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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師執位Ⅲ 三 借壽(天師執位系列)》第11章
  第十章

  「師父,聶。」喬已經讓屬下撤了槍,笑嘻嘻地跟他們打招呼。

  「真夠狠的,一來就給大家一個下馬威,你就不怕被人密報去警局。」張玄訓完,看看魏正義,「你師兄最近水深火熱的,你就別再給他添亂了。」

  喬完全沒把張玄的訓斥當回事,說:「密報才好玩,我這次回來準備多住段時間,正覺得我聊呢。」

  「喬瓦尼!」旁邊傳來魏正義惡狠狠的警告聲。

  喬心情正好,沒跟他計較,對聶行風說:「我剛打聽到一些消息,挺有趣的,晚上回去聊,我先去祭拜一下林先生。」

  「黑手黨什麼時候變這麼好心了?」魏正義低聲嘟囔。

  喬想是沒聽到,問張玄,「好久沒跟師兄交流感情了,有點想念,師父,我可以帶他走嗎?」

  他指指魏正義,張玄立刻點頭,做了個請請請的手勢,魏正義被明目張膽地賣掉了,想像了一下自己即將面臨的命運,他的臉垮了下來,卻在喬的眼神示意下不得不跟著他離開,走了兩步突然聽到叫聲,他轉過頭,就見娃娃趴在張玄懷裡,小手在嘴邊做成喇叭狀,用口形說:「禮物!禮物!」

  啊對,不說他都忘了,為了道歉,他有特別給喬準備禮物,還好為了以防萬一,他有帶來。

  魏正義忙跑回車裡,拿了隨身的背包,喬不知道他去幹什麼,皺起眉,不悅地等他回來,才跟他一前一後進了林家。

  姬凱已經坐回到車上了,看到這一幕,他懊惱地說:「他們關係不錯,這次難辦了。」

  「蠢貨!」坐在後座上的張雪山收起笑臉,狠狠地罵道;「你教出來的徒弟也各個跟你一樣蠢!明目張膽地區找張玄的麻煩,以後還怎麼奪回索魂絲?」

  被劈頭蓋臉地痛罵,姬凱本想反駁,但想想今天的事,的確是因為自己沒沉得住氣搞出來的,只好小聲說:「誰會想到那神棍三教九流都有交往,而且那孩子有問題,大家都看得出來……」

  「那又怎樣?你沒看到張洛的態度嗎?現在所有人都認為是我們在挑釁!」

  「那……林家和張玄兩邊都得罪了,怎麼辦?」

  張雪山一通脾氣發出來後,恢復了平時的溫和,手在膝蓋上輕輕拍著,隨口說:「不得罪也得罪了,這樣也有這樣玩的樂趣……既然你們咬定那孩子有問題,那就把問題坐實,把他們都打趴下,索魂絲才能到我們手裡。」

  「可是剛才師兄……」

  「有了索魂絲,還需要那個有名無實的人嗎?」張雪山冷笑,說:「去打聽一下那篇新聞記事是誰寫的,把事搞大,那接下來事情就好辦了。」

  他們談的熱切,誰都沒覺察到在車外不遠的地方站了一個人,看他的服飾,該是剛去靈堂祭拜過的客人,聽完他們的談話,男人嘴角翹起,發出不屑的哼聲,戴上墨鏡轉身離開。

  沒人注意到這個不速之客,只有站在門口的馬靈柩略有覺察,但等到他去看的時候,那人已經走遠了,他疑惑地走進林家,剛好跟上完香出來的喬打了個照面。

  這是兩人第二次相遇,跟上次一樣,馬靈柩像老熟人似的向喬點點頭,算是打招呼,兩人擦肩而過,危險的感覺再次帶給喬,他的腳步略微頓了頓,皺著眉走出去。

  「還是覺得他有問題?」魏正義追上問。

  「不是覺得,是他覺得有問題。」

  往停車場走的路上,喬說:「我讓人調查過馬靈柩,卻只能查到他進入設計師這行之後的經歷,之前的履歷都是假的。」

  喬是個疑心病很重的人,一個讓他感覺到危險的人物,哪怕毫無交集,他也會全面調查清楚,但一伯爾吉亞家族的情報網,居然查不到馬靈柩更早的記錄,這讓他對這個人更多了一分忌諱。

  「我聽師傅稍微提過,他好像跟川南驅魔馬家有淵源。」

  聽了這話,喬眼神更陰沉,上了車,魏正義做到他對面,不知是不是空調開得太足,他覺得車裡有點冷,再抬頭看看喬,沒帶什麼表情的一張臉,他心裡發虛,陪笑著:「過了這麼久,那件事你不在意了吧?」

  「嗯。」

  「真的?」

  「當然是真的。」喬的銀眸掃過他,笑笑說:「我本來是要安排殺手的,是別人搶先了一步,所以你也不算是冤枉我。」

  魏正義被喬笑得發毛,更琢磨不透他這話的真假,有心跟以往那樣動拳頭,但想到動用武力的後果,他就打消了念頭,老老實實從背包裡把準備好的禮物拿出來,放到桌上,硬著頭皮推了過去。

  喬還以為魏正義會發火,已做好了防禦準備,沒想到看到的是擺在眼前的一個正方形禮品盒,盒子是天藍色的,要說裝的是飾物,它有點太大了,但如果是點心之類的話,它又太小,他疑惑地看著魏正義,把盒子打開,然後……

  這是什麼東西啊?!

  當看到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個小號骷髏頭時,喬首先的反應就是他被捉弄了,拿起頭顱就要扔出去,卻發現骷髏頭上很別出心裁地繫了個粉藍色蝴蝶結,再把頭骨轉過去,頭蓋骨上以替代符咒很清楚地刻了三個醒目的大字——魏正義。

  真是有夠蠢的禮物!

  喬在心裡罵著,手卻饒有興趣地轉著頭顱,微笑問:「哪來的?」

  「之前冒險得來的獎品,你要是有興趣,回頭我慢慢講給你聽,這東西我刻了一晚上,算是我的替身,你以後要是生氣,就沖它發吧,就是不要再動不動就派殺手嚇唬人了,你也體諒一下我的難處,拜託!」

  以魏正義的獨子身份,被逼相親的次數不會少,一想到以後每次相親都可能被槍口指著,他就沒脾氣了,跟喬相處久了,他也琢磨出一些竅門,這傢伙吃軟不吃硬,好好求他,他多半會鬆口,為了減少今後的麻煩,花一晚上刻個替代品當禮物也是值得的。

  聽完魏正義的話,喬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甩手把骷髏頭扔了出去,頭顱在撞到防彈玻璃後,彈到了地上,然後骨碌碌滾會他腳邊。作為宿主的替代品,這東西還挺好玩的,這讓喬的心情稍微變好,凡是逼得太緊,只會物極必反,尤其是對魏正義這種腦袋一根筋的傢伙,反正時間有得是,所以,還是慢慢來吧。

  喬彎腰把骷髏頭撿起來,在手裡把玩著,對對面正襟危坐的人說:「看來你的經歷還蠻有趣的,那就說來聽聽吧。」

  經歷了一場紛爭,娃娃累了,回到車上後,就靠在兒童安全座椅上睡著了,聶行風坐在前面的副駕駛座上,看著張玄輕手輕腳地給他繫上安全帶,又拿過小毛毯給他蓋上,不由莞爾,好像自從娃娃來到他們家後,張玄做事細心了許多,以前他可不會只注意到這些細節。

  「娃娃沒說錯,喬真的回來了。」張玄低聲嘟囔。

  這不奇怪,娃娃的確有許多他們無法瞭解的靈力,聶行風不知道這對於孩子來說是否是件好事,但不管怎樣,既然這是他的宿命,那他們都會去認可並扶持的。

  所以,比起這件事,他更在意另一個問題。

  「你好像不太記得張正了?」

  「喔。」張玄想了想,點頭。

  要說張正這個人,作為他在追雲峰上唯一的玩伴,他應該是有印象的,但偏偏記憶中張正的存在很模糊,也許是過去太久了。他只記得兩人曾一起玩耍過,交情還不錯,可是要問具體的交流,他腦海裡就一片空白了。

  但奇怪的是,其他諸如張洛,張雪山和姬凱等人,他就記得清楚得不得了,所以他得出結論——「可能他們的罪過我,所以我才會記得吧,你知道,我很記仇的。」

  面對著自信滿滿的發言,聶行風選擇了沉默,他覺得這個問題應該沒有再問下去的必要了。

  蕭蘭草很快就回來了,跳上車,先把祭拜用的純黑外套脫下,又結果聶行風遞來的鑰匙把車發動起來,說:「今天可真熱,還要穿這麼厚的喪服,虧你們都撐得住……怎麼樣?你們有想去的地方嗎?作為搭乘的答謝,我免費接送。」

  「你剛調進這裡的分局?」聶行風沒去搭理他的話茬,問「現在重案組的最高決斷者是你對吧?」

  蕭蘭草一愣,原本準備換擋的手收了回來,笑嘻嘻地問:「你是什麼時候想到的?」

  「你跟林純磐不熟,至少沒有達到開幾百公里的路來給他幾百的程度,但作為重案組的決斷者,為了調查林純磐的死因,就很有可能借弔唁跟林家的人套近乎,你還特意跟馬靈柩一起來,想借他的身份給林家施壓。」

  當然,最重要的的一點是蕭蘭草有這個能力和背景,能不動聲色地把局長調開,把魏正義關那麼久,而魏家半點反應都沒有的,就只有蕭蘭草可以做到了。

  「不愧是董事長,真厲害。」聽完聶行風的解釋,蕭蘭草拍拍手,以示鼓勵,「為了不引起民眾恐慌,我還特意封鎖了消息,沒i昂到你這麼快就看破了。」

  「靠,原來關押魏正義,調走董事長的線人都是你做的!」

  經聶行風這麼一說,張玄立刻把前因後果聯想到了一起,他火了,腳用力踹在前坐上,把坐在前面的人震得一晃,無奈地舉起手,說,「我這也是有苦衷的。」

  張玄還想再爆粗口,看看在旁邊熟睡的娃娃,他忍住了,說:「先把車開出去,有什麼苦衷,路上說!」

  車開動後,蕭蘭草開始解釋:「是這樣的,之前我們在調查歌劇院事件時,這邊也接二連三地發生恐怖事件,所以我被臨時通知調過來負責這起案件,局長也是因此被調開的,我剛來,不先殺一儆百,很難鎮得住這些人,至於魏正義,因為喬的事,背後說他閒話的人不少,以前都是老局長壓著,再加上他的背景,所以才一直沒人動他,但你們知道,在警界裡,魏家也好蕭家也好,都不是唯一的存在,只要有人有心挑起風波,魏正義這裡就是最好的缺口。」

  這裡有還算說得過去,張玄問:「所以你是故意做給別人看的?如果有人以為蕭家和魏家內槓,跳到你這邊的話,那……」

  蕭蘭草笑得肩膀都顫抖了起來,「那一定很好玩,想一想就非常期待。」

  果然是只又黑又奸的狐狸,張玄完全可以想像得到如果真有人這樣做的話,那他的後果一定會很慘,這讓他潛意識裡對蕭蘭草也多了一層提防——讓會這樣對別人,也隨時會對付自己,事實證明,笑裡藏刀才是最可怕的。

  「沒想到你對非親非故的家人還挺關心的。」他故意說。

  車駛到紅燈前停下,蕭蘭草轉過頭,靠在其背上衝張玄眨眨眼,笑道:「不能這麼說,我可是真的很想幫可愛的小表弟度過難關的。」

  狹長鳳眸在眨眼中獎萬般風情送來,勾引著人心動,可惜這招對張玄不管用,又往前踹了一腳。

  「專心開車!」

  媚眼沒收到預期的效果,蕭蘭草沒在意,訊號燈換成綠色,他笑嘻嘻地把車又開了起來,聶行風說:「我理解你的苦衷,不過那位幫我打聽消息的警官是無辜的,還請時候把他調回重案組。」

  「這有點難辦啊,為他開綠燈,就等於給所有人打開方便之門,我還想借這個案子的解決步步高陞呢。」

  蕭蘭草的官腔剛打完,後背 又傳來重重一踹,張玄冷笑:「別忘了你的身份,一個妖精再高昇也是妖精!」

  蕭蘭草不跟他理論,只是但笑不語,聶行風明白他的想法,說:「這件事我們幫你解決,解決之後你升你的官,順便放我朋友一馬,怎麼樣?」

  「董事長,說句老實話,你們現在自己的麻煩已經夠多了,何必為了個外人……」

  話說到一半,蕭蘭草就從後視鏡裡看到張玄射來的殺意目光,這紅臉白臉配合得比他們員警都熟練,不愧是多年的搭檔,他見好就收,「既然你們都說到這份上了,如果我再堅持,那就是不識抬舉了,反正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我相信你們的能力。」

  「謝謝!」

  目的達到,聶行風適時地給了對方台階下,張玄卻沒那麼好脾氣,坐在後面逗弄熟睡的娃娃,視蕭蘭草為無形。

  蕭蘭草開著車,一時沒得到確切的指令,他終於忍不住了,對緘默不語的兩人說:「老闆們,就算你們把我當司機,也要告訴司機目的地啊,我看你們也不是閒的只想兜風。」

  「這還需要說嗎?既然你要我們幫忙,當然是跟我們說事件經過,帶我們去案發現場。」

  理所當然的回復,透過後視鏡,蕭蘭草看了眼坐在後面的人,眼神閃爍了 一下——有點意思,看來這個神棍並不像眾所周知的那麼一無是處。

  既然達成了共識,蕭蘭草也不在避諱,說:「案件前後發生了八起,現場大多在醫院,還有兩名受害者是開夜車的計程車死機,一個是夜歸的牛郎,由於死狀太恐怖,為了不引起恐慌,警方封鎖了消息。」

  「都是晚上。」聶行風沉吟說:「醫院發生了五起殺人事件,不是個小數目,你們是怎麼封鎖消息的?」

  「看數目肯恐怖,但其實其中四個受害人是停屍間的屍首,真正被殺的只有一個,他是值夜班的看護,」蕭蘭草開著車,說:「現場太殘忍,所以他家人的安撫工作反而比較好做,不過如果這種狀況繼續下去,很可能就壓不住了。」

  「連死人都不放過?」

  「是的,也許對野獸來說,只要是食物,死的活的都無所謂吧。」

  提到野獸,張玄突然想到了素問,雖然很難想像以嗜血為生的妖獸會有那麼純淨的氣場,但他總覺得在整個事件裡,這個人佔據了至關重要的地位。

  「林純磐這邊呢?」聶行風問:「他的死因是什麼?」

  「這件案子是偵察一科的同時負責的,我沒直接參與,只看了下驗屍報告。」

  如果換了平時,一代玄學宗師離奇死亡,一定會成為重點立案對象,但現在重案組成員們被兇殺連環案弄得焦頭爛額,相比之下,林純磐的案子便不算什麼了。

  「大致情況相信你們已經知道了,事件發生時林純磐的房間是從裡面關上的,他用私用手槍連開了七槍,時候彈頭在房間裡都有找到,但他的死因卻是心臟動脈血管突然破裂,所以警方將會以自殺來結案。」

  「連開七槍,你們居然以自殺結案?」張玄忍不住問:「這個結果別說林純磐的弟子,就連你自己也不會認可吧?」

  「是的,所以我才會去跟馬靈柩瞭解情況,他是這一個月來林純磐唯一見過的人,但馬靈柩也沒提供到有力情報,他剛回國不久,一句跟林純磐不熟就把麻煩推得乾乾淨淨。」

  「洋芋有跟林純磐面談?漢堡沒提過……」張玄摸著下巴開始思索,但什麼也沒想到,便又問:「那後來呢?」

  「沒後來了,馬靈柩那邊的線索斷了,林純磐的徒弟們也證明林純磐進來精神很差,有明顯的暴躁被害妄想症傾向,不少弟子為此被他責罵,所以他在空無一人的房間放槍可是可以說得過去的,並且他生前有嚴重的酗酒習慣,在精神極度緊張或興奮下,動脈血管破裂可以得到解釋。」

  蕭蘭草說完,半天沒得到回應,他笑道:「事件經過大致就是這樣了,如果你們不認同,那就把真相找出來吧,警方這邊就別指望了。」

  張玄翻了個白眼,「我為什麼要幫一個害我的人找兇手啊,他死不死關我何事?」

  「說得也是,那我們還是來專心關注虐殺案吧。」

  聊著天,車已開出了市郊,又往前跑了一段路,拐進岔路口,在某處偏僻的路邊停下,還是白天,附近卻沒有一輛車經過,兩旁樹林很多,可以想像得出如果晚上這裡發生意外,根本不會被任何人注意到。

  「那邊就是案發現場,空氣太渾濁,孩子就不要過去了。」蕭蘭草指指前方說。

  張玄聽從了蕭蘭草的建議,反正這裡到現場是 一條筆直大陸,如果有人靠近,他們會第一時間看到,以娃娃可以咬死藏獒的本事,只要不是他自己偷偷走掉,張玄想自己沒什麼好擔心的。

  兩人下了車,張玄的衣袖被拽了一下,聶行風小聲問:「絕不覺得這裡很熟悉。」

  「啊!」

  張玄一心看現場,經聶行風提醒,他才注意到周圍的景物,不由大叫出聲,蕭蘭草聽到叫聲,轉頭看他,張玄急忙搖頭,拍著自己的臉說:「好大的蚊子。」

  「這裡的蒼蠅更多,不知道是不是血腥氣引來的。」

  蕭蘭草沒多問,來到現場後停下腳步,他腳下的地面雖然有經過處理,但仍然可以看到滲在上門的血跡,一大片濃黑顏色呈現在他們面前,讓他們深刻感受到案發當時的殘忍,張玄心跳加快,因為不適而皺起眉頭。

  時隔已久,死者生前留下的絕望氣息已經變得淺淡了,但相同的景物讓他的思維不受控制地聯想到跟娃娃出來的那晚,也是這片場地,這種冷森的氛圍,他甚至可以很順暢地沿路走到前方,自己被車撞過的地方。

  「這件事發生在什麼時候?」他盯著地面,喃喃問。

  蕭蘭草有注意到張玄難看的臉色,卻沒有多嘴去問,答道:「二十三天前。」

  這麼明確的回答,證明蕭蘭草不可能記錯,可是明明事件是他幾天前才遭遇到的,所以說……

  張玄猛地抬起頭,對上聶行風的視線,突然明白了——董事長沒說錯,娃娃出走的那晚根本沒發生事件,他們看到的遇到的都是情景再現,計程車不是故意撞他的,而是在當世處於生死交界的死機眼中,他根本就不曾存在過,就像他跟聶行風共同經歷的夢魘一樣,發生的一切都只是完整拷貝過來的舊事件。

  那麼,輕易破了他的符咒,讓他們再次無意識地進入夢魘中的又是誰?

  肩膀被拍了拍,溫和篤定的氣息平復了張玄內心的躁動,等他平靜下來後滅興奮問蕭蘭草,「有什麼線索?」

  「車被發現的時候,裡面一片血海,發現者由於驚嚇過度,報案後就一直躺在醫院裡,要說線索,是我們的法醫在現場發現了獸毛,不過跟血混在一起太久,很難辨別是什麼動物留下的。」

  「跟尾戒時間裡惡鬼噬人的手法有什麼不同?」

  「大不相同,惡鬼噬人的更多的是發洩仇恨,加害者跟受害人之間不是食物鏈關係,而這次被害者則是完全被當做食物,就像……」蕭蘭草想了想,給了一個很恰當的比喻,「狗啃骨頭,只是為了果腹。」

  聶行風轉頭看張玄。張玄還站在空地上,剛好是計程車曾經停下的地方,他默默注視著現場,耳邊傳來砰地聲響,就像那晚那樣,後車門被撞開,娃娃從裡面跳出來,那片血腥對孩子完全沒有造成影響,趴在他懷裡很興奮地講述著自己的經歷,被他攔住了,但他現在非常想知道,娃娃曾經經歷了什麼。

  「其實我們還曾在座位上找到了幾個指紋,不過那是計程車每天乘客上上下下,有指紋並不奇怪,指紋驗證結果也沒有特別的地方,只是……」

  猶豫的聲音打斷張玄的沉思,他抬起頭,蕭蘭草的話卻停下了,眼神古怪地看向他身後,張玄轉頭看去,發現娃娃睡醒了,竟然一個人跑了過來,盯著計程車停過的地方一直看,神智似乎還沉浸在夢中,大大的 眼睛裡流露出茫然。

  張玄不想娃娃看到兇案現場,急忙走過去,抱起他要送他回車裡,娃娃突然指著前方,說:「狼狼……狼白白。」

  「什麼狼白白?」蕭蘭草走過來,很感興趣地問道。

  「沒什麼,小孩子說夢話。」

  聶行風往前走了一步,剛好站在蕭蘭草和張玄之間,阻止蕭蘭草再度問下去,他承認沒看到娃娃過來是自己疏忽了,但車門是鎖著的,他也一直有注意車裡,沒想到就一眨眼功夫,娃娃就跑過來了,這讓他開始懷疑娃娃的靈力並不僅僅限於感應這方面了。

  趁著聶行風跟蕭蘭草說話,張玄抱著娃娃迅速離開,可是娃娃在他懷裡不老實地扭動著,定住前面,急切地叫:「狼狼要人,玄玄抓住它抓住它!」

  聲音太響亮,要說蕭蘭草聽不到,那根本是自欺欺人,不過蕭蘭草沒有追問,張玄就當不知道,不顧娃娃掙扎,把他抱回車裡,見自己的話不被理睬,娃娃急了,用力蹬腿,憋著嘴大叫:「咬狼狼,狼狼吃人!」

  「董事長會殺了狼的,你老實點,否則再不帶你出來了!」

  張玄在車裡連哄帶騙又拿出巧克力孝敬,費了好半天功夫,孩子才慢慢安靜下來,紅著眼圈問他,「董事長打得過狼狼嗎?」

  「當然打得過,這世上沒有董事長打不過的人。」

  娃娃鬆了口氣,沒在堅持抓狼的話題,吮著張玄掰給他的巧克力,很憂心地對他說:「那玄玄以後千萬不要跟董事長打架,會死的。」

  會死個鬼啊!讓那隻貓打他一拳看看?到時候倒霉的還不知道是誰呢!

  居然被個小不點小看,張玄鬱悶了,有心解釋,又怕娃娃再轉回白狼的問題上,他坐在娃娃身邊,用力咬著另一半巧克力,再次認為——兩歲的小孩果然是惡魔!

  「過會兒小蘭花回來,你不要在他面前提狼的事情知道嗎?」張玄指著站在不遠處跟聶行風說話的蕭蘭草,交代娃娃,「聽話的話,金外我讓蛇白白陪你睡。」

  張玄完全不為把銀白當交易品送出去而感到內疚,反正式神的存在就是為了主人服務的,得到娃娃肯定的回應後,他安奈不住好奇心,又問:「你看得出小蘭花身上藏了什麼動物嗎?」

  這時蕭蘭草已經往他們這邊走過來了,娃娃看著他走近,為難地搖搖頭,張玄也知道蕭蘭草是經宿主許可附在他身上的,又收齊了屬意精怪的法術,很難辨別出來,說:「看不出就看不出吧,反正也不重要。」

  「是蘭花嗎?」娃娃歪頭問張玄,「所以他叫小蘭花。」

  蕭蘭草上車,剛好聽奧這句話,見討論的對象是自己,他鳳眼瞄瞄張玄,張玄轉頭看外面風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娃娃則立刻用手搗住自己的嘴巴,生怕亂說話,張玄不在帶他出門。

  蕭蘭草噗嗤笑了,繫著安全帶,轉頭對娃娃說:「我叫蕭蘭草以後會經常找你玩的,要記住我喔。」

  娃娃不說話,只是摀住嘴巴用力點頭。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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