對剩下那些大貴族的監視，但是上將後來離開了，這個策略是第一軍團的人實行的，我的意思是，我們暫時不要暴露將軍留在這裡的隱秘勢力，我們小隊先想辦法和萊茵斯公爵聯繫上，唔，通訊設施一定會被監控的，我們怎麼才能混進去呢？”

　　如果是監視的話，起碼可以得出萊茵斯沒有和第一軍團合作的結論，這讓他們有些輕鬆。

　　丹澤垂首思考，很快，他就道：“今天還是有人去他的府邸拜訪的，進出的人除了傭人之外只有一些衣著華貴的紳士和名媛淑女，作為一個星球唯一的公爵，萊茵斯就算被監視，他的交際也不會停止，也許我們可以用這個方式進去，我需要一張偽裝的邀請函，還有面部微微調整。”

　　一個女隊員道：“我可以幫你化妝。”

　　丹澤想了想，“我自己來偽造邀請函......或者是一份名帖也不錯。”

　　丹澤去找了些材料，他很擅長寫那種貴族喜歡的優美的花體字，名帖的周邊是帶著金箔的裝飾，在落款那裡，丹澤寫下了“衛維恩明伯爵”幾個字，在小犬星也有“明”這個姓氏，而且伯德三世次子的名字知道的人實在是太少了，如果不是丹澤認識衛維恩，他也不會知道，就算是現在，也是傑洛西斯的名字比較響亮，但是他相信萊茵斯一定會熟悉那個名字的。

　　隊裡的人對丹澤想要這麼大大方方進去還有些不可置信，但是丹澤的確做好了準備，女隊員給他化的妝很巧妙，只做了微微的調整，但是和他之前的樣子卻有很大的差距了。

　　丹澤他們其實已經盯了好幾天，掌握了那些監視者的一些規律，某天清晨，丹澤乘坐著租來的名貴車子，穿著昂貴的禮服，款款來到了萊茵斯的宅邸前面在監視著面前坦然地跟男僕說話，被邀請了進去後，他姿勢優雅地把自己的名帖給了管家，並且著重道：“請一定交給公爵先生，我們幾年前有過一面之緣，他一直邀請我來做客。”

　　管家看了他一眼，請他來到了會客室，自己躬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