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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師執位Ⅲ 三 借壽(天師執位系列)》第9章
  第八章

  張玄回到家,把娃娃轉手給魏正義照看,又派漢堡出去打聽消息,自己飛快跑回臥室,一進去就叫:「林純磬是不是怕我去登門報仇,嚇死的?董事長你聽誰說的?消息可靠嗎?」

  「我是聽警局裡去勘查現場的朋友說的,具體情況還在調查中,不過他說近期上頭看得很緊,內情還不清楚。」

  上午張玄剛走,聶行風就接到了朋友的來電,得知林純磬過世,不過為了不打擾張玄做事,就沒有聯絡他,問:「你怎麼會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的事過會兒再說,先說你的,」張玄拖了把椅子坐下,腳一撐,椅子滑到了聶行風面前,問:「林純磬不是重病過世的嗎?怎麼會報警?」

  「他最近是一直在生病沒錯,不過昨晚他過世時,書房裡傳來槍聲,所以他的弟子才會報警。」香

  據說現場發現了數顆子彈,都是林純磬開的,他臨死時手裡還握著槍,弟子們聽到槍擊聲就急忙趕了過去,當時門窗緊閉,房間裡只有林純磬一人,弟子就立刻報了警。

  「早知道就讓漢堡一直盯著了,至少要先問出林純磬是跟誰在合作害人,」聽完後,張玄很鬱悶地說,「現在不管他是自殺還是他殺,人都死了,要問內情,得下地府去……」

  「我覺得以林純磬的心機,就算你去問,他也不會說的。」

  聶行風記得他們跟林純磬分別時,林純磬欲言又止的樣子,如果可以說,他早就說了,他當時沒說,以後更不會說,所以張玄派漢堡去盯梢時,他有另外交代漢堡多注意近期跟林純磬來往的人,但很可惜,林純磬一直閉門不出,漢堡什麼都沒查到。

  「麻煩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張玄抱怨完,把自己這邊遇到的問題也說了,聶行風很驚訝,說:「陳文靖一直在國外,他應該不信這些東西,可能是長輩的交代,不得已才做的。」

  「是否不得已我不知道,不過陳家敢瞞天過海做這種換壽的事,一楣楣三代,陳文靖也逃不脫,你以後少跟他接觸。」

  「林純磬出事會不會跟他幫陳家借壽有關?」

  「不知道,不過借壽跟借錢一樣,天師只是仲介,就算有損陰德,林純磬也沒弱到沒法破解的程度……喂,你去哪裡?」

  張玄坐的椅子被推開,他滑到一邊,看著聶行風起身要出去,急忙問道。

  「去警局再問問情況,順便聯絡文靖,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招財貓你到底有沒有用心聽我說話?」張玄火了,跳過去攔住聶行風,吼道:「我剛說了不要跟陳文靖有接觸,你馬上就要去找他,當我是死的啊!」

  聶行風不說話,見張玄下巴揚起,一副鬥雞的樣子,他微微一笑,圈住張玄的腰把他壓在牆上吻了過去,張玄沒防備,等他反應過來,聶行風已經開門走了出去,張玄只聽他說:「別擔心,我會小心的。」

  「啊啊啊,招財貓你怎麼可以這樣犯規啊!」

  張玄叫完,聶行風也已離開了,他跑去陽台上,剛好看到聶行風上車,他趴在欄杆上大吼:「調戲我是要付出代價的!」

  「支票還是現金?我回頭開給你。」

  難得見到聶行風這麼大方,張玄的氣馬上消了,問:「要我陪你一起嗎?」

  「你在家裡等消息好了。」聶行風說完,又加了一句,「注意一下娃娃。」

  他交代完畢,把車開了出去,張玄在陽台上跟他揮手,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模樣。

  +++++

  事情比聶行風想像得要麻煩,他先去了警局,卻沒見到跟自己有聯絡的員警,其他同事告訴聶行風那名員警被臨時調離重案組,原因對方沒說,但明顯跟他透露案情有關,並婉轉告訴聶行風,最近他們換了新上司,做事方法跟以前不同了,希望聶行風能體諒。

  聶行風本來只是想問一下內情,沒想到會給朋友造成這麼大的困擾,為了不連累別人,他沒多逗留,離開警局後,又打電話給陳文靖。

  陳文靖接了,聽聲音精神不佳,被聶行風問起,他說是因為法事半路斷掉,誤了吉時,導致他被叔叔大罵了一通,又解釋說:「張玄誤會了,那只是普通的請先人做壽的儀式,叔叔說以前大家都是這樣做的……」

  稍微猶豫後,他又斟酌地說:「行風,大家是朋友,你別怪我說話太直,張玄其實並不懂這些深奧的易學理論吧?我叔叔說他就是天橋下擺攤混飯吃的……當然當然,我們做事都是為了混口飯吃,我沒有貶低他的意思,只是在處理緊要大事上,希望他別糊弄人,我是無所謂了,不過你也知道家裡的長輩,他們很信這些的,我今天都快被罵死了……」

  擔心自己的坦言會惹聶行風不快,陳文靖在對面囉囉嗦嗦說個沒完,這讓聶行風很慶幸現在張玄不在車裡,否則以他的個性,會直接弄兩個小鬼去嚇唬陳文靖一場,讓他切身體會到自己不是混飯吃的。

  「文靖,你今天有時間嗎?我們見面聊。」打斷他的嘮叨,聶行風說。

  陳文靖想了一下,「我還在處理張玄扔下來的麻煩,現在差不多快忙完了,你等我一個小時,我們在empire對面的咖啡廳見。」

  聶行風的住宅周圍有幾家咖啡廳,empire酒吧對面那家算是比較大的,他答應了,收線後開車來到咖啡廳。

  跟陳文靖約定的時間還早,聶行風取了報紙靠在視窗邊品咖啡邊看報,不過陳文靖爽約了,聶行風一直等到傍晚太陽落山,陳文靖都沒出現,打電話也接不通,看看天色已晚,聶行風只好發簡訊給他,說自己先回家,如果時間空下來,請他跟自己聯絡。

  出門時,聶行風發現街道對面的酒吧沒有亮燈,他開車經過時又特意看了一眼,見酒吧門上掛著暫停營業的牌子,裡面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初九是有急事出遠門了嗎?

  把車開過去的時候,聶行風暗自想道。

  +++++

  跟外面的寂靜相比,張家就顯得相當熱鬧了,大家都剛坐下開始吃晚飯,見聶行風回來,鍾魁跑去廚房幫他拿了碗筷,張玄端著碗在他身旁坐下,問:「有什麼收穫?」

  聶行風搖頭,漢堡也跟著在水晶燈上搖頭,證明自己有多麼力挺董事長大人——董事長都打聽不到的事情,它當然也打聽不到了。

  見他們都這種反應,張玄洩了口氣,巴掌往桌上一拍,豪氣干雲地說:「看來還是要我張天師親自出馬才行啊!」

  「主人,打聽情報這種事哪用得著您呢,也許那位員警先生會帶來什麼好消息。」銀白盤在弟弟的肩上,溫聲向他說道。

  下午聶行風走後,魏正義也離開了,目的跟聶行風一樣,不過他是員警,又有身份背景,所以張玄想讓他出馬會更穩妥些,可是到這個時候了,魏正義還沒回來,打手機也沒人接,不知道他在警局磨蹭什麼。

  「員警叔叔現在很糟糕。」大家談論的話題引起了娃娃的興趣,啃著小叉子上的生菜說。

  「你怎麼知道?」

  鍾魁問出了大家的心聲,眼神齊刷刷地落在娃娃身上,不過娃娃眼睛裡只有飯食,隨口說:「感覺啊。」

  雖然娃娃還是個孩子,但他在某些地方的靈感度遠遠超過在座這些有道行的人,張玄立刻警覺起來,跑過去問:「他有危險?」

  「唔……」娃娃想了想,搖頭,「沒有被狼狼咬,但他很生氣。」

  生氣對於魏正義來說,那是家常便飯,尤其在跟喬搭檔後,張玄放了心,漢堡卻在燈上幸災樂禍地笑起來。

  「看樣子是混黑道的傢伙回來了。」

  喬回來是好事,他們現在被好多麻煩纏,身邊的人又一個比一個不靠譜,相對來說,喬還是很有擔當的,聽了漢堡的話,張玄開始愈發期待喬的出現了。

  +++++

  魏正義直到快半夜才回來,一進門便扯著嗓門喊:「有給我留飯嗎?我快餓死了! 」

  鍾魁本來要回房的腳步折了回來,去廚房幫他拿飯,不過飯菜剩的不多,他全盛出來,熱了一下,端給魏正義,說:「就這些,要是不夠,我幫你去小七買。」

  「夠了夠了,今天光吃氣就吃飽了,奶奶的,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在算計我,我不會放過他!」

  「是喬瓦尼•伯爾吉亞先生得罪你了嗎?那你的反報復行為將任重道遠啊。」一聽有爆料,漢堡第一個飛過來,在魏正義面前的桌上踱著鳥步,樂呵呵地說。

  一定不是喬,否則魏正義要做的是直接反擊過去,而不是跑回來發洩。

  張玄過去把礙眼的鳥類動物撥到一邊,問:「你也在警局碰壁了?」

  「碰壁算什麼?我被關禁閉!一關關了我八個多小時,毫無理由的,還把我的手槍也繳了!」一想到今天受的氣,魏正義就火大,吃著飯氣呼呼地說。

  說起來他比聶行風倒楣多了,去了警局後,發現以前的同事調走了十之八九,同部門的大部分都不認識,他亮了警證,剛開口問了兩句最近的案子,就被某位員警請進審訊室裡關了起來,繳了他的手槍警證不說,還讓他交代去意大利後的經歷。

  魏正義出身高官世家,長這麼大除了喬外,誰敢給他臉色看?要不是對方是同事,他早拳頭交流了,當下拍桌子發火,讓他們叫局長過來,卻被告知局長去外地開會,這裡現在一切事務都交給他們的上司處理,現在他們上司要魏正義的資料和行動報告,他就必須交代,否則就是心中有鬼。

  對方態度嚴厲,可惜他們面對的是魏正義,這位二世祖倔脾氣一上來,局長的面子都不給,哪會把一個沒露面的上司放在眼裡?看出他們在故意針對自己,魏正義就開始跟他們胡扯瞎扯,偏偏一說到工作上的事就馬上迴避,最後把對方都搞累了,一氣之下把他扔在審訊室裡,一關就關了八、九個小時,連晚飯都沒給他吃。

  最後他總算被放出來了,卻被婉轉告知近期局裡要對各位員警進行例行調查,希望他配合,不要擅自行動等等,手槍被沒收了,只把警證還給了他。

  於是,他就這樣什麼都沒打聽到,還差點被當作嫌疑犯扣留,而上頭連個基本的扣留原因都沒說。

  聽完魏正義的抱怨,漢堡譏笑起來,「完全不把你這個二世祖放眼裡,難道是你們魏家要垮台了嗎?」

  「當然不是!」

  不過暫時跟父親聯繫不到,魏正義也沒辦法,氣憤憤地嚼著菜,嘟囔:「我一定要會會這個上司,找個機會把他拉下來!」

  雖然被無故關押讓人很鬱悶,但總算沒出什麼大事,張玄讓魏正義暫時住下,別亂走動,免得再被警局某些人盯上,都交代完後,他上樓回房,聶行風跟在他身後,說:「我這幾天不去公司了,今晚我來陪娃娃吧。」

  「不要!」張玄斷然否決:「娃娃是我的,董事長你不要跟我搶乾兒子的監護權!」

  哈,什麼時候侄子變兒子了?在連聶睿庭都不知道的情況下?

  聶行風沒跟張玄搶,好笑地停下腳步,看著他走進娃娃的房間,叮囑:「那你小心,有事記得叫我。」

  「喔。」

  張玄根本沒把聶行風的提醒放在心上,回到房間,趴在床上戳戳娃娃的小胖臉蛋,又捏捏他的手臂和腿腳,熟睡的孩子乖巧地聽任他的擺弄,張玄戳了一會兒,不由歎了口氣。

  娃娃的靈力、感應力、爆發力都非比尋常,要是好好訓練一下,他將來一定可以在天師這一行裡成為個中翹楚的,可是想想娃娃的身份,張玄放棄了——聶家的獨苗,聶氏財團的唯一繼承人,爺爺一定不會允許娃娃跟著自己混的。

  所以,做人還是務實些,早點搞清楚娃娃的身份,把眼前的麻煩解決掉才是正題。

  當晚,娃娃睡得很香,一覺到天亮,第二天一大早又在同一時間把張玄叫了起來,等張玄把孩子的事情都打點好後,早飯時間已經過了,聶行風翻到早報的訃告欄給他看,上面登了林純磬過世的消息。

  「要去弔唁嗎?」魏正義問。

  「當然要去,看看他到底在耍什麼花樣,是真死還是詐死。」

  張玄說完,轉頭問坐在自己身旁的孩子,「是不是,娃娃?」

  「喔……」

  娃娃吃完飯,跳下椅子跑去客廳玩他的玩具火車,張玄的話他根本沒在聽,一個人玩得很起勁,嘴裡還嘟囔著,「狼狼又咬人了,壞狼……」

  在此之前,大家還會把娃娃的話當成是孩子的囈語,但在經歷了這麼多事件後,誰也不會再這樣想了,張玄對聶行風說:「盡快跟二少約個時間,讓他交代清楚娃娃到底是什麼來頭。」

  只怕問了睿庭,他也不清楚細節,否則顏開也不會在娃娃有異常時,要去找他的母親詢問了。

  林純磬的靈堂設在次日,他生前交友廣泛,再加上在靈學界的地位,當天來弔唁的人非常多,聶行風避開了祭拜的高峰,隔了一天才去林家,不過到達後,他發現客人依舊很多,林家附近的空地上還專設了臨時車位,以對應眾多的客人。

  魏正義把車停好,張玄抱著娃娃下了車,小孩子也穿了一身肅穆黑衣,打著黑領結,肩上斜掛著配套的小布袋,下車後好奇地左右張望——對於一個還不到三歲的孩子來說,來靈堂弔唁的確是少有的經歷。

  對張玄這種凡事都帶娃娃參加的做法,聶行風抱聽之任之的態度,反正張玄正在興頭上,自己說什麼他都不會聽進去,而且他覺得張玄這樣做,一個更主要的目的是把娃娃當獵犬,利用孩子的靈異雷達來幫他做事。

  往林家走的時候,聶行風的手機響了起來,是陳文靖發來的簡訊——在他幾次去電和發簡訊後,陳文靖終於有回應了,說自己昨天臨時有事,沒來得及赴約,請聶行風見諒,又說外地的醫院出了狀況,他需要馬上趕過去處理,近期無法回來,讓聶行風不用找他,至於做冥壽的事,因為錯過了吉時,所以暫時不做了,等他回來再做打算。

  聶行風看完,把電話打過去,聽到的卻是關機的電子語音,張玄問:「怎麼了?」

  「沒事。」

  林家到了,出於禮貌,聶行風切斷了手機電源,隨其他來弔唁的客人走了進去。

  林純磬是獨身,生前過得奢華,住家也是照傳統的院落格局建造的,房屋紅磚碧瓦,相當的講究,他門下弟子眾多,披麻戴孝在靈堂前接受眾人祭拜的都是弟子們,前堂靈棚也搭得相當大,佔了兩個院子,裡外用錫箔包得嚴嚴實實的,遠遠看去,華麗如宮殿。

  聶行風把禮金交給了知賓,看到禮包上面的名諱,知賓很恭敬地請他們去靈堂,堂前兩旁跪了幾位林純磬的得意弟子,看到聶行風來祭拜,大弟子林麒敲響靈案前的銅磬,向他們回禮。

  林純磬的棺木擺放在靈堂後方,是上等的漆紅柏木,棺蓋尚未上釘,為來弔唁的人可以見上過世人的最後一面,有不少祭拜的人都會再去棺前拜一下,不過入殮儀式時間比普通的要早許多,張玄在靈前祭拜完後,小聲問旁邊的弟子。

  「怎麼這麼快就入殮?」

  「這是師父生前的意思。」

  生前所說?難道林純磬一早就料到自己將死於非命?

  張玄疑惑不解,隨弟子來到棺柩前,娃娃卻不知道怎麼了,抓著靈堂的幃帳,不再往前走,他好像對棺木有點感興趣,從幃帳後探出頭,想湊過來看,卻又不敢靠近,不知所措之下嘴巴癟了癟,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

  魏正義急忙把孩子抱了出去,張玄猜想娃娃可能是發覺到了什麼,不過現在他無法追上去詢問,站在棺柩前向裡看去,就見林純磬一身壽衣躺在棺裡,神情安詳,乍看上去,身上沒有外傷,只有眉間黑氣頗重,左手小指上還戴了一枚很小的銀戒。

  那團黑氣證實了林純磬不是正常死亡,要不是周圍人太多,張玄很想把手伸進去,直接感應一下他死前的經歷,可惜這裡各個都是道中高手,輪不到他來賣弄,另外,林純磬的銀戒也太刺眼,讓他忍不住盯了很久,直到聶行風碰他,他才回過神,發現身後站了好幾位等待祭拜的人。

  聶行風道了聲失禮,拉張玄出去,靈堂外剛好有一行人迎面走來,為首的是個年過半百的男人,一身墨黑唐裝,舉止沉穩篤定,看氣度便知出身顯貴,他身後幾人看上去也道行不淺,走在最後的是幾個年輕人,張玄居然認識,就是在路上攔截素問的那些人。

  看到張玄,那個女生也是一愣,不過在靈堂上不便喧嘩,她看看身旁的男人,男人的注意力卻放在聶行風身上,盯著聶行風看了很久,直至兩幫人擦肩而過。

  經過時,聶行風感應到對方身上的渾厚罡氣,雖然來祭拜的人中不乏修行之人,但這麼正統的氣息卻不多見,他稍微留意了一下,男人覺察到了,腳步微頓,輕聲問:「你就是聶行風?」

  問得直接到失禮的程度,聶行風卻沒在意,點頭稱是,男人走了過去,只留下一句話。

  「我叫張正。」

  「張正?」張玄聽到了,念叨著往前走,隨口問:「是誰啊?董事長你認識?」

  普通又陌生的名字,卻有種奇特的吸引力,挑起了聶行風前不久才淡下的記憶,看到張玄一副懵懂表情,他很無奈,張正這個人跟他沒交集,但張玄卻應該再熟悉不過——二十幾年前的那個冬天,在追雲峰上攜手遊玩的兩個幼童身影彷彿就在眼前,難道張玄都忘記了?

  張玄似乎真的想不起來了,嘟囔了兩遍,注意力馬上轉去了別的地方,左右看看,問:「娃娃呢?」

  「跟魏正義在一起。」

  有魏正義看著娃娃,聶行風沒擔心,但兩人還沒走出前院,迎面就看到魏正義急匆匆地跑過來,大叫:「師父,董事長,你們有沒有看到娃娃?」

  「娃娃不是跟你在一起?」

  被問到,魏正義馬上露出一臉慘了的表情,囁嚅:「剛才一出來,小東西就跑沒影了,別看他腿短,跑得比豹子都快,一眨眼就消失了,我還以為他是回來找你們了。」

  如果換了以前,張玄一定一道玄雷符飆過去,讓魏正義嘗嘗被雷劈的滋味,不過在帶了幾天孩子之後,他深有感觸——看孩子比看鬼難多了!

  「我們分頭找。」

  張玄讓魏正義去前院,自己跟聶行風又折回後院,並拜託知賓幫忙尋找,因為來弔唁的人很多,兩旁偏院裡搭了數個祭棚,有在偏院祭棚上祭的,也有專供來客休息品茶的,要在來往人群裡發現一個孩子,是件非常困難的事。

  兩人找了好久都沒找到,張玄有些急躁起來,正要跟知賓要個喇叭筒,準備像商場那樣來個廣播找人,就見聶行風拉住一個經過的弟子,問:「你們師父是在哪間房裡過世的?」

  問題很唐突,不過弟子跟隨林純磬已久,有幾分眼色,見聶行風氣度不凡,不敢得罪,指了指後面院子,含糊說:「是在師父的書房裡。」

  張玄聽聶行風那樣問,馬上就明白了,立刻跑了過去,兩人來到後院,後面院落分隔成好幾個小院子,看不出所請的書房是哪間,聶行風隨便走進其中一個院子,沒走幾步就看到一個小小影子在前面晃動,依稀是娃娃。

  「娃娃!」

  聽到張玄的叫聲,小孩立刻撒腿就跑,張玄幾步追上,扯著他的後衣領把他提了起來,沉著臉罵道:「跑什麼跑?見鬼了!」

  娃娃被張玄吼愣了,啜著手指不作聲,張玄抱起他往回走,繼續訓道:「來時我有沒有交代你要乖乖聽員警叔叔的話?為什麼偷跑?再敢不聽話,信不信我關你進小黑屋!」

  「是關狼狼的小黑屋嗎?」娃娃還不知道張玄在生氣,拍著手很開心地說:「好啊好啊,娃娃要去小黑屋。」

  「什麼關狼的小屋?是在這裡嗎?」

  「不是這裡,是大院子,有很多東西的房子,唔……」

  張玄被孩子夾纏不清的話弄糊塗了,皺眉看聶行風,聶行風問:「娃娃為什麼會到這裡來?」

  「嗯……」娃娃看看聶行風,歪歪頭,又轉頭看前面的院落,說:「來找你啊。」

  小傢伙居然學會撒謊了,董事長根本就一直在靈堂,跟自己在一起的好不好?

  張玄火了,正要教訓他,被聶行風用眼神攔住,就見娃娃像是自己也搞不明白似的,來回張望著,嘟囔:「兩個董事長……」

  「娃娃有看到我?是在哪裡?」

  「那裡!」娃娃小手一指遠處的房子,脆生生地說。

  張玄抱著娃娃來到他說的院子裡,裡面有間房子大門緊閉,上面貼了封條,他上前一看,封條上蓋著警方的印章,看來這就是林純磬過世的房間了。

  他伸手想撕封條,猶豫了一下,又放棄了,現在警方處處在針對他們,他不想節外生枝,問聶行風,「怎麼辦?」

  「先跟林純磬的徒弟商量一下。」

  聶行風的想法跟張玄一樣,見娃娃探身趴在毛玻璃上往裡看,他問:「娃娃有看到什麼?」

  「他們在吵架,有人摔倒了,嗚……」

  娃娃不知看到了什麼,突然不看了,飛快地趴回張玄的懷裡,像是很害怕似的把他抱得很緊,張玄忙帶他離開那棟房子,又用眼神詢問聶行風,聶行風說:「別逼他,我們自己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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