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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很難追(拈花6)》第3章
第二章

  韓玉竹冷淡地看了看站在眼前的女人,沒有說一句客氣的話,直接繞過她,坐到一旁的棠木凳上。

  「我們的左丞相,對女人不是很有興趣。」黎悠揚笑了笑,想要緩和一下滯住的氣氛,精明如他,怎麼會沒有看出來雲纖纖的失常,只是現在並不是問問題的好時機,「看來一向吃得開的雲老闆也不例外。」暗示性地輕輕推了推那個明顯呆掉的妮子,看她那一臉驚喜的樣兒,還真是不習慣,嘖,原來雲纖纖也有這種時候。

  雲纖纖總算回過神來,原來他就在這裡,緣分這種東西,有時候不需要刻意去找,還是會回到自己身邊。她放心地笑了,直接走到韓玉竹的旁邊坐下,「韓丞相,今天可是你第一回來我們飛雲閣……」

  「妳不要靠我太近。」韓玉竹打斷她的話,起身走到離她最遠的位子坐下,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這個死男人,對她開口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妳不要靠我太近!這還有沒有天理啊?她心心唸唸的人,居然這樣跟她說話,她……

  「雲老闆就是這樣熱情。」一隻大掌在她的肩上帶有安撫和警告意味地一按,「韓丞相對於女人一向都是待之以禮的。」

  他的意思她明白了,她站起身,總算能恢復往常的笑容,「韓丞相今兒既然賞臉來了,一定要嘗嘗我們飛雲閣的食物。」心急的人,什麼事情都辦不好,這麼多年來,無數的教訓讓她明白了這個道理,越是重要的人或事,她就越要慢慢地細細對待。

  韓玉竹完全就當沒有聽到,他今天來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辦,只是不明白,這個黎悠揚,為什麼偏偏要選擇酒樓這種複雜的地方來做一件這麼重大的事情,這些個場所根本不是他平日裡會涉足的地方,不過黎悠揚這個男人不簡單,這個卻是打他第一眼看到他就明白了,所以今天,他還是來赴了這個約。

  「今天的菜全是本店的招牌菜,希望兩位用餐愉快。」哪怕是再想念的人,哪怕心裡十萬個想要在這裡留下來,但雲纖纖知道自己告退的時間到了,他們肯定是有什麼重要事情要談,她再留下來,不會有任何好處,只怕徒惹韓玉竹的反感。

  聰明如她,當然不會做這種明顯的蠢事,反正,現在她知道了他是誰,事情,就好辦了呢。

  黎悠揚輕輕地點了個頭,雲纖纖會意地往外走去,在大門關上前,深深地看了韓玉竹一眼,他的眼神一直都落在那掛在牆上的名家書法上,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失望,是的,非常失望。想她雲纖纖,長到二十二歲,從懂事的那天起,每個看到她的人都誇她漂亮,越大聽到這類的誇獎就越多。現在,每天都有無數的無聊男子證明她的美貌不是說說而已,可是為什麼在韓玉竹的眼裡,她竟然比不上那副她花重金買來的書法呢?她的容顏在他的眼中,是不是根本就不值得一看?

  「小姐,那個韓丞相,真是架子大得很。」翠紅不滿地輕輕嘀咕,她跟在小姐身旁這麼多年,什麼樣的皇親國戚沒有見過,連鄰國的君主看到小姐不都是禮遇有加的?只有這個韓丞相,竟然對小姐理都不理,這麼過份,有什麼了不起的。

  「翠紅,妳忘了我跟妳說的話了?」眼兒一掃,威嚴立現,不許批評客人,這是他們飛雲閣的一向規定,雖然客人並不總是對的,但他們打開門來做生意,就要尊重客人,不能妄加評論,更何況,翠紅說的人還是他,她怎麼可能會允許?

  「對不起,小姐。」自知失言,翠紅連忙低下頭來。雖然是為小姐鳴不平,但她也知道是自己犯了錯。

  「行了,妳就守在門邊,看看他們有什麼吩咐。」轉頭看了看那一直站在門外的聽雨廳的待應,「你去通知廚房上菜。」黎悠揚的意思,一向不用說她就明白,讓翠紅守在門邊,她才放心。

  「是。」兩人聽命行事。

  雲纖纖再次看了看那緊閉的大門,歎了口氣,就算她多想進去,現在也不是時候,還是打起精神,再去其它房間招呼一下客人吧,這可是她身為老闆應盡的義務。至少他今天所吃到的菜,都是她親手做的,這一點,也讓她感到非常欣慰了。

  她的要求原來就是這般的低,自嘲地笑了笑,抬手輕敲另一扇門,應酬時間到嘍。

  韓玉竹,二十六歲,霞靄國的左丞相,早年曾為天子太傅,入仕原因不詳,家有高堂,尚未娶親。

  簡簡單單幾十個字,雲纖纖反反覆覆看了幾十遍,心裡煩躁地快將上好的雪浪紙給揉碎了,什麼頂級探聽高手嘛,原來也不過如此,搜查來的消息,竟然在街上隨便找個人都可以問得到,這個黎悠揚,是不是在耍她?

  「可惡的傢伙,就不要被我遇上。」雲纖纖恨恨地將紙拍到石桌上,鮮艷的紅唇嘟了嘟,滿心的懊惱。

  「是誰這麼可惡,惹到我們雲小姐?」一聲慵懶的男性嗓音在她的身旁響起,不用抬頭,也知道來的是誰,這世上,能這般囂張自在地闖進她雲纖纖住的院落的人,也只有他黎悠揚一人。

  「黎悠揚!」她抬頭冷冷一笑,拎起那雪白的的紙擲到他的面前,「你倒是自己看看,原來你們黎家辦事的效率,也就是這般,真叫我失望透了。」

  「噢,原來說這個。」黎悠揚拿起茶壺為自己倒上一杯凍頂烏龍,剛剛吃完早餐,喝上一杯這樣香氣濃厚的茶,還真是輕鬆愉悅呀。

  「就是說這個。」雲纖纖沒好氣地搶過他手裡的杯子,「你倒說說看,為什麼托你查來的,就這麼點東西?原來你黎悠揚也不過如此。」

  「妳要喝,說一聲就好,何至於要用搶的?」黎悠揚還是一臉燦爛的笑容,再倒一杯算了。

  雲纖纖氣結地看著他,半晌,他只是悠閒地自在喝茶,「算我白認識你。」,重重地放下杯子,上好的青盞瓷在理石桌上撞出清脆的響聲,起身要走。

  「唉,字雖然少,但裡面有最重要的內容呀。」低沉的男性嗓音中帶著笑意。這女人,竟然這般失常,唉,韓玉竹,你罪孽大了。

  「哪裡?哪裡?」她冷哼著,瞟了一眼那扔在一旁的細紙,除非那字會隱形,她怎麼左看右看,就看不出有什麼重要信息?

  「最後四個字。」他不介意提醒遇到愛情就變笨的女人。

  「最後四個字?最後四個不就是……」已經將那幾句話倒背如流的她想到那幾個字,臉兒不由得一紅,這個死男人,竟然還敢再耍她,「那、那算哪門子的重要內容?」

  「不重要嗎?」黎悠揚斜瞥她一眼,「暗爽在心可是會憋到的。」

  「我哪有?」想要忍住的,可是一想到他韓玉竹還是獨自一個人,沒有娶親,她的嘴角就是忍不住要上揚,她感謝老天,他們再次相遇,他的身邊沒有別人。

  「再裝就不像我認識的雲纖纖了。」這個女人,從她出生開始,他們就認識了,從小一起長大,身為獨子的他一直將她當成妹妹般照顧疼惜,比鄰而居,讓他們一起生活了十幾年,可是後來,他只不過離開幾個月,再回來她家就已經是天翻地覆了。

  那時,任憑他有千般能耐萬般變化,就是遍尋不到她的消息,悔恨痛心,這幾年一直在他心裡啃噬著他,他一直在心裡責怪自己,為什麼偏偏就在那幾個月外出,還一走就是那麼遠,對於她的苦難,他這個以哥哥自許的人竟然一點忙都沒有幫上,只能任她就那樣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幸好上天垂憐,三年前讓他們意外相逢,只是,他的那個活潑可愛的小妹妹,已經變了,精明玲瓏、長袖善舞,可以面不改色地周旋在各式各樣的人當中,老練而世故,即使再次相見,她的眼中竟然也可以一絲波動都沒有,彷彿從來都沒有認識過他。

  他,花了整整半年的時間,才找回當初那個自己捧在掌心的妹妹,她對他的信任終於才又回來了。

  「哼。」她負氣的聲音拉回了他遠遊的思緒,他定神望瞭望那個臉蛋有幾絲可疑紅雲的女人,「原來妳還是會臉紅的呀?」他好像發現什麼最為新奇的事物般,看著她的臉兒。

  「你笑夠了沒?」她氣惱地瞪他一眼,又嬌又媚,帶著幾分女性的羞澀。就知道瞞不過黎悠揚那雙賊眼,誰讓她自己不爭氣,在看到韓玉竹的時候,太過失常了呢?精明如黎悠揚,還能騙得過他,現在,只好讓他這麼取笑自己。哼,最好他黎悠揚這輩子不要喜歡上誰,不然看她以後怎麼報復回來。

  「好了、好了。」知道她已經快被自己逗到極限了,他連忙轉回正題,「妳瞧,我現在不是親自來了嗎?直接把他的信息告訴妳,多有誠意,不要惱了。」

  「饒了你。」平常她可沒有這麼好說話,只是誰讓他丟出的誘餌太如她的意?她只好讓他輕鬆過關,不過他今天取笑她的這筆帳,待以後還是要跟他算清楚的。

  「其實韓玉竹的生平,真的非常簡單,不是我有心要耍妳。」黎悠揚喝了口茶,先潤潤嗓子再來講故事,「他出生的家庭真的非常貧窮,父親只是一個私塾的先生,一生為了中舉耗盡了銀兩,可是仍然沒有得償所願。」

  這世上,讀書的人千千萬萬,可每年中舉的,也只是鳳毛麟角,大部份人都只是做了陪考的人,不過執著如同韓父這般的,也算是少之又少。從少年考到中年,最後快進入老年了,才算是死了這份心,快五十多歲了,還未娶親,本來家裡還算豐厚,可是被他這樣年復一年地花用,又沒有進項,幾乎山窮水盡。

  他明白自己此生已經中舉無望了,就想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用最後的積蓄娶了鄰村的一個大齡女子做老婆,想要生個兒子來完成自己的願望。還好,老天爺沒有達成他中舉的心願,倒是讓他老年得子,快六十歲了,終於抱上了自己的兒子。

  可惜,家裡已經是家徒四壁,他也只是勉強在一傢俬塾裡教教書糊個口,值得安慰的是,韓玉竹從小就聰明非凡,三歲能文、五歲成詩,不到十歲,已經將父親所學熟記於心,還青出於藍,八歲就以鄉試第一的好成績讓眾人矚目。

  眼看韓老先生畢生的願望達成有望,他卻在韓玉竹十歲那年生病過世了,除了年長的母親,就再也沒有任何東西留給韓玉竹了。他只是一個十歲的少年而已,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所學的因為年少,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但韓玉竹人小志不小,毅然承擔起照顧母親的責任,什麼樣的重活累活他都願意做,只要能養活母親,生命中除了努力工作外,仍在勤奮苦讀,襲承父親對書本的熱愛,讓他就算明白此生沒有機會上京應考的機會,他仍然沒有扔下書本。

  該說韓玉竹這人天生我材,怎麼也埋沒不了,還是該說當今聖上實在太過貪玩?在韓玉竹十五歲那年,碰巧遇上了微服到各地遊玩的夏侯烈焰,幾次偶然的機會,讓還是太子的夏侯烈焰見識到這位鄉村少年的不凡才情,於是帶著他回到了京城。

  從此,韓玉竹的人生就大大地改寫了,憑著自己傲人的才學,即使沒有家世作背景,他仍然開始了他的仕途之路,從最開始的翰林院一個小小的編修,到後來的太子少傅,更在一年前,由於宰相杜如謙因病辭官,他一躍居於眾臣之首,成為當朝的左丞相。

  一個二十五歲的丞相,在他們歷史上也是少有的,少年丞相韓玉竹可以說是他們霞靄國的傳奇之一,他生活簡樸、潔身自愛、循規蹈矩、少年老成,簡直就是當代男人的楷模,眾臣的榜樣。

  「原來,當初遇到他的地方,是他的家鄉。」雲纖纖聽著,喃喃說道,當年他還是一個貧困少年的時候,雖然在雪天衣著單薄,但他還是將可以御寒的衣物送給一個素昧平生的小女孩,她雲纖纖從小就錦衣玉食,接濟貧困根本就是舉手之勞,可是對於韓玉竹來說,把自己最需要的東西讓給別人,這種善心少之又不,就是這份良善,感動了當年她。

  「當初?什麼時候?」耳尖的黎悠揚聽到了她的喃喃自語,連忙以探八卦的姿勢俯過來。

  「咦?」雲纖纖回過神來,晶眸一瞪,「接著往下說,你還問什麼?」

  「唉,越來越不可愛了,我真懷念以前的纖妹妹。」黎悠揚感歎著,在雲纖纖威脅十足的眼神下,只好說出她最在意的事情,誰讓他就是不忍心讓她失望,想逗她,連自己的心都不捨,只好作罷,「其實韓玉竹為什麼在二十六歲還沒有成親,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她急切地探過身子,抓住他的手臂問道。

  真是可惜了他上好的錦料裳子,被這個粗魯的丫頭一抓,都皺了,黎悠揚心疼地著自己的手臂。

  「明兒我賠你十件。」這個小氣的男人,個性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她想裝作不瞭解他的意思都難,實在是太明顯了。

  朗笑又浮現在黎悠揚的臉上,「直接折現就好了,記得給銀票,如風錢莊。」

  「知道啦。」明知是敲詐,但她忍了。

  既然她都這般大方了,他也不再廢話,直接說出她想聽的東西,「這個韓玉竹,有個很奇怪的毛病,就是對女人絲毫不感興趣,從來不接近女人三尺之內,連自己最親近的母親,他都沒有接近過。所以這樣的他,怎麼可能成親?」

  這、這算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雲纖纖愣住了。天哪,他怎麼會是這樣的?對女人避若蛇蠍?「他是不是受過什麼傷害?」會不會吃過女人的虧,所以現在對女人這麼避諱?

  「並沒有,他天生就是這樣,聽說他在還是嬰兒的時候,就連母親抱都不肯,別說餵奶之類的。」所以韓玉竹是他父親一手一腳帶大的,這世上,很多事情不一定非得有因有果的,不喜歡女人,不代表就一定是受過傷害的,只能歎他天生奇人。

  「這麼奇怪。」真是個怪男人,「難道他……」她為自己想到的答案驚心不已,千萬不要是她所想的那樣,如果那樣的話,她的愛情豈不是死路一條?

  「那也不是。」他一眼就知道這個愛胡思亂想的小妮子在想什麼,「聽說當初有個性好男色的大臣想對韓玉竹不禮,下場可是非常的淒慘,當下就直接辭官回家鄉了。」只能說他韓玉竹天生就是不喜歡女人,也不喜歡男人,他就是什麼人都不喜歡,大怪人一個。

  纖纖要嘛就二十幾年凡心不動,一動就找了個難度這般高的來挑戰,他倒是很期待這場戰役的開打,到底是孤僻男被征服,還是這個狐狸女鎩羽而歸呢?想必是精彩萬分的。

  雲纖纖放心地鬆了口氣,還好,至少不是她想的那樣,如果韓玉竹喜歡的是男人,那她就算是再嬌媚動人,使出渾身解數也只是枉然吧。

  「好了,關於韓玉竹的消息,我知道的可全都告訴妳了,接下來妳要怎麼做?」黎悠揚充滿期待地看著她,這個妹妹已經過了嫁杏之期這麼多年了,他本來也以為她此生對男女之情根本無心了,誰知道會突然殺出來韓玉竹這匹黑馬,讓她這般迷戀。

  雖然情愛之路還遙遙無期並且充滿坎坷,可是至少已經有了開始,這也算是個好消息。

  「你這麼愛打聽是想怎樣?」雲纖纖防備地看了他一眼,別說她天生愛懷疑人,實在是這個黎悠揚太過唯恐天下不亂,那看好戲的神情實在是太明顯,讓她不想防著點都不行,她過了這麼多年才能再次與韓玉竹相遇,她怎麼可以讓無聊的路人甲乙丙來搞破壞?

  就說她不如小時候可愛了,好懷念當年那個梳著兩朵可愛的小髻,兩頰粉紅一直跟在他身後叫她黎悠揚的雲纖纖,「關心也不可以?」順便看下好戲不為過吧?依他對韓玉竹的瞭解,這場攻防戰實在是可以列為史上最艱辛的戰役也不過,他真的真的不想錯過這麼精彩的事情。

  「你當我第一天認識你?」雲纖纖斜瞥了他一眼,細緻的柳眉略皺了皺,黎悠揚關心她,那是不必懷疑的事,可是她真的很懷疑,在這件事情上,他這般熱心的態度,可能他看戲的心理要多過關心吧?

  「說說看嘛,我畢竟是男人,比妳要瞭解男人,妳的計劃有我幫忙,肯定可以一擊即中的。」大掌搭上她纖細的肩上,「誰讓妳也只有我一個人可以說說話呢,嗯?」

  雲纖纖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還真是說中了,這件事情,除了黎悠揚,她真的找不出第二個人可以幫忙了,他可以說是她最信任的人。

  「我、我也沒有想好。」遲疑的口氣跟迷茫的眼神,都不是她雲纖纖會有的。

  手掌稍稍用力,將她緊緊地摟了下,再放開來,「古人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妳現在對韓玉竹已經瞭解地非常仔細,而他對妳,可以說是一無所知,這場戰,妳的勝算要比他大多了。」

  「真是謝謝你的安慰。」這個男人,還是比較善於去挖苦取笑人,對於安慰人,看來不是他拿手的,她根本就不覺得有被安慰到。

  「別的都不說,說到愛情,我可是情場老手,聽我的就對了。」不是他黎悠揚自誇,從十幾歲開始,他的戰績可是輝煌燦爛,拿出去金閃閃的都可以閃瞎眾人的眼睛了。

  「你那是肉慾,不是愛情吧?」

  「妳……」無言地瞪她,就說這丫頭是越大越不可愛,複雜場所混久了,說起話來也葷素不忌,唉,誰來賠他一個當年可愛無邪的小妹妹?

  沉默半晌。

  「妳知道對韓玉竹來說,什麼最重要嗎?」他忽然又一臉神秘地笑望她。

  懷疑的眼神望向他,他會知道?

  傾聲在她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肉慾。」

  「啊!」她驚呼地彈開來,「胡說!」他怎麼可能像黎悠揚這樣,不論有感情沒感情,只要是漂亮的女人,都可以帶上床。

  「不相信是吧?」還是一臉的愉悅笑容,深邃黝黑的眸子中彷彿帶著千萬的秘密。

  「當然不相信。」一個品行從小就如此高潔的男人,怎麼可能會重肉慾?「你以為他是你吧?」嘖,虧他說得出口。

  「以為妳挺聰明的,誰知道有時候還真是呆瓜一枚。」感歎地搖了搖頭,「妳想想,以韓玉竹那般敬女如冰的人,他的品行高潔自然是不必說的,往反方向一想,他必然是潔身自好,不近女色。二十幾年來,肯定是守身如玉,也必然對這點非常在意,如果妳能夠色誘他成功,讓他成為妳的人,先不說他的清白什麼的,以他那傳統老舊的思想,他必定也會娶妳為妻,妳的目的,不就達到了?」看來是燈不點不亮,話不說不明瞭。

  「你……」這種主意,也只有黎悠揚才能想出來,「我怎麼聽起來就像是你給我迷藥,讓我去迷姦良家女子般?」感覺好齷齪。

  「想那麼多幹嘛?非常時段當然要用非常手段。」對韓玉竹那樣的人,如果想用尋常方法,那可以謝謝再聯絡了。

  「這樣得到的是愛情嗎?」她要的可不是一個負責任的男人,她希望韓玉竹能愛上她,此生只愛她一人,而不僅僅想得到他的人。

  「當他娶了妳以後,妳想要怎樣就怎樣,難道妳沒有自信可以讓他愛上妳?」

  半晌,「我還是覺得這個主意不太好。」怎麼想都覺得有點問題。

  「擒賊先擒王,這麼淺的道理妳都不懂,我白教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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