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愛我們小說狂人的話,可以多多使用登入功能ヽ(●´∀`●)ノ
登入也能幫助你收藏你愛的小說~跟我們建立更深的連結喔 ♂
《天師執位Ⅲ 三 借壽(天師執位系列)》第3章
  第二章

  素問雖然眼睛不方便,做事卻很麻利,很快就把早餐準備好了,張玄吃著飯,開始講述馬家故事,其實這些事都是他從小白的札記裡剛剛得知的,反正他的目的不是講故事,而是觀察馬靈樞在聽故事時的反應,從而辨別他的真實身份。

  「據說馬家是川南的驅魔大家,世代以斬妖降魔為己任,馬家人出生時就自帶神力,為神靈庇佑,大家都說那是上蒼為他們斬殺妖魔所做的饋贈,真假就不得而知了,但馬家曾有段時間在驅魔門派當中獨領風騷,後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他們突然舉家退出,據說他們的後人去了北方,行蹤不明,再後來,天師這行裡就再沒人提到他們了。」

  「可是你怎麼會以為我是馬家後人?」馬靈樞低頭看看自己的打扮,笑問:「我看上去很像道士嗎?」

  「因為你有修道者的氣質,這種事說不上來,就是感覺而已,再加上你還養了式神。」張玄才不會說這些其實都是他在投石問路,信口杜撰的。

  「不,素問不是式神,他只是暫時跟我一起住的夥伴,等哪天他的朋友來接他,他就會離開了。」

  馬靈樞說著話,頭轉向玻璃窗的另一側,素問做完飯,恢復了白犬原形,像是困了,眼睛微瞇,把自己蜷在沙發上。

  毛皮在陽光下透著漂亮的光澤,雪白得讓人感覺到刺眼,張玄不由自主想起很久以前的那個雪天,那個困在鐵籠裡絕望的白狼,要是它還活著,不知是否也能保持這樣平和的心態?

  他歎了口氣,嘟囔:「怎麼沒有好朋友贈我一個廚子呢?」

  他家現在倒是有兩個廚子,可惜鍾魁是模特兒出身,習慣了清淡食物,另外那對兄弟就更不用說了,他們根本是吃素的,蛇妖吃素,聽起來很搞笑,但是當家裡每頓飯連點肉星都看不到的時候,就一點都不好笑了。

  吃得這麼樸素,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聶氏要倒閉了呢,張玄無比哀怨地想完,突然靈機一動,問:「馬先生,你在模特兒界是不是很吃得開啊?」

  這話問得很有技巧,以馬靈樞的身份,他不會給否定的答案,但如果肯定的話,他知道張玄後面勢必跟著問題,笑了笑,說:「為什麼這麼問?」

  「是這樣的,我有個朋友,很有做模特兒的天分,條件也好,但還是個新人,對這行不瞭解,我想要是有人帶他會比較好,就是不知道馬先生方不方便。」

  「帶他來看看吧,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我想幫忙只是舉手之勞。」

  「謝了。」

  一頓飯吃完,雖然什麼都沒問到,但賺了頓豐富的早餐,外帶把蛇妖送出去,張玄還是很滿足的,看看表,快到聶行風上班的時間了,他起身跟馬靈樞告辭,馬靈樞沒再挽留,只說:「以後有時間常來玩,順便跟鍾魁帶問好。」

  「一定一定。」

  前一句話即使馬靈樞不說,張玄也會這樣做的,跟他交換了手機號碼,出門時經過客廳,他看到趴在沙發上養神的白犬,忍不住跑過去,一把抱住了它。

  感覺到陌生氣息的靠近,白犬立刻睜開眼睛,碧青眼瞳裡流露出警覺,當發現是張玄時,它猶豫了一下,收起張開的利牙,不情願地接受了他的摟抱。

  「好漂亮!」

  張玄摸著白犬脖頸上蓬鬆的毛毛,把它半舉起來,白犬眼瞳澄淨,卻沒有光亮,像蒙了層薄霧的明珠,失去了應有的光華,他惋惜地說:「它的眼睛是被什麼傷到的?應該有辦法治好吧?」

  「很久以前的事,我不記得了。」素問自己回答了,一種本能的抗拒讓它避開張玄的摟抱,跳到了一邊。

  對於張玄表現的親近,它與其說是不喜歡,倒不如說是難過,很悲傷的情緒籠罩著它,彷彿感覺到某些很重要的東西被自己丟失了,可那是什麼,卻無從得知。

  覺察到它的不情願,張玄沒再靠近,站起來問馬靈樞,「它是什麼犬種啊?我也想養一隻。」

  「誰說它是犬?」馬靈樞微笑反問:「難道你不覺得它更像是狼嗎?」

  「九尾狼?」張玄眼神掠過白狼的尾巴,很可惜,他只看到一條。

  「不,它只是普通的狼,這世上不存在九尾狼這種物種。」

  九尾狼是存在的,就在他童年的記憶裡,但馬靈樞的話又讓他不太敢肯定了——也許隨著那條白狼的死亡,九尾狼就真的絕跡於這個世上了吧。

  張玄離開後,馬靈樞站在窗前,看著他騎上機車跑遠了,微笑說:「我們好像把他弄得思維混亂了,真是不應該啊。」

  白狼沒答話,仍然盯著張玄離去的方向出神,馬靈樞看看它,又笑道:「可是逗弄人這種事很好玩是不是?不如下次你變出九尾讓他看看,他一定嚇一跳。」

  想像著那個畫面,馬靈樞惡劣地笑出了聲,白狼卻沒捧場,沉默了一會兒,說:「剛才那些道士質問我殺了計程車司機,其實那天我本來是要坐那輛車的,卻被別人半路搶去了,那個人應該是精怪所變,如果當時我不讓給他,或者我及時趕去的話,司機就不會死了。」

  「過去了的事,不管你怎麼懊悔,都無法改變它的存在,只是徒增煩惱罷了,」說到正事,馬靈樞收起笑容,摸摸它的頭,說:「這幾天你就不要出門了,交給我來處理。」

  「你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只知道麻煩要來了,不知道那位三腳貓天師撐不撐得住。」

  「主人,你會幫他嗎?」

  素問仰起頭,看到的卻是一張淡漠的臉龐,馬靈樞轉身離開,淡淡說:「我為什麼要幫一個外人?」

  +++++

  張玄回到家,大家已經吃完了早餐,聶行風在看晨報,銀墨靠在沙發上看娛樂新聞,鍾魁在研究他的食譜,看到張玄,他起身要去廚房拿早點,張玄叫住他,說:「我吃過了,洋芋先生請我的。」

  「誰?」

  「馬鈴薯,你尊敬的偶像先生。」

  「啊,說來聽聽!」

  一聽是有關哈斯的新聞,鍾魁立刻跑了過來,在窗台上打盹的漢堡也來了精神,緊隨其後,張玄坐下,說:「沒什麼,就是在路上遇到了他的家犬,順便去串了個門子,咦,董事長,到點上班了,你怎麼還沒換衣服?今天週末?」

  他後知後覺的轉頭看桌歷,聶行風繼續翻著報紙,隨口說:「今天不是週末,是爺爺的生日,所以這兩天我不去公司了。」

  「爺爺生日!」張玄一拍腦袋,大叫:「啊啊啊,我忘記訂蛋糕了!」

  他跳起來衝到電話前,拿起話筒就要撥打,聶行風打斷了他,「我讓銀墨訂了。」

  以往這些事都是霍離負責的,霍離去上學後,張玄就自告奮勇地承擔了下來,不過聶行風還是另外吩咐了銀墨去處理,因為他知道,等張玄去買蛋糕,慶祝爺爺明年的生日可能剛剛好。

  「董事長你真是太厲害了!」這麼重要的事他居然給忘記了,張玄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抓抓頭髮,縮回沙發上,解釋:「我這不是回來後一直在忙嗎,我連去找林純磬的麻煩都騰不出時間……」

  這話說得沒錯,張玄在電視台的財經節目很受歡迎,從回來他就在錄影棚和偵探社兩邊轉,否則以他的個性,早第一時間去林家砸場子了。

  「所以我幫你做了。」聶行風翻看著報紙說。

  「那哈斯先生還有說什麼?」這才是鍾魁關心的話題,問:「他有沒有提到我?」

  馬靈樞提到了鍾魁,但那是順路還是特意就不得而知了,張玄說:「提你幹嘛?難道你覺得他有興趣請一隻鬼去走秀嗎?不過我跟他提了銀墨,銀墨你去換件衣服,回頭我帶你去找他。」

  銀墨現在除了修煉,就無事可做了,每天在家裡正覺得悶得慌,聽了這消息,馬上站起來回臥室,銀白卻很不情願地把自己纏在沙發扶手上不想走,銀墨勸了好半天才把它勸動,鍾魁在旁邊看得很羨慕,對張玄說:「我也想去,讓我去試試吧。」

  「大哥,不是我不讓你去,你是個等待輪迴的鬼,去跟人搶什麼機會?」

  「銀墨還是妖呢,為什麼他行我不行?」

  張玄沒話說了,看著憤憤不平的傢伙,他很想嗆回去你會法術嗎?你能做臥底打探馬鈴薯的情報嗎?你能把暗算我們的幕後黑手引出來嗎?

  「就讓鍾魁去試試吧。」聶行風一言定論,打斷了他們的爭吵。

  一家之主發話了,鍾魁立刻喜笑顏開,謝了聶行風,不等張玄反駁,他就一溜煙跑回自己的臥室,換衣服去了。

  「招財貓你是不是一定要跟我對著幹!?」

  張玄很不爽地瞪聶行風,他的想法聶行風不會不懂,還這樣說,這不是拆他的台嗎?

  「就讓他去吧,說不定也能幫上忙。」

  「幫倒忙吧。」

  張玄嘀咕完,一抬頭,看到漢堡還站在水晶燈上看熱鬧,燈具上還放了一小包瓜子,他眼睛瞇了起來,漢堡察言觀色,不待他吩咐,馬上收拾了瓜子,翅膀一振飛遠了,張玄叫道:「你去給我盯著林家,林純磬有什麼行動,馬上回來匯報!」

  等漢堡也離開後,張玄把早上的經歷跟聶行風說了一遍,聽著他的描述,聶行風劍眉蹙起,他有種感覺,素問就是九尾狼,不過看看張玄的臉色,他沒把自己的懷疑說出來。

  金鱗刀收了九尾狼的魂魄後,隨張三墜落雪峰谷底,就算張三僥倖不死,也軔受重傷,沒可能去古宅把白狼的屍體拿出來,再為它重塑魂魄,事情關聯到張三,雖然張玄把心結解開了,但這個微妙的話題聶行風覺得還是不提比較好。

  「驅魔馬家是怎麼回事?」他說:「之前沒聽你說過。」

  「因為我也是剛知道的,跟我來。」

  張玄帶聶行風來到小白的房間,小白住校後,他的房間就空了下來,東西都照以往規整擺放,張玄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手札,裡面記錄了各大降魔家族的法術和軼聞,張玄跟小白詢問馬靈樞的事,小白就讓他自己來查,說記錄比口述清楚,他昨天心血來潮隨便翻了翻,沒想到今天就派上了用場。

  「你以前都不知道這些門派?」雖然知道張玄不學無術,但對於同行的事他也這麼不關心,聶行風還是覺得很吃驚。

  「不知道啊,又不是有用的知識,只有小白這種無聊貓才會專門做記錄。」

  張玄所謂的有用知識,當然是指能幫他賺錢的那種,不過不管怎麼說,他還是很感激小白的無聊,伸手翻到手札的某一頁,遞給聶行風,說:「看這裡,我覺得這個馬家跟洋芋一定有關係。」

  手札裡記錄了馬家的起家,興盛和匿跡,包括馬家擅長的法術,一直記錄到馬家後人去北方後行蹤消失為止。

  「北方這麼大,誰知道他去了哪裡啊,不過這劍倒是挺漂亮的,如果銀墨他們在馬家找到這柄劍,那就能證明馬靈樞是馬家的後人了。」張玄指著書裡畫的一柄短劍說。

  那是柄兩尺長的金色古劍,劍柄鏤成鬼頭形狀,小白標注劍名叫敕歿,名字起得很氣勢,但這種樣式的伏魔劍在天師一行中完全不稀奇,聶行風猜想張玄所謂的漂亮指的該是它的價值,問:「證明了馬靈樞是馬家後人,又能怎樣?」

  張玄被問住了,想了想才說:「這樣我們就可以從馬家為什麼會匿跡開始查,打聽出他接近我們的目的,還有他跟林純磬的關係。」

  「要知道他跟林純磬的關係,直接問林純磬就好了,如果他們有來往,肯定有蛛絲馬跡留下,查這種事不正是你們偵探社最擅長的嗎?」

  張玄被說得啞口無言,半晌,垂頭喪氣地說:「我有種被洋芋耍了的感覺。」

  聶行風也有同感,馬靈樞那個人心機很深,聶行風覺得張玄跟他鬥智,只有輸的分,不過這時候不適合再匆擊他,安慰道:「那倒沒有,至少你把銀墨推銷出去了。」

  「還不知道洋芋會不會幫忙呢。」

  「放心,他會的。」

  +++++

  銀墨把衣服換好,回到樓下客廳,張玄上下打量他,束腰黑襯衫加燙熨平整的西褲,頭髮打了發蠟定型,脖頸上戴了條銀飾掛墜,看起來很精神,除了他手腕上纏的那條細長小銀蛇。

  「你是打算戴著一條蛇去走秀嗎?大哥?」

  「沒辦法,哥哥不想做模特兒,說太累,我們溝通了很久,他才答應以蛇形陪我。」

  吃飯還累呢,那是不是連飯都不用吃了?

  看著在銀墨手指上來迴繞動的小蛇,張玄沒好氣地說:「只會吃喝睡的蛇妖能成仙嗎?」

  「主人不要這樣嘛,」銀白抬起頭,溫聲說:「我們兄弟把你吩咐的事做好不就行了嗎?」

  好吧,看在銀白還算聰明的分上,暫時隨他們去吧。

  話題銀白先提了出來,省了張玄許多麻煩,交代他們借接近馬靈樞的機會探查他的行動,包括他是否跟林純磬有交往,是否有敕歿劍等等,當然張玄沒把他的最終目的說出來——如果銀墨兄弟走紅模特兒界,經常出現在螢幕上的話,說不定還能引出逼迫他們下山的人。

  事情都交代完後,鍾魁才換好衣服下來,一身鐵紅色西裝,銀灰領帶,打扮得倒也得體,但過於鄭重了,看得出他很重視這次會面,全身上下從頭到腳無一不打點到,還一臉忐忑地問大家,「你們覺得我這樣穿,哈斯先生會不會發笑?」

  大夏天的穿這麼深顏色的西裝,人家不笑才怪。

  對於鍾魁偶爾脫線的想法,張玄的反應是搖頭,不過反正這次主角不是他,他愛怎麼打扮是他的事。

  兩家距離很近,連開車都免了,一行人來到馬家,張玄上前按響門鈴,素問過來開了門,當看到跟在他身後的幾個人,他愣了愣,顯然沒想到張玄所謂的推薦人數會這麼多。

  馬靈樞在書房看書,聽說他們來了,他下了樓,對張玄微笑說:「你行動還真快。」

  「做事趁早嘛。」

  張玄頭一擺,指指銀墨和鍾魁,鍾魁跟馬靈樞認識,很熱情地上前打招呼,還把自己特意準備的小點心呈上,馬靈樞收下了,聽著張玄的介紹,眼神卻落在站在後方的聶行風身上,顯然在所有人當中,他最感興趣的是這位聶氏總裁。

  張玄看到了,立刻過去攀住聶行風的肩膀,把他扳到一邊,笑嘻嘻地說:「這個屬非賣品,你看看那兩位就行了。」

  馬靈樞不置可否,眼眸掠過銀墨手腕上纏著的小蛇,說:「還帶了小寵物來。」

  他伸手去摸銀白的頭,還好銀白給面子,沒竄起來咬他一口,張玄卻驚了一身汗,忙問:「你覺得怎麼樣?有沒有發展前途?」

  「形象不錯,不過我還要看看底子,跟我來。」

  馬靈樞把他們帶到二樓的鏡室,那是個空房間,連窗戶都沒有,四壁和天花板全部由鏡子裝飾而成,這是馬靈樞平時練習走姿的地方,但張玄因為有過一次在鏡室受傷的經歷,這種地方讓他覺得不舒服,給銀墨使了個眼色,讓他們速戰速決。

  這段時間銀墨有跟鍾魁學習貓步的走法,所以他在大師面前沒半點怯場,鍾魁是專業模特兒,自然就更不用說了,兩人各自走了兩個來回,最後再同時出場,配合得很默契,再加上銀墨腕上的小蛇,相當的搶眼,等他們停下後,張玄拚命拍手,邊說:「太棒了,你說是不是馬先生?收下吧收下吧!」

  「一個模特兒想鎮住全場,需要的不是容貌,而是特色,這一點銀墨不缺,最多三個月,他會大紅,」馬靈樞說完,轉頭看張玄,「如果這是你想要的結果。」

  銀墨眉頭微皺,他只想做點事打發時間,從來沒想紅過,正要反駁,手腕一緊,被銀白攔住了,張玄笑道:「我就知道以馬先生你的本事,要捧紅新人是小菜一碟……那鍾魁呢?」(書香門第)

  他本來不想提鍾魁,無奈那傢伙一直往前湊,他只好一視同仁。

  見張玄提到了自己,鍾魁不等馬靈樞回答,就馬上說:「我不需要大紅大紫的,只要哈斯先生讓我跟著您學習就好,免費的助手也可以,什麼都行。」

  原來成了偶像後,連助手都可以免費找到,真賺啊。

  張玄心裡吐著槽,馬靈樞已經爽快地答應了下來,說:「正好我回來後工作很多,素問一個人忙不過來,準備找助手,既然是行風介紹來的,那人品絕對沒問題。」

  喂,這兩個人好像是他介紹的吧?張玄轉頭看聶行風,很想問他們什麼時候熟到直接稱呼名字的程度了。

  「那就麻煩馬先生了,」聶行風向馬靈樞伸過手來,「我跟張玄還有事要做,他們就先留在你這裡,希望馬先生不吝賜教。我想多聽聽馬先生的經驗之談,對他們今後的工作大有裨益。」

  馬靈樞一怔,像是沒想到他們會這麼快把人留在自己家裡,看到他驚訝的表情,張玄心裡笑得腸子都快打結了,不得不佩服聶行風的口才,一句話就把事情決定了,根本不給對方回絕的餘地。

  二人跟馬靈樞告了辭,出門時張玄轉過頭,無視在一旁因為興奮而不斷向他搖手的鍾魁,給銀墨使了個眼色,讓他見機行事。

  +++++

  成功地把銀墨和鍾魁留下了,走遠後,張玄一揮拳頭,興奮地說:「搞定!現在就等他們的消息了!」

  「先別這麼高興,」聶行風說了句匆擊情人的話,「以馬靈樞的心機,短期內你別想打聽到什麼。」

  「沒關係,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反正孩子不花錢,」張玄笑嘻嘻地說完,問:「你有注意素問嗎?有沒有覺得他有熟悉感?」

  聶行風搖頭,素問是以人形接待他們的,又一直離他們很遠,他無法肯定,不過如果素問真是九尾狼,那馬靈樞接近他們的行為就可以解釋了,但這些現在還無法一言定論,他說:「有時間再去酒吧坐坐,我想那位老闆一定知道不少事情。」

  「交給我,打聽消息這種事是我的強項!」張玄拍拍胸口,豪氣自薦。

  看著意氣風發的情人,聶行風想起不久前他被劍毒和心事折磨得憔悴的模樣,不由一笑,張玄終於活過來了,其實不管對手是誰,有什麼目的,只要他們一起面對,就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他真正擔心的反而是張玄。

  +++++

  事情搞定,張玄心情很好,吹著口哨開車跟聶行風去聶家老宅,途中他們去取慶生蛋糕,看到店家配給的蠟燭,聶行風歎了口氣,說:「爺爺歲數大了,這些事不要跟他說,免得他擔心。」

  「安啦,爺爺精神那麼好,再活個幾十年絕對沒問題,」張玄拍拍聶行風的肩膀以示安慰,「大不了我們跟人借壽,鍾魁不是有好幾百年陰壽嘛,借個幾十年,那傢伙不會說什麼的。」

  「借壽?那是什麼?」

  「壽命跟其他事物一樣,是可以借貸的,如果親朋好友自願將自己的壽借給他人,就可延長對方的壽命,」張玄開著車侃侃而談,「我以前還接過不少這類案子,有借陽壽的,也有借陰壽的,很有意思吧?」

  「這算不算逆天?」

  「當然不算,這本來就是出自於孝心誠心而做的你情我願的事,再說,既然說是『借』,或遲或早,總是要還的。」張玄轉頭笑嘻嘻地看聶行風,「加利息的喔,利滾利,結果很嚴重。」

  「那你還讓爺爺借壽?」

  「我的意思是爺爺百年之後,不急著輪迴的話,借陰壽在地府多住幾年,陰借陰在地府就像金錢借貸那樣,只是延長一下入輪迴的期限,讓陽間的子孫多盡盡孝道,就跟我們買電車票,可以在某個特定期限裡把乘車時間改換多次一樣,這倒沒什麼,最主要的是鍾魁跟普通鬼不同,不必擔心出現什麼副作用,如果陽借陽、陽借陰、陰借陽的話,就比較麻煩了。」

  沒想到只是簡單的借壽,也有這麼多規矩,聶行風瞥了張玄一眼,「正經消息你不知道,這些亂七入糟的東西你倒記得清清楚楚。」

  「什麼叫亂七入糟啊?這是我工作的一部分好不好?民間對借壽還是很熱衷的,光是出場費一次就上萬耶!」

  說來說去還是錢的問題,聶行風沒好氣地說:「既然借壽要還,你們應該跟當事人說清楚吧?」

  「當然有說,這是規矩的好吧大哥,黑心錢我可是不會賺的,不過呢,到目前為止,改變主意的一個都沒有,」面對聶行風的指責,張玄很不忿,解釋完後,說:「在許多時候,人們並不想知道真相,他們只想知道想知道的,得到想得到的,他們只要有希望和假象就能欺騙自己活下去了,說起來也是相當堅強神奇的物種。」

  聶行風沒有再回應,雖然借壽在他看來相當荒誕,但不是完全無法理解,他不知道到時如果換了自己,自己又會做出怎樣的決定。

  +++++

  神奇的話題聊完,聶家老宅也到了。張玄停下車,拿著蛋糕跟聶行風進了大廳,聶翼不在,客廳裡擺了很多商界同行送來的賀禮——近年來聶翼逐漸淡出商界,深居簡出,做壽也沒有大肆張揚,只是自家人聚在一起吃頓飯而已。

  管家告訴他們說聶翼帶曾孫去散步了,只有二少爺在家,交代說聶行風來了後,馬上去找他,聶行風問聶睿庭在哪裡,管家指指二樓健身房,一臉曖昧的笑。

  聶行風來到二樓,老遠就聽到健身房裡傳來喘息和呻吟聲,再往前走,聲音更大,張玄噗哧笑了,停下腳步,拉住他,說:「好像來的不是時候,我們還是去下面等吧。」

  聶行風沒聽他的,上前推開門,裡面聶睿庭正滿頭大汗地靠在健身器上做仰臥起坐,器材呈傾斜狀,給運動增加了難度,聶睿庭每做一個就發出一聲慘叫,可惜完全感動不了監督者——顏開雙手交抱在胸前,身體挺得筆直,站在一邊居高臨下地看聶睿庭,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但任誰都看得出他心情不好。

  聶睿庭正身處水深火熱中,看到聶行風和張玄,就像看到了救星,坐起來大叫:「大哥救我!」

  聶行風還沒回應,一道冷光從顏開手上射出,正中聶睿庭胸口,把他匆回到器材上,張玄笑出了聲,見聶睿庭累得頭髮都被汗水打濕了,他忍不住好奇地問:「大白天的,這是唱哪出啊?」

  聶睿庭氣憤地瞪了顏開一眼,小聲嘀咕:「某人大腦抽風!」

  顏開上前恭恭敬敬給聶行風行了禮,聶行風看到弟弟狼狽的模樣,也很想笑,但看看顏開黑黑的一張臉,他只好忍住笑,問聶睿庭,「出了什麼事?」

  「你問他!」聶睿庭從健身器上跳下來,下巴一甩顏開,憤憤不平地說。

  「難道不是該你解釋一下趁我不在,帶娃娃去夜店狂歡的事嗎?」

  去夜店玩,還帶著兒子?

  張玄震驚了,向後退兩步,跟聶睿庭拉開距離,一副你自尋死路,我幫不了你的表情。

  見聶行風也面露不悅,聶睿庭急了,大叫:「根本不是這樣的,我就算再喜歡玩,也不會這麼不知分寸,我是去找娃娃!」

  「找娃娃找到女人床橄?」

  聶行風伸手打斷了他們的爭吵,看來這是個複雜的話題,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根本分辨不出誰有問題,他對聶睿庭說:「你先去換件衣服,坐下來慢慢說。」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